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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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he Gambler/赌徒 作者:suii
第18节
“他自己呢？”哈利压低声音，“德拉科还在包厢里头？”
布莱斯闷闷不乐地回答：“冈特在你离开两分钟后也出去了，包厢里现在有不少斯莱特林的学生，格林格拉斯姐妹负责维护秩序。德拉科——呃，冈特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消失了。”
“你父亲事先告诉你这次袭击的事情了吗？”哈利的理所当然让布莱斯皱起眉头。
“如果知道我也不会出现在列车上，”布莱斯说，“不过斯莱特林似乎幸免于难，我注意到没有积极反抗的几乎都被简单的石化咒或者昏迷咒解决了。这次看上去更像是对邓布利多的示威。”
“不是所有人都没有受伤。”哈利的声音冷了下来，“科林·克里维兄弟因为保护一个新生被割裂咒划了很长的口子，要不是我用麻瓜的方法把他们简单包扎了一下，现在多半失血过多。布莱斯，”他严肃地望进巧克力色的眸子里，“去找德拉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或许不是自愿离开包厢的。”
“什么意思？”
“斯莱特林不会主动踏入危险，马尔福更不会。”
布莱斯张大嘴巴，好半天没法吐出一个声音。哈利居然比他更了解斯莱特林，放在两年前他会笑岔气，真的。
“快去，布莱斯。”哈利催促道，“马沃罗那边我有办法联系到他。”
汤姆环胸靠在最接近战斗区域的墙壁上，好整以暇地观察中间激烈的对抗，一个食死徒踉跄着被推出战场，跌倒在他身边。攻击他的傲罗有着深棕色的肌肤和矫健的身体，他迈向食死徒的每一步都充满自信。那个没用的家伙惊呼了一声，翻身躲过攻击，惊恐地退后直到背部贴上玻璃光滑的表面。
“昏昏倒地。”汤姆平静地说。出乎意料的偷袭让傲罗瞪大眼睛晕倒在地上，那个食死徒脸上混杂着恐惧和惊喜，他迷茫地望向白光投射过来的方向，那里什么都没有。
“出来！”他颤抖着声音喊道。
“魂魄出窍。”汤姆没搭理对方，等到食死徒僵硬了身体才放下幻身咒，慢慢靠近对方。他伸出手消除了银白色的面具。
不是熟悉的脸，也没法和古老的纯血家族特征联系到一起。汤姆嗤气，那是当然，如果那些高级食死徒都表现得那么可悲，无怪乎光明方能压制黑暗方那么久。这人明显是低级别的。
“跟着我。”汤姆拉开车厢中间的铁门，他轻松弹开射向自己的咒语，把那几个没用的傲罗一并丢出窗外。当然，他们不会记得自己，他们能看到的只有两个一并出现的食死徒而已。
汤姆稍稍偏头，一个金色的脑袋在隔壁包厢的玻璃门后一闪而过。
“攻击他但不要杀死他。”汤姆下令，食死徒像是提线木偶似的，他张扬地拉开隔间门又再次合上，很快里面就传来了激烈战斗的声音，玻璃碎裂溅出的尘屑弥漫在空气中。德拉科惊恐的尖叫和突然的痛呼告诉汤姆计划已经差不多了，踏进包厢后，德拉科期待的目光在看到又一个食死徒的时候瞬间暗淡下来。汤姆挥舞魔杖，在真正的食死徒身上留下好几条狰狞的伤口，鲜血像是打开的龙头般喷涌出来。
汤姆伸手摘下面具，沾染在手指上的血液黏腻腻的，他厌恶地踹了晕厥过去的食死徒一脚。
“冈特？”德拉科哑着喉咙问道。
“马尔福。”汤姆冷声说，并没有分给对方一丝注意。他已经很久没能那么自由攻击别人了，这让他血液兴奋得冲撞耳膜。或许他该谢谢伏地魔的设计，毕竟他专门送了给他释放压力的沙包过来。
德拉科屏住呼吸，他应该感谢冈特的救助，但神经告诉他这是错误的想法。从刚见到冈特开始他就变得有点儿不对劲，好像食死徒出现之前的时间都是走马观花似的，他甚至没法记起自己离开的原因。德拉科皱起眉头。
“回去原来的包厢。”
德拉科点头，迈开步子的时候，大腿处传来的剧痛让他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法移动，他紧紧咬住牙关，眼泪克制不住滑下脸颊。
“你太弱了。”汤姆不屑地评价，“甚至连从一个低级食死徒手中保住性命的能力都没有。这是对你无能的惩罚。”
没等德拉科说话，汤姆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币丢给德拉科，脸上犹带的残酷笑意让后者情不自禁蜷缩起身体，那种诡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等到汤姆消失在视野中间，德拉科才放下不自觉吊着的一口气，手上金币的温度告诉他哈利已经接收到信息。德拉科滑坐在地上，他用完好无损的那只脚用力蹬了食死徒失去知觉的身体几下。他简直不敢相信有人会袭击自己，萨拉查在上，他是该死的德拉科·马尔福！整个魔法世界都不会认错属于马尔福家族的金发和蓝灰色眼睛！没有食死徒会愚蠢到攻击自己！
等等。德拉科停顿了一下，突然的认知让他浑身发凉。
马沃罗·冈特是黑魔王的兄弟，他肯定知道这次袭击！而且无论怎么想，冈特都不是会丢下哈利一个人到处乱走的类型，是的，他很清楚对方那种变态的占有欲，有时候都忍不住怀疑冈特会用绳子拴住那个格兰芬多。
还有冈特离开前说的那句话。德拉科本来以为只是对自己的嘲笑，现在看来意义正如字面上那么清楚。那个食死徒袭击德拉科的举动是冈特对自己的惩罚，这很好解释了为什么他会紧跟在后面出现。还有金币，他不知道那段时间冈特拿它做了什么，但他大可以在回归后就还给自己而不是现在。
德拉科伸出双手捂住脸，眼泪和血液糊了他满手。
那是冈特对他的警告。
德拉科所在包厢的门被大力推开，气喘吁吁的哈利出现在门那边，他的黑发支棱着，就像刚经过一场激烈的马拉松似的。男孩的长袍上有很多暗色的水渍，刺鼻的气味告诉德拉科那些都是血液，他惊愕地望进哈利明亮的绿眼睛，断断续续地说：“那是谁的血？”
“食死徒的。”哈利耸耸肩，他在德拉科身边蹲下，拉过后者的手臂跨在肩膀上，支撑着德拉科站立起来。
“外面声音小了很多。”德拉科虚弱地说，失血过多的情况让他有点眩晕。紧接着他的下颚被人捏住，哈利往他嘴里灌了一瓶红色的魔药，男孩粗暴地逼迫他咽下恶心的液体。
“补血魔药。”哈利解释，他把脑袋探出隔间张望了一会儿。德拉科着迷地注视着男孩施展了奇怪的魔咒，一个金色的盾甲出现在他们面前，食死徒们丢过来的魔咒击打在表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德拉科有种相信这东西能保护好他们的念头，他见识过冈特和哈利的战斗，远比现在紧张刺激得多。哈利是个很厉害的战士，如果说他原本缺乏对魔咒的深入了解，现在冈特补上了这个空缺。
“你还能施展魔咒吗？”哈利扭过头问道，“我得抓着你，不太方便。”
德拉科点头，他独角兽毛杖芯的魔杖在手里微微颤抖，借着盾牌的掩护，他击倒了挡住去路的食死徒。这种感觉很怪，黑魔王右手的儿子和救世主合作对付食死徒，说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笑掉大牙。但他不能否认胸膛升起的自豪感，他也是可以战斗的人，虽然不是独自完成。
“你还挺厉害的。”
“什么？哦——”德拉科忍不住扬起嘴角，“那是当然，我可是马尔福！”
“看你得意的嘴脸，先能用自己的双脚行走再说。”哈利打趣道，他带着笑意的眼睛因为扫视到面前人而紧缩起来。德拉科皱起眉头，顺着男孩的视线朝前方望去，连呼吸都卡在喉咙里头。
伏地魔。
哈利把受到惊吓的德拉科推到旁边的沙发上，弯腰躲过射向自己的红光。德拉科狼狈地退后了几步，在远离战争中心的地方警惕观察面前的景象。他看着哈利因为狭窄的空间施展不开灵敏的反应力，几次都被魔咒堪堪擦过，撕裂开的长袍下面，越来越多的伤痕出现在男孩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德拉科握紧了魔杖，他不知道该如何做，就像是灵魂被扯成两半，一边呼喊着帮助哈利，另一边敬畏着伏地魔。
哈利打开精神链接大声吼叫着汤姆的名字，同时对伏地魔丢出缴械咒，男人浅笑着侧身躲过。哈利趁机翻到长桌后面，挥动魔杖顶起家具往伏地魔丢去。木屑在红光中炸裂开来，哈利压低身体，像是猎豹一般扑向伏地魔，后者再次丢出魔咒，德拉科目瞪口呆地望着男孩对地板施展强力的防护咒，反弹力让他偏转方向避开攻击。哈利抓住伏地魔的长袍前襟，与此同时，伏地魔也抓住了哈利。
“啧啧，那么不友好，哈利？”伏地魔俯下脑袋，像是情人般亲密吐出这句问候。话音刚落的瞬间，哈利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伸手抓住心口的位置，在地面上不断翻腾。
“你不会真觉得自己有和我互相对抗的力量？”伏地魔疯狂地大笑，那张本就可怕的皮相变得更加狰狞，德拉科有种看着怪物的错觉。考虑到黑魔王的强大，那个比喻或许也没有错。
豆大的汗珠顺着德拉科的额头滑下，他现在迫切希望马沃罗能出现。
chapter 104
伏地魔蹲下身体，拽住哈利的头发把男孩拉到面前，他伸出舌头舔舐对方脸上的血迹。低沉沙哑的声音钻进哈利的耳朵：“哈利，屈服于我。或许我会考虑给你活下来的机会。”
“滚开，伏地魔！”哈利啐了一口。
“不干净的嘴巴，嗯哼？”伏地魔的魔杖用力压进哈利的喉咙，气管被堵住的痛苦让他剧烈挣扎起来。男人扬起嘴角，猩红色的眼睛慢慢滑过哈利汗湿的额头，他伸出手指，德拉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哈利突然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整个身体都抽搐不停，血液源源不断从撕裂开的伤疤处流出来。
“他没有教会你要对人有礼貌？”伏地魔温柔说出来的话语却让德拉科忍不住瑟瑟发抖。他有隐隐的感觉，那个‘他’指的是冈特。黑魔王的情绪有点不对，即使他也能听出来。
“真、真抱歉，”哈利从牙缝中挤出回话，“我们的关系不需要礼貌这东西。”
“你们的关系？”伏地魔冷下脸。
“是的，恋人关系。”车厢门被巨大的魔力摊开，德拉科顺着猎猎飞舞的长袍往上看，冈特蓝钻般的眼睛因为愤怒像是无止尽的黑洞，“碰他一下我就会让你付出代价。”
“你真的把自己绑在那个小鬼身上？”伏地魔斜睨了不断喘着粗气的哈利一眼，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汤姆身上，“你让我失望，汤姆。”
德拉科挑起眉头，为什么黑魔王称呼冈特为汤姆？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他叫做马沃罗·冈特。或者说那根本不是黑发斯莱特林的真名，他掩饰自己名字的原因又是什么？担心被邓布利多发现真实身份？如果是这样，校长也不会对外告知冈特是他的远房亲戚，伏地魔和邓布利多有血缘关系绝对是他这辈子听到过最荒谬的笑话。
而且没人知道黑魔王有继承人。是的，即使是作为他副手的父亲也不知道，这些都是德拉科自己的猜测，这结论在亲眼看到伏地魔的容貌以后更加肯定了，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比德拉科和卢修斯的相似点还夸张！梅林，没有人会怀疑两人的关系。
但是冈特和哈利是同一战线的。这话有点不对，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冈特看起来不像是和伏地魔一边的，他的位置一直扑朔迷离。其次，如果冈特的话是认真的，他现在和哈利是恋人关系。哦，天哪，这比伏地魔和邓布利多有血缘关系听上去更加荒唐！这算什么，现代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麻瓜书籍也有好看的时候，不要怀疑马尔福的品味。
德拉科觉得自己快要被一波接着一波的震惊击晕了，他偷偷瞥了哈利一眼，后者似乎在自己精神斗争的时间里重新收拾好仪表，虽然他的手指不停颤抖，连魔杖都像是勉强卡在指间的样子。哈利对疼痛的忍耐力远比一般人强烈，如果他都哆嗦成筛子，想必非常非常的疼。德拉科瑟缩了一下。
“是时候好好聊聊了。”伏地魔用魔杖尖端拍打掌心提议到，“私人的谈话。”
德拉科瞪大眼睛，下一秒钟，白光射进他的胸口，黑暗慢慢吞噬他的理智。最后看到的景象是伏地魔抓住哈利，和汤姆一同消失在空气中。
还是那片布满荒草的墓地，歪斜的墓碑群中间还立着哈利曾被绳索绑缚的大理石墓碑。看到碑面上汤姆·里德尔的名字，两个斯莱特林都不约而同嗤气。汤姆让哈利倚靠在自己身上，对方瞪大的眼睛说明他还是没能从噩梦里清醒过来，毕竟那是男孩头次目睹同学死亡的时候。
“你不能选个好点的地方？”汤姆趁着哈利没注意的当口击晕了男孩，动作温柔地把他放在相对平坦的草地上，顺手加了一个防护咒。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挑衅邓布利多和凤凰社？”
“你知道凤凰社。”伏地魔向前迈了一步，“告诉我总部在哪里。”
“命令我？真的？”汤姆也同样靠近对方，“我没有直接告诉你地址的打算。那就不有趣了。”
“这能提前结束战争，你不想统治世界么？我可以允诺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伏地魔耐心地劝说，虽然神经告诉自己这毫无作用，他依然想做最后一搏，毕竟和自己对峙实在太诡异了！伏地魔取了个折中的提议，“我甚至会放过哈利的性命。”
“把哈利软禁起来？哦，我不这么认为。或许你该注意自己称呼他的方式，如果用波特我还能更相信你一点。”汤姆好整以暇地看着伏地魔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咧开笑容，“你说过的，你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你一样。我们都不是会妥协的类型，伏地魔。”
“不过我还是和你有点不一样。”汤姆继续说道，“我答应帮你搞到预言的后半部分内容，还记得么？”
伏地魔红色的眼睛闪了闪。
