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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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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穿]拒做忠犬 作者:唯心自由

    第11节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学徒:哈哈,果然是冤大头,治个脚伤就让我们大赚了一笔。(≧▽≦)/

    老大夫:明明不想赚这笔昧心钱,偏偏对方一定要给!╮(╯▽╰)╭

    唐堂:有财兄就是太有钱了,不会精打细算。哎,可怜我的银子。/(ㄒoㄒ)/~~

    罗成仁:不过说了句‘要最好的药’。╮(╯▽╰)╭

    詹卓易:明明说了‘要最贵的药’。╭(╯╰)╮

    ☆、第45章 卖字为生

    罗成仁把欠条收起,再次关心道:“老哥要先去找个客栈好好睡上一宿,小兄弟可要一同前去?”

    唐堂深怕罗成仁太过热情拖他去,忙摆手:“不必不必,小弟还有事想跟老大夫请教,要多留一会。只是有一事不知道能否问下,有财兄何时前往京城,在下能否同行。说来也巧,小弟正好有急事进京,到了京城就能还有兄台剩下的银子。”

    罗成仁原本打算在临城玩几天,唐堂要是同路最好,不同路的话也无所谓,反正他可以派人注意唐堂的动向。不过现在既然同路,之前自己又说过是去京城做买卖,那就不能在这耽误太久,便道:“那真是巧了,小兄弟不必客气。老哥我大概会找个商队跟着商队出发。听说从此往北,路上偏僻,常有盗匪出没,还是跟着商队,有官府保护比较安全。”

    唐堂也深觉有理:“那就有劳有财兄,找到商队也告知一声在下。这几日在下腿脚不便,大概会在医馆借宿,有财兄来这找人,在下必定在。”

    罗成仁大方的同意了唐堂的建议,出门后就驾着车去了临城最大的客栈。

    唐堂在人都散去后,把之前包好的药包推到老大夫眼前,尴尬道:“大夫,失礼了,之前我那友人在,在下不好多说,以免让他难堪。其实并不需要哪些补药,你重新给我开一份方子,这些药材我需要退了。”

    老大夫还没说,站在旁边的学徒先不满的开口:“抓药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现在都包好混在一起了,如何分出!”

    唐堂也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感到非常难堪。但是如果这药不退掉一部分,他大概连吃饭的钱都没。所以这会,在店内的只有大夫在的情况下,他的面子也就不是太过重要,反正过不了几天就离开。

    “在下也知道药店的规矩,出售概不退换。我也不退,而是卖药,你看把那些补药卖你们,能卖多少。”

    唐堂说完就觉得肉痛,可他真不敢太过争执,他不过一个外地人,真要闹大了绝对是他的不是。

    “这还像话。”小学徒勉强脸色好了,把药包拆开,挑出单独打包没有混起来的那一部分药放回柜子,又把剩下的推还给唐堂,“药材卖出后,我们这是可以半价收回,你那些药我便给你退了,这找你四两。”

    只不过过了一下手,十两就变成只剩四两,唐堂几乎要肉痛死。他不得不宽慰自己,就当都看脚上的伤用掉了。

    心中肉痛,面上唐堂笑得极其客气,只接过三两,把另外一两又推给了小学徒:“在下腿脚不便,你这应该有房舍让在下住几日。这一两就是房钱和押金,还有劳小大夫到时候帮忙跑跑腿。如果银子不够,小大夫再跟在下要。”

    那学徒也不过十二三岁,一听有钱拿,立刻把钱收了,给唐堂安排房间去,还积极的扶唐堂过去。

    这种小事,老大夫也不管,由着他儿子折腾。

    另一边,罗成仁跟小二要了一间上房,在所有人恍惚的目光中大摇大摆上楼。看伙计们把他的两箱货物抬进房安放好,罗成仁大方的给了几个铜板做赏钱。

    拿到赏钱的那一刻,两个伙计脸都要绿了。辛苦把两箱货品抬上来,累得他们腰酸背痛,竟然就给一顿饭钱!这么有钱还这么小气的老爷,真是平生仅见。

    罗成仁假装没注意到他们的脸色,当着两个伙计的面,打开箱子,把布帛一一摊开在床上检查了一遍,又放回箱子,小心锁上。

    那两个伙计本来还挺好奇箱子内装的是什么稀世珍宝,结果发现只是特别华贵的布匹,就失去了兴致。

    “老爷,可还有吩咐?”

    罗成仁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们还在,大方的挥手:“有需要会叫你们,刚刚多谢,箱子挺沉的。”

    两个伙计还第一次被有钱老爷当面感谢,受宠若惊,连道不敢当,晕乎乎的出了门。于是原本对罗成仁的那个坏印象也改成了‘虽然有些土气小气,但是非常和气’。

    那两个伙计一走,罗成仁一屁股往床上一坐,把金蛋掏出来放在一边:“这身份有些麻烦,怕是北上的路会不太平。”

    为了减少身份引来的麻烦,罗成仁现在必须扮演一个有些抠门的家伙。刚刚他故意把箱子中东西拿出,也是为了让外人知道,他并没带什么宝物,省得有人动了歪心思。

    詹卓易一个翻滚,变化出脚爪站起,坐在他身边更加郁闷的叹气:‘我现在宁可你给我穿着衣服,也比一动都不能动好。’

    至少当玩偶摆件的时候,他还能伸伸胳膊腿,别人也只会以为是看花眼。

    想到本来只是想戏耍对方,没想到成功的把自己也坑了,詹卓易就忍不住叹气。

    ‘哎——’

    “哎——”

    听到对方的叹气声,两人同时扭头,一个抬头一个低头,看到对方无辜的视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总算把郁闷一扫而空。

    既然都这么给自己定位了,两人决定就走么走下去。

    第二天罗成仁原本打算带詹卓易出去游玩,在发现客栈门口游荡着很多慕名前来看“财神”的人,只能退回房间,换下那套‘金装’。

    果然还是那张脸,但是换了掉那身衣服后,没有一个人认出他是那个‘土财神’。两人终于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人前,还能听听“财神”的八卦,对两人来说,也算是新奇的体验。

