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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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he Gambler/赌徒 作者:suii
第26节
哈利真的被随便丢在一间屋子里头，他甚至连大概的方位也不清楚。闪闪幻影移形的噼啪声吸引了其他食死徒的注意，紧接着，庄园里像是乱了套，到处都是呼喊的声音，随后又有人发现小天狼星的失踪，这种混乱变得越来越厉害了。他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放下的窗帘边，轻轻撩起布料往外张望，马尔福庄园现在明亮得如同白昼，家养小精灵凭空出现又消失，他们的数量补足了缺失的食死徒守卫，此刻哈利万分庆幸起自己好好使用了父亲留下来的隐形斗篷。
突然哈利额头的伤疤像是被人重新撕裂开一样，伏地魔愉悦的笑声透过疼痛的脑仁传递过来。不知为何，哈利觉得对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正慢条斯理地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过来。他紧紧咬住牙齿，火烧般的疼痛令他无法集中精神，同一时间，他似乎也看到了汤姆惊讶的表情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还没来得躲藏好，身后的门就被人打开来。
“天哪，看看我抓住了谁！”贝拉特里克斯兴奋地高声尖叫起来，“波特男孩！你那么急着来送死吗？我的堂弟一定非常难过。哦，可怜的小天狼星——”
“是不是来送死我不清楚，贝拉亲爱的。”哈利强压住痛苦，拖长语调嘲笑对方，“但我很确定你会是这里最可怜的那个。”
“好大的口气，你的母亲没教会你谦虚吗？哦，抱歉，我都忘了你没有父母。”贝拉特里克斯完全不抱歉地说。
“只有真正拥有实力的人才会如此。”哈利抽出魔杖，迅速割裂开贝拉特里克斯的长袍，在左腿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忘了告诉你，小天狼星已经被救走了。”
“你这个该死的狗杂种！”贝拉特里克斯用力挥动魔杖，巨大的黑蛇扑向哈利，后者侧身躲过，因为意识不清不楚的原因，被地毯绊了一跤重重摔在地上。他忍不住吃痛的声音。
黑蛇迅速缠绕住哈利的身体，在贝拉特里克斯的控制慢慢加重围绕哈利的力度，他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就像是要被拧断了似的。哈利的喉咙里涌上一股恶心的味道，像是血液和胃酸混在一起。看到男孩痛苦的表情，贝拉特里克斯轻蔑地笑起来。
“/滚开！/”黑蛇愣了片刻，慢悠悠地缩回去。
贝拉特里克斯瞪圆了眼睛大声吼叫：“袭击他！袭击波特！”
黑蛇又往前挪了半步。
“/停下！我命令你停下！/”哈利咬紧牙关，加重了语气里的威胁，这使得冒出的嘶嘶声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他把燃烧的绿眼睛转向不可置信得大喘气的女巫。骨头几乎被拧碎的痛苦让哈利的声音变得凶狠起来，“/袭击她！袭击那个女人！/”
黑蛇迷茫地望望哈利又望望贝拉特里克斯，似乎在决定遵循谁的命令。哈利又加了一把劲，这回，黑蛇转变了方向朝贝拉特里克斯扑过去，女巫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飞快挥舞了几下魔杖，黑蛇的身体忽然停滞在半空中，它抖动了几下，像是失去骨头般软绵绵地掉落在地毯上。
“除你武器！”
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飞到哈利手中，还没等他表示出得意的模样，女巫突然张牙舞爪地扑向哈利，鲜红色的指甲在男孩脸上划出几道血痕。愤怒让哈利脱口而出一句拉丁文：“钻心剜骨！”
哈利用力踹开贝拉特里克斯的身体，看女巫在半空中不断翻腾，就像溺水的人一样。她凄厉的惨叫在空旷的房间里甚至产生了回音的效果。哈利知道其他人很快会注意这里发生的情况，或许会再涌来一大群食死徒，但他没法说服自己放弃折磨对方，贝拉特里克斯是应得的，哈利还记得刚才刻骨铭心的一幕，他只是很幸运闪闪的突然出现，把几乎奄奄一息的小天狼星带走了。
哈利边喘气边站起身来，他用魔杖指着贝拉特里克斯的鼻子。女巫的身体依然扭曲地躺在地板上，身上都是鲜血和汗液的味道。一种让人满足的感觉涌上哈利的心头，那些刺痛似乎瞬间消失了，或许还在，但莫大的喜悦完全掩饰住伤痛，哈利绕贝拉特里克斯抽搐的身体踱步，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
他稍稍提起魔杖，对着贝拉特里克斯狂笑：“这滋味怎么样？我敢肯定你很享受，希望和你的主人比起来差不了多少。”
“我很高兴这让你愉悦，你的表现令我非常性奋。”
残酷的笑意沿着声音滑入哈利的脊椎，他自由自主颤抖了一下，转身面对伏地魔英俊的脸庞。哈利的呼吸有些急促，莫大的恐惧堵住了他的喉咙。男人伸出手指，剧烈的疼痛沿着接触的地方传导进来，哈利捂住脑袋，就像是被千万只虫子同时撕咬一样，他终于无法忍受，意识慢慢被无尽的黑暗淹没。
“我感应到哈利的情绪了。”汤姆突然面对德拉科说道，“但只有一瞬间的时间，我相信伏地魔也发现了他的位置。”
德拉科脸色苍白，瑟瑟发抖：“那我们该怎么办？”
“你是个马尔福，那些家养小精灵服从你的命令。我需要你指示他们不要随意行动。”汤姆眯眼打量着喧闹的庄园说。
“他们现在这样一定是听从父母亲的指令，”德拉科低声说道，“我没办法撤销命令。”
“那想方设法解决问题，你是个斯莱特林不是吗？动动你的脑子，既然只有下达指令的人才能收回指令，你现在难道不应该去找你的父母吗？”
“什么？我不能！我父亲是食死徒，他不会背叛黑魔王的！”
“他还是个马尔福，我相信你父亲有作为伏地魔左右手的能力，这点小问题并不难解决。”汤姆用魔杖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手心，“说服他变换阵营。召唤家养小精灵过来，把你带给卢修斯。”
“什么——”
汤姆举起魔杖给自己施展了幻身咒，指着空地上的一只家养小精灵：“家养小精灵飞来！”
德拉科睁开眼睛，刚好对上卢修斯目瞪口呆的表情。两个马尔福大眼瞪小眼站在寂静的走廊中间。最先收拾好情绪的是卢修斯，他清了清嗓子，冷静地说：“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呆在霍格沃茨。出现在这里是代表你打算接受食死徒的烙印吗？”
“不，父亲，我不会成为食死徒。”德拉科抬头看着惊讶的卢修斯坚定地开口，“黑魔王——他是个疯子，他没有给予纯血巫师应有荣誉的力量。”
卢修斯瞬间苍白了脸色，急急把儿子拉到角落：“你疯了吗？”
“我会站在马沃罗·冈特和哈利·波特身后。这才是真正精明的斯莱特林会做的选择。”反正也没有退路，德拉科干脆破罐破摔了，“我希望您也能及时收手。”
“现在我觉得你真的脑袋有问题了——”
“颇具戏剧性呢。”阿米库斯·卡罗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他的魔杖高高举在胸前，笑得特别得意，“你说那位大人会怎么想呢？德拉科，卢修斯·马尔福唯一的儿子正是背叛他的人。我觉得他会把施展钻心咒的美差交给我，你怎么想呢？”
“卡罗，德拉科只是不成熟而已，他没有真的背叛黑魔王。”卢修斯回复了冷静的面具，挺起胸膛高傲地说，“那位大人会原谅他幼稚的举动，而且没有证据可以说明德拉科反水。”
“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愚弄我，马尔福！”阿米库斯压着嗓子咆哮，德拉科突然庆幸庄园里没有多少人，而黑魔王正在和哈利周旋。他从父亲身体后面钻出来，迅速施展了粉碎咒，被阿米库斯轻易弹开。食死徒夸张地发出一阵尖利的笑声，像是看到骨头的恶犬一般贪婪地望着德拉科：“我知道！我知道的！你是个叛徒！”
阿米库斯甩出‘神锋无影’，德拉科躲闪不及，咒语划过这个手臂，血液喷涌而出。他蜷缩在染血的地板上，控制不住地哆嗦，连喘息都变得很艰难。
“该死的，坚持住，德拉科！”卢修斯苍白着脸把儿子往盔甲后面一塞，回头面对狂笑的阿米库斯。几番回合后，两人都各有伤痕。没在意耷拉在额前的金发，卢修斯像野兽般咆哮：“我会杀了你，卡罗！”
“好像你有能力似的！”阿米库斯得意地说，他的笑容突然凝滞在脸上前倾着倒了下去，露出后面斯内普举着魔杖的身影。后者在干净利落地干掉了阿米库斯后就把呆滞的卢修斯推到一边，蹲在德拉科身边，魔杖沿着伤口滑动，嘴里吐出奇妙的咒语。伤口慢慢愈合起来，好在恶咒打偏了一些，失血并不多，德拉科很快就清醒过来，他虚弱着望了眼卡罗的尸体，发出一声压抑的叫喊。
“闭上嘴巴，我没打算吸引更多人过来。”斯内普没好气地说。
“你、你是食死徒！”德拉科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
斯内普嗤气：“多谢你提醒我这个不能更明显的事实。”
“德拉科说的很对。”卢修斯伸出魔杖对准斯内普的后脑勺，“你会把这事告诉黑魔王，我们家就彻底毁了。”
“我以为已经毁了。”斯内普不耐烦地拨开魔杖，“他不会原谅你们，最好还是快点逃走。”
“等等，黑魔王不清楚带人进来的是我，”德拉科补充了一句，“没人发现我的行踪。马沃罗走的另一条路线。”
斯内普重重哼了一声。
卢修斯探出脑袋往走廊外头查看，确定没人才松了一口气，转身重新面对僵硬的男孩，脸色非常难看：“他一定是故意设计你潜入马尔福庄园的，萨拉查，不要告诉我你忘了主人有探测魔力标记的本领，特别是再熟悉不过的！他利用你的生命威胁马尔福家族反水！见鬼，托你的福，我得去调整屏障尽量拖住食死徒出去的时间，顺带拉上茜茜一块逃走。你知道缺口会在哪里。”他扭头不确定地看了斯内普一眼，“你看上去很冷静。”
“我是间谍。”斯内普说，“德拉科，我建议你不要乱跑，最好想个办法和波特会和，我有预感唯一能保住你性命的就是那个小混蛋了。”
大小两个马尔福都没说话。
“你最好带上纳西莎去霍格沃茨，没有更安全的地方了，虽然我怀疑很快那里就会沦为战场。”斯内普挥动魔杖，一只银白色的牝鹿跳跃着冲出庄园，消失在广袤的森林中间。没在意卢修斯几乎挑进发际线的眉毛，斯内普丢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米勒娃会收到你们变更阵营的消息。”
话音刚落，卢修斯就完全放弃了形象，撒开腿狂奔起来。
chapter 155
四周都是用纯黑色的石墙，只有一面才有火把，火光还特别微弱，这使得整间地牢都阴森森的。哈利四肢平摊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刚才钻心咒的副作用还残留着，没有一处肌肉是不酸痛的。想到贝拉特里克斯假笑的脸，他一阵恶心。
他能感觉到从鼻腔里流出的液体，像流感时候那样难以控制。是血。源源不断的血。哈利试图抹掉它们，但手指没有半分力气。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睡是醒，持续不断的折磨让他麻木，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他的喉咙干得发疼，铁锈味直冲进鼻腔。空气中腐尸味道只让情况更加糟糕。他闭上眼睛，希望这一切不过是场噩梦。
似乎没过多久便有刺目的光线打在身上。哈利侧过脑袋，条件反射地脱口一句咒骂。周围传出令人讨厌的嘲笑声，他再次抱怨了一句，艰难地撑开眼皮，明亮的白光让他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
面前有好多个人影摇晃，但他看不清楚。
一双手朝他伸过来，用能将人骨头掐碎的力道捏紧他的手腕。先前的疼痛连着现在的，哈利忍不住痛呼出声。汗液密密麻麻地沁出额头，他更渴了，然后笑声更响亮起来。
“有点粗暴，不是吗，贝拉？”不太耳熟的男声得意洋洋地说。他也伸手抓住哈利的手腕，比起贝拉特里克斯的力道好上很多。哈利能感觉到接触部分的皮肤特别粗糙，上面布满老茧，显然是常年战斗的结果。对方是个身经百战的食死徒。
“我不知道你还会考虑囚犯的感受，真迷人，拉巴斯坦。”贝拉的语气充满毒液。
“当然不会。波特与众不同，你和我们都一样清楚，主人不会希望他受到额外的伤害。”拉巴斯坦说，“他现在正在大厅里等着，如果波特敢在主人面前打小报告，我敢肯定这就不是一个钻心咒能解决的。你就是学不会，是吗？”
“这小混蛋不是那么特殊！”贝拉特里克斯气愤地说着，手上还是放松了禁锢，“等到主人把波特打败以后，他就会亲自动手杀死他。”
