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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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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端流年迹 作者:云之豆

    第7节

    金色的术式束缚着他,他每动一寸,便受一次锥心之痛。神树响应他的召唤,开始对着地上和单迹发动各种各样的术法。一时间,五彩缤纷的术式在树干上亮起。

    单迹围绕着炎泉,轻巧地避开那些攻击。

    “赫芸!你竟敢背叛我!”澍沨被折磨得意识渐远,口里只剩下了一句咒骂。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赫芸一边忍受着火的焦灼,一边流着泪说,“但是我会陪着你的。鬼门关,黄泉路,三途河,奈何桥,我都会陪着你一起走过。哪怕你要留在地府,我也会一直陪着你。你要报仇,下去再说,反正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的。”

    澍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衣服上的黑色如同有了实体一般地散开,被烈火烧成了灰。墨色的长袍微微舒展,便把单迹的火焰全都吸收而去。

    单迹惊恐地退至墙壁前边,赫芸茫然地抬起头,心底陡生恐惧。

    “赫家的小女孩,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低低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夜夜徘徊在赫芸的耳畔。却已是有十余年没再听过了。

    赫芸的泪水更是决堤而出。

    与画像如出一辙的翩翩风度,谪仙一般的气质。

    寤寐思服,辗转反侧,终于又见到你。

    “谢谢你赐予我名字。”温柔的澍沨摸了摸树干,枯树抖了抖枝条,成千上万的花蕊陆陆续续地冒了出来,“我的力量所剩无多,多亏这位言教主,我就借花献佛,给我的女孩送上最后一份礼物吧。”

    夜已深,很多人家已熄灭了烛火睡下了。除了空荡荡的宅子里的四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棵沉寂已久的老树在偷偷地重新结蕊开花。

    深粉色的骨朵静静地绽放,一个接一个,直到树伞被一大片红云覆盖,再看不见一点残破的痕迹。

    那花瓣精巧剔透,在皎皎月光之下,闪烁着淡淡的荧光,茂密而神圣,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魄。

    ——寒绯樱。

    很多年前,也是在这样的花海下,她与他相遇了。那一场邂逅,带给了她一生一次的爱恋,也带给了她二十年的孤独与痛苦。

    不是没有后悔过,不是没有怨恨过,可这会儿,赫芸看着满树的樱花,再看着在树下对自己笑着的人,忽然觉得二十年不过弹指一瞬,一切都是值得的。

    传说,樱花花开七天即败,再繁华,终也逃不过死亡。

    单迹飞在半空中,摊开手心抓住一片飘落的花瓣。

    才盛开,便要散了去。

    风轻柔地拂过树枝,一大片红云一层层地被吹散。花瓣随风而去,飘过内室,飘过回廊,飘过中庭,落到银长冰的肩上。

    偌大的赫家里弥满了花香,花瓣扫过了赫家的角角落落,就像在代替它们的主人,最后看一眼这生活了数百年的住宅。

    澍沨的身影从脚开始变淡,他无力地笑了笑:“抱歉啦,我的力量只能支持这么久。”

    赫芸全身颤抖,整张脸都湿了,但她紧咬着下唇,不让哭声溢出来。

    澍沨把手搭在赫芸脸上:“芸儿,你知道樱花代表着什么吗?代表着一生一世,不放弃生活与幸福。今后的路,你要一个人走下去。樱花的生命虽然短暂,但它盛开的每一天都灿烂无比。自从有了你,我的每一天都很灿烂,即使是被术师的精魄反噬的日子里也一样。”

    他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地轻触了一下赫芸的唇:“谢谢你,陪伴了我这么多年,谢谢你,教会了我爱一个人。我也爱你。”

    这句话说完,澍沨释然地张开双臂,合着最后几片花瓣一起,消逝在了风中。

    银长冰伫立在中庭里,看着从后院飘出的漫天花瓣,暗暗握紧了拳头。

    ☆、暴走

    神树一死,本来由神树控制着的各种力量四散。一夜之间,天下术师,有人力量陡增,有人暴走,全国上下,动荡不已。

    单迹本来飞在了半空,背后的双翼却突然不受控制地收缩,他反应不及,整个人往地上砸去。沈瑜赶忙扇出一片火云,接住了他。

    沈瑜是智将,施术能力顶多可以自保,但此次扇出的炎风却无比巨大。

    “这是怎么回事?”

