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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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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L]宠爱 作者:妲婴

    第23节

    浮光想了想,额外补充一句:“……只不过属下担心跟的太紧被发现,对于很多事只知皮毛,不知其深意。”

    姬莲生似乎有所犹豫,但仍旧还是接过小札,将其置于身旁,却没有翻开查看。

    浮光:“大人?”

    姬莲生低头看她:“你能有所见闻,不过是姜无忧故意为之。她若有心避你,你只会如上次那样铩羽而归。换言之,你看到的,不过是她故意让你看的。”

    浮光语塞,见姬莲生搭垂着眼睫,神情间竟有股说不出的落寞,立时曲膝跪地:“是属下办事不利,不能为大人分忧,请大人责罚!”

    姬莲生:“你下去歇了吧。”

    浮光欲言又止,姬莲生摆摆手:“去吧。”

    屋内恢复平静,安神香的气味飘散的到处都是。

    时间过去久久,姬莲生依旧坐在床沿。

    ——不论从哪方面来看,让浮光去跟踪姜无忧的这个决定,颇有些不知所云。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却还是下了这样的命令。

    姬莲生在心底叹了口气。

    “你想要得到什么?”

    “你得到了么?”

    “你开心么?”

    ——这三个问题如跗骨之疽,又一次回响在她脑海之中。权势、地位、声望……她全都得到了,至于开不开心,那从来就不是她追求的东西。

    与此同时,回到主殿的青蝉,被巡夜的绿萝拦下:“三更半夜的,青蝉姑娘你回来了?”

    青蝉此刻正飘飘然,也没听出绿萝的阴阳怪气,冲她傻笑:“是啊,回来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绿萝的本意是要刁难刁难青蝉,但看她一径笑的灿烂,顿感索然无味。转而指了她手上的布袋,问:“这是何物?你带什么回主殿来了?”

    那是姜无忧送的萤火,青蝉见绿萝问起,脸上笑容不自觉再度扩大:“是萤火!”

    绿萝的表情陡然微妙:“萤火?你带回了萤火?”

    被幸福冲昏头脑的青蝉冷不丁想起姬莲生的话,她说城主对夏夜的萤火天生没有抵抗力。

    ……不……绿萝不会理解错了吧?

    绿萝:“难为你有心,特地带萤火给城主。只是她今日早已歇下,明日我会为你传达的。”

    青蝉:“我……”

    青蝉搓搓手,追着绿萝走了几步,又徒劳停下。此刻她双手空空,看绿萝提了布袋越走越远,心里不是很乐意。那些萤火毕竟是姜无忧送的,毕竟是一个见证,拱手送了人,多少是要舍不得。但转念想到今晚的遭遇,已经很幸福很幸福了,并不会因为这一袋萤火就造成什么缺憾。

    大大叹了口气,青蝉一边这么自我安慰,一边往住的院落走。又忍不住琢磨,以自己与姜无忧如今的交情,再要一兜萤火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只是不知姜无忧知道萤火被绿萝半途截走之后会做出什么反应?会不会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失望呢?

    第二日,云红|袖醒来便见到封入透明器皿的萤火,“咦”了声,左看右看,把玩了一阵才想起来问绿萝:“哪来的?”

    绿萝道:“昨夜青蝉回来了,这是她带来给你的。”

    云红|袖:“她?”

    顿了顿,目光从萤火之上挪开:“她回来了?那姜无忧呢?”

    绿萝:“她是与姜大人一道回来的。”

    云红|袖没做声,捧着萤火在梳妆台前坐下。绿萝眼明手快地拿起梳子给她束发,边梳边道:“此事依奴婢来看,要么是青蝉花心思打探过城主您的喜好,要么是出自于姜大人的授意。……但是按青蝉以往的性格来分析,她不像是会刻意讨好的人,所以奴婢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云红|袖将信将疑,道:“……是吗?”

    绿萝:“奴婢是这么认为的。姜大人是想与城主重交旧好吧?以往发生的事都是过眼云烟了,不然她为何要留在白鹤城呢?”

    云红|袖望着镜中映出的年轻面庞,若有所思地发起了呆。

    青蝉一夜没睡好,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里面姜无忧对她仍旧冷淡,她胆战心惊地拉着她的袖子问,你不是说我们心意相通的吗?为何还要如此对我?

    姜无忧冷冰冰道:“我骗你的。”

    青蝉哭着醒过来,绝望的情绪压得她透不过气。用力擦着泪,哭了会儿才想起不是这样的,梦是相反的,姜无忧不会骗她。

    ——只是自己恋慕姜无忧,可以一口气找出无数个理由,而姜无忧又看上自己的什么了呢?