    临城,又叫临江城,不但马路四通八达,附近还多水道,是交通枢纽之地,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因为此去京城,路途遥远,路上经过很多城池都会收取入城费,更别提绕道入城休息要多走很多冤枉路,路上又可能有匪徒出没。重重原因叠加,南来北往的商人都会在这组成商队,雇佣军队保护,路上尽量不入城,以最短的距离最快的时间到达京城。

    驻守的军队也不会拒绝这样的美差,既能增加军队的收入来源,又能练兵,顺便剿匪,何乐不为。

    楼家在临城,就有专人负责组织这样的商队,为商人们解决其他所有问题。商人们只有交上费用,吃喝等杂事就可一概不管。

    罗成仁出门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楼家商队那,给自己要了个名额。

    那登记的人不认识楼卫宁,自然更不认识化妆后的罗成仁,按规矩问道:“可有马车还是牛车?是否要商队为你另外准备载货的马车牛车?”

    罗成仁这才知道这还有很多细节,最后按照规矩,交了十两费用。其中包含雇佣军队,还有路上的伙食费。至于水,这个年代随便哪都有水喝,只要不是干旱的年代,没人会把水当钱卖。

    交了费用,拿到牌子,罗成仁在心里为唐堂点蜡。

    按照商队收费的原则,像罗成仁这样带了两大箱货物,可能会引来劫匪窥视的,需要交五两保护费。另外五两就是他一个人吃食的费用,当然一般人只要交三两,他爱洁,嘴又挑,选的伙食好一些,自然交的费用也高。

    而唐堂要是要加入商队,第一没有马车,就必须交乘坐马车的费用五两,以免拖累大家速度。第二,吃食最少三两,如果他愿意自己带,那花费只会更高。商队能减少成本是他们在经过的每座城池都有分部,食物补给会算好时间送到歇息的营地。第三,如果他不想露营睡草地,就还得再交五两住宿的费用。第四,虽然唐堂只是一个人,没带任何货物,但是保护费要交最低限额一两。

    所以这一通算下来,唐堂要交的费用起码十四两。想到唐堂如今空荡荡的包裹,罗成仁都要担心唐堂能不能加入这个商队。如果唐堂跟不上,他只能勉为其难再借唐堂一点银两。

    唐堂听到罗成仁让客栈伙计带过来的消息,知道那位有财兄找了楼家的商队心中有些憋闷。没想到最后竟然要进老对头家的车队,让老对头赚自己的钱。不过他也知道在临城,只有楼家有能力组织商队到达京城。

    所以下午脚好了些,他就拜托那小学徒帮忙找了辆马车,拉他到楼家商队那去报名。如果罗成仁预料的一般,他被其中名目繁多的费用给听得头晕。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手里没钱,只要听到任何跟他要钱的名目,头就会疼。

    幸好他就知道自己身上钱不多,肯定不足以加入商队,说是先来看看的,所以才没被人笑话。

    回到医馆,唐堂左思右想,想出一条生财之道。

    他本就爱好舞文弄墨,以前在南城还曾有过玉公子的美名,决定写几张字画去卖。至于前几日在南城被人说他的字丑陋,他虽然很生气但也不放在心上。那时他为了不让人认出字迹,特意左手写,才写得歪歪扭扭,不能见人。

    这次为了能把字画卖个高价,他忍痛花掉手头三两银子,拜托那位小学徒,帮他买了上好的笔墨纸砚。反正药店老大夫开药的笔墨,他是看不上眼的。

    待万事俱备,唐堂洗手净面,用了他这辈子最大的诚心写了五张龙飞凤舞的大字。等吹干后,小心收起,再次坐上马车前往买笔墨的字画店。那掌柜可答应过他,免费帮他裱五张字画。

    虽然如今身上身无分文,让他必须锱铢必较,但唐堂心中充满了期待。等卖了字画,他就不愁银子了。

    ☆、第46章 胸口有点痒

    字画店的老师傅在帮唐堂裱字画,唐堂一边观察书店内挂在墙上的字画,一边暗暗和自己写的字做比较,心中有了个底,才指着其中一张问道:“老先生,这个卖多少?”

    那老师傅抬头看了看,笑呵呵道:“公子好眼光,一眼就看中了梁老先生的字。看来公子和它有缘,老夫便给公子一个最低价,十两纹银。公子你看如何。”

    唐堂一听,心中暗喜。他自认为自己写的字下笔有力,字中有神,游龙飞凤,既有画意,又有诗气,就算不能比对方卖的高,起码也能卖个八两。五张字画,起码就有四十两,足够他进京。

    只要进京,以后还怕没钱吗!等他咸鱼翻身,看那些小瞧他的人该如何痛哭涕流、后悔莫及。

    想到高兴处,唐堂期盼的问老先生:“抱歉,在下只是好奇问问,并不需要。倒是还有一事想向您请教,不知道我这字画,又能卖多少?”

    那老先生发觉原来不是要买,失了热情,倒也没不高兴,只是顿了顿手中的活,想了下才继续动手,一边道:“公子这要拿到别处卖,老夫不知道能卖多少。但在老夫这,五张可卖纹银一两。”

    唐堂一听,顿时拉下了脸。为了做这五张字画,光笔墨他就挑选目前能买的起最好的。花了手头三两纹银,竟然只能卖一两,这不是亏大了。虽然墨和笔都还能继续用,但对唐堂来说,无意就是讽刺他没有自知之明。

    冷着脸抱着他的字画离开这家书店,唐堂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又去其他几家字画店询问。都被回答几百铜钱,总之没有一个开价一两以上,气得唐堂差点把字画扔河里解气。

    想到他问询为何价值如此低,那些人告诉他:“公子年纪不大,又没名头,我们便是收了也只能压着,无人问津。或者就这个价格卖出,也许还会有人要。如若想要卖高价,只能等将来公子成名。”