“拥有征服黑魔王力量的人接近了，他出生在一个曾三次击败黑魔王的家庭，降生于第七个月的月末，黑魔王标记他为劲敌。他拥有黑魔王不了解的力量，其中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因为两个人不能同时活着，一个人总会死去。”
“那波特必须死！”伏地魔猛地转身，魔杖尖端的绿光因为汤姆突然的撞击偏转了方向。伏地魔朝着汤姆咆哮，“我要杀死波特！”
“我不允许！”汤姆吼道，他魔杖射出的红光被伏地魔轻松弹开。现在两人拉出了一段距离，望向对方的眼神都阴冷阴冷的。伏地魔的目光在哈利和汤姆中间来回切换，最后长叹了一口气。
“你疯了。”伏地魔说话的同时慢慢绕着汤姆踱步，“你知道他有能力杀死我们。爱真是个可怜的东西，就和梅洛普·冈特一样，你也会变得虚弱。哈利·波特会成为你的软肋。”
“他也是我的铠甲。”汤姆把魔杖握在胸前，“哦，忘了告诉你，我不会被他杀死，会被杀死的只有你而已。”
“预言是必然的，汤姆。我们是同一个人，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实，你必须承认。不是波特死就是我们死。”
“你告诉我邓布利多找到了把我送回去的方法，还记得么？”汤姆冷笑着丢出一个魔咒，伏地魔再次挥手弹开，“我可以获得重生的机会，当然，我想带上哈利一起。如果不是同时存在于一个时空，预言也就不会成立。”
“你的意思是，我存在于这里，你和波特回到过去？”伏地魔皱起眉头，这个念头不是不可接受，但哈利并非这样的人，他摇了摇脑袋，“这不可能，他不会愿意抛弃所爱的人跟你离开。他太格兰芬多了。”
“他不是那么格兰芬多。”汤姆说，“战争可以切断他所有的链接。如果这个时空没有让他留恋的东西，他自然会跟我回去。”男孩露出得意的笑容，眼里的冷光让人发寒，“哈利深爱着我，我们会成为完美的伴侣。到时候，统治世界的梦想就不需要花上那么多时间了。”
伏地魔拂去汤姆宣示和哈利之间的爱意带来的不悦感，继续等待年轻的自己说话。
“他的潜力你也看在眼里。”汤姆走到哈利身边，并未施舍给伏地魔注意力，他只是自顾自的，懒洋洋玩弄起男孩的头发，嘴角的笑意在黑魔王眼里看来分外碍眼，“在我训练下，仅仅两年的时间，他就已经成长了那么多。”
“那我更应该杀死他。”伏地魔冷静地说，他的魔杖再次举到胸前，“你不觉得自相矛盾吗。如果你和波特处在一个时空，预言的效力就附加到了你们身上。如果你死在过去，我就没有未来。”
“看来我是一语成籖了。”汤姆抬起脑袋，这回整个身体都萦绕着沉重的魔力，在他影响下，哈利挣扎着苏醒过来。其他两人都露出惊讶的神情，毕竟冲破咒语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更何况是黑魔王施加的。但哈利还是证明了自身拥有将一切不可能变为可能的力量。
汤姆轻笑，哈利总给他带来惊喜。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伏地魔不耐烦地打断两人暧昧的对视，这情景让他更加不舒服了。
“我会杀死你，和哈利一起留在这个时空。”
空旷的场地给哈利和汤姆充分施展天赋的机会，两人亲密无间配合默契的战斗方式让伏地魔都有点招架不住，几轮下来，他崭新的长袍也变得破破烂烂，手臂上还出现了一条半米长的伤口。伏地魔的瞳仁缩成一条细缝，嘴里吐出的话语因愤怒滑进了蛇类特有的嘶嘶声中，他大力甩动魔杖，金色的光芒穿进两人中间，哈利和汤姆朝着相反方向躲过。
伏地魔脸色阴冷下来：“有哪里不对劲。你太强大了。”
是对着汤姆说的。就像他指出的那样，哈利的震惊只是被很好隐藏起来，他也很好奇，是的，如果没有汤姆，他根本没法抗衡伏地魔。
汤姆耸耸肩膀：“夸赞你自己？哇哦～我现在怀疑哈利的猜想是正确的，或许你真是个神经病。”
“即使是作为十六岁的我，你的魔力基数也太不科学了。”伏地魔没有在意汤姆的冷嘲热讽，血色的眼睛从头到脚检视起对方，“承认这点让我觉得恶心，但是我当年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什么意思？”哈利终于还是忍不住插嘴，这走向越发诡异。
伏地魔的眉头皱在一起，看上去被巨大的谜团困扰着，连声音也变得飘渺起来，哈利能读到底下暗藏的不确定。
“你到底是谁？”
chapter 105
冷风穿过墓碑群，连带着荒草也微微摇晃起来。
哈利和汤姆都专注地盯着伏地魔。
“你很强，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伏地魔放松紧绷的肌肉，纳闷地说，“或许只比我差上一点。”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实力相当。”汤姆纠正，萨拉查，他太了解自己了，对方明显藏着掖着不愿意当哈利的面示弱。这不是个好兆头。汤姆扬起下巴鄙视地望向伏地魔，同时手臂没有忘记环上哈利的肩膀。这听起来很幼稚，但他一时没想起来更好的办法。实际上，最简单的示威举动达到的效果却最强烈。伏地魔在嫉妒，汤姆窃笑，他觉得自己能做得更过火一点。
伏地魔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并没有对汤姆的话做出指控。
“你现在就像是黏在他身上的鳗鱼。”伏地魔厌恶地说，“被绑在哈利的小指头上了？”
“事实上，是无名指。”汤姆抓住哈利套着戒指的手和自己的放在一块，故意在伏地魔面前晃了晃。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把戏让他套上情侣对戒的，还是结婚用的那只手指。”伏地魔得意的望向哈利，后者瞪圆了漂亮的祖母绿眼睛，带着被背叛的表情望向汤姆。
汤姆坦然接受了男孩谴责的目光，扬起下巴高傲地对上伏地魔带笑的眼睛。现在他算是知道在哈利眼里的自己是怎样的了。哈利一直都说他情绪变化难以捉摸，举止动作也无法预测。（‘就像是身体里住着好几个人一样，该生气的时候会扑哧笑出来，该笑的时候跟被人揍了一拳似的！’）汤姆轻笑，哈利的比喻虽然很蠢但他的确如此。假若别人都能轻易猜到他的想法，他就不会是史上最强大的黑魔王了。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哈利小可爱。”汤姆加重了称呼的读音，哈利表示出被恶心到的样子，捂着喉咙干呕。这没法阻止笑声从汤姆嘴里漏出，这声音经由刚开始的压抑慢慢变得放肆起来。哈利皱起鼻子，随手甩了汤姆一个蝙蝠精咒。
“嘿，太残忍了！”汤姆高声喊道，他借着成群蝙蝠的阻挡把还没来得及擦去得意笑容的哈利压倒在地上。
伏地魔用力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说：“你们或许该注意下场合，荷尔蒙大概是你们脑袋里仅剩的东西了。”他的魔杖直指缠绕在一起的两人，“我可以同时杀死你们两个。”
汤姆鄙夷的目光定在伏地魔身上，从头检视到脚，喉咙里发出极具讽刺的笑声。
“那让你发硬？”
伏地魔眯起眼睛，残酷的冷光在血红色眼睛里疯狂跳动着。他的嘴唇蠕动，魔杖尖端射出熟悉的绿色光芒。
汤姆抱着哈利滚到一边。
“哦，哈利——”伏地魔拉长调子欢快地说，把注意力从哈利那儿转移到汤姆的时候，挑衅的意味快要溢出来了。伏地魔上扬嘴角，重新面对疑惑的哈利：“我想知道自己是否偶尔浮现在你脑海，亲爱的小圆饼干。”
什么坚硬的东西抵在哈利的腰部，他听到汤姆低声说了一个词语，下一秒钟，勾住肚脐的触感让他清楚港口钥发挥作用了。哈利侧过头，伏地魔没有阻止，反而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们。这画面太荒唐了，连最天马行空的想象都无法描绘。有些东西不对劲儿，或许伏地魔从一开始就没有置他于死地的打算。他看上去还很享受刚才的时间。
但这是不可能的，不是么？
伏地魔只是想见他一面的念头听上去太难以置信了。
脚底接触霍格沃茨城堡的实感让他终于放下心来，哈利扭头细细观察汤姆面无表情的脸，他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从斯莱特林男孩那边传递过来的情绪，明显使用了大脑封闭术。为了阻止自己？他有什么需要隐藏的秘密？哈利伸手抓住汤姆的胳膊，掌心下的肌肉紧绷着，意识到哈利高高挑起的眉毛，汤姆停下脚步，开始真正全身心放松下来。
赫敏的心情很不好，这不能怪她，任谁知道最好的朋友在食死徒袭击中失踪了也没法开怀大笑。离哈利和马沃罗的消失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傲罗和凤凰社还没有半点头绪。城堡里到处都是闲言碎语，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测让赫敏没法忍住不乱发脾气。
梅林在上！那群愚蠢的学生甚至还下了两人被黑魔王抓走，可能现在已经是尸体的结论。哦，别傻了，如果马沃罗和哈利在一起，好友绝不会有危险。这不是说赫敏相信马沃罗，而是相信自己对伏地魔的判断，或许该说是哈利对马沃罗和伏地魔的判断。哈利说过伏地魔最惧怕的就是死亡，他绝无可能对年轻的自己下手，毕竟没人能确定时空旅行的影响。而马沃罗变态的占有欲可以保证哈利的安全。
赫敏一直觉得哈利和马沃罗的交往最大的好处就在这里。没错，她已经从两人不经意的相处细节里读到了，当然，她还没有打算刺激罗恩已经脆弱不堪的心脏，谁知道男友会不会翻着白眼晕过去。现在医疗翼的床位已经很满了，谢谢关心。
快步走到校长室的滴水石像前，门那边的旋转楼梯刚好出现在赫敏面前，穿着紫色长袍的邓布利多正和麦格教授激烈讨论着什么，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很轻松，这让女孩瞬间轻松了很多。这说明有好消息，她很确定是关于哈利的。
邓布利多注意到赫敏期待的眼神，露出愉快的笑容。
“啊，格兰杰小姐，韦斯莱先生没有和你一块儿？”
“罗恩的焦虑快把格兰芬多们逼疯了，我花了好几个石化咒才把他定在休息室里。”赫敏看到麦格教授的挑眉露出愧疚的表情，但邓布利多明显觉得很有趣，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你应该解开他的咒语，我相信接下来的消息让他能冷静些，”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哈利和马沃罗已经回来了。”
等到赫敏拉着傻笑的罗恩出现在礼堂的时候，哈利已经精疲力尽地趴在格兰芬多长桌上了。他面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多比和闪闪还不停往男孩盘里盛菜。哈利似乎巴不得能真的晕厥过去，他的手不断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
“哦，哈利！”赫敏尖叫着冲向哈利，被汤姆突然的起身挡住。她踮起脚尖，越过高个的男孩肩膀望向好友。
“你的拥抱会把他刚吃下去的食物挤吐出来。”汤姆平淡如水的语气好像自己并没有委婉嘲讽两人的关系那样，赫敏和哈利同时尴尬得低下眼睛。
罗恩绕过汤姆在哈利身边坐下，毫不客气地抓住一个鸡腿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你们两个怎么好端端就消失？说真的，那太可怕了，我听说有人看到了——”他停顿了一下，眼睛不确定地瞥着汤姆的方向，“伏地魔出现在列车上，但我们都清楚那是谁。他后来也一块消失了，和你们的失踪是不是有关系？”
“伏地魔把我们带回了里德尔墓地。”哈利无法拒绝闪闪带泪的眼睛，只好撕开一块馅饼痛苦咽下，“他没有真正伤害我们，太古怪了。等我待会儿甩掉马沃罗就跟你们在老地方汇合，我有需要理清楚的东西，赫敏会有很大帮助。”
“当然，你也是。”哈利慌忙补充。
“你说他已经知道自己是伏、伏地魔了，但他看上去对你更加热情，是我的错觉么？”罗恩艰难地吐出问题，他不安的目光从哈利身上转向赫敏又回到哈利那里。哈利翻了个白眼。
“不是你的错觉，如果说原来哈利和马沃罗只是形影不离，现在他就像是完全粘在哈利身上一样。”赫敏警惕地环视周围，生怕话题里的人物突然出现在房间里。
哈利叹气，他伸手捏了赫敏的肩膀一下，指着房间角落里的窥镜。里面有好几个来回走动的人影，都是徘徊于八楼过道的学生。这是他吸取穆迪事件之后的教训，那个疑神疑鬼、身经百战的傲罗不止一次提醒哈利窥镜存在的重要性。‘你需要时刻做好战争的准备，没有食死徒会耐心等你拿起魔杖，波特！’哈利好笑的说：“这里是有求必应室，赫敏。”
“你没有大呼小叫。”哈利突然扭头望向罗恩说道：“让我惊讶，罗恩。”
“哈？”
“我和马沃罗的——关系？”
罗恩摸了摸鼻子：“我震惊很长时间了，你知道的，从他引诱你的时候开始。”
哈利歪头，有趣，他从来没注意过汤姆的行为在罗恩眼里也被赋予了不同含义。毕竟两个好友是最清楚汤姆为人的。
“什么时候？”
“哦，哈利，你不知道？”赫敏插嘴，“从他见到你的第一秒钟开始！”
“那不是引诱——”哈利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他喜欢调情。并不在乎对象是谁。”
“梅林，你都没有注意到区别？”赫敏不可置信地呼气，“他对其他人都是巧妙闪躲。唯独和你，应该这么说，你们两个的视线都黏着在对方身上，每次互动都让我怀疑下一刻就会滚上床！”
“你的想法令人困扰。”哈利想要从罗恩那里得到安慰，后者却是极度赞同地看着赫敏。哈利咳了一声，继续开口，“你还是没告诉我拒绝爆发的原因。”
“太晚了而已，你应该可以理解的？我总觉得那天到来的可能性很大，我本该当时就爆发的，但你坚持互相之间没有感情。我选择相信你。”罗恩摆摆手，“当真到了的时候，意外有点水到渠成的感觉？发泄就来不及了，愤怒和惊讶不够作为燃料。说句实话，那种空腔爆破只会让我显得很蠢。”
“哇哦，你想了很多。”哈利咧嘴，“使用太多——词汇。”
罗恩一把夹住哈利的脑袋使劲儿揉搓，打闹了一阵子后，哈利端正好表情，其他两人也严肃下来。
