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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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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22节

    二缺大主教的魔法到底强到了什么程度,这么容易就能进来?威廉在城堡里设下的魔法屏障多的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

    “啊,你来了。”我放下莴笋。

    “爸爸,这是谁?”莴笋用小嫩声问。

    “他是……”他是谁?

    “果然是假的。”岚嘴角挑起,好看的笑了,“你一直喜欢骗我。”声音温和,能让人联想到白色。

    “我想试试你到底会不会撤兵。”我回答,直视他。

    “这是你的孩子吗?”他转而问。

    “是啊,你看像你吗?”我说。

    他似乎很认真的看了看,“不像。”

    这对话的风格真的是无比诡异啊。

    “我撤兵,跟我走吧。”他说。

    “然后看着你灭了整个血族?”我笑。

    “跟我走吧,不要管什么血族不血族。”圣职者的声音,却有塞壬般的诱惑。

    “不可能,岚。”我摇头,“你知道我是什么东西吧。”

    “我养得起你。”岚说。

    “你养不起我的贪婪。”我回答。

    岚沉默了,似乎在理解话里面的意思。

    “爸爸,什么是贪婪啊?”莴笋在脚下问。

    岚又向前走了一步,走到离我极其近的位置,莴笋见到生人有点害怕,跑到了我身后。

    “小朋友,”岚对着莴笋的方向笑笑,然后开口,“这就叫贪婪。”大白爪子抓住了我,吻。

    疯狂的索取。

    明知道不可能,却在心底希望着,快乐和幸福和爱,什么都想要,这,就叫贪婪。

    作者有话要说:  我无耻的去打cj了,本周一直准备道具和服装……周末这个赛区决赛之后就日更就日更……就日更……

    ☆、第三十二章你不知道冬天 下

    大脑,是空白的。身体凭依着心的支配在活动。

    接受,索求,对于他最细微的动作做出反应,喘息。

    只是单纯的欲望,想要和他合为一体,这种单纯的欲望,强力的折磨着躯体。

    “爸爸?”小奶声在我身边,用极为恐惧的声音说。

    一下子清醒过来。

    莴笋,我给他起名为莴笋。血奴献祭给我的,为了换取父母长生,作为食物的孩子。而我,是那个巫婆。

    清醒,如忽而对偷情内疚的放荡的贵妇。

    “嘶……”他放开了我,因为我踩了他的脚,十成力。

    他刚要说话,我让他噤声。我高喊着苏让她过来领走莴笋。莴笋用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们,澄澈的双目,满满的疑惑。

    苏的眼睛看到了岚的那一刻就垂下来,视线看着地,然后抱着莴笋走开。

    “撤军吧,岚。”我说。

    “我不会。”他说。

    “好,不撤军,那就打。”我耸肩。

    “不要管这一切,来,跟我在一起。我会成为这世界的神,从此在这世界,你再不受伤。”岚说的很复杂又很简要。

    “不可能。”我笑了,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骗鬼啊。

    他张口刚要说话,“别说话,我不想听。有点作为一个圣职者的操守怎么样?消灭邪恶的东西的职责?”

    岚的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

    “我从没这样想过,我只是想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你知道……”

    “你想成神,我知道。但是大主教啊,不巧,你的规则妨碍了我的道路。我不是那个失忆的傻x,我是莫,如果还想玩那种过家家游戏,很不幸你认错人了。”

    我甩岚的手,他不松开。

    我觉得稍微有点恶心。

    答应他,利用他,利用他,利用他,利用他。他成为神,然后你成为他的神就可以了。你可以的,你可以的,你可以的。这种想法狂躁的在心中徘徊,无比的恶心。

    “我会做到给你看,很快的。”随即声音坚定起来,并且向花房外走去。

    淡金色,在玻璃花房中闪闪发光,淫= =靡而明亮的颜色,是岚的发色,是岚的反应光的颜色,却也是爱德华最喜欢的颜色,我的命运中最不堪的颜色,是我最讨厌的颜色。

    “我会阻止你。”我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平稳而冰冷。

    大主教走到半道,止步,“我会阻止任何人伤害你,包括你自己。”