    他们没说出口的就是:公子你知道你哪年成名吗?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敢高价收。

    怀才不遇!唐堂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卖字画无法赚到路费,唐堂只能打起自己衣服的主意。他包裹里两套衣服,是他第一次准备离家出走时就包好的,是他最为贵重的两套,才只穿了两次。

    犹如心中割肉,唐堂带着包袱进了当铺。接下来让他更觉得肉痛的是,他这两套本价值百两的衣物,在那当铺人眼中,只能当个五两银子。

    “你们欺人太甚,怎会是五两。你们看这上等的料子,上好的做工,还有那刺绣,五两别说买这衣服,就是光那绣工都不够。虽然在下穿过两次,会折点价,但也不能如此欺负人。”从南城逃出来后,唐堂第一次不顾颜面,涨红了脸跟人争吵。

    这是他手头唯一值钱的东西,要是明天交不出车马费,他就跟不上商队。而如果不能及时到达京城,他最后复仇的希望就破灭了。

    店铺伙计可不管他怎么想,鄙夷的冷笑:“穿过了就是旧衣服,管你穿了几次。要不是看着八成新,小店还不收。公子难道不知道,世家子弟不会买这种旧货,贫寒子弟如若硬要撑门面,也会咬咬牙凑钱弄套体面的。公子这衣裳好是好,但也只有连硬撑门面都做不到的穷秀才才会贪便宜要。如若衣物卖十两,我们给公子五两,也是在赌正巧有人买。如若一直没有同公子身形差不多的人来买,这衣服我们还得压手上,怕是要赔了。”

    唐堂被对方一阵冷嘲热讽,脸烧得通红。他其实已经被对方说动想卖,但是面子上过不去,不好意思再继续多说,抱着衣物匆匆离开。

    等到了下一家,唐堂又冷静了下来,决定价比三家再决定卖哪家。如果真的只卖五两,他还得想别的办法凑那个缺口。

    连续几家,似乎都是约定成俗,最高都只开到五两,唐堂几乎不抱希望了,又随便走进了一家。

    “这能当多少?”

    “公子是要死当还是活当?”

    “死当。”

    “这衣裳,好是好,但是不太好出手,小店能出五两,不知道公子是否愿意割爱。”

    店里伙计容貌俊美,温和有礼,倒是让唐堂心情舒服了些,即使价格没有比别家高,也没生出太多反感:“好,便卖你了。”

    那伙计也高兴做成了一笔买卖,很快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咦,公子这块料子当吗?”

    那伙计见唐堂的包袱内掉出一块雪白的丝绢,顿时移不开眼。要做当铺的伙计,首先他就得见识很多富贵人家才能用的上等货色,按理他也算见过世面的,可还真未见过这样的料子。

    唐堂一看,竟然是那金有财卖他的那块无用的料子。转念一想,金有财穿得富贵,又敢打包票可卖百两,也不像骗人,也许这布真不像自己想的那般贱价,能卖上不少。

    心中燃起希望,唐堂把那料子在柜台上抖开,给伙计看:“你瞧这个能当多少?”

    幸好昨夜他心疼四十两银子,把那料子洗干净。这料子也确实不错,血粘在上面竟然用清水洗净,挂了一晚上就干透。

    那伙计没想到这块料子看着又小又薄,以为只是小小的一片,完全摊开竟然有一丈宽两丈长。且那料子几近透明,触手柔滑,当真是见都没见过。

    伙计见猎心喜,期盼问道:“这个在下也不知,如若公子同意,在下可拿进去让我们掌柜瞧瞧。”

    刚刚以为路费的问题马上能得以解决,没想到又空欢喜一场,唐堂的心情犹如站在那悬崖之巅,都要被刺激得疯了,有气无力道:“那就有劳了。”

    见唐堂没反对,伙计小心翼翼把那薄纱叠好,才捧进去。一会之后,伙计高高兴兴出来,对唐堂恭喜:“本来掌柜打算十两买下,今儿东家正好也在,让加了十两,只是有一事烦请公子告知,这料子哪里买的?如若不公子不愿意告知,也无妨,依旧按照十两买下。”

    唐堂没想到只是一个消息,竟然就能让他卖个十两,立马同意了。虽然这料子是他花百两买的,但是用过洗过还能卖这个价,也不错。而且只要到了京城,他就有不会再缺银子,没必要去心疼,大不了以后再找有财兄买上几匹玩玩。

    把罗成仁的信息透露出去后,唐堂就拿着二十五两银票到商队那领了牌子。和罗成仁同样五两银子的伙食待遇,住宿五两,马车费五两,保护费一两。如此一来,还剩下九两,终于手头没那么紧了。

    不过马上唐堂的脸又绿了,他当时竟然忘了把那两套衣服赎回来。但是转念一想,他是先死当了衣服才后卖的绵锦,就算他要赎回来,那店家也不可能五两再卖他。如此一来,他还不如用这些钱多买几套干净的衣物鞋袜替换,也省得捉襟见肘。

    至此,唐堂彻底告别他的锦衣玉食的过去,换上布衣,啃馒头度日。

    他心中期盼,时间快快过,等商队出发,到时候就能吃上好的。至少在众人前,他还是不愿意丢掉面子,要在吃食上让人羡慕!

    另一边,罗成仁刚从外面游玩一天,前脚刚踏进客栈,就听到脑海里詹卓易幸灾乐祸的声音:‘阿仁,你的好弟弟追来了!’

    ‘不是吧!’

    罗成仁难得急了,就他现在这模样,在外面招摇还没事,如果被楼卫风看见,还不被笑死。而且他真不想在楼卫风面前失了兄长的威严,以后不能再随便欺负那家伙。

    詹卓易乐得在罗成仁怀里打滚,滚来滚去。罗成仁之前可是把他放衣服里的,夏天衣服穿得薄,客栈的人自然也能看到罗成仁胸前那滚圆的凸起,都看得囧囧有神。

    罗成仁尴尬的假装胸口痒,挠了挠,把金蛋掏出来,对众人尴尬笑道:“这玩意拿手上不方便,放身上更不方便。”

    看到金蛋,所有人才反应过来这个穿着华服的男子竟然就是那土财神,理解的点点头,讨好笑道:“您老这金蛋可真大,这得多重?”