“伏地魔有点不对劲儿。”哈利把所有和黑魔王的接触都详细告诉了好友，他们都点头赞同男孩的想法。哈利就是有这种感觉，伏地魔似乎没有像以前那么想要杀死自己，或许汤姆对他的爱情也以未知的方式投射到伏地魔身上？不过伏地魔爱上自己的想法还是让哈利在温暖的炉火前头颤抖了一下。
他不认为爱情是可以轻松转移的东西。
说来伏地魔似乎在回复容貌后就变得不一样了，理性方面也是，他越来越像汤姆未来该有的样子。而且汤姆的表现很也奇怪。哈利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愚蠢，他敢肯定对方在悄悄谋划着什么，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哈利不清楚汤姆的计划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他一直有意无意地试图打探，都被斯莱特林用打太极的方式糊弄过去。汤姆过人的智商很好展现出来，哈利没法抓住男孩的把柄，更不用找到蛛丝马迹了。
懊恼地揉乱头发，哈利跺了跺脚，沮丧地丢出想法：“汤姆也不对劲儿。”
赫敏惊恐地瞪视着哈利：“你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有这种感觉。”哈利烦躁极了，那种完全不明了的感觉快逼疯他的神经，汤姆绝对不会告诉自己他的计划，哈利又无从下手，现在连他唯一可以仰仗的头脑——赫敏显然帮不上忙。
“或许是你想太多了，他时刻都呆在邓布利多校长或者你的眼皮底下，应该干不出什么大事情。”罗恩不耐烦地说，不是他怀疑哈利，只是男孩越来越向穆迪靠拢了。哈利偶尔表现出来的疑心都没有确切根据，这在让他自己暴躁的同时也让罗恩很别扭。没人喜欢永远都无法拨开的迷雾，特别是对于罗恩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
chapter 106
德拉科·马尔福在食死徒袭击中受伤了。
这或许是斯莱特林最大的笑话，但没人敢真正笑出声来，整个地窖都被不安包围着。卢修斯·马尔福是黑魔王的右手，如果连他子嗣的性命在远大的目标前都一文不值的话，没有人还能体会到安全感。当然，袭击德拉科的食死徒地位很低，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马尔福家族特征，虽然这个愚蠢的食死徒尸体也很快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人心惶惶是斯莱特林的现状。
食死徒的数量很多而且等级分明，搞不好真有混进一个没有眼色的家伙。即使黑魔王再如何强大也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绝对服从命令。谁知道下一个遭毒手的会是谁。
傲罗的到来也很出乎意料，他们和食死徒的战斗不过十几分钟，黑魔王就带着所有部下消失了。两方都各有伤亡，霍格沃茨列车也没有幸免于难。纷乱才刚止息，《预言家日报》就拿到了最新消息，黑魔王张扬露骨的挑衅引起了整个巫师世界的动荡，毕竟袭击就发生在离城堡不到一里的地方，这也使得社会对于邓布利多和魔法部的质疑喧嚣尘上。
布莱斯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不同于那些完全没有头绪的小蛇们，他是最后一个见到哈利的人。静下心来以后想想，如果把冈特的突然离开和德拉科只会向哈利求助的事实摆在一起，所有的线索就串上了。
冈特故意策划了德拉科的受伤。
不只是为了警告和收拢德拉科，还有更重要的，没错，现在斯莱特林的现状就很好证明了这点。他有无意间偷听到哈利和德拉科的谈话，冈特是黑魔王的儿子，但两人不太明显的对着干，而黄金男孩是战利品。萨拉查·斯莱特林血统里的占有欲是极端的，如果说冈特想要掌控可以抗争伏地魔的势力，从霍格沃茨开始发展是明智的选择。
是的，冈特在传递一个信息。伏地魔没法保证在校的斯莱特林学生——预备役食死徒的安全，而他能提供平稳的港湾。
布莱斯微笑，他能看出冈特的强大，比伏地魔更有潜力。毕竟拥有哈利也同时拥有了光明方的支持。在格兰芬多眼里，冈特或许是被拴在哈利身上的，但他不是那群只看到表面的狮子，他很确定那种联系互相作用，哈利也同样被拴在冈特身上。
等到冈特宣战的时刻，扎比尼家族会是第一个效忠的。
布莱斯是一个心思缜密的赌徒。
过了宵禁的时间，整个城堡都空荡荡的，哈利赶忙走出房间，小心拉紧身上的隐形衣，赤脚往医疗翼的方向狂奔，他不敢确定汤姆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他需要抓紧机会。在绕过拐角的时候，皮皮鬼半透明的身体从他边上擦过，让他汗毛都竖了起来，混合着幽灵咯咯笑声的还有厄尼的咒骂，那个赫奇帕奇级长头发都湿漉漉地耷拉在脸上，衣服前面也有大片水渍。哈利侧身避开对方，等到厄尼身影消失才拔腿奔跑起来。
医疗翼就在走廊最尽头的地方，那里没有一丝光亮，庞弗雷夫人明显已经休息了。哈利知道德拉科还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等待自己，他先前就用金币联系过对方。相当古怪的，他的良心一直隐隐不安，德拉科的受伤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哈利蹑手蹑脚地拉开保证私人空间的帘子，丁零的声响惊动了休息的病人。德拉科迅速转过身，抽出枕头底下的魔杖，看到哈利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和两人上次在医疗翼的见面不同，躺床上的对象互换让德拉科有点不自在起来。他伸手点了点旁边的椅子，哈利也没假装客气，大大方方落座，还撕开离他最近的巧克力蛙包装，折下后腿砸吧砸吧地嚼起来。
“那么，列车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以为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了，”德拉科指着胸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绷带抱怨，“被食死徒袭击了。就你后来看到的那个，说实在的，我一定会告诉爸爸，他会帮我把那个没眼睛的混蛋揪出来。”
“哦，德拉科，你就不能长点心？别老提你爸爸，”哈利把剩下的巧克力蛙塞进金发巫师嘴里，后者凶巴巴瞪了他一眼，哈利没在意，继续问道，“话说你为什么不用金币通知我？”
“我不能，”德拉科皱起眉头，他的目光躲躲闪闪，“冈特在圣诞前就把我的金币拿走了。”
“他知道了？”
“我早该想到没可能瞒住他，看在萨拉查的份上，他是黑魔王的兄弟！你总不会以为他连智商都没有——”德拉科脸色苍白起来，他惊恐地看着哈利，“天哪，哦，天哪！”
“什么？”哈利发觉德拉科现在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他的肩膀不停颤抖，制造出不知是恐惧还是愉悦的声音，反正在哈利看来有点儿歇斯底里的感觉。男孩犹豫着抓住德拉科的胳膊，“你没事吧？受了刺激？”
“他不喜欢我靠近你。该死的，他故意夺走我联络用的东西，确保我会在可能的袭击中受到伤害！他想要惩罚我和你过于接近！萨拉查——”德拉科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如果我大胆猜测，就算他是我受伤的罪魁祸首我也不会感到惊讶。他肯定有自己的计划。”
沉默降临。哈利用力握住椅子扶手，他的胃里像滑进冰块一般沉甸甸的。所有不和谐的地方似乎都有了很好的解释。哈利不清楚汤姆和伏地魔是否共同策划了这次伏击，至少他能理解汤姆的部分。
“马沃罗在分裂斯莱特林，他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哈利看到德拉科眼里的火花也跳跃了一下，“不管他的真正目的，只要是削弱伏地魔力量的方式，现阶段我会无条件支持。”
“所以你和他是一边的。这让选择变得明了起来，”德拉科说，“当然，你们两个都要从黑魔王手里保证我的安全，那是最大的威胁。”
“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马尔福。”一个凉凉的声音划破寂静，哈利没有对汤姆的出现表示震惊，从很早开始，他就发现了隐蔽在阴影中的男孩。德拉科看上去比较糟糕，哈利发誓对方的脸色都有点儿发青了。
“你想要什么？”德拉科谨慎地发问，意识到自己的无礼，他补充了一句，“冈特先生。”
“你的完全服从。”汤姆扬起嘴角，“霍格沃茨可以从伏地魔手中保护你，却没法从我手中保护你。哦，我不会杀死你，但我能保证你比帕金森更可怜，你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
这话让德拉科更加紧张了。
汤姆坏笑，哈利没好气地给了他一手肘。
“散播谣言，马尔福。”
“什么谣言？”
“我和哈利会组建第三方势力，从伏地魔那里保证所有斯莱特林学生的安全。合适的威胁也是必要的，那些小蛇们不全是识时务的家伙。哦，当然，别忘了告诉他们你关于我身份的猜测及帕金森和诺特的下场。”
哈利挑起半边眉毛：“嘿，你没和我说过！”
“如果你不接受我的橄榄枝，分化斯莱特林，削弱伏地魔的进度会大大减慢。”汤姆自信满满地说，“你不会放弃机会的。”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哈利呼气，即使板着脸也没法隐藏他的喜悦。汤姆在德拉科的视线死角，偷偷对男孩眨巴眼睛。
“哦，我们还会保证你的安全。”汤姆补充。
“那就没有需要继续犹豫的。我会忠诚于您，冈特阁下。”
“我更中意斯莱特林阁下。”汤姆掏出挂在胸前的金质挂坠盒，上面蛇形的花纹在月光中闪烁着。
德拉科屏住呼吸，不会错的，那绝对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宝物，即使它已经销声匿迹了那么多年，只要有眼力的人都能猜到。冈特的确是斯莱特林的后裔。相较于黑魔王过往的残忍事迹来说，马沃罗·冈特似乎更加理智，也更加可怕。他年轻、强大，拥有的潜力深不可测。如果在黑魔王和冈特中间选择一方，他明显会偏向后者。
德拉科是个精于算计的赌徒。
在靠近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地方，那个独立于地窖的房间里，温暖的炉火熊熊燃烧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汤姆支着脑袋看哈利不停地来回踱步，似乎大有把地板磨出坑来的意思。男孩从离开医疗翼后就开始长篇大论，无非就是汤姆没有视线告诉他计划。黑发的斯莱特林沉默了半刻，才出口打断对方的动作：“停止喋喋不休，哈利，不然我会把你压到墙上去，除非这是你希望的，那让你兴奋么？”
“别那么滑稽，我不是那些愚蠢的女生，没有男的喜欢被另一个男的做这种事情。”
汤姆忍不住扬起嘴角，哈利的思维真是太容易就被带偏了。
“这是个有趣的看法，看上去你还研究过？或许我们应该再试试，我很喜欢你脸红心跳的样子，特别美味。”
“你太自恋了，我思考你的身体是怎么装下那么巨大的虚荣心，它不会爆炸么？”哈利拉过旁边的扶手椅坐下，“需要我割开你的胸膛检查检查？”
“我不知道你喜欢这种把戏，刀子和血液？我觉得自己更进一步了解你了，亲爱的，你的性//癖好真特别。”
哈利皱起眉头，好半天没想到比较聪明的反驳，只好转移话题：“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邀请你加入赌局的时候，再明显不过了。”汤姆摆摆手，他脸上的惬意迅速被严肃取代，连哈利都不自觉认真起来。汤姆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们要隐瞒恋爱关系，斯莱特林不会感到高兴的。”
chapter 107
斯拉格霍恩的魔药课上，哈利注意到教授看见汤姆的时候明显很惊讶。或许是疑惑为何没有直接投奔伏地魔，他斜眼瞥了一下坐在布莱斯身边的汤姆，后者正皱着眉头打量自己。他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刚好对上德拉科疑惑的目光。
“你们两个有矛盾？”德拉科有点惊讶，毕竟昨晚两人的亲密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一晚上的时间，哈利就开始对冈特冷面相向了。
“保持他想要的距离。”哈利心不在焉地翻动面前的《高级魔药进阶》课本，上面还留着汤姆熟悉的花体，让他有种换本书的冲动。哈利探过脑袋，光明正大地扫过德拉科课本上密密麻麻的笔记，耸耸肩：“哦，我们不是恋人。”
“哈？”德拉科不可置信的语气让哈利皱起眉头。
“只要记住这点就行，反正今晚整个斯莱特林都会得到消息。”哈利不由分说地抽过德拉科的课本开始誊写，幸亏接下来的笔记还能指望金发的斯莱特林。他抬头望了赫敏一眼，后者脸上不赞同的表情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赫敏绝不会帮助他，女巫会建议他自力更生。
就好像我没有努力过似的，哈利嗤气，他就是没有魔药学方面的天赋。
“你们分手了？”德拉科慢吞吞地走向储物柜，从里面取出一堆曼陀罗根茎和几块颜色诡异的粪石。那些东西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注意到哈利也跟着自己过来，德拉科挑起半边眉毛，“你没必要过来。”
哈利无所谓地耸耸肩：“只是不想看见某人而已。”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德拉科把东西一股脑塞进哈利怀里，自己又从橱柜里取出一些干巴巴的草药。
“很简单，不说就好了。”哈利走回他们共用的桌子，坩埚里的水开始沸腾了。他举起小刀，按着德拉科的指示把曼陀罗根茎切成头发丝粗细，这本不可能的技术在魔法工具的帮助下显得轻而易举。哈利忍不住惊叹，德拉科脸上挂着自鸣得意的笑容，高傲的样子让他有种给对方来上一拳的冲动。