“我不这么认为，”拉巴斯坦欢快地说，“你被爱慕遮住眼睛了吗？亲爱的嫂子，我们都很清楚主人说的是实话。他不会取走波特的性命，可能会关一辈子也说不准。”拉巴斯坦停下脚步，慢慢合起手指瞥了男孩伤痕累累的身体一眼，低声说，“你觉得灵魂伴侣是真的吗？”
贝拉特里克斯制造出高亢的尖利笑声，持续的时间很长，让人不禁怀疑是否会喘不过气。又过了一会儿，她伸手抹掉眼角的泪水，呼哧呼哧地说：“灵魂伴侣？说真的，拉巴斯坦你居然相信这个？”
“主人似乎相信。”
“他只是懒得纠正你们的误解，”贝拉特里克斯自信地说，“没有灵魂伴侣的存在，我可以严肃的告诉你。就算有，那个人也是我不是波特小子。”
拉巴斯坦发出一声嗤笑。
“这是我今天听过最好笑的话，贝拉，或许接下来的日子都能拿它作为调剂。”
贝拉特里克斯迅速抽出魔杖，给了拉巴斯坦一个塔兰泰拉舞曲，男人抓住哈利的手突然激烈扭动起来，很快，他松开哈利在地面上疯狂的跳起舞来。女巫又爆发出一阵大笑，举起魔杖再次施展咒立停。拉巴斯坦气喘吁吁地瞪了贝拉特里克斯一眼，不打算继续计较。
“还是别浪费时间了。快点把波特小子带给主人，我可不想感受钻心咒的滋味。”拉巴斯坦的手还没碰到哈利，一直默不吭声装作无心周围状况的男孩突然用力甩开贝拉特里克斯的手，大吼了一句‘四分五裂’，旁边的砖墙炸裂开来，漫天都是碎砾和粉尘。贝拉特里克斯捂住脸胡乱挥舞魔杖，各种颜色的光束在空中飞来飞去，哈利小心挪动沉重的双脚避开一束射向自己的绿光，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没有魔杖的情况让两对一的局势变得非常不妙。
加上他已经精疲力尽了。
拉巴斯坦一把拽住贝拉特里克斯的手臂大声斥责对方：“你脑子有问题吗？主人说不能伤害波特！刚才的杀戮咒要是击中了，我们都不得好死！你想自杀也不要拉上我！”
哈利放下一直悬着的心，往角落里躲了躲。颤抖的指尖伸进长袍里头试图找到搜查遗漏的东西，但什么都没有。他不明显地叹了口气，看来食死徒这次真的很戒备自己。
刚才的奋力一搏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勉强站立。整个地牢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显得分外沉重。哈利把脸颊贴紧墙面，灼烧感慢慢降下去，他感觉接触的地方已经麻木了。太阳穴依旧一跳一跳，但好了很多。他小心呼出吊着的一口气。
然后头顶传来啪嗒啪嗒的响声。靴子跟敲击地板的声音。
哈利绝望地抬起头，他最不想见到的人——伏地魔——出现在地牢门口。
“汇报情况。”伏地魔波澜不惊地命令。
“波特——”
拉巴斯坦用力撞了贝拉特里克斯一下，打断对方要出口的抱怨。他站直身体，对伏地魔前倾鞠躬，语气同样冷静：“波特施展了无杖魔法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现在正要把他抓起来，主人。”
“哦？”伏地魔拖长调子懒洋洋地说，血红色的眼睛扫过整个阴暗的地窖，在哈利藏身的地点停下。
不知为何，伏地魔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他握住拳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在黑暗中依然明亮的眼睛。接着，伏地魔抬起手来，哈利的速度更快，他在心里迅速念出咒语，一大片漆黑的蝙蝠滑翔着逼近伏地魔，后者手腕一抖，白色的大网裹住所有的蝙蝠用力收紧，咯吱咯吱的骨头碎裂声听得人浑身发毛。
在黑暗中对付对方又不暴露行径很困难，哈利不是天才，刚才的蝙蝠精魔咒是他所有无声无杖魔咒中使用最熟练也最有杀伤力的。他再次变幻出一群蝙蝠冲向伏地魔，这回，一团火焰直接挡在男人面前，黑色的尸体掉了一地。
伏地魔轻笑着举出魔杖，眼睛闪闪发光：“哈利飞来。”
一种类似于港口钥的力量勾住哈利的身体，他不受控制地往伏地魔张开的双臂飞去，哈利弓起手指，已经放弃了挣扎，就等接触的时间给对方自鸣得意的脸来个成倍伤害。伏地魔似乎早就看出哈利的计划，他再次抖动手腕，绳索把男孩的双手缚在一起。哈利整个身体落进伏地魔的怀中，他愤怒的龇牙，试图对男人的鼻子咬下去，伏地魔向后一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卡进男孩嘴里。
“真的很可爱，哈利，咬？”伏地魔挑起眉毛，“希望你不会再对别人使用这种攻击。”
“确死。”哈利含糊不清地说，他依然在伏地魔怀里不断扑腾。
“虽然我喜欢你的表现，但不是现在。”伏地魔把视线从哈利身上挪开，转身面对震惊不已的手下，声音重新变得冰冷无比，“我希望你们修复好地窖，别再让其他囚犯跑了。幸亏我对每个监狱都做了特殊设置——”他停顿了一下，在哈利面前打了个响指，男孩迅速停止挣扎沉沉睡过去。伏地魔继续说道，“地牢里其他凤凰社的成员全部杀光，明白吗？”
“是。”拉巴斯坦和贝拉特里克斯齐声回答。
伏地魔满意地点头，转身离开地窖，临出门前，他扭头看了贝拉特里克斯一眼：“哦，还有贝拉——”女巫抬起头来看着伏地魔，激动得面色发红，“我知道这些破坏都是你搞出来的，下次不会再容许这种违背命令的情况发生。”
贝拉特里克斯露出被遗弃的表情，拉巴斯坦情不自禁地讥笑出声。
“不会再有下次了，”贝拉特里克斯笨拙地说。
“非常好。”伏地魔把哈利昏迷的身体往上提了提，一转身就消失在两人面前。
拉巴斯坦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看上去波特确实是主人的灵魂伴侣，真有意思。”
哈利再次醒来的时候，脸正贴着凹凸不平的石板，和在地牢的感觉不同，他的身体不再那么僵硬了。如果不是现在的姿势，他会以为自己刚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拉出来。他翻了个身，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迷茫地打量装饰豪华的天花板。
“我希望你睡了个好觉，波特。”伏地魔冰冷的声音让哈利瞬间清醒过来。他从地板上一跃而起，恶狠狠地瞪视对方。还是同样的蛇脸，看起来伏地魔更喜欢在食死徒面前使用这个外貌。哈利余光瞥见房里都是人，他们脸上都带着或兴奋或敬畏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对这张脸非常习惯。
“开诚布公的说话，”伏地魔惬意地举起魔杖指着哈利的胸膛，“像个真正的勇士，和我决斗，哈利·波特。”
“哦？”哈利歪了歪脑袋，“我不记得开诚布公的时候是用魔杖说话的。”
“啊，真抱歉，忘了告诉你这是食死徒的习惯，入乡随俗是必要的，波特。”伏地魔张开双手，所有食死徒的魔杖都指向男孩，“还是你喜欢和大家一起谈？”
人群中爆发出得意的窃笑。哈利眯起眼睛扫了一圈周围，拉长脸露出厌恶的表情，伏地魔抬起细长的胳膊，笑声立刻静止了。他直起身体逼近哈利，长袍在地上拖拉着。伏地魔微微低头，哈利发现自己也被一股力量压得弯腰，他只能听到男人得意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现在，我们可以正式决斗了，哈利·波特。让我今天在所有食死徒面前纠正一直以来的错误，是我的粗心大意导致你一次又一次从我手中逃脱，并不是你拥有比我更强大的力量，”他加重了最后一个词语的读音，“我会击败你。”
“真真正正的、完完全全的击败你。”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伏地魔。”哈利响亮地说。
“是的，我们都期待很久了。”伏地魔从怀里掏出接骨木魔杖丢给哈利，后者轻松接住，蹙起眉头。“让我看看拥有老魔杖的你，是否有资格和我对抗。”
chapter 156
大厅一片狼藉，墙壁上都是魔咒攻击过的痕迹，巨大的水晶吊灯落在正中央，上面的晶体像是被人来回碾过般，细碎得如同粉尘。窗框上的玻璃也都消失了，只有要掉不掉的几片还连接着，旁边的窗帘也是破破烂烂的样子，有些甚至被黑色的火焰吞没。
能听到的是哈利粗重的呼吸。食死徒们像是集体中了静音咒和定身咒似的，纹丝不动闷不吭声。
伏地魔露出得意的笑容：“看来，老魔杖最终还是落在我手上了。”
哈利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现在，让我们来聊点更有意思的事情。”伏地魔向哈利处的位置逼近了几步，慢慢吞吞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蛇皮口袋，哈利一眼就看出那是属于自己的。
“嘿！是我的东西！”
伏地魔挑起并不存在的眉毛，理所当然地回道：“它现在属于我了。”说着，他把蜘蛛般的细长的手指伸进口袋里，花费了完全不必要的时长才取出银白色的斗篷，哈利猜这是故意要让自己心急。他成功了，男孩愤愤不平地想。
“这是我见过最美妙的隐形衣。”伏地魔叹息着划过柔软的织物表面，眼里满是贪婪，“如此珍贵如此完美——”
“那还是我的东西！”
“这肯定花了大笔价钱，谁给你的？邓布利多？”
“那是波特家族祖传的宝贝，”哈利突然恶由心生，嘲讽地瞟了伏地魔一眼，“只有波特家族的人才能使用这个隐形衣，真是太令人遗憾了。”
伏地魔果然立刻变了脸色，他猩红色的眼睛仔细端详着哈利的脸，确定没有撒谎后，把斗篷随手丢在一边，又从蛇皮口袋里摸出冬青木魔杖和紫衫木魔杖扔在上头。在掏出一个又一个古怪的、属于韦斯莱双胞胎的产品后，伏地魔本来还算愉快的心情彻底跌到谷底。连带整间屋子的气氛都变得非常糟糕。
食死徒们都不敢抬眼看伏地魔，他们早就互相挤在一起跪在地上。哈利勉强从里面辨认出斯内普的身形，虽然戴着面具，男人身上还是带着若有若无的魔药材料味道。他再次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卢修斯·马尔福耀眼的金发，他很确定男人先前还呆在庄园里，总不会被伏地魔派遣了什么任务？
“温奇！”伏地魔突然喊道，一个女性的家养小精灵凭空出现，她弯着身子对伏地魔深深鞠了一躬。伏地魔指指地上那一堆东西，没好气地说，“把这些东西丢到我的房间去，顺便把卢修斯给我带过来。我相信巡逻庄园花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小精灵抬起硕大的脑袋，惊恐地望向伏地魔。她细瘦的身体不停摇晃，把脑袋往壁炉上使劲儿撞，还小声嘀咕着什么。伏地魔露出厌恶的表情，伸出魔杖随意一挥，温奇就停止动作，像只机器人似的转过身，脸上依然带着恐慌和不安。
“卢修斯在哪里？”
“主人，主人在半个小时前离开了庄园！”温奇尖声尖气地说。
“纳西莎呢？”
“女主人和主人一起！”家养小精灵抖得更厉害了，眼泪从眼眶里不断涌出来，和鼻涕混在一起。她掀起围在身上的茶巾套重重擤了擤鼻子，开始大声哭出来。
“他们去了哪里？”伏地魔恶狠狠地问。
“温奇不知道，温奇什么都不知道，黑魔王先生！”小精灵用力地摇晃脑袋。
“西弗勒斯，处理掉她。”
哈利发出一声被扼住喉咙的尖叫，惊恐地望向家养小精灵失去生机的尸体，他对伏地魔怒目而视，气愤地咆哮：“他们逃走和家养小精灵完全没有关系！”
伏地魔没搭理他，继续把手伸进蛇皮口袋里摸索。他的脸色忽然起了变化，哈利的胃一沉，就看见男人从口袋里取出再熟悉不过的冈特戒指套进手里，又继续迫不及待地取出那本暗红色封皮的手写本，伏地魔彻底冷下脸来。
“为什么你会有这个？”伏地魔修长的手指慢慢滑过书脊，“我可以感受到自己的魔力，这是属于我的东西。”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哈利直白地承认，这是汤姆从对角巷买来的东西，没可能属于伏地魔不是吗？难道是巧合？“我不知道它是你的东西。”
伏地魔迅速翻阅手写本，在其中一页上面停留了很长时间，他的眼睛飞快瞥一眼冈特戒指，眉头皱得更深了。哈利有耐心等了十几分钟，伏地魔冷哼了一声：“我不记得这本笔记，但上面的魔法明显属于爬说咒，而且有我的字迹。”
哈利抿紧嘴巴，他仔细回想几次瞥见手写本的时候，上面的字迹确实熟悉。该死的他居然没有意识到那么显而易见的东西！他在二年级时候和日记本呆了将近半年的时间！
在马尔福庄园右翼某个装饰豪华的房间，熊熊燃烧的壁炉正前方摆着松软的羊毛毯。寂静的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纳吉尼粗长的身体懒洋洋地从四柱床上爬下来，滑到羊毛毯上盘做一团，她把脑袋搁在旁边的支架上头，惬意地闭上眼睛，享受火光的温暖。
一个人悄无声息地钻进虚掩的房间里，纳吉尼立刻睁开眼睛发出威胁的嘶嘶声，表示被打扰睡眠的不悦。
“/纳吉尼。/”汤姆泰然自若地从阴影走出来，“/好久不见。/”
纳吉尼歪了歪三角形的脑袋，看上去在思考的模样。汤姆闷闷的笑着，慢慢走到巨蛇前面的扶手椅坐下，伸出右手。纳吉尼犹豫了片刻，把脑袋放在男孩摊开的掌心。汤姆轻轻敲了几下，纳吉尼发出愉快的声音。
“/你是汤姆男孩。/”纳吉尼吐着蛇信子，“/年轻的汤姆，我能感受到一模一样的灵魂，但这不可能，你不应该和我的汤姆存在于一个地方。两个汤姆，哦，我的脑仁有点疼。/”