    仅仅过了一夜,青蝉就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昨夜的一切真的发生过吗?

    云红|袖在早膳之后召见了青蝉:“你离开白鹤城,我是允了的,是以这段时日你去了哪里,做过什么,我一概不会过问。”

    青蝉规规矩矩站着听她讲。

    云红|袖弹了弹封着萤火的器皿,歪头朝青蝉笑得十分柔和可亲,摆出一副随便聊聊的架势,问她:“这些萤火哪里来的?”

    青蝉叹了口气:“回城主,是在第六门的溪流边捉的。”

    第六门的溪流边,那就是在姜大人的竹屋附近了。绿萝挺胸收腹,果然如自己所料。

    云红|袖:“那你又是怎么会知道我的喜好,送这些萤火于我?”

    ……是绿萝会错意半途截走的……可实情没在绿萝跟前说破,在云红|袖面前就更不能说了。

    青蝉无奈道:“回城主,是姬大人告诉……奴婢的。”

    云红|袖:“……”

    云红|袖拿眼角扫视随侍一旁的绿萝。

    绿萝默默别过脸。

    云红|袖:“喔……原来是姬大人啊。”

    青蝉:“姬大人无意间说起过,奴婢就记下了。”

    云红|袖鼓起腮帮,想,什么重交旧好!根本与姜无忧毫无关系,只不过是姬莲生生怕青蝉吃亏,告诉了她来讨自己欢心的吧!

    区区一些萤火就想收买本城主?怎么可能!

    云红|袖觉得自己必须得从长计议。她心随意动,推开萤火,吩咐绿萝:“你去将压在梳妆盒最底下的那匣子首饰拿来,赏了青蝉吧。”

    云红|袖事先并没有说会赏青蝉东西,绿萝更没想过有朝一日城主会把那个匣子里的东西赏人,一时怀疑自己听错:“这……城主?”

    云红|袖瞪她,绿萝缩着肩膀拔腿就去取。

    青蝉见绿萝真去翻梳妆盒,惊道:“城主,奴婢不能要。”

    云红|袖:“你给我的萤火,我很是喜欢,这份喜欢千金难买,所以你就不要推辞了。”

    青蝉捏了把冷汗:“无功不受禄,那些萤火得来容易,万万当不起城主如此厚爱啊。”

    云红|袖就不说话了,绿萝将那匣子取出来塞进青蝉手中,硬邦邦道:“城主赏你,是瞧得起你,你便好自收着,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城主又是什么身份,她赏你东西,还容你讨价还价!?”

    青蝉:“……”

    青蝉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为难地看向云红|袖:“城主……”

    云红|袖:“收下就对了。你还年轻,又是这等好颜色,此时不打扮,要待何时呢?可别将这匣子搁置了,平白浪费我一番好意。”

    这派推心置腹的亲和模样,炸出青蝉一身冷汗。

    青蝉捧着一匣子首饰出了殿,白花花的日头,化不开她心里浓浓的不安。

    把匣子颠来倒去的打量,云红|袖这次又在打什么主意?

    青蝉顺着游廊一路走,一路思索,得不出什么结论——匣子里的怎么看也只是普普通通的首饰,新奇贵重是有的,但却看不出有任何的蹊跷,难不成云红|袖真是想让自己好生打扮?……不能啊,她怎么会这么好心?

    远远的有人被簇拥着迎面而来,青蝉收起匣子往旁边避让,等她们走近了才发现被众星拱月着的是姬莲生。

    姬莲生穿着层层轻纱,随着步伐迈动,裙裾下摆如云波散开,说不出的明艳夺目。

    为她引路的侍女向她陈述今日议程,姬莲生侧耳仔细听着,打青蝉身旁经过的时候,目光随机落到青蝉身上,又收回。——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青蝉按捺住满心眼冒着泡的不安,对这样的姬莲生有些想笑:无所不能的姬大人有个脸盲的毛病,多日不见,已经认不出自己来了……

    青蝉等这一列人都走过去了,才重新回到游廊,正要离开,姬莲生的声音传入耳中:“青蝉。”

    青蝉吃了一惊,回身老老实实行礼:“姬大人。”

    姬莲生示意那列侍女先行,负了手朝青蝉走来:“许久不见你了。”

    青蝉:“姬大人,你还能认出我来呀?”

    姬莲生:“……?”

    青蝉眨眼:“看你刚才那样走过去,以为你认不出我啦!”