    “然后呢?”我冷笑。

    岚回头笑了,仿佛又要开口,一阵金色的反应光,晃了我的眼。

    他到底缺心眼到神马程度呢?过家家的游戏,不再可能有了。或是,他真能把我再一棒子整失忆了,我等着。

    可惜战争是在变化中进行的,周详的计划并没有打得过变化。

    那时我一直准备以不太正常的方式突围,马上就可以完成全部准备。

    可杰的军队就在那时踏上阿尔罕不拉堡的边境。边境的一个子爵领从被围的境地中解放出来,我马上命令他去解救附近的那个男爵领。

    很久很久之后,来到这个国度,发现了围棋这种东西,的确很像。胜负在走对一步和走错一步之间。可是那种东西不都是如此,于是你可以认为我又废话了。

    于是,当我的属臣终于赶来救我,教廷军在一夜之间,悄然撤退。

    岚本来就没想打这块土地的算盘,这我知道,可没想到连打都没打。

    威廉全身散发着苦逼的气场,对我用平淡但是能感觉到其中谴责的语气说,“明明做了如此大的牺牲,却连一个实现价值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世事就是如此。

    我安慰他,“会有机会用的。”因为,的确是好用的东西,因为是最适合我用的东西,“威廉,你还想报仇吧?”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报仇这两个字已经离他的生活很远了,然后迟缓的,点了点头。

    血族那里,仍然没有消息。路森族各种一通群魔乱舞,但没传来蜃成为王的消息。对蜃,貌似过客的感觉更强烈一点,所以很轻松。最近时常想,如果所有人都是随时可以放弃的过客就好了。

    初春,一切发芽。阿尔罕不拉伯爵国,除了与国王领的边界,一切恢复正常。

    杰趁乱占领了一个男爵领,并且还有增兵趋势。

    岚继续扫荡除我的伯爵国外几个卓梵族当道的各种爵士领骑士领,抢夺。理论上,因为我已经死了,我并没有冲上去做什么。实际上只是因为我需要再一些时间准备。

    花房里,一部分鸢尾凋谢,成为翠绿色叶片上猥琐的一块块枯黄,据说这是我求之不得的衰老。

    威廉冲进花房,“父亲,国王军五千骑士一夜消失,是你做的吗?”如果不是威廉,大概会喊起来,“汉斯最近消失了,和他有关系吗?”

    “啊,威廉,你来了。”我对他笑笑。

    “父亲,你在做什么?”他本来想追问下去,但是看到了我在做什么,瞪圆了狭长的眼睛。

    他看到了我在做什么。

    我正拿着匕首,割开自己的手腕,把自己的血撒到鸢尾花上,我不是想死,我知道自己死不了,我不过是想做个试验,看看这神奇的血,能不能让我的鸢尾花起死回生,不,是再度开出花朵。

    受诅咒的血落到花朵上,渗入黑暗的泥土,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疼,但不是不能忍受。只是因为伤口马上就会愈合,我割了很多次。

    “我在做实验,没事。”我笑笑。

    威廉貌似生气了,但是保持了他沉默寡言的闷骚风格,沉默着散发出可以实体化的愤怒气场、

    我舔了舔匕首上自己的血,喝自己的血,味道像自= =慰。事情是那个事情,感觉不是那个感觉。

    “试验一下而已。”我说。

    那只交给佐拉养的吸血的黑猫似乎闻到了味道,窜进花房,喵喵的在我腿边蹭着。

    “是您做的吧。”威廉说。

    “的确。”我点点头,把匕首拿到猫嘴前,看着它一点点舔舐,本着不能浪费食物的原则。

    “为什么?”他问。威廉今年貌似是二十二岁,已经是可以初拥的年龄,也可以过两年。刚过了热血青年的年纪,又不是老油条的奇妙年龄。

    “为了赢。”我说。

    “您把他们,做成了【那个】?”威廉的声音有颤抖,“五千人?”

