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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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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贤臣难为 作者:牧白

    第14节

    琛儿贵为一国太子,这个宫女居然将桂花糕偷吃了一半才给琛儿送过去,更可恶的是,她见琛儿年幼,竟然目无尊卑,当着他的面便口出狂言。

    李昊琛为了立威,登时将这个宫女一鞭子一鞭子抽打,直到抽死这才作罢。

    也正是因着李昊琛不断地立威,后宫之人也再不敢轻视于他。

    他素来以为宸妃温和善良,经过那次方知宸妃心机叵测。若不是宸妃暗中默许甚至是暗示这些奴才们可以随意侮辱太子,这个宫女又怎敢偷吃太子的御食,甚至口不择言!

    圣德常年缠绵病榻,他便将后宫凤印给了宸妃。这后宫之中,可以说除了圣德,宸妃便是后宫第一人。

    宸妃这些年在后宫一家独大,怡然自得到如今无法无边,已是不知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了。

    太康帝双目一凛,便已有了决断。

    没过多久,他将宸妃、华妃、丽妃三妃及众妃子召集起来。将宸妃大宫女不分尊卑、欺压主子的前因后果讲清,又指出宸妃管教无方,连自己的贴身宫女都管教不严又如何管教整个后宫。

    以此为由,夺了宸妃的凤印。将凤印由丽妃和华妃两人共同执掌,两人素来不对盘,如此一来互相牵制,后宫也可有几分清明。

    他剥了宸妃的凤印,又将她从妃贬到嫔。此后也再不临幸于她,自此宸妃一蹶不振,再无当日风光。

    由这一事,太康帝才恍然觉察自己不该只关心朝堂,而忽视了后宫之秩。

    正如前朝圣人所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他若是不将后宫整治好,又如何能在朝前立威,震慑群臣。

    如此,他才拿着宸妃下手杀鸡儆猴,以此告诫整个后宫。他虽和善,但却并不仁慈。

    后宫女子的一切皆是由他赋予,得宠由他,失宠也由他,经过这件事情后宫很长一段时间起码表面是是一片宁静。

    因此事他对琛儿多了分愧疚,也正是因为这份愧疚,很多事情太康帝便由着李昊琛自作主张。

    当年琛儿的伴读是镇南王的幼子,突染天花告病回家。他便打算让华北郡王的嫡子来给琛儿当伴读,可琛儿自有想法,偏偏不肯,非要自己选一个伴读。

    他也只好由着琛儿自作主张,将四品以上的朝臣嫡子都召集起来供琛儿挑选。可那么多英才在那儿不选,偏偏选个全京城都出了名的顽劣子弟。

    他的暗卫体系庞大,都被他安插在各个大臣家中监视大臣的一举一动。太康帝嘴上不说,可对大臣家中情况确实都有几分了解的。

    而此次更是为了给琛儿选伴读,不可轻视。他早已将这些四品以上官员之子的品行都摸得一清二楚。

    见琛儿选了许梓清,他是万般不愿,为此他甚至给许梓清改了名字,赐了个“辞”字,为的便是暗示礼部侍郎赶紧带着他这个顽劣的儿子早早告辞滚蛋。

    可哪只琛儿四两拨千斤,以一句“辞,舌之辛苦。父皇这是要这孩子多多督促儿臣学习啊。”给糊弄过去了。

    如今十年过去,许辞竟然是成长到如此地步,当真让他刮目相看。

    太康帝再次从思绪中挣脱出来,眼中满含激赏地望向李昊琛。琛儿眼光独到,当真是捡到宝了。

    两人走走停停,已到了御书房的偏殿之中用起早膳来。

    李昊琛吃了一口桂花榛子酿,咀嚼了两口微微一愣,接着又是品了一口。

    太康帝见李昊琛异状,轻轻一笑,“可是觉得味道十分熟悉?”

    李昊琛将桂花榛子酿咽下,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才回道,“父皇,这味道与母后做的桂花榛子酿怎如此相似?”

    太康帝点点头,眼中笑意更重,“你刚去扬州没多久,御膳房的一个老太监突然做出了这道早膳,朕也很是惊喜。”

    第48章 许府下场

    挥退身边布菜的宫女,太康帝自己拿起汤匙盛了一口桂花榛子酿含在嘴里,仔仔细细品味一番,脸上露出回忆留恋的神情,“味道与你母后当年做的一模一样。”

    李昊琛听太康帝的话,没来由的心中一紧,试探性地问道:“那父皇该要好好赏赐这个太监才是。”

    太康帝轻笑点头,“早就赏了,怎么没赏。我懂你的意思,那个老太监在宫中当差三十几年了,身份清白。”宫中险恶,他尝到这桂花榛子酿之后第一时间便派暗卫偷偷查了这个老太监的底细。

    李昊琛见太康帝心中有数,也不再担心。有些事情无法再飞鸽传书中一一讲清,用膳时间忌讳政治,两人草草用了早膳,洗手漱口一番,李昊琛这才从怀中掏出那张写满密密麻麻名字的纸张。

    “父皇,滋事甚大。我当着朝臣的不便讲出,这些都是林萧这些年将假扮成扬州瘦马的细作送去的官宦之家及这些细作的名字。”

    太康帝接过纸张,眉头皱得紧紧的。

    “月国细作竟如蚂蟥一般扎根我大曜国如此之深了,”太康帝看了一遍名单,心中一阵后怕,倘若他这次没有派琛儿前去,这件事情还不知会被隐藏多久。

    “这次多亏太子,若非你,朕还不知道月国居心叵测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太康帝又扫过一下名单,这名单中,文官武官各占一半,六部中各有细作渗入其中。

    太康帝额角渗出一丝冷汗,“月国欺人太甚!”