    罗成仁这时注意到围观人群中有人眼神闪烁不定,心想心术不正的还真多。为了减少麻烦,也为了教训这些敢打他家小易主意的家伙,故意道:“在下也不知这有多重,不过大家可以自己亲自估量看看。”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来了兴致,聚拢过来,不敢置信的问:“真给在下等人拿?”

    “那是自然。”边说,罗成仁边从袖中掏出一块方帕,把金蛋放在中心位置。

    金蛋碰到桌子,桌子发出一阵牙酸的咯吱声,晃了晃。

    众人一瞧这动静,都忍不住赞叹:“果然有分量。”

    只有客栈掌柜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桌子啊,你可要牢一点,要是你被一块金子压塌了,我找谁赔!

    如果真塌了,他不但找不到人赔桌子,估计还要赔别人一笔压惊费!

    可惜没有一个人顾虑到掌柜的心情,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罗成仁把帕子对角打结,固定好金蛋,笑得无比纯良:“大伙都可以来试试看,只要小心别摔了我的宝贝就成。”

    ☆、第47章 爬的起来吗

    “那好嘞,我先来!”

    围在桌子边的一个富家公子哥先开口,他大概是出来游玩的,正好碰到热闹也不拘谨,不像旁人那般小心,伸手就提往那手帕上抓。

    只见他抓住手帕后,似乎用力想提起,金蛋却纹丝不动。那公子哥奇怪的看看桌上的手绢,确定里面只是包了一个金蛋,不信邪的又再次提了提。连着三次,他都没有提起,便松了手对罗成仁拱手道:“小弟佩服,就不挡着诸位,换哪位仁兄上。”

    说着那人扶着右臂已经退出了这张桌子范围,不停的用左手揉着右手手腕。

    有第一个人亲身试验,围观众人的兴趣来得更大,一个个都喊着要先来。但是一个个却都没提起来,让他们都觉得这桌子也许做了什么机关,又或者这金蛋内有奥妙。

    就在这时,两只手的主人同时提住帕子,用空余的手推开围着的人,似乎想带着金蛋离开桌子。但是金蛋确实出乎他们的意料,第一下竟然没提起,让那两人愣了下。

    众人被吓一跳,脑中都冒出一句:竟然有人抢金蛋!

    反应快的都往罗成仁那边看去,只见那土财神依旧双臂抱胸看着桌子。那两个抢匪怕有人阻拦,空余的那只手上都已经不知从哪掏出了匕首:“识相的,别挡道!”

    看到刀,原本还想帮忙抓抢匪的都脸色大变,退了几步。路见不平帮做好事没关系,但要是不小心自己挂了彩丢了小命就不划算了。

    两名抢匪见无人阻拦,得意一笑,这次两人齐用力,终于把那包着蛋的帕子拎起。

    就在众人以为这金蛋必定会被人抢走时,突然听到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紧接着砰的一声桌子被砸破,再接着就是两声惨叫。

    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从手帕中掉落砸破桌子的金蛋,已经安稳躺在那土财神的掌心。至于那两个劫匪,则被那张破桌子压在下面,正哭爹喊娘。

    只短短一瞬间,就发生如此大变故,众人都看得眼花缭乱。同时对那土财神的印象也大为改观。

    真是真人不露相,这么重的金蛋拿在手上,竟然跟拿鸡蛋似的,简直天生神力。还有对方刚刚掀翻桌子接金蛋,一脚踹飞桌子,压倒两个欲逃跑的抢匪的身手,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眼前这位土财神,不但有钱,还是天生神力的练家子,难怪敢穿得浑身珠光宝气,带着这么重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神铁制成的金蛋四处招摇。

    当然更多不懂行都在抱怨——原来金蛋根本不是纯金的,一个假货骗了大家这么久!

    “啪啪啪。”

    就在众人都被罗成仁的身手吓到时,突然响起了几声掌声。众人回过身看,见一身着青色锦衣的男子正在侍从的簇拥下从楼上缓缓走下。

    那青衣男子很快走下楼梯,径直走到罗成仁身前拱手道:“阁下好身手!”

    罗成仁冷着面孔,故作高深莫测的点点头。脑海中则跟詹卓易大吼:‘小易,怎么没告诉我他就在楼上。’

    詹卓易哼了一声,在小爪子偷偷挠罗成仁的掌心:‘让你刚刚把我放桌上!’

    最近都是他被阿仁耍,他也要耍回来才能找到平衡。

    罗成仁自知自己有错在先,虽然他的目的是省得再有人打小易的主意,但明明可以用别的办法,却刚刚故意那么做,确实是在耍小易玩。

    楼卫风以为这位练家子本就是这么高傲的人,也不在意对方冷淡,彬彬有礼道:“在下有一笔买卖要找阁下谈,不知道阁下可有兴趣?”

    罗成仁和詹卓易都松了一口气,原来根本不是来追他们的,也没认出他们,故意粗着嗓子道:“有生意上门,哪有不做的道理,不过稍等片刻,在下还有事要处理。”

    楼卫风退后让开了一步,笑道:“阁下先忙,在下这边不急。”

    罗成仁点点头,转身踢了踢抱着腿哀嚎的两个抢匪:“爬得起来不,爬得起来就跟我去衙门。”

    那两个抢匪当然不愿意去,哭喊得更加大声:“大老爷,我这腿都断了,爬不起来。”

    罗成仁没工夫跟他们磨蹭,把地上两把匕首捡起,在那绑匪眼前晃了晃,露出他的招牌微笑:“不想去衙门也成,那就让我帮你们把两条腿都废了,再剁了一只手,便可私了。你们看如何?我也觉得上衙门挺累的。”

    两名绑匪一听,吓得冷汗都滚下来,干笑道:“大老爷大人有大量,开玩笑的吧。在下兄弟二人和大老爷不打不相识,以后但凡有吩咐,莫敢不从。今儿就算了?”

