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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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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老攻是把刀 作者:夜半赏菊

    第5节

    “我要去郾城。”鸿二对废柴的安抚还是很满意的,说话也比昨晚软了几分。

    鹤章将鸿二揣在兜里往外走,“现在不成,我最近抽不开身,真的”自己的口袋都快被鸿二扎破,鹤章赶紧扶住,小声商量道:“等忙完了我就跟你去郾城好了。”就当旅行。

    鸿二无计可施,他大可像昨晚一样,在梦里影响废柴,让废柴梦到最恐惧的事情,可是想到废柴早上苍白眼青的样子,算了,“你最近忙什么?”

    鹤章被问住了,想了想,敷衍道:“赵夕颜还没拆线,我不放心。”

    “呵,废柴你在逗我玩吗?!”鸿二冷笑道。

    第二十三章

    鹤章其实最近没有出游的计划,再加上鸿二有事瞒着他语气也不那么的好,他就更不想去了,说到底就是不愿意去郾城。

    “没逗你,医院才起步,还有张榕的事”鹤章愣是找了这么个理由,硬往自己套理由,也要说的可信些,一把刀还挺机智,“也不全是这样些,阿玲阿姨才没了,我不放心我爸,过段时间好了,你要是着急,我请个人,提前把血抽好给那个人,以你的手段,也是成的。”

    鸿二见鹤章软话说的,理由也充足,想了想就答应了,“那等过段时间。”

    鹤章摸着刀,沉默了会,点头答应了。十四那年离开郾城,走出那一方阴暗的围墙,他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再去郾城,可现在,他生活幸福,有爸爸有大哥,以前的记忆应该随着再次踏足烟消云散,而不是现在每晚都活在恐惧中,在梦里惊醒。

    说话间进了地铁,电视新闻上播着宁瑄重伤的消息,画面里医院门口聚集了许多粉丝纷纷祈福。也不知道谁爆出来的,说是富二代行车莽撞了宁瑄,煽动了不少粉丝在微博上刷什么富二代开车行凶的话题,还扒出了张榕以前无照驾驶撞人的新闻。

    只不过这次车祸的三人都在昏迷中,并不能断定谁承担主要责任。因此网上粉丝们吵得不可开交,但没个结果。下了地铁,今天鹤章打算给赵夕颜拆线,包裹严实的赵夕颜这几日活在黑暗中,本来心态就有点问题了,这几日,每次鹤章给换药,赵夕颜人看着就怪怪的。

    到了医院,迎头就是王安,鹤章真不知道挂什么表情,结果对方笑呵呵的主动上前,“鹤大夫早上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鹤章点点头,“早上好。”心里却想,当初他当实习生被使唤的跟孙子似得,现在风水轮流转,但他没那么无聊,故意找茬。再看王安刻意奉承讨好的笑,鹤章也做不出幼稚的事。他跟王安不是一路人,不会得意了就故意在别人身上找存在感,看不惯不相处就好了。

    王安盯着鹤章的背影,松了口气,看来对方不会公报私仇了。这家医院要是在炒了他,老婆真要跟他离婚了!

    十点去了病房,赵夕颜刚还在发脾气,病房里一个镜子也没有,双眼被缠着绷带,喝口稀饭都是用吸管吸,这样的日子她快崩溃了。听护士说鹤大夫过来了,赵夕颜立马收了脾气,急道:“小鹤大夫,我到底什么时候能拆线?”

    “今天。”鹤章也受不了赵夕颜这么神经质了,淡淡吩咐护士准备东西,手按了按鸿二,鸿二动了动表示知道了。

    赵夕颜这案例太特别了,赵医生跟刘医生一听要拆绷带,前来不知道是帮忙还是看热闹,毕竟这种大型手术,一个实习大夫全程操刀做的,没几天就拆绷带,怎么看怎么逆天。

    一圈一圈的拆除,赵夕颜坐在病床上紧张的浑身僵硬,鹤章心想,要是没有鸿二,只怕赵夕颜能疯了。旁边的赵医生和刘医生随着一圈一圈绷带拆下,眼里一点一点闪过惊讶,越往后眼睛瞪得大大的,很是震惊,直到整个脸上纱布拆完,床边站着的两位医生和护士已经成了卧槽脸,即使不用言语,床上原本僵硬跟个木头的赵夕颜看到护士和医生的震惊,迟疑的摸着脸,急促道:“是不是坏了?是不是更丑了?”

    护士呆愣愣的将镜子递到赵夕颜面前,结巴道:“好、好美,你看。”

    镜子中,鹅蛋脸,巧眉美目,鼻挺玲珑秀气,唇似桃花,粉嫩形状姣好。赵夕颜眼神呆愣,镜中的是自己,一笑,眼光流转十分勾人心魄,虽然还有些地方没消肿红红的,但已经能初窥端倪,要比她从前相貌好上十倍,却美的让人过目不忘。

    一只手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脸颊,这里她曾经削掉了一块骨头,现在竟然拼接的这么好。

    “小鹤大夫,这里真的是我?”赵夕颜喃喃道。

    眼睛鼻子下颌骨全都是淡淡的红痕,这些都是鸿二做的手脚,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住赵夕颜这张脸的逆天。

    鹤章觉得刘医生和赵医生看他的目光都有点不对劲,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淡淡道:“你现在需要好好休养,下个礼拜就能出院,出院后,别急着拍戏上班劳累,等彻底恢复后在忙,对了别给脸上涂乱七八糟的护肤品。”

    这张脸如今的效果已经出乎赵夕颜幻想百倍,提着的心放了下去,赶紧保证,感恩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再动了,以后什么都听您的。”

    没什么事了,鹤章先走了,赵医生和刘医生开始研究鹤章,是怎么在那么一张变形的脸做成如今这样,太震撼了。

    于波得知这情况,早早就跟赵夕颜把合同签订了,一旦恢复好了便拍宣传广告,这样也算是互利互惠了。赵夕颜早在脸毁后,娱乐圈那才起步的事业就没了,现在跟整容刀合作,也算是东山再起的第一步。

    中午鹤章刚吃了午饭,电话就响了,是顾炎生,要请他吃晚饭。鹤章一想口袋里的刀,就同意了,正好问问张榕的事。鸿二听了电话只是动了动没说什么,可一到办公室,这家伙就伸着刀尖扎了鹤章的指腹。

    顾炎生说的地方离小区不远,地铁多坐一站,下班后,到了地方已经六点半了,现在天黑的晚,还挺亮。花园路是商业街,很热闹繁华,路上都是小情侣热热闹闹的,鹤章一个人有点羡慕,鸿二就在口袋哈哈哈哈的嘲笑鹤章一把年纪还思春,鹤章笑,“你一把刀注定单身狗一辈。”

    找了个咖啡馆坐了会,顾炎生就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顾炎生笑嘻嘻道:“走,我请你撸串。”

    俩人找了家麻辣烫店,顾炎生一进去,东西点好,鹤章去拿菜和肉,一回头,座位上还有个陌生男人,可一看有点奇怪。鹤章将东西搁在桌上,看了眼男人,男人也看他,鹤章就知道为什么奇怪了,这压根不是人,是鬼。

    可这鬼也许太像人了,外加上有鸿二和顾炎生在,鹤章也没害怕,问道:“怎么回事?”

