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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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he Gambler/赌徒 作者:suii
第23节
“非常可惜。”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插//入进来。哈利在汤姆惊恐的目光下被伏地魔拉进怀里，魔杖尖端用力压进男孩的颈动脉，男人冷笑，“这一周主人的头衔恐怕要换个人选。”
chapter 135
“哦，看上去你们已经互相绑定了，”伏地魔瞥了一眼哈利手上的戒指，平淡的语气下面波涛汹涌，“他允诺什么东西才赢得你的欢心？不要告诉我汤姆男孩变成了麻瓜爱好者，除非他换了个芯子。”伏地魔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哈利的耳垂，后者情不自禁颤抖起来。这种表现显然很讨男人好感，一声压抑的闷笑从紧贴哈利背部的地方传出来，“他可以给你的，我都能给。”
“我不喜欢你。”
“口不对心，小狮子，你很清楚我们是同一个人。”
“停止令人作呕的表演，伏地魔。”汤姆迅速丢出杀戮咒，伏地魔大笑着消失在空气中，连带哈利一起。本能伏低身体，果然，从黑暗中投过来的红光割裂了耳边的鬓发，汤姆猛地转向那边，又一个粉碎咒从魔杖射出。
没有动静。汤姆再次挥舞魔杖，巨大的风暴卷起地面的石块漂浮到半空中，突然像子弹一样射向四面八方，在靠近屋檐的地方被无形的屏障反弹开。与此同时，伏地魔卸下伪装，把捆绑住的哈利丢在一边，一条巨大的火龙从杖尖冒出，经过之处遍地焦黑。汤姆扬起手臂，同样的水龙冲了出来，直直迎向对方。两条龙纠缠在一起，产生的水蒸气令整个空间闷热异常。
“这没有用。”伏地魔冷笑着挥散白雾，得意的表情突然冻结在脸上，汤姆正站在不过一步之遥的地方，魔杖尖端的红光已经躲闪不及。魔咒割开伏地魔的胸膛，喷涌而出的鲜血把整片石板路都染得血红。
“没有想到？怪就怪在你的占有欲不会允许你离开哈利太远的距离。我本来还不想那么早使用这个的，”汤姆冰冷的视线扫过横贯胸口的巨大伤疤，无名指上的戒指闪射出一抹妖异的金光，“永远不要碰我的人，伏地魔。”
“你的短视令我羞耻，汤姆。”伏地魔直起身体，新生的粉色嫩肉慢慢覆盖住伤口，“为了这种无聊的感情就打算杀死未来的自己？哈利把你驯养得太好，是不是一块狗饼干就能让你摇尾乞怜？”
“不需要在我面前用不屑来伪装嫉妒，哈利明显的偏向令你沮丧。至于短视？恕我抱歉，你说的意思我不太明白。统治世界？哦，亲爱的哈利这里并没有阻止我完成目标，只是得给混血种腾点空间出来。麻瓜种的问题还得找个时间在床上好好聊聊——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我总是得到想要的不是么？”汤姆瞥了一眼事不关己状态的哈利，对方在打着什么主意，所幸算计的对象不是自己。
“邓布利多。”伏地魔望向哈利背后咧嘴一笑，露出整排光洁的牙齿，“很荣幸你终于赶上了。”
“我不能同样表示荣幸，伏地魔。”邓布利多越过哈利，金灿灿的长袍在夜色中依然亮眼，“斯克林杰和傲罗们都聚集在这里，非常微妙的时机，你不觉得吗？”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伏地魔眯起血红色的蛇瞳厉声问道。
“魔法部派了专门的傲罗当你的贴身护卫不是吗？”邓布利多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史密斯和泰勒，我记得他们，很尽职尽责的年轻人。”话音刚落，两个神情愤怒的傲罗从斯克林杰背后走出来，他们看着伏地魔的眼神还带了点恐惧和难以置信。
“有情报说今晚会有食死徒袭击对角巷，哈利自告奋勇要拖住你，”邓布利多声如洪钟，整个场地上都回荡着他的话语，“不比黑魔王的身份，政治家没必要对魔法部隐藏自己的行踪，这反而带来很大的不便——是的，”他挥动了一下手臂，捆绑得扎扎实实的罗道夫斯被斯克林杰丢在伏地魔面前，“穆迪、莱姆斯和小天狼星恰好有空加入了保护行列，顺道因为对角巷袭击打算亲自确认你的安危。”
伏地魔挑眉看着哈利：“任何一个闯入我住宅的人都会触动警报，但我没收到消息。你是怎么保证这点的？”
“你只相信自己。”哈利从怀里抽出一根崭新的魔杖，汤姆耸耸肩，对方总是会做出人意料的决定。没在意汤姆的反应，哈利微笑，“十三英寸半长，紫衫木和凤凰尾羽，奥利凡德先生和福克斯都很高兴为我提供帮助。你看，没有比自己的武器更能让你安心的，你很清楚魔杖只会选择一个主人。”
“你用这个卸下了我的屏障？这不可能，除了我，没人能使用它，即使复制品也是一样！”
“十六岁的你告诉过我，我们之间惊人的相似。”哈利把自己的冬青木魔杖和复制品一同握在手里，“都是混血种，又是孤儿，都由麻瓜抚养长大，可能也是自斯莱特林以来霍格沃茨唯二懂蛇语的人，甚至连样子也有几分相像——我讨厌承认这个事实。然而，我们的共通点还不止这些，我们的魔杖是兄弟魔杖。”
“这不是真正的理由，兄弟魔杖不会给你混淆魔法签名的能力。”
“当然，但我没允诺告诉你理由不是吗？”哈利吐了吐舌头。哦，他问过汤姆，如果黑发的斯莱特林选择的住所，魔法屏障会如何设置。汤姆很大方地告诉他，和自己有特殊关系的人(包括纳吉尼)才能进入，但需要魔杖作为另一把钥匙。
哈利瞥了汤姆一眼，后者窃笑的表情说明他也弄明白了来龙去脉。是的，没有比自己伴侣更加特别的联系了，不是吗？
“所以第二次警报是故意激发来掩饰幻影移形的声音。邓布利多带着你去了伏地魔的居所降下屏障，让凤凰社处理完替身后，再重新带回到对角巷。”汤姆眯了眯眼睛，“你不太信任我。”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这个事实。”
汤姆无所谓地耸肩：“至少不是算计我。”
伏地魔这回真的气得不行，连伪装都放弃了，直到那副扭曲的英俊脸庞暴露在众人面前，空气才明显有了很大的转变，不止傲罗，连不少食死徒都忍不住惊讶的呼声。他以始料未及的速度拨动斯莱特林挂坠盒上的蛇形标记，下一秒钟，他的手就用力掐住哈利的脖子把男孩提离地面。邓布利多回神过来的魔咒被轻易躲过，伏地魔发出高亢的笑声，带着哈利消失在原地。
“我去把他带回来。”汤姆对邓布利多点头，紧跟着消失在众人面前。
随着伏地魔的离开，还能动弹的食死徒和摄魂怪也离开了对角巷，整条街道上重新回复平静。唐克斯搓了一把手臂，打破了凝滞的氛围。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她的话是直接朝向邓布利多的，这让斯克林杰很不快，毕竟唐克斯是他管辖下的傲罗，最先服从的应该是自己。现状也不允许斯克林杰表露出消极的情绪，他瘪嘴瞪视剩下几个乖乖束手就擒的食死徒，只能送去魔法部私人牢狱里头，摄魂怪的反叛使得阿兹卡班和普通的监狱没啥两样，伏地魔只要想，就可以再次劫狱。而这是斯克林杰最不想的。
“回去总部等待汤姆的消息。”邓布利多对斯莱特林男孩的信心不那么能感染到唐克斯，但女巫还是闭上嘴巴，退回到傲罗队伍里头。
“你不应该选择和波特商量计划，”斯克林杰响亮地表达了自身的观点，“你知道托马斯·冈特是黑魔王，却不打算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邓布利多镜片后的蓝眼睛里完全没有嬉笑的意思，这让斯克林杰倍感压力。邓布利多潜藏的愤怒任谁都不愿触碰，他也没有在傲罗面前失去威信的打算。斯克林杰昂首挺胸面对校长，眼睛微眯：“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邓布利多。”
“你的傲罗根本没能力抓住伏地魔，鲁弗斯，还会打草惊蛇。”邓布利多沉下脸，“更何况我不觉得你会听从我的意见，或许你还会怀疑我挑拨离间，毕竟托马斯·冈特看上去很亲近麻瓜和混血种，和伏地魔完全相反不是吗？加上他的外表颇具迷惑性，伏地魔将近七十岁的人无法保持年轻的模样，你很确定他没有使用魔咒来伪装自己。告诉我，你对我私人的好强心会引导你做出什么打算？”
斯克林杰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你会把我抓起来。”
哈利·波特很想给鲁莽冲动的自己一个巴掌，可惜没有时间转换器可以改变这个现状。缺氧已经让他脑袋稀里糊涂的，除了眼前唯一的红色/色块证明伏地魔的存在，他没法看清楚别的东西，连自己身处何地都没想法。太糟糕了，他简直无法想象自己千算万算没有考虑到空间移动的可能，该死的灵魂伴侣，该死的挂坠盒，该死的汤姆怎么还没有出现！
“你比预料中更麻烦。”伏地魔哑着嗓子说，“甚至盖过了拥有你的好处，我不会把刺客拴在身边，你需要死在这里，哈利。”
“咳、介意废话少说快点动、动手吗！你这个、这个混蛋！”
伏地魔血红色的瞳孔眯成一条细缝，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哈利的视野里出现了大量白点。
“如果是我，我不会动手杀他。”汤姆冷漠的声音让伏地魔停下动作，“你不想知道他能真正使用魔杖的理由吗？不仅因为我和他已经灵魂相契，而且，他还是你的第七个魂器。”
伏地魔依然没松开放在哈利喉咙的手，只是稍微减缓力度，头也不回地发问：“解释。”
“你去暗杀波特夫妇的那晚，意外制造了第七个魂器，那个闪电型伤疤和灵魂链接就是最好的证明。”汤姆举起魔杖抵住伏地魔的后背，语气阴冷，“把他放下来，你不会想要连最后的魂器都消失，他是你永生的希望不是吗？”
“或者说，他也是你永生的希望。”
“我从不否认这点。”汤姆笑笑，“把他交给我，我还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
“哦？我可不这么认为，哈利作为绊脚石的意义已经远远超过魂器的价值，”伏地魔转身假笑，“而且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放弃愚蠢的表演。你、永远、不会、杀死我，汤姆。”
“大可一试，伏地魔。”
‘而且你知道，在这里拿下他的性命毫无意义，我可以让他永远成为你的，在不远的未来，’汤姆打开了链接，他能看见伏地魔眯缝起的眼睛中，一抹困惑的红光快速闪过，‘格里莫广场十二号，那里有你需要的答案，而且，你会信任我的，因为我有一个可以震荡整个魔法界的礼物会送给你。’
伏地魔没有半分动作，只是警惕地看着汤姆极具威胁地往前迈了几步。
‘你最想要的东西。’
至高无上的权力。
红色的瞳仁变得越发暗沉，像是血液逐渐干涸。伏地魔歪起嘴角，突然发了狠劲咬进哈利裸/露的脖颈，着迷地注视着不断冒出的血珠，挑衅地望向愤怒的汤姆。
‘这是说服我暴露身份，让所有努力功亏一篑的代价，汤姆，我期待你的回礼——’
“算了，算了。”伏地魔把哈利丢给汤姆，男孩重重咳了几声，把无力的身体埋进汤姆怀抱里，伏地魔的眼皮跳了跳，他讨厌这副温馨的景象，讨厌至极。
“带他滚开我的视线。”
chapter 136
海德薇把一卷报纸丢到哈利面前，从别人的惊呼来看，他已经猜到大概内容。无非就是托马斯·冈特的真实身份是罪不可赦的黑魔王本人。哈利慢悠悠地撕下一块面包抛到半空，被海德薇灵敏地接住。猫头鹰发出一声愉悦的鸣叫，把脑袋埋进主人掌心。哈利歪头轻笑着梳理自家姑娘雪白的羽毛，抽空瞟了斯莱特林长桌一眼，那里的气氛明显是整个礼堂最压抑的，肃穆得仿佛刚参加完葬礼回来。
汤姆是唯一看上去和平常无异的那个，但哈利依然能感受到对方的烦躁情绪。这大概和巨大的黑体副标题——因为爱和正义，马沃罗·冈特投奔阿不思·邓布利多，勇敢对抗史上最邪恶的黑巫师！——有很大关系，要哈利说的话，这几个词和汤姆放在一个句子里就荒谬至极。
“帮我个忙，海德薇？”哈利指了指汤姆的方向，猫头鹰会意地点头，她扑扇着翅膀越过大半个礼堂落在阴郁的斯莱特林肩头，从对方盘里夺过一大块面包，志得意满地做出自主加餐的决定。
“我以为你讨厌我。”汤姆把海德薇抓起来放在桌前，细心抚摸猫头鹰的羽毛，后者在接受服务的同时不忘狠狠瞪视着他。汤姆挑眉，语气欢快了许多，“抱歉，我忘了你主人喜欢我。”说完他迅速收回手，让海德薇凶狠的啄击落了空。猫头鹰看他的眼神像是警告会报复一般，再次叼了一块面包就骄傲地飞走了。汤姆扭头对哈利露出微笑，正巧看见一只灰黄色的学校用猫头鹰把羊皮纸丢到对方面前，哈利展开信笺，转身对邓布利多点头。
汤姆把刀子用力扎进牛腰肉，咬牙切齿地保证自己绝对会尽早除掉邓布利多那个混蛋，绝对！他就是不能放弃打搅自己和哈利培养感情！该死的！
早餐结束时间离第一节上课不过十五分钟，哈利和赫敏说明状况后(罗恩此刻正在和烤鸡打得难分难舍，没空分给他注意力。)就迅速跟在邓布利多身后出了礼堂。邓布利多完全不像是一百多岁人该有的样子，他神采飞扬脚步稳健，哈利必须小跑着才能赶上对方的步伐。
刚走进办公室，哈利就陈述了昨晚发生的状况，顺便告诉邓布利多自己就是第七个魂器的事实，他能看到老人眼里有惊讶一闪而过，不是那种‘我不知道’的惊讶，而是那种‘我没想到你竟然知道’的惊讶，这让哈利有点心烦意乱。
邓布利多永远都有秘密瞒着自己，哈利怏怏不乐地想，或许他和格林德沃说过的真心话都比自己多得多。虽然阿不福思说过哈利对老人来说非常重要，但谁知道他真正的想法是什么？这个念头让哈利越来越不快了。
情有可原。哈利再次提醒自己，格林德沃毕竟是校长的前恋人，哈利很确定他也会和汤姆有更多话题——等等，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把汤姆摆在恋人的位置上了？哈利皱起鼻子，这种想法让他有点小鹿乱撞，脸也不由自主烧起来。
邓布利多故意响亮地清了清嗓子，哈利迅速低头避开对方被逗乐的表情。
或许他应该了解邓布利多对格林德沃的感情？毕竟和黑魔王恋爱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哈利其实还是有点惴惴不安的，生怕会走校长的老路，生怕没有足够的勇气站在汤姆对面迎击。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邓布利多在经历那么多事情以后，是不是依然爱着格林德沃，或者更简单的，他是不是原谅了格林德沃？
“先生，我可以问您一个私人问题么？”这是个大胆的决定，但哈利很想知道邓布利多的真实想法。自从得到阿不福思的证言后，他不止一次思考过，如果他和汤姆站在当年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位置上，他会做出怎样的决定。毋庸置疑的，如果汤姆是导致那么多人颠沛流离，失去性命的罪魁祸首，哈利也会用尽所有力量击败对方。他清楚自己没法下狠心杀死汤姆，这不仅有私心，还有希望对方忏悔的意思。死亡有时候是太过轻松的处罚。
“啊，我注意到你的目光很久了，哈利。我还在想你要花多久才会来找我。”邓布利多示意哈利坐下，后者很听话地遵从命令，只是表情依然很僵硬。
“您和格林德沃曾经是恋人么？”话刚出口，哈利就觉得自己直白过头了。好在邓布利多没有因此受到冒犯，他看上去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发慌。哈利在椅子里不安地挪动了一下，抬起头坚定地对上老人深邃的眼睛，“在他被关押在纽蒙加德那么久以后，您是否原谅了他？”
邓布利多没有直接回答男孩的问题，他反问道：“哈利，如果，我是说如果，杀死德思礼一家的是汤姆，你会原谅么？”
“不，我不会，即使他们对我很恶劣也还是我的家人。”哈利沉思以后说道，“他们犯下的过错不应该用死亡来弥补，这种做法是偏激的。”
“我也是一样的，亲爱的孩子。”邓布利多捋了捋他长到腰部的胡子，用仅比耳语略响的声音说话，这在寂静的房间里听得还是很清晰，“作为本人，我可以选择接受盖勒特的忏悔即使我没有。但我依然无法认同他的行为，更没有资格代替无数被毁掉的家庭来原谅他，这些都是他应得的。我也是罪人，哈利。选择致力于打击伏地魔的崛起不仅是我的责任也是惩罚。我能看到你的怀疑，这不是因为眷恋那份早逝的感情，而是没有及时在发现他的错误前就加以阻止。”
“您当时还不知道，先生，这不全是您的错。”哈利小声反驳，“您也被力量蒙蔽了双眼，那是任何人都可能犯的。”
“无知不是逃脱责任的借口，能力越大肩上的负担也就越大。”
哈利闭上嘴巴。
“很高兴你在汤姆还没有犯无法弥补的错误前就拉住了他的手，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松开他，哈利，你是他唯一的枷锁。”邓布利多说，“当然，我同样没资格这样要求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谢谢您，先生。”哈利挣扎了一会儿，重新对上邓布利多的视线。