    他们是真的怕了对方的身手,那一腿踢来,竟然用桌子把他们两个都压趴了,疼得他们半天爬不起来。就算爬起来,他们也跑不掉,只好来软的。

    “那可不行,大爷从来不说笑话。既然你们起不来,大爷也懒得提你们,那就废了你们的腿,再废了一只手私了。”

    说罢冷笑一声,罗成仁挥起的匕首就要落下。

    “饶命啊,大老爷,我们起来了!”

    两个抢匪真要被吓死了,光被对方那冷漠的眼神扫到腿,他们就觉得浑身无力。不过再害怕无力疼痛,他们还都爬了起来,相互搀扶着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犹如被老鹰盯着的小鸡仔。

    罗成仁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身体不错,这样还能站起来,以后挖矿定是一把好手。”

    两个绑匪这次是真要哭了,律法规定,抢人钱财一律要发配到矿场采矿,以他们两人持兵器劫财的罪名,至少要挖矿三年。这还是他们未伤人,也未抢成功,罪名比较轻的缘故。

    至于为啥他们两个会知道这么清楚,这不是明摆着吗。抢钱前不研究研究后果就动手,那是没脑子才干的,他们兄弟是最有脑子的。

    不过不用他们走出客栈,已经有一队衙役赶了过来。把两个绑匪捆住,又收了两把作案工具匕首,那小头领找在场的人都录了一会口供,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原来之前抢匪抢钱,那掌柜就已经派小二去报官。掌柜和小二都非常鄙视这两个抢匪,也不看看地方就抢,敢在他们客栈生事,还让他们怎么做生意。

    作为临城的纳税大户,官府要是不严惩这两个抢匪,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赔了客栈毁掉的座椅钱,事情告一段落,罗成仁终于怀揣着金蛋,和楼卫风坐在包间谈起了生意。

    “楼二当家之前说有生意找金某谈,不知道是何生意?”

    “听手下说,阁下有一批料子准备运到京城贩卖,不知在下可否瞧瞧,如若合适,在下想买下。”

    楼卫风其实现在心跳还有点不稳,一开始他在楼上看楼下,离得远还没感觉,只觉这‘土财神’抢金蛋,打劫匪的动作飘逸无比,看得他忍不住叫好。

    但当他看到对方拿着匕首真准备剁人手脚,身体里竟然忍不住泛起寒意。即使最后因为那两个劫匪爬起来,这人收手没有刺下,但在那一刻,他觉得眼前之人定杀过人,见过血,否则手绝对不会如此稳。

    面对一个心狠手辣,有财又有本事有头脑的人,楼卫风也不知道自己能使用什么手段压低价格。还不如开诚布公的谈,能买下就买下,买不下就算了。

    罗成仁没想到楼卫风看上的是自己的布料,那些料子,是他在别的世界做任务时的库存,并非这个世界的产物。当然不会引起世界科技动荡的布料,把它作为商品流通,规则并不会阻止,所以他才会拿出来当货物。

    罗成仁的两大箱子里,装的就是两种楼卫风从未见过的稀罕的料子。一个只有纯色,那浸染的工艺就让楼卫风惊叹。另外一种是花布,花鸟虫鱼遍布其中,栩栩如生。其中一幅仕女图,画中女子犹如真人,飘飘欲仙,让楼卫风更是惊诧不已。

    这何止是罕见,而是前所未见,光那画工,就是天价。楼卫风几乎都要担心起自己能否买下,又或者出那么高的价购买,是否会损到楼家的根基。

    楼卫风这边还在为开价苦恼,罗成仁和詹卓易已经在脑海里讨论开了:‘你真要赚他的钱?’

    那画又不是真画的,不过是未来的印染技术,把全息扫描以立体方式印染上去,产生层层叠叠的光影效果。这技术在未来也很贵,但是单个成品这玩意确实不值钱。当然在这个年代,技术再现是别想了,成品那也是独一无二。

    罗成仁义正言辞道:‘亲兄弟都还要明算账,我和他目前算兄弟,但他已经成亲,我们也要分家了,自然得算清帐。再说,我这不是还要养你吗?’

    詹卓易被罗成仁的厚脸皮气得脸红,他虽然经常收到伴侣送的各种礼物,但并不需要对方养好不。不过伴侣赚的钱,的确都是存着给他花的。这么一想,詹卓易又满足了,红着蛋壳蹭罗成仁的掌心:“我以后也赚钱给你花。”

    这一刻,罗成仁别提有多满足了,恨不得抱着金蛋狠狠送上几个吻。伴侣灵魂完整后,果然越来越懂得关心人,太暖心了。

    罗成仁脸上突然露出的喜色,吓了楼卫风一跳。他都还没开价呢,就见对方露出阴谋得逞的奸笑,这是什么情况!

    ☆、第48章 兄弟,结拜吧

    一番心惊胆战的讨价还价后,楼卫风以千两黄金的价格买下了两大箱布料,让手下抬着浩浩荡荡的离开。

    踏出客栈的那会,楼卫风深深嘘了口气:面对这土财神,怎么总有面对大哥时无处下手的无力感。

    不过那土财神虽然土里土气的,身形和大哥还真有些像。罪过罪过,他怎么能拿这土财神和自家敬爱的大哥做对比。这土财神自然是连给大哥提鞋都不够,至少大哥从来不会穿成这样,被整个临城人笑话。

    幸好这笔生意做成了,到时候把那仕女图送给大哥,大哥必定喜欢。

    ——大哥那么爱看美人,那画上的女人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大哥应该会喜欢,不嫌他败家吧?