“罗马尼亚的妖精制品，我去年的生日礼物。”德拉科把切好的材料小心加进坩埚里，用勺子顺时针搅拌了三圈，又丢进了刚被磨成粉末状的材料。魔药慢慢变成明亮的粉红色。
“它应该是紫色的。”
“你真的对魔药完全没辙。”德拉科讽刺，“它当然是亮粉色，我们还没放进龙岩草。”
作为整个课堂第二组交上成品的，德拉科和哈利的搭档也同样受到斯拉格霍恩不遗余力的称赞，当然，第一组是布莱斯和汤姆。不过，圆滚滚的魔药学教授似乎巴不得用对哈利满腹的赞美来遮掩住刚面对汤姆的后怕。哈利没法不同情斯拉格霍恩，他是少数几个知道汤姆真实身份，也清楚那个英俊迷人的男孩会成长为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巫师的人之一。
铃声一打响，哈利就无视了朋友们好奇的目光，抓过收拾好的书包急匆匆离开地窖。他现在一刻都不想和汤姆呆在一块儿。
“那个狂妄自大、随心所欲的混蛋！”哈利气呼呼地骂道。
即使昨晚汤姆做了合理的解释，哈利还是很不愉快。毕竟一直以来明目张胆给他们绯闻煽风点火的就是对方，现在他反而要求两人对外保持普通朋友的关系。这让哈利有种被嫌弃的感觉，好像汤姆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他的男朋友似的。这听上去有点儿女孩子气，但谁也不能否认那种憋屈感。哈利把肩带往上提了提，书包里的墨水瓶撞击起清脆的声响。再次绕过拐角，他隐约听到了一个女人小声的抱怨，紧接着，一个熟悉的男声盖了过去。
“日安，哈利。”伏地魔的声音，“我注意到你这些天心情不甚愉快？还是汤姆终于没绷住，露出了马脚？”
“与你无关。”
“谎言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特别是需要隐藏某些不为人知的动机时候。”伏地魔傲慢的语气让哈利啐了一口，“太久没见甚是想念，亲爱的，你可时时盘绕我心，我估摸着该送你个礼物。”
“心有灵犀，我得承认，你的尸体也常驻梦境。顺便一提，你糟糕的品味我不敢恭维。”
伏地魔闷闷的笑：“依旧不减尖利刻薄，我很欣慰。但这次你会喜欢的，记得帮我向特里劳妮和邓布利多问好。哦，别忘了我忠诚的手下西弗勒斯。”
特里劳妮？
“你是在暗示斯内普是你那边的？”哈利怀疑地问。斯内普的食死徒身份整个凤凰社都清楚，伏地魔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间说出来？
“暗示？”伏地魔挑眉，“我以为这已经算得上告知了。”
“你想让我怀疑他的立场，没有用的，伏地魔。”哈利抿住嘴巴，“如果他是安插在凤凰社的眼线，你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可是能接触到很多机密。”
“我有更好的人选，哈利，他于我已经失去价值。”
哈利好奇地探出脑袋，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女巫正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走过来。
“太过分了。”特里劳妮愤愤不平地甩动手上的酒瓶，里面透明的液体晃荡了几下，“你们以为我没有发现？天目！我可是拥有天目的人！”
“发现什么，教授？”哈利小心翼翼地问，酒鬼是他最不想打交道的那档子人。
“你看着我的眼神！我知道你怀疑我的能力，你们都怀疑我的能力，认为我没从曾曾祖母身上继承天赋！今早有人给我寄了一封吼叫信！这是我对的污蔑！难以置信！”特里劳妮打了个饱嗝，雪莉酒的味道钻进哈利的鼻腔里，后者不可遏止地皱起鼻子，女巫没在意哈利恶心的表情继续说道，“面试那天，在猪头酒吧，邓布利多完全不看好我，我知道的，但我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停顿了一下，那副丑陋的老花眼镜顺着弯曲的鼻梁滑下少许，“我说了什么来着？”
“一个预言？”哈利试探。
“记不起来，那天我晕晕乎乎的，但是面试快结束的时候，斯内普突然闯了进来！那个粗暴的老酒吧招待把他拉进屋里，但是他居然说自己上错了楼梯。我觉得他在偷听，是的，他一直想要找到在霍格沃茨的工作。”
血色从哈利的脸上褪去，他感到彻骨的寒意钻进皮肤里。双腿似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摇晃着倚靠在冰冷的石墙上。是斯内普偷听了预言内容，也是他告诉伏地魔的，他和小矮星彼得合作把哈利父母所在的位置告诉伏地魔，让黑魔王来追杀他们一家。
哈利顺着墙壁慢慢滑落到地上，特里劳妮担忧的声音像是隔了水，含含糊糊地传进他耳朵里，但他什么都听不见了。是的，斯内普是食死徒，斯内普也是凤凰社成员。他早该猜到的。
为什么有这样黑暗背景的人能获得邓布利多的信任。该死的，他是害死哈利父母的凶手，他是黑魔王安插在凤凰社的间谍，如果他能在杀死波特夫妇以后还能被邓布利多相信，他也能继续扮演好守护哈利的角色。那个混蛋！
愤怒让周围的玻璃剧烈震荡起来，特里劳妮发出惊恐的呼喊，哈利甩开女巫伸向自己的双手，旋风般冲出走廊，路上的学生都被狂暴的魔力惊愕到，纷纷让开道路。哈利没有理睬，他张开双腿用最大的速度奔跑，即使气喘吁吁也没法让他停下。他需要找邓布利多问清楚！
哈利对着石头守卫大声叫喊，甚至释放了好几个攻击咒语，石像都一动不动。
“邓布利多校长！”哈利冲着石像那边吼道，经过的学生都震惊地望着他，但哈利只是一遍一遍呼喊校长的名字。片刻以后，移动的旋转楼梯慢慢出现在哈利面前，他迅速冲进办公室，里面历任校长的肖像都用好奇的目光望着怒气冲冲的男孩。邓布利多很沉静，他湛蓝色的眼睛长久停留在哈利身上。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孩子？你看上去对我很生气。”
男孩内心的憎恨不知为何在看到邓布利多的那刻平息了一些，哈利挣扎了很久还是没有出口。邓布利多皱起银色的眉毛，细细观察哈利的脸。
“你可以告诉我任何事，哈利。”
“我——”哈利握住拳头，先前的愤怒又回来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是斯内普把预言告诉了伏地魔！也是斯内普害死了我的父母！和小矮星·彼得一起！”
邓布利多表情没有多大变化，甚至连震惊都没有表现出来。即便如此，哈利还是觉得老人的脸色发白了一点。
“你从哪里听到的——”
“你不能对我撒谎！”哈利拔高声音说道，梅林，邓布利多怎么还能这么平静！这让他心底的野兽咆哮着想要撕破校长冷静的面具。这种恶意的想法给了他很大的勇气，哈利头一次无所顾忌地指责邓布利多，“你明明知道！我那么相信你！你却把害死我父母的罪魁祸首安放在我身边！”
这回所有的校长都窃窃私语起来，他们对着哈利指指点点，有些人还把不满的目光投到邓布利多身上。校长室的空气都沉甸甸的，哈利大口呼吸着，他的愤怒重新涌了上来，所有的银器摇晃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福克斯用悲哀的眼神凝视哈利。
“告诉他真相，阿不思！”一个女校长突然开口，“多么可怜的孩子。”
“哈利，请听我说。”邓布利多的语气沉重地说，“西弗勒斯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彼时他还是伏地魔的死忠，知道这个预言自然会兴冲冲告诉自己的主人。他没有想到伏地魔会选择波特夫妇。”
哈利发出刺耳的笑声，他的指甲深深钉进肉里，鲜血顺着伤口慢慢滴落在浅棕色的地板上，几个校长整齐划一地吐出同情的感叹。哈利死死咬紧牙关，强压下怒火，那些银器都从半空中落下，哐啷的声音让他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他直勾勾地盯住邓布利多：“他憎恨我的父亲就像憎恨小天狼星一样。如果您真有仔细观察过，就应该知道他的憎恨也加诸在我身上！”
“他想要杀死我，”哈利往前迈了一步，耳边响起空气破裂的声响，“就像杀死莉莉那样。他从来没把母亲当作真正的朋友，在他眼里，莉莉只是个泥巴种！”
“哈利！”邓布利多严肃地说道，哈利情不自禁停下要继续说的话，愤恨地看着校长。他想说的话还有很多很多，但邓布利多的表现让他觉得自己有点得寸进尺了。他不愿屈服，这只是本能的反应。
“哈利，我信任西弗勒斯，即使你不愿相信他加入凤凰社的目的。”邓布利多缓和语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是大脑封闭术大师，但我有比读取记忆更确定的方式。”
“牢不可破誓言？”哈利问道。
邓布利多的眼睛眨了眨，最后布满皱纹的嘴唇挪动了一下，吐出肯定的回答。
“为什么？那是怎样的内容？”
“我不能告诉你，哈利，我被禁止透露秘密。”邓布利多静静地说，“你相信我吗？”
哈利尽力保持冷静，他还是没法完全接受邓布利多的解释，但他没法当面给出否定的答案，他全身心信任着邓布利多，但他绝不相信斯内普。他会粉碎男人伪善的面具。哈利暗下决心，声音依然有点颤抖：“我相信您，先生。”
“那你就应该相信斯内普教授。”
chapter 108
霍格沃茨增加了很多新的安保措施，但这依然无法停止学生受到伤害的情况，而这些都发生在霍格莫德周末。这使得本就困难的外出许可变得更加严厉起来。格兰芬多们都拥在温暖的壁炉前头，窗外洋洋洒洒的大雪混合着冰粒不断撞击玻璃，划出令人难受的尖利声响。
“我早该猜到斯内普不是个好东西。”哈利忿忿地牵起话头，面前的水晶杯因为高涨的魔力突然炸裂开来。整个休息室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屏住呼吸，生怕做错了哈利就会把愤怒发泄到他们身上。
安静了许久，赫敏不安地扭动身体，哈利迅速扭头望向女巫，后者迟疑了几秒钟，鼓起勇气开口：“是斯内普教授，哈利。”
简直是往枪口上撞。哈利虽然知道对好友发火是不正确的，他还是没法咽下这口恶气。命运女神一定在哈哈大笑，继汤姆·该死的·冈特以后，西弗勒斯·叛徒·斯内普也冒了出来，加上伏地魔和彼得，都快凑够一桌了！哈利咬碎牙齿才勉强压抑住自己咆哮的冲动，但不断跳动的青筋还是让赫敏畏缩了一下。
哈利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壁炉里的火焰摇晃着熄灭又重新点燃。男孩僵硬的笑容让赫敏的眉毛不自觉抖了抖。哈利干脆放弃强颜欢笑，挥舞魔杖，巨大的气泡包围住三人。没有理会周围人懊丧的表情，他调整坐姿正对好友，死气沉沉地说：“他就是个油腻腻的蝙蝠，我这辈子见过最可恶的人，甚至可以排在伏地魔前面，”哈利伸手挡住赫敏的反驳，“如果你知道他才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你们也会理解的。”
“什么？！”赫敏不可思议地看着哈利，“害死你父母的不是伏地魔和彼得么？”
“斯内普才是把预言告诉伏地魔的人！”哈利气呼呼地说，现在那个破碎的水晶杯已经变成粉尘了。
罗恩把抱枕挡在木桌和身体中间，警惕打量着另外几个慢慢出现裂缝的杯子：“你需要冷静点，伙计，这算公共财产。好吧，你有的是金加隆，还可以让多比给你准备一排，我想他会很乐意的。”他试图用轻快的语气掩饰自己的紧张不安，看到那些可怜的物件停止摇晃后才长舒出一口气，“梅林，我觉得你比炸尾螺还恐怖，真的，无差别攻击。”
“别贫嘴。”赫敏拿书本重重拍打罗恩的脑袋，男孩露出委屈的表情。女巫清了清嗓子，把装满热可可的马克杯递给哈利，“巧克力能让人心情愉悦，等到你觉得可以的时候再告诉我们。你知道，我和罗恩都会做个优秀的倾听者。”
“是啊，哥们。”罗恩热切点头，他笑嘻嘻地说，“最近马沃罗没和你一块？还是他终于知道该给你点私人空间了？”
哈利嗤气。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赫敏眼里的八卦之魂重新燃烧，她死死抓住哈利的双手，注意到好友不断漂移的视线，她猜罗恩的存在让男孩不好意思开口。赫敏直起身体，从书包里掏出两个巧克力蛙丢给罗恩，顺利转移男友注意力后，压低声音建议：“你可以委婉的告诉我。”
“汤姆希望和我发展地下恋情。”哈利特意加重地下的发音，恨不得把所有的怒意都集中在这两个字上。
“现在想低调不是没有意义吗？”赫敏对哈利皱起眉头，“他以前可不这样。”
“是啊。”哈利咬牙切齿地说，“他说斯莱特林不会看好我们的关系，也会因此产生逆反心理。格兰芬多的黄金男孩不能凌驾于斯莱特林之上，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拓展势力。还不如坐实他的建议，早早分手算了。”
“他有自己的考量。”赫敏用力咬着下唇，她犀利的目光来回扫视着哈利的脸，“但你不高兴。”
哈利干笑了几声。
“如果罗恩这么跟你说，你会怎么想？”
“我会觉得他嫌弃我。”赫敏皱起鼻子，她有点明白哈利的意思了，可是罗恩和马沃罗不一样，后者是年轻的黑魔王，一举一动都关乎着现在的战局。但哈利也没错，他大概更希望把恋情和战争分开，或者说，男孩想要谈一段平平淡淡的恋爱。赫敏默默叹气，哈利从出生开始就被剥夺了平凡的权利。
“或许你该和他谈谈，我不觉得他会放你和别人呆一块儿，他的独占欲有点恐怖。”赫敏小心翼翼地说，哈利明显还在气头上，“我倒是很惊讶他居然同意和你分手。”
哈利咧嘴微笑：“不，我甩了他。”
顾名思义，汤姆没答应。
哈利无所事事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连赫敏都对他交际花似的举动十分不满。是的，他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和不同女生的调//情上，妙语连珠的哈利是赫敏不熟悉的，这让她怀疑马沃罗的影响究竟是好是坏。哈利的举手投足都带着那个斯莱特林的影子。而且他毫不在意侵//犯女巫们的私人空间，好吧，那些人看上去也乐在其中，哈利偶尔不经意(或者故意？)的肢体接触都能让她们娇羞的咯咯发笑。
