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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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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金杯与大宝马 作者:天瓶座

    第13节

    我最初写那些故事的时候,也不是因为它们总有一天会被搬上荧幕,我只是喜欢而已。

    他看见自己站在死胡同的高墙下,既然一时半会儿飞不过那座高墙,那么不如往回跑吧……

    他站在阳台上,迎着晚霞的风闭上眼,竖起耳朵竭力捕捉着那抹风,直到耳畔车水马龙的声音如潮水褪下,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它们从被驯服的状态变得狂野起来,他在这时睁开眼,看见自己站在黑夜之中,远方的炮火映亮了天空,一片猩红。

    他正站在远离炮火的山崖上,那在炮火中闪烁的像是一座城市,又像是用沙子砌出来的玩具。他听见身后传来说话声,转过身去,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山崖上,面向炮火中的城市,他们一个高一个矮,一个皮肤苍白,一个肤色黝黑,看上去毫无共同点的两个人,但眼睛里都像是闪着无声的雷电。

    高个子的男人在说话,个字略矮的男人在倾听。

    “城里有一棵桉树,我和孩子们说再过一年它就能有五层楼高了,那比城里所有房屋的高度都高。只需要一年,昆特。”高个子男人看向身边肤色黝黑,面容刚毅的男子,神情里流露着忧伤,仿佛映着那株在炮火下夭折的树,却也有着更强烈的使命感,“我希望有一天,所有的树都能在我的祖国枝繁叶茂,候鸟会从城市的天空飞过,外面世界的人们有一天会收到印着珊瑚海滩风景的明信片。”高个子的男人最后说,“我留下来。”

    矮个字的男人点头说:“好,等我回来。”

    这是他说的唯一一句话。他们握了手,就此约定。略矮的男子戴上帽子,趁着夜色转身离开。

    两个友人一别三十多年。三十年后的岛国依然炮火连天,武装分子的武器从ak47升级到单兵导弹,城市却还是那座用沙堆出来的矮城,坦克在大街小巷穿行,城市的天空每天都蒙着灰蒙蒙的灰。但是高个子男人坚守着自己的承诺,始终不离不弃,他有了自己的支持者,有了自己的武装力量,他知道要平息这个国家的内乱光有影响力和武装力量是不够的,还需要更强大的助力,这个国家太穷,人穷了就容易屈服,国家穷了也会轰然跪下。

    贺兰霸趴在阳台上,全然没意识到天已经黑了,全身心地沉浸在故事里,这个故事关于两个男人跨越半个世纪的友谊,关于承诺,关于理想,关于祖国二字。他简直等不及将它们写出来。但他还需要一个很好的讲述故事的视角,他意识这些主题并不讨好,它们离得太远,他需要一只强心针,将人们抓进故事中。

    高个子男人六十八岁了,被人们称呼为法贾尔将军。东西方阵营都意识到,他不会跟任何一方妥协,他现在正变得越来越有影响力,他是颗硬钉子,必须及早拔掉。

    头发花白的法贾尔将军站在市政大楼的阳台上,在大雨中向他的人民发表着演说,他称呼他们为“我的兄弟姐妹”。殊不知三名狙击手已经在各处待命,所有准星的中央都是法贾尔的身影。

    第一名狙击手得到命令开枪的一刹那,法贾尔将军的私人护卫忽然冲上阳台将将军扑倒,广场上的人群发出惊恐的呼声,陷入一片混乱。年轻护卫的鲜血染红了法贾尔将军的军服,这位年迈的将军扶起以身为自己挡下子弹的护卫官,年轻的护卫官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但临死前的眼神仿佛又说了许许多多,法贾尔将军手下一男一女两名护卫冲上阳台掩护将军,第二名狙击手射出的子弹没入女护卫的背心。

    连续两枪都发生在瞬息之间。为了避免暴露目标,按既定计划,每名狙击手都只开一枪,刺杀法贾尔将军的任务便落在了最后一名狙击手身上,可就在他预备扣动扳机时,忽然听到“噗”一声枪响。

    随着那声微不可闻的枪响,有人影从左侧建筑物的窗口摔下来,落入本就混乱的人群中,激起更大的愤怒和骚乱,那正是开第二枪的他的狙击手搭档。敌人的狙击手?!他下意识朝另一名同伴所在的位置看去,天台上架着那柄黑色的德拉贡诺夫狙击步枪,枪口却正瞄准自己。