    成功解决掉两箱货物,罗成仁和詹卓易鼓掌欢庆。北上的路上,终于不用为了演戏再带乱七八糟的东西。到时候车厢宽敞,可以随便他们怎么躺怎么滚。

    至于狠狠宰了楼卫风一顿,罗成仁丝毫不会觉得愧疚。捡重点来说,楼家目前大半都是他的,楼卫风有动用的权力,却没有所有权。他不过是把钱从左口袋装进右口袋。而且平白贱价卖,楼卫风只会怀疑这东西的价值,或者怀疑他别有用心。

    在他还没准备跟楼卫风坦白身份之前,罗成仁不想因一点小事就暴露,不然解释起来麻烦。特别是目前唐堂的身份怎么都是楼卫风的二舅子,唐灿的亲哥哥。即使兄妹俩再不合,要听到自家大哥在算计妻子的兄长,心里都会有一点疙瘩。

    罗成仁不想因这种事引起矛盾,终归他依然和以前一样怕麻烦。

    当然他目前还不知道,最后那张最贵的仕女图会回到他手上。

    时间很快过去,终于到了商队出发的那一刻。

    唐堂穿着青灰色的粗布制成的裋褐来到罗成仁面前时,罗成仁差点认不出他。

    果然人靠衣装,佛要金装。唐堂以前穿着锦衣华服,是翩翩如玉公子。如今穿着粗布,倒像个清秀小厮,已经看不出那股高傲之气。

    唐堂被罗成仁严重的意外之色刺到,以为罗成仁是看不起他没钱,暗恨这位有财兄也不过是狗眼看人低的货色。

    心中愤愤不平,唐堂面上也没忍住,涨红了脸丢下话:“金老板放心,欠你的钱,等到京城,在下一分都不会少你。”

    罗成仁一句话都还没说呢,唐堂已经自说自话气呼呼走了。

    ‘他的自尊心也太脆弱了。’詹卓易肯定的点点头,要是他家阿仁如此脆弱,在被人笑话像财神的时候,估计就要气死。

    ‘是他的自卑心太重。’罗成仁无聊的耸耸肩,不过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下,又什么稀奇。他在那么多世界穿梭做任务,被人笑话的时候多了,他却挺享受。就比如现在,但凡有点身份的都觉得他穿得俗气,却又不得不对他客气有礼,因为他能穿成这样招摇,就说明他有足够的财力和武力,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这身衣物行头,就是一个招牌,一个活生生的金字招牌,也是抬价的招牌。就连楼卫风那么抠门的性格,不也在跟他谈买卖时,把价格开到那么高。如果他穿着普通的衣物,那两箱子东西,楼卫风即使再觉得稀罕,出千两白银估计都不愿意,怕赔本。

    让罗成仁更加意外的是楼卫风竟然也出现在队伍中,还是这次商队的主事。当然面上,商队依然由楼家的一位管事负责。

    罗成仁则被楼卫风请到了商队的前头,跟楼卫风同车而坐,甚至还给他安排了一个专门的马车夫,让他能毫无后顾之忧。

    楼卫风把罗成仁身前的酒杯斟满,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举起敬酒:“有财兄,真是巧了,此去京城,路途遥远,正好咱们两个说说话,也能打发时间。在下就先干为敬,有财兄请。”

    罗成仁看着楼卫风把酒喝完,呵呵一笑,面不改色的把酒杯推回给楼卫风:“在下从不饮酒,这杯就有劳楼二当家替再下喝了。”

    楼卫风敬酒被拒,倒也不生气,对外头的小厮喊道:“换茶上来。”

    罗成仁又举手拦住楼卫风:“不必,在下也不喝茶。”

    楼卫风好心好意请对方,连续被打脸,终于拉下脸道:“有财兄是否连白水也不喝!”

    哎,才第一天出发,就把商队主事给得罪了,罗成仁颇为无奈,只能坦言:“其实在下只是不喜用旁人用过的餐具,要不劳烦楼二当家派人把在下车中那套茶具酒杯拿过来,在下陪楼二当家痛饮便是。”

    楼卫风脸上的怒意褪去,颇为意外:“有财兄和家兄倒是挺像,他也不爱在外饮酒喝茶。”

    ‘阿仁,他其实已经怀疑你是楼卫宁了!’詹卓易虽然对人的感情理解能力比较弱,直觉却最准,嘲笑罗成仁暴露得这么快。

    “被二公子一说,在下对令兄颇为好奇,改天还要劳烦二公子引荐。”罗成仁面不改色的搭腔,装作没听到詹卓易的嘲笑。

    楼卫风听他如此说,又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不过还是又加了一句:“家兄还有一点和有财兄相似,他喜欢带着个玉石球到处闲逛,有财兄拿着金蛋的姿态,和家兄神似。在下突然发现,家兄和有财兄连五官都神似。”

    ‘哈哈哈,阿仁你还要怎么骗下去?’詹卓易还第一次见到罗成仁这么快就被人揭穿,这是以前都没有的。

    不过这也不怪罗成仁,罗成仁最初的想法只是骗过唐堂和陌生人,哪会想到楼卫风会追来。要早知道这样,他一开始就不假扮别人,或者化妆画得更彻底一些,让楼卫风认不出来。

    当然如果罗成仁死不承认,谁都无法逼他。比如这一刻,他很自然的笑了下,带着兴味的口气说道:“真有如此相像?你越说我越等不及要见到他,说不定我和他是失散多年的孪生子。就算不是亲兄弟也没关系,既然我们长得这么像,喜好相近,缘分定然不浅。楼二公子,你说我要是见到你大哥,找他结拜,他会不会同意?”

    楼卫风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掌心汗都流出来了,僵着脸干笑:“大哥行踪不定,在下也不知。”

    “没关系没关系,我以后定会上南城去拜会,到时候还要麻烦楼二公子引荐。”罗成仁边说,边打趣般的问楼卫风,“二公子会欢迎在下到南城作客,帮在下引荐给令兄吧?”