    李昊琛见状劝慰道:“父皇不必太过担心,索性这些细作大多是些身份地位的奴隶身份,指出了这几个牡丹仙子有些棘手,其他该是都未窃取多少曜国机密。”

    “再者,如今朝堂之中费氏独大,父皇可趁此机会打压一二。”

    “朕也正有此意。”太康帝点点头,指了指那几个费氏党羽,“这件事情便交给公孙御一块办了。”

    “琛儿,还有二十天便是诸侯国来京朝拜之日。就朕所知,雪国公主、迦楼国公主、大凤国公主等七八个纷纷来京,便是没有公主的也带了郡主前来。琛儿你声名在外,她们这些公主来京的目的自是不言而喻。你素来有主见,朕也不多自作主张,但你马上便二十岁了。”

    “朕二十岁的时候,都开始当爹了。你如今二十岁,却连个伺候在身侧的姬妾都没有。”

    太康帝一双眼睛闪烁着灿烂的光芒,“若是这些国的公主真有好的,拿下也无妨。”

    李昊琛抚额,表情哭笑不得,“父皇,我十四岁去北关参军,如今方归便又去江南道东巡,哪有什么时间找什么姬妾。”

    太康帝点头,双手搓了搓,“朕便是知道你无暇通晓情爱,才急着给你找几个合心意的。”

    太子殿下心思缜密,一下子便抓到了太康帝话中漏洞:“急着给我找?”他眉毛一挑,有些无奈道:“父皇,这些个公主都是你召来的?”

    太康帝顿时语塞,他是有曾在给诸侯各国的诏书之中暗示将适龄女眷带来。

    “父皇,以后这些事情莫要再做了。儿臣羡慕父皇与母后之间水乳胶融的感情,不会随便找什么女子,便是姬妾也不行,便是这女子美艳绝伦,天下无双也不行。”李昊琛口中振振有词,心中想的却是哪有女人能有自家的小辞可爱漂亮。

    在他心中小辞已是天下无双独一无二,再也无人可以替代。

    太子殿下真是心机深沉,内心阴暗地要死,表面上却总是端着一派普天之下数他义正言辞的模样。

    太康帝被太子殿下反驳得无话可说,最后只得叹息一声,将他挥了出去。

    太康帝将名单交给公孙御,没过多久公孙御便将费氏几个格外激进的党羽连根拔起,超了家。因为涉嫌通敌叛国,费远征再无立场保住他们,只能眼睁睁由着太康帝和公孙御动作。

    由此一事,费远征的党羽被斩落了三分之一,朝堂威严大不如从前。

    费远征只能咬碎了一口银牙,将血往肚子里吞,嘴上还要恭恭敬敬赞扬太康帝严明。

    半个月后,林氏二百八十七口全部被押在午门之外,斩首示众。这次处刑时间耗时四个时辰,待这些人都被处决后,刑台之上已是血流成河,大团大团的血液汩汩流向人群之中。

    许长宗如今的妻子林氏躲在人群之中,心中一阵后怕。虽说是满门抄斩,但她听说林府嫁出去后的女儿也都齐齐遭了黑手,没一个活着的。

    据许长宗所言,此等手法应该是太康帝的暗卫所为,林氏心惊肉跳,她如何也没想到,她的父亲竟然是月国细作,而她体内还留着一半的月国血!

    若非当日与许长宗情投意合、暗度陈仓,她义无反顾的生下了梓涯。被林家正妻逐出林府,数十年见她再没有与林府有所来往,恐怕那些被暗杀的女子之中便有自己一个了!

    她曾经以为是自己劫难的许长宗,此刻竟然成了她的救命天神。

    世事当真无常,林氏隐在人群中,看着二十多年前那一个个熟悉的嘴脸,那些欺辱过她的,嘲笑过她的,虐待过她的,打骂过她的,统统被一个一个砍去了脑袋。

    林氏心中哈哈大笑,报应,这就是报应!

    回到许府,许长宗还在礼部未曾归来。

    林氏心事重重,一事当年大仇得报心中痛快。二是感激上天垂怜,让她当日遇到了丰神俊秀的许长宗,从而不仅脱离苦海,更甚至免去了死亡。

    她心怀感激,见天色已近黄昏,便亲自下厨为许长宗做了几道最拿手的饭菜。

    天色尽黑之时,许长宗才和许梓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自从扬州林府被查出是月国细作之后,他二人在朝中的日子并不好过。不是因为他们在朝中出了过错,而是因为他的夫人是林府中人。

    林氏早被林府逐出家门多年,此事也是丑闻,他和林氏从来不曾对外多讲。可不知怎的,朝堂乃至整个京城几乎人人都知林氏是被林萧逐出家门的庶女。

    而林氏逐出家门的原因他们竟然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年他途径扬州同林氏苟合,令林氏未婚生子被林府逐出家门。而他在林氏为他生了孩子之后却还是跟王氏成了亲这事被人传的沸沸扬扬。