    赫芸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但她不敢怠慢,站起身来,用树枝在地上画起了术式。一边应道:“为了制约术师的力量,神树从每个人身上抽走了一部分力量,通过这部分力量建立与术师的联系,对术师的行为加以限定。现在神树死亡,力量便回到了原主身上。我之前就说过,言教主的力量过于强大了,现在再增加,就暴走了。”

    单迹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什么给吞了,燥热无比,特别是双眼,烫得快要滴血了。

    他自己看不到,但沈瑜却看到了。那双赤金色的眼瞳此时已红得可怖。他身体周围布满了火焰,火球胡乱地向四周喷了出去。他就像一头没有自己意识的野兽,四处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现在怎么办?”沈瑜尽可能地用炎风限制他的行动,但基本都是徒劳无功。

    赫芸继续画着术式:“你别让他影响到我,我画完这个术式就可以了。”

    沈瑜苦笑:“强人所难,强人所难。”

    “我帮你。”一个紫衣少女出现在单迹身边,硬生生地接住他的攻击。

    “紫玉?”沈瑜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看到她如此高兴,“你怎么在这里?”

    紫玉的身体灵巧地活动着:“我一直都在啊,刚刚感受到主人力量的异动就跳出来了呗。好了,废话少说,你让开点。”

    “别杀了他!”

    “杀?”紫玉抬手看了看刚刚被单迹的火焰击中的部分,伤口发出了焦灼的味道,“你以为他还是六年前的小屁孩?现在应该祈祷他不杀我。”

    单迹已完全化身成为了魔鬼。暗红色的魔纹攀上他的脸颊,两只眼睛呈现出了不同的颜色。一只为纯金色,另一只为黑红色。就连半神体的紫玉看了,也不由得发怵。

    “这臭小子……”

    她想起单迹遇水后不能施法,便用尽全力掀起巨大的水浪。这水浪和试炼中的完全不同,升起来有几人高。单迹看见了,也不躲,任凭水浪打往身上。水浪一过去,他便踩着火云,瞬间来到紫玉面前,趁她还没缓过劲来,一手插入她的肚子。

    火焰沿着手臂一路深入紫玉的内脏,紫玉吐出一口鲜血。

    “风水轮流转啊,你这是报仇吗。”到底是半神体,不会因为这种小伤死掉。她握着单迹的手臂一用力,把手臂从她肚子里抽了出来。“沈呆子,这是怎么回事?”

    沈瑜道:“神树死后,这条规则就没了。也就是说,教主现在是毫无弱点的完美体了。”

    “毫无弱点?”正在画术式的赫芸灵机一动,“你们去个人把银长冰带过来吧。”

    “你疯了?”紫玉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这样主人醒过来会杀了我们的。”

    赫芸也不抬头:“你不把他带过来,我们就全得死。带过来,我们还有得一睹。”

    紫玉问:“赌什么?”

    沈瑜收起折扇,代赫芸回答:“赌教主对长冰的感情——无论是哪种——有多深厚。我去吧。紫玉麻烦你再支持一会儿。”

    “不用了,我就在这儿。”银长冰清冽的声音响起,众人皆是一震。

    他步子很慢,很费力地向单迹走去。看到单迹那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模样,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很心疼,步子也加快了不少。

    赫芸轻轻一笑:“那就拜托你了。我这边也快完工了。”

    单迹只觉得自己泡在了一片火海里,睁不开眼。耳边的声音很嘈杂,有人们的争吵声,又有用古老的语言吟唱的咒歌,还有女人们的求救、孩子们的哭泣。他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醒过来了。忽然,一股混杂着洗涤剂香、草药香和胎儿香的味道袭来,他猛地张开眼。

    周围火红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意识慢慢地醒了过来。

    他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道:“凝神。”

    银长冰站在离单迹较远的地方,静静地指引着他。凭着一双清瞳,他很清楚地看到单迹身上有一部分力量在上蹿下跳。

    “尝试着控制你的力量。”

    什么力量?单迹一懵。话说这到底是哪?

    “桀桀桀。”单迹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张脸。那张脸既丑陋又狰狞,但单迹还是很不幸地看出了那就是自己,便一下子明白了银长冰的话,原来自己还是暴走了。

    “根据我的猜测,你现在是要来质问我的内心,鼓动我杀了外面的人对不对?”单迹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是我的另一面,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这么老套的剧情我是不会上当的。别想让我杀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那张脸停下来端详了他一会儿,又大笑起来:“你真有意思。难怪他会选你。”

    “他?谁?”

    “不过呢,我不是你的另一面。我是真正的言越颐。神树把力量还给你之后你负担太重,就成了我这张脸展现的模样。”

    “你是言越颐?”单迹惊愕。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超展开?