“他什么时候那么受人欢迎了？”罗恩嫉妒地说。
第18节
恋耽美
第18节
“他自己呢？”哈利压低声音，“德拉科还在包厢里头？”
布莱斯闷闷不乐地回答：“冈特在你离开两分钟后也出去了，包厢里现在有不少斯莱特林的学生，格林格拉斯姐妹负责维护秩序。德拉科——呃，冈特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消失了。”
“你父亲事先告诉你这次袭击的事情了吗？”哈利的理所当然让布莱斯皱起眉头。
“如果知道我也不会出现在列车上，”布莱斯说，“不过斯莱特林似乎幸免于难，我注意到没有积极反抗的几乎都被简单的石化咒或者昏迷咒解决了。这次看上去更像是对邓布利多的示威。”
“不是所有人都没有受伤。”哈利的声音冷了下来，“科林·克里维兄弟因为保护一个新生被割裂咒划了很长的口子，要不是我用麻瓜的方法把他们简单包扎了一下，现在多半失血过多。布莱斯，”他严肃地望进巧克力色的眸子里，“去找德拉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或许不是自愿离开包厢的。”
“什么意思？”
“斯莱特林不会主动踏入危险，马尔福更不会。”
布莱斯张大嘴巴，好半天没法吐出一个声音。哈利居然比他更了解斯莱特林，放在两年前他会笑岔气，真的。
“快去，布莱斯。”哈利催促道，“马沃罗那边我有办法联系到他。”
汤姆环胸靠在最接近战斗区域的墙壁上，好整以暇地观察中间激烈的对抗，一个食死徒踉跄着被推出战场，跌倒在他身边。攻击他的傲罗有着深棕色的肌肤和矫健的身体，他迈向食死徒的每一步都充满自信。那个没用的家伙惊呼了一声，翻身躲过攻击，惊恐地退后直到背部贴上玻璃光滑的表面。
“昏昏倒地。”汤姆平静地说。出乎意料的偷袭让傲罗瞪大眼睛晕倒在地上，那个食死徒脸上混杂着恐惧和惊喜，他迷茫地望向白光投射过来的方向，那里什么都没有。
“出来！”他颤抖着声音喊道。
“魂魄出窍。”汤姆没搭理对方，等到食死徒僵硬了身体才放下幻身咒，慢慢靠近对方。他伸出手消除了银白色的面具。
不是熟悉的脸，也没法和古老的纯血家族特征联系到一起。汤姆嗤气，那是当然，如果那些高级食死徒都表现得那么可悲，无怪乎光明方能压制黑暗方那么久。这人明显是低级别的。
“跟着我。”汤姆拉开车厢中间的铁门，他轻松弹开射向自己的咒语，把那几个没用的傲罗一并丢出窗外。当然，他们不会记得自己，他们能看到的只有两个一并出现的食死徒而已。
汤姆稍稍偏头，一个金色的脑袋在隔壁包厢的玻璃门后一闪而过。
“攻击他但不要杀死他。”汤姆下令，食死徒像是提线木偶似的，他张扬地拉开隔间门又再次合上，很快里面就传来了激烈战斗的声音，玻璃碎裂溅出的尘屑弥漫在空气中。德拉科惊恐的尖叫和突然的痛呼告诉汤姆计划已经差不多了，踏进包厢后，德拉科期待的目光在看到又一个食死徒的时候瞬间暗淡下来。汤姆挥舞魔杖，在真正的食死徒身上留下好几条狰狞的伤口，鲜血像是打开的龙头般喷涌出来。
汤姆伸手摘下面具，沾染在手指上的血液黏腻腻的，他厌恶地踹了晕厥过去的食死徒一脚。
“冈特？”德拉科哑着喉咙问道。
“马尔福。”汤姆冷声说，并没有分给对方一丝注意。他已经很久没能那么自由攻击别人了，这让他血液兴奋得冲撞耳膜。或许他该谢谢伏地魔的设计，毕竟他专门送了给他释放压力的沙包过来。
德拉科屏住呼吸，他应该感谢冈特的救助，但神经告诉他这是错误的想法。从刚见到冈特开始他就变得有点儿不对劲，好像食死徒出现之前的时间都是走马观花似的，他甚至没法记起自己离开的原因。德拉科皱起眉头。
“回去原来的包厢。”
德拉科点头，迈开步子的时候，大腿处传来的剧痛让他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法移动，他紧紧咬住牙关，眼泪克制不住滑下脸颊。
“你太弱了。”汤姆不屑地评价，“甚至连从一个低级食死徒手中保住性命的能力都没有。这是对你无能的惩罚。”
没等德拉科说话，汤姆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币丢给德拉科，脸上犹带的残酷笑意让后者情不自禁蜷缩起身体，那种诡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等到汤姆消失在视野中间，德拉科才放下不自觉吊着的一口气，手上金币的温度告诉他哈利已经接收到信息。德拉科滑坐在地上，他用完好无损的那只脚用力蹬了食死徒失去知觉的身体几下。他简直不敢相信有人会袭击自己，萨拉查在上，他是该死的德拉科·马尔福！整个魔法世界都不会认错属于马尔福家族的金发和蓝灰色眼睛！没有食死徒会愚蠢到攻击自己！
等等。德拉科停顿了一下，突然的认知让他浑身发凉。
马沃罗·冈特是黑魔王的兄弟，他肯定知道这次袭击！而且无论怎么想，冈特都不是会丢下哈利一个人到处乱走的类型，是的，他很清楚对方那种变态的占有欲，有时候都忍不住怀疑冈特会用绳子拴住那个格兰芬多。
还有冈特离开前说的那句话。德拉科本来以为只是对自己的嘲笑，现在看来意义正如字面上那么清楚。那个食死徒袭击德拉科的举动是冈特对自己的惩罚，这很好解释了为什么他会紧跟在后面出现。还有金币，他不知道那段时间冈特拿它做了什么，但他大可以在回归后就还给自己而不是现在。
德拉科伸出双手捂住脸，眼泪和血液糊了他满手。
那是冈特对他的警告。
德拉科所在包厢的门被大力推开，气喘吁吁的哈利出现在门那边，他的黑发支棱着，就像刚经过一场激烈的马拉松似的。男孩的长袍上有很多暗色的水渍，刺鼻的气味告诉德拉科那些都是血液，他惊愕地望进哈利明亮的绿眼睛，断断续续地说：“那是谁的血？”
“食死徒的。”哈利耸耸肩，他在德拉科身边蹲下，拉过后者的手臂跨在肩膀上，支撑着德拉科站立起来。
“外面声音小了很多。”德拉科虚弱地说，失血过多的情况让他有点眩晕。紧接着他的下颚被人捏住，哈利往他嘴里灌了一瓶红色的魔药，男孩粗暴地逼迫他咽下恶心的液体。
“补血魔药。”哈利解释，他把脑袋探出隔间张望了一会儿。德拉科着迷地注视着男孩施展了奇怪的魔咒，一个金色的盾甲出现在他们面前，食死徒们丢过来的魔咒击打在表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德拉科有种相信这东西能保护好他们的念头，他见识过冈特和哈利的战斗，远比现在紧张刺激得多。哈利是个很厉害的战士，如果说他原本缺乏对魔咒的深入了解，现在冈特补上了这个空缺。
“你还能施展魔咒吗？”哈利扭过头问道，“我得抓着你，不太方便。”
德拉科点头，他独角兽毛杖芯的魔杖在手里微微颤抖，借着盾牌的掩护，他击倒了挡住去路的食死徒。这种感觉很怪，黑魔王右手的儿子和救世主合作对付食死徒，说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笑掉大牙。但他不能否认胸膛升起的自豪感，他也是可以战斗的人，虽然不是独自完成。
“你还挺厉害的。”
“什么？哦——”德拉科忍不住扬起嘴角，“那是当然，我可是马尔福！”
“看你得意的嘴脸，先能用自己的双脚行走再说。”哈利打趣道，他带着笑意的眼睛因为扫视到面前人而紧缩起来。德拉科皱起眉头，顺着男孩的视线朝前方望去，连呼吸都卡在喉咙里头。
伏地魔。
哈利把受到惊吓的德拉科推到旁边的沙发上，弯腰躲过射向自己的红光。德拉科狼狈地退后了几步，在远离战争中心的地方警惕观察面前的景象。他看着哈利因为狭窄的空间施展不开灵敏的反应力，几次都被魔咒堪堪擦过，撕裂开的长袍下面，越来越多的伤痕出现在男孩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德拉科握紧了魔杖，他不知道该如何做，就像是灵魂被扯成两半，一边呼喊着帮助哈利，另一边敬畏着伏地魔。
哈利打开精神链接大声吼叫着汤姆的名字，同时对伏地魔丢出缴械咒，男人浅笑着侧身躲过。哈利趁机翻到长桌后面，挥动魔杖顶起家具往伏地魔丢去。木屑在红光中炸裂开来，哈利压低身体，像是猎豹一般扑向伏地魔，后者再次丢出魔咒，德拉科目瞪口呆地望着男孩对地板施展强力的防护咒，反弹力让他偏转方向避开攻击。哈利抓住伏地魔的长袍前襟，与此同时，伏地魔也抓住了哈利。
“啧啧，那么不友好，哈利？”伏地魔俯下脑袋，像是情人般亲密吐出这句问候。话音刚落的瞬间，哈利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伸手抓住心口的位置，在地面上不断翻腾。
“你不会真觉得自己有和我互相对抗的力量？”伏地魔疯狂地大笑，那张本就可怕的皮相变得更加狰狞，德拉科有种看着怪物的错觉。考虑到黑魔王的强大，那个比喻或许也没有错。
豆大的汗珠顺着德拉科的额头滑下，他现在迫切希望马沃罗能出现。
chapter 104
伏地魔蹲下身体，拽住哈利的头发把男孩拉到面前，他伸出舌头舔舐对方脸上的血迹。低沉沙哑的声音钻进哈利的耳朵：“哈利，屈服于我。或许我会考虑给你活下来的机会。”
“滚开，伏地魔！”哈利啐了一口。
“不干净的嘴巴，嗯哼？”伏地魔的魔杖用力压进哈利的喉咙，气管被堵住的痛苦让他剧烈挣扎起来。男人扬起嘴角，猩红色的眼睛慢慢滑过哈利汗湿的额头，他伸出手指，德拉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哈利突然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整个身体都抽搐不停，血液源源不断从撕裂开的伤疤处流出来。
“他没有教会你要对人有礼貌？”伏地魔温柔说出来的话语却让德拉科忍不住瑟瑟发抖。他有隐隐的感觉，那个‘他’指的是冈特。黑魔王的情绪有点不对，即使他也能听出来。
“真、真抱歉，”哈利从牙缝中挤出回话，“我们的关系不需要礼貌这东西。”
“你们的关系？”伏地魔冷下脸。
“是的，恋人关系。”车厢门被巨大的魔力摊开，德拉科顺着猎猎飞舞的长袍往上看，冈特蓝钻般的眼睛因为愤怒像是无止尽的黑洞，“碰他一下我就会让你付出代价。”
“你真的把自己绑在那个小鬼身上？”伏地魔斜睨了不断喘着粗气的哈利一眼，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汤姆身上，“你让我失望，汤姆。”
德拉科挑起眉头，为什么黑魔王称呼冈特为汤姆？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他叫做马沃罗·冈特。或者说那根本不是黑发斯莱特林的真名，他掩饰自己名字的原因又是什么？担心被邓布利多发现真实身份？如果是这样，校长也不会对外告知冈特是他的远房亲戚，伏地魔和邓布利多有血缘关系绝对是他这辈子听到过最荒谬的笑话。
而且没人知道黑魔王有继承人。是的，即使是作为他副手的父亲也不知道，这些都是德拉科自己的猜测，这结论在亲眼看到伏地魔的容貌以后更加肯定了，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比德拉科和卢修斯的相似点还夸张！梅林，没有人会怀疑两人的关系。
但是冈特和哈利是同一战线的。这话有点不对，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冈特看起来不像是和伏地魔一边的，他的位置一直扑朔迷离。其次，如果冈特的话是认真的，他现在和哈利是恋人关系。哦，天哪，这比伏地魔和邓布利多有血缘关系听上去更加荒唐！这算什么，现代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麻瓜书籍也有好看的时候，不要怀疑马尔福的品味。
德拉科觉得自己快要被一波接着一波的震惊击晕了，他偷偷瞥了哈利一眼，后者似乎在自己精神斗争的时间里重新收拾好仪表，虽然他的手指不停颤抖，连魔杖都像是勉强卡在指间的样子。哈利对疼痛的忍耐力远比一般人强烈，如果他都哆嗦成筛子，想必非常非常的疼。德拉科瑟缩了一下。
“是时候好好聊聊了。”伏地魔用魔杖尖端拍打掌心提议到，“私人的谈话。”
德拉科瞪大眼睛，下一秒钟，白光射进他的胸口，黑暗慢慢吞噬他的理智。最后看到的景象是伏地魔抓住哈利，和汤姆一同消失在空气中。
还是那片布满荒草的墓地，歪斜的墓碑群中间还立着哈利曾被绳索绑缚的大理石墓碑。看到碑面上汤姆·里德尔的名字，两个斯莱特林都不约而同嗤气。汤姆让哈利倚靠在自己身上，对方瞪大的眼睛说明他还是没能从噩梦里清醒过来，毕竟那是男孩头次目睹同学死亡的时候。
“你不能选个好点的地方？”汤姆趁着哈利没注意的当口击晕了男孩，动作温柔地把他放在相对平坦的草地上，顺手加了一个防护咒。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挑衅邓布利多和凤凰社？”
“你知道凤凰社。”伏地魔向前迈了一步，“告诉我总部在哪里。”
“命令我？真的？”汤姆也同样靠近对方，“我没有直接告诉你地址的打算。那就不有趣了。”
“这能提前结束战争，你不想统治世界么？我可以允诺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伏地魔耐心地劝说，虽然神经告诉自己这毫无作用，他依然想做最后一搏，毕竟和自己对峙实在太诡异了！伏地魔取了个折中的提议，“我甚至会放过哈利的性命。”
“把哈利软禁起来？哦，我不这么认为。或许你该注意自己称呼他的方式，如果用波特我还能更相信你一点。”汤姆好整以暇地看着伏地魔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咧开笑容，“你说过的，你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你一样。我们都不是会妥协的类型，伏地魔。”
“不过我还是和你有点不一样。”汤姆继续说道，“我答应帮你搞到预言的后半部分内容，还记得么？”
伏地魔红色的眼睛闪了闪。
“拥有征服黑魔王力量的人接近了，他出生在一个曾三次击败黑魔王的家庭，降生于第七个月的月末，黑魔王标记他为劲敌。他拥有黑魔王不了解的力量，其中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因为两个人不能同时活着，一个人总会死去。”