    我抬头看他的脸,满脸的不可置信。

    “威廉,其实,你可以再选择一下,”我直视他灰色的眼,“你看,其实做巫师,也可以活三百年左右,并且并不用吸血。”

    “您想抛弃我?”沉默寡言的家伙,声音里,有深沉的压抑。

    “主人,国王那里送来谈判的信件。”汉斯在花房中凭空隐现,拖着银色的托盘,嘴角挑起一个笑。

    ☆、第三十三章我是好人 上

    三个月后的某一夜。

    暴雨如注,幽深的山洞中可以听到更大声的雷鸣。

    血都。

    大长老在祭坛顶端,身后是喷出红色液体的喷泉。下面的三级阶梯上站满了血族,有些家伙被淋成了落汤鸡,有些则躲避着这些被淋得全身湿透的家伙。

    蜃穿了身繁复的礼服,立在祭坛当中。

    “今天,汇聚于此的目的,相信大家了然于胸。从教廷发动卑鄙的战争开始,无耻的残杀了整片大陆近一半的血族。因血族之王长期无法履行其职责,以血和夜的名义,我提名蜃为新的血族之王,如无人反对,今夜在此地进行册封。”黑发红眸的大长老站在蜃近旁。

    “有人反对吗?”大长老的声音随着一声惊雷,有些家伙一哆嗦。

    最后一级阶梯下,水位在黑暗中缓慢上涨,无声无息。

    又一声惊雷,伴着山洞的作用,震得我耳朵疼。

    “我反对。”我在雷声过后高喊,所有的视线仿佛伴着一个拟声词,汇聚于我,声音的发源地。

    我穿着黑色的斗篷,长长的兜帽遮住一切映到脸上的火光。身后跟着同样带着黑色兜帽的汉斯,以及另外几个同样的人。

    我声音刚一出,祭台顶端的蜃表情就有了变化。本来他是一脸无表情的站着的,可听到我声音的那一刻,眼睛里忽然有了非常明亮的光彩,现实惊讶,然后是一脸小孩子看到玩具般的笑。在暗色下反而显得莹红的眸子,在颤动的睫毛下闪现出兴奋的色泽。

    血族们开始窃窃私语,我似乎听到了有人在说我的名字,他们自动的让出一条路来,我向更高级的阶梯走去,一直到顶端的祭坛。

    “说明理由。”大长老说。

    忽然想起当时我被册封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么个程序,不过,我是亲自来了。

    祭坛口处把守的士兵并不让我身后的黑兜帽们上去,于是我上去站在了祭坛的顶端。

    其实后来发现,黑兜帽斗篷这个设定俗透了,可当时我大概是第一个这么干的,这就是事实,像英国男人最开始穿高跟鞋和吊带袜一样。好多年轻时的事情,你回首望去,会发现傻x透顶,就像小时候我和岚较劲去爬那棵巨高无比的山毛榉,然后爬上去了爬不下来。对于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家伙来说,尤其是如此。

    “我也同样有被选为王的权利,这不公平。”我说,对着大长老的方向。

    “告诉大家,你是谁。”大长老用深沉又洪亮的声音说道,陈述句。

    我拉开斗篷的系带,面向阶梯下。下面传来了几声惊讶的叫声,也有满脸了然于胸的,也有咬牙跺脚的,也有满脸悲戚的,也有很高兴的,反正貌似大家的心情和表情不是那么统一。

    我亮出手上的印戒。台下都是血族,于是他们都能看清楚,上面的雪花蝴蝶和逆十字架的样子。

    “我,是阿尔罕不拉亲王。”我说。

    “他和教廷勾结,应该已经被杀了,是假的!”底下有声音高喊,我望去,是蜃的一个得力助手。果然,反应很快,厉害。

    随着这句话被喊出,底下又冒出了更多的窃窃私语。

    “相信大长老可以为我验明正身。”我说着,望向大长老。

    如果我是蜃,大概会想尽一切办法证明这个莫是假货,然后杀掉。我也做好了这样的应对,但很好玩的是,蜃和我不一样,毕竟,我们所追求的东西不一样。

    蜃眼睛微眯,嘴角的冷嘲挑起,对大长老,轻轻点了点头。

    我真的希望好好研究一下这两个货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惜年代过于久远,连佐拉都无法找到与他们的原初有关的信息。

    “是真的。”大长老上前检查了我手上的戒指,说道。

    “当时对我的判决并不公平,所以我选择了逃跑,”我在上面用沉稳清晰的声音说道,“当时证据不足,进行了非常勉强的宣判。我是无辜的。我是被陷害仅仅因为,我是血族会议中所规定的两个候选人之一。”我说着把视线移向了蜃。下面的人也随着我,把目光落到了蜃身上。

