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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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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端流年迹 作者:云之豆

    第12节

    “八年余四个月。”

    “你回来了多久?”

    “三年零五个月。”

    单迹用两只手夹住叶舒晟的脸:“在这十一年零九个月的日子里,我一直深爱着你,你还觉得,我以后可能后悔,我会觉得不值吗?”

    好吧,这么多其实有点水分,因为一开始单迹不知道自己的喜欢是这种喜欢。

    “我……”叶舒晟哑然,脸红通通的,“你怎么突然这么会说话了?”

    单迹简直想倒地,自己这么腻歪的告白得到的感想就是这个?

    单迹叹了口气,松开手:“嘛,随便你。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开始追你。反正在那边的时候是你追的我,爷我就大方地给你尝尝被人追的滋味吧。不过,你明天得和我去趟医院,我们把你这抑郁症给治治。你别再乱吃药了。”

    单迹走到玄关,拿起车钥匙:“把你嘴角的血迹擦擦。我送你回去。”

    叶舒晟抿了抿唇,一把拉过他的胳膊,想也不想地就吻了过去。久违的气息溢入鼻腔,仍旧是柔软的胎儿香。

    三年,早已相思成灾。

    这一吻,便是天雷勾地火,无声地倾诉着绵绵不绝的爱意。

    “傻瓜,”单迹欲迎还拒地被人推往房间,还不忘嘴贱一下,“你不应该享受一下被追的乐趣吗?我还一直想看看自己追人的能耐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抑郁症,我目前了解不多,只是与我的专业有点关系所以就放在这里了。有问题欢迎指正。

    ☆、决意(上)

    “嗯,对,熊编辑,我保证我这么做是为了他好,绝对不会对他做出人身伤害。”

    “嗯,我知道他有时候有点欠抽。但是我保证不会动手。你就把他的地址告诉我吧。”

    “唉?他竟然住在这么吵的地方?啊,好,我记下了。多谢多谢。”

    单迹转着笔,很愉快地挂了电话。

    秘书端着咖啡进来:“副总,忙什么呢?”

    单迹静静看着她。秘书立刻站直。下一瞬间,单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眼中春光闪现:“没什么。”

    骗鬼呢?

    一下班,单迹就马不停蹄地往刚问到的叶舒晟家里冲。

    叶舒晟没料到是他,一开门就瞪圆了眼。

    “我说,”单迹苦笑,“你也不看看是谁就开门的吗?”

    叶舒晟没回答,侧了个身让他进去。

    房子很小,虽然有两室一厅,但也只有单迹现在住的房子一半大。厅里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一张办公桌就摆在那窗前,上面摆了一台连单迹都觉得贵的手提电脑和乱糟糟的手稿。

    其余的地方,就全是书。各种各样的书。有他自己写的,也有别人写的。总之就是一应俱全。

    “天啊,”单迹激动地抚摸着那张办公桌,“这是我最喜欢的作家的写作地点唉。天啊!”

    叶舒晟端上一杯咖啡,好笑地问:“我是你最喜欢的作家?”

    单迹郑重地点了点头,接过咖啡:“你怎么……”

    “昨天去你家的时候看到了。酒柜上没有酒,只有速冲咖啡粉。这是我用咖啡机现磨的。”

    他穿得很随意,就是睡衣加披肩。而单迹这厢穿着整齐的西装,看上去很违和。

    “哦。”单迹似笑非笑,“连咖啡都磨好了。”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叶舒晟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脸再次不争气地红了。

    单迹身体不适,端着咖啡想找地方坐下。叶舒晟赶忙把自己软软的办公椅推到他身前。

    “唉,明明是个流氓,怎么就那么容易脸红呢?”单迹的语气堪称恨铁不成钢,“而且,比在那边时更加容易。”

    叶舒晟盘腿在他面前坐下:“因为这是我自己的脸皮。”

    “也对。”单迹点点头,“你这房子看起来很小啊。”

    “这房子好多年啦。我爸妈去世时给我留下的。”

    单迹的脸瞬间僵住:“你爸妈……去世了吗?”

    “嗯。”叶舒晟倒是不怎么在意,“我十岁的时候他们就去世了。从那以后我就一个人生活。”

    单迹心疼地伸手,叶舒晟立马黏了上去。

    “你没有别的亲戚?”