“那波特必须死！”伏地魔猛地转身，魔杖尖端的绿光因为汤姆突然的撞击偏转了方向。伏地魔朝着汤姆咆哮，“我要杀死波特！”
“我不允许！”汤姆吼道，他魔杖射出的红光被伏地魔轻松弹开。现在两人拉出了一段距离，望向对方的眼神都阴冷阴冷的。伏地魔的目光在哈利和汤姆中间来回切换，最后长叹了一口气。
“你疯了。”伏地魔说话的同时慢慢绕着汤姆踱步，“你知道他有能力杀死我们。爱真是个可怜的东西，就和梅洛普·冈特一样，你也会变得虚弱。哈利·波特会成为你的软肋。”
“他也是我的铠甲。”汤姆把魔杖握在胸前，“哦，忘了告诉你，我不会被他杀死，会被杀死的只有你而已。”
“预言是必然的，汤姆。我们是同一个人，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实，你必须承认。不是波特死就是我们死。”
“你告诉我邓布利多找到了把我送回去的方法，还记得么？”汤姆冷笑着丢出一个魔咒，伏地魔再次挥手弹开，“我可以获得重生的机会，当然，我想带上哈利一起。如果不是同时存在于一个时空，预言也就不会成立。”
“你的意思是，我存在于这里，你和波特回到过去？”伏地魔皱起眉头，这个念头不是不可接受，但哈利并非这样的人，他摇了摇脑袋，“这不可能，他不会愿意抛弃所爱的人跟你离开。他太格兰芬多了。”
“他不是那么格兰芬多。”汤姆说，“战争可以切断他所有的链接。如果这个时空没有让他留恋的东西，他自然会跟我回去。”男孩露出得意的笑容，眼里的冷光让人发寒，“哈利深爱着我，我们会成为完美的伴侣。到时候，统治世界的梦想就不需要花上那么多时间了。”
伏地魔拂去汤姆宣示和哈利之间的爱意带来的不悦感，继续等待年轻的自己说话。
“他的潜力你也看在眼里。”汤姆走到哈利身边，并未施舍给伏地魔注意力，他只是自顾自的，懒洋洋玩弄起男孩的头发，嘴角的笑意在黑魔王眼里看来分外碍眼，“在我训练下，仅仅两年的时间，他就已经成长了那么多。”
“那我更应该杀死他。”伏地魔冷静地说，他的魔杖再次举到胸前，“你不觉得自相矛盾吗。如果你和波特处在一个时空，预言的效力就附加到了你们身上。如果你死在过去，我就没有未来。”
“看来我是一语成籖了。”汤姆抬起脑袋，这回整个身体都萦绕着沉重的魔力，在他影响下，哈利挣扎着苏醒过来。其他两人都露出惊讶的神情，毕竟冲破咒语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更何况是黑魔王施加的。但哈利还是证明了自身拥有将一切不可能变为可能的力量。
汤姆轻笑，哈利总给他带来惊喜。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伏地魔不耐烦地打断两人暧昧的对视，这情景让他更加不舒服了。
“我会杀死你，和哈利一起留在这个时空。”
空旷的场地给哈利和汤姆充分施展天赋的机会，两人亲密无间配合默契的战斗方式让伏地魔都有点招架不住，几轮下来，他崭新的长袍也变得破破烂烂，手臂上还出现了一条半米长的伤口。伏地魔的瞳仁缩成一条细缝，嘴里吐出的话语因愤怒滑进了蛇类特有的嘶嘶声中，他大力甩动魔杖，金色的光芒穿进两人中间，哈利和汤姆朝着相反方向躲过。
伏地魔脸色阴冷下来：“有哪里不对劲。你太强大了。”
是对着汤姆说的。就像他指出的那样，哈利的震惊只是被很好隐藏起来，他也很好奇，是的，如果没有汤姆，他根本没法抗衡伏地魔。
汤姆耸耸肩膀：“夸赞你自己？哇哦～我现在怀疑哈利的猜想是正确的，或许你真是个神经病。”
“即使是作为十六岁的我，你的魔力基数也太不科学了。”伏地魔没有在意汤姆的冷嘲热讽，血色的眼睛从头到脚检视起对方，“承认这点让我觉得恶心，但是我当年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什么意思？”哈利终于还是忍不住插嘴，这走向越发诡异。
伏地魔的眉头皱在一起，看上去被巨大的谜团困扰着，连声音也变得飘渺起来，哈利能读到底下暗藏的不确定。
“你到底是谁？”
chapter 105
冷风穿过墓碑群，连带着荒草也微微摇晃起来。
哈利和汤姆都专注地盯着伏地魔。
“你很强，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伏地魔放松紧绷的肌肉，纳闷地说，“或许只比我差上一点。”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实力相当。”汤姆纠正，萨拉查，他太了解自己了，对方明显藏着掖着不愿意当哈利的面示弱。这不是个好兆头。汤姆扬起下巴鄙视地望向伏地魔，同时手臂没有忘记环上哈利的肩膀。这听起来很幼稚，但他一时没想起来更好的办法。实际上，最简单的示威举动达到的效果却最强烈。伏地魔在嫉妒，汤姆窃笑，他觉得自己能做得更过火一点。
伏地魔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并没有对汤姆的话做出指控。
“你现在就像是黏在他身上的鳗鱼。”伏地魔厌恶地说，“被绑在哈利的小指头上了？”
“事实上，是无名指。”汤姆抓住哈利套着戒指的手和自己的放在一块，故意在伏地魔面前晃了晃。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把戏让他套上情侣对戒的，还是结婚用的那只手指。”伏地魔得意的望向哈利，后者瞪圆了漂亮的祖母绿眼睛，带着被背叛的表情望向汤姆。
汤姆坦然接受了男孩谴责的目光，扬起下巴高傲地对上伏地魔带笑的眼睛。现在他算是知道在哈利眼里的自己是怎样的了。哈利一直都说他情绪变化难以捉摸，举止动作也无法预测。（‘就像是身体里住着好几个人一样，该生气的时候会扑哧笑出来，该笑的时候跟被人揍了一拳似的！’）汤姆轻笑，哈利的比喻虽然很蠢但他的确如此。假若别人都能轻易猜到他的想法，他就不会是史上最强大的黑魔王了。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哈利小可爱。”汤姆加重了称呼的读音，哈利表示出被恶心到的样子，捂着喉咙干呕。这没法阻止笑声从汤姆嘴里漏出，这声音经由刚开始的压抑慢慢变得放肆起来。哈利皱起鼻子，随手甩了汤姆一个蝙蝠精咒。
“嘿，太残忍了！”汤姆高声喊道，他借着成群蝙蝠的阻挡把还没来得及擦去得意笑容的哈利压倒在地上。
伏地魔用力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说：“你们或许该注意下场合，荷尔蒙大概是你们脑袋里仅剩的东西了。”他的魔杖直指缠绕在一起的两人，“我可以同时杀死你们两个。”
汤姆鄙夷的目光定在伏地魔身上，从头检视到脚，喉咙里发出极具讽刺的笑声。
“那让你发硬？”
伏地魔眯起眼睛，残酷的冷光在血红色眼睛里疯狂跳动着。他的嘴唇蠕动，魔杖尖端射出熟悉的绿色光芒。
汤姆抱着哈利滚到一边。
“哦，哈利——”伏地魔拉长调子欢快地说，把注意力从哈利那儿转移到汤姆的时候，挑衅的意味快要溢出来了。伏地魔上扬嘴角，重新面对疑惑的哈利：“我想知道自己是否偶尔浮现在你脑海，亲爱的小圆饼干。”
什么坚硬的东西抵在哈利的腰部，他听到汤姆低声说了一个词语，下一秒钟，勾住肚脐的触感让他清楚港口钥发挥作用了。哈利侧过头，伏地魔没有阻止，反而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们。这画面太荒唐了，连最天马行空的想象都无法描绘。有些东西不对劲儿，或许伏地魔从一开始就没有置他于死地的打算。他看上去还很享受刚才的时间。
但这是不可能的，不是么？
伏地魔只是想见他一面的念头听上去太难以置信了。
脚底接触霍格沃茨城堡的实感让他终于放下心来，哈利扭头细细观察汤姆面无表情的脸，他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从斯莱特林男孩那边传递过来的情绪，明显使用了大脑封闭术。为了阻止自己？他有什么需要隐藏的秘密？哈利伸手抓住汤姆的胳膊，掌心下的肌肉紧绷着，意识到哈利高高挑起的眉毛，汤姆停下脚步，开始真正全身心放松下来。
赫敏的心情很不好，这不能怪她，任谁知道最好的朋友在食死徒袭击中失踪了也没法开怀大笑。离哈利和马沃罗的消失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傲罗和凤凰社还没有半点头绪。城堡里到处都是闲言碎语，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测让赫敏没法忍住不乱发脾气。
梅林在上！那群愚蠢的学生甚至还下了两人被黑魔王抓走，可能现在已经是尸体的结论。哦，别傻了，如果马沃罗和哈利在一起，好友绝不会有危险。这不是说赫敏相信马沃罗，而是相信自己对伏地魔的判断，或许该说是哈利对马沃罗和伏地魔的判断。哈利说过伏地魔最惧怕的就是死亡，他绝无可能对年轻的自己下手，毕竟没人能确定时空旅行的影响。而马沃罗变态的占有欲可以保证哈利的安全。
赫敏一直觉得哈利和马沃罗的交往最大的好处就在这里。没错，她已经从两人不经意的相处细节里读到了，当然，她还没有打算刺激罗恩已经脆弱不堪的心脏，谁知道男友会不会翻着白眼晕过去。现在医疗翼的床位已经很满了，谢谢关心。
快步走到校长室的滴水石像前，门那边的旋转楼梯刚好出现在赫敏面前，穿着紫色长袍的邓布利多正和麦格教授激烈讨论着什么，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很轻松，这让女孩瞬间轻松了很多。这说明有好消息，她很确定是关于哈利的。
邓布利多注意到赫敏期待的眼神，露出愉快的笑容。
“啊，格兰杰小姐，韦斯莱先生没有和你一块儿？”
“罗恩的焦虑快把格兰芬多们逼疯了，我花了好几个石化咒才把他定在休息室里。”赫敏看到麦格教授的挑眉露出愧疚的表情，但邓布利多明显觉得很有趣，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你应该解开他的咒语，我相信接下来的消息让他能冷静些，”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哈利和马沃罗已经回来了。”
等到赫敏拉着傻笑的罗恩出现在礼堂的时候，哈利已经精疲力尽地趴在格兰芬多长桌上了。他面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多比和闪闪还不停往男孩盘里盛菜。哈利似乎巴不得能真的晕厥过去，他的手不断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
“哦，哈利！”赫敏尖叫着冲向哈利，被汤姆突然的起身挡住。她踮起脚尖，越过高个的男孩肩膀望向好友。
“你的拥抱会把他刚吃下去的食物挤吐出来。”汤姆平淡如水的语气好像自己并没有委婉嘲讽两人的关系那样，赫敏和哈利同时尴尬得低下眼睛。
罗恩绕过汤姆在哈利身边坐下，毫不客气地抓住一个鸡腿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你们两个怎么好端端就消失？说真的，那太可怕了，我听说有人看到了——”他停顿了一下，眼睛不确定地瞥着汤姆的方向，“伏地魔出现在列车上，但我们都清楚那是谁。他后来也一块消失了，和你们的失踪是不是有关系？”
“伏地魔把我们带回了里德尔墓地。”哈利无法拒绝闪闪带泪的眼睛，只好撕开一块馅饼痛苦咽下，“他没有真正伤害我们，太古怪了。等我待会儿甩掉马沃罗就跟你们在老地方汇合，我有需要理清楚的东西，赫敏会有很大帮助。”
“当然，你也是。”哈利慌忙补充。
“你说他已经知道自己是伏、伏地魔了，但他看上去对你更加热情，是我的错觉么？”罗恩艰难地吐出问题，他不安的目光从哈利身上转向赫敏又回到哈利那里。哈利翻了个白眼。
“不是你的错觉，如果说原来哈利和马沃罗只是形影不离，现在他就像是完全粘在哈利身上一样。”赫敏警惕地环视周围，生怕话题里的人物突然出现在房间里。
哈利叹气，他伸手捏了赫敏的肩膀一下，指着房间角落里的窥镜。里面有好几个来回走动的人影，都是徘徊于八楼过道的学生。这是他吸取穆迪事件之后的教训，那个疑神疑鬼、身经百战的傲罗不止一次提醒哈利窥镜存在的重要性。‘你需要时刻做好战争的准备，没有食死徒会耐心等你拿起魔杖，波特！’哈利好笑的说：“这里是有求必应室，赫敏。”
“你没有大呼小叫。”哈利突然扭头望向罗恩说道：“让我惊讶，罗恩。”
“哈？”
“我和马沃罗的——关系？”
罗恩摸了摸鼻子：“我震惊很长时间了，你知道的，从他引诱你的时候开始。”
哈利歪头，有趣，他从来没注意过汤姆的行为在罗恩眼里也被赋予了不同含义。毕竟两个好友是最清楚汤姆为人的。
“什么时候？”
“哦，哈利，你不知道？”赫敏插嘴，“从他见到你的第一秒钟开始！”
“那不是引诱——”哈利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他喜欢调情。并不在乎对象是谁。”
“梅林，你都没有注意到区别？”赫敏不可置信地呼气，“他对其他人都是巧妙闪躲。唯独和你，应该这么说，你们两个的视线都黏着在对方身上，每次互动都让我怀疑下一刻就会滚上床！”
“你的想法令人困扰。”哈利想要从罗恩那里得到安慰，后者却是极度赞同地看着赫敏。哈利咳了一声，继续开口，“你还是没告诉我拒绝爆发的原因。”
“太晚了而已，你应该可以理解的？我总觉得那天到来的可能性很大，我本该当时就爆发的，但你坚持互相之间没有感情。我选择相信你。”罗恩摆摆手，“当真到了的时候，意外有点水到渠成的感觉？发泄就来不及了，愤怒和惊讶不够作为燃料。说句实话，那种空腔爆破只会让我显得很蠢。”
“哇哦，你想了很多。”哈利咧嘴，“使用太多——词汇。”
罗恩一把夹住哈利的脑袋使劲儿揉搓，打闹了一阵子后，哈利端正好表情，其他两人也严肃下来。
“伏地魔有点不对劲儿。”哈利把所有和黑魔王的接触都详细告诉了好友，他们都点头赞同男孩的想法。哈利就是有这种感觉，伏地魔似乎没有像以前那么想要杀死自己，或许汤姆对他的爱情也以未知的方式投射到伏地魔身上？不过伏地魔爱上自己的想法还是让哈利在温暖的炉火前头颤抖了一下。
他不认为爱情是可以轻松转移的东西。