    “先坐下边吃边说。”顾炎生扔了把肉签子进麻辣锅。

    鸿二在口袋移动,一会跳到桌子上,刀尖就冲着那男鬼,男鬼吓得瑟瑟发抖,刚刚还像人的脸一下子惨白成了鬼样,却不敢动。顾炎生一下子注意到,“好刀!”

    “这垃圾还识货。”鸿二道。

    鹤章按着鸿二,唯恐这刀将男鬼吃了,一看这情况就知道男鬼跟顾炎生认识。顾炎生一听鸿二说话,双眼泛着精光,锅里的肉也不管了,旁边的男鬼也不介绍,反倒冲鹤章道:“你有这样的戾器在手,还有哪个鬼祟敢近你身。”

    鸿二得了顾炎生的奉承好话,也不要吃男鬼了,只是冲着鹤章道:“废柴,听到了吗?!你以后乖乖听我的话,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从哪儿学的土匪话!”鹤章失笑摇头,见鸿二要炸,赶紧点头,“听听听,你先别动,有人注意我们呢!”

    鸿二就乖乖不动装死了。

    顾炎生看的啧啧乍舌,心想这把刀他虽然看不透,但光是外形就非同一般,且还会说话,难不成刀里住了个灵?可看样子也不像,邪气重但亦有正气,他看不出来,要请师傅出面才成。不过

    这么听鹤章话应该不会对鹤章有什么坏的心思。顾炎生决定私下里问问,要是鹤章不需要他师傅帮忙看这把刀,那他就不说了,省的帮倒忙。

    “这是我从下面请的,我鬼朋友,赵奕欢。”顾炎生道。

    鹤章心想他们这桌挑的角落,不然还真是被人当神经病看。赵奕欢可能怕鸿二,连带着对鹤章也是不敢只看,侧着脸点了点头,阴阴沉沉的坐在一边。

    “他就那样,生前是死了也是这鬼样子,咱们吃咱们的,吃饱了好说话。”顾炎生将熟了的肉捞进碗里。

    赵奕欢淡淡道:“小炎,我摸鱼过来的,你要问什么快些!”

    肉塞进嘴里的顾炎生:……

    鹤章心想,这个赵奕欢看着沉默寡言,其实还挺小心眼逗趣的,一本正经的报顾炎生刚才那句鬼样子吧?!

    “废柴,你惦记别家鬼做什么?”鸿二不开心了,“我还是吃了他好了。”

    赵奕欢抖了抖,转过身,背着鹤章,鸿二哼了下。

    “诶,小二你刚才怎么知道我想什么?”鹤章疑惑的将鸿二掏出来,刚才他只是想想并没有说出来,可鸿二知道他想什么。

    鸿二沉默装死。

    饭桌上还有顾炎生和赵奕欢,鹤章见鸿二装死,只好将刀放在口袋。饭桌上,顾炎生吃完嘴里的肉,这才道:“帮我查查二十二年前有一个叫萧晴的女人怎么死的。”将萧晴的生辰八字和死亡日期递给赵奕欢。

    赵奕欢看了眼,手一挥,桌上的纸片燃了起来,鹤章往后缩了下,扎眼桌上就干干净净,赵奕欢也不见了。

    “吃吃吃,别客气。”顾炎生将锅里的肉签子给鹤章,痛快道:“这家店的辣椒好吃,快吃。你说小欢?小欢跟我从小玩到大,他身体不好,后来走了,在下面找了份差事打工。我这两天请了私家侦探朋友调查张榕妈,也就是萧晴,不知道怎么回事,半点也查不出来,抹的太干净了,生疑……”

    第二十四章

    鹤章好久没吃麻辣烫了,这家店看着小小的,味道却好,他们算是来的早,等吃了一半后头都开始排了老长的队。顾炎生这人一吃开,就热闹的很,说话一溜一溜的,关于自己什么话都往外撇。

    “……师傅说捡我的时候是个冬天,大雪,我那襁褓的红绿花乡村褥子我师傅还留着,说是以后拿着找爹妈,哈哈哈哈哈没笑死我,那褥子谁家没有啊!师傅说我脸冻得铁青,一算缺火,就跟他姓了,你说叫顾炎也挺好的,带个生就土气了。”顾炎生顺手将肉塞到鹤章碗里,他自己无肉不欢,就觉得自己惦记着的都是好的。

    好在鹤章也是个无肉不欢的主儿,俩人撸着串,瞎聊,才知道顾炎生比他还要大一个月,俩人同岁,都是腊月生的,一个腊月头,一个腊月末,一到年末就长了一岁。

    顾炎生这人天生乐观,吃喝玩乐花样多,连带着跟他师傅看风水捉鬼都能说出两句笑话听,这人以前的经历是鹤章没有的,外加上顾炎生也开了天眼,俩人都能看见鬼,一拍即合,有些常识鹤章不懂,顾炎生当着好玩的事给鹤章讲了,一顿饭就吃到了九点,鸿二先是不耐烦了,只觉得这个混七混八的道士烦人的很。

    一结账,三八八,顾炎生常客,老板给打了折,三百五。鹤章是不好意思顾炎生掏钱的,结果顾炎生不愿意,“说好了我请的么!这样好了,有家烤肉店好吃,我一直惦记着,下次你请?”

    “成!”鹤章痛快道。

    刚吃完,大哥就来电话,鹤章接了电话,对面顾炎生疯狂的给鹤章摆手,意思别把他供出去。鹤章嘴快秃噜了一个字,就被电话那头鹤俨给听见了,鹤章就把电话给了顾炎生,离得老远都能听见他大哥骂人。

    “你自己疯疯癫癫就成了,你还拉上小章?你是不是皮痒找抽?今儿给我说什么感冒看医生,你特么的到底在哪?敢编一个试试!你明天就别来了!”

    顾炎生笑嘻嘻的讨饶,看样子这状况是常态,哼哼唧唧的报了地名,挂了电话给了鹤章,“你大哥说一会过来接咱们,整天说炒我,没点新意。”其实电话里鹤俨只说要接宝贝弟弟。

    鸿二心想就该特么的把你真炒熟了才好。

    一刻钟,鹤俨车刚停好路边,鹤章还没反应过来,顾炎生已经冲到副驾驶了,开始撒泼耍赖,吃他哥的豆腐,鹤章看的目瞪口呆。

    “你摸你摸,我是不是发烧?诶呀,老板你别炒我,我会努力干活的,我怎么这么可怜……”顾炎生拉着鹤俨的手就往自己额头去,鹤俨甩开,顾炎生就卖萌耍宝。

    鹤章上了后面座位,觉得他顾炎生真是有一套,不是有句话叫烈女怕缠郎么?!说自己大哥是烈女会不会被打?

    鹤俨板着脸,冷道:“你是发烧还是发骚?”

    卧槽,我大哥竟然会开黄腔!!!鹤章表示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大哥。

    顾炎生一脸娇羞,“真讨厌,小弟还在这儿呢!”