    叶舒晟怕压着了单迹,往边靠了靠。好在这椅子足够大,两人可以毫无缝隙地并排而坐。

    “没有,那些都是很远的亲戚了。爸妈留的钱刚开始还够,但读大学就有点吃力了,所以我从大一开始自己写书。”

    单迹亲了亲叶舒晟的鼻尖。“说起来,《蓝赤瞳》我是追着看的呢。”

    “真的?”叶舒晟很高兴,“这么喜欢?”

    “喜欢死了。”单迹很诚恳地回答,“那你,要不要搬过去和我住?我那里是三房一厅,我一个人住太大了。”

    叶舒晟愣住:“可那是你妈买给你养老婆的房子啊。”

    这也能猜到……单迹撇了撇嘴:“你不就是我老婆了?”

    叶舒晟站起身来,与单迹面对面:“你真的想好了?和我在一起一辈子?没有孩子,不能对别人说?”

    单迹很果断地答:“嗯。一辈子。”

    叶舒晟一脸怀疑,一脸审视。

    单迹“啧”了一声,也站了起来,装模作样地扶住自己地腰:“我说,叶舒晟同学,你在对我做了这样那样的事以后,还想把我弃之不顾吗?”

    叶舒晟“腾”地又脸红了:“你,我在讲很认真的事!”

    单迹摊手:“我也很认真啊?”我这把男人的尊严都赔上了还不认真?

    “好了,”单迹很大爷地靠回椅子,“你去换件衣服。咱们出去溜溜。”

    这才是单迹今天的真实目的。他知道叶舒晟这倔脾气肯定不可能那么快放下心结,但他有信心把他给说服了。

    叶舒晟穿了一件圆领t恤和薄毛衣,外面套了一件昨天穿过的长风衣走出来。是标准的休闲套装,干净而朴素。单迹看了眼自己的行头,觉得这么穿着西装出去不大好,就钻进了叶舒晟的房间里,借了套衣服穿。

    叶舒晟比单迹高了一点,不过总体来说两人身材差不多,所以这么换衣服穿倒也没什么问题。

    单迹打开门,叶舒晟正倚着墙,一手扶着脑袋,脸色苍白。

    “不舒服吗?”单迹焦急地靠上去。

    叶舒晟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恶心。”

    单迹了然:“帕罗西汀的副作用。要不,我们先去医院看看?”

    叶舒晟摇摇头:“没事的,一会儿就好。话说,你怎么这么了解?”

    单迹扶着叶舒晟走到门口:“我在去彼端之前,经历了一场车祸,昏迷了三个月。我妈就服用了这种药。”

    叶舒晟犹豫地问:“那,帕罗西汀还有什么副作用?”

    单迹挑眉看着他:“你都不好好看下说明书就吃?”不等叶舒晟反应,他又笑道:“还有什么副作用……这么说吧,你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以后就只能让我在上面了。”

    叶舒晟脚步一顿,干咳一声:“我们先去医院吧。”

    在去医院的路上,单迹有幸第二次见证了抑郁症的发作。叶舒晟全程处于极度焦虑状态,面色死白,冷汗直流,一直蜷缩着、颤抖着。单迹不忍心,把车随便停到了某个停车场,打了辆出租车,坐到后面陪着叶舒晟。

    叶舒晟刚开始很抗拒,但在单迹的坚持下,他还是紧紧地抱住了单迹。单迹这才明白,他一直不去医院,是因为不敢一个人去,又不想告诉别人。

    “叶子,你告诉我,是不是很怕医院啊?”单迹俯在他身边轻声说。

    叶舒晟一动不动,算是默认了。

    到了医院,叶舒晟奇迹般地好了,整个人没事似的。但单迹觉得,这纯粹是在逞强。

    经过了两小时的盘问检查,医生大笔一提,在那病例上写下一堆除了药师谁也看不懂的东西:“嗯,没事,只是有点轻微抑郁症。而且我看他精神还不错,就不用服什么药了,心理治疗就可以了。”

    “那他之前吃了那么多帕罗西汀……”单迹问。

    医生瞥了他们一眼:“没事,他服用的时间不长,而且基本都按照说明书服用了。”

    “那心理治疗是……”

    医生又瞪了他们一眼:“都说是小问题,心理治疗就交给你吧。我看你挺关心他的,就你吧。”

    单迹怒了:“我说你这漫不经心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医生眉毛一横,看起来打算和他干上一架。诊室的门被推开,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子走了进来。“我来看看吧。”

    单迹本来想气势汹汹地问你是谁,你看到那张脸。立马讪笑道:“好好好。”

    叶舒晟奇道:“这位是?”