    楼卫风心里一万个不情愿,脸上还得笑得非常高兴:“自然自然。”

    罗成仁更加高兴了:“那我们也不能太见外,我比你们兄弟年长几岁,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就叫你一声三弟。”

    “卫风自然愿意,但是此事还得想告知大哥,由大哥做主。”楼卫风笑得越来越僵!有人跟他抢兄长怎么办!

    楼卫风越来越后悔自己早上出的馊主意,他怎能因见到金有财那辆马车和自己为大哥安排的相似,就认定这人是大哥!

    怎么办,大哥的目的地是京城,这个金有财的目的地也是京城。原本他以为这是也是金有财其实是大哥的证据之一,结果现在成了他最担心的事。

    请神容易送神难,好不容易熬了半天,风花雪月对聊一番,才把意犹未尽的罗成仁送走,楼卫风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他仔仔细细的把自己怀疑对方的原因一一列出,想知道自己判断到底有没有错。

    第一,都是同一天到达临城。第二,马车相似,连马都相似!第三,身形相似,都爱手里拿个金蛋玉石球,五官还相似,同样洁癖。第四,都要去京城。第五,这金有财在临城出现了,大哥却没出现。他派人去找城门守卫问过,确实没有再见到同样类似的马车。

    这五项,除了第五项,其他都不足以成为真正的理由。比如同一天到临城的,起码有几千人。同样的马车和马,在临城和南城少说也有十几辆,他还真不敢肯定。另外金有财与其说像大哥,不如说跟他更像。还有世家子弟出门远游,带惯用的餐具茶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同样去京城的人也不少,这次商队出发时,就有百余人。

    不过楼卫风还是无法完全说服自己放弃,这些疑点虽然被推翻,但如此凑巧撞上五点,还是很可疑。特别是第五点,金有财是大哥的可能性就变得十分高。

    今日他就是猜测金有财可能是自家大哥,才会让人请来,故意试探。结果没想到吓到了自己,差点引狼入室。

    楼卫风显然是被罗成仁吓得不轻,当发现金有财应该不是自己兄长,还可能跟自己抢兄长这个可能性越发高时,他找出了更多理由来证明他们不是一个人。

    第一,大哥什么时候有了那些衣物,发饰指环,他可从未见过。

    第二,大哥风度翩翩,风流倜傥,怎么可能穿那么俗气的东西。

    第三,大哥最厌恶唐堂,怎么会好心路上救了唐堂,带着唐堂到临城。

    第四,那两大箱子东西又是哪来的,大哥就算想玩,也很难弄到。他花了那么高的价买下,都还觉得肉痛,大哥出门时可没那么多银两。楼家在南城和临城的钱庄管事他都问了,都说没见过大哥去取银票。

    第五,从未听说过大哥力大如牛,这金有财的身手不错,又天生神力,很难解释是一个人。

    第六,如果金有财真是大哥,为什么不认自己?

    所以,金有财绝对不是大哥,而只是跟自己兄弟俩想象而已。现在这个家伙,被自己说动,打算要跟自家大哥结拜!他必须防着金有财,绝对不能让金有财分割走大哥对自己的爱护。

    至于他原本想跟金有财搞好关系,以后多做买卖的主意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条赚钱的门路他就是堵死了,也不能让大哥见到金有财。

    钱财虽重要,但可以有很多方法赚。大哥要是被抢走了,他哭都来不及。他总不能去挖早逝的父亲和大娘的坟,让他们再给自己生个大哥吧!

    ☆、第49章 逗你玩

    此后几日,楼卫风再没主动找过罗成仁。就算是罗成仁去找他,他也是能避就避,避不开才敷衍几句,借口商队有事需要他处理,不能久陪。

    罗成仁目的达到,安心的窝在自己的车内,掀开两边的帘子,和詹卓易一起欣赏路上的风光。

    罗成仁这边过得无比逍遥,唐堂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五两银子的车资能坐到多好的车?不过是一辆牛车,车内还要坐八个人。此时又是夏日,天气炎热,就是坐在家里不动都会冒汗,何况八个人挤一个小车子。

    车行在路上,咯吱咯吱响,一路颠颠颠,唐堂觉得自己的胃都要被颠出来了。更难受的不只受虐的屁股和胃,还有他的鼻子。

    挤在犹如蒸笼的车内,大伙的汗就跟水一样不停流,汗出蒸了久了就会有一股恶臭,弄得车厢内臭气熏天。唐堂前世就是最落魄当乞丐的日子,也没有让自己这么臭过,自然受不了车内的气味。

    他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表达自己的厌恶,偷偷跑去找他们这辆车的车夫:“这位大哥,不知道可否换个车子,里面味道可真不好闻。”

    车夫不愿意得罪人,但他位低职微管不上,再说车队也没多余的马车,安抚道:“公子就忍忍,这路上都这样,久了就习惯了。”

    看唐堂一脸不高兴,那车夫出了个馊主意:“要不你问问金老爷,车队就他一个人独坐一辆马车,兴许也希望多个伴,欢迎公子去他的车。”

    车夫心中暗道,自家管事都说了,看到金老爷出车厢,如果往东家的马车那边走,就必须马上找借口去拖住金老爷。与其他们每天都注意着那车子的动静,还不如给那金老爷送个伴,省得打扰到他们东家。

    唐堂现在已经厌恶上罗成仁,自然不会去找罗成仁商量。其实最大的问题是他现在自觉丢人,谁多看他几眼,他都会认为别人在嘲笑他是个布衣,更别说以前见识过他穿锦衣华服的罗成仁。

    车夫这条路没走通,唐堂就趁着吃饭的时候,问了其他车的人,看有没有愿意跟他换的,他可以给一两银子换位置的费用。

    之前他本来还有九两,其中一两用来买了几套衣服鞋袜,又用五两买了一把极其锋利的护身匕首,现在手头也就只剩下三两。本来这三两他不敢再随便动用,但是这两天下来,气味实在熏得他难受,想到未来还有二十多天,他宁可花钱消灾。