    姬莲生领会过来,第一反应是好笑,日光下含笑的双眸,折射出明亮的光芒。下一瞬,她快如闪电地掐住青蝉脸颊,不客气地晃了晃:“几日不见,哪里学来的坏心眼?”

    青蝉急忙夺过自己的脸,捂住被掐的那半边,振振有词:“君子动口不动手。”

    姬莲生失笑:“好好好。”

    两人都笑望着对方,姬莲生言归正转:“你是从红|袖那里来?”

    青蝉“嗯”了声,也不隐瞒,打开匣子给姬莲生看:“这都是城主赏的。”

    姬莲生看到匣子里的东西,露出一抹讶异:“……你做什么了,她给你这些?”

    青蝉含糊道:“也没什么……一袋萤火罢了。”

    说着又追问:“姬大人,这些首饰是有什么不妥吗?”

    姬莲生听到“萤火”,想起那个与青蝉一起被困在藏书楼的夜晚,心里一动。她合上匣子,回:“没什么不妥。”

    明明是察觉了什么,却不说出来,青蝉不满地嘟囔:“姬大人,你不言明,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城主对我向来也没什么好脸色,这次突然给我这些,还示意我佩戴起来,究竟是有何深意?……我愁都愁死了。”

    “她的深意我是不知,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愁也愁不出个花来”,姬莲生红唇微弯,“这些首饰与你很相衬,喜欢的话不妨换着戴。”

    青蝉:“……”

    姬莲生:“它们都是我往日里从白鹤城外搜罗来的,不必担心有问题。”

    青蝉被自己的一口口水呛到,差点咳得背过气去。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时间是20130707,两年了,时间是个奇妙的东西~

    ☆、【第九十一章几家欢喜几家愁】

    云红袖把姬莲生送的首饰赏给了自己——青蝉把匣子严严实实收起来,坐着一边慢慢喝水,一边将这事在心底反复地琢磨,无论怎么都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这两尊大佛相斗,就算斗个昏天暗地也无妨,但何苦把这么一个人微言轻的自己给牵扯进战局呢?

    云红袖明的不来,专玩阴的,令人防不胜防,真是有点卑鄙……姬莲生有时虽也卑鄙,然而卑鄙地光明正大,两厢一比对,就不那么令人不齿了。

    ……

    青蝉整个身体陷进宽宽大大的椅子,双腿悬空了晃来晃去。既然琢磨不出头绪,就把首饰这回事抛到了一边去。撑着下巴,专心致志地想起了姜无忧。

    严格意义上来讲,两人分开并没有几个时辰,可就是抓心挠肝的,想要再次见到她。

    再次见到她,与曾经无数次的相见都不一样了,这种心境的变化,青蝉光是想想都觉得呼吸困难。

    “知道你回来了,今日祝音来找城主议事,我就一道来了。”

    青蝉闻声双目一亮,但见端木倚了门,满脸温和的笑意。青蝉急忙跳下地,把她迎进来,又是斟茶,又是找可供消遣的零嘴儿,忙个不停。

    端木止住她:“别,你也坐。”

    青蝉笑道:“上次出城去与你道别,谁知你没在。这么算来我们可好久没见了。……你与祝大人外出查案,又发生什么新鲜的事了?”

    “我也是前些天才回城。”端木对查案之事略过不提,反倒说起了阿芒:“回城前路过丹亭,你那胞兄耳目灵聪,不知怎么得的消息,将我们堵在半道上,请了祝音去茶场。”

    青蝉吃了一惊,不自觉提高音量:“阿芒请了你们去茶场?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端木摇头,示意青蝉稍安勿躁,“只是他当时急坏了,一个劲说你不见了,让我们帮忙打听。”

    “……”青蝉转不过弯来,“不见了?怎么就以为我不见了?我离去之时与他都说好了的呀,姜无忧要带我回白鹤城?”

    端木浅浅一弯唇:“可城主派去接你回城的人,是姬莲生啊。”

    青蝉懵了:“……啊!?”

    端木:“姬大人没接着你,白鹤城内又迟迟没见你与姜无忧的踪影,无怪你胞兄心急。”

    “……”端木的话就是一股飓风,把青蝉刮的东倒西歪,难为情地飘起来了!原来姜无忧是故意的啊!难怪云红袖会说这段时日去了哪里,做过什么,她一概不会过问这种话,青蝉越想越是窘迫,脸也燥热起来,只是姬莲生为何在方才碰面时对此事只字未提?按理她没接着人,多少应该询问几句呀?

    端木看着青蝉神情变换,不由试探道:“这是怎么回事?”