    众人都道他许长宗是人人唾弃的陈世美,可林氏却不是什么可怜的秦香莲。

    只因为林氏一不做二不休,带着孩子便入住王氏家中,最后虽是王氏休夫,可最终还是因为林氏打压王氏,逼得王氏狗急跳墙。

    方才在回家途中,他和梓涯坐在狭窄的马车之中,耳边是窗户外络绎不绝的职责谩骂声。

    “你知道吗,那个马车上坐的就是当今的陈世美。他当年与那月国细作的庶女苟合,一响贪欢便进京赶考。可是他考中状元后居然不再回去寻那私定终身的庶女,而是勾引地王员外的千金与他成亲。”

    “我也听说了,可是这林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王氏被瞒在鼓里与他成了亲,他那姘头林氏却带着三岁大的孩子找上门住了进去,那孩子就是今年的新科榜眼——许梓涯。”

    “这林氏很是有手段,怕是骨子里那奸邪的月国血作祟。她没过多久便令王氏失宠,更在五年前逼得王氏休夫泄愤,而那林氏也成了许长宗名正言顺的妻子。”

    “哎,只是可怜了王氏和她当年年仅十岁的稚子。难怪许辞那些年顽劣霸道,都是因为许长宗和林氏的打压才令一个半大个孩子用那种方式反抗。要不你看,人还是那个许辞,可自从去了宋太公家中,便仿佛变了个人似得,温和谦逊,可见并非是许辞此人顽劣,而是许长宗这做父亲的偏颇太重,专门欺凌王氏和她的幼子罢了。”

    “这林氏和许长宗真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一对奸夫淫妇,妄为朝廷命官。”

    许长宗和林氏如今已成为臭气熏天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人人厌弃。许长宗因为是费氏一党,而这几日太康帝严惩费氏党羽中与林府有牵扯的人。

    他虽与此事无什么牵扯,可林氏毕竟是林萧的女儿,费氏党羽好些都被折了,费氏一党恨屋及乌,对他格外排斥。

    而太子党更是对他责难不断,如今他在朝堂可谓是左右为难,举步维艰。

    许梓涯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在翰林院本是修纂,如今却被翰林院学士撵去陪那些下人一齐晒晾书籍。

    而这一切林氏统统不知,她正在家中备好了美食,只等着夫君和儿子归来。

    梓娴最近也不知在房中窝着搞些什么,常常一天不见出来。她如今已是习以为常,不再理会。

    其他几个妾侍的饭菜都是有嬷嬷准备,现在许家衰败,他们不再每日必须共同吃饭,杨氏几人便每次都将饭菜端进房中吃完再端回厨房。

    如今林氏正在厅房坐着撑头翘首以望,只盼夫君儿子速速归来。

    天色尽黑,许长宗和许梓涯才一脸不愉地迈着沉重的步子进了家门。

    林氏见状赶忙一脸笑靥应了上去,她便帮许长宗脱下官服便笑道:“今日我偷偷去午门看了林府斩首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他们当年那般欺辱于我,今日有此下场,也是报应!”

    许长宗呆呆望着林氏,像仿佛从来没认识过她一般,声音打颤道:“你的身体里留着和他们一样的血,你的亲人被杀,你竟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心反而是喜气盈盈?”

    林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于冷漠,她赶忙澄清道:“我也是有些悲哀的,可他们毕竟是罪有应得。”

    许长宗长叹一口气,不再理她。

    林氏见状,又要为许梓涯脱去官袍,哪知手刚伸到一半便被许梓涯一手打落在地,许梓涯的神情冷冷清清的,“母亲,我自己来就好。”

    接连被夫君和儿子冷落,林氏心有不甘,但想起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饭菜,便再次强颜欢笑,“老爷,梓涯,我给你们做的饭菜现在还温着呢,快趁热吃吧。”说着便揽起许长宗的胳膊往客厅中引去。

    许长宗不动声色推开林氏,自己默默走着。

    他如今极为后悔,若是可以再来一回,他只愿此生再也不要遇上林氏此人。

    他的仕途因林氏的关系已是毁于一旦了,而梓涯身上留着月国人的血,这辈子也是别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树。

    一边是王氏一路高歌凯旋的好儿子许辞,一边是自己这个无任何前程的乖儿子许梓涯。

    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若当年他没有一时冲动与林氏苟合,他便可以不作停留直往京城而去,在王员外家中常住,与王氏结成连理举案齐眉,生一个许辞那般乖巧聪明的儿子。

    王氏素来温婉善良,而林氏多有心机。他也是有些心机和手段的,所以他更欣赏和喜爱有手段的林氏一些,却看不上无甚能力的王氏。

    可当初那个他百般喜爱的林氏,如今冷血至此,自己的亲人相继被杀头了,她不得不觉得悲伤反而是幸灾乐祸。林氏这人到底是何等的狠心冷血才能到这种地步,林氏睚眦必报,别人伤她一分,她就要还别人十分。

    突然,许长宗停下脚步,像用尽所有气力般问了一句话,“我当年曾抛弃于你,令你痛哭了许久,你当时可曾盼望我不得好死?”