“/这事情很复杂。/”汤姆承认，纳吉尼的脑子恐怕无法理解时空旅行的意思，不过他就是喜欢对方简简单单的性格，或者太简单了。纳吉尼并不像外表那么凶悍，她是条好吃懒做的蝰蛇，汤姆在孤儿院时候第一次见到对方就喜欢上了，她在汤姆多次保证会提供食物和必要的娱乐后就高高兴兴地成为自己的眷属。纳吉尼作为恐吓麻瓜小孩的武器很有用处，很快，那些鼻涕虫们就不敢再靠近汤姆五米之内，后者也乐得如此。
“/哦，你身上有那个波特男孩的味道，他身上也有你的。/”纳吉尼困惑地说，“/我一直奇怪他为什么呆在地窖而不是卧室，他们明显交尾过了，但是波特男孩每次看到我的汤姆都没有好脸色。/”
“/这个也很复杂。/”汤姆轻笑，他没有和哈利‘□□’过，但没打算解释。纳吉尼的直白会成为逗弄哈利最好的帮手。
“/看来和波特男孩交尾过的是你不是我的汤姆。/”纳吉尼点点头，“/但是你和我的汤姆又是同一个人。这真麻烦。/”
“/那你就不应该再考虑麻烦的事情。/”汤姆耸耸肩无所谓地说，他的手指一直不停搔弄着纳吉尼的鳞片，巨蛇舒服得在汤姆腿上滚来滚去，还不时赞同般的叹息：“/耶，就是那里，再用点劲儿！没错！就是这样！真舒服，我快要融化了——/”
“/我真的很久没见过你了。/”汤姆忍不住感慨，“/你现在真大，我最后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只有枝条粗细。/”
“/枝条粗细？那可真的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五十年，六十年？反正也差不多。/”
“/你是怎么再次遇见我的？/”汤姆问，“/我应该在十七年前失踪了一段时间。/”
“/没错。你的那些食死徒们都是胆小怕事的人，你一失踪就没人照顾我了！/”纳吉尼愤愤不平地抱怨，“/后来我独自一人去了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头生活。不过就在六年前你突然出现在那里，看上去非常糟糕，我都快要认不出来了。后来我们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有个生性怯懦、结结巴巴的巫师来到森林里头，叫什么来着，奇洛？奇波？管他是谁呢。/”
“/后来呢？/”
“/你就附到他后脑勺上了，也是那个臭烘烘的家伙把我从阿尔巴尼亚带回英国的，后来我们就一直生活在一起。/”
“真令人恶心，我都不知道自己堕落到这种地步。”汤姆握紧拳头，满是厌恶，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在刚才的讲述中被用力摔到谷底。巨大的负面情绪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汤米你怎么了？/”
“/没事，纳吉尼，我只是太高兴终于再次见到你。/”汤姆对上纳吉尼关切的眼神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他们两个的关系一直很好，纳吉尼可以说是汤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好友。他装作欢快地问道：“/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生活？/”
“/另一个汤姆怎么办？/”
“/他会晚一阵子再过来。/”
chapter 157
木门被人从外打开来，一个食死徒连滚带爬地跑进屋里，脸上带着仿佛见了鬼似的惊恐表情，他圆溜溜的小眼睛扫视过整个房间，最后停留在伏地魔身上。食死徒回头尖叫了一声，继续冲进来。伏地魔皱了皱眉头，现在他正忙着弄懂手上的玩意，根本没心思搭理对方愚蠢的行为。但本能告诉他，外头出现了一个不小的威胁。伏地魔松开抓住哈利头发的手，顺手在男孩身上加上幻身咒，慢慢吞吞地直起身体望向门口。
“我不喜欢有人碰我的伴侣。”一个傲慢冰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过来。
伏地魔旋转了几圈魔杖，四五个巨大的火球撞向门口，就像是有玻璃挡在面前似的，火球炸裂成无数小火星，跳跃着落在地上。来人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露出英俊的面庞和挺拔的身姿。贝拉特里克斯弓着腰发出轻微的惊呼。
“这里的结界不会允许没有得到我认可的人进来。”伏地魔把魔杖举过头顶，房间里的阴影抖了抖，像帷幕一般冲向汤姆，把目标裹了个严严实实。汤姆手腕一抖，阴影再次消散，他继续挥动魔杖，成千上万把匕首朝着伏地魔飞去，纷纷撞在金色的盾甲上。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的魔法标志是一样的。”汤姆无所谓的吐露出这个事实，几乎所有在场的食死徒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对面站立的两个人。汤姆没有挪开集中在伏地魔身上的视线，平静地问：“哈利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没理会伏地魔的挑衅，汤姆眯起眼睛，大喊了一句：“哈利飞来。”
伏地魔迅速伸手抓住哈利，两人一起朝着汤姆飞过去。他在汤姆惊愕的目光中扭转身体，一脚踹向对方的腹部，后者重重摔在地上，滑出好几米远。伏地魔施加在哈利身上的魔咒失去效力，露出男孩同样惊愕的表情。汤姆支起上半身，随手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凶狠瞪视微笑的黑魔王。
“不管怎么说，汤姆，”伏地魔占有性地把哈利搂紧，不顾男孩身上斑斑的血迹，嘲讽地扬起嘴角，“你还是太幼稚了，特别是愚蠢到潜入马尔福庄园里头。我的部下们可是巴不得能分到一个可供折磨的对象。虽然让我看着你翻腾尖叫会很古怪，不过我会宽容地把你丢去看不到的地方，”伏地魔低头看了眼哈利难以置信的表情，发出低沉的笑声，“或许哈利会愿意欣赏欣赏。”
哈利用颤抖的双手推开伏地魔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全身无力让这效果不太明显，他只能抬眼望向男人，发现对方竟然是认真的。伏地魔哼了一声，伸出魔杖点了点旁边的花瓶，一条银绿色的扶手椅代替了花瓶，伏地魔把无法动弹的哈利轻轻放在上头，扶手底下钻出几条手腕粗细的毒蛇，把男孩牢牢绑在上面。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伏地魔轻蔑一笑，“/哈利·波特是我的魂器，不是你的/。他从出生开始就是独属于我的东西。”
汤姆拉下脸，火冒三丈：“哈利·波特是我的东西！”
“我不是任何人的东西！”哈利恨恨地说，但剑拔弩张的两人谁都没分半点注意力给他。
“或许我应该把你送回过去。”伏地魔用手指拢了拢柔顺的头发，语气越发鄙夷，“还是你在这个世界待得太舒坦，都忘记自己身份了？”
“那和你没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伏地魔翻了个白眼，“你是我的过去，必须要履行责任创造出现在的我。时空悖论不能永远存在，你和我至少有一个得从这里消失，明显消失的人不会是我。你才是游离在时间线外的那个。”
食死徒们开始不安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敬畏地望向争执中的两人。
“我没计划回去。”汤姆挺起胸膛，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说话，“如果我能轻易被离开，邓布利多早就成功了。”
“你拒绝回去？”伏地魔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你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那就给我解释！”汤姆怒气冲冲地回吼。
伏地魔深吸了几口气，血红色的眼睛似乎燃烧起来：“前几日我去了神秘事务司，你知道里面有个地方是专门研究时空旅行的——古老的羊皮纸上记载了所有人的名字，”他压低声音，“/汤姆·里德尔只有一个。/”
“什么意思？”
“我们是同一个人，这是魔法认定的结果。”伏地魔解释，“不是一个灵魂两个魂器，是同一个体。如果这还没能让你明白，我再次提醒你，上面的字迹也快要变得模糊不清了。”
汤姆苍白了脸色。
“我们的存在已经受到了威胁。其中一个必须消失。”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伏地魔闭上眼睛好一会儿重又睁开：“如果你不回到过去，现在的我也不会存在。”
“那我可以直接杀死你，取代你存在。”汤姆说着举起魔杖。
“不，你不行。”伏地魔说，“缺失了成长为伏地魔的过程，所有的时间线都会发生变动，谁都无法保证会变成怎样。你知道的，黑魔王的崛起和陨落是过去半个世纪最重要的事件，那不是小事情。”
汤姆沉默不语，他的眼睛飞快掠过哈利同样沉默的脸庞，轻声说：“我会把哈利带回过去。那不会再出现时间悖论。”
“你认为他会感到愉快？”伏地魔也同时侧身看着哈利，男孩往扶手椅里面缩了缩，把脸隐进黑暗中，固执地不肯抬头面对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伏地魔叹了一口气，“这相当于切断了他所有的纽带，和要他的命没什么两样，他不会再是哈利·波特。”
汤姆一时拿不定主意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静静开口：“他可以有新的朋友，而且我也在身边。”这个念头似乎给了他坚定的信念，他再次响亮地重复，“他总有一天会适应的，我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你想要一个行尸走肉的哈利·波特？看上去你还真绝望。”伏地魔嗤气，“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丢在这里，反正你的未来和我同一个，哈利依然是我们的伴侣，不是吗？或者，五十年时间对你来说太过漫长？”
汤姆没有说话。哈利忍不住抬起头来，仔细端详后者在明灭火光中依然英俊非凡的脸。汤姆的胸口微弱起伏，拳心紧紧握起。他突然扬起下巴，露出狡黠的笑容，整个脸庞瞬间被点亮。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汤姆的手中滑落，浓重的烟雾充满整个大厅。雾里出现了七八个汤姆的身体，往不同方向跑去，到处都是爆炸和尖叫声。
意识到情况不妙，伏地魔迅速出现在哈利身边，伸出的手被人阻拦住。汤姆咧嘴一笑，又一个圆滚滚的球体落在他们中间，突然出现的暴风把两边的人都吹得七歪八斜。
汤姆并不像表现得那么镇定，他握住哈利的手掌都是粘腻的汗液，呼吸也特别粗重。汤姆伸出魔杖把靠近自己的食死徒都撞开，还要小心避过从后方来自伏地魔的魔咒攻击。哈利不喜欢现在这种需要被人保护的形势，特别是两面夹击，一不小心可能都得挂在庄园里头。该死的，他也希望能帮助汤姆战斗！哈利突然停下脚步。
“等等，我的东西还没拿到手！”哈利急冲冲地喊道，“魔杖飞来，隐形衣飞来！”
门外响起哐啷的声音，汤姆立刻对着紧闭的房门施展粉碎咒。门板刚裂开，哈利的宝贝就飞快穿过间隙朝哈利这边飞过来。沿途的食死徒们都伸开双手去抓液体般柔软的斗篷边角，哈利边伸手拽过边上的食死徒身体，边踩着男人一窜老高，把魔杖和隐形衣牢牢抓在手里。迎面射来的魔咒被汤姆轻松挡住，他压低哈利的脑袋，把除了哈利脚下以外的地板变成光滑冰面，借着哈利的支撑在上头飞快溜了一圈，小鸟像子弹般射向四面八方，到处都是痛苦的哀号声。
伏地魔气红了脸，他的魔杖挥得嗖嗖响，从哈利头顶上方突然落下巨大的铁笼，汤姆拽住哈利的手臂往外一推，两人借着反作用力滑向房间两边。铁笼突然起了变化，细长的铁条像是有生命一样冲向哈利，他反应灵敏地侧身躲过，脚下一打滑，被另一根铁条卷住腰部重重撞向墙壁，背上火辣辣地疼起来。他能感觉到眼泪花不断冒出来，朦胧中，汤姆正和伏地魔对峙着，他们说的话哈利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哈利一个劲儿地挣扎，卷住脖子的铁条只是越箍越紧，突然，铁条松开来，汤姆大喊了一句‘快走’，哈利整个身体就被无形的手从窗户推了出去。下落的过程中，他迅速对自己施展了好几个漂浮咒，最后还是无法避免地摔在坚硬的地板上，后背更痛了。哈利伸手摸了一把衣服，忍不住哀嚎，整个手掌都是鲜血。
“哈利？”一个熟悉的金色脑袋从窗口探出来。
chapter 158
庄园似乎一下子就寂静起来，德拉科缩在半掩的房门后面，看着食死徒们大步流星地经过眼前，他们全都一窝蜂地涌向同个方向，男孩知道那条走廊是通往二楼大厅的必经之路，看来黑魔王正在召集全体食死徒。