    青蝉心虚回说:“姜……姜大人本要领我回白鹤城,谁知临时有事要去拜访故友,便带了我一道去,所以回的晚了。”说着弹起来,想就此掩饰尴尬:“阿芒那边得立刻传个口讯才是,免得他再担心。”

    端木:“今儿一早我已办妥了。”

    青蝉长长的“哦”了声,重新坐下,转眼却见端木凝着眉,换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怪道:“怎么了?”

    端木卡了片刻,还是略带为难地开口:“祝音说白鹤城内形势不明朗,唯恐往后又有大的变故……现在姜无忧回来了,城主与姬莲生的角力,究竟是多了筹码,还是会更加混乱,谁都无法断言。我知道姜无忧平素对你颇多照顾,你与她交情不俗?”

    端木是知道了什么?还是有所猜测?青蝉一瞬间脸红到耳朵,支支吾吾的:“我……我与她……”

    情感上青蝉是迫切想与端木分享自己的心路历程的,而理智又提醒她此时好像并非合适的时机?端木说的这些话,究竟是何用意呢?

    端木:“你们之间有恨有恩,一路纠葛至今,交情绝非泛泛,我都懂。只是你我往日相依为命,在我的立场,有些话又不得不说。——以白鹤城如今的情势,不论是姜无忧,抑或姬莲生,点头之交已经足够。若是交往过密,就难在这纷乱的局势中全身而退了。”

    青蝉听的认真,端木看她没有反驳的意思,继续道:“……抛开这些情势不论,以姜无忧孤僻的性情,又是屡次经历过生死的,早就看穿世情了。这样的朋友,相处起来恐怕也不轻松吧?青蝉,你不要怪我多嘴,这么取舍是自私了一些,可我总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随着端木一个一个吐字,青蝉躁动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她看着端木,端木也看着她。

    青蝉想起那些躺在甲板上,看着夜空听着海浪天马行空想到什么说什么的岁月。

    ——自从离开大海,她们之间聚少离多,有多久没有那么亲密无间了呢?时间滚滚地往前流,多少美好的记忆,都定格在了过往里。青蝉眼眶一热,扑进端木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端木说的其实没错,可自己却要辜负她这份好意了。

    “……青蝉?”端木的手滑落到青蝉肩头,祝音的身影毫无预期地在她脑海里闪现。她在推开还是抱紧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眼睛一闭便将祝音驱逐了出去。

    青蝉道:“端木,我怎么会怪你,你对我很重要。”

    端木小心问道:“所以?”

    青蝉依在端木胸口:“只是姜无忧……她对我也很重要。”

    端木停顿了一下,轻轻说:“嗯,知道了。”

    青蝉又感动又窝心,粘在端木怀里,悄悄将眼角的泪花都擦掉了。

    端木走后不久,有个眼生的小姑娘自己掀开帘子溜达进了青蝉屋里。她背着手踱来踱去,先是什么也没说,光睁着大眼将这儿里里外外好一通观察。青蝉见她还扎着双髻,年纪应是比自己小一些,生的玲珑有趣、姿态故作老成,便也任她打量。

    那小姑娘看够了,回头冲青蝉嘻嘻一笑,大大方方行了礼。青蝉不知其来意,也有样学样,回了她一个礼。小姑娘见状闪身避过,把提在手里的小篮子给青蝉递过去:“姜大人给你的。”

    青蝉的脸说红就红,然而心跳加速不到一瞬,她又怀疑地看向她:“你说姜大人?……姜无忧?”

    青蝉多了个心眼,这里是云红袖的地盘,保不定又是她在搞什么鬼?

    小姑娘见青蝉没接,便把篮子搁在了桌上:“不然还能是哪个姜大人呢?”

    青蝉有意多引她说话,便顺着问下去:“既然如此,姜大人有没有说些什么?”

    小姑娘眨了眨点墨般的大眼睛,歪着脑袋想了会,笑得眉飞色舞:“大人夸我办事牢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所以才会托我来办这件重要的事!”

    青蝉:“……”不知道岔哪儿去了……

    青蝉:“那姜大人怎么不自己来?”

    小姑娘:“不然怎么是‘姜大人’呢?这种跑腿的活儿,当然指派别人去做啦。”说着,瞄了眼青蝉,似乎对她提出这种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十分不理解。

    青蝉:“……”这小姑娘如此缺心眼的样子,应该不会是云红袖派来的吧?否则也太……

    小姑娘看青蝉不再问话了,自认任务已经完成,慢吞吞踱出屋外,走了几步,身型化作黑漆漆一小团,在空中一闪就不见了。

    那是……夜鸦!?