    林氏怔在当场,呆若木鸡。说实话,她当年的确生过这种想法,可自从她和梓涯入住许府之后,这个念头她便在没有动过。若是他死了,自己那是获得的一切岂不是也跟着烟消云散?

    许长宗见林氏愣住,心中已是有数。他只觉心头一寒,恐怖袭来。

    自己枕边相依相偎数十年的佳人,居然曾经恨不得自己死,林氏当真是蛇蝎心肠。

    若是平日的许长宗早已是大叫大跳,怒不可遏。可如今的许长宗早已耗尽了全身气力,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林氏见许长宗没有生气,便再次扬起微笑,“老爷,那时我一时气急,你不要放在心上。快去吃饭吧,我给你坐了你最爱吃的扬州狮子头。”

    扬州……狮子头。

    许长宗如今最是忌讳扬州二字,林氏居然还不合时宜的做什么扬州狮子头!

    他再也忍耐不下去,倏地一挥衣袖,甩开林氏,“我不饿,先回书房了,你们吃吧。”

    许梓涯见父亲大步离开,也要离去。

    林氏见状赶忙拉住许梓涯,神色中带着愠怒,“你们这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这不好好的,到底生什么气?”

    许梓涯双目赤红,其中有泪水滚滚,“我过两日便会辞官。”

    林氏大惊,拉住许梓涯离去的手臂,焦急道:“辞官?你贵为新科榜眼,前途无量,为何要辞官?你辞官了又要去哪?”

    她好不容易熬出了头,伤害她的林府已经都死了,她的夫君是当年的新科状元,她的儿子是如今的新科榜眼。她一生好命,简直可谓是人生赢家。

    好不容易等到儿子成功,马上便是娶个贵女回家,在仕途上更上一层,而她这做母亲的也是辉煌无限之时,许梓涯居然喊着要辞官?!

    他莫不是疯了!

    许梓涯再也看不下去,怒吼道:“母亲,求您消停一下可好?因为林萧和您有血亲关系,如今父亲同我在朝廷中举步维艰,受两边排挤。”

    “林府满门抄斩,他们虽逐你出了家门,可毕竟养你了十几年,他们都死了,你便是没有丝毫伤感,可也不要表现的如此幸灾乐祸。你可知我们虽然明面上未受牵连,其实背地里早已被人唾骂不已。”

    “我与父亲如今已是污秽不堪,遭人诟病。父亲已是老了,这辈子就这样熬过去。可我还年轻,我不能就这样磨死。如今仕途无路,我唯有在商界闯出一番名堂。”

    许梓涯说完便转身离去,再不看林氏。

    林氏双腿瘫软倒在地上,泪如雨下。她本以为大地放晴,这是新生,一切才刚刚开始。却不知原来这是地狱,这是噩梦的开始。

    ……

    与此同时,远在海南的恭亲王府中,恭亲王刚刚收到了太康帝传来的密函和密诏。

    密函之中详细讲述了林萧罪行,及林萧供认的他的王妃的身份。

    恭亲王捂脸心痛不已,他的发妻因病早亡,他虽多年来游走在柳巷之中放浪形骸,却只是为了以暴制暴,以解相思之苦。

    直到遇上自己这个小王妃,他才彻底享受到心得到重生的感觉。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个百般疼爱的小王妃,靠近自己竟然只是为了利用自己。

    恭亲王不动声色将密函和密诏放在怀中,迈着步子向主卧走去。

    主卧中,恭亲王妃正在哄着刚出生没多久的老二入睡。

    许是早已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恭亲王妃明明听到恭亲王到来,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哄睡了老二之后,这才抬眼看向恭亲王。

    此时恭亲王妃眼中再没有平日恭亲王时常见到的俏皮神色,取而代之的如一潭死水般的冷寂。

    第49章 王妃自尽

    恭亲王妃默默将恭亲王引到偏殿,也不像往日一般独自伺候他。

    只见面无表情的恭亲王妃独自斟满茶杯,苦笑道:“我知道这一天总是要来的,却没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

    恭亲王妃举起茶杯,朝恭亲王举了举,“娉婷以茶代酒敬王爷,这一杯谢王爷知遇之恩。”

    她将茶水一口饮尽,又再次满上举起,“这一杯,感谢王爷的独宠之恩。”

    喝罢又斟满一杯,“这杯是娉婷最后厚着脸皮恳求王爷,待我走后,请好好善待我们的孩子,他们尚且年幼,什么都不知道,孩子们是无辜的。”

    三杯饮尽,恭亲王妃放下茶杯,眼睑下已呈现出灰败的青色。

    恭亲王心中压着心事,未曾察觉恭亲王妃的异状,他见恭亲王妃一副毅然赴死、交代后事的模样,心中登时没有来由的升起一股怒意,“本王待你不薄,就算你当初跟本王在一起时是为了其他目的,但这么多年下来,便是块寒冰也该被我捂热了,你为何如此执拗,难道真的是狠心冷肠吗?”