说来伏地魔似乎在回复容貌后就变得不一样了，理性方面也是，他越来越像汤姆未来该有的样子。而且汤姆的表现很也奇怪。哈利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愚蠢，他敢肯定对方在悄悄谋划着什么，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哈利不清楚汤姆的计划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他一直有意无意地试图打探，都被斯莱特林用打太极的方式糊弄过去。汤姆过人的智商很好展现出来，哈利没法抓住男孩的把柄，更不用找到蛛丝马迹了。
懊恼地揉乱头发，哈利跺了跺脚，沮丧地丢出想法：“汤姆也不对劲儿。”
赫敏惊恐地瞪视着哈利：“你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有这种感觉。”哈利烦躁极了，那种完全不明了的感觉快逼疯他的神经，汤姆绝对不会告诉自己他的计划，哈利又无从下手，现在连他唯一可以仰仗的头脑——赫敏显然帮不上忙。
“或许是你想太多了，他时刻都呆在邓布利多校长或者你的眼皮底下，应该干不出什么大事情。”罗恩不耐烦地说，不是他怀疑哈利，只是男孩越来越向穆迪靠拢了。哈利偶尔表现出来的疑心都没有确切根据，这在让他自己暴躁的同时也让罗恩很别扭。没人喜欢永远都无法拨开的迷雾，特别是对于罗恩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
chapter 106
德拉科·马尔福在食死徒袭击中受伤了。
这或许是斯莱特林最大的笑话，但没人敢真正笑出声来，整个地窖都被不安包围着。卢修斯·马尔福是黑魔王的右手，如果连他子嗣的性命在远大的目标前都一文不值的话，没有人还能体会到安全感。当然，袭击德拉科的食死徒地位很低，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马尔福家族特征，虽然这个愚蠢的食死徒尸体也很快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人心惶惶是斯莱特林的现状。
食死徒的数量很多而且等级分明，搞不好真有混进一个没有眼色的家伙。即使黑魔王再如何强大也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绝对服从命令。谁知道下一个遭毒手的会是谁。
傲罗的到来也很出乎意料，他们和食死徒的战斗不过十几分钟，黑魔王就带着所有部下消失了。两方都各有伤亡，霍格沃茨列车也没有幸免于难。纷乱才刚止息，《预言家日报》就拿到了最新消息，黑魔王张扬露骨的挑衅引起了整个巫师世界的动荡，毕竟袭击就发生在离城堡不到一里的地方，这也使得社会对于邓布利多和魔法部的质疑喧嚣尘上。
布莱斯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不同于那些完全没有头绪的小蛇们，他是最后一个见到哈利的人。静下心来以后想想，如果把冈特的突然离开和德拉科只会向哈利求助的事实摆在一起，所有的线索就串上了。
冈特故意策划了德拉科的受伤。
不只是为了警告和收拢德拉科，还有更重要的，没错，现在斯莱特林的现状就很好证明了这点。他有无意间偷听到哈利和德拉科的谈话，冈特是黑魔王的儿子，但两人不太明显的对着干，而黄金男孩是战利品。萨拉查·斯莱特林血统里的占有欲是极端的，如果说冈特想要掌控可以抗争伏地魔的势力，从霍格沃茨开始发展是明智的选择。
是的，冈特在传递一个信息。伏地魔没法保证在校的斯莱特林学生——预备役食死徒的安全，而他能提供平稳的港湾。
布莱斯微笑，他能看出冈特的强大，比伏地魔更有潜力。毕竟拥有哈利也同时拥有了光明方的支持。在格兰芬多眼里，冈特或许是被拴在哈利身上的，但他不是那群只看到表面的狮子，他很确定那种联系互相作用，哈利也同样被拴在冈特身上。
等到冈特宣战的时刻，扎比尼家族会是第一个效忠的。
布莱斯是一个心思缜密的赌徒。
过了宵禁的时间，整个城堡都空荡荡的，哈利赶忙走出房间，小心拉紧身上的隐形衣，赤脚往医疗翼的方向狂奔，他不敢确定汤姆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他需要抓紧机会。在绕过拐角的时候，皮皮鬼半透明的身体从他边上擦过，让他汗毛都竖了起来，混合着幽灵咯咯笑声的还有厄尼的咒骂，那个赫奇帕奇级长头发都湿漉漉地耷拉在脸上，衣服前面也有大片水渍。哈利侧身避开对方，等到厄尼身影消失才拔腿奔跑起来。
医疗翼就在走廊最尽头的地方，那里没有一丝光亮，庞弗雷夫人明显已经休息了。哈利知道德拉科还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等待自己，他先前就用金币联系过对方。相当古怪的，他的良心一直隐隐不安，德拉科的受伤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哈利蹑手蹑脚地拉开保证私人空间的帘子，丁零的声响惊动了休息的病人。德拉科迅速转过身，抽出枕头底下的魔杖，看到哈利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和两人上次在医疗翼的见面不同，躺床上的对象互换让德拉科有点不自在起来。他伸手点了点旁边的椅子，哈利也没假装客气，大大方方落座，还撕开离他最近的巧克力蛙包装，折下后腿砸吧砸吧地嚼起来。
“那么，列车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以为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了，”德拉科指着胸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绷带抱怨，“被食死徒袭击了。就你后来看到的那个，说实在的，我一定会告诉爸爸，他会帮我把那个没眼睛的混蛋揪出来。”
“哦，德拉科，你就不能长点心？别老提你爸爸，”哈利把剩下的巧克力蛙塞进金发巫师嘴里，后者凶巴巴瞪了他一眼，哈利没在意，继续问道，“话说你为什么不用金币通知我？”
“我不能，”德拉科皱起眉头，他的目光躲躲闪闪，“冈特在圣诞前就把我的金币拿走了。”
“他知道了？”
“我早该想到没可能瞒住他，看在萨拉查的份上，他是黑魔王的兄弟！你总不会以为他连智商都没有——”德拉科脸色苍白起来，他惊恐地看着哈利，“天哪，哦，天哪！”
“什么？”哈利发觉德拉科现在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他的肩膀不停颤抖，制造出不知是恐惧还是愉悦的声音，反正在哈利看来有点儿歇斯底里的感觉。男孩犹豫着抓住德拉科的胳膊，“你没事吧？受了刺激？”
“他不喜欢我靠近你。该死的，他故意夺走我联络用的东西，确保我会在可能的袭击中受到伤害！他想要惩罚我和你过于接近！萨拉查——”德拉科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如果我大胆猜测，就算他是我受伤的罪魁祸首我也不会感到惊讶。他肯定有自己的计划。”
沉默降临。哈利用力握住椅子扶手，他的胃里像滑进冰块一般沉甸甸的。所有不和谐的地方似乎都有了很好的解释。哈利不清楚汤姆和伏地魔是否共同策划了这次伏击，至少他能理解汤姆的部分。
“马沃罗在分裂斯莱特林，他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哈利看到德拉科眼里的火花也跳跃了一下，“不管他的真正目的，只要是削弱伏地魔力量的方式，现阶段我会无条件支持。”
“所以你和他是一边的。这让选择变得明了起来，”德拉科说，“当然，你们两个都要从黑魔王手里保证我的安全，那是最大的威胁。”
“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马尔福。”一个凉凉的声音划破寂静，哈利没有对汤姆的出现表示震惊，从很早开始，他就发现了隐蔽在阴影中的男孩。德拉科看上去比较糟糕，哈利发誓对方的脸色都有点儿发青了。
“你想要什么？”德拉科谨慎地发问，意识到自己的无礼，他补充了一句，“冈特先生。”
“你的完全服从。”汤姆扬起嘴角，“霍格沃茨可以从伏地魔手中保护你，却没法从我手中保护你。哦，我不会杀死你，但我能保证你比帕金森更可怜，你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
这话让德拉科更加紧张了。
汤姆坏笑，哈利没好气地给了他一手肘。
“散播谣言，马尔福。”
“什么谣言？”
“我和哈利会组建第三方势力，从伏地魔那里保证所有斯莱特林学生的安全。合适的威胁也是必要的，那些小蛇们不全是识时务的家伙。哦，当然，别忘了告诉他们你关于我身份的猜测及帕金森和诺特的下场。”
哈利挑起半边眉毛：“嘿，你没和我说过！”
“如果你不接受我的橄榄枝，分化斯莱特林，削弱伏地魔的进度会大大减慢。”汤姆自信满满地说，“你不会放弃机会的。”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哈利呼气，即使板着脸也没法隐藏他的喜悦。汤姆在德拉科的视线死角，偷偷对男孩眨巴眼睛。
“哦，我们还会保证你的安全。”汤姆补充。
“那就没有需要继续犹豫的。我会忠诚于您，冈特阁下。”
“我更中意斯莱特林阁下。”汤姆掏出挂在胸前的金质挂坠盒，上面蛇形的花纹在月光中闪烁着。
德拉科屏住呼吸，不会错的，那绝对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宝物，即使它已经销声匿迹了那么多年，只要有眼力的人都能猜到。冈特的确是斯莱特林的后裔。相较于黑魔王过往的残忍事迹来说，马沃罗·冈特似乎更加理智，也更加可怕。他年轻、强大，拥有的潜力深不可测。如果在黑魔王和冈特中间选择一方，他明显会偏向后者。
德拉科是个精于算计的赌徒。
在靠近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地方，那个独立于地窖的房间里，温暖的炉火熊熊燃烧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汤姆支着脑袋看哈利不停地来回踱步，似乎大有把地板磨出坑来的意思。男孩从离开医疗翼后就开始长篇大论，无非就是汤姆没有视线告诉他计划。黑发的斯莱特林沉默了半刻，才出口打断对方的动作：“停止喋喋不休，哈利，不然我会把你压到墙上去，除非这是你希望的，那让你兴奋么？”
“别那么滑稽，我不是那些愚蠢的女生，没有男的喜欢被另一个男的做这种事情。”
汤姆忍不住扬起嘴角，哈利的思维真是太容易就被带偏了。
“这是个有趣的看法，看上去你还研究过？或许我们应该再试试，我很喜欢你脸红心跳的样子，特别美味。”
“你太自恋了，我思考你的身体是怎么装下那么巨大的虚荣心，它不会爆炸么？”哈利拉过旁边的扶手椅坐下，“需要我割开你的胸膛检查检查？”
“我不知道你喜欢这种把戏，刀子和血液？我觉得自己更进一步了解你了，亲爱的，你的性//癖好真特别。”
哈利皱起眉头，好半天没想到比较聪明的反驳，只好转移话题：“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邀请你加入赌局的时候，再明显不过了。”汤姆摆摆手，他脸上的惬意迅速被严肃取代，连哈利都不自觉认真起来。汤姆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们要隐瞒恋爱关系，斯莱特林不会感到高兴的。”
chapter 107
斯拉格霍恩的魔药课上，哈利注意到教授看见汤姆的时候明显很惊讶。或许是疑惑为何没有直接投奔伏地魔，他斜眼瞥了一下坐在布莱斯身边的汤姆，后者正皱着眉头打量自己。他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刚好对上德拉科疑惑的目光。
“你们两个有矛盾？”德拉科有点惊讶，毕竟昨晚两人的亲密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一晚上的时间，哈利就开始对冈特冷面相向了。
“保持他想要的距离。”哈利心不在焉地翻动面前的《高级魔药进阶》课本，上面还留着汤姆熟悉的花体，让他有种换本书的冲动。哈利探过脑袋，光明正大地扫过德拉科课本上密密麻麻的笔记，耸耸肩：“哦，我们不是恋人。”
“哈？”德拉科不可置信的语气让哈利皱起眉头。
“只要记住这点就行，反正今晚整个斯莱特林都会得到消息。”哈利不由分说地抽过德拉科的课本开始誊写，幸亏接下来的笔记还能指望金发的斯莱特林。他抬头望了赫敏一眼，后者脸上不赞同的表情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赫敏绝不会帮助他，女巫会建议他自力更生。
就好像我没有努力过似的，哈利嗤气，他就是没有魔药学方面的天赋。
“你们分手了？”德拉科慢吞吞地走向储物柜，从里面取出一堆曼陀罗根茎和几块颜色诡异的粪石。那些东西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注意到哈利也跟着自己过来，德拉科挑起半边眉毛，“你没必要过来。”
哈利无所谓地耸耸肩：“只是不想看见某人而已。”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德拉科把东西一股脑塞进哈利怀里，自己又从橱柜里取出一些干巴巴的草药。
“很简单，不说就好了。”哈利走回他们共用的桌子，坩埚里的水开始沸腾了。他举起小刀，按着德拉科的指示把曼陀罗根茎切成头发丝粗细，这本不可能的技术在魔法工具的帮助下显得轻而易举。哈利忍不住惊叹，德拉科脸上挂着自鸣得意的笑容，高傲的样子让他有种给对方来上一拳的冲动。
“罗马尼亚的妖精制品，我去年的生日礼物。”德拉科把切好的材料小心加进坩埚里，用勺子顺时针搅拌了三圈，又丢进了刚被磨成粉末状的材料。魔药慢慢变成明亮的粉红色。
“它应该是紫色的。”