    蜃还是那副嘲笑一切的表情。

    大长老让我们稍等,血族会议需要紧急讨论,于是他和几个长老一起钻进了血色喷泉后面的小门。

    血族会议很快决定了我的无辜,当然,并不是平白无故的。想着想着,我就有点肉疼我的三箱金币,几百个小女孩和其他的一些东西。

    “时间紧迫,事关血族的生死存亡,两人需参与对教廷的战争,”最后,大长老这样宣布着,“最终的胜者,成为血族新的王。”

    雷声再次响起,仿佛连这幽深的山洞本身,都要在那不断回响的雷声中震颤起来。

    很好,这就是我所希望的。

    “你回来了。”四下无人的时候,蜃在我身边说,不知是高兴还是其他的什么。

    按照正常来说,其实我应该是恨蜃的,或是应该仇视他的,但是这种感情在我身上貌似有些缺失,我对他笑着,没有任何足以影响判断力的情绪,“我可是个负责任的吸血鬼,我只是怕自己走了,您老人家从此硬不起来。”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的那里。

    蜃张口想要调笑,他的属下忽而出现在我们身边,我们马上恢复了正常的距离。

    他属下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话,随即再度消失。

    随后他狭长的目睁大,望着我的方向,大概是知道了什么,随即挑起嘴角,继续那个笑容,只是笑意更浓厚了。

    回到血都的宅邸,早先雇佣的仆人们在血都,所以当时听说了我死亡的信息,都作鸟兽散了。

    看着落了一层并不厚的灰尘的白色家具,心里忽而有些空。在二缺大主教那里,其实只呆了不到一年而已,可记忆却混乱了。因为岚的描述,因为岚对所谓的我们快乐的幸福的过去的描述,凭空在脑内生出很多根本不存在的记忆,在那里的时候。

    岚是个大骗子啊,可是,心里却有软弱的地方想,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样呢,如果,如果这个记忆才是虚假的呢。

    “仆人已经遣人去找了。另外,我们的军队已经准备好了,您要去看看吗?”汉斯出现在我面前说。

    我站起身,抖抖肩上的尘土,掐死心中的软弱,出门。

    随着汉斯,我来到一片两省间人烟稀少的狭长地带,临近教廷军驻扎的地方。

    很远,就随风飘来一震浓烈的腐败味道。

    两个山谷间,挤满了各种身份的人,老友妇孺。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死了,或是活着?因为他们都是末代。

    是用我的血,最强大的血,一手创造的末代。

    佐拉消失了很长时间,为我研究我的血的使用方法,这就是她的成果。

    而汉斯做了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也消失了一段时间替我搜罗血族的亡命之徒,不被血族会议收留的人,以及血族流亡者。其中,其实有拥有非常漂亮的灵魂的家伙。

    有些事情并不是没有想到,只是之前,并没有愿望去做。

    我让威廉去游历了,以及,我的时代,到来了。

    写到这里,管家说,以前你并没有爱过这个世界,所以也不会恨。而当你终于爱上属于这个世界的某个东西的时候,对这个世界的恨,也像生锈了的齿轮开始缓缓转动,终而爆发成为一场血的祭奠。

    我对管家的回答只有一个词,滚犊子。

    ☆、第三十三章我是好人 下

    独眼的皮肤泛黄的黑胡子大叔,个子矮小的瘦弱的金发少年,酒红色头发的漂亮阿姨,绿眼睛的胡子茬青年,一个帅哥拉着一个漂亮妹子的手,两个人在角落里静静对望。以及很多各种各样的,各种各样的家伙,坐在我血都宅邸的大厅中。有的人表情娴静,有的人表情夸张,有的人翻白眼,有人流哈喇子,不一而足。

    有个拥有稀薄的棕色长直发的大眼睛妹子,长直的头发和鸡蛋那么大的眼睛,无神的望着窗外,嘴里喃喃,“好多年了,好多年了……”

    血都的天空又是灰蒙蒙的,好似它知道自己身体里住了什么东西似的,总是表现出这样一幅表情。

    好多人,多到我记不清他们的名字,虽然就算再少点我也记不住。因为,我并不需要记住,没有弓箭手会为自己弦上的箭取名字,他只要知道如何用它就可以了。

    汉斯出门了几个月,在大陆的各个角落搜罗可以为我所用的,被血族会议抛弃流放的家伙们。有的为爱出走,也有因为杀了同族被流放的亡命之徒。明确的是,这些强大的家伙,不再是“血”就能满足的了。

    夜里,在血殿出现的黑兜帽,就是他们之中的一部分。那时,我对他们不甚熟悉,于是,让汉斯将他们全部集中于此。

    他们属于汉斯,听从汉斯的命令,由汉斯管理他们,保证他们,听话。

    走近他们,有的人微笑向我打招呼,有的人彻底无视我。

    “我听说过您的事。”一个金黄色头发的男子,看起来高大强壮,身上有种血族没有的健康,对我说,“您好,我的名字是亚当。”

    我对他笑了,“关于什么?”