    “你的那位主子到底允诺你了什么?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离开月国十年心中还是一片忠心,忠心到连亲情和孩子都不看在眼中。”

    恭亲王妃听此一眼,本来混沌的眼中顿时露出痛苦之色,“王爷,我自幼无父无母,刚出生父母便被你们大曜国士兵所杀。”

    “我少时备受凌辱,三岁之前一直是在乞讨和欺辱中成长,是主人将我从地狱中拯救而出,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主人对我犹如再造父母,我不能背叛他。”

    “我与你们曜国有仇,而主人又对我有恩。我并非冷血之人,王爷对我百般恩宠,娉婷感激不尽,可娉婷还是恨着大曜国,恨着太康帝。”

    听了恭亲王妃的话,素来和善的恭亲王怒火丛生,心中恨极了她的主子。

    他将密函狠狠掷到恭亲王妃身前,“你好好看看,你这主子到底是你的再造父母,还是你的地狱引者。”

    “以为你身世悲惨,出生后父母双亡是因为大曜国士兵吗?非也,那是你们的好主子做的!”

    “你好好想想,你年幼没有记忆,是如何得知父母被曜国军所杀的?你的主子又是为何怎么将你救出的?从你出生之时,你就掉进了你主子的阴谋奸计之中!”

    恭亲王妃颤巍巍地拿起密函,看到里面的内容之时脑子一片眩晕,密密麻麻的文字堆积在密函上,她每个字都认识,却又不敢置信。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恭亲王妃惨叫一声,将密函狠狠扔到一边,“不可能,我不相信!”

    密函中清清楚楚记载了他们这么无父无母身世凄惨的细作如何而来。

    其中隐秘都是林萧透露的,林萧是真正的身世凄惨无父无母,他的老主人将林萧养在身边七八年,养成了一条忠心的犬才放出去。

    犬之忠心,一旦认准一个主人,一生不会改变。

    林萧所言,他的老主人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忠心耿耿。后来想了想他的身世,又试验了几次,便得出了一个结论。

    身世越凄惨,年龄越小的孩子,一旦如天神般将他们从痛苦中解救出来,他们便表现地越发忠心。

    但真正身世悲惨的孩子中却又没有几个聪明的,老主人找了许久也就找到几个可堪重用的罢了。

    宇文天成自幼跟在老主人身边学习,本是默不作声,直到七岁时这位不动声色的皇子竟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瞒着老主人下令将手下假扮成曜国士兵,将月国与曜国接壤的边城中刚出生未满六个月的父母统统杀死。

    再命人将这些孩子交给生性残暴之人,待他们长到三岁时,自己便扮演救世主的身份将这些孩子救出。

    当然若是这些孩子不够聪慧,那宇文天成也不会相救,他只救对他有用之人。

    月国三皇子宇文天成如今只有二十八岁,当年年仅七岁,便有如此阴毒的心思。林萧透露,当年老主人得知此事后大怒,但奈何宇文天成身份尊贵,只能由着他为所欲为。

    这其中被假扮成曜国士兵残杀的婴孩父母,就有娉婷的父母。

    “这怎么可能,你们真的不是拿着这个骗我的吗?”恭亲王妃眼中蓄满泪水,一双眼睛红彤彤地,“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认贼作父,为虎作伥?”

    恭亲王妃忽哭忽笑,神色恍惚,她蹒跚着站起身,摇摇晃晃走了两步才稳住身形,“我这么多年来,到底是为什么活着?!”

    她走到窗前将膝盖狠狠跪下,“老天,你为何如此对我!”

    她记事早,犹记得三岁前自己总是遍体鳞伤,没有一天是快乐的,时常食不果腹,经常被人打来骂去。可直到三岁那年,一个白衣少年如神灵般降临在她面前,白衣少年将欺辱她的男女统统杀死,将害怕瑟缩在角落的自己温柔抱起。

    那时他的声音清脆柔亮,动听极了,“莫要害怕,自此之后你跟着我,我再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从那之后她便跟随在主人身边,主人对她一向很好,悉心照料,无微不至。她虽不知道小主人身份,但她当时却暗暗发誓,要将自己未来的一切奉献给小主人。

    如此直到她十岁那年,小主人接管了老主人的一切,她才直到小主人的身份。

    他居然是月国的三皇子,备受皇帝宠爱的三皇子——宇文天成!

    宇文天成方一接管这个组织,便召见了她们许多姐妹,声称国难当头,要将她们送去曜国,刺探敌情。

    她们这些姐妹都是被宇文天成所救,命都是他给的,对他自然是忠心耿耿。主人一说,她们便立马动了身。

    她这一生,前半生都用来想着如何讨好宇文天成,后半生都在为了讨好宇文天成不断动作,她那里还是一个人,她简直是宇文天成的一条狗!

    恭亲王妃潘然醒悟,可已是为时已晚,她早前吞下的毒药如今已然发作,暗红色的血液开始沿着嘴角慢慢渗出留下。

    恭亲王见状大惊,忙上前扶住她,将恭亲王妃揽进怀中,“你吞了毒?”

    恭亲王妃如今已是快死之人,她如今后悔不已。望着这个对她从始至终宠爱有加的男人,恭亲王妃心中只有悔恨和愧疚,她伸出苍白的手颤巍巍地握住恭亲王的手,泪水从眼角划过。

    “王爷,我也不想骗你,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的。我此生一直被人当吊线娃娃般操纵,玩弄于鼓掌之中,如今方潘然醒悟,可是已是晚了。”

    “我对以前的所作所为愧疚不已,可我最感到羞愧地,还是欺骗了您。若有来生,我只求王爷莫要再遇到我,便不会再受一次伤害。”

    努力讲这些话说完,再定定将这位脸上布满皱纹、看着仿佛老了十岁不止的亲王刻在脑海中,恭亲王妃双眸一闭,已是死了。

    恭亲王抱着恭亲王妃逐渐冰冷的躯体,泪如雨下,心中充满了对月国及宇文天成的恨意。

    宇文天成,你将娉婷如蝼蚁般玩弄于鼓掌之中,害她至此,此仇不报,我妄为人夫!