    双方几乎同时开枪,在人们的呼号声和暴雨雷电中,这两声枪响细得犹如蚊呐。三号狙击手不甘心地盯着对面建筑物的天台,他的对手是一位一身迷彩服,脸孔隐藏在头罩中的神秘男子,他看着那身份成疑的男子收好枪站起来,毫不畏惧地提着那柄svd狙击步枪矗立在天台上,他注意到他甚至没有打开瞄准镜。

    鲜红的血从三号狙击手的眉心流淌下来,他瞪大眼向后倒了下去。

    “三名狙击手,击毙两名,活口一名。”神秘男子通过无线电耳机说道,他的声音带着低沉悦耳的膛音,面对骚动的场面,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请与法贾尔将军的人取得联系。”他最后说完,抬手拉开了面罩。

    贺兰霸构思到这里,手心都兴奋出了汗,仿佛亲眼看见那名神秘特工在大雨的天台上拉开面罩,露出年轻英俊的混血面孔,他的眼睛很漂亮,在大雨中那瞳孔如同嵌着蓝宝石的外壳,反射着一层暗蓝色的光,在那外壳下精密的虹膜好似苏黎士产的机械表的机芯,只是这一次,他的唇边彻底不会有一丝酒窝。

    混血特工先生拉开迷彩外套,里面赫然是一套考究的黑色手工西服,没过一分钟,他已经从一名狙击手变成一位明星特工,他抬着下巴整理了一下黑色的领带,随后从随身携带的伞兵包里拿出一柄伞,“噗”地撑开。

    地上昏迷的狙击手一醒来便看见撑着一柄黑伞,英俊到让男人也足以屏息的年轻男子居高临下看着他,他脚上铮亮的皮鞋压在他的胸口,好似优雅地轻踏着一步台阶,低首用带着一点北欧口音的英文说:“你好。”

    法贾尔将军在自己的家里会见了这名神秘的特工。这个年轻人显得过分的年轻,绝不超过二十五岁,有着西方人高大健硕的身材,又有着东方人含蓄俊美的面孔,虽然头发湿了西装也湿了,却没有丝毫的狼狈,完美得像一件艺术品,或者一件堪称艺术品的人形兵器。

    “法贾尔将军,我来自天火。您可以称呼我凯撒。”代号凯撒的年轻人彬彬有礼地说着,抬手探进西装内袋,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做出了拔枪的动作,然而对方只是拿出了一张明信片。

    法贾尔接过那张明信片,明信片上是一片辽阔的桉树林,他翻到明信片背面,上面只有一句话——

    候鸟会来的。

    晚上凯墨陇从厨房冰箱拿了盒牛奶走出来,对面宅男编剧的卧室门“咔嚓”一声打开,贺兰霸探了个头出来:“我今晚通宵码剧本。”

    凯墨陇悠闲地交叉着长腿靠在厨房门口,喝着牛奶一副“所以呢”的表情。

    贺兰霸推推眼镜,朝后瞄了一眼自己的卧室:“我床上都收拾好了,你要不要今晚在我这里将就一晚?”

    凯墨陇拿下牛奶想了想:“有什么招待我的吗?”

    贺兰霸举起手中的《西方哲学史》。

    凯墨陇靠在床上翻了一会儿大部头的《西方哲学史》,扫完了康德的部分,百无聊赖地看向电脑前正靠在椅背上斟酌剧情的贺兰霸,稍微眯缝起眼,便看清了文档上的五号字体:“你在写什么?代号凯撒……”他错愕地皱眉,“中文名凯墨陇是怎么回事?”