“你想要告诉我什么，亲爱的孩子？”
“第三方势力？这是个不错的选择。”邓布利多随手抓起盘子里的蟑螂串丢进嘴里，嘎吱嘎吱的声音让哈利皱起了眉头，虽然校长对他来说像是祖父一样，但他还是没法接受老人的品味，说实话，这零食看上去太恶心了！
“实际上我注意你们两个的互动很久了，我很高兴你打算告知我的决定，哈利，”邓布利多半月形镜片后面的眼睛闪闪发光，“汤姆是个天才不是么？”
哈利瘪瘪嘴，没有接话，虽然这是事实，他还是感到微妙的妒忌。
“第三方势力往往会打破僵持的局面，走出意料之外的道路。”邓布利多说，“不过我猜伏地魔不会感到愉快，如果你们的举动被我发现了，他一定也注意到了。”
“但是他——”哈利停顿了一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说霍格沃茨里头也有他的眼线？是斯内普吗？”
“是斯内普教授，哈利。”邓布利多纠正道，“你看上去依然对他抱持偏见。但你的猜想是对的，西弗勒斯是双面间谍，他同时为两边工作，这是非常危险的任务。我能保证他对你的绝对忠诚，即使在你看来特别荒谬。”
“他讨厌我，先生。”哈利一点都不相信斯内普，他总是想尽办法羞辱自己，忠诚这个词和那个油腻腻的老蝙蝠完全挂不上钩，更不用说绝对了。
“我希望你能至少相信我的决定，”邓布利多转变了话题，“至于你和汤姆的设想，非常有建设性，我期待你们好好利用自己的力量。有一点我很关心，斯莱特林学生的加入会影响到他们的家庭，你应该注意到有不少学生的家长都是食死徒，伏地魔可能会因此做出失去理智的行为。我建议你可以和汤姆商量商量，或许找个机会说服伏地魔停止暴行。”
“伏地魔不是会被说服的类型。”
“在吸收魂片之前我也是如此坚信的，但现在他已经拥有理智，当然，普通的办法没可能改变他的想法，”邓布利多伸出手指点着太阳穴，“你们三人的灵魂链接是个奇妙的东西。”
“我对汤姆放不下心。”哈利大方地承认，“如果他没法说服伏地魔反而被他说服了呢？您也知道他不止一次欺骗我，还和伏地魔多次合作过。”
邓布利多越过桌子，把布满皱纹的手放在哈利的手上，宽慰地捏了捏：“对汤姆保持信心，哈利，你们是用爱维系的。”
“我会试试。”哈利还是不太信服，他看了一下腕表，这次本来就是抽出课间时间来的，离变形学课堂开始不到五分钟了，就算他顺利避过所有移动的楼梯也很难准时到达。注意到男孩的为难，邓布利多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羊皮纸，唰唰唰写了点东西后交给哈利。
“把这给米勒娃，她会知道我占用了你的时间。”
哈利起身迅速冲出校长室，没注意到邓布利多慈爱的眼神一直跟随着自己。老人缓慢地走到银质托盘附近，凤凰舒展开漂亮的羽毛，会意地轻啄他的手指。邓布利多伸手抚摸福克斯，后者欣喜的鸣叫着，他再次露出明亮的笑容：“福克斯，我亲爱的老友，哈利真是个奇迹，不是么？”
chapter 137
汤姆终于放下看了将近一个小时的书本对上哈利炯炯有神充满期待的眼睛，不是说他能抵抗住对方这么可爱的表情，萨拉查，哈利从来没有给过他那么集中的注意力！汤姆有种像是被金加隆砸中的幸福感，当然，沉稳如他是不会表露出来的，所以斯莱特林只是清了清嗓子，露出真诚的微笑：“亲爱的，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想去看海。”
“哈？”
“你不想带我去看海？”哈利撅嘴，即使有点女孩子气他也不在意，关键是说服汤姆同意自己的决定，小小的利用色相无伤大雅。他就是想真正看一次大海，不是那个被暴风雨困在岛上的夜晚，也不是隔天被海格拯救的凌晨，那时对魔法的兴奋已经完全掩盖住观赏壮丽风景的心情。麻瓜书上说至少得有一次和恋人去看海，那种浩瀚无际的震撼才是永恒。
哈利想要感受下，或许和喘不过气的战势有关，他不知道最后会不会和汤姆牵手下去。战争总是难以预测，没人可以保证处在漩涡中心的能顺利存活下来，太艰难了。如果他对自己坦诚的话。
“你很困惑、挣扎甚至绝望？最后一个情绪我不知道从何而来，因为即将到来的最终战役？那你没有需要担心的，我保证过会杀死任何敢伤害你的人，”汤姆在哈利的额头落下轻吻，“任何人。”
“但你没法杀死伏地魔。我不小心看到了你胸口出现的伤疤，和他的一模一样，你们是相互联系的。”哈利皱起眉头望着闷不吭声的汤姆，“如果伏地魔死了，你也可能会不复存在。令我沮丧的是，你压根没打算告诉我这些，你在想什么，汤姆？”
“这不是绝对的，有很大可能我不会消失。”汤姆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扣子，那里的确有一条狰狞的浅色伤疤，“至少我可以大方的提醒你，我并未因此产生疼痛、流血等症状。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保守来说，他和我的灵魂质量相差无几。接下来，你不能再使用戒指跳跃。”
“始终有一部分可能你会一起消失。戒指是单方面失效？”哈利说，顺便他暗暗提醒自己去研究汤姆的伤疤出现原因，潜意识里，他认定这是能深入探究的问题。更重要的，这种特殊的联系一定会影响到最后的局势走向，哈利、汤姆以及伏地魔的存活与否。是的，那两个该死的预言。
“嗯，我和伏地魔能追踪你。不，我希望你戴着它，这可以最大程度迷惑敌人，避免他思考到灵魂质量那里。你怎么想？”汤姆从衣橱里取出旅行斗篷披在外头，他有点后悔把挂坠盒交给伏地魔了，虽然他如计划那般阻断了哈利追踪自己的能力，但谁会想到伏地魔那个混蛋会反将一军，制作出同样空间跳跃的装置，“要是杀死伏地魔也会连带杀死我，你会停手吗？”
“不会。”
“和我预料的如出一辙。”汤姆转过身来，把哈利的斗篷丢给对方，“预言说你和伏地魔只能活一个，我是决定最后结果的重要因素。首先，我们假定你的猜测成立。一、若我选择联合伏地魔，你就会死，我和他两个存活，时空悖论依旧存在，最后可以勉强算作伏地魔存活；若我选择联合你，那就有了分支选项：姑且把这算第二种——伏地魔被击败，那会带着我一起死，最后只剩你存活；三、我们两个被击败，依伏地魔的性子，他会保证我们都死得透透的，结局只有他存活。你看，一和三这两个可能得到了相同结果，根本不需要我做出选择，预言本身对于我就失去了意义。”
“哇哦，我完全没有想那么多。”哈利由衷感叹。
“自从我们交往以后，你脑子生锈了很多，没开玩笑。”汤姆捏了一下哈利的脸颊，“好吧，我只知道一个海边，雷古勒斯·布莱克死的地方，你确定要跟我走？”
哈利第二次闻到海水的咸涩气味，比起暴风雨的海面，这显然清淡得多。他能看到翻滚的浪花撞击在脚下的岩石激起层层白沫，背后是刀削般陡峭的崖壁，黑黢黢的表面没有半点绿色，连石缝里的杂草都是枯黄的。非常荒凉，不是个适合约会的地点，哈利想起邓布利多对他说过的，这里是汤姆曾经捉弄孤儿院孩子的地方，也成为他未来藏匿斯莱特林挂坠盒的去处。他的胃不舒服的抽动了一下。
“邓布利多一定告诉你了，这是我教训那群麻瓜小孩的地点。”汤姆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直直望着远处崖壁的半山腰，哈利能勉强看出一缕炊烟飘荡在半空中。那里有个村庄，而哈利没找到可以从这里通往上头的道路，三个孩子是不可能徒手爬上崖壁的，即便使用适当的工具也很困难。
“我用了魔法把他们托到上头，非常简单的那种。”汤姆发出高亢冰冷的笑声，让哈利忍不住寒毛直竖着移开视线，现在的斯莱特林就像是刚脱离枷锁的野兽，肆意展示自己疯狂冷酷的那面。汤姆眯眼微笑着欣赏哈利的不自在，语调轻松愉快：“你可以勾勒出那副画面，他们惊恐的表情和眼神，如果不是偶尔动弹的身体，我会以为有人停止了时间。那群可怜虫哭得非常厉害，抖得堪比看见摄魂怪，非常有趣——”
“停止，汤姆。”念出这个名字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气，是的，哈利能完美勾画出汤姆描绘的场景。欺凌和施暴，他能轻松感知受害者的心情，就像过去的自己，无助又可悲，“我不喜欢你谈论记忆的方式，这令人厌恶。”
“因为你也是霸凌的受害者。”汤姆伸手捧住哈利的脸，额头相抵，“我可以在你眼里看到暗藏的情绪，为什么不报复回去——就像我当初做的那样。麻瓜需要被教训，哈利，你不能否认他们的残酷，仅仅因为与众不同就加以歧视虐待，而他们选择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把除掉异己当作美德。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不会从自身找原因，除非真正的威胁摆在面前。恐惧是唯一驯服麻瓜的方式，没有什么生物比他们更应该被圈养起来。”
“没有生物应该任人宰割，”哈利紧紧闭上眼睛，让海水的腥味钻进鼻子里头，“这是我们最大的不同，也是分歧的开始。你选择报复而我选择包容。汤姆，不是所有麻瓜都是如此邪恶，也不是所有巫师都如此善良。你认为麻瓜低贱无能因此不配得到尊重，这和麻瓜认为巫师异乎寻常因此必须消灭没什么两样。”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汤姆缩回身体，抓住哈利的手往崖壁走过去。他们协调着踩住岩石上凹凸不平的表面，慢吞吞爬到最底下的从海面上突起的巨大卵石那儿。这本是魔法可以轻易完成的，但两人都默许了采用麻瓜的方式，互相依赖互相支持，如同对方是唯一的救生索那样。
汤姆抹掉溅在脸上的水花，把哈利拉下来细细亲吻，半分钟以后，他松开面红耳赤的男孩，用耳语般低声说道：“我想要你接受我最阴暗肮脏的部分，哈利，那才是真正的我。”
“我知道。”哈利交握住汤姆的手，在冰冷潮湿的岩石表面坐下，他挥动魔杖，五颜六色的火花从魔杖尖端冒出来，掉落在黑魆魆的海面消失无踪。他把脑袋搁在高个男孩的肩膀，再次挥舞魔杖，这次，汤姆的手叠在上方，一声温柔暗哑的嘶嘶声后，整个夜空都被绚烂的烟花照亮，连带汤姆刀削般深邃的轮廓一起，漂亮的蓝眼睛似乎蕴藏着璀星光璨。这是哈利见过最美丽的景象，或许比起第一次看到霍格沃茨城堡还令他心动。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我会找到更适合的地方，那里会有漂亮的草地和细软的沙滩，会有飞翔的海鸥和闪烁的星光，”汤姆轻声说，“只有你和我。”
“我很期待。”
等到他们回到霍格沃茨的时候，早已过了宵禁时间，整个城堡都笼罩在宁静祥和的氛围里。哈利把隐形衣披在两人身上，小心翼翼地避开费尔奇和他那只瘦得皮包骨的老猫往房间走去，在拐过又一条长廊，他听到轻微的说话声从废弃的教室里头传来。哈利想要抓住门把的手被汤姆挡住，后者小声念了几句拉丁文，解除了门上的探测魔咒，又从怀里掏出一副伸缩耳。
哈利挑起眉毛。
“上次在双胞胎那里搞来的。”汤姆压低声音解释，顺便给了哈利一副工具，“看来马尔福和斯内普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么？”哈利还没戴上自己的伸缩耳。
“伏地魔想破格烙印马尔福——你说过斯内普是双面间谍不是吗？他的表现似乎不太符合你的猜测，”汤姆瞥了哈利一眼，“他很坚决反对马尔福接受黑魔标记。事实上，他们两个在就如何避免伏地魔可能因为马尔福拒绝招募而惩治马尔福家族的问题上争论不休。”
“我不认为有什么可以说服他的。”哈利坦诚地说。伏地魔和汤姆一样，完全依心情行事，德拉科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一旦失去价值就会弃如草履，钻心剜骨更不是值得考虑的事情。
“偶尔我希望可以撬开你的头骨灌点常识进去。英雄主义只会带来麻烦，你没可能避免所有伤害的发生，特别是德拉科·马尔福，你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需要我提醒你，他现在呆在你的羽翼下吗？如果他受到伤害，可以变得非常碎嘴。”
汤姆重重哼了一声。
“如你所愿，我会找个方法和伏地魔达成协议。我知道你计划这个有段时间了。”
“有时候我都怀疑你对我使用了摄神取念。”哈利不爽地仰头叹息。
“别太看得起自己的伪装，亲爱的，你看我的表情写满了‘求解答’，特别是在和邓布利多的谈话以后。那只诡计多端的老蜜蜂肯定会好好利用第三方势力，想必早就考虑让我们使用灵魂链接好一阵子了——”汤姆大大方方地推开虚掩的房门，对着目瞪口呆的两人说道，“该是打声招呼的时候。”
chapter 138
比起外面晴朗的天气，教室里的氛围就冰冷了许多。芭布玲教授把全班同学分成四人一组开始练习，古代魔文课一直出了名的困难，升到六年级后，很多人都选择放弃它选修了算术占卜，所以整个教室是由四个学院共同组成的，即便如此，也不过十来个人。芭布玲用魔杖用力捅着黑板，划拉出难受的滋拉声，一排歪歪扭扭的如尼文出现在上头，这很不符合女巫向来温柔的表象，哈利猜空荡荡的教室也是惹怒教授的一个原因。
“我希望你们明白如尼文的美妙，跟我重复黑板上的话。”芭布玲尖着嗓子说着，一边挥舞魔杖，眼前的墨水瓶晃悠悠地飞到半空中，“一挥一抖，就像你们在魔咒学课堂上学到的漂浮咒一样，这句话并不是拉丁文直译，这也是我想要你们真正明白魔文的原因。”
哈利跟着指示做了一遍又一遍，羽毛笔还是没有动弹，他懊恼地抓了一把耳朵，听到汤姆窃笑的声音，简直气愤了极点。作为报复，他用魔杖狠狠戳了对方的肋骨一下，满意地听到压抑的吃痛声。
芭布玲教授似乎对现状非常不满，至今没人能把羽毛笔升起来，她把希望的眼神投向汤姆。后者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几声，挥动手臂，羽毛轻飘飘地上升了几英尺，甚至还炫耀似的绕哈利的脑袋转了一圈才掉落下来。芭布玲热情地拍掌，顺便给斯莱特林加了二十分。
“别得意。”哈利气呼呼地说，顺道用魔杖戳了满目崇拜的德拉科一下，他和赫敏是另外两个组员，也就刚才那会插曲才让德拉科停止嫌弃赫敏。哈利非常使劲儿挥舞魔杖，这绝不是个好主意，那根羽毛笔似乎因为用力过猛，一下子窜到半空中，落到桌面的时候还折断了笔管，黑色的墨水溅了他们一身。德拉科压着嗓子咆哮了一声，把整个桌面清理干净。
“一个有趣的表演，但的确让它漂浮起来了。”芭布玲教授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这让哈利很不自在，“格兰芬多加十分！”
漂亮的女巫再次低下头来，轻松把羽毛笔恢复原样，细声细语地说：“这回我相信你能温柔一点儿？”
血色不由自主地涌向脸颊，哈利忙不迭地点头，眼睛闪闪发亮。汤姆发出一声嗤笑，下一刻，羽毛笔就啪的一声打在哈利脑门上，要不是赫敏警告的眼神，他铁定会把对方奸笑的脸皮整个撕下来。德拉科感兴趣地在汤姆和哈利两人中间来回扫视，确定不再有更戏剧性的情景出现，相当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赫敏低声咒骂了一句‘男孩们’，就把他们丢在一边自己练习起来。几分钟后，她咬住嘴唇，不服气地望着依然互瞪的两个。没有得到注意，赫敏用不被教授听到的最大声音说话：“我没法把羽毛笔飘起来！一定是有哪里出了问题。”
德拉科夸张地嗤了一声：“怎么，万事通小姐也不会？”
“闭嘴，马尔福，有本事你先把自己的羽毛笔升起来再来嘲笑我！”
德拉科涨得满脸通红，他直起身体，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羽毛笔，嘴唇不断颤动，目标还是没有反应。他把魔杖大力挥舞了一下，羽毛笔突然着起火来，一股难闻的气味飘散在空中。这回，赫敏直接大声笑了出来，德拉科迅速熄灭火焰，阴翳地瞪视对方。
半个小时后，大家都陆陆续续成功了，半空中漂浮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芭布玲教授把双手背在后面，悠闲地晃到讲台前面停下，转过身面对所有人。她用力拍了几下手掌：“你们应该都注意到了，用如尼文施展漂浮咒更加困难也更加持久。当然，我认为在实用性上，拉丁文更能发挥效力，特别是紧急状况下，你可以重复叠加好几个漂浮咒在下落的人身上，用来减缓冲击。但这不是我们上课的目的，有些人已经猜到了，没错，我希望你们发现拉丁文和如尼文的共通点，并翻译出一年级的另外几个简单魔咒。”
接着，教授又讲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哈利很难定下心来认真听讲，他的思绪总是不受控制地飞向邓布利多的魔杖上。那是传说中威力无穷的老魔杖，伏地魔一定也很想得到，特别是在发现自己和哈利的魔杖是孪生魔杖，不能互相攻击以后。哈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跳到那里的，他都没心思在意自己的课堂笔记，芭布玲教授时不时投过来的谴责视线都被男孩完美无视了。