    那张脸笑道:“随便你信不信。总之,你现在所在的世界和《蓝赤瞳》中描述的世界是不同的。为了不惹某人生气,我也不能说太多,只告诉你一点,你所在的时间轴与我们的时间轴错开了。”

    单迹:“啊?”

    他的视野缓缓拓宽,才看到了言越颐的身体。两人均在火海里,不过言越颐处在高位,估计是脸朝下地浮在了海面上。

    “嘛,你也不用弄清楚啦。做好你的事就好了。”言越颐的口气比单迹要轻佻得多,“就算你不会被我迷惑,不过该做的还是要做。现在你的身体归我,作为交换,我帮你控制好力量。”

    言越颐的身体被火流向上托起,单迹伸手要拉住他。

    “我去试试杀了那个银长冰,你有本事就来阻止我吧。你要是成功了,这份力量也归你了。”

    什么叫“那个”银长冰?然而单迹只是略疑惑了一番,就把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言越颐脱离了火海,现在身体的控制权归他。

    按照单迹的人生哲学,自己冒名顶替那么久,让他占用自己的身体一会儿也无妨。但前提是那个纨绔不用这具身体去杀银长冰。

    于理,银长冰一死,这场游戏单迹就输了,再也回不去了。

    于情,单迹就更有必要保护银长冰了。怎么能让喜欢的人死在眼前?

    更何况,沈瑜、紫玉、赫芸都在外面,一个是得力的智将,一个是忠诚的手下,一个是可靠的盟友,保护他们是自己的义务和职责。

    然而这片火海是言越颐的领土,单迹的牢笼。单迹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一厘米都没有上浮。

    言越颐的意识一回到身体里,四处奔流的力量便安定了下来。尽管双瞳仍旧异色,暗红色的魔纹却褪了去。

    银长冰上下打量着他,冒出了冷汗。直觉告诉他,这有些不对劲,于是便下意识地拉着沈瑜往后退了几步。

    这个世界里,不存在换魂的设定。银长冰的知识里从未有过类似的概念,所以无论眼前这人的邪气有多重,他都只能认为,这就是他认识的言越颐。

    赫芸用来画术式的树枝“啪”地一声断了,她索性扔下剩下半截:“还是晚了一步吗。”

    言越颐露出玩世不恭的邪笑:“小小赫家,就想阻挡本尊?”

    银长冰心中一恸,问:“言越颐,你不记得我们了吗?”

    言越颐扫视一周:“怎么会不记得?你们……都是我要杀死的人啊。”

    言罢,他闪身到银长冰面前。

    “你不是很喜欢我吗?现在呢?”

    他这么一挑衅,银长冰反倒冷静了下来,用屈起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道:“我既然喜欢你,就是喜欢你的全部。所以,即使你没有了原来的灵魂,我也会因为你占据着这副身体而深爱着你。”

    这孩子,仅凭直觉就认识到了我们是两个不同的灵魂啊。言越颐玩味地笑笑:“不愧是你啊,和他一模一样。”

    银长冰一愣:“什么?”

    言越颐没有接话,而是转了转手腕。身边的火焰汇聚到他手上凝成长刀。

    “既然如此,就把你的血肉献给我吧。”

    人终有一死,用几十年的寿命换来死在心上人怀里,有何妨?只是有些遗憾,我还没有把你完全把你变成我的啊,哥哥。银长冰闭起眼,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然而,他没等到刀刃穿破心脏,却等到了浓郁的血腥味。那本应刺入他身体里的火刀硬生生地变了道,没入言越颐自己的身体里,正好穿破了心脏。言越颐吐出一大口鲜血,咒骂道:“好阴的招。”

    说完,双眼一阖地栽了下去。

    “哪里哪里,是你,咳咳,太蠢啦。”单迹跪在地上,一边咯血,一边吐槽着言越颐,“想用银长冰杀死你的方法杀死他,没门儿。”

    他们两人心口上都插了把刀。千钧一发之际,单迹变出了一把刀刺向了自己,本体果然受他牵动,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意识里所受的伤,并不会致命,只要我相信我会活下去。”单迹捏散了胸前的火焰,“你就不同了。”

    “你赢了。”言越颐认输认得很爽快。

    单迹看着他的异色瞳变回黑色,道:“你为什么会和我长得一样?”