    鹤俨说完就恨不得抽顾炎生,有个这样疯癫的助理,他现在都跟着变得不太对,小弟听见了影响不好。不想继续搭理顾炎生,鹤俨冷着脸发动了车子。

    “老板,我明个想请半天假。”顾炎生可怜兮兮道。

    “去找人事。”鹤俨冷着脸,道:“我干脆让人放你长假好了。”

    “有多长?”顾炎生一脸猥琐盯着鹤俨。

    后座位的鹤章暗骂一句,卧槽人才!顾炎生了不得,他大哥脸都冷成这样,竟然还敢开黄腔。果然鹤大哥脸很黑了,更加不想跟顾炎生说话。

    进了小区,顾炎生先下的车,笑嘻嘻道:“老板我不请假了,反正师傅也认识路的,让他自己回来就好,你别炒我!”果然美色误人。

    鹤俨没搭理。鹤父刚从广场回来,遇见俩兄弟,打了招呼,回去洗了澡就睡了。

    翌日中午,鹤章就接到他爸的电话,说是顾炎生的师傅回来了,让他下午提早下班,让高人瞧瞧。鹤章没法只好答应了。

    “净瞎认识什么丑道士!”鸿二不喜道。

    到了下午,鸿二吸了血就不见了,鹤章没搭理,还记着昨晚鸿二说的话。自从炼化柳枝后,鸿二能探人心声,被鹤章给严厉禁止探听他的,鸿二冷冷的耍了通脾气,意思谁稀罕!

    顾坎六要比鹤章想象中年轻些,六十多岁,身子骨很硬朗,消瘦,面上有肉,人十分的儒雅,一看气质就不同,按着顾炎生话来说,香港的有钱富豪,一看他师傅的样子就原意捧大把钱求着师傅去看家宅风水。

    这人一看就是高人。顾坎六懂得多,但最厉害的便属相学。一见鹤章,眼里微微闪过惊诧,“倒是奇特。”

    鹤父一听,心就揪着,连忙问道:“可是我小儿子有什么不妥?”

    顾炎生悄悄走到鹤章跟前,小声道:“看吧!我说的没错吧!不管谁,一见我师傅跟他一说话就容易说正经话。”

    “少没个正行!”顾坎六喝道。虽然板着脸,但是话音里带着笑意,一看就宠顾炎生的很。他前半生断人生死,逆天改命,帮人趋吉避凶,虽然大富生活无忧,但干他们这行的,犯了忌讳合该是一生无子嗣。合缘捡了顾炎生,名义上虽是师徒,何尝不是把顾炎生当儿子疼?

    顾炎生也提过,他不想找亲生爹妈,就当师傅是爹好了。顾坎六没同意改口,他命里无子,顾炎生改口后,怕给顾炎生招祸端,横竖就是一个口头称呼罢了。

    顾坎六笑着安抚鹤父,“别急,你这幼子面相奇特,我在好好看看。”招手让鹤章过来。

    鹤章道了句顾先生好,顾炎生在旁边帮腔,“师傅,鹤章跟我是撸过肉串的铁哥们关系啊!”

    “叫叔叔好了,别那么生分。”顾坎六一手带大顾炎生,知道徒弟真朋友没几个,唯一玩的好的赵奕欢还给没了,现在能跟同龄人玩的来,他也乐意卖鹤家一个面子。

    鹤章入流从善的叫了顾叔叔。

    “这孩子看面相是大苦大难的运势,四岁一小劫,八岁死劫。没想到挺过去了,愣是从死路劈开一条生路,不过”顾坎六皱着眉头,“孩子把手给我。”

    有一阵细细琢磨,这才开口,“现在来看,是富贵齐全平安一生的运势,但命里无子女运。这些不提,按道理八岁的死劫虽然挺了过去,但不会变动这般大的。”又是一掐指一算,“十四那年可经历了什么?”

    鹤父在旁听得一波一折就没松下心,先是听死劫一紧,而后听富贵齐全平安一生又松了口气,可还没放好心,就听小儿子没子女,这又让鹤父操碎了心,大儿子就是这样,四十了还没个伴,不急着结婚要孩子,现在小儿子也是这样,真是操碎了心,罢了罢了,只要孩子平安幸福就成。

    四岁、八岁的事鹤父都知晓,只是十四岁

    “小章四岁被人贩子拐走过,八岁那年”鹤父看了眼小儿子,这事他一想心就疼,“后来送到孤儿院,十四岁那年我们才找到小章接了回来。”

    顾坎六见鹤父不愿意提及,也不勉强,他只是好奇,如今鹤章面相富贵平安,不说也罢。

    “顾叔叔,被鬼害死的人,能投胎吗?”鹤章突然开口道。

    鹤父一愣,“怎、怎么了?谁、谁死了?”

    “我以前孤儿院的朋友,侯宝林。”鹤章顿了顿,直说道:“我从八岁那年就莫名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就是鬼,在医院待了半年,差点被送去精神病院,后来去了一家孤儿院。别人都不信我说的话,只有猴子信,我俩就玩在一起了。是个冬天,那天我正好生日,我记得孤儿院后面有棵大柳树,以前都好好的,可那天我看见枯愣愣的柳枝树梢上有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坐在上面,见我看他,眼珠子一下就红了,不怀好意。我害怕,拉着猴子躲了起来,猴子问我,我说了,猴子说他什么也看不见。”

    柳树属阴,最容易招惹鬼怪了。

    “之后我就发现一到晚上吃完饭,猴子就爱爬柳树发会呆。那尖嘴猴腮的男人也不见了,刚开始没什么奇怪的,但是要不了几天,猴子面上没个血色,整个人瘦的脱形,我隐约想到或许跟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有关系,一吃完饭我就跟着猴子,不准他爬柳树。”鹤章沉默了会,他心里知道,猴子可能就是他害死的。

    “那晚猴子没去,我跟的紧,但是第二天猴子就没了,尖嘴猴腮的男人我再也没看见过。”鹤章看向顾坎六,“是不是当日我不跟着猴子,猴子就能活了?”

    顾炎生摇头道:“跟这个没关系,心生歹意的鬼祟,要想使坏害人命,除了你有我师傅的本事,不然还真没法子。”

    从那以后,鹤章就当自己看不见这些东西,他想,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一定是看出来他能看见他。

    “那东西可能是想都害你们两人的,只是猴子先撞了上去。你那晚就算不拦着,猴子也是个死,早晚的。”顾坎六见鹤章眼神黯淡,便把要说的话吞了下去。这侯宝林替鹤章挡了一灾,之后鹤章的面相就大改。“故去的已经故去,别纠结在心里了。”

    “可猴子没了,我没见到猴子的魂。”鹤章定定道。

    他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可自从林玲阿姨被吃了魂,鹤章就想起了猴子,他心里不安。

    第二十五章

    顾坎六凝思了会,这种情况只听鹤章提,具体那尖嘴猴腮的男人是鬼是妖还说不清楚,没了魂魄确实奇怪,十有八九可能魂被什么给吞了。只是这话现如今提起来没意思,何苦让活着的人心里埋根刺过不去呢!

    “这万物有道,人间有人道,阴间有鬼道。不论是顺应天命而亡的还是枉死横死自戕的,都会有鬼差来引魂去阴间,只是顺应天命而亡的,少受些罪,自戕不论其由,先送往第二殿受小十六地狱火焚烧,之后才由判官做引。至于枉死和横死的,因为死因不明,往往带着执念,很多都避开了鬼差,成了飘荡的孤魂野鬼。”顾坎六说到这儿,安抚道:“许是猴子已经投胎去了,若是你不放心,多烧些纸钱,让炎生找欢子查查。”

    顾炎生拍拍鹤章肩膀,“放心,欢子是管理文书的,他这些年绩效好,混了个小官,这些小事还是能做主的。”不然顾炎生也不会让赵奕欢帮忙了,他虽然平日看着没心没肺傻兮兮的,但是最讲义气,怎么会让朋友因为他受罚?!