德拉科一下课就冲出了教室，仿佛和赫敏多呆一分钟都是难以忍受的折磨似的，好在赫敏也是同样的表情，哈利有时候思考他们究竟是谁更讨厌对方一些。他在教室门口看见了等待的罗恩，他看上去神清气爽，特别是赫敏主动环住他的手臂，哈利怀疑好友脸上愚蠢的笑容都快咧到嘴角了。
“这节课感觉很棒？”罗恩努力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这对他来说太困难了，事实也证明如此，在赫敏开始长篇大论十五分钟以后，他就像是霜打的茄子恹恹的。汤姆也受够了赫敏的絮叨，一把环过哈利的肩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没过多久，哈利就听到赫敏发出愉快的咯咯笑声，他转过头，刚还看到女巫踮起脚尖亲吻罗恩，两人脸上都是一样的幸福的表情。
“我从来不知道罗恩能那么轻易改变赫敏。”哈利瞪圆眼睛说道，“她看上去真的像个女孩。”
“她就是一个女孩。”汤姆很不客气地说，“或许你该停止把格兰杰当兄弟的想法，如果她听到会很伤自尊。很明显，韦斯莱知道该怎么对自己喜欢的人。”
“你认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汤姆俯下脑袋直视哈利的脸，嘴角微微上扬，眼里似乎闪过一抹金色的流光。很大缘故是因为正对阳光，哈利提醒自己，他才没觉得对方一瞬间英俊得像是招贴画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呢！
“我——”
“马尔福。”汤姆突然说了一句，哈利迅速扭过头，看到不远处角落里，话题人物正弯腰瞪视一个同样身穿斯莱特林长袍的女巫，看上去活生生一副恶棍模样。哈利本来想上前阻止，被汤姆放在肩膀的手阻止。他皱了皱眉头，还是没有表示，静静观摩事态发展。
女孩发出一声无力的抽泣，把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石墙上，手用力拽着胸前的衣服。德拉科皱起眉头，他记得对方是斯莱特林一年级新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混血种。马尔福家族从来不跟低贱的血统打交道，特别是对方父母连纯血的那边都没什么出息。
“你在这里做什么？”德拉科的声音里带着冷冰冰的愤怒，他往前迈了一步，让自己的姿态看上去更具威胁性，女孩瑟缩成球状，视线不安的落在他身后。德拉科回头，只见哈利和汤姆站在离他不到十步的距离，明显刚巧经过这里，正在回房间的路上。汤姆一言不发地望着瑟瑟发抖的女孩，哈利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扭头打量窗外骑着扫把自由自在飞翔的赫奇帕奇，不时偷瞄他们一眼。
德拉科直起身体，恢复了高傲自负的模样，他把声音压的低沉些，企图掩饰自己的不确定感，这是最需要展现力量的时候，特别是在汤姆面前。搞定一个低年级女巫不应该是难事。
“告诉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女孩想要用颤抖的双手支撑住从地面上爬起来，但她动弹不得，只用那种惊恐的视线望着哈利。哈利眯了眯眼睛，看到女孩一只手藏在衣服口袋里，绵软的布料勾勒出长条盒子的形状，他再也耐不住气，大步跨到女巫身前，后者像是被电击一般剧烈颤抖了一下。
“你在口袋里藏了什么。”哈利平静地说着抓住对方的手腕，一个黑漆漆的木盒子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哈利弯腰捡起盒子，几乎是碰到的瞬间，他就产生了一种不妙的感觉。他转身看了看汤姆，后者眼神阴郁，周身散发着寒冷的气氛。
“伏地魔的。”汤姆坚定地说，女巫突然发出尖利的喊叫，迅速退出好几步远。德拉科也同样脸色惨白，想来也没考虑到这个可能性。
“你是信使？”汤姆抽出魔杖指着女孩，后者满脸泪水地点头，“给我的还是给哈利的？”
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很简单回答了疑问，哈利长吁了一口气，打开木盒子，差点忍不住呕吐起来。里面是一只断手，被银绿色的丝绸包裹起来，当他定睛一看，才发现上面只有四根手指。
小矮星彼得的手。他不知道伏地魔的用意，总不会想要对自己示好？哈利拔出魔杖把断手挑到一边，露出底下的信件，上面用红色的火漆密封着。汤姆一把夺过信封撕开，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想要一个交谈的机会。”
chapter 139
哈利披上隐形衣在城堡里逃窜，他身后跟着狂怒的费尔奇，对方脸上带着大仇得报的笑容，给哈利的脊柱带来一阵寒意。他低下脑袋，看到勉强被遮挡住的脚踝，或许奔跑途中不小心露了出来，才导致那个讨厌的看守人穷追不舍。哈利叹气，太愚蠢了，不像是自己正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带上隐形衣的，暴露传家宝只会换来费尔奇的得寸进尺，他可不想把宝贝丢在布满灰尘的柜子里头。
但是已经太晚了，现在脱也不是穿也不是，哈利只能继续加快速度狂奔，终于在一个拐角之后甩掉了那个讨厌的混蛋。唯一的问题是，他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
不敢点亮魔杖，哈利像是无头苍蝇似的乱钻，他注意到左边的一扇门是半掩的，他小心翼翼侧身躲了进去，担心被还未走远的费尔奇听见声响。幸运的，哈利有着魁地奇找球手梦寐以求的流线型身材，他愣是没有碰到门板。哈利靠在光秃秃的墙面大喘了几口气，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重新张开，适应了黑暗后，他注意到这是一件废弃不用的教室，地上难得的没有灰尘，就像是刚有人用过‘旋风扫尽’一样。
黑暗中传来闷笑的声音，邓布利多亮眼的紫色长袍慢慢进入哈利的视野。
“我没想到你是以这种姿态来见我，哈利。”邓布利多带着微笑说。
“我——呃，一不小心碰到了费尔奇，然后不想被看见隐形衣就手忙脚乱起来，我没想到会那么凑巧撞到这里。”哈利面红耳赤的解释，注意到邓布利多闪亮的蓝眼睛，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悬着的心脏也落了下来。男孩直起身体，把隐形衣小心叠好放在一旁，魔杖不知何时已经滑进掌心，直直对准邓布利多的胸膛，他眯起眼睛，努力保持声音平稳，充满自信的样子：“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先生，哈利·詹姆·波特向你提出荣誉决斗的邀请。”
“记住这一长串名字对你来说一定很辛苦。好了，不开玩笑，我接受你的邀请。也差不多是时候该解决问题了。”邓布利多说着朝哈利绽放出明亮的笑容。
哈利也露出愉快的笑容。
开始了，属于哈利和邓布利多的决斗。
哈利在第五次勉强躲过攻击的时候，已经快累到喘不过气来。邓布利多看上去对付他绰绰有余，至少比起哈利的狼狈不堪来说显得轻松自在多。
“继续站起来，哈利，如果你真心想要打败伏地魔就得坚持下去。”邓布利多慢慢地说，他的脚步依然很稳健，唯一暴露他决斗痕迹的就是破烂不堪的长袍。他随手对着哈利又丢了一个粉碎咒，后者翻滚着避过去，借破坏引起的地砖突起用力一蹬，滑了回去，刚才短暂停留的地方燃起熊熊火焰，再慢上片刻，哈利就成了真正的牺牲品。
“一直躺在地上不会给你主动权。”邓布利多声如洪钟，他开始加快动作，让人眼花缭乱的光束打在哈利周围，给男孩留了不少伤疤。
“你根本就没给我起身的机会！”哈利喘着气说，这听上去很孩子气，不过他没法说服自己在意会不会冒犯邓布利多，该死的，他好几次差点就死在魔咒下，对方绝对没有放水！而哈利还傻傻的以为校长在清楚自己意图后会手下留情，真是太天真了！
“伏地魔也不会给你机会。”邓布利多卷起一阵暴风直接朝着哈利冲过来，经过的地方，把地上的碎石也一并卷起来，光是听见不断撞击的啪啪声都让后者耳疼，更不用想象打在身上的感受。哈利咬紧牙关，双手贴住地面，嘶嘶的蛇语从嘴里冒出，巨大的盾牌立在面前。邓布利多有一瞬间的惊讶，很快就收拾好表情，继续操纵龙卷风在盾牌上打孔，哐啷哐啷的声音掩盖住哈利的低声念咒，他伸出魔杖主动击碎盾牌，火龙卷住暴风呼啸着冲向这边。哈利迅速躲过，只换来火龙卷的穷追不舍。没有犹豫，哈利对着邓布利多施展了飞来咒，趁着对方愣神的空当打开大门逃了出去。
“逃跑不会给你机会。”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下一秒钟，他突然出现在震惊的哈利面前。
“荧光闪烁！”哈利用力喊道，耀眼的绿光点亮了整个城堡，他伸手撑住围栏跳了出去，正好落在迎面而来的火/弩/箭上。他压低身体，做了一个漂亮的俯冲，轻松躲过追随自己的魔咒，紧接着翻滚了几个筋斗，催促扫帚加快速度直朝邓布利多冲过去。邓布利多幻化出金色的屏障，在快要撞上的瞬间哈利突然拉起扫帚前端跳到天花板的位置，把整个地面变成沼泽。邓布利多摇晃了一下身形，迅速把脚下那块重新变成石板，再抬头时，哈利已经完全失去了踪影。
哈利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他现在利用爬说咒拉扯住附近的阴影遮住身形，火/弩/箭则被魔咒隐藏着定在邓布利多正后方。在心里默默数了三声，他挥动魔杖，扫帚飞快冲向邓布利多，在后者转身的片刻，哈利迅速击中最靠近目标的几具盔甲，哗啦啦的声音绵延不绝。他必须承认邓布利多即使在最虚弱的情况下依然很强大，反应也灵敏得不像垂暮的老人。但是很可惜，哈利最大的优势就是充沛的精力，他已经耗了邓布利多很长时间，对方明显有点体力不支，虽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种持续的声东击西手段终于还是抓住了邓布利多衔接的空隙，哈利使出最擅长的缴械咒，一阵白光过去，他也挨不住从墙面掉了下来。
肋骨断了好几根，还戳得他胸腔一阵一阵的疼，哈利勉强用失力的双臂支起浑身颤抖的身体，气喘吁吁。异样的触感让他低下头去——
哈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见接骨木魔杖好端端地握在自己手心，他抬头望了邓布利多一眼，虽然对方看上去很疲倦，脸上依然带着赞赏的笑容。邓布利多摸了一把自己被烧焦的胡子尾部，哈利注意到校长的右手微微颤抖，显然这场战斗同样令他精疲力尽。
“祝贺你，哈利，你获得老魔杖主人的资格。”邓布利多轻快地说，“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强大。”
“那是因为您没有发挥全力，您希望把魔杖交付给我。”哈利急冲冲地反驳。内心深处，他还是感到非常愉快的，就像是得到糖果奖赏的小孩，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还有绕着整个城堡奔跑的意思。
“不，老魔杖可以判断主人是否真心战斗，”邓布利多把手放在哈利肩膀上，示意男孩对上自己的眼睛，“你是真的强大，一次又一次创造奇迹。我期待你会正确使用它。”
哈利不自在地揉着满头乱糟糟的黑发，他的尴尬不能更严重了。许久，他才响亮而坚定地回答：“我会的，先生。”
“看上去，米勒娃似乎等得不耐烦了。”邓布利多瞥了一眼拐角，麦格教授板着脸孔，嘴巴抿成一条细线，大步从阴影里走出来。哈利偶尔怀疑麦格真的和她的阿尼玛格斯形态有很大联系，两者都是悄无声息的。
“我希望你跟我过去医疗翼。”麦格对着哈利严肃地说，在经过校长身边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便头也不回得朝前面走去。哈利小跑了几步跟上女巫的步伐，整段过程都没有人吱声，哈利不清楚院长是从何时开始看起的，也不知道她会用怎样的表情面对自己。
哈利害怕看到麦格教授冷冰冰的模样，一直低垂着脑袋，很快，医疗翼微弱的灯光从门板缝隙透进来。麦格伸手轻轻敲了几下门板，里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庞弗雷夫人关切的目光落在哈利身上，她端详了好一会儿，抬头看了麦格一眼，后者点点头。庞弗雷抓住哈利的手臂拉扯到椅子上坐下，在仔细检查完毕后，她扭头对麦格教授微笑。
“波特先生身体状况良好，就是魔力和体力耗损比较严重，休息上两三天就没有大碍了。”
“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麦格教授的表情这才柔和下来，她取出一块千鸟格子手帕擦拭镜片，哈利能看到女巫眼里闪烁的泪光，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
“你很强大，哈利，永远不要怀疑。”麦格的声音钻进哈利耳朵里，带着无需言说的自豪感，“那场决斗精彩得无与伦比，我从没想过你会这么战斗，看上去，你已经成长为真正的勇士了。连我们都没人能击败阿不思，你的强大毋庸置疑。”
庞弗雷夫人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呼，瞪圆眼睛看着哈利，注意到男孩的不自在，她绽放出温暖的笑容，单手环抱了哈利一下。
“但是邓布利多先生已经受伤了。”哈利低声解释。
“你的谦虚值得尊敬，哈利，”麦格教授继续说道，“即使如此，你依然超出很多成年巫师，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我为你骄傲，同样，我相信你父母若能看到，也是如此。”
chapter 140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微风轻抚过哈利光裸的脚背，他踩着松软的泥土，跟在汤姆后面快步走下草坡，在最靠近魁地奇球场的草坪坐下，只要抬起脑袋，就能看到穿着蓝白相间球服的拉文克劳骑着扫帚呼啸而过。哈利一眼就看到了秋，对方迎着他的视线欢快地招手，脸上带着明媚如春光的笑容，他也忍不住报以同样的微笑。
“没必要用那么热情的目光看她，谁都知道我现在是你男朋友，哦，抱歉，是丈夫。”汤姆扬起下巴望着女找球手的方向，哈利不清楚对方用的什么表情，反正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迅速扭过头重新投入魁地奇训练中去。
“就你散播的谣言来看，我也不觉得还会有女生想跟我交往。”哈利刚收回追随秋的目光就陷进两汪波涛汹涌的海洋里。哈利很确定自己是双性恋，显然，汤姆不觉得这是该被大众了解的信息，所以他非常不小心的扭曲了部分内容。效果立竿见影，至少现在对哈利暗送秋波的只剩下男生了。哦，汤姆的占有欲也是黑魔王级别的，他回忆起阿不福思描述的关于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的关系，前黑魔王似乎有点想要剥夺一切可以分散校长注意力的东西，只为了让对方能全心全意陪伴在身边走向统治世界王座的意思。这可有点儿困扰，哈利确定他对汤姆的梦想丝毫不感兴趣，而且也没打算牺牲自己和其他人的纽带。
“无须担心，我能保证被我拥有过后，你就不会再看其他人一眼。”
“你的谦虚令人困扰。”
“我生来与众不同，那些虚伪的自谦没有存在必要。”汤姆用左手支撑着歪斜的脑袋，食指轻轻敲击下唇，哈利注意到他的眼珠飞快转向森林方向又迅速轴了回来。汤姆拔高了声音，他的故意让哈利心领神会：“我想要和你好好谈论在这场战争中的立场。”
“我以为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哈利咬牙切齿地说，“我完全没有归附邓布利多或者伏地魔的打算，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答案。不，我完全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想，他们需要从自己的硬壳塔里走出来，试着至少站起来面对自己的恐惧。我和你在一起了，记得吗？我知道你不想成为伏地魔的傀儡，就像我不愿成为邓布利多的武器一样。我们该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我知道，所有我想要的不过是你的承诺，哈利，你是我见过最忠实的格兰芬多，我希望你可以成为站在我身边的人。”汤姆把哈利揽进怀里，激动得无语伦次。
哈利差点破功笑出声来，这是汤姆最完美的表演，一个渴望得到恋人保证的少年巫师，在战争、亲情和爱情中间摇摆不定。天哪，他都可以想象出《预言家日报》的头条会怎么写了。