    真是姜无忧派来的啊?青蝉打开篮子粗粗一看,就见里面摆了好些小玩意儿,竹蜻蜓、小泥人之类,一见之下忍俊不禁,有些明白为什么姜无忧自己不来了。

    她收集了这些充满童趣的小玩意送给自己,也是会难为情的吧?

    青蝉将篮子里的物件一样一样拿出来把玩,时不时看着傻笑,有些乐不可支。转眼到了午后,青蝉捻着竹蜻蜓躺到床上,一夜没睡好,她准备歇息一会,补补觉。

    身边有疼她的亲人,还有姜无忧,此时的青蝉几乎没有了任何愁绪,一闭上眼睛,就踏踏实实地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青蝉转了个身,余光中有人正端坐在自己的屋子里。鼻尖隐约嗅到熟悉的冷香,青蝉在浓烈的困倦中小声嘟囔:“姜无忧……”

    对于梦见姜无忧这回事,青蝉早已经习以为常。

    轻微的衣袂摩擦声,那人走过来,停在了床边。

    青蝉含含糊糊问:“不是说不来吗?”

    姜无忧将盖住青蝉脸颊的发丝掠至耳后,凉凉的指尖触到青蝉光洁的肌肤,青蝉愉悦地把头在睡枕上蹭了蹭,呢喃般,唤道:“姜无忧……”

    “嗯?”

    过了会儿,又低声唤:“姜无忧……”

    “嗯。”

    青蝉:“你又到我梦里来了……”

    姜无忧:“……”

    青蝉这一觉睡得实在香沉,等完全醒过来,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她睡得口干舌燥,穿了鞋下地找水喝,喝着喝着,忽然发现那个拿在手上睡觉的竹蜻蜓,此时正跟那些小玩意儿一起,被收拾进了篮子里面去。

    咦?怎么回事?

    平地一声雷,炸的青蝉人都焦了。——不是做梦,姜无忧真的来过啊!?

    接下来两日,青蝉在懊恼与羞惭之中反复切换。她有意下主殿去找姜无忧,可是没有云红袖的口谕,她压根出不了宫门。

    青蝉一直寻找机会开口,只是没料到这个机会,会来的如此不费吹灰之力。

    华灯初上,建在高处的八角凉亭里四面来风,日间蓄积的暑气被一扫而空。青蝉拾阶而上,进了凉亭才知道云红袖宣的并不仅仅是自己,另有三位美人,正齐刷刷地在案前跪着。

    这是要做什么?

    青蝉心眼玩不过云红袖,干脆也不猜了,低着头向云红袖行礼请安。

    云红袖心情甚好,招手:“青蝉,你过来看。”

    青蝉上前去,云红袖把手边的匣子推给青蝉,青蝉探目,——又是一匣子首饰,华丽程度比上次那个有过之而无不及。

    “……”青蝉面无表情地看向云红袖。

    云红袖问她:“你觉得如何?”

    青蝉实话实说:“很好看。”

    云红袖满意地点头,突然话风一转,指着跪在地上那些女子,问青蝉:“那你觉得她们又如何?”

    青蝉眼皮也不抬一下,回道:“也很好看。”

    “这就对了。”云红袖一合掌,“姬大人昨儿给我送来这一匣子首饰,我收了她的礼,夜里睡都睡不踏实,总觉得亏欠了她。哎,想来想去的,咱们姬大人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嘘寒问暖的人,好不容易挑中这几个,你看可还配得上出类拔萃的姬大人?”

    青蝉无语,原来白鹤城主是这么乐衷于回礼啊?可怜的姬莲生,你好好的干嘛想不开,又要送城主一匣首饰呢?城主数年如一日喜爱送你美人的嗜好,你该早有领教才是。

    但话说回来,同情归同情,这些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云红袖把自己召来这儿,不会就是单纯的让自己掌掌眼这么简单吧?

    青蝉心里警铃大作,果不其然——

    “那就这么定了。”高高在上的白鹤城主愉悦地小啜一口美酒,“择日不如撞日,青蝉,你现在就替我走一趟,将这三位美人,给姬大人送过去吧,请她务必要收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知了心里装着一整座b站……

    以及回去13门的端木,估计要跪搓衣板了……

    ☆、【第九十二章愧疚】

    “听说姬大人十分俊美,是不是真的啊?”

    “岂止俊美,你不知道以前那个知蓝,得了大人一回宠,被她迷的连魂都丢了吗?”

    “真的真的!啊!我现在心跳好快噢!”