    鹤章心里感激,决定以后帮顾炎生追他哥为报。顾炎生还不知道自己白得了天大的回报,乐呵呵的,顾坎六看不过眼,这些日子没见,徒弟又傻了不少,板着脸,严肃道:“少没个正经,明个跟我去趟张家。”

    “哪个张家?”顾炎生心想不会这么巧吧!他今见了师傅只顾着缠着师傅絮叨了,到忘了把张榕的事给师傅说了。

    顾坎六把顾炎生一手带大,说句糙话,那就是顾炎生屁股一抬,他都知道这小子拉的什么屎。刚刚存了吓唬顾炎生故意板着的脸,也真的端了起来。呵道:“我不在的日子,你又招揽了什么?”这小子还未出师,他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又仗着聪明,经常接活凭一时之气,对付鬼怪,他倒是不担心,但为人处世就乱七八糟的全凭小孩子性子。

    顾炎生赶紧老老实实交代了,末了,见师傅脸色不好看,赶紧补上,“我这不是好奇张榕他妈到底咋死的,还没去张家呢!”意思张家还不知道他查当年的事。

    鹤父在旁边一听,恍然道:“原来你们追问张家媳妇是这个缘故。”因为时间久远,那个时候鹤家跟张家不是一个圈子的,具体的鹤父也不清楚,只道:“只记得火化的急,那时候不过才开春,天也不是很热,还有人提了句张家这丧事办的急了些……”现在这么一提,鹤父也回味过来有些不对劲了,但这话不好瞎说,二十几年的事情了。

    “罢了,炎生这事你自己看着办,注意些。”顾坎六心想孩子也大了,总不能一直在他手底下打下手,也该锻炼锻炼。又道:“我接了张家老太爷的托,明个儿去医院瞧瞧张榕,你跟我一并过去。”

    “还真是一家。”顾炎生嘀咕,“这都城难不成只有一家姓张的了……”被顾坎六笑着骂了两句。

    说话间到了饭点,鹤父极力邀请顾氏师徒在家吃了便饭。顾坎六这人是个杂学家,什么都旁通一些,为人极为儒雅有知识,但这做饭可是摸瞎,顾炎生也继承了他师傅这点,做饭难吃,不到万不得已,师徒俩是不自己动手。

    顾炎生显然是不想回去吃自己手艺或者师傅的,眼巴巴的瞅着师傅,“家里没米没菜师傅。”他这段时间不是在鹤家蹭饭就是在外头吃外卖。

    “怎么没请保姆?”顾坎六问道。

    师徒二人都是男人,打扫做饭收拾家务这种事是能不干就不愿干,外加上顾坎六有本事,财产丰厚,也乐于享受,不会委屈师徒二人的。

    “这几天忙忘了,没来及。”顾炎生嘿嘿一笑,要是请了保姆还怎么光明正大在男神家蹭饭?!

    顾坎六眼神一丝尴尬,鹤父反应过来,又劝说两句,顾坎六就笑呵呵的来了句叨扰了。这时鹤俨也回来了,从鹤俨进门开始,顾炎生一对眼珠子就没移开过,顾坎六看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想这辈子孙子可是抱不上了,真应了命里断子绝孙。

    晚饭过后,为表谢意,顾坎六掏出一块玉佩来,碧绿圆润,硬币大小,通身光滑。“这玉不是什么好玉,不过能避鬼挡煞,小章经了造化通灵,这个可以免去烦扰。”意思就是戴上就看不见鬼了。

    别提鹤父,就连旁边的鹤大哥也带着感激之情,看不见鬼怪又挡了煞气,以后鹤章就能跟正常孩子一样,娶妻生死不用经历这些光怪陆离的事情。

    鹤章接了,道了谢,他爸跟大哥就看着他将玉佩挂在脖子上。晚上躺在床上,快睡着了,被鸿二戳醒了,“你身上什么难闻的味道。”刀尖往鹤章脖子一去,轻轻一挂,玉佩掉在床上,鸿二骂道:“别的不学好,跟这些臭道士钻到一块,现在难闻的要死,有我在还要这玉佩做什么?废柴,你快去洗澡。”

    “怎么现在才回来?”鹤章不打算洗澡,他才洗的,打了个哈欠,哄道:“赶紧睡觉,玉佩我放好就成。”把玉佩拾了起来放在床头柜上。

    鸿二不依不饶,鹤章不洗澡他就闹,鹤章被闹得没办法,又不能在强硬下死命令,不然鸿二又跟他发脾气,只好抓了把头发去浴室打算冲一把。鹤章刚进了浴室,鸿二就朝着桌上的玉佩冲了过去,啪,碎成了两瓣。

    “现在好多了。”鸿二懒洋洋的飞到鹤章的枕头底下。

    鹤章洗完澡一出来,见鸿二没闹,困得要死,也没仔细看桌上的玉佩,直接到头就睡。

    翌日,正好周末。顾炎生是双休,一大早就给鹤章去了电话。

    “你不好奇?咱一块去呗!”顾炎生在电话里道。鹤章心想也没事干,干脆过去看看热闹,赵夕颜出院了,医院也进入正轨,现在正处淡期,一到寒暑假整容医院生意才好,他们医院名气还没打出去,确实生意淡了些。

    这边答应了,鹤章将手机放在床头柜就看见碎成两瓣的玉佩,一下子火就大了,掀了枕头,“鸿二你给我出来!”

    “一大早上的废柴你更年期啊!”鸿二翻了个身。

    鹤章冷着脸,“玉佩你摔的?”

    “我当什么事,那玩意臭烘烘的,碎了就碎了。”鸿二话是说的满不在乎,可心里抖了抖,刀尖对着鹤章看了眼,刀身就静悄悄的往外移。嘴巴上嘚瑟,“不就一个破玩意,我有钱我给你买,等等,你特么的敢对我动手,你找死是不是!”

    鹤章是再也受不了鸿二这货了,直接扔到垃圾桶,冷声下了命令,“待在垃圾桶哪里也不准去,直到我说可以。”

    鸿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被扔进垃圾桶这天,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操了,刀身红雾笼罩,阴狠道:“废柴,不要以为我宠着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

    鹤章被这话逗笑了,“求你别宠我。”然后就洗澡收拾出了门,临走前都没带搭理一下鸿二的。

    垃圾桶里的鸿二泛着血色,像是气狠了。一人一刀刚开始相处不顺,那也是鹤章脾气好忍着鸿二,而鸿二除了口头上沾点便宜说话难听外,倒是对鹤章不错,起码护着鹤章大哥,帮鹤章在事业上开了金手指,总体来说,磨合的还不错。但是今天鸿二碎了玉佩,鹤章就怒了,不是玉佩的问题,他以前鸿二以前只是嘴上说说,但现在看来,是真的不把他看在心里,他的东西随意处置,一点都不尊重他。

    好比,鹤章以前一直以为鸿二叫他废柴只是嘴贱,但今天才知道,人家压根就瞧不起你是真的把你当废柴,这种感觉并不怎么好。

    玉佩不过是一件小事,今天爆发,也是因为鸿二以前态度留下的。

    张榕在私立医院。裴家司机醒后,做了笔录,众人才知道,当晚司机开夜车路面突然冒出一条夜猫,司机一个躲闪,正好遇见对面张榕开的快车,就出了这么一遭。司机一说,网上那些骂张榕故意撞宁瑄的脑补粉丝们一时噎住了,后来就开始攻击张榕开车速度过快之类的,总之富二代都不是好东西。