    “很多。比如,恶魔伯爵。”和身高不相称的是,他在观察我的脸色。

    “听起来会是个好故事。”我中肯的点头。

    “貌似做起来不是。”他说。

    “不,其实做起来不错,要不要试试?”我笑。

    他语塞。

    可爱的人类,可爱的,还是人类的家伙。

    我坐在厅的正中,有猩红色毛呢软垫的红木椅上。这些家伙们安静的看着我,不发出任何声音。

    “有人恨教廷吗?”我坐在那里,开口。佐拉拿着一摞厚厚的羊皮纸资料,站在我旁边。

    没有人发出声音,有个小个子站了起来,有的人眼中发出了光彩。

    “有人恨血庭吗?”我又问。

    这时,有几个另外的家伙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缓缓的转头。

    不够啊,仍然不够啊,仍然不够。我要力量,力量,不够,不够,我要力量,我要,我后悔了,我要力量,我想要。

    忽而听到有细小又不容忽视的声音,不是在鼓膜处敲响,而是根植于血液之中的聒噪。

    抬头,我想让自己的心静静,不知为何想起了那张愚者的塔罗牌,在拉普耶鲁的记忆中的那张塔罗牌,小丑,拿着一朵枯萎的玫瑰,在悬崖边独自舞蹈,脸上带着笑,他根本不在乎跌倒。

    我把一只腿搭到另一只腿上,靠向椅背,让扶手支撑起一直胳臂,而胳臂支撑起头,调整自己的心绪,昂起头,摆出一种淡漠又装逼的姿势,然后,直视下面的变态们,开口,“有人,喜欢我吗?”

    转眸,纯黑的颜色,直视下面的所有人。

    血,我的血,绝顶的诅咒,无垠的暗色。如果我体内奔腾的你真的是至高无上的诅咒,最折磨的命运,那么至少,向我证明。既然我的命运付出了如此残酷的代价,就给我你的力量,我要你的力量,我,不会再逃避你的力量。

    我已经懂了,我已经不是人类了,我也再不可能是人类了,这条命运之丝的始端本就是个错误,于是,心怀怨恨的它,忽而想,如果搅乱整匹的布,大概是很好玩的事情吧(≧▽≦)~

    “有人喜欢我吗?”手抚上自己的下颌,笑。

    下面的氛围,在流转中,缓缓的变化。

    佐拉手里的一摞羊皮纸掉了。

    下面的血族们忽然像着了魔,而真正着了魔的,也许是我自己。

    他们站起,所有人,转向我的方向,直视,然后眼神起了变化。那眼神迷离着,像醉酒的赌徒。有的人在反抗,但很明显无效。

    一部分的他们向我走来,向我的方向走来。我以为他们要过来吃了我,害怕着,但没有闪躲,我怕现在闪躲就再无机会。

    他们走上我靠背椅坐在的高阶,然后,缓缓跪下,有的单膝,有的双膝。他们,来亲吻我的鞋子。这是,只有血奴才对我做过的事情。甚至有些走不上来的,在亲吻那台阶,我所在的靠背椅下的台阶。

    “喜欢……”

    “喜欢您……”

    “爱着您……”

    “爱……”

    “爱您……”

    着了魔一样的血族们,不停的喃喃。

    原来放弃,可以得到如此之多的东西。

    你不能违抗你的血,古老的谶语。

    我向前看去,有三个人,没有被我迷惑到这里,那个自称亚当的男子,但眼神一动不动,好像只是僵住了。那个头发稀薄大额头的琥珀色大眼睛的妹子,也在失神的看向这里。

    还有一个,趴在了地下,拳头捶着地面,很痛苦的样子,在全身颤抖。

    不,不是痛苦,因为我知道那是谁,并且,听到了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他在捶着地面狂笑,汉斯,血族可以不呼吸,所以那是声嘶力竭的笑,声嘶力竭,气息不停的向外涌,亦不用吸气补充,成为一种干枯恐怖的气声音,像空气流过尸体的喉咙,“嘎嘎嘎……”到最后,已经是这样的声音了。

    “你在笑吗,汉斯?”那些血族们正在他们无意义的亲吻,我无意过多的理会他们,但是很想确认这件事情,你在笑吗汉斯?