    寂静的夜色中,除了轿夫的脚步声,便是身后那顶软轿中传来的娇声雀跃。青蝉撩起纱帘,一眼就望见当头那轮皎洁的弯月。此时此刻,姬莲生的貌相清晰地浮现在青蝉心底……确实是出类拔萃到无可挑剔的。

    云红袖提出让青蝉给姬莲生送美人,青蝉横竖不想淌这种浑水:“……城主身边能人遍地,青蝉人微力薄,恐怕不能担此重任啊……”

    云红袖慢悠悠地吹着指甲,守在她身后的绿萝闻言,轻蔑地嗤道:“城主好吃好喝好住地供着你,你大约是忘记自己的斤两了?不会是记不得自己在这儿的原因了吧?好,那就让我提醒提醒你——你是给你那个好姊妹,细砂!还债来的!想起来了吗?城主不过让你跑个腿,递个话,你就敢当面拒绝她,从今往后,这白鹤城是不是都得小心翼翼把你供成个菩萨,唯你马首是瞻啊?”

    言犹在耳,青蝉自嘲地咧咧嘴,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去拒绝云红袖的要求呢?只是想到姬莲生……她与姬莲生虽没有如何深交,但姬莲生屡次三番地帮过自己,抛开各自立场,这个朋友并不算坏。若不知她有心上人还好,现下当了云红袖的爪牙,去给姬莲生添堵,真是恩将仇报了。

    这边青蝉正一肚子的烦闷,那边议论姬莲生正议论地热火朝天的气氛中,突然被人泼了一盆凉水。

    ——“知蓝啊,岂止是丢了魂,不是连命也没了吗?”

    小小的软轿里,先前对话的两位美人统一地盯向一旁的同伴:“不能闭嘴吗?”

    “我说实话也不行?不仅丢掉了性命,而且还死的怪惨的——说是被折断了手脚,受尽折磨而死。这么危险的差事,也就你们两个没脑子的能高兴成这样。”

    “瞧瞧,说我们没脑子?你这么有脑子,不还跟我们一道走在往姬府去的路上么?再说了,害死知蓝的又不是姬大人,谁人不知啊,对知蓝下杀手的可是半鱼!”

    “你怎不说半鱼为何要杀知蓝?还不是为了姬大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姬大人是何等无辜!”

    争吵的声浪吵得青蝉不得安生,她捂着耳朵盯住晃动的轿帘,又想起细砂与宸娘,不知她们在海上是否一切都好……

    各怀心思,四人两轿到达姬莲生的宅邸时已经不早。姬莲生还在与幕僚议事,浮光上了点心茶水,让她们在大厅里稍待片刻,自去禀报姬莲生。

    那三位美人一沾凳子,又开始窃窃私语:

    “姬大人果真勤勉,有她为城主分担,城主才能如此高枕无忧啊。”

    “这么晚还在为了白鹤城操劳……不怕笑话,我还真是心疼她。”

    一阵讥讽的嘲笑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再不闭嘴当心我撕烂你的脸!”

    此地灯火明亮,青蝉不由得打量起对面这三位美人来。她们都着红衣,描眉画目,□□在外的皮肤如凝脂一般白皙——云红袖挑选的,皮相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但这三人明显不太对付,说什么都能杠起来,如此的安排真不是故意的?姬莲生若是拒绝还好,倘若她收下这三位美人,那后宅还不得每天都鸡飞狗跳?

    青蝉感觉有点不好,默默地喝了口茶,对自己接下来与姬莲生的会面完全乐观不起来。只盼姬莲生议程能足够长,让她将腹稿打的炉火纯青才好。可惜事与愿违,姬莲生不多久就出现在门槛处,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迈进来。

    见她走进来,青蝉急忙搁下茶杯起身相迎,只见姬莲生摆摆手,几个大步,在青蝉旁边落座,略带着一点鼻音问:“这么晚找我是为何事?”

    两人之间隔了一个茶几,姬莲生将装了点心的碟子朝青蝉手边推了推,示意她用些。

    青蝉看姬莲生面露倦色,到嘴边的腹稿怎么都说不出口,搓搓手,她磨磨蹭蹭地问:“姬大人,你最近十分劳累?”

    姬莲生轻笑道:“是有些急报,解决起来颇为棘手。……嗯?说吧,过来有何事?”

    青蝉:“我……那个……”

    姬莲生专心地等着下文。

    “姬大人呐!城主担心您一心只顾白鹤城,却疏忽了自己的身体,所以让青蝉姑娘将我们给您送来——大人呐,城主的顾虑真是没有错,您刚才都打喷嚏了!天呐!就算不为自己,为了白鹤城您也千万得保重呐!”