    贺兰霸太过专注于剧情,根本没听见凯墨陇在问什么。

    凯墨陇起身下床,边系好睡袍腰带边走到贺兰霸身后,抱着双臂悄无声息扫着剧本。

    貌似这个和他同名,而且同是东西方混血的人物来自一个叫做“天火”的谍报机构,从剧情走向上看,这个不隶属任何阵营的私人地下谍报组织似乎有点太无所不能了,略有些不科学。他挺乐意为贺兰霸指出这一点,含蓄地道:“据我所知,达索公司还没有接过来自私人的战斗机订单。”

    贺兰霸摩挲着下巴点头:“我也觉得不科学。”

    “一定要上战斗机吗?”凯墨陇一垂头就能看见贺兰霸头顶的头发旋,他盯着那个软软的头发旋,笑道,“黑市上倒是可以搞到武装直升机。”

    贺兰霸思忖着摇头:“武装直升机的情节我已经写了。”

    凯墨陇被这又是武装直升机又是三代战斗机的高大上的剧情震撼了很久,有些好奇地问:“你写武装直升机干什么?”

    贺兰霸把文档拖到前面,武装直升机载着天火的特别行动小组去岛国军政府所在地营救被前军政府软禁的法贾尔将军,一路低空飞行以躲避雷达,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凯墨陇指着剧本上一段剧情道:“这种营救小组一般会兵分两路,你将他们分成两组,一组从屋顶降下,一组从大门进攻,会更专业。”

    贺兰霸深以为然地一捶拳头,正要问你从哪里看来的,一回头却傻了眼:“……你对我撅嘴干什么?”

    “我以为你要感谢我,”凯墨陇环抱双臂面不改色,“我打算跟你说不用谢。”

    “撅嘴代表不用谢?”贺兰霸简直搞不懂这人哪里学来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身势语,看上去像讨吻的小姑娘啊拜托……“有女生对你道谢你也这么撅回去吗?”

    “复姓贺兰的男生对我道谢我才会撅回去。”凯墨陇笑容可掬。

    贺兰霸很是消化了一会儿才转向电脑,过了几秒又冷不丁回过头来,然后正儿八经地说:“谢谢。”

    凯墨陇笑着垂眸,又做了个隔空亲嘴的动作。

    贺兰霸满意地点点头又转过头去,心说尼玛真是怪可爱的……

    凯墨陇指出的不科学之处贺兰霸虚心受教立刻就改了,然后对着战斗机的剧情犯了难,这是电影最后的海战场面,他实在舍不得脑海中鹰击长空的画面感:“……我以为黑市上什么都能掏到。”

    凯墨陇见贺兰霸习惯性地抓了抓头发,头发旋很快就被刨得乱糟糟的了,他放下环抱的手臂轻轻按在椅背上,低下身凑近了瞅着那个被拨乱的头发旋,贺兰霸正念叨着“要不然去军事博物馆偷一架”,凯墨陇舔着嘴唇,按耐不住地抬了下手想把那搓头发顺回来,贺兰霸在这时蓦地往椅背上一靠,头顶差点撞到他下巴,宅男编剧扶着下巴自言自语着:“博物馆的战斗机好像不能飞啊,有私人收藏战斗机的吗?”

    凯墨陇在椅背上泄气地拍了一下,直起身道:“黑市上的武器装备大多是从战场上收来的,战斗机不可能淘到,战斗机的零部件比如发动机倒是可以。在美国私人倒是可以购买战斗机收藏,不过也都是退役机型,不能挂载武器,而且多数都没有发动机,买回来也只能摆在机场里参观罢了,比博物馆里的好不了多少。”

    贺兰霸又回头看向凯墨陇:“难道要自己组装?”

    “能自己组装的那是空中客车,不是战斗机。”凯墨陇忽然笑得十分开心,酒窝醉人极了,“你这么想写战斗机的剧情?”

    贺兰霸觉得这个表情……色气十足,十分不妙。

    一个小时后,贺兰霸呼吸急促眼神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好半天才从最后天旋地转的冲击中回过神。他瞪着满足地趴在他身上的凯墨陇:“……你还是不是人?”

    “怎么了?”凯墨陇舒服地闭着眼,问。

    “我刚刚真是在和你做吗?”贺兰霸从床头摸了眼镜戴上,然后抓起凯墨陇垂在前额的头发,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审视着闭着眼一脸饕足,凹着一对小酒窝的凯墨陇,“我特么怎么觉得是在兽交?”

    凯墨陇闷声笑起来,贺兰霸感到对方压在自己身上结实的胸膛和收紧的腹肌因为笑意轻颤着:“哪种兽?狮子豹子狼还是海豚?”