    ……

    曜国京都东街

    许辞这几日很是郁闷,周边诸侯国陆续到达曜国,入住大使馆,随行的各国公主有些半遮面纱,有些大胆开放的直接素面示人。

    各国公主各个姿容俊美,各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

    这么多公主在此时期汇聚在京都,其中意义不言而喻。

    我屮艹芔茻,这是要给太子殿下选妃子吗?

    许辞将拇指要在嘴中,眉头紧蹙,前世太子殿下还的确娶了其中一位公主。

    那是雪国的雪苼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肤如白雪,娇美无比。太子殿下当时受伤养病在床,未曾参加其中各国之间的切磋比赛。

    可太康帝有恋子严重,他见太子殿下年近二十身边尚无一女,便与雪国皇帝商量着促成这两人婚事。

    雪国皇帝自然是乐见其成,盛典举行完没过多久,太康帝便下旨让太子殿下迎娶雪苼公主为太子妃。

    之后太子殿下有没有同雪苼公主圆房他不清楚,可他知道太子殿下一生无出。而且太子殿下在娶了雪苼公主之后没多久便四处奔波,很少回东宫。

    如此说来,太子殿下应该对这位雪苼公主是无什么情意可言的。

    这么想着,许辞焦躁不安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可没过多久,他的心又再次提起,太子不愿娶是一说,可太康帝赐婚又是一说。

    如今太子殿下快二十岁了,这次回京有没有受伤。待到各国之间切磋之际,他定是能够大放异彩。

    周边各国那么多燕肥环瘦的公主,他便是不喜欢雪苼公主,万一这些公主中有一个他看上眼的,那自己岂不是找地哭的地方都没有?

    许辞心中惴惴不安,他咬牙心道,若是太子殿下真的走到那个地步,他便直接强了他。

    以前世太子殿下对他身体的留恋和痴迷,他不相信自己给他下了春药,再脱光了衣服诱惑他,他还能心无旁骛。

    第50章 太子来访

    太子殿下这些日子忙着操办盛典,今日终是有些透气的机会。他想念许辞想的紧了,甫一得空便往宋太公家中跑。

    宋太公如今整日在家休养,平日也不上朝,鲜少见到忙忙碌碌的太子殿下。

    今日他正在逗弄刚得来的八哥时,忽听下人通传太子殿下来访。宋太公大喜,忙派人将太子引进花园中来。

    “外公,在逗八哥呢?”李昊琛今日穿了一身月牙长袍,洁白的长衫将李昊琛平日里那种冷硬狠厉都隐藏了起来。

    李昊琛远远走来,丰神俊朗,剑眉斜飞入鬓,举止优雅,端的一派倾城倾国的浊世佳公子之态。

    宋太公见李昊琛模样也是眼前一亮,“哟,太子殿下,今儿个打扮得可真是俊逸非凡。”

    李昊琛闻言眉毛一挑,也不反驳。他整了整袖摆过去将宋太公扶到一旁的茶几处坐好,“外公,小辞呢?”

    宋太公年事已高,但被王氏伺候的好,依然是精神矍铄,耳不聋眼不花。听到李昊琛之问,回忆了一下便眯着眉眼笑道:“小辞啊,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要找他。”

    “谁还找他了?”李昊琛倒水的手微微一顿,“小辞现在不在府上?”

    “是啊,你来晚了。方才雪国特使来访,说是雪国太子邀请小辞去岳阳楼一叙,小辞收拾了一下便出去了。”

    “奥,原来是这样。”李昊琛拉长声音“奥”了一声,“外公你这些日子身体可还好?”

    宋太公鹤发童颜,接过李昊琛递过来的龙井呷了一口,“自是很好,我干女儿日日变着法子哄我吃饭,最近我这身体,比十年前还要好一些。”

    李昊琛闻言也是一笑,他从袖中抽出一方细小的木匣子放在桌上,“外公,这是迦楼国上贡的白参,温和滋补,味美香甜,你用最合适。”

    “有劳太子殿下挂心了,”宋太公眉开眼笑,将木匣子放在手上摩挲了几下,“要说殿下这几日为了盛典日夜操劳,如今如何有空来我府上?”