    “……”姬莲生转头,好像这才发现大厅里还杵着另外三个人。

    万籁俱静,沙漏的声音细细传入青蝉耳中。青蝉几个深呼吸,感觉心里有数以千计的小人在疯狂撕扯。姬莲生的目光重新转回来,青蝉努力扬起一张认真的脸,和姬莲生对视半晌,末了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姬大人,您不是刚送了城主一匣子首饰吗?……这是城主……的回礼。”

    “浮光。”姬莲生不露声色地吩咐道:“天色已晚,你且将这三位美人带下去安置了,待我明日亲自去主殿谢过城主美意后,再寻个宅邸安放她们。”

    之前发声的那位美人似乎对姬莲生的决定有所微词,正要张口诉说什么,便被浮光赶鸭子似的赶了出去,大厅里一时又安静下来。青蝉不知说什么好,姬莲生这副严肃的面孔,根本就不喜欢这些美人,却仍旧要违心地收下,青蝉越想越是愧疚,在云□□的这出戏里,自己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青蝉在心里嘲道:帮凶。

    姬莲生往后靠着椅背,侧头用余光打量青蝉,看了会儿,拿手指在台面上敲了敲:“诶?做何板着脸不开心的样子?”

    青蝉:“城主定然不怀好意,你既然收下了她们,就多提防着吧。”

    “……以后没事少给城主送礼罢,我看城主也不喜欢你的那些首饰,你给她添堵,她少不了要以牙还牙,就今日这事来看,你真是活该!”

    姬莲生饶有兴味地听着,看青蝉一本正经地说教,不禁笑道:“嗯,是我活该。”

    青蝉看她赞成,又道:“我本来以为你不会收下她们的,毕竟你对城主阳奉阴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更何况……”

    姬莲生:“更何况?”

    青蝉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地嘀咕:“更何况你有心上人了啊,都不考虑对方的心情吗?”

    姬莲生恍然大悟,点头:“是啊,你说的对,看来我的心上人,得跟我就这事儿计较很久了……”

    青蝉一脸“你才想到”的表情,看姬莲生面露为难,她搔搔头,道:“计较归计较,但她一定会理解你的,毕竟有些决定也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说白了,这是你与城主的博弈啊。”

    姬莲生“哈哈”一笑,青蝉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能惹到她发笑。

    看青蝉怔愣的样子,姬莲生又是笑,青蝉陡然意识到自己是瞎操心了,似乎是被姬莲生看了笑话,她愤懑地咬咬牙:“我就是有点内疚,替城主跑这一趟,让我觉得内疚。”

    姬莲生笑容并不收敛:“不必内疚,只是红袖的恶作剧罢了,不要想的太复杂。她隔三差五地就要发作一次,我已习以为常了。今日不是你来,也会是旁的人来,结果并没有不同,别往心里去。”

    青蝉“噢”一声,低下头,还是不自在。

    姬莲生笑看着青蝉,笑着笑着又安静下来,她移开视线:“不早了,我让浮光送你回主殿。”

    青蝉:“不必了,软轿还在外面候着,我自己能回去。”她滑下椅子,冲姬莲生摆摆手:“姬大人,您刚才都打喷嚏了!就算不为自己,为了白鹤城您也千万得保重呐!”

    姬莲生本来已经不笑了,听青蝉故意学那美人说话,又笑起来。青蝉也笑了笑,转身走了。

    浮光送青蝉到门房,进去了却不见在这里歇脚的轿夫。青蝉奇怪地“咦”了声,浮光问道:“人呢?”

    门房上的解释道:“走了。”

    青蝉难以置信道:“就走了?”难不成这又是云红袖的什么诡计?

    浮光示意青蝉稍安勿躁,问:“怎么回事?”

    门房神神秘秘道:“姜大人来了,那些轿夫都被她打发了。”

    浮光一时怀疑:“……谁?”

    门房上前,对着浮光附耳道:“姜无忧,姜大人!”

    青蝉往外看,来时停靠在树下的轿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站在那儿的姜无忧。

    夏夜里凉风习习,灯笼的光晕边时不时有小飞虫闪过。

    在青蝉看过去的同时,姜无忧也抬头,唇边浮现淡淡笑意。

    人走茶凉,青蝉的那杯茶已经没了热气。

    “大人,梅先生还在书房候着您,今晚是否让他先去歇着了,明日再议?”浮光看姬莲生一直盯着茶杯看,便不动声色地移走了它。姬莲生对浮光的所为心知肚明,想起青蝉临走前那句拿腔拿调的关切,她似笑非笑睃了浮光:“那就明日再议。”