    “我又没和狮子豹子狼和海豚做过我怎么知道……”

    凯墨陇抬起头,眼帘惫懒地低垂着:“我是属海豚的。”

    “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贺兰霸鄙夷道,伸手将凯墨陇的额发全掀到额头上,这猛地一露额头颇有点英俊逼人的感觉,贺兰霸啧了一声,“长得哪里像海豚了?明明是狮子和老虎的混血。”

    凯墨陇被逗笑,摇着头:“狮虎兽?我才不是那种怪物……”说到这儿一顿,错愕地撑起身子,“哭了?”

    贺兰霸不明所以,直到凯墨陇的手伸到他脸上才赫然发现自己眼角竟然残留着可疑的液体!!卧槽简直是奇耻大辱啊!宅男编剧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瞪着指尖上沾了他的泪水,正低着头仔细端详好似那是外星液体的凯墨陇:“凯墨陇我警告你,你再这样一次比一次猛——隔壁威斯汀酒店欢迎你!”

    凯墨陇搓了搓指尖的泪水,脸上竟然有惊喜的笑意,贺兰霸忍无可忍地弯腰从床边抄起拖鞋,凯墨陇头也不抬就准确地握住他的手,把眼泪在手指上抹平了,才抬头道:“我没有一次比一次猛,那只是你的错觉。你会流泪是因为你的身体越来越适应我,导致快感被放大了而已。”说到这里促狭地一笑,“这么爽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贺兰霸瞠目结舌地举着拖鞋,一方面为凯墨陇令人咂舌的自恋程度,另一方面,看着凯墨陇这会儿脱去了无懈可击的外衣,只余灯光下一身光滑的蜜色,分明才做完那档子事儿,偏偏干净如赤子一般,又生生地气不起来了。

    “好了,”凯墨陇把那只拖鞋在床下放好,披上睡袍,起身系好腰带,转身道,“你这张床睡不了两个人,我去楼上睡,今天晚上的时间全都算进去,好好休息,晚安。”

    “走哪儿去?”贺兰霸睨着凯墨陇预备潇洒离开的背影,“老子的战斗机剧情呢?”

    凯墨陇先生停在门口,无奈地拉下肩膀,一脸“我真的很累了”的表情。

    贺兰霸不跟他客气,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

    半小时后,贺兰霸终于将战斗机顺理成章地写进了剧本里。

    凯墨陇让他从米格战机下手,贺兰霸略一琢磨就觉得这建议非常靠谱。昔日叱咤风云的米高扬公司现如今已被苏霍伊公司吞并,米格战机辉煌不再,甚至大批订单被退,于是天火与俄罗斯一家飞机制造厂私下取得联系,该飞机制造厂是米高扬公司的长期合作伙伴,负责生产从米格29到米格35的各种机型,然米格战斗机的市场前景越来越暗淡,为了谋取暴利,这家公司将六台米格31战机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卖给了天火组织。

    贺兰霸就这样顺利在剧本里添加了六架米格31战机:“不过这是俄现役的战斗机,真的有可能这样被搞到手?”他想象了一下万一有朝一日这剧本真能被拍成电影,他会不会被战斗机爱好者和军事达人吐槽成渣,从此沦为编剧界的笑柄。

    “为什么不能?”凯墨陇靠在电脑桌边,喝着那盒还未喝完的牛奶。

    “要是被专业人士挑刺呢?”贺兰霸问,虽然是编的,但也得编得靠谱才行。

    凯墨陇瞥了一眼文档上的剧本:“那就让知情人士出来让专业人士闭嘴。”

    贺兰霸看着神情轻描淡写的凯墨陇,他对这个人的身份越发好奇:“你买过星星还买过战斗机?”

    “你想太多了,”凯墨陇背对着书桌倚靠在桌沿,笑道,“我买星星是为了送人,买战斗机能干什么?”

    贺兰霸关了文档,椅子旋过来,抬头面对着凯墨陇:“你到底是什么人?”

    凯墨陇拿下牛奶,低头凝视着镜片后那双微虚的眼睛,知道对方很认真:“……你希望我是什么人?”

    贺兰霸完全猜不出来,他作为编剧的人格已经彻底被这个人迷住,但是这种着迷又特别煎熬,他漫无边际地猜测着:“特工?”