    言越颐的身体渐渐变淡:“不是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吗,我们的脸其实是你想象出来的。”

    “你要走了?”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当了他那么久,单迹对他还是有特别的感情的。现在看到他快消失了,还是有点不舍。

    “啊。现在是你的时代嘛。”许许多多的火蝴蝶包围了言越颐,他勉力给单迹留出了脸,“看在你顶替我顶替得如此好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吧,如果你真的喜欢银长冰,就和他在一起吧。一颗心能接受的伤害能有多少?不要等错过了才后悔。”

    露出的最后一部分也被火蝴蝶围住了,言越颐的声音闷闷地传出:“错过,便是因错而过了。”

    单迹站起身来,目送着火蝴蝶如同那樱花瓣一样散了去。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赤脚男孩落到枯死了的树枝上,远远地俯视着一切。那目光清冷高傲而不屑,宛若真神降临。

    庭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一只火蝴蝶翩然飞至他的指尖。

    男孩低下头,吻了吻那火蝴蝶,笑道:“错过,因错而过吗。真会说啊。”

    ☆、你的

    单迹睁开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让他一时以为自己还在意识海里。

    ……直到他感觉挂在身前的某人动了动。

    腰肢被环住了,抱着他的人察觉到他醒来,猛地收紧了胳膊,像是要把他按入身体里一样与他相贴。

    “长冰?”虽然那人没有说话,但身上的香气不会骗人。

    银长冰保持着耳朵贴在他胸前的姿势:“我一直在听你的心跳。”

    单迹伸手,想要安抚性地摸摸他的头,却触碰到了一片湿意。

    “你……”单迹一惊,翻过身,把银长冰压在身下,双手撑在他的头两侧,“你怎么哭了?”

    “谁哭了?”银长冰带着浓重鼻音回答。

    单迹无奈,腾出一只手打了个响指。一小团火团出现在了床头,照亮了两人的脸。

    银长冰真的没哭,不过脸上却挂着泪痕。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单迹,肆意地打量着单迹的脸,然后深深地看进赤金色的眼睛里。

    单迹被他盯得好不自在,抬起袖子就想灭了火团。

    银长冰却按住了他:“别灭,我想看看你的脸。”

    单迹如言放下手,脸一红,道:“对不起。”

    银长冰犹豫地把手放在单迹的脸上,似是漫不经心地问:“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真的想杀了你。”单迹闭上眼,感受着他的抚摸,“对不起,我又一次给了你不好的回忆。我不想重现那时的场景,但我被困在意识海里,如果不这样做,就会失手杀了你们。我晕过去的时间里,你很难过吧?”

    银长冰手指稍稍用力,也没有答话,兀自道:“你晕了三天。我一直待在你身边,听着你的心跳。你的心跳时强时弱,有好几次都要停下了。我听着听着,一会儿想‘这是我最爱的人啊,是天下最强啊,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呢’,一会儿又想你可是心脏被刺破了,再怎么强悍,也不可能活下去。你要是再不醒,我可能真要疯了。”

    单迹哑声问:“如果我真死了,你怎么办?”

    “你要真死了,”银长冰垂下手,道,“我就把你烧成灰,放进我亲手炼制的最漂亮、最坚固的瓶子里,随时带在身边,再携着和你一起的共同回忆,去做想和你一起做的事。”

    见单迹一脸难以置信,他又轻笑道:“怎么,难不成要我殉情?殉情有什么用呢?反正喝下了孟婆汤,走过忘川水,我下辈子不一定还能遇上你。所以,还不如苟延残喘完这一生。再苦再痛也没关系,至少,可以多爱你一阵子。”

    单迹嘴唇一抖,差点又想说出几乎成为了他口头禅的“你怎么这么傻”。

    言越颐说过的话回响在耳边:“一颗心能接受的伤害能有多少?不要等错过了才后悔。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舔舐着银长冰脸上的泪痕。说了那么久的话,又有火光映照着,泪痕已干,可单迹还是尝出了那泪中的苦涩。

    心又软又疼,单迹心道,从现在开始,到我归去,这孩子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银长冰先是呆愣了半晌,反应过来之后果断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你什么意思?”银长冰危险地眯起眼睛,侵略性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坦坦荡荡。

    单迹学着言越颐那流氓样邪魅一笑:“这还看不出?”

    银长冰被他笑得心火顿起,但又怕他不过是心血来潮,战战兢兢地问:“你……真的?不后悔?”

    单迹翻身,重新占据上位:“怎么,弟弟是想听本尊告白吗?”

    看着银长冰的脸难得地浮现出绯红,单迹得意地俯在他耳边说:“若我说‘两心同’,你信不信?”