    “是啊,”良久,汉斯终于停下,被迫吸气以发出声音,“我觉得很高兴啊主人,很高兴……”他眼里变态的飘忽无限的放大,眼睛瞪大,表现出精神分裂者般的狂喜,“您终于……果然……啊哈哈哈……果然……哈哈哈哈……”

    “我也喜欢你,”那个大额头的妹子忽然说,然后视线从我这里移向地面,“是真的喜欢你。”随即自言自语般,点了点头。

    亚当还在那里愣着,看着我的方向,随着大额头妹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一脚踹开脚边的累赘,大踏步走向大额头的妹子,“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把手递给了她。

    她似乎很疑惑是否要送出自己的手,然后颤颤巍巍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我叫肉丝。”她说。

    肉丝,好名字。

    三天后的夜里,我和我的军队到达叶之城堡的时候,教廷军正在里面肃清异端,大老远可以闻到城里一股烤人肉的味,其实和别的肉类的香味差别不大,以前活着的时候,我就闻到过。但是和其他品种的肉类一样,烤着烤着,就烤糊了,也和其他失败的料理一样难闻。

    “主人,您打算……”汉斯询问。

    “当然是偷袭了,你傻啊?”我说着,抠了抠鼻屎,弹在了他身上。

    汉斯没有躲,貌似还很想接住,还是让我有点反感。

    “告诉我忠实的仆人们,趁教廷军起夜的时候,踢他们的jj。”我说。

    “真的?”汉斯问。

    “假的呗。”我一摊手。

    岚并不在这里,但是,就要见面了,很快,当时的我预感到了。

    战场上见了,亲爱的二缺主教大人。

    “我们的内部可能有奸细。”汉斯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望着不知飞向何方的白色的巨大的鸟类。

    在这场战争中,我才真正意识到,岚那个看起来无比二缺而恶俗的货,有多么强大。

    ☆、第三十四章绞肉机 上

    开战前,我对于战争的具体形态,事实上完全没有概念,到底什么是输什么是赢,然后我就问佐拉,战争是什么。

    佐拉说,她都是从书上看到的。我说书上看到的也没关系,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佐拉说,战争是帝王的游戏。

    我说这个也太坑爹点了,能给换一个吗?

    她又开口,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我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比较有道理,但还是理解不了。

    汉斯在旁边优哉游哉的看着我犯傻。

    “主人,懦夫都能引发战争,但是只有强者才能结束战争。”插话的家伙端上一杯红茶,对我说。

    我说好吧,反正,我怎么都是搞不明白,只要用我的方式结束它,我就是胜利者了吧。

    其实我觉得,如果遇到这种问题,我认识的人中,只有安才能解释的清,虽然他说的我不一定能听懂。

    可是,安和奈泽一起失踪了,完全失去了和血庭的一切联系。连血堡里的竹竿管家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安是一定不会遇到危险的,这点我相信奈泽,毕竟奈泽是个负责人的老男人,并且安的魔法,强大到了扰乱真理的程度。我亲爱的孩子威廉说,强大到这个程度,也许能打破一些真理级别的魔法定律血的定律,连死人都能复活也说不定。