    凯墨陇扭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文件夹窗口,这个文件夹名字就叫“spy”,里面从电影到,从007系列到《伯恩的身份》应有尽有,他收回视线看向正被好奇心折磨的宅男编剧:“是你的希望吗?”

    贺兰霸也不晓得自己究竟希望个啥,但是凯墨陇是特工的话的确是十分带感的一件事,相反如果是总裁那就实在太糟糕了。特工挺好的。戴百达翡丽开阿斯顿马丁,但这不妨碍他穿着考究的西服徒手拧断对手的手臂,转过头来却依然可以绅士地牵起吓坏的女士。又优雅又野兽,又危险又神秘,别说女人抗拒不了,男人也会跪服在这样的男人的石榴裤下。总裁这个身份或许也能轻易征服女性,但总有一部分仇富的男人不买账,但特工不一样,他们是精英中的精英。假设他跟邓小胖说我有一个朋友是总裁,邓小胖顶多怪模怪样地嚎一句“哎哟你哪儿认识的有钱人啊”,但是如果对他说我有一个朋友是特工,邓小胖绝壁会回他“骗鬼吧你?克格勃还是摩萨德?”

    他其实并不信凯墨陇是特工,但是除此之外他又确实找不到一个更贴切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这个人总是隐瞒自己的身份。

    凯墨陇来回读着贺兰霸的眼神,最后了然地点点头:“你不希望我是有钱人,你希望我是特工。希望我身怀绝技,拯救岛国和法贾尔于水深火热之中。”说罢将牛奶盒搁在书桌上,“我的人生必须活得这么精彩这么高尚吗?”

    “你不肯告诉我你是谁,我当然只能自由发挥。”贺兰霸很有策略地道,“要不然你说说你到底是谁?就一个身份。”

    凯墨陇抬头不知道望着哪里想了想:“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你给我什么身份我就只好是什么身份,期望我怎样我就只能怎样。既然希望我是特工,我就做特工好了。”说着朝电脑的方向抬抬下巴,“那个特工代号是叫凯撒吧,我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贺兰大师!!”

    哈欠连天的贺兰霸受到了惊吓,脚往后一趔趄,差点从教学楼那一坡蔚为壮观的台阶上摔下去,他睨着不晓得从哪里闪出来,正朝着他双手合十的邓小胖,眼镜都歪了一下,左看右看:“你叫谁?”说着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

    邓小胖不给他逃跑的机会,一把握住他的手,声泪俱下:“大师!你救救我吧!”

    被叶娜娜问他和凯墨陇有没有做过的记忆又在贺兰霸脑中死灰复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忙要挣脱:“哎哎,有话好说,不要这么拉拉扯扯的……”

    “我好好说你保证不跑?”邓小胖挤着眼睛不太信任地问。

    “保证不跑!跑了我就不姓贺!”贺兰霸铿锵作答。

    邓小胖终于如释重负地撒开爪子,然后就愣了,贺兰霸尼玛转身就跑了!

    邓小胖拔腿在后面追:“大师!大师!”手里挥舞着一卷剧本。

    贺兰霸早料到邓小胖摆这么大的阵仗来找他绝没好事,无非是被严赋格下达了几万字的任务要拖他下水之类的。他单肩挎着背包,在来往的学生和自行车间来回穿梭,然后一个大跨步直接跃过花台,岂料身后传来“吧唧”一声,贺兰霸错愕地回头,邓小胖跟着他跳过花台,但奈何腿短身体又笨重,直接摔了个狗趴。

    贺兰霸停在离花台十多米远的地方瞪着扑在地上那一团神膘,只见那神膘抖了一下,邓小胖浑浑噩噩地爬起来,带着一脸泥巴幽怨地看着他:“大师兄……”

    贺兰霸一面在心里说怎么又给老子降了一级了,一面毫不含糊掉头又跑。

    快到校门口时回头终于见不着那阴魂不散的胖子了,贺兰霸才放慢脚步,抬头一看学养广场上的钟楼,好样的,已经赶不上严赋格的点名了,干脆潇洒地一甩背包,准备回家睡觉。这一甩背包,白色的宝马x5就“唰”地停在面前,车窗降下来,戴着一副骚包雷朋墨镜的凯墨陇蹙眉问他:“你跑什么?”