汤姆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漂亮的蓝眼睛在日光下闪闪发亮，他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我们需要从伏地魔和邓布利多手中保护霍格沃茨学生，没有人能从战争的旋涡里轻松脱离开来。一个潜在的势力是非常必要的，我考虑把消息散播出去：任何愿意支持帮助我们的人都会同样得到我们的庇护。”
“你觉得我们第三方势力应该叫什么名字？”哈利把脑袋搁在汤姆的肩膀上，用手指戳着恋人的胸口，听着后者发出好听的笑声。他喜欢汤姆这样开怀的笑容，即使在局势紧张的当下也能舒缓他的情绪，哈利以前一直不相信他会从年轻的黑魔王身上找到安全感，不过，他现在觉得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让自己感觉那么幸福了。想着，他偷偷瞥了一眼汤姆，后者用手掌包裹住哈利捣乱的手指放在嘴边，温柔地亲吻他的指尖。
“沃尔普及斯骑士团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个有趣的名字。”哈利歪着脑袋，出于某种原因，他对魔法的敏感度大大提高，就像此刻，他能敏锐感受到附近某处地方微小的陌生魔力波动。有第三者存在。哈利联系汤姆先前的表演很快确定了窃听者的方位，他眯起眼睛状似无意地观察周围，一点红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叹了一口气，丽塔·斯基特，除了那个八卦到不要命的女人，还会有谁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视他如同肥美的菜肴，巴不得把他的一举一动都贴到报纸上。
“你不担心伏地魔知道？”
“我原本就计划让整个巫师界都意识到沃尔普及斯的存在。”汤姆阴沉下脸，声音因为激昂的情绪微微颤抖，“我不会容许伏地魔对霍格沃茨动手，也不会允许学生们就这样被邓布利多护在身后，他们不能永远依靠别人。”
“早就习惯了被呵护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或许我们可以放慢步调。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更希望在草地上惬意的睡个午觉，你怎么说？”哈利抬头，他看到熟悉的甲虫从视野里爬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森里里头。他已经料到了明天的新闻内容，汤姆也早就注意到了丽塔的存在，没有什么表示只能说明这是对方意料之中的打算。
耐心享受了一会儿风呼呼从耳边吹过撩起刘海的感觉，哈利取出魔杖施展了一个静音咒，确定没人注意才放心开口：“沃尔普及斯骑士团？”
“事实上，除了最初的食死徒外，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是伏地魔党羽的原始称号。我已经把那些可能知道沃尔普及斯骑士团的人身份都审查了一遍，看起来他们都不幸没活太久时间，十六年前伏地魔的陨落同时导致了大批年长者的死亡。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现在知道这个名字的只有伏地魔一个。”
“你有什么特殊想法？”
“你的意思？”
“他们都是你最开始建立关系的人不是吗？从属不是朋友，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就算是宠物，死了也会感到悲伤。”哈利皱起眉头，他总是逼迫汤姆露出情绪丰富的那面，如果汤姆能把对自己的关心分哪怕一点点给其他人，这都说明对方并不是完全冷血无情的类型。而相处越久，哈利越觉得他像个正常的人类拥有喜怒哀乐，只是把情绪掩饰地太好而已。
“你想要怎样的答案？”
“你的真实想法，当你看到他们都失去生命的时候？”
“不是很舒服。”汤姆闷闷地说，“这种感情很复杂，部分是因为他们的确占据了某些地位，但并非无可替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如果有更加有用的人，我会毫不犹豫抛弃他们。”
“另外一部分？”
“他们的死亡会消除挡在我们中间的障碍，也为接下来的战争铺平了通往成功的道路，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他们应该自豪的，就像当初宣示效忠时候一样，”汤姆的指节格拉格拉的响着，目光深远迷离，“伏地魔滥用了他们的力量。”
“他们宣示的内容是什么？”
“服从我的命令，必要时献身于统治世界的宏伟理想。”汤姆说，“伏地魔只是出于报复邓布利多而把他们丢进战争中间，他们若是活着，会有更大的用处。他的无知和盲目令人恶心。”
“分裂灵魂使他失去理智，那是你告诉我的，或许他当时能依然保持清醒的头脑就不会制造出那么多恶行。”哈利突然由生一股对伏地魔的不合时宜的同情，这种感觉在知道汤姆身世时候同样出现过，那会儿邓布利多用汤姆本身的性格缺陷做了看似合理的解释，但哈利并没有完全接受这个理论。没有人生下来就是邪恶的不是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汤姆眯起眼睛，哈利能感受到对方的不悦，“这不会改变很多，如果那是你想要的答案。大方承认它，拥有理智的伏地魔依然会制造恶行，或许比失去理智的更可怕，因为你没法和一个诡计多端的神经病对抗。记得第一次挑衅斯莱特林的时候吗？人多势众，所以你选择激怒他们，一样的道理。”
哈利扯了一把手边的草叶，没有吭声。
“我不像你那么包容，哈利，不需要同情我，因为我的所作所为都是自愿的，”汤姆冷冷地说，“永远不要随意刻画出你想要的形象，那是你希望看到的，并非真实存在的。”
哈利咽了堵住喉咙的异物，别开目光。汤姆说的话让他想起赫敏和家养小精灵，现在的自己也犯了同样的错误，把自身的想法强加于别人身上，甚至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知道。”
“回到刚才的话题，丽塔·斯基特是个愚蠢的女人，但她的大胆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汤姆盘腿坐在地上，“事实上伏地魔会以为这是我的计策，顺利把你离间到黑暗方。毕竟沃尔普及斯骑士团有特别的意义。我觉得明天的报道反而能让他安下心来。”
“你的意思是把这个消息故意透露给那个甲虫从而引起伏地魔的注意？”哈利挑眉，汤姆不愧是精明的斯莱特林，或许伏地魔最后还会栽在自己手上，“那样他会越来越坚信我们的立场。”
“很高兴你的智商上线了，亲爱的。”
chapter 141
这个早上的猫头鹰几乎是疯狂的。整个大厅里到处充满着羽毛和鸣叫，它们把一份份《预言家日报》扔在各个地方，看到首版标题的人都制造出了窒息般的声响，他们把目光投向坐在格兰芬多长桌最前端的‘奇迹男孩’，后者冷静地切下一块培根肉，面前是堆得小山高的信件，其中有不少是红色的吼叫信。
赫敏和罗恩同时往哈利身边靠拢，帮好友遮挡住其他人谴责的目光。汤姆抽出魔杖，在快要冒烟的信件外头丢了一个强力的静音咒，把那些脏言秽语都堵在气泡里头。对上赫敏惊讶的表情，他挑起半边眉毛，带点讽刺地说：“怎么，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压根没考虑过一个小小的静音咒就能解决这种麻烦？不要告诉我你们都习惯听完这些大吼大叫，真的，那让我的耳膜发疼。”
赫敏蹭的一下羞红脸，尴尬地望向罗恩，后者脸上难得带着仰慕，考虑到他是经常受到韦斯莱夫人吼叫信的对象。汤姆为他提供了很大的解决方式。
“那么丽塔·斯基特又说了什么废话？”哈利把他们挨个掂量了一番，最后把视线落在赫敏身上，女巫露出片刻震惊，迅速收拾好情绪，清着嗓子说道：“你已经知道是斯基特写的报道？”
“她当时躲在附近，没错，赫敏，我们是故意的。”
“但那个女人总能把事情变得很糟糕。”罗恩插了一句，把报纸摊开正对着哈利，“她让你看起来像是个叛徒。”
【哈利·波特放弃了自己的职责！】
“她终于放弃了那些无用的废话直切主题，挺好的。”哈利轻描淡写地说，注意到两人不可置信的神情，他放下叉子，托着下巴假笑，“怎么？你们不高兴她变得直接多了吗？终于没有那些所谓的废寝忘食、神情憔悴的哈利·波特了。”
“你看上去像极了斯莱特林。”罗恩厌恶地皱起鼻子，“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讨厌。”
“我忘了告诉你们？分院帽本来想把我丢去斯莱特林来着，我自己选择了格兰芬多，但那不代表我不能发挥狡猾的一面不是吗？”哈利举起叉子眯眼打量起某个正凶狠瞪视自己的拉文克劳，他回头瞟了一眼教工长桌，邓布利多看上去心情特别愉悦，甚至从和弗利维教授激烈的讨论中抽空对他眨巴眼睛。哈利转身一本正经地说：“这篇报道真的很有娱乐性，你不觉得吗，布特？”
布特煞白脸，扭头希望从周围人那里得到支持，而他们都在哈利愉快的目光中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自顾自吃起早餐来。布特重新转过来，这回气红了脸，哈利能看出男孩正在积攒勇气和自己对峙，有时候他怀疑勇敢是不是真的只属于格兰芬多，至少麦克拉根还会大胆出来挑战自己，虽然最后是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走。哈利用力咳了几声，露出分外嘲讽的笑容，那似乎有别样的作用，布特的脸色又有变青的趋势，似乎恨不得躲到人群中间去。
“不想做点有意思的评价吗？”哈利把魔杖抽出来放在手边，“我不会咒你的，不用担心。”
布特张开嘴巴，刚要说什么，纳威先有了动作。
“通篇都是鬼话。”纳威抽出魔杖，对着报纸来了个‘火焰熊熊’，这个举动让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会想到那个羞怯的格兰芬多男孩会当众做出这样的事情。纳威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宣布：“我不想看到有人质疑哈利的决定，因为这些都是早就该灌输给你们的观念，没人可以在战争中毫发无伤，而把拯救自己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我很同意纳威的说法。”卢娜歪着脑袋微笑，“你耳朵边上有成片的骚扰虻，它们一定影响了你的思考。冷静下来是对付它们的最好办法。”
意识到同院的疯姑娘洛夫古德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布特感激地瞥了女巫一眼，匆忙投入到进餐中没再吭声。
一个高大的赫奇帕奇男孩嗖的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格兰芬多长桌。几乎同一时刻，所有的格兰芬多都不约而同僵硬了肌肉，做好袭击对方的准备。那个赫奇帕奇——哈利勉强记得姓瓦拉德还不是什么的，不怎么出名的家伙，也就是当初和塞德里克在一起的那帮人其中一个。哈利不由自主把手放在魔杖上，再次想起塞德里克，他还是会有沉重的负罪感。
“你想干什么，瓦拉德？”哈利交叉双臂环在胸前，哈利准确叫出自己的名字似乎让男孩吃了一惊，他突然停下脚步，戒备地望着对方。
“你不能简单丢弃自己的责任。”瓦拉德憋了好久才说出这句话，刚才的冲动在注意到明显的敌意后收敛了起来。
“杀死伏地魔还是保护你们？”哈利刻意加重了读音慢条斯理地说，“或者两者皆是？”
“当然是前者！”瓦拉德高声喊道。
“我去面对伏地魔，你呢？”
瓦拉德一时说不上话来，棕色的眼睛滴溜溜转着，好半天才挤出一个‘我’字，罗恩不耐烦地打断他的结巴：“哈利确实说到点子上了，你觉得呢？”
“但是——”瓦拉德又闭上了嘴巴。
“那你想要说什么？”罗恩挡在哈利和赫奇帕奇中间，被打扰到进餐的愤怒也叠加到了一起，“扪心自问你做过什么，懦夫！你和你的父母还有那些同样愚蠢的巫师们，只会把拯救魔法世界的责任放在一个十六岁的男孩身上！你们想要哈利除掉黑魔王，自己就端着红茶吃着点心在边上观看？非常勇敢，真的，我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哈利的选择是否正确！”
“预言说他是拯救我们的救世主！他应该杀死黑魔王！”瓦拉德涨红脸咆哮。
“去他妈的预言！你也就敢在哈利面前这么趾高气昂的说话，为什么不把你的勇气放到对抗伏地魔身上！”罗恩一把拉过对方的衣襟，“告诉我，一年级哈利夺取魔法石的时候，二年级他杀死蛇怪的时候，三年级他迎击上百头摄魂怪的时候，四年级他独自面对重生的黑魔王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的父母又在做什么？”
“我——”
“你们就是一群胆小鬼，只想要躲在别人的后头。别忘了一年前你们是怎么对待哈利的！你们可是口口声声说他就是个骗子是个神经病！现在伏地魔卷土重来，你们就打算夹着尾巴跑回来？”罗恩哼气，“让我明白地告诉你，我在第三方阵营里，你敢动哈利一根手指头，至少有五十根魔杖会指着你的后脑勺。”
“什么？”那个被斥责的男孩看到赫敏和罗恩的魔杖，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如果你足够聪明，就应该选择自己的阵营而不是大呼小叫，那不会给你带来多大的荣耀感。”赫敏站起身来，魔杖依然直指瓦拉德的方向，紧接着，纳威、迪安、西莫以及其他da成员纷纷起身，魔杖都举在胸前。
就像是羽翼初丰的雏鸟更会盼望遥不可及的天空，自负而不自知也让他们以为世人皆醉我独醒，学生总是最容易被煽动的，而汤姆当下最需要的就是血气方刚的愚忠和自我认同。学生不会大程度影响战势，但他们背后的家庭会。
黑发的英俊男孩迅速扫过斯莱特林的方向，接收到他的指示，他们也在德拉科和布莱斯的带领下起身走向格兰芬多长桌，最后恭敬地站在汤姆身后。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也不甘示弱地全部绕过桌子，站在哈利后方。瓦拉德的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整个馅饼。
“隆重介绍下，这就是沃尔普及斯骑士团。”汤姆伸出魔杖优雅地挥舞了几下，一条金色的龙从杖尖冒出，在半空中游走了一圈后慢慢缠绕成盾甲的模样，“我们会是切开黑暗的闪电，冲破一切死亡的阴霾，粉碎独/裁专断的掌权。”
邓布利多首先鼓掌，不一会儿整个礼堂都是此起彼伏的掌声，他站起身来对汤姆和哈利点头示意。下一秒钟，全身被火焰包围的福克斯冲进礼堂，绕着所有人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邓布利多的肩膀上。
“看上去你的阵营扩大了。”卢娜对着哈利微笑。
chapter 142
赫敏焦虑地咬着指甲盖在休息室走来走去，她已经保持这种姿态半个多小时了。房间里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罗恩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双手握拳放在身体两侧。纳威则是脸色惨白，呆坐在地毯上一动不动。
“不要去，哈利，这可能是个陷阱。”赫敏自信满满地说，要不是和女巫特别熟悉，哈利都发现不了对方面具下的不安。
“我们需要知道伏地魔的真实目的，特别是在沃尔普及斯骑士团昭告于众以后，”哈利叹气，“我得表现出对他起码的尊敬，赫敏，我们现在是两股势力的首脑会晤，虽然我不清楚他是不是也这么理解的。”
“那他更应该让马沃罗陪同你一起，他也是首领！”罗恩暴躁地说。
“他指名要求我一个人前往。”哈利瘪瘪嘴巴，把那卷染血的羊皮纸丢到桌上，“这是正式邀请，小矮星彼得是伴手礼。既然我表示了对礼物的赞同，就应该遵照约定单枪赴会。即使陷阱也得进去走一遭不是吗？况且，我相信自己的运气不会差到哪里去。”
“让邓布利多也去。”
被汤姆的话惊讶到，哈利猛地转头，打量起对方严肃的表情，犹豫着开口：“但他只邀请了我一个，邓布利多代表的是凤凰社势力。”
“就像你说的一样，他代表的是另一股势力，我们无权控制他的行为不是吗？在作为沃尔普及斯骑士团的首领前，你还是邓布利多的学生，校长有保护你的指责。”汤姆拉扯出一抹诡异的假笑，“邓布利多是个很难预测的人，哈利，即使伏地魔也没法确定他什么时候会做出跟踪你的决定，你需要的就是不小心把消息透露给担忧你安危的校长。”