“又有人进来这里了，我刚在偏房看见昏迷的阿莱克斯，而且阿米库斯也被人杀死了。第两个绝对不是波特下的手，谁都知道邓布利多的黄金男孩根本没法施展杀戮咒，”罗道夫斯紧张地说，“纳西莎不是说侵入者只有一个吗？波特已经被主人抓住了！”
哈利被送到伏地魔面前了？他是个蠢货吗？等等，他本来就打算面对黑魔王，那个该死的格兰芬多！德拉科腹诽了几句，在临近的地面上洒满了特制荧光粉后便藏在老爷钟背面一动不动，等待巡逻的两人过去。
“离波特进来已经过了四个小时，萨拉查的胡子，天知道会不会还有别人趁乱混进来。”拉巴斯坦气呼呼地说，“贝拉不知道怎么想的，她好像很愤怒地去找纳西莎了。”
“还重复着‘布莱克家族的荣耀’什么的，有时候真的搞不懂女人。”
“谁都搞不懂贝拉，说真的，我都没法把她当女人看，太凶悍了。”拉巴斯坦鄙夷地说，“你没看到她面对主人的模样，恨不得把自己黏在他袍脚似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主人没有带她上床的打算，他看上去对波特男孩更感兴趣，”拉巴斯坦发出一阵下流的笑声，“各种方面上。”
“不要太大胆，被人听到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罗道夫斯说，德拉科还是能从对方语气中读到被娱乐的情绪，“快点抓住这只小老鼠，我可不想整个晚上都浪费在这里。荧光闪烁！”
“你也没别的夜生活，兄弟。不过这话很有道理，我急着回去睡觉了。荧光闪烁！”拉巴斯坦嘲讽地说，“哇哦，卢修斯是不是过得太舒坦了？”
“花孔雀。”罗道夫斯冷笑。
德拉科在精神上给莱斯特兰奇兄弟狠狠一巴掌。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父母早点溜出去了。看他们的意思，德拉科很确定卢修斯已经展开了逃亡计划，最好能敢在贝拉特里克斯找到纳西莎前带走母亲。天知道那个疯狂的姑姑会为了讨好黑魔王做出什么举动来！
等到外头再没有人影，德拉科才放松僵硬的肌肉直起身体观察房间的摆设，意外发现自己现在身处父亲的书房。自从黑魔王住进来以后，这里就被卢修斯禁止入内了。德拉科蹑手蹑脚地走到高耸的书架前头，取出最中间的《马尔福族谱》，露出后面蛇形的按钮。他还记得这是父亲当年藏匿黑魔王宝物的地方，虽然他不太清楚那本普普通通的日记本有什么重要的。
书架慢悠悠地旋转着打开，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的装饰。德拉科迟疑了片刻，大步走到最中间的高架前面，里面放着一个金光闪闪的杯子和银光璀璨的王冠。他从小到大见过不少稀世珍宝，对面前这两件小物件并不怎么感兴趣。不过比较有意思的是，上面分别雕刻着黑獾和猎鹰的模样。
这些东西原先并不在马尔福家族的密室里，德拉科很确定，那么很有可能是黑魔王的？他弯下身子再次仔细端详起来，还是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德拉科看着两样东西皱了皱眉头，顺手塞进口袋里。反正父亲也落跑了，他们马尔福家怎么也得留点值钱的东西，黑魔王的东西，光是冠上名字就能拍出个好价钱。
德拉科又在密室里东看看西看看，把能装的东西都装进施展过无限延展咒的龙皮口袋里。他就这样在房间里磨蹭了将近一个小时，看着光秃秃的密室露出满意的微笑。突然，地面一阵震动，头顶上方传来响亮的爆炸声，他匆忙从房间里跑出去，透过窗户往外头张望。楼上的大厅冒出浓浓的黑烟，不时有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过了十几分钟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德拉科把脑袋伸回来，刚转身就听到重重的落地声，他重新把脑袋谈了出去，正对上某个不能再熟悉的人。
“哈利？”
德拉科不得不承认自己吓了一大跳，特别是哈利还对他露出虚弱的笑容，挥了挥沾满鲜血的右手。他迅速扫视了一圈外面情况，确定只有格兰芬多男孩才放心地吐出吊着的一口气。德拉科打开窗户，小心翼翼地漂浮起哈利伤痕累累的身体，把对方移到沙发上躺下。他在长袍口袋里摸索出红色的补血药剂，掰开哈利的嘴巴一股脑儿灌进去。
“你刚才在上头？”德拉科轻声问。
哈利艰难地点头。
“急着送死？”德拉科解开哈利的外袍，对着被血液浸透的衬衫直皱眉头。他抽出魔杖划开和翻出的皮肉粘结在一起的布料，轻手轻脚地撒上白色的粉末，还没等哈利惨叫出声就捂住男孩的嘴巴，嘴里不断吟唱出奇妙的乐音，伤口慢慢愈合起来。哈利终于没力气继续挣扎，他像条死鱼般瘫软在沙发上，进去的气还没出来的多。德拉科蹙眉：“你伤得那么严重不应该跳窗。如果我没及时发现，你就会失血过多。”
“见鬼的我才会跳窗。”哈利没好气地说。
“哈？”
“汤——马沃罗把我丢出来的。”哈利咬牙切齿地说，“连半点准备都没有！”
德拉科露出不赞同的表情：“那他人呢？”
“还在楼上和伏地魔干架。”哈利活动了几下颤抖的手指，虽然还麻麻的疼，但比起刚才伤筋动骨的感觉好上很多，“等我再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可以溜出去了。”
“然后丢下马沃罗一个？”德拉科挑起眉头。
“当然不！”哈利急急忙忙地说，“我们得先找到一个重要的东西。”
“什么——”德拉科的声音被门外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打断，他迅速握住魔杖轻声轻脚地挪到墙壁边，把耳朵贴在上面凝听。似乎莱斯特兰奇兄弟又回来了，边走还边骂骂咧咧的。反正就是一些关于抓住波特之类的话。德拉科伸手握住门把小心地旋转，露出半人宽度的缝隙鬼鬼祟祟地查看。不一会儿，哈利也拖着沉重的身体挤到他旁边。
虽然知道自己没本事搞定莱斯特兰奇兄弟，确定他们的行踪还是很让人放心的，至少不会迎面撞上。他取出先前汤姆塞给他的荧光追踪器，据说是韦斯莱兄弟的新产品，只要抹在目标身上，戴上特制的眼镜就可以在黑暗中清楚观察对方。德拉科嫌恶地看着圆滚滚的镜片，看来他们对哈利的啤酒瓶盖儿很是念念不忘。他取出罗恩借给自己的熄灯器，啪嗒了好几下，火苗一个接一个窜进打火机里，整个走廊一片昏暗。进入黑暗前，德拉科注意到了哈利挑起的眉毛。
“以防安全，我们最好干掉他们。”哈利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
“别开玩笑了，我们现在是在逃亡，哈利，你的身体状况没拖累我就不错了。”德拉科把身体完全贴紧墙壁，上头的繁复花纹硌得他生疼。
正说话时，德拉科的右脚突然绊到什么东西，一时间，稀里哗啦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对面闪起两个小光点，哈利把德拉科往边上用力一推，光束擦过手臂集中身后的墙壁，尖石在他身上滑出不少伤痕。
“波特！我知道你在这里！”罗道夫斯咆哮着又胡乱丢出一个魔咒，哈利翻滚着躲过。
“这会暴露我们的位置，你忘了吗？从窗户掉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了。”拉巴斯坦说，“想个办法抓住他！荧光闪烁！”
“诺克斯。”哈利轻声说道，刚点亮的魔杖再次暗下去。
“荧光闪烁！”拉巴斯坦又不服气地喊道。
“诺克斯。”哈利再次重复，绿光跳跃了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波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知道我们有两个人，你是没法同时一对二的！”罗道夫斯响亮地说，“如果你一直说话，我也可以找到并杀死你！”
“很有道理但我不予理睬。”哈利故作欢快地说，毕竟拖着受伤身体的自己完全处于劣势，罗道夫斯的看法没有错。即便如此，简单屈服也不是哈利的性格。梅林的袜子，哈利连伏地魔都不怕怎么可能会恐惧两个小小的食死徒，别逗他笑了。所以他需要展现自己勇敢无畏的那面。哈利喉咙口冒出一声让自己都毛骨悚然的冷笑：“没想到我的表现真的轻易就瞒过了你们，说真的，我以为就算是灌满安神药水的脑子也该猜到我不是一个人。”
德拉科戳了哈利的肋骨一下，后者咬牙才没痛呼出声。
“你在虚张声势，”罗道夫斯肯定地说，“如果不止你一个，就格兰芬多的性格来说，你早就跳出来正大光明的要求决斗了！”拉巴斯坦发出滑稽的笑声应和兄长的回答。
“真的？”哈利咯咯的笑出声来，“你怎么看，卢修斯？”
德拉科呆了一阵，明白了哈利的意思，他故意粗着嗓子回答，模仿得惟妙惟肖：“那是当然，波特。茜茜也准备好了。”
莱斯特兰奇兄弟这回真的慌了，他们嘀嘀咕咕说了很多哈利没法捕捉住的话。等到交流停止，罗道夫斯清了清喉咙，假装镇定地说：“卢修斯，你没出现在集会上的事情主人已经知道了，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你的背叛？不，就算到天涯海角他还是会把马尔福家赶尽杀绝。”
德拉科倒抽一口冷气，哆嗦了一下。
“你在做无用功，莱斯特兰奇。”哈利抢在德拉科前开口，“伏地魔不会放过马尔福家族，就算他们现在投降也是一样。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他们的忠诚？不，我可以大方告诉你，真正的斯莱特林会做出更明智的选择。”哈利压低声音，“见鬼，我看不到他们。”
德拉科拽下眼镜塞进哈利手里，轻声说道：“用这个。”
“我劝你们还是早点放弃劝说，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你们生不如死。”哈利继续喊道，“乌龙出洞！乌龙出洞！乌龙出洞！”
chapter 159
三道紫色的闪光划破黑暗，走廊里传来蛇类独有的嘶嘶声。莱斯特兰奇兄弟的脚步变得凌乱，瞬间消失在黑魆魆的长廊尽头。
“你还在这里，德拉科？”哈利对着黑暗小心翼翼地说，他很肯定刚才搞定了莱斯特兰奇兄弟，混乱中，他没能注意到德拉科是不是还呆在屋子里头，至少金发的斯莱特林和命令中一样做到了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迹。摸黑战斗最不需要的就是额外干扰了。
“你搞定他们了？”德拉科说，“我现在很安全？”
“如果只有莱斯特兰奇的话。”哈利继续说道，“我们得想个办法和汤姆会和，多比在哪里？”
“自告奋勇吸引其他食死徒注意去了，你真的把我的家养小精灵管得很好，”德拉科压抑不住语气里的不满，恶狠狠地说，“他现在是你的奴隶了，波特？”
“滚开，马尔福，多比是自由的小精灵。”哈利顺着声音慢慢挪过来，一把拉住德拉科的胳膊狂奔着解释，“我和他是雇佣关系。”
“什么？”
“多比帮我干活，我付他工资，明白？”
“家养小精灵不需要工资！”德拉科辩解，“他们喜欢工作，本来就是巫师为了解决家务活创造的生物！”
“明显大多数都是，多比是例外。”哈利说，“他是个有趣的小精灵。”
“随便你怎么说。”德拉科想把话题丢到一边，现在最想干的就是和哈利争论多比的问题了，他被格兰芬多男孩拉扯着经过了一个又一个房间，渐渐的，月光慢慢照进漆黑的走廊。他蒙头跑了很长时间，这才有机会仔细观察四周围的环境。这种越看越熟悉的景象让德拉科的呼吸都卡在喉咙里，不可能！他们跑回了右翼？
“哈利，你疯了吗？这里是黑魔王住的地方，他随时都可能回来！”德拉科恐惧得瑟瑟发抖，“梅林知道马沃罗还能拖住他多久！我还不想死！”他说着把哈利往回扯。
“等等，我还需要弄到拉文卡劳的冠冕。”哈利气喘吁吁地回道。
“什么冠冕？”
“一个镶嵌着宝石的，有老鹰形状装饰的银白色王冠。我答应海莲娜会把它带回去。”
德拉科张大嘴巴，手指摩擦过兜里凹凸不平的王冠表面，惊讶得不能更明显：“我认为我把它塞进兜里了。”他掏出冠冕交给哈利，后者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感激地点点头。
哈利刚想说话，房门突然打开来，一条粗长的身体慢悠悠从缝隙中滑出来，她有足足十二英尺长，脖子粗得堪比成人的大腿。纳吉尼仰起头来，猩红色的细缝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个震惊的男孩，红色的分叉舌头从张开的嘴巴里伸出来，迅速舔了一下又收回去。德拉科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纳吉尼猛地直起身体，作势要往前扑过去。
“/纳吉尼！/”哈利惊慌地大喊，巨蛇呆了一下竟然停止动作，慢慢把硕大的三角形脑袋转向哈利的方向。她迟疑了片刻，挪动长长的身体往哈利的方向滑行，把身体缠绕在男孩肩头，舌头迅速划过哈利的脖颈。
“/波特男孩。/”纳吉尼说。
“/你不打算吃我？/”哈利惊讶的挑眉，纳吉尼吐出蛇类独有的嘶嘶笑声，把脑袋搁到哈利肩膀上，磨蹭着示意对方抚摸自己。哈利沉默了一会儿，把手放在纳吉尼的脑袋上面慢慢骚弄，巨蛇发出满意的声音，把更多的部分暴露出来。德拉科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互动，似乎恨不得有人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