    短短三个字,在别人听来或许是没头没脑,但银长冰却听懂了。他是说,我心似你心,你有多喜欢我,我就有多喜欢你。

    单迹给不出山盟海誓的告白,也不能保证不会负了银长冰。他甚至不能肯定,回到那边十几年、二十几年后,自己不会去另寻一人生伴侣。他唯一能给出的,就只有现在这赤诚的心意。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着你了。

    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也会依旧爱着你。

    虽然我们无法长久厮守,但你永远是我心头上的一朵红玫瑰。

    银长冰的眼睛里水汽氤氲,他笑道:“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单迹正被这后一句话感动着,眼一花,竟又被压在了下|面。

    由于不幸地听过几个腐女的议论,他深知此时占据上风的重要性。于是,他正色道:“美人儿,我身为天下第一大教的教主,怎么也不应该……吧?”

    “行啊,”银长冰冷笑,“不过你会吗?”

    ……还真不会。因为他把所有接受教育的时间都用去混二次元了。

    单迹怒道:“那你怎么又会?偷跑到山下玩了?”

    银长冰对火团划下一线,屋里陡然暗了下来。

    他怕吓着了单迹,不得不耐下心火,轻轻拉开单迹的腰带,动作娴熟而流畅。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哥哥。。”

    说完,银长冰像饥渴已久的野兽一般,吻住单迹。

    终于不用再顾忌什么,终于破除了一切坚冰来到这人心上,终于可以把这人变成自己的,银长冰一时难以自抑,把所有的不安、痛苦与思恋全都倾泻在了这个吻里。

    凭着昏暗的月光,那人迷蒙的双眼深深地烙在心上。他忍不住出言挑|逗:“而且,我在脑海里模拟过很多次。当然,对象都是你哦,哥哥。”

    单迹的脸红得冒泡,张开口想要呵斥他几句。银长冰却又贴了上来,把满腔羞恼一股脑地堵了回去。

    第二天,直到太阳高照,银长冰也没从房间里出来。沈瑜很担心,就让紫玉去给银长冰送饭,顺便探探教主的情况。

    单迹昏迷以后,那胸口处的伤很快就愈合了。然而,他却一直没有醒来。赫芸也无能为力,只说让他静养一番。银长冰魂不守舍,除了用膳时间就没再其他人眼前出现过。

    剩下的人知道银长冰心烦,也不敢去招惹他,照顾单迹的事就全权交给了他。

    紫玉端着饭盘,沉重地迈着脚步。她有一个不好的念头:言越颐这小子不会是死了吧?可身体毫无异状,主人也不该有事才对。

    她敲了一会儿门,无人应答,索性心一横,推门而入。

    房门正对着的床上,两个人挤在一床被子里相互依偎着而眠。虽然地上没有散落着的衣服,但紫玉还是从摆在角落里的水桶看出了蛛丝马迹。

    她极其尴尬地咳了一声:“两位,早膳用过了,现在小女子我送来了午膳。”

    两人昨晚闹到了很晚,沐完浴已是凌晨。这会儿被紫玉吵醒,单迹大不情愿地动了动眼睫毛。

    银长冰其实很早就醒了,一直静静地看着单迹。单迹这小动作逃不出他的眼睛,他知道这是在表示不想起床,便爱怜地在那调皮的睫毛上亲了亲。

    他靠外侧而睡,又被单迹搂着,不便转身,只能苦笑道:“麻烦你了,紫玉。帮我把饭菜放在桌上吧。”

    紫玉没好气地放好饭菜,飞快地闪出房间。这两个见色忘义的主人!紫玉狠狠地“呸”了一声。

    银长冰把头靠在单迹肩上,宠溺地道:“哥哥,你这样对我撒娇,是想让我兽|性大发吗?”

    单迹张开眼皮,白了他一眼:“你还不叫兽|性大发?”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把他往自己怀里拉得更近,“还知道我是哥?”

    银长冰动了动脖子,含住他的耳垂。

    单迹的老脸又红了起来了起来:“唉你,光天化日之下干嘛呢?”说着,抬手在门口下了一个禁制。

    银长冰亲了亲耳垂,觉得不够,又改变姿势亲了亲鼻梁,还是觉得不够,最后还是吻住了单迹的唇。

    “好啦,”单迹喘着气别过头,“反正人都是你的了,以后也可以亲。我现在困死了,先别闹,让我好生睡会行不?”

    银长冰的眼中登时爆开了千百束烟火:“你说真的?你是我的?”

    单迹无奈,又重复了一遍:“是了,是了。本尊恩准你拥有本尊。行了吧?”