    “是。”浮光得了令,下去知会那位幕僚,走了半程,扭头,看姬莲生还坐在那儿,跺跺脚,又折回来:“大人,有事要报。”

    姬莲生抬眸。

    浮光:“方才姜大人来过,她打发了轿夫,把青蝉姑娘给领走了。”

    姬莲生瞪了浮光一眼:“多事。”

    浮光:“……”

    姬莲生“哼”了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打算】

    长街寂寂,夜色正浓。

    姜无忧领着青蝉安静地往前走。青蝉心里千言万语哪里按捺得住,跟随姜无忧堪堪走过一程,终究还是小碎步赶超到姜无忧前头,歪了脑袋倒退着走,边走边问:“姜无忧姜无忧!……你怎么会来?怎么会知道我在姬大人府上?”

    青蝉的声音里有不容忽视的兴奋,姜无忧感知到她的情绪,不由得弯起唇角,抬手到她头顶,轻轻拍了拍。

    青蝉的笑容随之放大:“我原先还一直犯愁,要怎么去找你,谁想你就出现了!”

    她的模样实在乖巧,姜无忧忍不住又拍了拍她的头。青蝉笑眯眯地捂住脑袋:“做何不说话一直拍我头?发髻都要被你拍乱啦……”

    姜无忧正待开口,却突然伸手揽住青蝉的腰,略一用力,便把她拥入自己怀中。

    “……”姜无忧的气息来的太快,顷刻就灌满青蝉口鼻,青蝉浑身麻痹了一般,几乎是同一时刻,脸上就烧了起来。

    气氛陡然就变了,姜无忧愣了愣,后知后觉道:“你要踩着石块了。”

    青蝉:“……”

    姜无忧:“……”

    青蝉僵着扭头,往身后一瞧,可不么?她一直面向姜无忧倒退了走,一副心神全在姜无忧身上,哪会知晓路上有那么大个石块儿挡道?

    她为自己一瞬间的反应感到羞愧,好在月色并不能悉数照亮她的窘迫之态,正要拉开与姜无忧的距离,姜无忧却又抬手,抚住青蝉头顶:“你比去年初识之时长高许多。”

    青蝉下意识应道:“是……想来还会再长高些许。”

    她的回答带着一点傻乎乎的孩子气,姜无忧松开怀抱,清了那石块儿,微微笑着继续迈步。青蝉下意识让到一旁,乖乖跟着她走。

    “今日午后祝音来找过我。”

    青蝉听到祝音的名字,脑子里却还是空的,只重复:“……祝大人找你?”

    姜无忧:“嗯。”

    青蝉:“……是有什么事吗?”

    姜无忧:“她婆婆妈妈说了半天废话。”

    青蝉:“哈?”

    姜无忧把眉一挑:“自从有了皮囊,祝音说话办事都不如以前利落。”

    青蝉:“…………”

    青蝉的神魂这才彻底归位,她目不斜视:“姜大人,你这是在嫌弃端木?”

    姜无忧看青蝉,见她眉心打结,隐有忿色,觉得好笑:“今日的会面,端木一度在祝音的掌控下夺回思维,显然是个厉害角色,你怎么会得出我嫌弃她这种不实的结论?”

    青蝉:“……呀?”

    姜无忧:“祝音拉东扯西,叫人不知所云,端木看不下去,直接问我对白鹤城有何看法,对以后又做何打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早前端木与自己的那番对话适时在脑海中响起,青蝉知道端木那两个问题实则还是在为自己担忧,感动之余,真不知要怎样才好。

    “……那你是如何回复的?”青蝉小心翼翼问姜无忧。

    你以后的打算里可有我的存在?这一句话,青蝉却是不敢问出口。

    姜无忧慢慢踱着步子,不知过去多久,不答反问:“你呢?你对以后有何打算?”

    青蝉:“我?”

    姜无忧:“难道没有想过那些吗?”

    青蝉闻言,看向姜无忧。看了会儿,她的情绪低落起来。

    姜无忧不知为何:“怎么?”

    青蝉想了想,说道:“……你还记得戚恒吗?”

    姜无忧半晌才开口:“记得。”

    “他也问过我这样的问题”,青蝉笑的勉强,“不知怎么就想起他,还有以前那些事。”

    姜无忧静了静,不太确定地出声:“那时,是不是吓到你了?”

    青蝉点头,又摇头,轻轻道:“我已经原谅你了。早就在心里原谅你了。”

    姜无忧一时说不出什么感受。两人都立在原地,还是青蝉最先打破沉默:“那时候,我告诉戚恒,说我想回海上,想与端木细砂一起。他听我这么讲,就大声地斥责我。”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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