“/汤米说你会带我离开这里。/”纳吉尼卷起尾巴轻轻敲打着哈利的脚背，欢快地说，“/你是他的伴侣，全身都是汤姆的味道，嘿嘿嘿，我喜欢。/”
哈利涨红了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咧嘴笑的巨蛇。梅林，他刚才是不是被纳吉尼调戏了？
“/啊——那么害羞的男孩/”纳吉尼用咏叹调说话，“/都交尾过了，什么时候会产出小崽子？我会帮你们照顾他们的，我一直都喜欢小蛇们——/”
“萨拉查！我们没有交尾过！而且也没有崽子！更不会有成窝的小蛇！”哈利羞愤地吼道，注意到德拉科一副被痴呆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换成个英语，他尴尬地瞪了纳吉尼一眼，对方又爆发出嘶嘶的笑声。
“看什么看！”哈利恶狠狠地对德拉科大喊。
金发巫师迅速扭过头，举起手握成拳状故意咳嗽了几声，换上无辜的表情望向哈利。
“闭嘴，马尔福。”
“嘿！我还没说话！”德拉科做了个鬼脸。
有了纳吉尼庞大的身体存在，隐形斗篷似乎已经没法好好发挥作用了。两人偷偷摸摸地穿过漆黑的走廊跑到热闹的院子里头。这里到处都是冲天的火光和奔跑的人群，偶尔，幽深的灌木底下还会钻出几个细长的白色脑袋，孔雀连身上的羽毛都是杂乱的。德拉科痛惜地叹了一声，把满腔愤怒发泄在不远处的食死徒身上，用瞪视的方式。
哈利瞥了一眼庄园上空的屏障叹息：“你父亲说的出口在哪里？”
“左翼。”
“你特么在逗我？”哈利说，“我们现在在右翼！”
“多谢提醒，我比你更清楚左右翼在哪里。”德拉科哼了一声，“你早说我们就不会跑这边来。”
“哦，闭嘴。”
“不可能。”
“所以还是想办法找到多比。你觉得汤姆和伏地魔结束了没有？”哈利用手臂帮忙支撑起纳吉尼的重量往庄园外头奔跑，边说边在心里下决定要把这条壮硕的大蛇放养在禁林里好好减肥，真的，她实在是太重了！
“这个问题恕我无法回答。”德拉科警惕地查看着周围，闷声回答，“是你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别那么沉闷，至少清楚你爸妈已经落跑了。”哈利试着消除德拉科阴郁的心情，庄园被破坏成这样绝对不是令人愉快的事情，况且还是那么豪华，马尔福家肯定丢了不少金加隆进去。换做哈利早就心疼得胃抽搐了。好在不是，哈利略带愧疚的想，他抬手指着正前方爆炸的火光脱口而出：“烟花！”
“谢谢你，波特。”德拉科重重喷着鼻息，每一个字眼都充满了恶意的嘲讽，“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纳吉尼再次发出嘶嘶的嘲笑声，用尾巴打了德拉科的脑袋一下。她似乎喜欢上欺负德拉科的活动，哈利很清楚她的心思，鉴于德拉科恐慌的表情的确很有趣，所以他也没有告诉对方纳吉尼只是玩闹的意思。
德拉科以闪电般的速度往远离哈利的方向挪了几步，被纳吉尼粗壮的尾巴勾回来。
“我突然记起来不用那么麻烦。”德拉科咬着牙喊道，“多比！”
家养小精灵突然出现在空气里，他睁着网球大小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德拉科，脸上充满惊恐。在视线滑到纳吉尼贪婪的眼睛上时，多比压着喉咙冒出一声呜咽，往后退了四五米远。纳吉尼滑动身体，边吐舌边往多比的方向游过去，被哈利一把抓住尾巴。巨蛇发出不满的嘶嘶声，回头凶巴巴地盯着哈利：“/那是我的食物！嘿！/”
“/多比不是你的食物，他是我的朋友。/”
“/别傻了，那是食物。/”纳吉尼回头看了小精灵一眼，看到对方惊恐的表情笑得更愉悦，“/那么可爱，那么恐惧！一定非常美味！/”
“/咬他一下，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哈利威胁道，“/你可以和那群肮脏的食死徒混在一起。/”
第26节
恋耽美
第26节
哈利真的被随便丢在一间屋子里头，他甚至连大概的方位也不清楚。闪闪幻影移形的噼啪声吸引了其他食死徒的注意，紧接着，庄园里像是乱了套，到处都是呼喊的声音，随后又有人发现小天狼星的失踪，这种混乱变得越来越厉害了。他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放下的窗帘边，轻轻撩起布料往外张望，马尔福庄园现在明亮得如同白昼，家养小精灵凭空出现又消失，他们的数量补足了缺失的食死徒守卫，此刻哈利万分庆幸起自己好好使用了父亲留下来的隐形斗篷。
突然哈利额头的伤疤像是被人重新撕裂开一样，伏地魔愉悦的笑声透过疼痛的脑仁传递过来。不知为何，哈利觉得对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正慢条斯理地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过来。他紧紧咬住牙齿，火烧般的疼痛令他无法集中精神，同一时间，他似乎也看到了汤姆惊讶的表情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还没来得躲藏好，身后的门就被人打开来。
“天哪，看看我抓住了谁！”贝拉特里克斯兴奋地高声尖叫起来，“波特男孩！你那么急着来送死吗？我的堂弟一定非常难过。哦，可怜的小天狼星——”
“是不是来送死我不清楚，贝拉亲爱的。”哈利强压住痛苦，拖长语调嘲笑对方，“但我很确定你会是这里最可怜的那个。”
“好大的口气，你的母亲没教会你谦虚吗？哦，抱歉，我都忘了你没有父母。”贝拉特里克斯完全不抱歉地说。
“只有真正拥有实力的人才会如此。”哈利抽出魔杖，迅速割裂开贝拉特里克斯的长袍，在左腿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忘了告诉你，小天狼星已经被救走了。”
“你这个该死的狗杂种！”贝拉特里克斯用力挥动魔杖，巨大的黑蛇扑向哈利，后者侧身躲过，因为意识不清不楚的原因，被地毯绊了一跤重重摔在地上。他忍不住吃痛的声音。
黑蛇迅速缠绕住哈利的身体，在贝拉特里克斯的控制慢慢加重围绕哈利的力度，他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就像是要被拧断了似的。哈利的喉咙里涌上一股恶心的味道，像是血液和胃酸混在一起。看到男孩痛苦的表情，贝拉特里克斯轻蔑地笑起来。
“/滚开！/”黑蛇愣了片刻，慢悠悠地缩回去。
贝拉特里克斯瞪圆了眼睛大声吼叫：“袭击他！袭击波特！”
黑蛇又往前挪了半步。
“/停下！我命令你停下！/”哈利咬紧牙关，加重了语气里的威胁，这使得冒出的嘶嘶声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他把燃烧的绿眼睛转向不可置信得大喘气的女巫。骨头几乎被拧碎的痛苦让哈利的声音变得凶狠起来，“/袭击她！袭击那个女人！/”
黑蛇迷茫地望望哈利又望望贝拉特里克斯，似乎在决定遵循谁的命令。哈利又加了一把劲，这回，黑蛇转变了方向朝贝拉特里克斯扑过去，女巫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飞快挥舞了几下魔杖，黑蛇的身体忽然停滞在半空中，它抖动了几下，像是失去骨头般软绵绵地掉落在地毯上。
“除你武器！”
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飞到哈利手中，还没等他表示出得意的模样，女巫突然张牙舞爪地扑向哈利，鲜红色的指甲在男孩脸上划出几道血痕。愤怒让哈利脱口而出一句拉丁文：“钻心剜骨！”
哈利用力踹开贝拉特里克斯的身体，看女巫在半空中不断翻腾，就像溺水的人一样。她凄厉的惨叫在空旷的房间里甚至产生了回音的效果。哈利知道其他人很快会注意这里发生的情况，或许会再涌来一大群食死徒，但他没法说服自己放弃折磨对方，贝拉特里克斯是应得的，哈利还记得刚才刻骨铭心的一幕，他只是很幸运闪闪的突然出现，把几乎奄奄一息的小天狼星带走了。
哈利边喘气边站起身来，他用魔杖指着贝拉特里克斯的鼻子。女巫的身体依然扭曲地躺在地板上，身上都是鲜血和汗液的味道。一种让人满足的感觉涌上哈利的心头，那些刺痛似乎瞬间消失了，或许还在，但莫大的喜悦完全掩饰住伤痛，哈利绕贝拉特里克斯抽搐的身体踱步，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
他稍稍提起魔杖，对着贝拉特里克斯狂笑：“这滋味怎么样？我敢肯定你很享受，希望和你的主人比起来差不了多少。”
“我很高兴这让你愉悦，你的表现令我非常性奋。”
残酷的笑意沿着声音滑入哈利的脊椎，他自由自主颤抖了一下，转身面对伏地魔英俊的脸庞。哈利的呼吸有些急促，莫大的恐惧堵住了他的喉咙。男人伸出手指，剧烈的疼痛沿着接触的地方传导进来，哈利捂住脑袋，就像是被千万只虫子同时撕咬一样，他终于无法忍受，意识慢慢被无尽的黑暗淹没。
“我感应到哈利的情绪了。”汤姆突然面对德拉科说道，“但只有一瞬间的时间，我相信伏地魔也发现了他的位置。”
德拉科脸色苍白，瑟瑟发抖：“那我们该怎么办？”
“你是个马尔福，那些家养小精灵服从你的命令。我需要你指示他们不要随意行动。”汤姆眯眼打量着喧闹的庄园说。
“他们现在这样一定是听从父母亲的指令，”德拉科低声说道，“我没办法撤销命令。”
“那想方设法解决问题，你是个斯莱特林不是吗？动动你的脑子，既然只有下达指令的人才能收回指令，你现在难道不应该去找你的父母吗？”
“什么？我不能！我父亲是食死徒，他不会背叛黑魔王的！”
“他还是个马尔福，我相信你父亲有作为伏地魔左右手的能力，这点小问题并不难解决。”汤姆用魔杖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手心，“说服他变换阵营。召唤家养小精灵过来，把你带给卢修斯。”
“什么——”
汤姆举起魔杖给自己施展了幻身咒，指着空地上的一只家养小精灵：“家养小精灵飞来！”
德拉科睁开眼睛，刚好对上卢修斯目瞪口呆的表情。两个马尔福大眼瞪小眼站在寂静的走廊中间。最先收拾好情绪的是卢修斯，他清了清嗓子，冷静地说：“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呆在霍格沃茨。出现在这里是代表你打算接受食死徒的烙印吗？”
“不，父亲，我不会成为食死徒。”德拉科抬头看着惊讶的卢修斯坚定地开口，“黑魔王——他是个疯子，他没有给予纯血巫师应有荣誉的力量。”
卢修斯瞬间苍白了脸色，急急把儿子拉到角落：“你疯了吗？”
“我会站在马沃罗·冈特和哈利·波特身后。这才是真正精明的斯莱特林会做的选择。”反正也没有退路，德拉科干脆破罐破摔了，“我希望您也能及时收手。”
“现在我觉得你真的脑袋有问题了——”
“颇具戏剧性呢。”阿米库斯·卡罗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他的魔杖高高举在胸前，笑得特别得意，“你说那位大人会怎么想呢？德拉科，卢修斯·马尔福唯一的儿子正是背叛他的人。我觉得他会把施展钻心咒的美差交给我，你怎么想呢？”
“卡罗，德拉科只是不成熟而已，他没有真的背叛黑魔王。”卢修斯回复了冷静的面具，挺起胸膛高傲地说，“那位大人会原谅他幼稚的举动，而且没有证据可以说明德拉科反水。”
“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愚弄我，马尔福！”阿米库斯压着嗓子咆哮，德拉科突然庆幸庄园里没有多少人，而黑魔王正在和哈利周旋。他从父亲身体后面钻出来，迅速施展了粉碎咒，被阿米库斯轻易弹开。食死徒夸张地发出一阵尖利的笑声，像是看到骨头的恶犬一般贪婪地望着德拉科：“我知道！我知道的！你是个叛徒！”
阿米库斯甩出‘神锋无影’，德拉科躲闪不及，咒语划过这个手臂，血液喷涌而出。他蜷缩在染血的地板上，控制不住地哆嗦，连喘息都变得很艰难。
“该死的，坚持住，德拉科！”卢修斯苍白着脸把儿子往盔甲后面一塞，回头面对狂笑的阿米库斯。几番回合后，两人都各有伤痕。没在意耷拉在额前的金发，卢修斯像野兽般咆哮：“我会杀了你，卡罗！”
“好像你有能力似的！”阿米库斯得意地说，他的笑容突然凝滞在脸上前倾着倒了下去，露出后面斯内普举着魔杖的身影。后者在干净利落地干掉了阿米库斯后就把呆滞的卢修斯推到一边，蹲在德拉科身边，魔杖沿着伤口滑动，嘴里吐出奇妙的咒语。伤口慢慢愈合起来，好在恶咒打偏了一些，失血并不多，德拉科很快就清醒过来，他虚弱着望了眼卡罗的尸体，发出一声压抑的叫喊。
“闭上嘴巴，我没打算吸引更多人过来。”斯内普没好气地说。
“你、你是食死徒！”德拉科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
斯内普嗤气：“多谢你提醒我这个不能更明显的事实。”
“德拉科说的很对。”卢修斯伸出魔杖对准斯内普的后脑勺，“你会把这事告诉黑魔王，我们家就彻底毁了。”