    单迹把叶舒晟往那人身边推:“一位很有名的心理学家啦,电视上都有说。”

    那心理学家笑了笑,对医生点头示意了一番,带着两人到了隔壁的休息室里。叶舒晟很不想配合,但拗不过单迹乞求的目光,只能很不耐烦地把自己的经历又讲了一遍,略去了在彼端的那些和两人的关系。

    “唔,明白了。”心理学家盯着他,若有所思,“十岁开始一个人生活,的确很容易患上抑郁症。加上作家职业的特殊性,你这种情况算是很好的了。但是呢,我觉得最大的问题不是在这些上面。”

    “什么意思?”叶舒晟的身体因警觉而绷紧。这位心理学家的瞳色是罕见的褐色,被他盯着,有一种浑身上下被看透了的感觉。

    ——就像被狮子抓住的兔子。

    心理学家目光一凝,猝不及防地拉过单迹,叶舒晟条件反射地跳起来,想也没想就把手伸向心理学家的脖子,直逼他的脉门。心理学家似有所料,轻轻一推,又把单迹推向叶舒晟。叶舒晟收回手,死死抱住单迹。

    单迹感觉他全身都在颤抖,便反手抱住他。

    “那么,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心理学家笑着看着叶舒晟。

    两个人从医院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因为路上都没什么人,单迹就拉住了叶舒晟的手。

    叶舒晟把两人交缠的手塞进风衣的口袋里:“对不起,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只是,太害怕了。”

    心理学家得出的结论是,单迹死的画面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三年来一直找单迹的压力也有影响。但鉴于单迹现在回到了他身边,这病很快就能好。平时注意调养,不要做过于刺激的事,稍微控制一下情绪,就差不多了。

    “我知道的。”单迹呼出一口气,“是我的错。”

    他一直太轻视这个问题了,叶舒晟一次又一次地看着自己濒死,最后还亲手杀了自己,如此巨大的伤口,怎么可能一看到自己还活着就能痊愈?

    叶舒晟握着单迹的手一紧:“不是的!我……”

    单迹打断他:“叶子,你饿了没?”

    叶舒晟摇摇头。

    单迹笑道:“那正好。我先们去取车,再然后你和我一起回家给我煮面好不好?”

    叶舒晟莫名其妙:“我给你煮面?”

    “就是想念你的手艺了呗。”单迹有点不好意思,“总不会回到这个身体以后你的厨艺就不在了吧?”

    事实证明,叶大厨还是那个叶大厨。单迹看着堪比五星级饭店水平的牛肉面,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会吧……”

    叶舒晟笑得万分得意:“佩服不佩服?”

    “佩服佩服。”单迹感动得热泪盈眶。

    “对了,你今天想带我去哪?”

    单迹歪歪脑袋,说:“下个周末再带你去吧,这样时间也多一点。”

    叶舒晟看着在热气里的人,忽然就觉得很幸福。泪水盈满了眼眶,合着氤氲的水雾,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轻轻答道:“好啊。”

    单迹正准备大快朵颐,听出了他的鼻音,便放下筷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知道,叶舒晟要给出一个答案了。

    果然,叶舒晟接下去道:“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要和你待在一起。”

    “嗯。每一天。”

    这次,绝不再食言。

    ☆、决意(下)

    单大少爷一连失联好几天,某死友实在忍不住了,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然而单大少爷正春风得意,处在大作家的温柔乡之中,哪里有时间接电话?

    有言道,招惹谁都不要招惹你的朋友。这位死友一点也不善解人意,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扰得单大少爷终于极其不耐烦地按下了接听键。

    “干嘛呢你?大清早的扰民?”