    宁瑄确实倒霉,却也幸运。一条腿本来很严重,医生做最坏的打算就是截肢,结果到了医院,幸运的给保住了。只是原本商量好的那部电影拍了一半给耽搁下来,制片人导演不可能为了个男二暂停计划烧钱,就换了别的男演员。

    顾坎六带着顾炎生和鹤章到了医院,张家老太爷没去,张智接待的。鹤章跟顾炎生下意识的打量张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张榕那句话的暗示,怎么看张智怎么不顺眼。病房客厅外还有个年轻男人,见了张智站起来叫了一声爸。

    鹤章和顾炎生就知道这人就是张智的私生子,看着比张榕还大,穿戴的挺成熟稳重精英范。

    “这位是顾大师,过来看看你弟弟。”张智笑着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我大儿子张槐。”

    婚内出轨,私生子要比张榕还大,据所知,张智就只有萧晴一个原配太太。鹤章和顾炎生对视一眼,更加觉得这个张智有问题了。

    第二十六章

    张槐揣着大哥的样子,得体笑道:“谢谢顾大师来看小弟,里面请。”张智在旁笑的很骄傲,觉得自己这大个子接物待人真要比小儿子强上一百条街,老爷子也不知道怎么样的,竟还是端着什么嫡子嫡孙的说法,这都哪个年代了,真是老古董。

    鹤章见张槐这满脸的笑,做戏都不全,真要是想做个爱护弟弟的大哥样子,就别笑得这么开心,你弟弟植物人躺在里头生死未卜的,你丫笑得真太实诚了。

    顾坎六先进去瞧了眼张榕,仪器管子插得到处都是,床上之人,脑袋包着纱布,脸看上去惨白消瘦,眼底下一团青,这些罢了,眉宇间一团乌青,这些事外人看不到的。

    “没大事,小公子就交给我徒弟负责了。”顾坎六转了圈看了眼,便不打算插手。“炎生,你接手。”

    顾炎生颠颠点头,表示自己成的。

    张智眼皮抽了抽,顾坎六就来这么一下,在病床上瞅了眼,前后不到十分钟,这一趟就拿六千六,还称好意头打过折的,去他妈的打折。至于后头,明明是顾坎六接的活,现在交给小徒弟,这钱难不成还拿的跟师傅的一样?

    张槐一看张智的表情也想到这处了,张智要脸说不出,只能他来。“顾大师,这”张槐一对上顾坎六淡然的眼神,嘴里那些花花话就说不出来了,硬着头皮,实话道:“顾大师的价位跟顾小师傅的价位怎么算的?还有我这小弟到底怎么回事?是怎么个收费的?”

    顾坎六眼神还带着笑,只是冷了几分,不等顾坎六说话,这些小事顾炎生眼睛亮着呢!笑嘻嘻道:“我师父出一趟,甭管如何,起步价就是九千九,给你们也算是老熟人打过折了,之后按事情棘手收费,像令公子这种情况,我来就好,不过丢了一魂一魄,招来就成,我收费比较划算,性价比高呀!这种情况劳动我师父大驾,没个三十来万压不住的,大材小用了。我就不同了,只收九万九,给你打个折,九万就成的。”

    鹤章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顾炎生这么一出手,比他实习一年的工资还多,真是够赚的。

    张智觉得什么玩意,还顾大师,根本就是坑人。张槐眼皮子跳跳,他自小养在外头,钱财无忧,但也不是张榕那样精贵的养大,出手没那么阔绰,只好看张智。

    “那就有劳顾小师傅了。”张智咬牙笑道。要不是老爷子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他早都把人轰出去了,权当把这些钱扔狗嘴里了。

    顾炎生笑眯眯的说了句合作愉快承蒙回顾之类的话,又要了张榕的贴身衣物和头发之类的就离开了。

    出了医院门,顾坎六就独自溜达去转悠了。刚做了笔生意,顾炎生心情好,请鹤章吃肉,鹤章现在也不拒绝了,这家伙就是大户啊!

    “行情摆着呢!有钱富贵圈子的定价在那儿,你要是要的少了,别人只会觉得我师傅low没手段是个十八流的混饭吃的。”顾炎生解释道:“也不是都这么高,我师傅主要是看人看事,张家没一个好的,就是床上躺着的张榕也是品行顽劣的主儿,没多要。再说了,你以为欢子白给我帮忙?买了冥币层层打点,从符纸到八卦镜到我消耗的精血,这都是要补的……”

    吃完烤肉,顾炎生结了账,小指头突然动了动,于是说道:“欢子有信了,回去前陪我去旧街买点东西。”

    旧街是旧胡同,不像都城别的胡同都开了酒吧饭馆旅游景区,这里是真旧,拆不得。街道逼仄,里面全卖的是冥界用品,什么花圈纸人冥币香烛一应俱全,还有烧给死人的衣服别墅童男童女之类的,大白天的进去都阴森森的,阳光照不全,巷子通风,一进巷子,真跟外界是两个世界。

    “还有这地方。”鹤章道。

    顾炎小声道:“这地方晚上来不得,里面全是孤魂野鬼,阴气重的买东西都是挑正中午那会,稍微耽搁下,晚上就不舒服,染了晦气。”顺口给鹤章普及些东西,顾炎生熟门熟路的进了家店,东西全都买齐了。背着一黑的大塑料袋,跟鹤章出了箱子。

    外头阳光很好,一出巷子鹤章就觉得浑身轻快暖和了不少。顾炎生打了车,俩人回到小区,鹤章没回家,直接去了顾炎生的家,也就是林家。

    装修没变,就是家具动了。林家原本是法式小资精致的装法,还是两三年前才重新装的,林玲说阮玉婷喜欢这个风格给改动的。现在客厅家具换了,皮沙发红茶几,猛一看不伦不类的,仔细瞧去又隐约有点和谐。鹤章也是醉醉哒。

    小区是小别墅,前后都有院子。有的人家给后院子建了杂物间,都是木头板搭的,林家也有。现在顾炎生背着东西,顺手拿了瓶水递给鹤章,“喝口水,今个太阳真大,后头杂物间我摆了个聚魂阵,这院子后头阴气灵力都不错,张榕的魂魄我就放在那。”

    鹤章点头,喝了口水,跟着顾炎生去了后院。杂物间门一打开,一股阴冷气儿扑面,里面空空荡荡,窗户封死,拉着窗帘,地上用古铜钱摆着阵,中间放了个八卦镜。就是存张榕魂魄的那个镜子。

    顾炎生将黑袋子往地上一放,“等我会,忘了拿盆子。”又出去拿盆子香炉去了。

    明明窗户关着,可里面阴风阵阵的,鹤章觉得脖子有点毛毛的,想着出去等好了,还没转身,原本大敞的门砰的一声给关紧了,鹤章陷入一阵黑暗中。

    鹤章眼前一步外,也就是八卦镜中突然闪出个人影,一看不是张榕是谁?鹤章拿不住这是怎么回事,只好让自己镇定下来,静观其变。

    那八卦镜里的张榕还穿着出车祸那一身,脸色惨白,原本飘飘忽忽的人影,这几天待在聚魂阵里也有成效了,不在飘忽,看着就像普通鬼一样。只是气色差了些。

    张榕面上看着呆呆的,而后眼珠子灵动,往鹤章这儿瞧了过来。鹤章被看的菊花一紧,觉得张榕怪怪的,再一看,张榕压根没盯着他看,而是眼神空洞洞的。

    “爸爸不要打妈妈,爷爷救我救妈妈……”

    张榕的声音明明是个成年男人的低沉声,可说的话语气却像小孩子,神情也跟三四岁小孩似得。鹤章觉得这儿渗的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突然听后头拍门的声音,吓得鹤章一个哆嗦。

    顾炎生推门进来,夕阳余晖洒到八卦镜上,张榕就不见了。

    “你胆子够大的啊!还把门关了。”顾炎生将怀里抱得香炉盆子摆好,又解塑料袋掏东西。

    有顾炎生在,鹤章心里也松了口气,胆子再大也招架不住张榕那鬼愣愣的样子语气。“不是我关的,你一走,张榕就出现了。”

    “诶?”顾炎生一愣,而后反应道:“你没戴师傅给你的玉佩?”