“你真的对魔药完全没辙。”德拉科讽刺，“它当然是亮粉色，我们还没放进龙岩草。”
作为整个课堂第二组交上成品的，德拉科和哈利的搭档也同样受到斯拉格霍恩不遗余力的称赞，当然，第一组是布莱斯和汤姆。不过，圆滚滚的魔药学教授似乎巴不得用对哈利满腹的赞美来遮掩住刚面对汤姆的后怕。哈利没法不同情斯拉格霍恩，他是少数几个知道汤姆真实身份，也清楚那个英俊迷人的男孩会成长为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巫师的人之一。
铃声一打响，哈利就无视了朋友们好奇的目光，抓过收拾好的书包急匆匆离开地窖。他现在一刻都不想和汤姆呆在一块儿。
“那个狂妄自大、随心所欲的混蛋！”哈利气呼呼地骂道。
即使昨晚汤姆做了合理的解释，哈利还是很不愉快。毕竟一直以来明目张胆给他们绯闻煽风点火的就是对方，现在他反而要求两人对外保持普通朋友的关系。这让哈利有种被嫌弃的感觉，好像汤姆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他的男朋友似的。这听上去有点儿女孩子气，但谁也不能否认那种憋屈感。哈利把肩带往上提了提，书包里的墨水瓶撞击起清脆的声响。再次绕过拐角，他隐约听到了一个女人小声的抱怨，紧接着，一个熟悉的男声盖了过去。
“日安，哈利。”伏地魔的声音，“我注意到你这些天心情不甚愉快？还是汤姆终于没绷住，露出了马脚？”
“与你无关。”
“谎言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特别是需要隐藏某些不为人知的动机时候。”伏地魔傲慢的语气让哈利啐了一口，“太久没见甚是想念，亲爱的，你可时时盘绕我心，我估摸着该送你个礼物。”
“心有灵犀，我得承认，你的尸体也常驻梦境。顺便一提，你糟糕的品味我不敢恭维。”
伏地魔闷闷的笑：“依旧不减尖利刻薄，我很欣慰。但这次你会喜欢的，记得帮我向特里劳妮和邓布利多问好。哦，别忘了我忠诚的手下西弗勒斯。”
特里劳妮？
“你是在暗示斯内普是你那边的？”哈利怀疑地问。斯内普的食死徒身份整个凤凰社都清楚，伏地魔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间说出来？
“暗示？”伏地魔挑眉，“我以为这已经算得上告知了。”
“你想让我怀疑他的立场，没有用的，伏地魔。”哈利抿住嘴巴，“如果他是安插在凤凰社的眼线，你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可是能接触到很多机密。”
“我有更好的人选，哈利，他于我已经失去价值。”
哈利好奇地探出脑袋，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女巫正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走过来。
“太过分了。”特里劳妮愤愤不平地甩动手上的酒瓶，里面透明的液体晃荡了几下，“你们以为我没有发现？天目！我可是拥有天目的人！”
“发现什么，教授？”哈利小心翼翼地问，酒鬼是他最不想打交道的那档子人。
“你看着我的眼神！我知道你怀疑我的能力，你们都怀疑我的能力，认为我没从曾曾祖母身上继承天赋！今早有人给我寄了一封吼叫信！这是我对的污蔑！难以置信！”特里劳妮打了个饱嗝，雪莉酒的味道钻进哈利的鼻腔里，后者不可遏止地皱起鼻子，女巫没在意哈利恶心的表情继续说道，“面试那天，在猪头酒吧，邓布利多完全不看好我，我知道的，但我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停顿了一下，那副丑陋的老花眼镜顺着弯曲的鼻梁滑下少许，“我说了什么来着？”
“一个预言？”哈利试探。
“记不起来，那天我晕晕乎乎的，但是面试快结束的时候，斯内普突然闯了进来！那个粗暴的老酒吧招待把他拉进屋里，但是他居然说自己上错了楼梯。我觉得他在偷听，是的，他一直想要找到在霍格沃茨的工作。”
血色从哈利的脸上褪去，他感到彻骨的寒意钻进皮肤里。双腿似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摇晃着倚靠在冰冷的石墙上。是斯内普偷听了预言内容，也是他告诉伏地魔的，他和小矮星彼得合作把哈利父母所在的位置告诉伏地魔，让黑魔王来追杀他们一家。
哈利顺着墙壁慢慢滑落到地上，特里劳妮担忧的声音像是隔了水，含含糊糊地传进他耳朵里，但他什么都听不见了。是的，斯内普是食死徒，斯内普也是凤凰社成员。他早该猜到的。
为什么有这样黑暗背景的人能获得邓布利多的信任。该死的，他是害死哈利父母的凶手，他是黑魔王安插在凤凰社的间谍，如果他能在杀死波特夫妇以后还能被邓布利多相信，他也能继续扮演好守护哈利的角色。那个混蛋！
愤怒让周围的玻璃剧烈震荡起来，特里劳妮发出惊恐的呼喊，哈利甩开女巫伸向自己的双手，旋风般冲出走廊，路上的学生都被狂暴的魔力惊愕到，纷纷让开道路。哈利没有理睬，他张开双腿用最大的速度奔跑，即使气喘吁吁也没法让他停下。他需要找邓布利多问清楚！
哈利对着石头守卫大声叫喊，甚至释放了好几个攻击咒语，石像都一动不动。
“邓布利多校长！”哈利冲着石像那边吼道，经过的学生都震惊地望着他，但哈利只是一遍一遍呼喊校长的名字。片刻以后，移动的旋转楼梯慢慢出现在哈利面前，他迅速冲进办公室，里面历任校长的肖像都用好奇的目光望着怒气冲冲的男孩。邓布利多很沉静，他湛蓝色的眼睛长久停留在哈利身上。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孩子？你看上去对我很生气。”
男孩内心的憎恨不知为何在看到邓布利多的那刻平息了一些，哈利挣扎了很久还是没有出口。邓布利多皱起银色的眉毛，细细观察哈利的脸。
“你可以告诉我任何事，哈利。”
“我——”哈利握住拳头，先前的愤怒又回来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是斯内普把预言告诉了伏地魔！也是斯内普害死了我的父母！和小矮星·彼得一起！”
邓布利多表情没有多大变化，甚至连震惊都没有表现出来。即便如此，哈利还是觉得老人的脸色发白了一点。
“你从哪里听到的——”
“你不能对我撒谎！”哈利拔高声音说道，梅林，邓布利多怎么还能这么平静！这让他心底的野兽咆哮着想要撕破校长冷静的面具。这种恶意的想法给了他很大的勇气，哈利头一次无所顾忌地指责邓布利多，“你明明知道！我那么相信你！你却把害死我父母的罪魁祸首安放在我身边！”
这回所有的校长都窃窃私语起来，他们对着哈利指指点点，有些人还把不满的目光投到邓布利多身上。校长室的空气都沉甸甸的，哈利大口呼吸着，他的愤怒重新涌了上来，所有的银器摇晃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福克斯用悲哀的眼神凝视哈利。
“告诉他真相，阿不思！”一个女校长突然开口，“多么可怜的孩子。”
“哈利，请听我说。”邓布利多的语气沉重地说，“西弗勒斯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彼时他还是伏地魔的死忠，知道这个预言自然会兴冲冲告诉自己的主人。他没有想到伏地魔会选择波特夫妇。”
哈利发出刺耳的笑声，他的指甲深深钉进肉里，鲜血顺着伤口慢慢滴落在浅棕色的地板上，几个校长整齐划一地吐出同情的感叹。哈利死死咬紧牙关，强压下怒火，那些银器都从半空中落下，哐啷的声音让他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他直勾勾地盯住邓布利多：“他憎恨我的父亲就像憎恨小天狼星一样。如果您真有仔细观察过，就应该知道他的憎恨也加诸在我身上！”
“他想要杀死我，”哈利往前迈了一步，耳边响起空气破裂的声响，“就像杀死莉莉那样。他从来没把母亲当作真正的朋友，在他眼里，莉莉只是个泥巴种！”
“哈利！”邓布利多严肃地说道，哈利情不自禁停下要继续说的话，愤恨地看着校长。他想说的话还有很多很多，但邓布利多的表现让他觉得自己有点得寸进尺了。他不愿屈服，这只是本能的反应。
“哈利，我信任西弗勒斯，即使你不愿相信他加入凤凰社的目的。”邓布利多缓和语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是大脑封闭术大师，但我有比读取记忆更确定的方式。”
“牢不可破誓言？”哈利问道。
邓布利多的眼睛眨了眨，最后布满皱纹的嘴唇挪动了一下，吐出肯定的回答。
“为什么？那是怎样的内容？”
“我不能告诉你，哈利，我被禁止透露秘密。”邓布利多静静地说，“你相信我吗？”
哈利尽力保持冷静，他还是没法完全接受邓布利多的解释，但他没法当面给出否定的答案，他全身心信任着邓布利多，但他绝不相信斯内普。他会粉碎男人伪善的面具。哈利暗下决心，声音依然有点颤抖：“我相信您，先生。”
“那你就应该相信斯内普教授。”
chapter 108
霍格沃茨增加了很多新的安保措施，但这依然无法停止学生受到伤害的情况，而这些都发生在霍格莫德周末。这使得本就困难的外出许可变得更加严厉起来。格兰芬多们都拥在温暖的壁炉前头，窗外洋洋洒洒的大雪混合着冰粒不断撞击玻璃，划出令人难受的尖利声响。
“我早该猜到斯内普不是个好东西。”哈利忿忿地牵起话头，面前的水晶杯因为高涨的魔力突然炸裂开来。整个休息室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屏住呼吸，生怕做错了哈利就会把愤怒发泄到他们身上。
安静了许久，赫敏不安地扭动身体，哈利迅速扭头望向女巫，后者迟疑了几秒钟，鼓起勇气开口：“是斯内普教授，哈利。”
简直是往枪口上撞。哈利虽然知道对好友发火是不正确的，他还是没法咽下这口恶气。命运女神一定在哈哈大笑，继汤姆·该死的·冈特以后，西弗勒斯·叛徒·斯内普也冒了出来，加上伏地魔和彼得，都快凑够一桌了！哈利咬碎牙齿才勉强压抑住自己咆哮的冲动，但不断跳动的青筋还是让赫敏畏缩了一下。
哈利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壁炉里的火焰摇晃着熄灭又重新点燃。男孩僵硬的笑容让赫敏的眉毛不自觉抖了抖。哈利干脆放弃强颜欢笑，挥舞魔杖，巨大的气泡包围住三人。没有理会周围人懊丧的表情，他调整坐姿正对好友，死气沉沉地说：“他就是个油腻腻的蝙蝠，我这辈子见过最可恶的人，甚至可以排在伏地魔前面，”哈利伸手挡住赫敏的反驳，“如果你知道他才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你们也会理解的。”
“什么？！”赫敏不可思议地看着哈利，“害死你父母的不是伏地魔和彼得么？”
“斯内普才是把预言告诉伏地魔的人！”哈利气呼呼地说，现在那个破碎的水晶杯已经变成粉尘了。
罗恩把抱枕挡在木桌和身体中间，警惕打量着另外几个慢慢出现裂缝的杯子：“你需要冷静点，伙计，这算公共财产。好吧，你有的是金加隆，还可以让多比给你准备一排，我想他会很乐意的。”他试图用轻快的语气掩饰自己的紧张不安，看到那些可怜的物件停止摇晃后才长舒出一口气，“梅林，我觉得你比炸尾螺还恐怖，真的，无差别攻击。”
“别贫嘴。”赫敏拿书本重重拍打罗恩的脑袋，男孩露出委屈的表情。女巫清了清嗓子，把装满热可可的马克杯递给哈利，“巧克力能让人心情愉悦，等到你觉得可以的时候再告诉我们。你知道，我和罗恩都会做个优秀的倾听者。”
“是啊，哥们。”罗恩热切点头，他笑嘻嘻地说，“最近马沃罗没和你一块？还是他终于知道该给你点私人空间了？”
哈利嗤气。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赫敏眼里的八卦之魂重新燃烧，她死死抓住哈利的双手，注意到好友不断漂移的视线，她猜罗恩的存在让男孩不好意思开口。赫敏直起身体，从书包里掏出两个巧克力蛙丢给罗恩，顺利转移男友注意力后，压低声音建议：“你可以委婉的告诉我。”
“汤姆希望和我发展地下恋情。”哈利特意加重地下的发音，恨不得把所有的怒意都集中在这两个字上。
“现在想低调不是没有意义吗？”赫敏对哈利皱起眉头，“他以前可不这样。”
“是啊。”哈利咬牙切齿地说，“他说斯莱特林不会看好我们的关系，也会因此产生逆反心理。格兰芬多的黄金男孩不能凌驾于斯莱特林之上，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拓展势力。还不如坐实他的建议，早早分手算了。”
“他有自己的考量。”赫敏用力咬着下唇，她犀利的目光来回扫视着哈利的脸，“但你不高兴。”
哈利干笑了几声。
“如果罗恩这么跟你说，你会怎么想？”
“我会觉得他嫌弃我。”赫敏皱起鼻子，她有点明白哈利的意思了，可是罗恩和马沃罗不一样，后者是年轻的黑魔王，一举一动都关乎着现在的战局。但哈利也没错，他大概更希望把恋情和战争分开，或者说，男孩想要谈一段平平淡淡的恋爱。赫敏默默叹气，哈利从出生开始就被剥夺了平凡的权利。
“或许你该和他谈谈，我不觉得他会放你和别人呆一块儿，他的独占欲有点恐怖。”赫敏小心翼翼地说，哈利明显还在气头上，“我倒是很惊讶他居然同意和你分手。”
哈利咧嘴微笑：“不，我甩了他。”
顾名思义，汤姆没答应。
哈利无所事事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连赫敏都对他交际花似的举动十分不满。是的，他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和不同女生的调//情上，妙语连珠的哈利是赫敏不熟悉的，这让她怀疑马沃罗的影响究竟是好是坏。哈利的举手投足都带着那个斯莱特林的影子。而且他毫不在意侵//犯女巫们的私人空间，好吧，那些人看上去也乐在其中，哈利偶尔不经意(或者故意？)的肢体接触都能让她们娇羞的咯咯发笑。
“他什么时候那么受人欢迎了？”罗恩嫉妒地说。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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