    “大清早?”这位死党同学只觉得六月飞雪,冤得不行,“现在不是九点了吗?”

    “可是今天是周末!周末你懂吗!”

    “哪个周末你不是七点半就起?你怎么突然的火气这么大?”

    电话对面霎时没了音,死友自个儿琢磨了一番,懂了:“欲|求不满?”

    耳边传来了低低的笑声,单迹极其委屈地转过身。叶舒晟抱着他,轻轻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昨天单迹下了班才赶往叶舒晟那儿,两人连夜搬了家,累得不行。可这才刚躺下去三个小时,就被这催命魔音给吵醒了。

    “大哥,真不是啊。”单迹觉得,这么重色轻友的确不对,也就缓和了语气,“我昨晚帮室友搬过来,忙了一晚上,这才刚睡三小时啊。”

    “你们为什么晚上搬家?”

    “我乐意呗。”其实是因为今天打算出去转转。

    死友问完这句话,才察觉不对:“你有室友了?男的?”

    “嗯嗯。”单迹答得很得意,“而且很帅很有才。”

    “可那房子不是你妈买给你养老婆用的吗?”

    怎么每个人都关心这个?单迹黑线,想着反正也瞒不了他,索性出了个柜:“就是我老婆啊。”

    电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叶舒晟紧张地绷紧了身体。单迹好笑地拍了拍他,这是我死友又不是我爸妈你紧张什么?

    过了良久,手机里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卧槽”,差点没把单迹的耳膜震破。

    “我和你一起这么久都不知道你是弯的?”死友心有余悸。

    单迹“啧”了一声:“老子是直的,只不过喜欢的人碰巧是男性。”

    “行啊,够煽情的。”死友冷笑,“改天我去看看你那个是什么人。”

    单迹乐着接招:“你来啊,保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举世无双,就怕嫉妒死你!”

    耳边瞬间只剩一片忙音。

    “你朋友?”

    “是啊,”单迹爬起来,“放心,他接受了。反正也睡不着了,我去洗洗换个衣服咱们就出去吧。”

    三房一厅焕然一新。书房里摆满了叶舒晟的书和工作用品,之后就留给他写作用了。剩下的两间卧房名义上一间给单迹住,一间给叶舒晟住,然而实际上有一间根本就是幌子。至于为什么……非礼勿言非礼勿言。

    这毕竟是单夫人出钱买的房子,叶舒晟白住着不好意思,就状若不经意地提出给单迹付房租。结果单迹眉毛一挑眼睛一瞪,反倒把自己的工资卡交了出去。

    “等我把房钱还给我妈,这房子就是我的了。然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叶大作家,你打算给自己付房租吗?”

    叶舒晟最近发现,单迹这人其实嘴很贱。幸好在彼端的时候这一点不是特别突出,不然他斗嘴肯定一次也斗不过单迹。

    两人整理好自己,又美美地吃了一顿叶大厨做的早餐,就出门去了。

    “你打算去哪?”自从单迹看了叶舒晟那驾照之后,只要两人在一起,司机的苦活就基本全交给了叶舒晟。

    单迹眼皮也不抬:“开到游乐园去吧。”

    叶舒晟表情扭曲:“游乐园?”

    “对啊,”单迹很笃定,“有谁规定游乐园不许大人去的?”

    叶舒晟没了话。

    “说起来,”单迹无比严肃,叶舒晟听着,腰也直了半分,“你从来没叫过我‘哥哥’以外的称呼呐?”

    叶舒晟解释道:“在彼端的时候,觉得叫你‘越颐’什么的,就和别人一样的。我想让自己对于你来说是特别的,所以就没这么叫。再说‘哥哥’不是你让我叫的吗?”

    单迹脸一红:“当初我让你这么叫的时候没想让你用这么……唉算了,你现在另外想一个吧?”

    叶舒晟转了转眼珠:“我觉得哥哥就很好啊。”

    单迹咬牙切齿:“我告诉你我还有个亲妹妹,你这么叫一点也不特别。而且我带你去见我爸妈的时候你就打算这么叫?”