    鹤章给了个一言难尽的表情,顾炎生也没多问,解释道:“你身上命格奇特,阴气也足,最关键灵力纯。本来戴上师傅给的玉佩,这些都能挡一挡,你没带,这聚魂阵本来养了张榕几天了,现在你一进来灵力阴气一浓,他就能跑出来了,幸好还有个阵,不然真不知道出什么事。”

    手上麻利的将东西摆好,点了蜡烛,黑暗的空间多了两只白烛,闪着幽幽的火光。顾炎生将一条红线绑在小拇指一节,烧了香了,去了符纸点燃烧了红线。

    鹤章在旁边看着心想顾炎生不疼?等红线烧完,顾炎生小拇指好好地,一丁点灰烬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做的。而原本昏暗的杂物间里,响起了一个男声,“钱准备好了?”是赵奕欢。

    “你这鬼大头整天惦记着钱钱钱。”顾炎生话是这么说,还是点了头,烧了不少纸钱。赵奕欢笑的眼睛眯着,这才道:“萧晴是横死的,死因是中了十八刀,已经投胎。”

    萧晴的死有问题,鹤章和顾炎生也猜到几分,真的肯定了,俩人也不惊诧。顾炎生道:“还有呢?”

    “我要的最新款手机你买到了没?”赵奕欢笑眯眯,搓着手,“最近底下也流行这个,给买了没?好炎子。”

    顾炎生翻白眼,还是从塑料袋里掏出了个最新款纸糊的水果七,赵奕欢看的就差流口水了,双眼冒着红星,“终于也能震震底下小鬼了。”只有老大才能用的。

    等顾炎生烧了手机,赵奕欢手里就出现了一部手机,抱着就差亲了,好歹知道正事,玩着手机道:“你说的侯宝林我只查到死因,精气衰竭而亡,至于投胎没有记录,魂魄一直没往地府去。”说完就闪了,准备回去好好炫耀炫耀。

    鹤章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还想再问些什么,赵奕欢已经走了。猴子还在这个世上?还是世上再无猴子?

    听了这个消息,鹤章有些心不在焉,这边顾炎生在聚魂阵外又摆了别的阵法,又挂了块镜子在后面,点了香引到镜子出,嘴里低声叨念,引了张榕魂魄出来。

    张榕还是那个神情孩童的张榕,只是后面的镜子上慢慢闪现出一些画面。鹤章回过神一看,“这”

    “禁言。”顾炎生小声道。

    第二十七章

    镜子里全是张榕一魂一魄此刻最深执念的画面。镜中的小孩约莫三四岁左右,鹤章按着时间一算,知道这个时候的张榕只有三岁。

    镜中的客厅装饰模模糊糊的,但镜中一对男女吵架的样子却十分清晰,可见张榕对这段记忆了执念有多深了,哪怕过了二十多年,已经忘记了,但灵魂上还记得深刻。

    【你背着我跟外头的女人勾勾搭搭我就不提了,你现在想把那个野种带回来?张智,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有点良心么?!】镜中的萧晴愤恨道。

    张智那个时候样貌英俊,气质也没现在这样猥琐窝囊,一把甩开萧晴,【娶你本来就是老爷子让干的,你以为你那个破落户的家世,还有你这一本正经的模样能勾起我的欲望?】【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你个张智,我现在就请爸爸来做主,你今天敢把外头的野种带回来,爸爸第一个先宰了这野种】萧晴略有些歇斯底里,一把抱住沙发上发呆吓哭的张榕,【儿子,我们去找你爷爷做主。】张智一听,神情有些着急,一把拉着萧晴,将萧晴怀里的张榕扯了下来扔在沙发上,满脸都是气恨,【不准去!】沙发上张榕在大哭,叫着爸爸妈妈,张智嫌张榕哭的他心烦,反手给了一耳光,呵斥不许哭。萧晴心疼儿子,在这个家已经被张智逼得有些疯癫,见张智打儿子,疯了似得就抠张智的脸。张智被抓的脸上血痕,俩口子打成一团。

    客厅茶几上的水果篮就放着把水果刀,萧晴力气不敌张智,先摸了刀划伤了张智,张智反手夺了过去,他本来就不爱萧晴,外加上别的缘故,此刻镜中的人面容扭曲,连着往萧晴身上扎了三四刀。

    沙发上张榕哭着大喊【爸爸不要杀妈妈,不要杀妈妈……】张智被血懵了眼,再看萧晴已经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举着刀又连着扎了十来刀,这才作罢。刀尖滴着血,张智转头看着沙发上已经被吓痴傻的张榕,【野种!】【畜生你在干什么!】只听门口一声男声暴怒。

    镜子一黑,画面结束,张榕的魂魄还痴痴呆呆的。杂物间鹤章和顾炎生一脸震惊,虽然早都猜到张智极有可能杀了萧晴,但是真的见到了张榕小时候脑中的画面,震撼和残忍也让两人心绪难平。

    顾炎生将张榕收了起来,眉头紧蹙,面色凝重。鹤章同样,他心里还有疑问,“张榕这一魂一魄送回去后,这些记忆还在?还是依旧懵懵懂懂不知?”

    这就是顾炎生为难的地方,他因为好奇唤醒了张榕这段记忆,回到身体里,这段记忆也会苏醒。“会同身体一起苏醒,张智杀妻还想杀了张榕,要不是张老爷子及时赶到”张家的破事,顾炎生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明天先把张榕魂魄引回去再说,至于他们家的事,就看张榕的了。”

    鹤章点头,俩人心里生着疑问,张智杀了萧晴最后看向张榕面色阴沉,说了句野种,可这个时候,谁也不想再节外生枝,想着把张榕魂魄引回去就完了。

    正出神,鹤章突然心口一疼,一只手抓紧了心口,顾炎生看不对劲,叫道:“鹤章你怎么了?是不是心脏病,药呢?”