    贺兰霸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儿?”

    “我打你手机你没接,就来看看。”

    贺兰霸的手机放在背包里,根本没察觉在响,摸出来一看果然有个未接来电:“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凯墨陇手指敲着方向盘,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贺兰霸摇摇头,拍拍车门示意凯墨陇开门:“算了,没事儿咱们就回去吧。”

    哪知道刚上车,安全带还没扣上,邓小胖就一个箭步冲到车头,大无畏地张开手臂高呼:“贺兰大师!!”

    不远处的交通协警朝这边望过来,犹豫着要不要上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贺兰霸出离愤怒了,隔着挡风玻璃怒指邓小胖:“你摸着良心说说我都帮你干过几次白工了?!我还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对我就没有一丝愧疚之情吗?!”

    邓小胖“唰啦”将那本剧本拉开,高举过头顶展示在大宝马明镜般透亮的挡风玻璃前,跟告御状的怨妇似的,布满血丝的豆豆眼瞠得老大,哀怨而悲愤。

    凯墨陇勾下墨镜瞅了一眼邓小胖手里的御状,好笑地问贺兰霸:“是什么?”

    贺兰霸知道邓小胖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只得放他上了车。两个人坐在宝马x5的后座,贺兰霸接过那本剧本,扫了两页才发现这竟然是邓小胖前几天在奋笔疾书的那本同性爱剧本。

    “庞丽说我写得太渣了,”邓小胖为了博取他的同情,恨不能一副哭哭啼啼小媳妇儿样,“可是怎么能不渣呢?我又不是gay,我为了写这剧本还去一号街酒吧考察了好多天,可是……可能我还是更适合写男人间的友情……”凯墨陇同情地递来一张纸巾,胖子兄接过来,吸了吸鼻子道了声“谢谢帅哥”,又使劲往混血帅哥身上偷瞄了好几眼,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惊艳。

    贺兰霸敷衍地扫着剧本,正看到男一号和男二号联手对付完一帮校外混混,挂彩的两人在滂沱大雨中对视一眼,而后热血澎湃地握住对方的手,再然后画风一转——一嘴儿就亲到了一起,差点没被雷飞。这尼玛也太有才了……

    邓小胖再一次握起了贺兰霸的手:“所以我向庞丽推荐了你!”

    凯墨陇抬手扳了一下后视镜,镜子里映着贺兰霸被邓小胖抓得死紧的手。

    贺兰霸刚要反驳“写同性爱就推荐我什么意思啊”,车子就猛地一个刹车。

    贺兰霸和邓小胖猝不及防四仰八叉往前一扑,贺兰霸一头撞在凯墨陇的椅背上,手扶着靠背边,凯墨陇在这时回头,情真意切地握着他扶在椅背上的手,歉意地一笑:“不好意思,刚刚有只金毛跑过去。”

    贺兰霸扶正眼镜瞧了一眼车窗外,只看见背着背包欢乐地趁机横穿马路的卷毛小青年,这你都能看成金毛狗?除了发色有点像还有哪点像吗?

    邓小胖爬起来灰头土脸锲而不舍:“你帮我吗?”

    贺兰霸本想用凯墨陇的肱二头肌委婉地回绝,捡起掉落在座位下的剧本时,却发现剧本最末页写着密密麻麻的批注,字迹娟秀,很明显是庞丽的笔记。

    ——对不起师兄,本子我不得不退回。我想拍的是两个少年人懵懂的爱情,之所以想拍这个题材,是因为我脑子里一直徘徊着这样一幅画面——章海拉着桑田朝梦想中的原野奔跑,那片明媚的原野就在前方,桑田却在最后止了步,他只想望望那片风景,没有勇气踏入它。

    章海这个人物炽热单纯,他从来不怪桑田有意回避甚至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了让桑田看见那片原野的风景,他一个人在前方挥斩荆棘,想要为两人的爱情开辟一条坦途,而桑田是理智的化身,话虽如此,但我希望观众能发现他在这份爱情前扮演的角色也并非是负面的,他考虑的不仅是自己的前途,更多是章海的前途。章海是音乐天才,桑田想保护他,成全他,把他推到神座上,所以他一面维持着与对方的地下情,一面却绝不承认他们是恋人。