“我以为已经毁了。”斯内普不耐烦地拨开魔杖，“他不会原谅你们，最好还是快点逃走。”
“等等，黑魔王不清楚带人进来的是我，”德拉科补充了一句，“没人发现我的行踪。马沃罗走的另一条路线。”
斯内普重重哼了一声。
卢修斯探出脑袋往走廊外头查看，确定没人才松了一口气，转身重新面对僵硬的男孩，脸色非常难看：“他一定是故意设计你潜入马尔福庄园的，萨拉查，不要告诉我你忘了主人有探测魔力标记的本领，特别是再熟悉不过的！他利用你的生命威胁马尔福家族反水！见鬼，托你的福，我得去调整屏障尽量拖住食死徒出去的时间，顺带拉上茜茜一块逃走。你知道缺口会在哪里。”他扭头不确定地看了斯内普一眼，“你看上去很冷静。”
“我是间谍。”斯内普说，“德拉科，我建议你不要乱跑，最好想个办法和波特会和，我有预感唯一能保住你性命的就是那个小混蛋了。”
大小两个马尔福都没说话。
“你最好带上纳西莎去霍格沃茨，没有更安全的地方了，虽然我怀疑很快那里就会沦为战场。”斯内普挥动魔杖，一只银白色的牝鹿跳跃着冲出庄园，消失在广袤的森林中间。没在意卢修斯几乎挑进发际线的眉毛，斯内普丢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米勒娃会收到你们变更阵营的消息。”
话音刚落，卢修斯就完全放弃了形象，撒开腿狂奔起来。
chapter 155
四周都是用纯黑色的石墙，只有一面才有火把，火光还特别微弱，这使得整间地牢都阴森森的。哈利四肢平摊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刚才钻心咒的副作用还残留着，没有一处肌肉是不酸痛的。想到贝拉特里克斯假笑的脸，他一阵恶心。
他能感觉到从鼻腔里流出的液体，像流感时候那样难以控制。是血。源源不断的血。哈利试图抹掉它们，但手指没有半分力气。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睡是醒，持续不断的折磨让他麻木，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他的喉咙干得发疼，铁锈味直冲进鼻腔。空气中腐尸味道只让情况更加糟糕。他闭上眼睛，希望这一切不过是场噩梦。
似乎没过多久便有刺目的光线打在身上。哈利侧过脑袋，条件反射地脱口一句咒骂。周围传出令人讨厌的嘲笑声，他再次抱怨了一句，艰难地撑开眼皮，明亮的白光让他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
面前有好多个人影摇晃，但他看不清楚。
一双手朝他伸过来，用能将人骨头掐碎的力道捏紧他的手腕。先前的疼痛连着现在的，哈利忍不住痛呼出声。汗液密密麻麻地沁出额头，他更渴了，然后笑声更响亮起来。
“有点粗暴，不是吗，贝拉？”不太耳熟的男声得意洋洋地说。他也伸手抓住哈利的手腕，比起贝拉特里克斯的力道好上很多。哈利能感觉到接触部分的皮肤特别粗糙，上面布满老茧，显然是常年战斗的结果。对方是个身经百战的食死徒。
“我不知道你还会考虑囚犯的感受，真迷人，拉巴斯坦。”贝拉的语气充满毒液。
“当然不会。波特与众不同，你和我们都一样清楚，主人不会希望他受到额外的伤害。”拉巴斯坦说，“他现在正在大厅里等着，如果波特敢在主人面前打小报告，我敢肯定这就不是一个钻心咒能解决的。你就是学不会，是吗？”
“这小混蛋不是那么特殊！”贝拉特里克斯气愤地说着，手上还是放松了禁锢，“等到主人把波特打败以后，他就会亲自动手杀死他。”
“我不这么认为，”拉巴斯坦欢快地说，“你被爱慕遮住眼睛了吗？亲爱的嫂子，我们都很清楚主人说的是实话。他不会取走波特的性命，可能会关一辈子也说不准。”拉巴斯坦停下脚步，慢慢合起手指瞥了男孩伤痕累累的身体一眼，低声说，“你觉得灵魂伴侣是真的吗？”
贝拉特里克斯制造出高亢的尖利笑声，持续的时间很长，让人不禁怀疑是否会喘不过气。又过了一会儿，她伸手抹掉眼角的泪水，呼哧呼哧地说：“灵魂伴侣？说真的，拉巴斯坦你居然相信这个？”
“主人似乎相信。”
“他只是懒得纠正你们的误解，”贝拉特里克斯自信地说，“没有灵魂伴侣的存在，我可以严肃的告诉你。就算有，那个人也是我不是波特小子。”
拉巴斯坦发出一声嗤笑。
“这是我今天听过最好笑的话，贝拉，或许接下来的日子都能拿它作为调剂。”
贝拉特里克斯迅速抽出魔杖，给了拉巴斯坦一个塔兰泰拉舞曲，男人抓住哈利的手突然激烈扭动起来，很快，他松开哈利在地面上疯狂的跳起舞来。女巫又爆发出一阵大笑，举起魔杖再次施展咒立停。拉巴斯坦气喘吁吁地瞪了贝拉特里克斯一眼，不打算继续计较。
“还是别浪费时间了。快点把波特小子带给主人，我可不想感受钻心咒的滋味。”拉巴斯坦的手还没碰到哈利，一直默不吭声装作无心周围状况的男孩突然用力甩开贝拉特里克斯的手，大吼了一句‘四分五裂’，旁边的砖墙炸裂开来，漫天都是碎砾和粉尘。贝拉特里克斯捂住脸胡乱挥舞魔杖，各种颜色的光束在空中飞来飞去，哈利小心挪动沉重的双脚避开一束射向自己的绿光，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没有魔杖的情况让两对一的局势变得非常不妙。
加上他已经精疲力尽了。
拉巴斯坦一把拽住贝拉特里克斯的手臂大声斥责对方：“你脑子有问题吗？主人说不能伤害波特！刚才的杀戮咒要是击中了，我们都不得好死！你想自杀也不要拉上我！”
哈利放下一直悬着的心，往角落里躲了躲。颤抖的指尖伸进长袍里头试图找到搜查遗漏的东西，但什么都没有。他不明显地叹了口气，看来食死徒这次真的很戒备自己。
刚才的奋力一搏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勉强站立。整个地牢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显得分外沉重。哈利把脸颊贴紧墙面，灼烧感慢慢降下去，他感觉接触的地方已经麻木了。太阳穴依旧一跳一跳，但好了很多。他小心呼出吊着的一口气。
然后头顶传来啪嗒啪嗒的响声。靴子跟敲击地板的声音。
哈利绝望地抬起头，他最不想见到的人——伏地魔——出现在地牢门口。
“汇报情况。”伏地魔波澜不惊地命令。
“波特——”
拉巴斯坦用力撞了贝拉特里克斯一下，打断对方要出口的抱怨。他站直身体，对伏地魔前倾鞠躬，语气同样冷静：“波特施展了无杖魔法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现在正要把他抓起来，主人。”
“哦？”伏地魔拖长调子懒洋洋地说，血红色的眼睛扫过整个阴暗的地窖，在哈利藏身的地点停下。
不知为何，伏地魔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他握住拳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在黑暗中依然明亮的眼睛。接着，伏地魔抬起手来，哈利的速度更快，他在心里迅速念出咒语，一大片漆黑的蝙蝠滑翔着逼近伏地魔，后者手腕一抖，白色的大网裹住所有的蝙蝠用力收紧，咯吱咯吱的骨头碎裂声听得人浑身发毛。
在黑暗中对付对方又不暴露行径很困难，哈利不是天才，刚才的蝙蝠精魔咒是他所有无声无杖魔咒中使用最熟练也最有杀伤力的。他再次变幻出一群蝙蝠冲向伏地魔，这回，一团火焰直接挡在男人面前，黑色的尸体掉了一地。
伏地魔轻笑着举出魔杖，眼睛闪闪发光：“哈利飞来。”
一种类似于港口钥的力量勾住哈利的身体，他不受控制地往伏地魔张开的双臂飞去，哈利弓起手指，已经放弃了挣扎，就等接触的时间给对方自鸣得意的脸来个成倍伤害。伏地魔似乎早就看出哈利的计划，他再次抖动手腕，绳索把男孩的双手缚在一起。哈利整个身体落进伏地魔的怀中，他愤怒的龇牙，试图对男人的鼻子咬下去，伏地魔向后一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卡进男孩嘴里。
“真的很可爱，哈利，咬？”伏地魔挑起眉毛，“希望你不会再对别人使用这种攻击。”
“确死。”哈利含糊不清地说，他依然在伏地魔怀里不断扑腾。
“虽然我喜欢你的表现，但不是现在。”伏地魔把视线从哈利身上挪开，转身面对震惊不已的手下，声音重新变得冰冷无比，“我希望你们修复好地窖，别再让其他囚犯跑了。幸亏我对每个监狱都做了特殊设置——”他停顿了一下，在哈利面前打了个响指，男孩迅速停止挣扎沉沉睡过去。伏地魔继续说道，“地牢里其他凤凰社的成员全部杀光，明白吗？”
“是。”拉巴斯坦和贝拉特里克斯齐声回答。
伏地魔满意地点头，转身离开地窖，临出门前，他扭头看了贝拉特里克斯一眼：“哦，还有贝拉——”女巫抬起头来看着伏地魔，激动得面色发红，“我知道这些破坏都是你搞出来的，下次不会再容许这种违背命令的情况发生。”
贝拉特里克斯露出被遗弃的表情，拉巴斯坦情不自禁地讥笑出声。
“不会再有下次了，”贝拉特里克斯笨拙地说。
“非常好。”伏地魔把哈利昏迷的身体往上提了提，一转身就消失在两人面前。
拉巴斯坦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看上去波特确实是主人的灵魂伴侣，真有意思。”
哈利再次醒来的时候，脸正贴着凹凸不平的石板，和在地牢的感觉不同，他的身体不再那么僵硬了。如果不是现在的姿势，他会以为自己刚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拉出来。他翻了个身，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迷茫地打量装饰豪华的天花板。
“我希望你睡了个好觉，波特。”伏地魔冰冷的声音让哈利瞬间清醒过来。他从地板上一跃而起，恶狠狠地瞪视对方。还是同样的蛇脸，看起来伏地魔更喜欢在食死徒面前使用这个外貌。哈利余光瞥见房里都是人，他们脸上都带着或兴奋或敬畏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对这张脸非常习惯。
“开诚布公的说话，”伏地魔惬意地举起魔杖指着哈利的胸膛，“像个真正的勇士，和我决斗，哈利·波特。”
“哦？”哈利歪了歪脑袋，“我不记得开诚布公的时候是用魔杖说话的。”
“啊，真抱歉，忘了告诉你这是食死徒的习惯，入乡随俗是必要的，波特。”伏地魔张开双手，所有食死徒的魔杖都指向男孩，“还是你喜欢和大家一起谈？”
人群中爆发出得意的窃笑。哈利眯起眼睛扫了一圈周围，拉长脸露出厌恶的表情，伏地魔抬起细长的胳膊，笑声立刻静止了。他直起身体逼近哈利，长袍在地上拖拉着。伏地魔微微低头，哈利发现自己也被一股力量压得弯腰，他只能听到男人得意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现在，我们可以正式决斗了，哈利·波特。让我今天在所有食死徒面前纠正一直以来的错误，是我的粗心大意导致你一次又一次从我手中逃脱，并不是你拥有比我更强大的力量，”他加重了最后一个词语的读音，“我会击败你。”
“真真正正的、完完全全的击败你。”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伏地魔。”哈利响亮地说。
“是的，我们都期待很久了。”伏地魔从怀里掏出接骨木魔杖丢给哈利，后者轻松接住，蹙起眉头。“让我看看拥有老魔杖的你，是否有资格和我对抗。”
chapter 156
大厅一片狼藉，墙壁上都是魔咒攻击过的痕迹，巨大的水晶吊灯落在正中央，上面的晶体像是被人来回碾过般，细碎得如同粉尘。窗框上的玻璃也都消失了，只有要掉不掉的几片还连接着，旁边的窗帘也是破破烂烂的样子，有些甚至被黑色的火焰吞没。
能听到的是哈利粗重的呼吸。食死徒们像是集体中了静音咒和定身咒似的，纹丝不动闷不吭声。
伏地魔露出得意的笑容：“看来，老魔杖最终还是落在我手上了。”
哈利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现在，让我们来聊点更有意思的事情。”伏地魔向哈利处的位置逼近了几步，慢慢吞吞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蛇皮口袋，哈利一眼就看出那是属于自己的。
“嘿！是我的东西！”
伏地魔挑起并不存在的眉毛，理所当然地回道：“它现在属于我了。”说着，他把蜘蛛般的细长的手指伸进口袋里，花费了完全不必要的时长才取出银白色的斗篷，哈利猜这是故意要让自己心急。他成功了，男孩愤愤不平地想。
“这是我见过最美妙的隐形衣。”伏地魔叹息着划过柔软的织物表面，眼里满是贪婪，“如此珍贵如此完美——”
“那还是我的东西！”
“这肯定花了大笔价钱，谁给你的？邓布利多？”
“那是波特家族祖传的宝贝，”哈利突然恶由心生，嘲讽地瞟了伏地魔一眼，“只有波特家族的人才能使用这个隐形衣，真是太令人遗憾了。”
伏地魔果然立刻变了脸色，他猩红色的眼睛仔细端详着哈利的脸，确定没有撒谎后，把斗篷随手丢在一边，又从蛇皮口袋里摸出冬青木魔杖和紫衫木魔杖扔在上头。在掏出一个又一个古怪的、属于韦斯莱双胞胎的产品后，伏地魔本来还算愉快的心情彻底跌到谷底。连带整间屋子的气氛都变得非常糟糕。