    “见你爸妈?”叶舒晟一顿。

    单迹叹了口气:“这是必然的嘛。你要不想说也没关系,但是到时候他们老让我相亲你别心里过不去。”

    叶舒晟思考了一会儿,才道:“你决定吧。我没意见。”然后他又换了一副轻松的语气说:“阿迹?唔,有点奇怪,不过在别人面前就这么叫吧?”

    “私下呢?”单迹脱口而出。

    叶舒晟趁着红灯,转头望向单迹,目光坚定而深沉,语气却十分轻佻,充满了调|戏意味:“哥哥。”

    “你娘的。”单迹咒骂一句,心里却觉得暖洋洋的。

    叶舒晟指尖颤抖、双腿发软:“过山车?你确定?”

    单迹点点头,毫不迟疑地买了两张票:“这也是心理治疗的一部分。”

    这理由太过正当,叶舒晟无力反驳。再说,对于单迹的要求,他从来都是一呼百应。

    说起过山车,单迹也有点发怵。但是他想向叶舒晟证明,在危险面前,他不会再草率鲁莽。什么样的困境,两个人都要一起面对。

    “好了,”单迹扣上安全带,“之前很平缓的这段,你就给我讲讲那个世界的‘真相’吧。”

    a市就一个游乐园——说是游乐园,其实是主题公园,规模很大。完整地坐完一趟过山车,预计需要四十分钟左右。

    “嗯,我就想着你会问了。”

    过山车缓缓发动。因为是周末,所以二十人一辆的车满员了。

    “你需要知道的第一点是,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发生在《蓝赤瞳》的故事之后。那个世界是真实的,产生于我们每个人对它的印象,但却独立于我的意识之外,不受我这个作者控制。所以啊,银长冰产生了我没有赋予他的感情。”

    单迹瞪圆了眼睛:“莫非——”

    “他喜欢上了纨绔风流却讲义气的言越颐。他不能接受自己杀了言越颐的事实,于是,他试图使时光倒流,但却只成功了一半。言越颐的灵魂被封印在了身体里出不来。

    “之后,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打开了此间,想要利用和言越颐有些相像的你的灵魂把他们的故事引到他希望的方向上,让言越颐的灵魂得到修养。时间到了再把你送回来。可是他没想到自己受了反噬,灵魂被弹出体外,还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我的灵魂就被那个世界吸引了过去。顺带一提,那三个月我也进了医院,同样是因为车祸。”

    “那个白衬衫男孩是真正的银长冰?”

    “嗯。遗憾的是我没能和他说上几句话。你倒下去之后,我很快就被带回来了。不然,我就直接问他你的名字了。”

    “那这些都是?”

    “我猜的。”叶舒晟笑眯眯,“不过肯定就是真相啦。我是作者嘛。”

    单迹无奈地抽了抽嘴角。“你那第二部写了什么?”

    “自然就是把言越颐写活了咯。不过我也没敢刻画他们俩的感情,不然对不起广大男性读者。”

    正这么说着,过山车的车速减慢了下来,开始攀上最高峰。叶舒晟的脸色变白。

    “你恐高?”单迹笑嘻嘻地看着他。

    叶舒晟翻了个大白眼:“你不就是看准这一点才带我来的吗?”

    单迹偷偷绕过两个座位间的塑胶板把手搭在他放在大腿上的手上。“真巧,我也恐高。”

    叶舒晟回头瞧了瞧,没什么人在看他们,于是就放肆地摸了摸他的手,还真的没什么温度:“你在那边不是挺能飞的吗?”

    “第一,我绝大部分时候都不会飞得很高,”过山车越攀越高,单迹的手随之收紧,“第二,我即使飞得高也不会停留太久。”

    单迹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所以我们一样啊——”

    一时间,过山车上响起一大片尖叫,惊天动地,地动山摇。过山车下降的速度有如光速,单迹觉得自己简直是垂直于地面这么撞下去的。

    叶舒晟没有叫,但全身心都仿佛被吊了起来,整个人虚浮于半空中,没有实感。唯一拴住他的,是那只同样冰凉的手。虽然攥得他生疼,但却带来了不可言说的安全感。

    他忽然就明白了单迹的用意。

    坐在这里的,不再是百战百胜的言越颐,也不再是术法无能的银长冰。而是身为公司经理的单迹,和身为作家的叶舒晟。在险境面前,他们一样的弱小,一样的恐惧。这才是他们的真实。没有了强大的术法,能支撑着他们走下去的,就只有彼此。