    如果能复活死人,大概奈泽第一个想复活的就是辛西娅。

    可是如果复活了辛西娅,安又往哪里摆呢?嗯,所以安是绝对不会研究什么死人复活的,即便他能研究出来也不会,作为一个没有神马道德底线的家伙,我是这么觉得的。

    当然不久之后我就知道了,在某些感情中,道德底线就是个渣渣。

    教廷的驻军在叶之城堡南方的一片荒野,因为他们打算继续向西行进。不到一万人的队伍,是教廷军的主力之一。

    黎明前的夜,一片深沉的黑暗,残月时而隐入云中。

    似有叹息的声音从遥远处随风飘来,或者,只是奇怪的错觉。教廷军的哨兵警觉的抬起了头,四下张望,却完全没有发现什么。

    “我真的必须跟着冲?”我正策马在一里地开外的山岗上,问旁边的汉斯。这马貌似心情不好,总是低头想吃草,但是戴上了笼头,所以能感觉到它的心情很无奈。

    其实我觉得,吸血鬼骑马这件事情本身就非常可笑,因为马上面坐的家伙比下面的跑的还快,可是汉斯说,这是传统。

    “不,您不必,您只要在这里看着就好。”汉斯摇摇头。

    我觉得也是,虽然我死不了,但是,在前面冲锋这种事情,大概还是办不来的。我不容易产生什么浓烈的感情,所以也没有那种可以带动别人的激情。

    我派去帮助血族会议打教廷的家伙们,以及大多数支持我的卓梵族和一些其他小族的亲王啊长老啊什么的的军队,现在都在我手里,对于血族来说,这是很庞大的数目。我没看过多少兵法书,但是集中优势的力量解决问题,这个道理,大概是懂的。

    教廷军里,几匹白马向北方跑去,风吹来的方向。用血族的鼻子,已经可以闻到淡淡的腐臭。

    来了。

    带着风声一般自然的叹息,来了。

    无选择的来自几个完整的小型的城镇,两万个末代,浩浩荡荡,仿佛无序,又仿佛秩序井然。

    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他们的主人的命令,走向那里,那片白色的帐篷,他们能救你们,他们能救活你们,他们愿意救你们。那是你们所笃信的神所派遣的使者。

    到达那里,你们就能回到从前的日子,活着的时候的日子。不再渴望鲜血,不再浑浑噩噩。孩子还能找到自己的母亲,丈夫还能疼爱自己的妻子,一切都回到你们是人类的样子。

    我传达完这些思想的时候,看到一众干枯而泛出青白色的眼,流出脓水一样的黄色液体,如果称得上的话,那大概是泪吧,尸体的眼泪呢,哈哈。

    佐拉研究得出的是,因为末代身上属于血族的血非常淡薄,所以相应的,主人的命令的作用也会非常淡薄。而如果想要控制他们,就不能命令他们,而是引导他们,引导不愿主动攻击他人的他们。

    所以,卑鄙的我,如此做了,用了生的诱惑。

    因为,人类这愚蠢的生物总是期盼着爱与被爱,是永远都不希望变成真正怪物的。

    可怎么会有人救他们?怎么可能有人救他们?怎么可能有神,来救他们?

    我和汉斯佐拉以及我的亲卫队长外加自称曾经经历过很多场战争的亚当,一同决定了如此行动,从教廷阵营的正前方放末代过去,等到教廷军队出来迎战的时候,让吸血族的军队从其背后包抄,从而全部解决教廷军。最好的奖励,就是对方的血。

    我在教廷的眼线传来消息,这支军队的主帅,并不是岚,也并非使用魔法的圣职者,所以,我并没有被任何其他的事情影响。据说,岚在另一条,蜃要攻击的那一条战线上。

    岚如果搞死了蜃,就再好不过了。如果蜃搞死了岚呢?晃了晃脑袋,把此想法摒弃出脑子,因为似乎仅仅是这个念头,都在折磨我,仅仅是冒出来这样一个念头,心脏都在抽痛。

    岚,太t狠毒了。爱你妹啊你妹啊你妹啊。

    教廷军的反应速度非常快,甚至,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

    新驯服的肌肉男亚当同学,以一个资深骑士的身份跟在我身后,自言自语,“这个速度太快了,不正常。”

    汉斯的确说过怀疑我们的新成员中有奸细。不,即便被事先知道了这场行动我也无所谓,因为,以兵力的对比状况来看,他们不可能赢。

    两万多个末代失去了作用的模糊的眼睛看到了那一顶顶白色的帐篷,巨大的十字架标志和一排排穿着洁白整齐的骑士和圣职者的时候,速度明显加快了,甚至有些嘴里有不明意味的高声叫喊,是啊,因为他们看到了希望。