食死徒们都不敢抬眼看伏地魔，他们早就互相挤在一起跪在地上。哈利勉强从里面辨认出斯内普的身形，虽然戴着面具，男人身上还是带着若有若无的魔药材料味道。他再次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卢修斯·马尔福耀眼的金发，他很确定男人先前还呆在庄园里，总不会被伏地魔派遣了什么任务？
“温奇！”伏地魔突然喊道，一个女性的家养小精灵凭空出现，她弯着身子对伏地魔深深鞠了一躬。伏地魔指指地上那一堆东西，没好气地说，“把这些东西丢到我的房间去，顺便把卢修斯给我带过来。我相信巡逻庄园花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小精灵抬起硕大的脑袋，惊恐地望向伏地魔。她细瘦的身体不停摇晃，把脑袋往壁炉上使劲儿撞，还小声嘀咕着什么。伏地魔露出厌恶的表情，伸出魔杖随意一挥，温奇就停止动作，像只机器人似的转过身，脸上依然带着恐慌和不安。
“卢修斯在哪里？”
“主人，主人在半个小时前离开了庄园！”温奇尖声尖气地说。
“纳西莎呢？”
“女主人和主人一起！”家养小精灵抖得更厉害了，眼泪从眼眶里不断涌出来，和鼻涕混在一起。她掀起围在身上的茶巾套重重擤了擤鼻子，开始大声哭出来。
“他们去了哪里？”伏地魔恶狠狠地问。
“温奇不知道，温奇什么都不知道，黑魔王先生！”小精灵用力地摇晃脑袋。
“西弗勒斯，处理掉她。”
哈利发出一声被扼住喉咙的尖叫，惊恐地望向家养小精灵失去生机的尸体，他对伏地魔怒目而视，气愤地咆哮：“他们逃走和家养小精灵完全没有关系！”
伏地魔没搭理他，继续把手伸进蛇皮口袋里摸索。他的脸色忽然起了变化，哈利的胃一沉，就看见男人从口袋里取出再熟悉不过的冈特戒指套进手里，又继续迫不及待地取出那本暗红色封皮的手写本，伏地魔彻底冷下脸来。
“为什么你会有这个？”伏地魔修长的手指慢慢滑过书脊，“我可以感受到自己的魔力，这是属于我的东西。”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哈利直白地承认，这是汤姆从对角巷买来的东西，没可能属于伏地魔不是吗？难道是巧合？“我不知道它是你的东西。”
伏地魔迅速翻阅手写本，在其中一页上面停留了很长时间，他的眼睛飞快瞥一眼冈特戒指，眉头皱得更深了。哈利有耐心等了十几分钟，伏地魔冷哼了一声：“我不记得这本笔记，但上面的魔法明显属于爬说咒，而且有我的字迹。”
哈利抿紧嘴巴，他仔细回想几次瞥见手写本的时候，上面的字迹确实熟悉。该死的他居然没有意识到那么显而易见的东西！他在二年级时候和日记本呆了将近半年的时间！
在马尔福庄园右翼某个装饰豪华的房间，熊熊燃烧的壁炉正前方摆着松软的羊毛毯。寂静的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纳吉尼粗长的身体懒洋洋地从四柱床上爬下来，滑到羊毛毯上盘做一团，她把脑袋搁在旁边的支架上头，惬意地闭上眼睛，享受火光的温暖。
一个人悄无声息地钻进虚掩的房间里，纳吉尼立刻睁开眼睛发出威胁的嘶嘶声，表示被打扰睡眠的不悦。
“/纳吉尼。/”汤姆泰然自若地从阴影走出来，“/好久不见。/”
纳吉尼歪了歪三角形的脑袋，看上去在思考的模样。汤姆闷闷的笑着，慢慢走到巨蛇前面的扶手椅坐下，伸出右手。纳吉尼犹豫了片刻，把脑袋放在男孩摊开的掌心。汤姆轻轻敲了几下，纳吉尼发出愉快的声音。
“/你是汤姆男孩。/”纳吉尼吐着蛇信子，“/年轻的汤姆，我能感受到一模一样的灵魂，但这不可能，你不应该和我的汤姆存在于一个地方。两个汤姆，哦，我的脑仁有点疼。/”
“/这事情很复杂。/”汤姆承认，纳吉尼的脑子恐怕无法理解时空旅行的意思，不过他就是喜欢对方简简单单的性格，或者太简单了。纳吉尼并不像外表那么凶悍，她是条好吃懒做的蝰蛇，汤姆在孤儿院时候第一次见到对方就喜欢上了，她在汤姆多次保证会提供食物和必要的娱乐后就高高兴兴地成为自己的眷属。纳吉尼作为恐吓麻瓜小孩的武器很有用处，很快，那些鼻涕虫们就不敢再靠近汤姆五米之内，后者也乐得如此。
“/哦，你身上有那个波特男孩的味道，他身上也有你的。/”纳吉尼困惑地说，“/我一直奇怪他为什么呆在地窖而不是卧室，他们明显交尾过了，但是波特男孩每次看到我的汤姆都没有好脸色。/”
“/这个也很复杂。/”汤姆轻笑，他没有和哈利‘□□’过，但没打算解释。纳吉尼的直白会成为逗弄哈利最好的帮手。
“/看来和波特男孩交尾过的是你不是我的汤姆。/”纳吉尼点点头，“/但是你和我的汤姆又是同一个人。这真麻烦。/”
“/那你就不应该再考虑麻烦的事情。/”汤姆耸耸肩无所谓地说，他的手指一直不停搔弄着纳吉尼的鳞片，巨蛇舒服得在汤姆腿上滚来滚去，还不时赞同般的叹息：“/耶，就是那里，再用点劲儿！没错！就是这样！真舒服，我快要融化了——/”
“/我真的很久没见过你了。/”汤姆忍不住感慨，“/你现在真大，我最后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只有枝条粗细。/”
“/枝条粗细？那可真的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五十年，六十年？反正也差不多。/”
“/你是怎么再次遇见我的？/”汤姆问，“/我应该在十七年前失踪了一段时间。/”
“/没错。你的那些食死徒们都是胆小怕事的人，你一失踪就没人照顾我了！/”纳吉尼愤愤不平地抱怨，“/后来我独自一人去了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头生活。不过就在六年前你突然出现在那里，看上去非常糟糕，我都快要认不出来了。后来我们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有个生性怯懦、结结巴巴的巫师来到森林里头，叫什么来着，奇洛？奇波？管他是谁呢。/”
“/后来呢？/”
“/你就附到他后脑勺上了，也是那个臭烘烘的家伙把我从阿尔巴尼亚带回英国的，后来我们就一直生活在一起。/”
“真令人恶心，我都不知道自己堕落到这种地步。”汤姆握紧拳头，满是厌恶，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在刚才的讲述中被用力摔到谷底。巨大的负面情绪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汤米你怎么了？/”
“/没事，纳吉尼，我只是太高兴终于再次见到你。/”汤姆对上纳吉尼关切的眼神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他们两个的关系一直很好，纳吉尼可以说是汤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好友。他装作欢快地问道：“/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生活？/”
“/另一个汤姆怎么办？/”
“/他会晚一阵子再过来。/”
chapter 157
木门被人从外打开来，一个食死徒连滚带爬地跑进屋里，脸上带着仿佛见了鬼似的惊恐表情，他圆溜溜的小眼睛扫视过整个房间，最后停留在伏地魔身上。食死徒回头尖叫了一声，继续冲进来。伏地魔皱了皱眉头，现在他正忙着弄懂手上的玩意，根本没心思搭理对方愚蠢的行为。但本能告诉他，外头出现了一个不小的威胁。伏地魔松开抓住哈利头发的手，顺手在男孩身上加上幻身咒，慢慢吞吞地直起身体望向门口。
“我不喜欢有人碰我的伴侣。”一个傲慢冰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过来。
伏地魔旋转了几圈魔杖，四五个巨大的火球撞向门口，就像是有玻璃挡在面前似的，火球炸裂成无数小火星，跳跃着落在地上。来人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露出英俊的面庞和挺拔的身姿。贝拉特里克斯弓着腰发出轻微的惊呼。
“这里的结界不会允许没有得到我认可的人进来。”伏地魔把魔杖举过头顶，房间里的阴影抖了抖，像帷幕一般冲向汤姆，把目标裹了个严严实实。汤姆手腕一抖，阴影再次消散，他继续挥动魔杖，成千上万把匕首朝着伏地魔飞去，纷纷撞在金色的盾甲上。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的魔法标志是一样的。”汤姆无所谓的吐露出这个事实，几乎所有在场的食死徒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对面站立的两个人。汤姆没有挪开集中在伏地魔身上的视线，平静地问：“哈利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没理会伏地魔的挑衅，汤姆眯起眼睛，大喊了一句：“哈利飞来。”
伏地魔迅速伸手抓住哈利，两人一起朝着汤姆飞过去。他在汤姆惊愕的目光中扭转身体，一脚踹向对方的腹部，后者重重摔在地上，滑出好几米远。伏地魔施加在哈利身上的魔咒失去效力，露出男孩同样惊愕的表情。汤姆支起上半身，随手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凶狠瞪视微笑的黑魔王。
“不管怎么说，汤姆，”伏地魔占有性地把哈利搂紧，不顾男孩身上斑斑的血迹，嘲讽地扬起嘴角，“你还是太幼稚了，特别是愚蠢到潜入马尔福庄园里头。我的部下们可是巴不得能分到一个可供折磨的对象。虽然让我看着你翻腾尖叫会很古怪，不过我会宽容地把你丢去看不到的地方，”伏地魔低头看了眼哈利难以置信的表情，发出低沉的笑声，“或许哈利会愿意欣赏欣赏。”
哈利用颤抖的双手推开伏地魔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全身无力让这效果不太明显，他只能抬眼望向男人，发现对方竟然是认真的。伏地魔哼了一声，伸出魔杖点了点旁边的花瓶，一条银绿色的扶手椅代替了花瓶，伏地魔把无法动弹的哈利轻轻放在上头，扶手底下钻出几条手腕粗细的毒蛇，把男孩牢牢绑在上面。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伏地魔轻蔑一笑，“/哈利·波特是我的魂器，不是你的/。他从出生开始就是独属于我的东西。”
汤姆拉下脸，火冒三丈：“哈利·波特是我的东西！”
“我不是任何人的东西！”哈利恨恨地说，但剑拔弩张的两人谁都没分半点注意力给他。
“或许我应该把你送回过去。”伏地魔用手指拢了拢柔顺的头发，语气越发鄙夷，“还是你在这个世界待得太舒坦，都忘记自己身份了？”
“那和你没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伏地魔翻了个白眼，“你是我的过去，必须要履行责任创造出现在的我。时空悖论不能永远存在，你和我至少有一个得从这里消失，明显消失的人不会是我。你才是游离在时间线外的那个。”
食死徒们开始不安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敬畏地望向争执中的两人。
“我没计划回去。”汤姆挺起胸膛，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说话，“如果我能轻易被离开，邓布利多早就成功了。”
“你拒绝回去？”伏地魔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你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那就给我解释！”汤姆怒气冲冲地回吼。
伏地魔深吸了几口气，血红色的眼睛似乎燃烧起来：“前几日我去了神秘事务司，你知道里面有个地方是专门研究时空旅行的——古老的羊皮纸上记载了所有人的名字，”他压低声音，“/汤姆·里德尔只有一个。/”
“什么意思？”
“我们是同一个人，这是魔法认定的结果。”伏地魔解释，“不是一个灵魂两个魂器，是同一个体。如果这还没能让你明白，我再次提醒你，上面的字迹也快要变得模糊不清了。”
汤姆苍白了脸色。
“我们的存在已经受到了威胁。其中一个必须消失。”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伏地魔闭上眼睛好一会儿重又睁开：“如果你不回到过去，现在的我也不会存在。”
“那我可以直接杀死你，取代你存在。”汤姆说着举起魔杖。
“不，你不行。”伏地魔说，“缺失了成长为伏地魔的过程，所有的时间线都会发生变动，谁都无法保证会变成怎样。你知道的，黑魔王的崛起和陨落是过去半个世纪最重要的事件，那不是小事情。”
汤姆沉默不语，他的眼睛飞快掠过哈利同样沉默的脸庞，轻声说：“我会把哈利带回过去。那不会再出现时间悖论。”