    单迹不知道什么时候冷静了下来,他望向叶舒晟,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发誓,绝对不会再拿我的生命冒险了。有苦有难,我们一起承担。”

    叶舒晟动了动手指,与他十指相扣:“我相信你。”

    夜色降临,两人才回到家中。叶舒晟把一份起草好了的文书拿到单迹面前。

    “哥哥,我决定把版权卖给你们公司了。”

    单迹正趴在床上摆弄着电脑,这么一听,忙来了个华丽的大翻滚,坐直了身体:“怎么?”

    叶舒晟在他身边坐下:“因为藏着它没有意义了,我有你就够了。”

    单迹定定地看了他许久,接过文书,看也没看就放到一边。绕过莫名其妙的叶舒晟,打开床头柜取出一个精美的盒子。

    叶舒晟的第一反应就是戒指。然而对于戒指来说,这盒子又太大了些。叶舒晟挑了挑眉,满脸期待地看着单迹。

    单迹面色带红,润了润干涩的嗓子:“我之前有想过送你戒指。但是那个送那个有点矫情了,所以我就挑了这个。”

    绒制的盖子缓缓打开,两块光泽柔和的翠玉。看上去就像是叶舒晟送给单迹的木牌的缩小版。

    “没有你送给我的木牌那么漂亮,也没有那么神奇的功能,但是……”

    胸前一片冰凉,单迹闭上了嘴。

    叶舒晟不知何时从盒子里抽走了一块,戴到了单迹的脖子上。“我知道我们不分彼此,但买这个的钱,我也出一半好不好?”

    单大少爷这辈子都没这么害羞过。他僵硬地点点头,颤抖着把另一块玉也取下,小心翼翼地绕到叶舒晟后面,给他戴上。

    “谢谢你,宝贝儿,我很喜欢。”

    叶舒晟转过身来,学着单迹的样子用双手捧起他的双颊,与他额头相抵。

    月光轻盈,两块翠玉反射出幽静的绿光。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快要结束了欢迎提出意见和建议~

    ☆、出柜

    每月一日,收稿日。

    熊云飞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单迹的公寓前。之前他也叫叶舒晟搬家叫过很多次,然而叶舒晟一直没有同意,怎么现在忽然就搬了?

    叶舒晟依旧保持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把一沓手稿递到熊云飞面前。

    “真是个好地方啊。”熊云飞自作主张地把全家上下都逛了一遍,“虽然对你一个人来说大了点。不过很安静,装修也是一等一的。”

    按叶舒晟的性子,别人这么看他的家他铁定是要大发脾气的。不过这会儿,他却不动声色地反问:“谁说我一个人住?”

    熊云飞奇道:“你和别人一起住?”

    叶舒晟的孤僻是整个编辑部都闻名的,也只有熊云飞这种不怕死的人敢担当他的编辑。

    然而,此时此刻的叶舒晟,却收敛了凛冽的气息,整个人仿佛被笼罩在旭日和风之中,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了一个幸福的弧度,眼角微微上扬,平日里咄咄逼人的黑色眼瞳中似有桃花朵朵开。

    熊云飞的胃不可抑制地抽搐了一下。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轻响。一直懒洋洋的叶舒晟登时变成了离弦的箭,飞快地冲到门口,娴熟地张开双臂,成功地揽到了一个男子的腰。

    “回来啦。”

    熊云飞简直不能相信,这辈子会在他口中听到如此甜腻的声音,就好像在撒娇一样。

    单迹刚下班,累得不行,无奈地被叶舒晟抱了个正着。他目光下移,看到门口多了一双鞋:“怎么,有人来吗?”

    熊云飞赶忙走到玄关:“单总?”