    银长冰听了这话,更加兴奋,频频蹭着单迹的脸,简直恨不得再把人按进身体里。

    单迹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再闹你就给我解释一下你身上的伤怎么三天就痊愈了?”

    银长冰胆子再大,也不敢直说出这伤早好了,自己装病装了半个月了。只得乖乖安静了下来,双手紧紧地环着单迹的腰:“今生今世,遇见你真好。”

    单迹在心里默念道:我也是啊。尽管,我能拥有你的时间不长,但是你会拥有我的一片心意。或许我会有妻子儿女,但只有你,会让我不惜用尽一切去保护。

    你是我此生的最爱。

    作者有话要说:  张爱玲:“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遇袭

    用晚膳时,两人才齐齐出现在其他人面前。

    凭着紫玉那张大嘴巴,沈瑜第一时间知道了两人关系的进展。看到两人同时出现,可怜的军师顿时干咳一声。

    赫芸微笑着招呼两人坐下:“今晚是我亲自下厨,不合胃口的地方还请海涵。”

    单迹道:“哪里,得尝赫当家的手艺,实是三生有幸。”

    单迹就着冰冷的石凳坐下。虽然吧,腰是酸疼了一些,但这和他受过的伤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他没动筷子,先向赫芸举起酒杯:“我敬赫当家一杯,感谢赫当家的救命之恩。此外,这些日子以来,叨扰了。”

    赫芸是何等聪明的女子,一点就透。她知道单迹这是在辞行了。

    她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和单迹再倒了一杯。

    “我也敬言教主一杯。感谢你帮我解放了澍沨。赫芸无法举全家之力相助,但你们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提,只要是我帮得上的,定将有求必应。”

    单迹喝完了一杯酒,咋巴咋巴嘴,长吁一口气:“好酒,好酒。”

    赫芸一边起身给众人斟满了酒,一边自豪道:“当然,这可是赫家珍藏的百年老酒。一直被放在树底,受了天地精华,能不好喝吗?”

    斟好了酒,她站起身来,向所有人行了一个礼:“诸位,因为赫家的失职,让你们受了伤。我实在是心怀愧疚。我在这里,祝你们一路顺风。”

    云影一行人跟着喝完一杯酒。

    单迹刚放下酒杯,那杯子便给银长冰收了去。单迹扬眉表示抗议,银长冰便不动声色地在桌下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单迹被疼痛一激,瞬间坐直。

    沈瑜坐在他们对面,这小动作没能逃出他的视线。军师大人再一次干咳一声,打开折扇,示意他们端正行为,注意影响。

    单迹夹了一筷子的菜进碗里,状若不经意地问:“赫当家之后打算怎么办?”

    赫芸知道他问的是哪方面,道:“自然是留在这里镇守赫家大宅。我身为赫家最后一任大当家,能再护得它一时是一时吧。神树虽死,但其气未散,至少在下一棵神树诞生之前,还能护得这名声。”

    沈瑜若有所思:“神树虽死,其气未散?”

    赫芸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道:“是的。每一代神树都由上一代的种子产生,现在龙气不够,新种子无法形成,但神树的传承不能断,所以澍沨留下了一口气等待合适的时机孕育出下一代。”

    “说起来,神树死后,树灵也是要到地府去的吗?”

    赫芸嗤笑一声,不屑而悲伤:“树灵虽比我们这些术师厉害得多,但若要和那九重天上的神明比起来,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说到底,人族在天地之间和蝼蚁是同等的存在。那些树灵,曾经也和我们一样身为人,或者是其他的生灵,你说,死后不归地府归哪里呢?无论是怎样辉煌的存在,只要一死,便什么都无法留下。”

    沈瑜长叹一口气:“是啊,哀吾生之须臾,叹吾力之微渺。看来,在这点上,赫当家真是我的知音。”

    这话题有些过于沉重了,单迹一下子插不上话。

    银长冰伸手捧起单迹的一绺头发,慢慢地放在手心梳理,幽幽地说:“蝼蚁又有何妨?蝼蚁既然活在这世上,就必有其存在的意义。我以前也不明白这个道理,直到有人对我说,我是特别的。其实蝼蚁也好,野草也好,万物都是独一无二的。既然独一无二,那就不是渺小的。像我这样的人都有活着的必要,你们这些术师有什么好纠结的?”