    我希望这部剧能拍出表里世界的感觉,表的世界是现实和理智,里的世界是梦想和情感,他们的故事就在这两个世界间切换,观众和他们一起入梦,又一起醒来,我还希望当观众们看完后,不会只是感慨“啊,他们没在一起啊”,而是会盼望“如果那时……假如那时……也许他们就在一起了呢”。

    我知道这个剧本你也写得很认真,也努力制造了很多大起大伏的情节,可是我需要的恰恰不是这样大起大伏的情节,我想要那种能细腻地展现人物心境的细节,不需要让观众们捶胸顿足号啕痛哭,只要足够拨动他们的心弦就够了。

    贺兰霸决定接下这个剧本。

    在车上凯墨陇问他为什么改变主意,贺兰霸看着剧本最后那段长批注:“……这本子挺有挑战性的。”

    凯墨陇挑眉:“什么题材?”

    贺兰霸合上本子随口道:“你最喜欢的。”

    凯墨陇转过头来,神采飞扬:“二十五禁?”

    贺兰霸瞪大眼:“你自己都还没满二十五吧?”你还比我小两个多月好吗?!

    “你第一次看十八禁时难道就十八岁了吗?”凯墨陇笑笑不以为意。

    贺兰霸哑口无言,末了又有点好奇:“二十五禁到底长什么样?”

    车子停在红灯处,凯墨陇关闭发动机朝他招了招手,贺兰霸会意地附耳过去,凯墨陇对着他的耳朵一字一顿气息暧昧地道:

    “哪有那种东西……”

    贺兰霸瞪着转过头去发动车子,兀自笑得很愉快的混血美男,卧槽你这是仗着自己长得帅别人舍不得打你脸是吧?!他越看越觉得那副雷朋墨镜不顺眼:“开车的时候戴什么墨镜?”

    “今天光线挺强的。”车子行驶在跨海大桥上,车流稀疏,凯墨陇单手扶在方向盘上开得很悠闲,还有工夫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

    “取了吧,看了就碍眼。”

    贺兰霸说完也发现自己有点借题发挥,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凯墨陇只叹了口气,竟真把墨镜摘掉了,随即便在强光下眯起眼。

    贺兰霸把遮光板放下来:“行了。”

    凯墨陇试了试还是无法适应,摇摇头“请示”身边人:“不行,还是很刺眼。”

    “你能再娇气一点?这算什么强光,你还没见过七八月份最强光的时候呢,”贺兰霸总算找到一点优越感,指了指路边,“你不行就下来我来开。”

    于是宝马x5慢吞吞地停在桥边,凯墨陇刚把车停稳,贺兰霸已经一径推门下车绕过来拉开他的车门,凯墨陇先生在骤然洒下的强光下愣了半晌,认命地松开安全带。

    贺兰霸豪迈地坐上驾驶席,目视凯墨陇绕过车头时还不忘隔着挡风玻璃神情复杂地瞅他一眼,海风鼓动凯墨陇身上的白色立领衬衫,本来就贴身的衬衫这下贴得更厉害了,抖动的单薄衣料衬得那副好身材若隐若现,松一点是犹抱琵琶的诱惑,贴一点是血脉贲张的冲击,贺兰霸敲着方向盘想,这么偶尔欺负欺负好身材的国际友人也挺带感的。

    贺兰霸虽然也在凯墨陇不在的时候帮他把车开去洗车店洗过,但是让凯墨陇坐在副驾驶座他来开车这倒是头一遭,也不知道怎么的感觉特别好。他靠着这股兴奋劲在阳光下顺利地支持了五分钟,可仅仅五分钟后就暗道不好,是挺刺眼的啊。宅男编剧忍不住眨了几下眼,凯墨陇装没看见,靠在副驾驶席上自顾自地戴上了墨镜,闭目养起神来。

    贺兰霸忍着强光把车开下跨海大桥就觉得顶不住了,这时前方一辆小轿车的后视镜哗啦一下来了个强反光,晃得他眼睛上一大坨红斑挥之不去。

    刚棘手地啧了一声,一副墨镜就递到手边。

    贺兰霸低头看着凯墨陇递来的雷朋墨镜,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第1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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