    他本来想问,您是来谈影视相关事务吗?但是一看叶舒晟这黏着他的样子,又觉得不大对劲。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该不会……

    叶舒晟得意地脱口炫耀道:“我老婆。”

    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万一单迹不想把他们的关系告诉编辑呢?他怎么会这么冲动,柜不是对谁都能出的。他很了解熊云飞,知道他不会随便对别人说,知道他可以接受同性恋,但单迹不知道这些啊。

    叶舒晟战战兢兢地松开手,斟酌着开口解释:“那个,我……”

    单迹瞥了他一眼,淡定地脱了鞋,走进屋内。

    “熊编辑,好久不见。随便坐吧,我给您倒杯水。”也没说些别的什么,就走进了厨房。

    单迹家中除了厨房和卫生间,铺的都是木地板。熊云飞和叶舒晟就在茶几旁就地坐下了。

    叶舒晟看到单迹没什么反应,便焦虑了起来。越想越焦虑,思维也跟着幼稚了起来:要是单迹生气了怎么办?不要他了怎么办?

    “你没事吧?”熊云飞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胆战心惊。

    单迹泡了壶茶端了出来,给熊云飞倒了一杯,郑重其事地道:“熊编辑,平日里内子给您添麻烦了。”似乎是为了报那一声“老婆”的仇,他把“内子”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叶舒晟忙转头看向他:“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单迹也给叶舒晟倒了一杯茶,然后才抬头看他,瞬间被他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单迹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地抱住叶舒晟:“唉哟,宝贝儿啊,我怎么会跟你生气。”极其轻柔地在他鼻尖吻了吻,“你完全有权利决定对什么人说什么。”

    他怎么能忘了这家伙最近不能吓?单迹在心里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叶舒晟得了便宜还卖乖,放下心来的同时直往单迹怀里钻。熊云飞看到自己手下的王牌作家这倒霉催的样,一口茶喷了出来。

    单迹抱歉地递出纸巾:“熊编辑,这个您……”

    熊云飞咳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摆手道:“没事,他写完《蓝赤瞳》第二部我就想到了。这两三年,他写的东西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原来是单总的功劳啊。”

    单迹低头看向叶舒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在单迹的盛情邀请下,熊云飞留下来吃了顿晚饭。托单迹的福,熊云飞第一次知道叶大作家手艺有多么好。这一顿饭吃下来,吃得感激涕零热泪盈眶。单总啊,你把我家小叶□□得太好了!

    吃完饭,熊云飞就叩谢着回去了。

    收拾盘子的时候,叶舒晟忐忑地又问:“真不生气?”

    单迹哭笑不得:“真不生气。不过啊,”他脸上的表情严肃了些,“你说熊编辑从你出道开始就是你的编辑,招待他的时候我还是有点紧张的。就像见了你父母一样。”

    叶舒晟笑着点头:“的确,那胖子对我恩重如山。”

    两个人拿着碗碟,一起到厨房洗碗。单迹早上七点半出门,晚上六点半到家,对于占有欲极强的叶舒晟来说,两个人一起洗碗的时光也是无比幸福的。

    但是今天单迹却显得心事重重。

    叶舒晟放下碗:“哥哥,你知道蛮不了我的,有什么事,说吧。”

    单迹也放下碗:“叶子,从我与你重逢开始,我就在盘算一些事。”

    他语气沉重,叶舒晟的心被提了起来。

    “这一个月,我一直和爸妈旁敲侧击地暗示了我们的事,他们应该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有了点准备了。然后,今天,卢家的大小姐突然和我告白,我当然很干脆地拒绝了。”单迹背靠在半人高的洗碗台上,叶舒晟站到了他正对面,这样给了单迹一种无形的压力。

    单迹咽了咽口水:“我妈很支持我和她在一起。但对于我会拒绝,她也早有预料。所以,我就索性和他们说开了,说这辈子就认准了你一个人。”

    叶舒晟的心情从紧张到吃醋,从吃醋到开心,最后化作了似水柔情。他哑声问呢:“然后呢?”

    “然,然后,”单迹目光游移,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就突然暧昧了起来,“他,他们就说明天要见,见你。你也不用焦虑,我,我会陪——”

    叶舒晟凑上去堵住了单迹的嘴。

    唇舌交缠,单迹的长篇大论都被搅成了浆糊。单迹原来以为叶舒晟会不同意,因为他一直都对出柜这事持保守态度,为此还准备了一段演说词。

    而叶舒晟也知道父母对于单迹来说有多重要,要放在其他时候,自己肯定会紧张得拒绝的。可一听单迹说这一辈子就认准了自己,什么担忧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单迹半眯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水汽,看上去就是十分的妖气,十分的诱人。叶舒晟的脑海里飘起了那天晚上漫天飞舞的樱花瓣,只觉得,比起这个人,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还有什么,比彼此相爱更重要呢?