    他手上若有若无的热气随着动作轻抚过单迹的脸庞,单迹动了动喉咙,着魔似的对上他的目光。

    银长冰松开手,给单迹夹了一筷子的菜:“吃饭。”

    赫芸笑道:“长冰说得对。大家都吃起来吧。”

    几人收了沉重的思绪,开始愉快地享用起大餐来。

    单迹吃饱喝足,心里前所未有的轻快。他哼着小调回到屋里,准备关上门睡个昏天黑地,一个身影却就着他和门之间的间隙闪进了屋内。

    单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他抽抽嘴角:“我已经好了,不用您费心照顾。快回你房间去。”

    银长冰凑上来,替他关了门,然后环住他的腰:“哥哥,月黑风高的,我一个人睡会做噩梦。”

    单迹扒开他的手:“我说你正常一点。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银长冰一本正经地托着下巴深思:“准确来说并不是突然的。自从哥哥你从女帝的幻境里出来莫名其妙地冷落了我很久之后,我一看到哥哥你就变得特别弱智,特别黏人,而且有事没事就想撒娇。”

    单迹爬上床,冷笑道:“还挺有自知之明。”不过他还是靠床内侧躺下。

    银长冰嬉笑着滚上床:“所以这是一种病,银长冰版的相思病。”

    单迹一直觉得很奇怪,银长冰从未叫过他言越颐。这点既让他欣喜,又让他不安。欣喜的是,虽然名字只是代号,但他也不想银长冰对着别人的名字表白;不安的是,他怀疑银长冰多多少少知道了他不是真正的言越颐。

    “睡吧,明天要赶路呢。”单迹挥挥手,灭去了屋内的烛灯。

    第二天大早,几人就辞别了赫芸,向南域进发。

    南域是四域中最为诡秘的。因为处在海边,整个南域常年被大雾覆盖,如果不是在当地生活了很久的人,是肯定会迷路的。听说那雾里还有各式各样的魔兽。

    单迹走在路上,右眼皮不停地跳动着。不好的预感从未如此强烈,由此而生的畏惧感把他所有的神经调动至最敏感。

    自己在最前,银长冰和沈瑜并排在中间,紫玉在最后,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安全的队形,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沈瑜,老师后来还有告诉过你什么吗?”

    沈瑜道:“除了隔两日便有的报平安,就没有什么了。”

    “那南域派出的队伍再无后续消息了吗?”

    “是啊,怎么了?”沈瑜把折扇放在手上转了起来,“我也有考虑过他们是来偷袭我们的,但是我们此番出行路线,除了我们四个、涵老、女帝、赫芸,就没别人了啊。现在全教上下都只知道您在外面而已啊。”

    “真正的聪明人不用别人告诉,也能猜到我的目的。”单迹骑马掉头,走到银长冰和沈瑜中间,把手搭在两人头上。

    “以吾之火,予汝守护。”

    金红色的火膜从手心伸出,慢慢裹住两人全身。

    火膜,不仅是守护,也是束缚。银长冰看到他又来这一套,脸色不大好。

    单迹赶紧顺毛:“总之,我感觉不大好,你们都小心一点。”

    紫玉本来还觉得是他瞎操心,但又往前走了几百米之后,就连她也感觉不对了。气氛变得很阴森,明明是普通的街道,却连一个人也没有。

    “这是哪?”单迹问。

    沈瑜压低了声音道:“这是北域的边界,出了这条街,就是西域和东域的交界了。”

    单迹挥手示意众人停下。

    “南边的野狗也敢来挡本尊的道,好大的胆子!”

    话音未落,路两旁便蹿出十来个身着黑衣的人。离得较远的搭着弓,较近的拿着匕首直接就冲了出来。

    单迹咬破手指,画了一个角形。虽然仍是银长冰教给他的简化后的术式,但放出来的火鸟不可同日而语。金色的大鹏长啸一声,直扑向敌人。

    古昧毕竟是称霸一方的枭雄,手下的人不是吃素的,身姿灵巧。大鹏攻击了一转,竟只撂倒了一人。后面的人赶紧拉开弓,放出箭矢,给前面的人稍作休憩。

    紫玉伸直了双臂,交叉放在胸前,飞快地吟唱咒歌。枝枝蔓蔓从地底冒出在单迹身前,赫然形成了一堵墙。

    可这墙不仅从箭矢下保护了单迹,也给了前排敌人喘息的机会。

    单迹伸出手凭空一抓,就有一只巨大火手从他背后伸出,硬生生地捏烂了紫玉造出的墙壁。

    紫玉很不好意思,但嘴里还嘟囔着:“真是,好歹尊重一下别人的劳动成果嘛。”

    银长冰坐在马上,小心地观察着四周的景象。这些人都是用武器攻击而不用术法,所以他帮不上什么忙。想到这里,他不禁一哂,怎么会有人这么傻,用匕首攻击马背上的人?