    有钱拿谁不乐意,立刻就有人跟他换。唐堂喜滋滋的抱着他的包袱换了位置,结果一上去,差点把他熏晕,这边竟然更臭。

    原来因为路上时间长,一般出发前,管事都会尽量把性格脾气相合的人分在一起。唐堂衣服虽然不好,但是胜在干净整洁,那管事就把他和同样爱洁的一群人分在一块。他现在换,自然只能还到更差的。

    这下唐堂后悔想换回去,那人不乐意了:“你要再给我一两,我便换。”

    唐堂气他勒索,不愿意。那人更加无所谓,新车比原先的整洁,他才不会再换回去。

    一日下来,唐堂觉得自己快被臭死了,等车队晚上停下驻扎休息,他就拿了包袱去洗澡。

    车队一般都会在河边驻扎,洗澡时男女分开,唐堂看分配男子洗澡的那已经被一群汉子占据,那群汉子又跟他处处不合,实在太臭太伤眼,就跑到上游去洗。

    等他回来,车队的人看到他披着湿淋淋的头发,从那个方向走来,就知道他是去洗澡,脸色变得极其差。

    楼卫风也瞧见了,但是他不做声,也懒得管。虽然他厌恶唐堂,倒没到需要刻意针对的地步。对于楼卫风来说,如今的唐堂和他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要再找唐堂麻烦,别人只会觉得他小心眼。当然别人找唐堂麻烦,他也不会去阻止。

    商队中竟然出现这种事,大老板在那看着呢!车队管事很不高兴,找唐堂质问他:“不是让你们都在下游洗澡吗,谁让你跑上游去的!我们还在做饭,你难道比较喜欢自己洗澡水烧的饭菜!”

    唐堂被说的脸红一阵青一阵,看所有人目光中都带着厌恶,为自己争辩:“刚刚下面人太多,水很浑,我就上去洗了一下,没注意到你们在做饭。”

    管事已经听车夫说过唐堂换车的事,对这个爱给他找事的家伙越发瞧不上眼,冷笑道:“人穷没关系,这富贵病太多得治。你倒是跟金公子学学,人家是有钱老爷,也没像你这般。他可都是在我们吃完饭后才去洗,既没人打扰他,也打扰不到人。”

    坐在一边装作没听到的罗成仁为自己鞠乐把同情泪,虽然他耍了楼卫风,但是楼卫风报复的手段也不差,这几天就为他在车队拉了很多仇恨。他还不能因这去指责楼卫风和车队的人,不然别人还会说:“我们这是在夸金老爷。”

    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罗成仁决定安分当他的宅男,暂时不要再去骚扰楼卫风,也给自己找清静。

    这天的晚饭,大概只有罗成仁和楼卫风吃得比较痛快。楼卫风是东家,自然可以让手下再给他另外做一桌。罗成仁身份特殊,这么有钱的大老爷,楼卫风就算不想搭理他,也不能让罗成仁吃洗澡水做的饭,更何况大家都知道这金老爷的富贵病比任何人都多。

    钱多就是大爷,所有人对罗成仁又羡又恨。

    唐堂也受不了自己的洗澡水,更不可能享受到罗成仁的待遇,也不敢去楼卫风面前找存在感,端着饭碗一口都没吃。想起众人厌恶的视线,还有背后的指指点点,心头怒火高涨。不就是钱吗,他也有!等他到京城,用钱砸死他们。

    又前行了几日,整个车队越来越沉默,大家都被长时间的赶路折磨得不想说话。罗成仁和詹卓易也看腻味了这山山水水,决定早点走人。

    还有一点就是罗成仁看到唐堂每次看到楼卫风的背影,都会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但是一直不见唐堂动手,觉得有些奇怪。

    如果唐堂准备动手杀人,罗成仁就能制止他,并且让楼卫风看到唐堂的狠绝,不会再对唐堂留手。偏偏唐堂一直忍着,罗成仁也不想干耗,决定还是带着楼卫风先去京城。

    这日早晨,罗成仁一觉醒来,出了马车就去找楼卫风。自从离开临城,他一直都是睡在马车里。不像其他人,还要在地上打地铺搭帐篷。

    楼卫风一看到他就想躲,不过这会躲也来不及,更何况大家都在忙,没手下替他挡住罗成仁。

    罗成仁好笑的走到他身边,叹气道:“卫风,你要躲大哥躲到什么时候。”

    楼卫风听到熟悉的声音,指着罗成仁吃惊的瞪大了眼:“你——你是——!”

    罗成仁还是金有财那副衣着容貌,声音却恢复了楼卫宁本来的嗓音,好笑道:“你不是早猜出来了吗,还这么惊讶?”

    楼卫风被罗成仁的睁眼说瞎话气死了,拖住罗成仁的袖子往边上走去,走到旁人听不到的地方才压低了声音低吼:“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何前几日不跟我相认。”

    害得他这几天每天都睡不好,一直担心大哥的去向,就怕大哥手无缚鸡之力被绑匪给绑了。

    罗成仁非常理直气壮:“逗你玩。”

    楼卫风气得都要跳脚,涨红了脸盯着自家大哥,想从对方脸上看出愧疚之色。不过他显然是要失望的,罗成仁完全没有认错的意思。楼卫风气得根本不想理他,转身就往回走。

    罗成仁还第一次被楼卫风甩脸子,在心里对詹卓易诉苦:‘他竟然不理我。’

    詹卓易第一次没站在罗成仁这边:‘要是我,我也会生气,这次你玩过了吧!’

    好吧,似乎他真的有点过分了。不过这种事,罗成仁是不会道歉的,他自然有办法让楼卫风原谅他。

    “卫风,大哥要是跟你说,我是有苦衷的,你信吗?”

    放软了声音,罗成仁对着楼卫风的背影喊道。

    楼卫风听到他的喊话,又走了两步,终于停下转过身,回头快步走到罗成仁面前,重重捶了罗成仁肩头一拳,恨恨道:“有什么苦衷不能直接跟我说,我们不是亲兄弟吗!”

    第1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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