    我站在这里,山岗上,静静的看着希望破灭的瞬间。我笑了,佐拉却说我像哭了一样。

    阵列整齐的教廷军,在末代进入其攻击范围的时候,最后面的魔法使用者最先进行了攻击。绚烂的彩色烟花,蕴含着风火水土四大元素的攻击魔法。一片末代倒下了,似乎连惨叫的声音都没有。

    而再往前,他们进入了弩手的攻击范围内,前排的一片末代,在非常快的速度之内变成了刺猬。这次,有了惨叫声。虽然他们不知道疼,但是他们知道自己的行动受阻了。

    变成了刺猬并不会像真正死亡一样死亡,因为他们本身已经死了,身躯还在动,但是明显走不动了,于是,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他们身后的末代们,看到了前面的同类倒下,似乎疑惑的思考了片刻,但就在试图用腐烂死亡的大脑思考的时候,也变成了刺猬。

    有些家伙似乎疑惑了,我听到了根植于他们心底的某些信仰断掉的声音。

    他们逐渐懂了。他们明白了,他们所希望的复活,他们所希求的救助,并不存在。那些他们所信仰的神的使者,不会救他们。而等待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亡。

    死亡,已然的死亡。

    狂躁的气息开始在末代周围蔓延。佐拉说,她下一个论文的题目打算写论血族末代的集体无意识,因为她发现了群体的末代之间因为无法用语言交流,产生了某种奇异的集体性精神交流现象,他们的感情经常是一致的,我说这个好哇,科研经费我包了。

    可此时,我旁边的书呆子佐拉真正的呆了,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我研究出的,是这样的东西吗?”

    “是啊,很厉害啊佐拉。”我笑着说。作为非战斗人员,她今天穿了布满血红色蕾丝蝴蝶结的黑色衣裙,非常漂亮。后来想想,从很早很早之前,知识分子的命运就是如此了,佐拉并不是个特例。

    所有的末代,都变得狂躁起来,行进的速度甚至比他们刚刚见到教廷军的时候更快。如果让我做研究论文,我真想研究一样关于绝望和希望哪个能产生更大的力量啊。

    于是,三万多个狂奔的尸体,终于和教廷军的正面相接触,教廷的战士斩杀他们,但仅仅砍掉头是不够的,这次的末代不再局限于对血的渴求,即便头落到了地上,他们的肢体仍然舞动着,想要破坏周围的一切。

    他们,非生却又未死的家伙,爱这世界却又被这世界抛弃的家伙,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毁灭,毁灭一切,毁灭可以触及的一切。

    毁灭,呵呵。形势一片大好。只要末代再向前推进,完全打乱教廷军的阵型,就可以包抄了。

    相对于这次,上次蜃所发动的末代,根本不够看啊。

    下面血肉飞溅的时候,在另一面遥远的山岗上,我似乎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不得了的家伙,很久不见的家伙。

    在夜色和遥远的距离中,即便血族的眼睛都无法看清的家伙,长发在风中飞扬,独自站在那里,貌似,是那个我想念许久的家伙?安,难道真的是安?

    可我现在无法抽身前去,我会在战争结束后亲自去确认的。如果安想见我,自然会在那里等,如果他不想见我,我是见不到他的。

    渐渐的,教廷军的阵型已经完全被打破,他们的主帅丧失了重整阵型的能力,教廷军向后方溃败而去。

    “亚当,带领你的血族兄弟们,从后方完全截断他们的退路。”我说。

    “是,主人。”

    我已经完全的笑起来了。马上,这场战争就会胜利了,胜利,顶峰,一切,都将属于我。

    从后方冲上去的血族军,数量虽然非常少,但直接攻击的是最脆弱的军队的魔法师的部分。血色弥漫,飘着诱人的香。

    忽而,下面的氛围变化了。

    “神 爱世人,甚至将他的 独生子赐给他们 ,叫一切信他的 ,不至灭亡 , 反得永生。”

    巨大的淡金色的反应光,照映出强烈到极致的光芒。明亮,黑夜被照映的无比明亮。

    末代都停止了动作,还有血族的军队和教廷军。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那个只属于圣职者的声音,在夜色中轻轻吟唱。

    淡金色的光辉中,显现那个淡金色长发的红衣身影,一如救世主在时间临降。

    岚,出现了。

    ☆、第三十四章 绞肉机 中

    蛊惑人心的声音占领整片大地和天空,岚让自己的声音和想法传进了每个人的头脑。

    第2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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