    不对!他的笑容倏地僵住,冷汗顺着脊柱流下。

    在木墙要被捏烂的瞬间,银长冰起身一跃,落到了单迹身前,挡到了他前面。

    敌方的队形已经改变,所有人都围着一个弓箭手,做出防御的姿态。单迹的脸一从墙后露出,那中央弓箭手的箭便离了弦,朝单迹胸口飞去。

    谁知银长冰如有神助,带着火膜一口气跳那么远。他身上有单迹刚施下的法术,那箭一碰到火膜,后者就向外膨胀了开来。

    一般情况下,攻击碰到火膜会立刻灰化,但这次不同,这箭上不知有什么,竟和火膜杠上了。

    眨眼功夫,火膜被戳破,箭刺向挡在单迹身前的银长冰。

    单迹瞪大了眼睛,那么一刹那,他似乎看到那双不曾黯淡的冰蓝色眼眸变为了黑色!

    银长冰费力把插进胸口里的箭拔出,按着胸口道:“我只是休息一下,没事,你不用担心……”

    单迹看着他闭上眼,感觉全身上下都浸在了冰水里,手脚无一点知觉。

    那个弓箭手“啧”了一声,放下弓:“没得到赤瞳吗,嘛,反正有个清瞳也一样。走吧,大人该是等了很久了。

    “走?”失神的单迹歪了歪脑袋,抬起头。

    沈瑜转向他:“教主,先别管……”他猛地顿住,因为单迹又变为了魔鬼状态,异色瞳大大地睁着,却没有一点感情。纵是看着言越颐长大的沈瑜,也不由得发起怵来。

    这哪里是人该有的眼神?除了暴虐与嗜血,什么都不剩下了。

    黑衣人没注意到对方大将的异变,逐渐消失在单迹眼前。

    单迹撕心裂肺地吟诵起咒歌,巨大的火焰自地底喷薄而出,基本是无差别攻击地把整条街烧成了火海。

    “白珩的地火?”这是紫玉首次看到这招,看得目瞪口呆。

    沈瑜骑马到单迹身边,大声吼道:“快停下!那些人已经死了!再这样烧下去会伤到无辜的人的。”

    单迹不听他的,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咒歌。怀里的人胸口满是鲜血,单迹只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断了,不这样做就会头疼欲裂。

    沈瑜又喊了一次,见他仍没有反应,索性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

    无论是在哪端,单大少爷都不曾受过耳光。被这么一扇,一下子就懵了,呆呆地看着沈瑜。咒歌停了下来,眼睛也变回了赤金色,沈瑜舒了口气:“教主,那马上用传送术把长冰带回赫家。我和紫玉去把那几个人杀了。”

    单迹这才清醒,也来不及道谢,抱着银长冰直接消失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开启下一个副本

    ☆、阴谋

    沈瑜和紫玉收拾完那些人,再赶回赫家时,只看到单迹一个人坐在正厅里。

    “赫当家呢?”沈瑜问。

    单迹不在状态,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在里面帮长冰疗伤。”

    “他……伤势怎么样?”

    “赫当家说,火膜减弱了箭的力道,箭没有伤到心脏。伤势虽不严重,但那箭上有毒,她正在给长冰清理。”单迹敲敲桌面,“你那边怎么样?”

    沈瑜道:“我们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您烧死了。我在其中一个人身上看到了这个。”

    沈瑜从袖中掏出一块印有纹章的衣料。单迹瞥了一眼:“鹰廷。”

    古昧是鹰廷的,这倒和书上一样。

    “可有无辜者受伤?”

    见沈瑜摇了摇头,单迹才放下了半颗心:“方才多谢你了。”

    沈瑜拱手道:“是我冒犯了。”

    赤金色还未褪去,怒火与戾气在里面暗涌着,单迹站起身来:“你马上给老师写一封信,告诉他,把古昧隶属鹰廷,不对,应该是执掌鹰廷,的消息昭告天下,同时加强云影宫的防御,再帮我召集南域附近所有弟兄,准备开战。”

    “敢动本尊的人,本尊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若是长冰真有什么事,本尊把整个南域烧成灰烬!”

    赫芸走到内室,正巧听到单迹大放厥词。她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在他脸上被沈瑜打肿了的地方贴上药膏,另赠送凉水一桶:“好大的口气!”

    第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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