    唉,说是这么说,真到了的时候,还是会紧张成狗。

    大庭广众之下,单迹也不敢伸手抱抱他,只是悄悄捏了捏他的手心:“没事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可问题是,现在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啊。叶舒晟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没用。

    单迹不着痕迹地推了他一把,把人推进店里,然后又眼疾手快地把他往没人的角落一拉。

    叶舒晟有点眩晕,单迹却执起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心脏的跃动声通过手传到了叶舒晟的耳畔。咚,咚,咚,快而坚定。

    他说,我们一样的紧张。

    他说,我相信你。

    叶舒晟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单迹甜蜜地一笑,放开他的手,走了出去。

    单迹在一张四人桌前停下:“爸,妈。”

    单夫人本来打算叫他们到单家大宅里去的,毕竟这事不好被别人听了去。但单迹坚持这会加重叶舒晟的紧张程度,所以单夫人只得订了外面的餐厅,难得地奢侈了一回,整个包了下来。

    叶舒晟很得体地问候道:“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叶舒晟。”

    单迹这才意识到,叶舒晟依旧是叶舒晟,就像一匹高傲而优雅的雪狼,再怂再撒娇也都只是在单迹面前。对于其他人,他从来都是深藏不露,不卑不亢,不悲不喜。

    单连城黑着一张脸朝他点点头。单夫人很温和地笑笑。

    “舒晟,你知道我们家是做什么的吗?”见单连城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单夫人便接过了话头。

    叶舒晟端端正正地坐着:“知道。”

    单夫人向来风风火火,所以问起话来也是单刀直入:“那你和阿迹在一起,是有什么企图吗?”

    单迹瞪大了眼睛。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他总是对那些俗气的父母嗤之以鼻,没想到自己敬爱的父母也是一样的俗气,觉得别人接近自己的儿子都是心怀叵测。不过他按捺住了没发火。这是叶舒晟的舞台,他能够在这里向父母展示,自己是多么优秀难得的人。

    叶舒晟的语气很平静:“伯母,我认识他的时候,爱上他的时候,都不知道他是单氏集团的继承人。贵公司与我有些交易,应该也知道,我虽然比不上你们,可身价也不低。所以,我能有什么企图呢?”

    作为目前人气最高的家之一,他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洋洋自得的骄傲。

    单夫人看了一眼单连城,单连城几不可见地动了动眼皮,表示他说的是真的。单夫人又问:“那你喜欢阿迹的什么呢?”

    单迹脸一下红了。我的妈啊,这话怎么能当着我的面问?他又看向叶舒晟,这话怎么说?父母不是那心理学家,不可能接受那么离奇的故事的。

    叶舒晟却不慌不忙,几个字慢慢地从那薄唇中倾泻而出,就像悠扬的歌声一般,叫单迹眼眶一热,恍如从梦中醒来。

    他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单夫人听到这几个字,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地看向了手上的戒指。这戒指不是很昂贵,根本配不上单夫人这一身的行头。而且,在三十多年的时光的打磨下,它甚至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可她一直不肯把它摘下来。终于,在这一个午后,它受到日光的照拂,再次散发出夺人的光彩。

    单夫人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阿迹,”她又转向单迹,“我以前都没听过你提过舒晟。你不是一个月前才第一次见到他吗?”

    “不是的,”单迹否认,“我已经认识他很久了。”

    叶舒晟一惊。这是要说那段经历吗?

    单迹道:“从叶子出道的那一年开始,我就一直在看他写的书。从一个人的文字中,可以看出这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想,我就是从那时开始喜欢上他的吧。”

    单迹在桌子底下握住叶舒晟的手。或许爱上叶舒晟,就是从那时开始的。是叶舒晟不是银长冰,说到底,他恋上的还是叶舒晟骨子里的温暖。

    第1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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