    话还没说完,鹤章一口血喷了出来,直接给晕了过去。顾炎生见了,抱着鹤章赶紧去了客厅,打电话的手都是抖得,“老板,鹤章晕倒了吐血了。”

    电话里鹤俨面色如沉水,行动如疾风,拿了车钥匙,吩咐道:“打急救电话,我马上就到。”

    小区附近就有医院,只是开车途经商业街,平时还好,结果今天出了车祸,急救车再急也过不去,堵在路上。顾炎生看鹤章脸色越来越苍白,又等不来急救车,分秒钟都觉得时间特别长,就怕耽搁了鹤章的病情,一咬牙,拿了钱包手机,背着鹤章就出了门。

    途中给鹤俨打了电话,说了等不来急救车他背着人先往医院去。鹤俨也堵在了半路上,本来就是下班高峰期,这个时候堵车正常。鹤俨急的不成,将车扔在一边给助理打了电话过来开车,自己坐地铁去了。

    顾炎生背着鹤章,心里想着赵奕欢,那个时候赵奕欢也有心脏病,就是跟他玩的好好地突然给倒下了,就没了。心里给自己鼓劲,嘴上一直不断絮叨,“鹤章你别睡,千万别睡,一会就到医院了,求你了求你……”

    打了车,到堵车的地儿,顾炎生就下来,背着鹤章跑了一站多路,这才到了医院大门。赶紧送到抢救室,又给鹤俨打了电话,鹤俨也刚出地铁,得知弟弟在急救室,一问顾炎生也说不清楚,可到了急救室门口,看见顾炎生满头大汗人也脏兮兮乱糟糟的,心里的火就没了。

    不到半个小时,医生出来了。鹤俨追过去问,医生皱着眉头表示第一次见这种情况,又追鹤俨,得知鹤章没有心脏病史更是纳闷,“病人没有生命危险,突然吐血晕倒也查不出来,具体的还要等报告,多在医院住几天观察。”

    安排了病房,鹤俨没告诉鹤父,就说自己加班,鹤章跟顾炎生溜达去了,可到了晚上,鹤父就打来电话质问了,“小顾背着章章火急火燎的,小区有人瞧见了,到底怎么回事?”

    不敢再瞒着鹤父,鹤俨说了后,不消片刻鹤父就过来了。

    病床上鹤章脸色苍白没血气,还高烧,医生一直没查出来病因,顾炎生将下午俩人一起做过的事说了一遍,鹤父琢磨,“是不是撞了不干净的东西,惹了晦气?”

    顾炎生本事还是有的,摇头,“这症状不像是染了晦气的。”不放心又给师傅打了电话,万谢,这次终于打通了,师傅跑到郊区钓鱼吃野菜去了,一听徒弟有事也不打算多住了。挂了电话,顾炎生道:“师傅说他一个多小时就会回来。”

    医生查病房检查,让病人家属现在外头歇着等候。病房内就医生和护士,只见一股风吹了进来,带着朦朦胧胧的血气,护士和医生双眼呆愣站在原地不动了。只见那血雾淡去,鹤章手边有一把小刀,赫然就是被勒令待在垃圾桶里反省的鸿二。

    “鹤章,嗤。”便一刀往鹤章胸口去了,看似凶猛,结果离胸口一厘米处停了,顿了顿,慢慢刺破鹤章胸口,取了心头血,原本元气大伤功力反扑的鸿二刀身再次黑亮起来,病床上鹤章脸色越来越发白,唇上没了血色,鸿二这才停了。“饶你这次,等我回来在算账。”一眨眼又不见了。

    医生护士迷糊醒来,一看床上的病人比刚才还要严重,浑身发烫,赶紧按铃送了急救室。

    等鹤章从急救室出来,医生满头大汗,“这种情况第一次见,高烧不退,我们已经请了旁的医院大手一起会诊……”

    鹤俨脸色不好看,压着怒火,把人送到这儿结果折腾了半天什么毛病都没看出来。鹤父也担忧儿子,只是年纪大了,会体谅人,拍着大儿子肩膀,“再看看、再看看。”

    顾炎生从来没见过老板这幅样子,心里也跟着难受,要不是他拉着鹤章玩,也许

    “小炎。”顾坎六面容有些疲倦,款款走来,“怎么回事?”

    鹤俨先反应过来,急切道:“顾大师,我弟弟高烧不退,医生查不出具体原因,可能染了晦气。”顾炎生也心急,帮着把下午他跟鹤章做过的事快速说了遍。

    顾坎六十分淡定,点点头,“别急。”只说了这两个字,率先进了病房,一推门,房间里还有淡淡的邪气,顾坎六眉头微微蹙起,又看了眼鹤章,绕着病房走了圈,步子有定数,“小炎,符纸。”

    顾炎生迅速掏了符纸,顾坎六咬破了指腹,迅速画了符往鹤章胸口去,只见符纸在空中燃起,一股黑红的烟笼罩鹤章身体上,尤其胸口处,烟最偏红色。

    “办出院手续去。”顾坎六吩咐道:“这里不方便,回我那儿,有阵法相护。”

    鹤俨见顾坎六态度如此肯定,也信了,去办出院,医生护士都拦着,说危险,鹤俨没顾,一张脸冷的吓退了还在劝说的护士医生,办完手续,抱着小弟赶紧回了小区。

    顾坎六跟顾炎生先一步回去摆大阵去了,当初买下这栋小区,为的就是这里风水好,这座院子更是灵力足,适合养身修炼。

    “师傅,鹤章这是怎么了?”顾炎生摆完阵迟疑道。

    顾坎六隐约猜到几分,但说不上来,只道:“邪气力道太霸气,倒像是上古邪器”

    “师傅。”顾炎生就想到了那把刀,犹豫道:“我曾在鹤章身边见到过一把会说话的刀,赵奕欢见了都发抖不敢直视那把刀。”

    顾坎六神情一禀,“你再仔细说说,这刀跟鹤章的相处。”

    顾炎生仔细回想,“这刀言语中略微嚣张放肆,但特别听鹤章的话,看样子是帮着鹤章挡灾的,难道鹤章今天发热跟这把刀有关?”

    “如此像是伏神,可这样说来,伏神跟鹤章应该绑定了什么契约,今天伏神突然以自毁也要突破契约……”顾坎六低声道。

    第二十八章

    晚上月光足,鹤章在阵法中,有顾坎六帮忙,消散了鹤章身上的邪气。凌晨鹤章就醒了,见大哥父亲一双疲倦担忧通红的眼,心里也不好受,“让你们担心了,我这是怎么了?”

    “你身边是不是有一把刀,名唤伏神?”顾坎六道。

    鹤章点头,一联想就知道这次的事是鸿二闹的,他刚醒来,精神还乏的很,揉着鼻梁,细细把自己跟鸿二的相遇说了,“鸿二帮过我几次,也听话,昨晚摔碎了玉,我就下命令让他去垃圾桶了,没想到”

    “上古三大邪器伏神刀,被你丢垃圾桶,没要你的命,只能说还留着情。”顾坎六道。

    又不是没丢过垃圾桶,可鹤章又一想,最开始鸿二还没唤醒,跟一把普通刀一样,这次气性这么大,可能是因为他‘命令’这种态度吧。

    鹤俨见弟弟醒了,对那把刀没什么好印象,“回去就丢了,小章以后不要跟这些打交道了。”

    “怕是刀已经跑了,以自毁一半功力冲破你的命令,又到医院吸了你的心头血,怕是不会回来了。”顾坎六解释道:“其实他并没有害你打算,你这烧看着折腾害怕,其实过个七八天就能退却,一退就好了。”

    不管刀啊鬼啊的,鹤父是心有余悸,直言道:“走了好走了好。”

    却不知道那把被鹤家人嫌弃的刀,这千古来可是人人竞相争夺的。顾坎六遗憾,没见到伏神刀真容。

    送了鹤家父子回去,顾家师徒回到院子,顾炎生心里担心鹤章,顾坎六见了,从盒子里取了一粒玉珠给徒弟,“明个儿当着鹤家大哥的面交给鹤章。”

    “谢谢师傅。”顾炎生知道这是宝贝,“不过为什么当着老板的面给?”