    太子殿下捋了捋衣摆,将其摊平在腿上,“外公,孤本是有事想来请教您。”

    “事情重要吗?如今快近晌午,若是不急,那太子殿下中午干脆留下一同用餐,”李昊琛难得来一次太公府,宋太公稀罕得不得了,“我们边吃边聊,你也好尝尝你王姨的手艺,今日袅袅亲自下厨,你可有口福喽。”

    太子殿下眉头微蹙,捏了捏鼻子尴尬一笑,“不了外公,这事儿也不急。而且孤方才突然想起还有要事未办,改日孤再来拜访吧。”

    岳母大人他会再亲自拜见,今日还是先算了,他此番前来未曾得见小辞,怎会善罢甘休。

    也不知那雪国太子独自约见小辞打的什么主意。

    宋太公呵呵一笑,露出了掉得稀稀拉拉的牙齿,“那你且说说看有什么要问老夫的。”

    “此次五年一次的友邦来朝盛典由孤来操办,孤年少无知,在诸多地方上有不懂之处。外公您是三朝元老,孙儿此次来是要请教外公诸多事宜的。”

    “呵,太子殿下言重了,老头子留你吃个饭都留不住,还谈什么请教。”宋太公哼了一声,起身默默逗弄起八哥来。

    李昊琛上前搀扶住宋太公,“外公,孤这几日为了盛典夜以继日,如今得空便来看望您,做外孙的心思您还不了解吗?。”

    “奥,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留你,”宋太公摸摸花白的胡须,“你路上慢些。”

    太子殿下笑眯眯对宋太公鞠了一躬,“外公,那孤就先走了。”

    宋太公也不理他,回到茶几旁抿了一口茶,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对着李昊琛的背影遗憾道,“小辞临走前说中午会回来用餐,袅袅还特意做了他最爱吃的琉璃白玉羹和翡翠祥云饼,看来你是没这个口福喽。”

    李昊琛迈出一半的步子顿时收住。

    宋太公好整以暇地又抿了一口茶,口中念念有词,“琉璃白玉羹,翡翠祥云饼,水晶饺子,四宝锦绣,虾籽冬笋,沙舟踏翠,扬州狮子头……”

    李昊琛回头,重又坐回椅子上,哭笑不得道,“外公,莫要念了,孙儿留下还不成吗?”

    宋太公这才睁开半眯半睁的眼睛,嘿嘿一笑,露出两颗门牙,“这就对了,等下小辞还会从岳阳楼带两壶女儿红来,你们边吃边聊,我这老头子在旁边单单看着也是极高兴的。”

    他虽有王氏整日陪着,但心中还是记挂外孙。许久不曾相见,如今能一起吃个饭他便觉得心满意足。

    太子殿下要离开,他为了能跟自己的外孙一起吃个饭,也只好厚着脸皮耍着性子硬要留下他。

    李昊琛也知道宋太公心中所想,他心中有愧,宋太公年事已高,也不知可以再享多少年的清福,也不知可以再见他几次。

    望着对面宋太公花白的头发和胡子,李昊琛笑得温和,“外公,关于友邦来朝只是的觐见安排,您有什么高见?”

    “雪国与我们素来交好,往年都是雪国排第一位。今年最好也不要例外,但是太子殿下刚刚收服了迦楼国,这迦楼国的位置您可要仔细掂量掂量,既不能太看轻他们,也莫要将他们放的太高,让他们自以为是起来。”

    太子殿下闻言点点头,“该是如此,那还有……”

    爷孙二人在温和的日光下,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便聊了大半个时辰,聊到投机之时,连身旁来了人都未曾察觉。

    许辞拎着两壶上好的女儿红,远远就看着这你来我往的爷孙二人,晌午明亮的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地上形成了斑驳的光影。

    免逃树叶遮挡的阳光洒在太子脸上,落下数道白色光线,将太子殿下刀雕般的容颜衬得犹如天神一般圣洁俊美。

    许辞远远看着,竟不愿过去打扰这幅美景。

    他身旁跟着的雪国太子见到李昊琛却很是激动,站得老远便指着李昊琛问向身边的许辞,“许兄,这位便是十四岁从军,令迦楼军闻风丧胆的“煞神太子”李昊琛吗?”

    他甫一出声,李昊琛便有所察觉,回头向这边望了一眼。

    一眼,便瞧见了一袭白衣,外罩红色轻纱的许辞。

    隔着两条回廊,许辞举起手中的女儿红冲着李昊琛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阳光洒在许辞脸上,令他的容貌越发艳丽动人,令他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李昊琛只觉得自己周围的一切都化作了缥缈的虚无,眼中只有那一抹艳丽的红色,和那张明媚的笑靥。

    回了一个浅浅温柔的宠溺微笑,李昊琛也不说话,两人隔着回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仿佛所有的情谊都在不言不语中已传达得一清二楚。

    雪国太子在旁边看的呆若木鸡,这两人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互相对望,却让他有种无法插足的错觉。

    过了许久,许辞才歪头俏皮一笑,“太子殿下,要吃酒不?岳阳楼顶级上好的女儿红。”

    太子殿下隔着回廊朝许辞招手,“那孤此次来得值了,过来小辞,让孤看看,半月未见你可有长高。”

    许辞哈哈一笑,提着酒壶便朝后花园而去,雪国太子见状满领着两个贴身侍卫紧随其后。

    李昊琛见许辞像只麻雀般扑来,赶紧伸出臂膀将他从两只手臂下穿过抱起举了举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是重了些。”