“我觉的这个提议很不错。”纳威点头，“我是出了名的大意，为了防止有人怀疑，任务就交给我好了。”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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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非常可惜。”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插//入进来。哈利在汤姆惊恐的目光下被伏地魔拉进怀里，魔杖尖端用力压进男孩的颈动脉，男人冷笑，“这一周主人的头衔恐怕要换个人选。”
chapter 135
“哦，看上去你们已经互相绑定了，”伏地魔瞥了一眼哈利手上的戒指，平淡的语气下面波涛汹涌，“他允诺什么东西才赢得你的欢心？不要告诉我汤姆男孩变成了麻瓜爱好者，除非他换了个芯子。”伏地魔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哈利的耳垂，后者情不自禁颤抖起来。这种表现显然很讨男人好感，一声压抑的闷笑从紧贴哈利背部的地方传出来，“他可以给你的，我都能给。”
“我不喜欢你。”
“口不对心，小狮子，你很清楚我们是同一个人。”
“停止令人作呕的表演，伏地魔。”汤姆迅速丢出杀戮咒，伏地魔大笑着消失在空气中，连带哈利一起。本能伏低身体，果然，从黑暗中投过来的红光割裂了耳边的鬓发，汤姆猛地转向那边，又一个粉碎咒从魔杖射出。
没有动静。汤姆再次挥舞魔杖，巨大的风暴卷起地面的石块漂浮到半空中，突然像子弹一样射向四面八方，在靠近屋檐的地方被无形的屏障反弹开。与此同时，伏地魔卸下伪装，把捆绑住的哈利丢在一边，一条巨大的火龙从杖尖冒出，经过之处遍地焦黑。汤姆扬起手臂，同样的水龙冲了出来，直直迎向对方。两条龙纠缠在一起，产生的水蒸气令整个空间闷热异常。
“这没有用。”伏地魔冷笑着挥散白雾，得意的表情突然冻结在脸上，汤姆正站在不过一步之遥的地方，魔杖尖端的红光已经躲闪不及。魔咒割开伏地魔的胸膛，喷涌而出的鲜血把整片石板路都染得血红。
“没有想到？怪就怪在你的占有欲不会允许你离开哈利太远的距离。我本来还不想那么早使用这个的，”汤姆冰冷的视线扫过横贯胸口的巨大伤疤，无名指上的戒指闪射出一抹妖异的金光，“永远不要碰我的人，伏地魔。”
“你的短视令我羞耻，汤姆。”伏地魔直起身体，新生的粉色嫩肉慢慢覆盖住伤口，“为了这种无聊的感情就打算杀死未来的自己？哈利把你驯养得太好，是不是一块狗饼干就能让你摇尾乞怜？”
“不需要在我面前用不屑来伪装嫉妒，哈利明显的偏向令你沮丧。至于短视？恕我抱歉，你说的意思我不太明白。统治世界？哦，亲爱的哈利这里并没有阻止我完成目标，只是得给混血种腾点空间出来。麻瓜种的问题还得找个时间在床上好好聊聊——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我总是得到想要的不是么？”汤姆瞥了一眼事不关己状态的哈利，对方在打着什么主意，所幸算计的对象不是自己。
“邓布利多。”伏地魔望向哈利背后咧嘴一笑，露出整排光洁的牙齿，“很荣幸你终于赶上了。”
“我不能同样表示荣幸，伏地魔。”邓布利多越过哈利，金灿灿的长袍在夜色中依然亮眼，“斯克林杰和傲罗们都聚集在这里，非常微妙的时机，你不觉得吗？”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伏地魔眯起血红色的蛇瞳厉声问道。
“魔法部派了专门的傲罗当你的贴身护卫不是吗？”邓布利多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史密斯和泰勒，我记得他们，很尽职尽责的年轻人。”话音刚落，两个神情愤怒的傲罗从斯克林杰背后走出来，他们看着伏地魔的眼神还带了点恐惧和难以置信。
“有情报说今晚会有食死徒袭击对角巷，哈利自告奋勇要拖住你，”邓布利多声如洪钟，整个场地上都回荡着他的话语，“不比黑魔王的身份，政治家没必要对魔法部隐藏自己的行踪，这反而带来很大的不便——是的，”他挥动了一下手臂，捆绑得扎扎实实的罗道夫斯被斯克林杰丢在伏地魔面前，“穆迪、莱姆斯和小天狼星恰好有空加入了保护行列，顺道因为对角巷袭击打算亲自确认你的安危。”
伏地魔挑眉看着哈利：“任何一个闯入我住宅的人都会触动警报，但我没收到消息。你是怎么保证这点的？”
“你只相信自己。”哈利从怀里抽出一根崭新的魔杖，汤姆耸耸肩，对方总是会做出人意料的决定。没在意汤姆的反应，哈利微笑，“十三英寸半长，紫衫木和凤凰尾羽，奥利凡德先生和福克斯都很高兴为我提供帮助。你看，没有比自己的武器更能让你安心的，你很清楚魔杖只会选择一个主人。”
“你用这个卸下了我的屏障？这不可能，除了我，没人能使用它，即使复制品也是一样！”
“十六岁的你告诉过我，我们之间惊人的相似。”哈利把自己的冬青木魔杖和复制品一同握在手里，“都是混血种，又是孤儿，都由麻瓜抚养长大，可能也是自斯莱特林以来霍格沃茨唯二懂蛇语的人，甚至连样子也有几分相像——我讨厌承认这个事实。然而，我们的共通点还不止这些，我们的魔杖是兄弟魔杖。”
“这不是真正的理由，兄弟魔杖不会给你混淆魔法签名的能力。”
“当然，但我没允诺告诉你理由不是吗？”哈利吐了吐舌头。哦，他问过汤姆，如果黑发的斯莱特林选择的住所，魔法屏障会如何设置。汤姆很大方地告诉他，和自己有特殊关系的人(包括纳吉尼)才能进入，但需要魔杖作为另一把钥匙。
哈利瞥了汤姆一眼，后者窃笑的表情说明他也弄明白了来龙去脉。是的，没有比自己伴侣更加特别的联系了，不是吗？
“所以第二次警报是故意激发来掩饰幻影移形的声音。邓布利多带着你去了伏地魔的居所降下屏障，让凤凰社处理完替身后，再重新带回到对角巷。”汤姆眯了眯眼睛，“你不太信任我。”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这个事实。”
汤姆无所谓地耸肩：“至少不是算计我。”
伏地魔这回真的气得不行，连伪装都放弃了，直到那副扭曲的英俊脸庞暴露在众人面前，空气才明显有了很大的转变，不止傲罗，连不少食死徒都忍不住惊讶的呼声。他以始料未及的速度拨动斯莱特林挂坠盒上的蛇形标记，下一秒钟，他的手就用力掐住哈利的脖子把男孩提离地面。邓布利多回神过来的魔咒被轻易躲过，伏地魔发出高亢的笑声，带着哈利消失在原地。
“我去把他带回来。”汤姆对邓布利多点头，紧跟着消失在众人面前。
随着伏地魔的离开，还能动弹的食死徒和摄魂怪也离开了对角巷，整条街道上重新回复平静。唐克斯搓了一把手臂，打破了凝滞的氛围。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她的话是直接朝向邓布利多的，这让斯克林杰很不快，毕竟唐克斯是他管辖下的傲罗，最先服从的应该是自己。现状也不允许斯克林杰表露出消极的情绪，他瘪嘴瞪视剩下几个乖乖束手就擒的食死徒，只能送去魔法部私人牢狱里头，摄魂怪的反叛使得阿兹卡班和普通的监狱没啥两样，伏地魔只要想，就可以再次劫狱。而这是斯克林杰最不想的。
“回去总部等待汤姆的消息。”邓布利多对斯莱特林男孩的信心不那么能感染到唐克斯，但女巫还是闭上嘴巴，退回到傲罗队伍里头。
“你不应该选择和波特商量计划，”斯克林杰响亮地表达了自身的观点，“你知道托马斯·冈特是黑魔王，却不打算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邓布利多镜片后的蓝眼睛里完全没有嬉笑的意思，这让斯克林杰倍感压力。邓布利多潜藏的愤怒任谁都不愿触碰，他也没有在傲罗面前失去威信的打算。斯克林杰昂首挺胸面对校长，眼睛微眯：“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邓布利多。”
“你的傲罗根本没能力抓住伏地魔，鲁弗斯，还会打草惊蛇。”邓布利多沉下脸，“更何况我不觉得你会听从我的意见，或许你还会怀疑我挑拨离间，毕竟托马斯·冈特看上去很亲近麻瓜和混血种，和伏地魔完全相反不是吗？加上他的外表颇具迷惑性，伏地魔将近七十岁的人无法保持年轻的模样，你很确定他没有使用魔咒来伪装自己。告诉我，你对我私人的好强心会引导你做出什么打算？”
斯克林杰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你会把我抓起来。”
哈利·波特很想给鲁莽冲动的自己一个巴掌，可惜没有时间转换器可以改变这个现状。缺氧已经让他脑袋稀里糊涂的，除了眼前唯一的红色/色块证明伏地魔的存在，他没法看清楚别的东西，连自己身处何地都没想法。太糟糕了，他简直无法想象自己千算万算没有考虑到空间移动的可能，该死的灵魂伴侣，该死的挂坠盒，该死的汤姆怎么还没有出现！
“你比预料中更麻烦。”伏地魔哑着嗓子说，“甚至盖过了拥有你的好处，我不会把刺客拴在身边，你需要死在这里，哈利。”
“咳、介意废话少说快点动、动手吗！你这个、这个混蛋！”
伏地魔血红色的瞳孔眯成一条细缝，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哈利的视野里出现了大量白点。
“如果是我，我不会动手杀他。”汤姆冷漠的声音让伏地魔停下动作，“你不想知道他能真正使用魔杖的理由吗？不仅因为我和他已经灵魂相契，而且，他还是你的第七个魂器。”
伏地魔依然没松开放在哈利喉咙的手，只是稍微减缓力度，头也不回地发问：“解释。”
“你去暗杀波特夫妇的那晚，意外制造了第七个魂器，那个闪电型伤疤和灵魂链接就是最好的证明。”汤姆举起魔杖抵住伏地魔的后背，语气阴冷，“把他放下来，你不会想要连最后的魂器都消失，他是你永生的希望不是吗？”
“或者说，他也是你永生的希望。”
“我从不否认这点。”汤姆笑笑，“把他交给我，我还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
“哦？我可不这么认为，哈利作为绊脚石的意义已经远远超过魂器的价值，”伏地魔转身假笑，“而且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放弃愚蠢的表演。你、永远、不会、杀死我，汤姆。”
“大可一试，伏地魔。”
‘而且你知道，在这里拿下他的性命毫无意义，我可以让他永远成为你的，在不远的未来，’汤姆打开了链接，他能看见伏地魔眯缝起的眼睛中，一抹困惑的红光快速闪过，‘格里莫广场十二号，那里有你需要的答案，而且，你会信任我的，因为我有一个可以震荡整个魔法界的礼物会送给你。’
伏地魔没有半分动作，只是警惕地看着汤姆极具威胁地往前迈了几步。
‘你最想要的东西。’
至高无上的权力。
红色的瞳仁变得越发暗沉，像是血液逐渐干涸。伏地魔歪起嘴角，突然发了狠劲咬进哈利裸/露的脖颈，着迷地注视着不断冒出的血珠，挑衅地望向愤怒的汤姆。
‘这是说服我暴露身份，让所有努力功亏一篑的代价，汤姆，我期待你的回礼——’
“算了，算了。”伏地魔把哈利丢给汤姆，男孩重重咳了几声，把无力的身体埋进汤姆怀抱里，伏地魔的眼皮跳了跳，他讨厌这副温馨的景象，讨厌至极。
“带他滚开我的视线。”
chapter 136
海德薇把一卷报纸丢到哈利面前，从别人的惊呼来看，他已经猜到大概内容。无非就是托马斯·冈特的真实身份是罪不可赦的黑魔王本人。哈利慢悠悠地撕下一块面包抛到半空，被海德薇灵敏地接住。猫头鹰发出一声愉悦的鸣叫，把脑袋埋进主人掌心。哈利歪头轻笑着梳理自家姑娘雪白的羽毛，抽空瞟了斯莱特林长桌一眼，那里的气氛明显是整个礼堂最压抑的，肃穆得仿佛刚参加完葬礼回来。
汤姆是唯一看上去和平常无异的那个，但哈利依然能感受到对方的烦躁情绪。这大概和巨大的黑体副标题——因为爱和正义，马沃罗·冈特投奔阿不思·邓布利多，勇敢对抗史上最邪恶的黑巫师！——有很大关系，要哈利说的话，这几个词和汤姆放在一个句子里就荒谬至极。
“帮我个忙，海德薇？”哈利指了指汤姆的方向，猫头鹰会意地点头，她扑扇着翅膀越过大半个礼堂落在阴郁的斯莱特林肩头，从对方盘里夺过一大块面包，志得意满地做出自主加餐的决定。
“我以为你讨厌我。”汤姆把海德薇抓起来放在桌前，细心抚摸猫头鹰的羽毛，后者在接受服务的同时不忘狠狠瞪视着他。汤姆挑眉，语气欢快了许多，“抱歉，我忘了你主人喜欢我。”说完他迅速收回手，让海德薇凶狠的啄击落了空。猫头鹰看他的眼神像是警告会报复一般，再次叼了一块面包就骄傲地飞走了。汤姆扭头对哈利露出微笑，正巧看见一只灰黄色的学校用猫头鹰把羊皮纸丢到对方面前，哈利展开信笺，转身对邓布利多点头。
汤姆把刀子用力扎进牛腰肉，咬牙切齿地保证自己绝对会尽早除掉邓布利多那个混蛋，绝对！他就是不能放弃打搅自己和哈利培养感情！该死的！
早餐结束时间离第一节上课不过十五分钟，哈利和赫敏说明状况后(罗恩此刻正在和烤鸡打得难分难舍，没空分给他注意力。)就迅速跟在邓布利多身后出了礼堂。邓布利多完全不像是一百多岁人该有的样子，他神采飞扬脚步稳健，哈利必须小跑着才能赶上对方的步伐。
刚走进办公室，哈利就陈述了昨晚发生的状况，顺便告诉邓布利多自己就是第七个魂器的事实，他能看到老人眼里有惊讶一闪而过，不是那种‘我不知道’的惊讶，而是那种‘我没想到你竟然知道’的惊讶，这让哈利有点心烦意乱。
邓布利多永远都有秘密瞒着自己，哈利怏怏不乐地想，或许他和格林德沃说过的真心话都比自己多得多。虽然阿不福思说过哈利对老人来说非常重要，但谁知道他真正的想法是什么？这个念头让哈利越来越不快了。
情有可原。哈利再次提醒自己，格林德沃毕竟是校长的前恋人，哈利很确定他也会和汤姆有更多话题——等等，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把汤姆摆在恋人的位置上了？哈利皱起鼻子，这种想法让他有点小鹿乱撞，脸也不由自主烧起来。
邓布利多故意响亮地清了清嗓子，哈利迅速低头避开对方被逗乐的表情。
或许他应该了解邓布利多对格林德沃的感情？毕竟和黑魔王恋爱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哈利其实还是有点惴惴不安的，生怕会走校长的老路，生怕没有足够的勇气站在汤姆对面迎击。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邓布利多在经历那么多事情以后，是不是依然爱着格林德沃，或者更简单的，他是不是原谅了格林德沃？
“先生，我可以问您一个私人问题么？”这是个大胆的决定，但哈利很想知道邓布利多的真实想法。自从得到阿不福思的证言后，他不止一次思考过，如果他和汤姆站在当年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位置上，他会做出怎样的决定。毋庸置疑的，如果汤姆是导致那么多人颠沛流离，失去性命的罪魁祸首，哈利也会用尽所有力量击败对方。他清楚自己没法下狠心杀死汤姆，这不仅有私心，还有希望对方忏悔的意思。死亡有时候是太过轻松的处罚。
“啊，我注意到你的目光很久了，哈利。我还在想你要花多久才会来找我。”邓布利多示意哈利坐下，后者很听话地遵从命令，只是表情依然很僵硬。
“您和格林德沃曾经是恋人么？”话刚出口，哈利就觉得自己直白过头了。好在邓布利多没有因此受到冒犯，他看上去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发慌。哈利在椅子里不安地挪动了一下，抬起头坚定地对上老人深邃的眼睛，“在他被关押在纽蒙加德那么久以后，您是否原谅了他？”
邓布利多没有直接回答男孩的问题，他反问道：“哈利，如果，我是说如果，杀死德思礼一家的是汤姆，你会原谅么？”
“不，我不会，即使他们对我很恶劣也还是我的家人。”哈利沉思以后说道，“他们犯下的过错不应该用死亡来弥补，这种做法是偏激的。”
“我也是一样的，亲爱的孩子。”邓布利多捋了捋他长到腰部的胡子，用仅比耳语略响的声音说话，这在寂静的房间里听得还是很清晰，“作为本人，我可以选择接受盖勒特的忏悔即使我没有。但我依然无法认同他的行为，更没有资格代替无数被毁掉的家庭来原谅他，这些都是他应得的。我也是罪人，哈利。选择致力于打击伏地魔的崛起不仅是我的责任也是惩罚。我能看到你的怀疑，这不是因为眷恋那份早逝的感情，而是没有及时在发现他的错误前就加以阻止。”
“您当时还不知道，先生，这不全是您的错。”哈利小声反驳，“您也被力量蒙蔽了双眼，那是任何人都可能犯的。”
“无知不是逃脱责任的借口，能力越大肩上的负担也就越大。”
哈利闭上嘴巴。
“很高兴你在汤姆还没有犯无法弥补的错误前就拉住了他的手，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松开他，哈利，你是他唯一的枷锁。”邓布利多说，“当然，我同样没资格这样要求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谢谢您，先生。”哈利挣扎了一会儿，重新对上邓布利多的视线。
“你想要告诉我什么，亲爱的孩子？”