    做人情替你追人啊!傻徒弟!顾坎六心里叹气,面上不显,“废那么多话做什么,让你给就给,还有张家的事你就别插手了,把张榕魂魄引回去就成了。”

    顾炎生一想闷着点头,打算明天就把张家的事了解,支付了尾款给鹤章买些好吃的。

    这边鹤章回到卧室,先去垃圾桶看了一番,鸿二果然不在,平时嫌鸿二吵烦人,这个时候鸿二走了,不知道为什么反倒有点不自在,心口也疼疼的。

    倒在床上数羊睡不着,没了鸿二的陪伴,床头那盏灯重新开着,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鹤章翻了翻身,咕哝道:“气性这么大,走了才好,以前当个祖宗供着……”

    翌日,鹤章在家休养,鹤大哥也没去公司留在家里照顾小弟,化身老妈子似得,鹤章也耐着性子跟他大哥唠嗑,实在是不想让他大哥在担心受怕了。他小时候被拐走,其实心里负担最重的就是他大哥了。听说母亲身体本来不好,又缝他被拐走后,没两年就去了,那个时候他大哥心里的压力就更重了,鹤章不愿意让他大哥在为他担忧了。

    到了晚上,顾炎生上门,鹤俨一反常态的对着顾炎生还算温和,当顾炎生将珠子交给鹤章时,鹤俨还对顾炎生露出个笑,吓得顾炎生手一抖,珠子掉在地上咕噜噜的滚到了墙角,鹤大哥脸无奈道:“你一天忙忙张张的到底会做什么?”

    顾炎生赶紧将珠子捡起,又从口袋掏出买的红线,穿了珠子,递给鹤章,“挂脖子上,挡煞的,这次没了伏神就不会丢了。”

    鹤章接过珠子笑笑,道了谢,却想鸿二到底跑哪去了。

    鹤大哥去厨房做饭了,到了厨房门口,转身挽留顾炎生,“今个儿留这儿吃饭吧。”

    顾炎生喜得恨不得说你就是留我吃盘子我也愿意。看着男神的背影就差流口水,等厨房门一关,顾炎生恋恋不舍收回目光,小声道:“医院里张榕醒了,你是没见,张老爷子今天也过来了,见着张榕醒了抱着就哭,倒是张智和张槐神色淡淡的,尤其张智,眼神里带着漠视。”

    “张榕呢?”鹤章随口问了句。

    “那小子精怪,我离得最近,明明看见醒来那一刻眼里闪过狠毒杀意,结果等张老爷子上去了,就乖乖收敛了,谁知道怎么想的,不过小时候那段记忆绝对是想起来了。”顾炎生有些唏嘘,“张榕也挺可怜的。”

    过了两日,鹤章身体好了,只是偶尔心脏一抽一抽的疼,过去的很快,时间也短,鹤章就没当回事。只是这晚,鹤章正睡着,猛地心脏抽了起来,直接让鹤章疼的坐起身,抓着胸口呼不出来气儿,没个几秒,心脏又好了,只是跳的十分快,鹤章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心里莫名烦躁。

    “郾城。”鹤章突然想起来这么个词。

    当晚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第二天,鹤章打包了行礼,给父亲大哥说出门玩两天散散心,鹤父不放心,鹤章把玉珠子翻出来,“我有顾叔叔这个,现在跟大家没什么两样,看不见那些东西了。”

    鹤大哥还是不放心,当下假公济私的派了顾炎生一起去,美其名曰为公司考察市场。

    “考察个屁,你大哥就是不放心你,我就是保姆!”顾炎生愤愤的撸了串烤肉,“你说你大哥啥时候才能看见我的心意啊?”

    鹤章心想,也就你心大,旁人谁不知道你惦记着我大哥?一双眼跟贼似得,就差贴我大哥身上了。面上淡淡道:“你要是不想去我跟我大哥说一声?”

    顾炎生哥俩好的搂着鹤章,“谁不想去了,正好散散心,你大哥老吊着我,我要想想秘籍,以退为进。”

    鹤章哈哈哈大笑,“你陪我才好呢!”

    郾城离都城不远,坐火车也就是十二三个小时的路,北方的一个三线小城市。鹤章不喜欢开车,顾炎生也懒洋洋的,出去玩就要悠哉,开着车累!坐火车又慢,飞机不通,干脆坐了高铁,六个小时就到了。

    俩人当晚凌晨出发,到了也就早上,多好。

    高铁上,顾炎生用毛巾擦了脸,“你怎么哄老板说咱去柳城玩?”柳城是郾城隔壁城市。

    鹤章躺在睡铺上,以前特别忌讳,连提都不愿意提,现在踏上这辆车,心里特别宁静。以前的事好像也没什么值得他忌讳了,笑笑道:“我以前就是被拐到郾城,后来也不知道是被收养还是被卖了,反正一对夫妇养着我,之后发生了些事情,我八岁又成了没人要的孤儿,到了孤儿院,之后没什么说的,十四岁那年才被大哥找到。”

    顾炎生一听,也不知道说什么,车厢里一阵安静,而后顾炎生笑道:“谁还没个孤儿时候,我也是孤儿,不过现在你有大哥鹤伯伯,我有师傅,哈哈哈哈,我们都是幸运的。”

    这家伙心眼大,这么一说,鹤章也笑了,这次去郾城的决定没错。

    俩人到了地儿,才是早上六点多,下了车,十二年没踏足,这里变化很大,但隐约有着以前的记忆。俩人摸到快餐店吃了个早餐,打了车,直奔酒店。

    顾炎生跟他师傅一样,一有钱就给自己吃好的买好的,过的享受。鹤章也不是委屈自己的,要了间套房,两间卧室,中间客厅阳台,环境不错。各自去了卧室,洗了澡,换了身衣服,精神抖擞的出来。

    鹤章道:“走我带你到处转转。”来郾城的决定是那么一瞬间的,真到了,他也不知道目的是什么,至于找鸿二?他也不确定鸿二是否真到了郾城,即便是,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找了又能如何,干脆就瞎转悠一圈,真当散步好了。

    俩人都是男的,鹤章长得眉目俊朗,顾炎生消瘦清秀白皙,一起出了酒店套房被不少人侧视,顾炎生暗搓搓道:“那些人不会以为咱俩是一对吧?”

    “你想让他们觉得我们是一对?”鹤章挑眉。他俩能这么聊得来,也是同道中人啊!

    顾炎生嫌弃的看了眼鹤章,“虽然你很帅,但没我男神帅,我是不会变心的。”

    这话瞎聊了两句,出了门,鹤章带着顾炎生在街道溜达了圈,中午就在外面解决的,吃的是当地的特色美食,吃完溜达回来,各自补眠。到了下午,睡饱了,鹤章买了些水果打算去孤儿院看看。

    顾炎生看着一箱一箱的水果,不解道:“给钱不好吗?”

    “这些水果还能分到孩子手里,钱不知道落在谁口袋。”鹤章也不知道院长变了没,当初不少慈善捐款,可他们日子一直都是苦兮兮的,从来没怎么改变过,他也不知道钱到哪了。

    水果买的多,鹤章跟老板商量送货,老板一听去平安孤儿院,热心的不收送货费了,直夸鹤章心善。老板开的是面包车,后面垒着水果箱,前排鹤章和顾炎生也能坐下。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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