    太子殿下最近日夜操劳友邦来访之事,天天和那礼部打交道。他这个本该日日协陪在太子身边的太子冼马反而备受冷落,多日未曾得见太子殿下一面。

    许长宗贵为礼部尚书,本来亲自参与此事。但因着林氏和林萧这一盆脏水泼在身上,便是他的亲主子费远征都不甚待见他。

    费远征也拿捏了不少许长宗的把柄,费远征不想用他,他也不敢多有妄言,只得将这次立功的机会让让给了礼部侍郎,让礼部侍郎与太子殿下共同商议盛典事宜。

    若是礼部侍郎这次盛典操办的好了,皇上一高兴,费远征再当朝夸赞上奏请旨,将自己调离到一个闲职上,而将礼部侍郎他升到礼部尚书也未可知。

    雪国太子如今二十有五,虽比李昊琛大了六岁,却是对他仰慕已久。

    如今得见英勇神武的太子殿下,心中自是激动万分,但他见太子殿下一副温柔的模样,跟传言中冷血狠辣的形象极为不符,便心道传言不可尽信。

    掂了掂许辞,太子殿下这才注意到他身旁的这位紫衣青年。青年的身体微微有些发福,微微一笑嘴角便带着两个小酒窝,眉眼弯弯,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青年身后还跟着两个面无表情、严正以待的男子,看来便是这位青年的贴身侍卫。

    “这位想必就是雪国太子殿下。”李昊琛微微颔首,方才对着许辞时的温柔顿时烟消云散,气氛顷刻间冷凝。

    青年圆圆的苹果脸扬起笑容,“小王见过太子殿下,小王在雪国时便听闻了诸多太子殿下的奇闻轶事,对太子殿下仰慕已久,如今得见,终是解了小王的一桩心愿。”

    雪国太子暗暗擦擦额角,怎么方才还是春暖花开的气氛,眨眼之间就成了腊九寒冬的感觉。

    难怪世人都道“煞神太子”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看来传言诚不欺我!

    但是他还是好仰慕太子殿下!雪国太子如是想,鼓起勇气迎向太子殿下幽深的目光。

    第51章 惬意午时

    晌午,太子殿下和许辞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着王氏精心准备的佳肴。

    几人有说有笑,这场午餐唯一有那么一丝缺憾的是,多了位不相干的外人——雪国太子殿下。

    雪国太子殿下笑得亲切和善,丝毫没将自己当做外人。

    雪国一直是大曜国最为亲密的友邦,不同于其他都是被大曜国征战打下的附属国,雪国是自己投靠的大曜国。

    雪国西部与迦楼国接壤,两国素来不和。

    雪国终年寒冰,积雪不化,地势险峻。这恶劣的天气和闭塞的交通就导致了雪国闭关锁国,鲜少与外国来往。

    雪国虽气候恶劣,上天总是给人关上一扇门后又打来一扇窗。雪国地势险峻,但却是一片瑰宝之地。

    它的土壤中深埋着无数晶莹剔透的水晶,随便一块拿出来也是贵重无比。而它不仅只盛产水晶,在雪国的山头上,还长有不少珍贵的雪莲。

    故而雪国虽然封闭,但确是最富有的一个国家。迦楼国身处荒凉的沙漠戈壁之中,资源匮乏,虽然军事强大,但却很是贫瘠。

    迦楼国见雪国身怀瑰宝不知运用,便见财起意,打算倾吞了雪国。

    彼时雪国国君聪敏,他们虽然因为地形原因与世隔绝,却不代表真的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雪国和迦楼国之间的形势,就如同月国和大曜国之间。雪国和迦楼国仿佛天生的敌人,就连地形都可看出一二。

    一个是终年寒冬,一个是全年酷暑。两个国家如同冰与火,简直是水火不容。

    雪国安插在迦楼国的探子察觉有异,速将迦楼罗集结军队往雪国推进的消息传达给了雪国国君。雪国国君为求庇护,便与邻近的大曜国结了盟。

    故而与其说雪国是大曜国的附属国,倒不如说雪国是大曜国的同盟国。大曜国不费一兵一卒与雪国结盟后,加派官兵日夜守卫雪国边境。

    雪国人杰地灵,也是年年将各种价值连城的宝物不要钱似得奉献给大曜国。

    两国各取所需,故而大曜国同雪国可谓是素来交好,团结互利。

    所以前世的时候,太康帝才会下旨让太子殿下迎娶雪国的雪笙公主。雪国人大多不喜纷争,性子温和,没有很多阴险心思。

    太康帝便是看中了雪国人的为人,和雪笙公主的温柔大度。

    再譬如这位雪国太子,便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老好人雪国太子名叫雪铅华,是雪笙公主的同父同母的嫡亲哥哥。

    席间,雪国太子不断表达着对太子殿下的钦慕之意,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太子殿下饮着女儿红,浅笑着与雪国太子应答,眼角却是从未离开许辞酡红的脸颊。

    许辞这个身体还是尚幼,除了太子殿下当年出征前几日的那次大宴群臣时他喝了几杯酒水,他便再也未曾饮过酒。

    首先宋太公便是不准,尚且年幼,还是长身体的时候,饮酒最是伤身。

    但是宋太公却喜欢饭中吃上口酒,这不,今天早晨宋太公听说许辞要去岳阳楼,便要许辞捎带了两壶女儿红回来。

    宋太公酒量极大,今日一个亲外孙一个干外孙都在,他也极是高兴,便给许辞倒了几杯以此助兴。

    许辞喝了没几口,便觉得腮帮子火辣辣的烫,脸颊已是一片酡红。

    第1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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