“第三方势力？这是个不错的选择。”邓布利多随手抓起盘子里的蟑螂串丢进嘴里，嘎吱嘎吱的声音让哈利皱起了眉头，虽然校长对他来说像是祖父一样，但他还是没法接受老人的品味，说实话，这零食看上去太恶心了！
“实际上我注意你们两个的互动很久了，我很高兴你打算告知我的决定，哈利，”邓布利多半月形镜片后面的眼睛闪闪发光，“汤姆是个天才不是么？”
哈利瘪瘪嘴，没有接话，虽然这是事实，他还是感到微妙的妒忌。
“第三方势力往往会打破僵持的局面，走出意料之外的道路。”邓布利多说，“不过我猜伏地魔不会感到愉快，如果你们的举动被我发现了，他一定也注意到了。”
“但是他——”哈利停顿了一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说霍格沃茨里头也有他的眼线？是斯内普吗？”
“是斯内普教授，哈利。”邓布利多纠正道，“你看上去依然对他抱持偏见。但你的猜想是对的，西弗勒斯是双面间谍，他同时为两边工作，这是非常危险的任务。我能保证他对你的绝对忠诚，即使在你看来特别荒谬。”
“他讨厌我，先生。”哈利一点都不相信斯内普，他总是想尽办法羞辱自己，忠诚这个词和那个油腻腻的老蝙蝠完全挂不上钩，更不用说绝对了。
“我希望你能至少相信我的决定，”邓布利多转变了话题，“至于你和汤姆的设想，非常有建设性，我期待你们好好利用自己的力量。有一点我很关心，斯莱特林学生的加入会影响到他们的家庭，你应该注意到有不少学生的家长都是食死徒，伏地魔可能会因此做出失去理智的行为。我建议你可以和汤姆商量商量，或许找个机会说服伏地魔停止暴行。”
“伏地魔不是会被说服的类型。”
“在吸收魂片之前我也是如此坚信的，但现在他已经拥有理智，当然，普通的办法没可能改变他的想法，”邓布利多伸出手指点着太阳穴，“你们三人的灵魂链接是个奇妙的东西。”
“我对汤姆放不下心。”哈利大方地承认，“如果他没法说服伏地魔反而被他说服了呢？您也知道他不止一次欺骗我，还和伏地魔多次合作过。”
邓布利多越过桌子，把布满皱纹的手放在哈利的手上，宽慰地捏了捏：“对汤姆保持信心，哈利，你们是用爱维系的。”
“我会试试。”哈利还是不太信服，他看了一下腕表，这次本来就是抽出课间时间来的，离变形学课堂开始不到五分钟了，就算他顺利避过所有移动的楼梯也很难准时到达。注意到男孩的为难，邓布利多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羊皮纸，唰唰唰写了点东西后交给哈利。
“把这给米勒娃，她会知道我占用了你的时间。”
哈利起身迅速冲出校长室，没注意到邓布利多慈爱的眼神一直跟随着自己。老人缓慢地走到银质托盘附近，凤凰舒展开漂亮的羽毛，会意地轻啄他的手指。邓布利多伸手抚摸福克斯，后者欣喜的鸣叫着，他再次露出明亮的笑容：“福克斯，我亲爱的老友，哈利真是个奇迹，不是么？”
chapter 137
汤姆终于放下看了将近一个小时的书本对上哈利炯炯有神充满期待的眼睛，不是说他能抵抗住对方这么可爱的表情，萨拉查，哈利从来没有给过他那么集中的注意力！汤姆有种像是被金加隆砸中的幸福感，当然，沉稳如他是不会表露出来的，所以斯莱特林只是清了清嗓子，露出真诚的微笑：“亲爱的，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想去看海。”
“哈？”
“你不想带我去看海？”哈利撅嘴，即使有点女孩子气他也不在意，关键是说服汤姆同意自己的决定，小小的利用色相无伤大雅。他就是想真正看一次大海，不是那个被暴风雨困在岛上的夜晚，也不是隔天被海格拯救的凌晨，那时对魔法的兴奋已经完全掩盖住观赏壮丽风景的心情。麻瓜书上说至少得有一次和恋人去看海，那种浩瀚无际的震撼才是永恒。
哈利想要感受下，或许和喘不过气的战势有关，他不知道最后会不会和汤姆牵手下去。战争总是难以预测，没人可以保证处在漩涡中心的能顺利存活下来，太艰难了。如果他对自己坦诚的话。
“你很困惑、挣扎甚至绝望？最后一个情绪我不知道从何而来，因为即将到来的最终战役？那你没有需要担心的，我保证过会杀死任何敢伤害你的人，”汤姆在哈利的额头落下轻吻，“任何人。”
“但你没法杀死伏地魔。我不小心看到了你胸口出现的伤疤，和他的一模一样，你们是相互联系的。”哈利皱起眉头望着闷不吭声的汤姆，“如果伏地魔死了，你也可能会不复存在。令我沮丧的是，你压根没打算告诉我这些，你在想什么，汤姆？”
“这不是绝对的，有很大可能我不会消失。”汤姆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扣子，那里的确有一条狰狞的浅色伤疤，“至少我可以大方的提醒你，我并未因此产生疼痛、流血等症状。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保守来说，他和我的灵魂质量相差无几。接下来，你不能再使用戒指跳跃。”
“始终有一部分可能你会一起消失。戒指是单方面失效？”哈利说，顺便他暗暗提醒自己去研究汤姆的伤疤出现原因，潜意识里，他认定这是能深入探究的问题。更重要的，这种特殊的联系一定会影响到最后的局势走向，哈利、汤姆以及伏地魔的存活与否。是的，那两个该死的预言。
“嗯，我和伏地魔能追踪你。不，我希望你戴着它，这可以最大程度迷惑敌人，避免他思考到灵魂质量那里。你怎么想？”汤姆从衣橱里取出旅行斗篷披在外头，他有点后悔把挂坠盒交给伏地魔了，虽然他如计划那般阻断了哈利追踪自己的能力，但谁会想到伏地魔那个混蛋会反将一军，制作出同样空间跳跃的装置，“要是杀死伏地魔也会连带杀死我，你会停手吗？”
“不会。”
“和我预料的如出一辙。”汤姆转过身来，把哈利的斗篷丢给对方，“预言说你和伏地魔只能活一个，我是决定最后结果的重要因素。首先，我们假定你的猜测成立。一、若我选择联合伏地魔，你就会死，我和他两个存活，时空悖论依旧存在，最后可以勉强算作伏地魔存活；若我选择联合你，那就有了分支选项：姑且把这算第二种——伏地魔被击败，那会带着我一起死，最后只剩你存活；三、我们两个被击败，依伏地魔的性子，他会保证我们都死得透透的，结局只有他存活。你看，一和三这两个可能得到了相同结果，根本不需要我做出选择，预言本身对于我就失去了意义。”
“哇哦，我完全没有想那么多。”哈利由衷感叹。
“自从我们交往以后，你脑子生锈了很多，没开玩笑。”汤姆捏了一下哈利的脸颊，“好吧，我只知道一个海边，雷古勒斯·布莱克死的地方，你确定要跟我走？”
哈利第二次闻到海水的咸涩气味，比起暴风雨的海面，这显然清淡得多。他能看到翻滚的浪花撞击在脚下的岩石激起层层白沫，背后是刀削般陡峭的崖壁，黑黢黢的表面没有半点绿色，连石缝里的杂草都是枯黄的。非常荒凉，不是个适合约会的地点，哈利想起邓布利多对他说过的，这里是汤姆曾经捉弄孤儿院孩子的地方，也成为他未来藏匿斯莱特林挂坠盒的去处。他的胃不舒服的抽动了一下。
“邓布利多一定告诉你了，这是我教训那群麻瓜小孩的地点。”汤姆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直直望着远处崖壁的半山腰，哈利能勉强看出一缕炊烟飘荡在半空中。那里有个村庄，而哈利没找到可以从这里通往上头的道路，三个孩子是不可能徒手爬上崖壁的，即便使用适当的工具也很困难。
“我用了魔法把他们托到上头，非常简单的那种。”汤姆发出高亢冰冷的笑声，让哈利忍不住寒毛直竖着移开视线，现在的斯莱特林就像是刚脱离枷锁的野兽，肆意展示自己疯狂冷酷的那面。汤姆眯眼微笑着欣赏哈利的不自在，语调轻松愉快：“你可以勾勒出那副画面，他们惊恐的表情和眼神，如果不是偶尔动弹的身体，我会以为有人停止了时间。那群可怜虫哭得非常厉害，抖得堪比看见摄魂怪，非常有趣——”
“停止，汤姆。”念出这个名字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气，是的，哈利能完美勾画出汤姆描绘的场景。欺凌和施暴，他能轻松感知受害者的心情，就像过去的自己，无助又可悲，“我不喜欢你谈论记忆的方式，这令人厌恶。”
“因为你也是霸凌的受害者。”汤姆伸手捧住哈利的脸，额头相抵，“我可以在你眼里看到暗藏的情绪，为什么不报复回去——就像我当初做的那样。麻瓜需要被教训，哈利，你不能否认他们的残酷，仅仅因为与众不同就加以歧视虐待，而他们选择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把除掉异己当作美德。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不会从自身找原因，除非真正的威胁摆在面前。恐惧是唯一驯服麻瓜的方式，没有什么生物比他们更应该被圈养起来。”
“没有生物应该任人宰割，”哈利紧紧闭上眼睛，让海水的腥味钻进鼻子里头，“这是我们最大的不同，也是分歧的开始。你选择报复而我选择包容。汤姆，不是所有麻瓜都是如此邪恶，也不是所有巫师都如此善良。你认为麻瓜低贱无能因此不配得到尊重，这和麻瓜认为巫师异乎寻常因此必须消灭没什么两样。”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汤姆缩回身体，抓住哈利的手往崖壁走过去。他们协调着踩住岩石上凹凸不平的表面，慢吞吞爬到最底下的从海面上突起的巨大卵石那儿。这本是魔法可以轻易完成的，但两人都默许了采用麻瓜的方式，互相依赖互相支持，如同对方是唯一的救生索那样。
汤姆抹掉溅在脸上的水花，把哈利拉下来细细亲吻，半分钟以后，他松开面红耳赤的男孩，用耳语般低声说道：“我想要你接受我最阴暗肮脏的部分，哈利，那才是真正的我。”
“我知道。”哈利交握住汤姆的手，在冰冷潮湿的岩石表面坐下，他挥动魔杖，五颜六色的火花从魔杖尖端冒出来，掉落在黑魆魆的海面消失无踪。他把脑袋搁在高个男孩的肩膀，再次挥舞魔杖，这次，汤姆的手叠在上方，一声温柔暗哑的嘶嘶声后，整个夜空都被绚烂的烟花照亮，连带汤姆刀削般深邃的轮廓一起，漂亮的蓝眼睛似乎蕴藏着璀星光璨。这是哈利见过最美丽的景象，或许比起第一次看到霍格沃茨城堡还令他心动。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我会找到更适合的地方，那里会有漂亮的草地和细软的沙滩，会有飞翔的海鸥和闪烁的星光，”汤姆轻声说，“只有你和我。”
“我很期待。”
等到他们回到霍格沃茨的时候，早已过了宵禁时间，整个城堡都笼罩在宁静祥和的氛围里。哈利把隐形衣披在两人身上，小心翼翼地避开费尔奇和他那只瘦得皮包骨的老猫往房间走去，在拐过又一条长廊，他听到轻微的说话声从废弃的教室里头传来。哈利想要抓住门把的手被汤姆挡住，后者小声念了几句拉丁文，解除了门上的探测魔咒，又从怀里掏出一副伸缩耳。
哈利挑起眉毛。
“上次在双胞胎那里搞来的。”汤姆压低声音解释，顺便给了哈利一副工具，“看来马尔福和斯内普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么？”哈利还没戴上自己的伸缩耳。
“伏地魔想破格烙印马尔福——你说过斯内普是双面间谍不是吗？他的表现似乎不太符合你的猜测，”汤姆瞥了哈利一眼，“他很坚决反对马尔福接受黑魔标记。事实上，他们两个在就如何避免伏地魔可能因为马尔福拒绝招募而惩治马尔福家族的问题上争论不休。”
“我不认为有什么可以说服他的。”哈利坦诚地说。伏地魔和汤姆一样，完全依心情行事，德拉科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一旦失去价值就会弃如草履，钻心剜骨更不是值得考虑的事情。
“偶尔我希望可以撬开你的头骨灌点常识进去。英雄主义只会带来麻烦，你没可能避免所有伤害的发生，特别是德拉科·马尔福，你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需要我提醒你，他现在呆在你的羽翼下吗？如果他受到伤害，可以变得非常碎嘴。”
汤姆重重哼了一声。
“如你所愿，我会找个方法和伏地魔达成协议。我知道你计划这个有段时间了。”
“有时候我都怀疑你对我使用了摄神取念。”哈利不爽地仰头叹息。
“别太看得起自己的伪装，亲爱的，你看我的表情写满了‘求解答’，特别是在和邓布利多的谈话以后。那只诡计多端的老蜜蜂肯定会好好利用第三方势力，想必早就考虑让我们使用灵魂链接好一阵子了——”汤姆大大方方地推开虚掩的房门，对着目瞪口呆的两人说道，“该是打声招呼的时候。”
chapter 138
比起外面晴朗的天气，教室里的氛围就冰冷了许多。芭布玲教授把全班同学分成四人一组开始练习，古代魔文课一直出了名的困难，升到六年级后，很多人都选择放弃它选修了算术占卜，所以整个教室是由四个学院共同组成的，即便如此，也不过十来个人。芭布玲用魔杖用力捅着黑板，划拉出难受的滋拉声，一排歪歪扭扭的如尼文出现在上头，这很不符合女巫向来温柔的表象，哈利猜空荡荡的教室也是惹怒教授的一个原因。
“我希望你们明白如尼文的美妙，跟我重复黑板上的话。”芭布玲尖着嗓子说着，一边挥舞魔杖，眼前的墨水瓶晃悠悠地飞到半空中，“一挥一抖，就像你们在魔咒学课堂上学到的漂浮咒一样，这句话并不是拉丁文直译，这也是我想要你们真正明白魔文的原因。”
哈利跟着指示做了一遍又一遍，羽毛笔还是没有动弹，他懊恼地抓了一把耳朵，听到汤姆窃笑的声音，简直气愤了极点。作为报复，他用魔杖狠狠戳了对方的肋骨一下，满意地听到压抑的吃痛声。
芭布玲教授似乎对现状非常不满，至今没人能把羽毛笔升起来，她把希望的眼神投向汤姆。后者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几声，挥动手臂，羽毛轻飘飘地上升了几英尺，甚至还炫耀似的绕哈利的脑袋转了一圈才掉落下来。芭布玲热情地拍掌，顺便给斯莱特林加了二十分。
“别得意。”哈利气呼呼地说，顺道用魔杖戳了满目崇拜的德拉科一下，他和赫敏是另外两个组员，也就刚才那会插曲才让德拉科停止嫌弃赫敏。哈利非常使劲儿挥舞魔杖，这绝不是个好主意，那根羽毛笔似乎因为用力过猛，一下子窜到半空中，落到桌面的时候还折断了笔管，黑色的墨水溅了他们一身。德拉科压着嗓子咆哮了一声，把整个桌面清理干净。
“一个有趣的表演，但的确让它漂浮起来了。”芭布玲教授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这让哈利很不自在，“格兰芬多加十分！”
漂亮的女巫再次低下头来，轻松把羽毛笔恢复原样，细声细语地说：“这回我相信你能温柔一点儿？”
血色不由自主地涌向脸颊，哈利忙不迭地点头，眼睛闪闪发亮。汤姆发出一声嗤笑，下一刻，羽毛笔就啪的一声打在哈利脑门上，要不是赫敏警告的眼神，他铁定会把对方奸笑的脸皮整个撕下来。德拉科感兴趣地在汤姆和哈利两人中间来回扫视，确定不再有更戏剧性的情景出现，相当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赫敏低声咒骂了一句‘男孩们’，就把他们丢在一边自己练习起来。几分钟后，她咬住嘴唇，不服气地望着依然互瞪的两个。没有得到注意，赫敏用不被教授听到的最大声音说话：“我没法把羽毛笔飘起来！一定是有哪里出了问题。”
德拉科夸张地嗤了一声：“怎么，万事通小姐也不会？”
“闭嘴，马尔福，有本事你先把自己的羽毛笔升起来再来嘲笑我！”
德拉科涨得满脸通红，他直起身体，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羽毛笔，嘴唇不断颤动，目标还是没有反应。他把魔杖大力挥舞了一下，羽毛笔突然着起火来，一股难闻的气味飘散在空中。这回，赫敏直接大声笑了出来，德拉科迅速熄灭火焰，阴翳地瞪视对方。
半个小时后，大家都陆陆续续成功了，半空中漂浮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芭布玲教授把双手背在后面，悠闲地晃到讲台前面停下，转过身面对所有人。她用力拍了几下手掌：“你们应该都注意到了，用如尼文施展漂浮咒更加困难也更加持久。当然，我认为在实用性上，拉丁文更能发挥效力，特别是紧急状况下，你可以重复叠加好几个漂浮咒在下落的人身上，用来减缓冲击。但这不是我们上课的目的，有些人已经猜到了，没错，我希望你们发现拉丁文和如尼文的共通点，并翻译出一年级的另外几个简单魔咒。”
接着，教授又讲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哈利很难定下心来认真听讲，他的思绪总是不受控制地飞向邓布利多的魔杖上。那是传说中威力无穷的老魔杖，伏地魔一定也很想得到，特别是在发现自己和哈利的魔杖是孪生魔杖，不能互相攻击以后。哈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跳到那里的，他都没心思在意自己的课堂笔记，芭布玲教授时不时投过来的谴责视线都被男孩完美无视了。
德拉科一下课就冲出了教室，仿佛和赫敏多呆一分钟都是难以忍受的折磨似的，好在赫敏也是同样的表情，哈利有时候思考他们究竟是谁更讨厌对方一些。他在教室门口看见了等待的罗恩，他看上去神清气爽，特别是赫敏主动环住他的手臂，哈利怀疑好友脸上愚蠢的笑容都快咧到嘴角了。
“这节课感觉很棒？”罗恩努力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这对他来说太困难了，事实也证明如此，在赫敏开始长篇大论十五分钟以后，他就像是霜打的茄子恹恹的。汤姆也受够了赫敏的絮叨，一把环过哈利的肩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没过多久，哈利就听到赫敏发出愉快的咯咯笑声，他转过头，刚还看到女巫踮起脚尖亲吻罗恩，两人脸上都是一样的幸福的表情。
“我从来不知道罗恩能那么轻易改变赫敏。”哈利瞪圆眼睛说道，“她看上去真的像个女孩。”
“她就是一个女孩。”汤姆很不客气地说，“或许你该停止把格兰杰当兄弟的想法，如果她听到会很伤自尊。很明显，韦斯莱知道该怎么对自己喜欢的人。”
“你认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汤姆俯下脑袋直视哈利的脸，嘴角微微上扬，眼里似乎闪过一抹金色的流光。很大缘故是因为正对阳光，哈利提醒自己，他才没觉得对方一瞬间英俊得像是招贴画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呢！
“我——”
“马尔福。”汤姆突然说了一句，哈利迅速扭过头，看到不远处角落里，话题人物正弯腰瞪视一个同样身穿斯莱特林长袍的女巫，看上去活生生一副恶棍模样。哈利本来想上前阻止，被汤姆放在肩膀的手阻止。他皱了皱眉头，还是没有表示，静静观摩事态发展。
女孩发出一声无力的抽泣，把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石墙上，手用力拽着胸前的衣服。德拉科皱起眉头，他记得对方是斯莱特林一年级新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混血种。马尔福家族从来不跟低贱的血统打交道，特别是对方父母连纯血的那边都没什么出息。
“你在这里做什么？”德拉科的声音里带着冷冰冰的愤怒，他往前迈了一步，让自己的姿态看上去更具威胁性，女孩瑟缩成球状，视线不安的落在他身后。德拉科回头，只见哈利和汤姆站在离他不到十步的距离，明显刚巧经过这里，正在回房间的路上。汤姆一言不发地望着瑟瑟发抖的女孩，哈利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扭头打量窗外骑着扫把自由自在飞翔的赫奇帕奇，不时偷瞄他们一眼。
德拉科直起身体，恢复了高傲自负的模样，他把声音压的低沉些，企图掩饰自己的不确定感，这是最需要展现力量的时候，特别是在汤姆面前。搞定一个低年级女巫不应该是难事。
“告诉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女孩想要用颤抖的双手支撑住从地面上爬起来，但她动弹不得，只用那种惊恐的视线望着哈利。哈利眯了眯眼睛，看到女孩一只手藏在衣服口袋里，绵软的布料勾勒出长条盒子的形状，他再也耐不住气，大步跨到女巫身前，后者像是被电击一般剧烈颤抖了一下。
“你在口袋里藏了什么。”哈利平静地说着抓住对方的手腕，一个黑漆漆的木盒子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哈利弯腰捡起盒子，几乎是碰到的瞬间，他就产生了一种不妙的感觉。他转身看了看汤姆，后者眼神阴郁，周身散发着寒冷的气氛。
“伏地魔的。”汤姆坚定地说，女巫突然发出尖利的喊叫，迅速退出好几步远。德拉科也同样脸色惨白，想来也没考虑到这个可能性。
“你是信使？”汤姆抽出魔杖指着女孩，后者满脸泪水地点头，“给我的还是给哈利的？”
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很简单回答了疑问，哈利长吁了一口气，打开木盒子，差点忍不住呕吐起来。里面是一只断手，被银绿色的丝绸包裹起来，当他定睛一看，才发现上面只有四根手指。
小矮星彼得的手。他不知道伏地魔的用意，总不会想要对自己示好？哈利拔出魔杖把断手挑到一边，露出底下的信件，上面用红色的火漆密封着。汤姆一把夺过信封撕开，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想要一个交谈的机会。”
chapter 139
哈利披上隐形衣在城堡里逃窜，他身后跟着狂怒的费尔奇，对方脸上带着大仇得报的笑容，给哈利的脊柱带来一阵寒意。他低下脑袋，看到勉强被遮挡住的脚踝，或许奔跑途中不小心露了出来，才导致那个讨厌的看守人穷追不舍。哈利叹气，太愚蠢了，不像是自己正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带上隐形衣的，暴露传家宝只会换来费尔奇的得寸进尺，他可不想把宝贝丢在布满灰尘的柜子里头。
但是已经太晚了，现在脱也不是穿也不是，哈利只能继续加快速度狂奔，终于在一个拐角之后甩掉了那个讨厌的混蛋。唯一的问题是，他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
不敢点亮魔杖，哈利像是无头苍蝇似的乱钻，他注意到左边的一扇门是半掩的，他小心翼翼侧身躲了进去，担心被还未走远的费尔奇听见声响。幸运的，哈利有着魁地奇找球手梦寐以求的流线型身材，他愣是没有碰到门板。哈利靠在光秃秃的墙面大喘了几口气，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重新张开，适应了黑暗后，他注意到这是一件废弃不用的教室，地上难得的没有灰尘，就像是刚有人用过‘旋风扫尽’一样。
黑暗中传来闷笑的声音，邓布利多亮眼的紫色长袍慢慢进入哈利的视野。
“我没想到你是以这种姿态来见我，哈利。”邓布利多带着微笑说。
“我——呃，一不小心碰到了费尔奇，然后不想被看见隐形衣就手忙脚乱起来，我没想到会那么凑巧撞到这里。”哈利面红耳赤的解释，注意到邓布利多闪亮的蓝眼睛，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悬着的心脏也落了下来。男孩直起身体，把隐形衣小心叠好放在一旁，魔杖不知何时已经滑进掌心，直直对准邓布利多的胸膛，他眯起眼睛，努力保持声音平稳，充满自信的样子：“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先生，哈利·詹姆·波特向你提出荣誉决斗的邀请。”
“记住这一长串名字对你来说一定很辛苦。好了，不开玩笑，我接受你的邀请。也差不多是时候该解决问题了。”邓布利多说着朝哈利绽放出明亮的笑容。
哈利也露出愉快的笑容。
开始了，属于哈利和邓布利多的决斗。
哈利在第五次勉强躲过攻击的时候，已经快累到喘不过气来。邓布利多看上去对付他绰绰有余，至少比起哈利的狼狈不堪来说显得轻松自在多。
“继续站起来，哈利，如果你真心想要打败伏地魔就得坚持下去。”邓布利多慢慢地说，他的脚步依然很稳健，唯一暴露他决斗痕迹的就是破烂不堪的长袍。他随手对着哈利又丢了一个粉碎咒，后者翻滚着避过去，借破坏引起的地砖突起用力一蹬，滑了回去，刚才短暂停留的地方燃起熊熊火焰，再慢上片刻，哈利就成了真正的牺牲品。
“一直躺在地上不会给你主动权。”邓布利多声如洪钟，他开始加快动作，让人眼花缭乱的光束打在哈利周围，给男孩留了不少伤疤。
“你根本就没给我起身的机会！”哈利喘着气说，这听上去很孩子气，不过他没法说服自己在意会不会冒犯邓布利多，该死的，他好几次差点就死在魔咒下，对方绝对没有放水！而哈利还傻傻的以为校长在清楚自己意图后会手下留情，真是太天真了！
“伏地魔也不会给你机会。”邓布利多卷起一阵暴风直接朝着哈利冲过来，经过的地方，把地上的碎石也一并卷起来，光是听见不断撞击的啪啪声都让后者耳疼，更不用想象打在身上的感受。哈利咬紧牙关，双手贴住地面，嘶嘶的蛇语从嘴里冒出，巨大的盾牌立在面前。邓布利多有一瞬间的惊讶，很快就收拾好表情，继续操纵龙卷风在盾牌上打孔，哐啷哐啷的声音掩盖住哈利的低声念咒，他伸出魔杖主动击碎盾牌，火龙卷住暴风呼啸着冲向这边。哈利迅速躲过，只换来火龙卷的穷追不舍。没有犹豫，哈利对着邓布利多施展了飞来咒，趁着对方愣神的空当打开大门逃了出去。
“逃跑不会给你机会。”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下一秒钟，他突然出现在震惊的哈利面前。
“荧光闪烁！”哈利用力喊道，耀眼的绿光点亮了整个城堡，他伸手撑住围栏跳了出去，正好落在迎面而来的火/弩/箭上。他压低身体，做了一个漂亮的俯冲，轻松躲过追随自己的魔咒，紧接着翻滚了几个筋斗，催促扫帚加快速度直朝邓布利多冲过去。邓布利多幻化出金色的屏障，在快要撞上的瞬间哈利突然拉起扫帚前端跳到天花板的位置，把整个地面变成沼泽。邓布利多摇晃了一下身形，迅速把脚下那块重新变成石板，再抬头时，哈利已经完全失去了踪影。
哈利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他现在利用爬说咒拉扯住附近的阴影遮住身形，火/弩/箭则被魔咒隐藏着定在邓布利多正后方。在心里默默数了三声，他挥动魔杖，扫帚飞快冲向邓布利多，在后者转身的片刻，哈利迅速击中最靠近目标的几具盔甲，哗啦啦的声音绵延不绝。他必须承认邓布利多即使在最虚弱的情况下依然很强大，反应也灵敏得不像垂暮的老人。但是很可惜，哈利最大的优势就是充沛的精力，他已经耗了邓布利多很长时间，对方明显有点体力不支，虽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种持续的声东击西手段终于还是抓住了邓布利多衔接的空隙，哈利使出最擅长的缴械咒，一阵白光过去，他也挨不住从墙面掉了下来。
肋骨断了好几根，还戳得他胸腔一阵一阵的疼，哈利勉强用失力的双臂支起浑身颤抖的身体，气喘吁吁。异样的触感让他低下头去——
哈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见接骨木魔杖好端端地握在自己手心，他抬头望了邓布利多一眼，虽然对方看上去很疲倦，脸上依然带着赞赏的笑容。邓布利多摸了一把自己被烧焦的胡子尾部，哈利注意到校长的右手微微颤抖，显然这场战斗同样令他精疲力尽。
“祝贺你，哈利，你获得老魔杖主人的资格。”邓布利多轻快地说，“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强大。”
“那是因为您没有发挥全力，您希望把魔杖交付给我。”哈利急冲冲地反驳。内心深处，他还是感到非常愉快的，就像是得到糖果奖赏的小孩，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还有绕着整个城堡奔跑的意思。
“不，老魔杖可以判断主人是否真心战斗，”邓布利多把手放在哈利肩膀上，示意男孩对上自己的眼睛，“你是真的强大，一次又一次创造奇迹。我期待你会正确使用它。”
哈利不自在地揉着满头乱糟糟的黑发，他的尴尬不能更严重了。许久，他才响亮而坚定地回答：“我会的，先生。”
“看上去，米勒娃似乎等得不耐烦了。”邓布利多瞥了一眼拐角，麦格教授板着脸孔，嘴巴抿成一条细线，大步从阴影里走出来。哈利偶尔怀疑麦格真的和她的阿尼玛格斯形态有很大联系，两者都是悄无声息的。
“我希望你跟我过去医疗翼。”麦格对着哈利严肃地说，在经过校长身边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便头也不回得朝前面走去。哈利小跑了几步跟上女巫的步伐，整段过程都没有人吱声，哈利不清楚院长是从何时开始看起的，也不知道她会用怎样的表情面对自己。
哈利害怕看到麦格教授冷冰冰的模样，一直低垂着脑袋，很快，医疗翼微弱的灯光从门板缝隙透进来。麦格伸手轻轻敲了几下门板，里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庞弗雷夫人关切的目光落在哈利身上，她端详了好一会儿，抬头看了麦格一眼，后者点点头。庞弗雷抓住哈利的手臂拉扯到椅子上坐下，在仔细检查完毕后，她扭头对麦格教授微笑。
“波特先生身体状况良好，就是魔力和体力耗损比较严重，休息上两三天就没有大碍了。”
“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麦格教授的表情这才柔和下来，她取出一块千鸟格子手帕擦拭镜片，哈利能看到女巫眼里闪烁的泪光，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
“你很强大，哈利，永远不要怀疑。”麦格的声音钻进哈利耳朵里，带着无需言说的自豪感，“那场决斗精彩得无与伦比，我从没想过你会这么战斗，看上去，你已经成长为真正的勇士了。连我们都没人能击败阿不思，你的强大毋庸置疑。”
庞弗雷夫人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呼，瞪圆眼睛看着哈利，注意到男孩的不自在，她绽放出温暖的笑容，单手环抱了哈利一下。
“但是邓布利多先生已经受伤了。”哈利低声解释。
“你的谦虚值得尊敬，哈利，”麦格教授继续说道，“即使如此，你依然超出很多成年巫师，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我为你骄傲，同样，我相信你父母若能看到，也是如此。”
chapter 140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微风轻抚过哈利光裸的脚背，他踩着松软的泥土，跟在汤姆后面快步走下草坡，在最靠近魁地奇球场的草坪坐下，只要抬起脑袋，就能看到穿着蓝白相间球服的拉文克劳骑着扫帚呼啸而过。哈利一眼就看到了秋，对方迎着他的视线欢快地招手，脸上带着明媚如春光的笑容，他也忍不住报以同样的微笑。
“没必要用那么热情的目光看她，谁都知道我现在是你男朋友，哦，抱歉，是丈夫。”汤姆扬起下巴望着女找球手的方向，哈利不清楚对方用的什么表情，反正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迅速扭过头重新投入魁地奇训练中去。
“就你散播的谣言来看，我也不觉得还会有女生想跟我交往。”哈利刚收回追随秋的目光就陷进两汪波涛汹涌的海洋里。哈利很确定自己是双性恋，显然，汤姆不觉得这是该被大众了解的信息，所以他非常不小心的扭曲了部分内容。效果立竿见影，至少现在对哈利暗送秋波的只剩下男生了。哦，汤姆的占有欲也是黑魔王级别的，他回忆起阿不福思描述的关于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的关系，前黑魔王似乎有点想要剥夺一切可以分散校长注意力的东西，只为了让对方能全心全意陪伴在身边走向统治世界王座的意思。这可有点儿困扰，哈利确定他对汤姆的梦想丝毫不感兴趣，而且也没打算牺牲自己和其他人的纽带。
“无须担心，我能保证被我拥有过后，你就不会再看其他人一眼。”
“你的谦虚令人困扰。”
“我生来与众不同，那些虚伪的自谦没有存在必要。”汤姆用左手支撑着歪斜的脑袋，食指轻轻敲击下唇，哈利注意到他的眼珠飞快转向森林方向又迅速轴了回来。汤姆拔高了声音，他的故意让哈利心领神会：“我想要和你好好谈论在这场战争中的立场。”
“我以为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哈利咬牙切齿地说，“我完全没有归附邓布利多或者伏地魔的打算，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答案。不，我完全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想，他们需要从自己的硬壳塔里走出来，试着至少站起来面对自己的恐惧。我和你在一起了，记得吗？我知道你不想成为伏地魔的傀儡，就像我不愿成为邓布利多的武器一样。我们该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我知道，所有我想要的不过是你的承诺，哈利，你是我见过最忠实的格兰芬多，我希望你可以成为站在我身边的人。”汤姆把哈利揽进怀里，激动得无语伦次。
哈利差点破功笑出声来，这是汤姆最完美的表演，一个渴望得到恋人保证的少年巫师，在战争、亲情和爱情中间摇摆不定。天哪，他都可以想象出《预言家日报》的头条会怎么写了。
汤姆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漂亮的蓝眼睛在日光下闪闪发亮，他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我们需要从伏地魔和邓布利多手中保护霍格沃茨学生，没有人能从战争的旋涡里轻松脱离开来。一个潜在的势力是非常必要的，我考虑把消息散播出去：任何愿意支持帮助我们的人都会同样得到我们的庇护。”
“你觉得我们第三方势力应该叫什么名字？”哈利把脑袋搁在汤姆的肩膀上，用手指戳着恋人的胸口，听着后者发出好听的笑声。他喜欢汤姆这样开怀的笑容，即使在局势紧张的当下也能舒缓他的情绪，哈利以前一直不相信他会从年轻的黑魔王身上找到安全感，不过，他现在觉得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让自己感觉那么幸福了。想着，他偷偷瞥了一眼汤姆，后者用手掌包裹住哈利捣乱的手指放在嘴边，温柔地亲吻他的指尖。
“沃尔普及斯骑士团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个有趣的名字。”哈利歪着脑袋，出于某种原因，他对魔法的敏感度大大提高，就像此刻，他能敏锐感受到附近某处地方微小的陌生魔力波动。有第三者存在。哈利联系汤姆先前的表演很快确定了窃听者的方位，他眯起眼睛状似无意地观察周围，一点红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叹了一口气，丽塔·斯基特，除了那个八卦到不要命的女人，还会有谁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视他如同肥美的菜肴，巴不得把他的一举一动都贴到报纸上。
“你不担心伏地魔知道？”
“我原本就计划让整个巫师界都意识到沃尔普及斯的存在。”汤姆阴沉下脸，声音因为激昂的情绪微微颤抖，“我不会容许伏地魔对霍格沃茨动手，也不会允许学生们就这样被邓布利多护在身后，他们不能永远依靠别人。”
“早就习惯了被呵护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或许我们可以放慢步调。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更希望在草地上惬意的睡个午觉，你怎么说？”哈利抬头，他看到熟悉的甲虫从视野里爬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森里里头。他已经料到了明天的新闻内容，汤姆也早就注意到了丽塔的存在，没有什么表示只能说明这是对方意料之中的打算。
耐心享受了一会儿风呼呼从耳边吹过撩起刘海的感觉，哈利取出魔杖施展了一个静音咒，确定没人注意才放心开口：“沃尔普及斯骑士团？”
“事实上，除了最初的食死徒外，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是伏地魔党羽的原始称号。我已经把那些可能知道沃尔普及斯骑士团的人身份都审查了一遍，看起来他们都不幸没活太久时间，十六年前伏地魔的陨落同时导致了大批年长者的死亡。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现在知道这个名字的只有伏地魔一个。”
“你有什么特殊想法？”
“你的意思？”
“他们都是你最开始建立关系的人不是吗？从属不是朋友，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就算是宠物，死了也会感到悲伤。”哈利皱起眉头，他总是逼迫汤姆露出情绪丰富的那面，如果汤姆能把对自己的关心分哪怕一点点给其他人，这都说明对方并不是完全冷血无情的类型。而相处越久，哈利越觉得他像个正常的人类拥有喜怒哀乐，只是把情绪掩饰地太好而已。
“你想要怎样的答案？”
“你的真实想法，当你看到他们都失去生命的时候？”
“不是很舒服。”汤姆闷闷地说，“这种感情很复杂，部分是因为他们的确占据了某些地位，但并非无可替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如果有更加有用的人，我会毫不犹豫抛弃他们。”
“另外一部分？”
“他们的死亡会消除挡在我们中间的障碍，也为接下来的战争铺平了通往成功的道路，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他们应该自豪的，就像当初宣示效忠时候一样，”汤姆的指节格拉格拉的响着，目光深远迷离，“伏地魔滥用了他们的力量。”
“他们宣示的内容是什么？”
“服从我的命令，必要时献身于统治世界的宏伟理想。”汤姆说，“伏地魔只是出于报复邓布利多而把他们丢进战争中间，他们若是活着，会有更大的用处。他的无知和盲目令人恶心。”
“分裂灵魂使他失去理智，那是你告诉我的，或许他当时能依然保持清醒的头脑就不会制造出那么多恶行。”哈利突然由生一股对伏地魔的不合时宜的同情，这种感觉在知道汤姆身世时候同样出现过，那会儿邓布利多用汤姆本身的性格缺陷做了看似合理的解释，但哈利并没有完全接受这个理论。没有人生下来就是邪恶的不是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汤姆眯起眼睛，哈利能感受到对方的不悦，“这不会改变很多，如果那是你想要的答案。大方承认它，拥有理智的伏地魔依然会制造恶行，或许比失去理智的更可怕，因为你没法和一个诡计多端的神经病对抗。记得第一次挑衅斯莱特林的时候吗？人多势众，所以你选择激怒他们，一样的道理。”
哈利扯了一把手边的草叶，没有吭声。
“我不像你那么包容，哈利，不需要同情我，因为我的所作所为都是自愿的，”汤姆冷冷地说，“永远不要随意刻画出你想要的形象，那是你希望看到的，并非真实存在的。”
哈利咽了堵住喉咙的异物，别开目光。汤姆说的话让他想起赫敏和家养小精灵，现在的自己也犯了同样的错误，把自身的想法强加于别人身上，甚至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知道。”
“回到刚才的话题，丽塔·斯基特是个愚蠢的女人，但她的大胆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汤姆盘腿坐在地上，“事实上伏地魔会以为这是我的计策，顺利把你离间到黑暗方。毕竟沃尔普及斯骑士团有特别的意义。我觉得明天的报道反而能让他安下心来。”
“你的意思是把这个消息故意透露给那个甲虫从而引起伏地魔的注意？”哈利挑眉，汤姆不愧是精明的斯莱特林，或许伏地魔最后还会栽在自己手上，“那样他会越来越坚信我们的立场。”
“很高兴你的智商上线了，亲爱的。”
chapter 141
这个早上的猫头鹰几乎是疯狂的。整个大厅里到处充满着羽毛和鸣叫，它们把一份份《预言家日报》扔在各个地方，看到首版标题的人都制造出了窒息般的声响，他们把目光投向坐在格兰芬多长桌最前端的‘奇迹男孩’，后者冷静地切下一块培根肉，面前是堆得小山高的信件，其中有不少是红色的吼叫信。
赫敏和罗恩同时往哈利身边靠拢，帮好友遮挡住其他人谴责的目光。汤姆抽出魔杖，在快要冒烟的信件外头丢了一个强力的静音咒，把那些脏言秽语都堵在气泡里头。对上赫敏惊讶的表情，他挑起半边眉毛，带点讽刺地说：“怎么，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压根没考虑过一个小小的静音咒就能解决这种麻烦？不要告诉我你们都习惯听完这些大吼大叫，真的，那让我的耳膜发疼。”
赫敏蹭的一下羞红脸，尴尬地望向罗恩，后者脸上难得带着仰慕，考虑到他是经常受到韦斯莱夫人吼叫信的对象。汤姆为他提供了很大的解决方式。
“那么丽塔·斯基特又说了什么废话？”哈利把他们挨个掂量了一番，最后把视线落在赫敏身上，女巫露出片刻震惊，迅速收拾好情绪，清着嗓子说道：“你已经知道是斯基特写的报道？”
“她当时躲在附近，没错，赫敏，我们是故意的。”
“但那个女人总能把事情变得很糟糕。”罗恩插了一句，把报纸摊开正对着哈利，“她让你看起来像是个叛徒。”
【哈利·波特放弃了自己的职责！】
“她终于放弃了那些无用的废话直切主题，挺好的。”哈利轻描淡写地说，注意到两人不可置信的神情，他放下叉子，托着下巴假笑，“怎么？你们不高兴她变得直接多了吗？终于没有那些所谓的废寝忘食、神情憔悴的哈利·波特了。”
“你看上去像极了斯莱特林。”罗恩厌恶地皱起鼻子，“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讨厌。”
“我忘了告诉你们？分院帽本来想把我丢去斯莱特林来着，我自己选择了格兰芬多，但那不代表我不能发挥狡猾的一面不是吗？”哈利举起叉子眯眼打量起某个正凶狠瞪视自己的拉文克劳，他回头瞟了一眼教工长桌，邓布利多看上去心情特别愉悦，甚至从和弗利维教授激烈的讨论中抽空对他眨巴眼睛。哈利转身一本正经地说：“这篇报道真的很有娱乐性，你不觉得吗，布特？”
布特煞白脸，扭头希望从周围人那里得到支持，而他们都在哈利愉快的目光中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自顾自吃起早餐来。布特重新转过来，这回气红了脸，哈利能看出男孩正在积攒勇气和自己对峙，有时候他怀疑勇敢是不是真的只属于格兰芬多，至少麦克拉根还会大胆出来挑战自己，虽然最后是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走。哈利用力咳了几声，露出分外嘲讽的笑容，那似乎有别样的作用，布特的脸色又有变青的趋势，似乎恨不得躲到人群中间去。
“不想做点有意思的评价吗？”哈利把魔杖抽出来放在手边，“我不会咒你的，不用担心。”
布特张开嘴巴，刚要说什么，纳威先有了动作。
“通篇都是鬼话。”纳威抽出魔杖，对着报纸来了个‘火焰熊熊’，这个举动让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会想到那个羞怯的格兰芬多男孩会当众做出这样的事情。纳威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宣布：“我不想看到有人质疑哈利的决定，因为这些都是早就该灌输给你们的观念，没人可以在战争中毫发无伤，而把拯救自己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我很同意纳威的说法。”卢娜歪着脑袋微笑，“你耳朵边上有成片的骚扰虻，它们一定影响了你的思考。冷静下来是对付它们的最好办法。”
意识到同院的疯姑娘洛夫古德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布特感激地瞥了女巫一眼，匆忙投入到进餐中没再吭声。
一个高大的赫奇帕奇男孩嗖的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格兰芬多长桌。几乎同一时刻，所有的格兰芬多都不约而同僵硬了肌肉，做好袭击对方的准备。那个赫奇帕奇——哈利勉强记得姓瓦拉德还不是什么的，不怎么出名的家伙，也就是当初和塞德里克在一起的那帮人其中一个。哈利不由自主把手放在魔杖上，再次想起塞德里克，他还是会有沉重的负罪感。
“你想干什么，瓦拉德？”哈利交叉双臂环在胸前，哈利准确叫出自己的名字似乎让男孩吃了一惊，他突然停下脚步，戒备地望着对方。
“你不能简单丢弃自己的责任。”瓦拉德憋了好久才说出这句话，刚才的冲动在注意到明显的敌意后收敛了起来。
“杀死伏地魔还是保护你们？”哈利刻意加重了读音慢条斯理地说，“或者两者皆是？”
“当然是前者！”瓦拉德高声喊道。
“我去面对伏地魔，你呢？”
瓦拉德一时说不上话来，棕色的眼睛滴溜溜转着，好半天才挤出一个‘我’字，罗恩不耐烦地打断他的结巴：“哈利确实说到点子上了，你觉得呢？”
“但是——”瓦拉德又闭上了嘴巴。
“那你想要说什么？”罗恩挡在哈利和赫奇帕奇中间，被打扰到进餐的愤怒也叠加到了一起，“扪心自问你做过什么，懦夫！你和你的父母还有那些同样愚蠢的巫师们，只会把拯救魔法世界的责任放在一个十六岁的男孩身上！你们想要哈利除掉黑魔王，自己就端着红茶吃着点心在边上观看？非常勇敢，真的，我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哈利的选择是否正确！”
“预言说他是拯救我们的救世主！他应该杀死黑魔王！”瓦拉德涨红脸咆哮。
“去他妈的预言！你也就敢在哈利面前这么趾高气昂的说话，为什么不把你的勇气放到对抗伏地魔身上！”罗恩一把拉过对方的衣襟，“告诉我，一年级哈利夺取魔法石的时候，二年级他杀死蛇怪的时候，三年级他迎击上百头摄魂怪的时候，四年级他独自面对重生的黑魔王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的父母又在做什么？”
“我——”
“你们就是一群胆小鬼，只想要躲在别人的后头。别忘了一年前你们是怎么对待哈利的！你们可是口口声声说他就是个骗子是个神经病！现在伏地魔卷土重来，你们就打算夹着尾巴跑回来？”罗恩哼气，“让我明白地告诉你，我在第三方阵营里，你敢动哈利一根手指头，至少有五十根魔杖会指着你的后脑勺。”
“什么？”那个被斥责的男孩看到赫敏和罗恩的魔杖，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如果你足够聪明，就应该选择自己的阵营而不是大呼小叫，那不会给你带来多大的荣耀感。”赫敏站起身来，魔杖依然直指瓦拉德的方向，紧接着，纳威、迪安、西莫以及其他da成员纷纷起身，魔杖都举在胸前。
就像是羽翼初丰的雏鸟更会盼望遥不可及的天空，自负而不自知也让他们以为世人皆醉我独醒，学生总是最容易被煽动的，而汤姆当下最需要的就是血气方刚的愚忠和自我认同。学生不会大程度影响战势，但他们背后的家庭会。
黑发的英俊男孩迅速扫过斯莱特林的方向，接收到他的指示，他们也在德拉科和布莱斯的带领下起身走向格兰芬多长桌，最后恭敬地站在汤姆身后。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也不甘示弱地全部绕过桌子，站在哈利后方。瓦拉德的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整个馅饼。
“隆重介绍下，这就是沃尔普及斯骑士团。”汤姆伸出魔杖优雅地挥舞了几下，一条金色的龙从杖尖冒出，在半空中游走了一圈后慢慢缠绕成盾甲的模样，“我们会是切开黑暗的闪电，冲破一切死亡的阴霾，粉碎独/裁专断的掌权。”
邓布利多首先鼓掌，不一会儿整个礼堂都是此起彼伏的掌声，他站起身来对汤姆和哈利点头示意。下一秒钟，全身被火焰包围的福克斯冲进礼堂，绕着所有人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邓布利多的肩膀上。
“看上去你的阵营扩大了。”卢娜对着哈利微笑。
chapter 142
赫敏焦虑地咬着指甲盖在休息室走来走去，她已经保持这种姿态半个多小时了。房间里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罗恩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双手握拳放在身体两侧。纳威则是脸色惨白，呆坐在地毯上一动不动。
“不要去，哈利，这可能是个陷阱。”赫敏自信满满地说，要不是和女巫特别熟悉，哈利都发现不了对方面具下的不安。
“我们需要知道伏地魔的真实目的，特别是在沃尔普及斯骑士团昭告于众以后，”哈利叹气，“我得表现出对他起码的尊敬，赫敏，我们现在是两股势力的首脑会晤，虽然我不清楚他是不是也这么理解的。”
“那他更应该让马沃罗陪同你一起，他也是首领！”罗恩暴躁地说。
“他指名要求我一个人前往。”哈利瘪瘪嘴巴，把那卷染血的羊皮纸丢到桌上，“这是正式邀请，小矮星彼得是伴手礼。既然我表示了对礼物的赞同，就应该遵照约定单枪赴会。即使陷阱也得进去走一遭不是吗？况且，我相信自己的运气不会差到哪里去。”
“让邓布利多也去。”
被汤姆的话惊讶到，哈利猛地转头，打量起对方严肃的表情，犹豫着开口：“但他只邀请了我一个，邓布利多代表的是凤凰社势力。”
“就像你说的一样，他代表的是另一股势力，我们无权控制他的行为不是吗？在作为沃尔普及斯骑士团的首领前，你还是邓布利多的学生，校长有保护你的指责。”汤姆拉扯出一抹诡异的假笑，“邓布利多是个很难预测的人，哈利，即使伏地魔也没法确定他什么时候会做出跟踪你的决定，你需要的就是不小心把消息透露给担忧你安危的校长。”
“我觉的这个提议很不错。”纳威点头，“我是出了名的大意，为了防止有人怀疑，任务就交给我好了。”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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