“你认为他会感到愉快？”伏地魔也同时侧身看着哈利，男孩往扶手椅里面缩了缩，把脸隐进黑暗中，固执地不肯抬头面对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伏地魔叹了一口气，“这相当于切断了他所有的纽带，和要他的命没什么两样，他不会再是哈利·波特。”
汤姆一时拿不定主意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静静开口：“他可以有新的朋友，而且我也在身边。”这个念头似乎给了他坚定的信念，他再次响亮地重复，“他总有一天会适应的，我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你想要一个行尸走肉的哈利·波特？看上去你还真绝望。”伏地魔嗤气，“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丢在这里，反正你的未来和我同一个，哈利依然是我们的伴侣，不是吗？或者，五十年时间对你来说太过漫长？”
汤姆没有说话。哈利忍不住抬起头来，仔细端详后者在明灭火光中依然英俊非凡的脸。汤姆的胸口微弱起伏，拳心紧紧握起。他突然扬起下巴，露出狡黠的笑容，整个脸庞瞬间被点亮。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汤姆的手中滑落，浓重的烟雾充满整个大厅。雾里出现了七八个汤姆的身体，往不同方向跑去，到处都是爆炸和尖叫声。
意识到情况不妙，伏地魔迅速出现在哈利身边，伸出的手被人阻拦住。汤姆咧嘴一笑，又一个圆滚滚的球体落在他们中间，突然出现的暴风把两边的人都吹得七歪八斜。
汤姆并不像表现得那么镇定，他握住哈利的手掌都是粘腻的汗液，呼吸也特别粗重。汤姆伸出魔杖把靠近自己的食死徒都撞开，还要小心避过从后方来自伏地魔的魔咒攻击。哈利不喜欢现在这种需要被人保护的形势，特别是两面夹击，一不小心可能都得挂在庄园里头。该死的，他也希望能帮助汤姆战斗！哈利突然停下脚步。
“等等，我的东西还没拿到手！”哈利急冲冲地喊道，“魔杖飞来，隐形衣飞来！”
门外响起哐啷的声音，汤姆立刻对着紧闭的房门施展粉碎咒。门板刚裂开，哈利的宝贝就飞快穿过间隙朝哈利这边飞过来。沿途的食死徒们都伸开双手去抓液体般柔软的斗篷边角，哈利边伸手拽过边上的食死徒身体，边踩着男人一窜老高，把魔杖和隐形衣牢牢抓在手里。迎面射来的魔咒被汤姆轻松挡住，他压低哈利的脑袋，把除了哈利脚下以外的地板变成光滑冰面，借着哈利的支撑在上头飞快溜了一圈，小鸟像子弹般射向四面八方，到处都是痛苦的哀号声。
伏地魔气红了脸，他的魔杖挥得嗖嗖响，从哈利头顶上方突然落下巨大的铁笼，汤姆拽住哈利的手臂往外一推，两人借着反作用力滑向房间两边。铁笼突然起了变化，细长的铁条像是有生命一样冲向哈利，他反应灵敏地侧身躲过，脚下一打滑，被另一根铁条卷住腰部重重撞向墙壁，背上火辣辣地疼起来。他能感觉到眼泪花不断冒出来，朦胧中，汤姆正和伏地魔对峙着，他们说的话哈利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哈利一个劲儿地挣扎，卷住脖子的铁条只是越箍越紧，突然，铁条松开来，汤姆大喊了一句‘快走’，哈利整个身体就被无形的手从窗户推了出去。下落的过程中，他迅速对自己施展了好几个漂浮咒，最后还是无法避免地摔在坚硬的地板上，后背更痛了。哈利伸手摸了一把衣服，忍不住哀嚎，整个手掌都是鲜血。
“哈利？”一个熟悉的金色脑袋从窗口探出来。
chapter 158
庄园似乎一下子就寂静起来，德拉科缩在半掩的房门后面，看着食死徒们大步流星地经过眼前，他们全都一窝蜂地涌向同个方向，男孩知道那条走廊是通往二楼大厅的必经之路，看来黑魔王正在召集全体食死徒。
“又有人进来这里了，我刚在偏房看见昏迷的阿莱克斯，而且阿米库斯也被人杀死了。第两个绝对不是波特下的手，谁都知道邓布利多的黄金男孩根本没法施展杀戮咒，”罗道夫斯紧张地说，“纳西莎不是说侵入者只有一个吗？波特已经被主人抓住了！”
哈利被送到伏地魔面前了？他是个蠢货吗？等等，他本来就打算面对黑魔王，那个该死的格兰芬多！德拉科腹诽了几句，在临近的地面上洒满了特制荧光粉后便藏在老爷钟背面一动不动，等待巡逻的两人过去。
“离波特进来已经过了四个小时，萨拉查的胡子，天知道会不会还有别人趁乱混进来。”拉巴斯坦气呼呼地说，“贝拉不知道怎么想的，她好像很愤怒地去找纳西莎了。”
“还重复着‘布莱克家族的荣耀’什么的，有时候真的搞不懂女人。”
“谁都搞不懂贝拉，说真的，我都没法把她当女人看，太凶悍了。”拉巴斯坦鄙夷地说，“你没看到她面对主人的模样，恨不得把自己黏在他袍脚似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主人没有带她上床的打算，他看上去对波特男孩更感兴趣，”拉巴斯坦发出一阵下流的笑声，“各种方面上。”
“不要太大胆，被人听到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罗道夫斯说，德拉科还是能从对方语气中读到被娱乐的情绪，“快点抓住这只小老鼠，我可不想整个晚上都浪费在这里。荧光闪烁！”
“你也没别的夜生活，兄弟。不过这话很有道理，我急着回去睡觉了。荧光闪烁！”拉巴斯坦嘲讽地说，“哇哦，卢修斯是不是过得太舒坦了？”
“花孔雀。”罗道夫斯冷笑。
德拉科在精神上给莱斯特兰奇兄弟狠狠一巴掌。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父母早点溜出去了。看他们的意思，德拉科很确定卢修斯已经展开了逃亡计划，最好能敢在贝拉特里克斯找到纳西莎前带走母亲。天知道那个疯狂的姑姑会为了讨好黑魔王做出什么举动来！
等到外头再没有人影，德拉科才放松僵硬的肌肉直起身体观察房间的摆设，意外发现自己现在身处父亲的书房。自从黑魔王住进来以后，这里就被卢修斯禁止入内了。德拉科蹑手蹑脚地走到高耸的书架前头，取出最中间的《马尔福族谱》，露出后面蛇形的按钮。他还记得这是父亲当年藏匿黑魔王宝物的地方，虽然他不太清楚那本普普通通的日记本有什么重要的。
书架慢悠悠地旋转着打开，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的装饰。德拉科迟疑了片刻，大步走到最中间的高架前面，里面放着一个金光闪闪的杯子和银光璀璨的王冠。他从小到大见过不少稀世珍宝，对面前这两件小物件并不怎么感兴趣。不过比较有意思的是，上面分别雕刻着黑獾和猎鹰的模样。
这些东西原先并不在马尔福家族的密室里，德拉科很确定，那么很有可能是黑魔王的？他弯下身子再次仔细端详起来，还是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德拉科看着两样东西皱了皱眉头，顺手塞进口袋里。反正父亲也落跑了，他们马尔福家怎么也得留点值钱的东西，黑魔王的东西，光是冠上名字就能拍出个好价钱。
德拉科又在密室里东看看西看看，把能装的东西都装进施展过无限延展咒的龙皮口袋里。他就这样在房间里磨蹭了将近一个小时，看着光秃秃的密室露出满意的微笑。突然，地面一阵震动，头顶上方传来响亮的爆炸声，他匆忙从房间里跑出去，透过窗户往外头张望。楼上的大厅冒出浓浓的黑烟，不时有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过了十几分钟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德拉科把脑袋伸回来，刚转身就听到重重的落地声，他重新把脑袋谈了出去，正对上某个不能再熟悉的人。
“哈利？”
德拉科不得不承认自己吓了一大跳，特别是哈利还对他露出虚弱的笑容，挥了挥沾满鲜血的右手。他迅速扫视了一圈外面情况，确定只有格兰芬多男孩才放心地吐出吊着的一口气。德拉科打开窗户，小心翼翼地漂浮起哈利伤痕累累的身体，把对方移到沙发上躺下。他在长袍口袋里摸索出红色的补血药剂，掰开哈利的嘴巴一股脑儿灌进去。
“你刚才在上头？”德拉科轻声问。
哈利艰难地点头。
“急着送死？”德拉科解开哈利的外袍，对着被血液浸透的衬衫直皱眉头。他抽出魔杖划开和翻出的皮肉粘结在一起的布料，轻手轻脚地撒上白色的粉末，还没等哈利惨叫出声就捂住男孩的嘴巴，嘴里不断吟唱出奇妙的乐音，伤口慢慢愈合起来。哈利终于没力气继续挣扎，他像条死鱼般瘫软在沙发上，进去的气还没出来的多。德拉科蹙眉：“你伤得那么严重不应该跳窗。如果我没及时发现，你就会失血过多。”
“见鬼的我才会跳窗。”哈利没好气地说。
“哈？”
“汤——马沃罗把我丢出来的。”哈利咬牙切齿地说，“连半点准备都没有！”
德拉科露出不赞同的表情：“那他人呢？”
“还在楼上和伏地魔干架。”哈利活动了几下颤抖的手指，虽然还麻麻的疼，但比起刚才伤筋动骨的感觉好上很多，“等我再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可以溜出去了。”
“然后丢下马沃罗一个？”德拉科挑起眉头。
“当然不！”哈利急急忙忙地说，“我们得先找到一个重要的东西。”
“什么——”德拉科的声音被门外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打断，他迅速握住魔杖轻声轻脚地挪到墙壁边，把耳朵贴在上面凝听。似乎莱斯特兰奇兄弟又回来了，边走还边骂骂咧咧的。反正就是一些关于抓住波特之类的话。德拉科伸手握住门把小心地旋转，露出半人宽度的缝隙鬼鬼祟祟地查看。不一会儿，哈利也拖着沉重的身体挤到他旁边。
虽然知道自己没本事搞定莱斯特兰奇兄弟，确定他们的行踪还是很让人放心的，至少不会迎面撞上。他取出先前汤姆塞给他的荧光追踪器，据说是韦斯莱兄弟的新产品，只要抹在目标身上，戴上特制的眼镜就可以在黑暗中清楚观察对方。德拉科嫌恶地看着圆滚滚的镜片，看来他们对哈利的啤酒瓶盖儿很是念念不忘。他取出罗恩借给自己的熄灯器，啪嗒了好几下，火苗一个接一个窜进打火机里，整个走廊一片昏暗。进入黑暗前，德拉科注意到了哈利挑起的眉毛。
“以防安全，我们最好干掉他们。”哈利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
“别开玩笑了，我们现在是在逃亡，哈利，你的身体状况没拖累我就不错了。”德拉科把身体完全贴紧墙壁，上头的繁复花纹硌得他生疼。
正说话时，德拉科的右脚突然绊到什么东西，一时间，稀里哗啦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对面闪起两个小光点，哈利把德拉科往边上用力一推，光束擦过手臂集中身后的墙壁，尖石在他身上滑出不少伤痕。
“波特！我知道你在这里！”罗道夫斯咆哮着又胡乱丢出一个魔咒，哈利翻滚着躲过。
“这会暴露我们的位置，你忘了吗？从窗户掉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了。”拉巴斯坦说，“想个办法抓住他！荧光闪烁！”
“诺克斯。”哈利轻声说道，刚点亮的魔杖再次暗下去。
“荧光闪烁！”拉巴斯坦又不服气地喊道。
“诺克斯。”哈利再次重复，绿光跳跃了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波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知道我们有两个人，你是没法同时一对二的！”罗道夫斯响亮地说，“如果你一直说话，我也可以找到并杀死你！”
“很有道理但我不予理睬。”哈利故作欢快地说，毕竟拖着受伤身体的自己完全处于劣势，罗道夫斯的看法没有错。即便如此，简单屈服也不是哈利的性格。梅林的袜子，哈利连伏地魔都不怕怎么可能会恐惧两个小小的食死徒，别逗他笑了。所以他需要展现自己勇敢无畏的那面。哈利喉咙口冒出一声让自己都毛骨悚然的冷笑：“没想到我的表现真的轻易就瞒过了你们，说真的，我以为就算是灌满安神药水的脑子也该猜到我不是一个人。”
德拉科戳了哈利的肋骨一下，后者咬牙才没痛呼出声。
“你在虚张声势，”罗道夫斯肯定地说，“如果不止你一个，就格兰芬多的性格来说，你早就跳出来正大光明的要求决斗了！”拉巴斯坦发出滑稽的笑声应和兄长的回答。
“真的？”哈利咯咯的笑出声来，“你怎么看，卢修斯？”
德拉科呆了一阵，明白了哈利的意思，他故意粗着嗓子回答，模仿得惟妙惟肖：“那是当然，波特。茜茜也准备好了。”
莱斯特兰奇兄弟这回真的慌了，他们嘀嘀咕咕说了很多哈利没法捕捉住的话。等到交流停止，罗道夫斯清了清喉咙，假装镇定地说：“卢修斯，你没出现在集会上的事情主人已经知道了，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你的背叛？不，就算到天涯海角他还是会把马尔福家赶尽杀绝。”
德拉科倒抽一口冷气，哆嗦了一下。
“你在做无用功，莱斯特兰奇。”哈利抢在德拉科前开口，“伏地魔不会放过马尔福家族，就算他们现在投降也是一样。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他们的忠诚？不，我可以大方告诉你，真正的斯莱特林会做出更明智的选择。”哈利压低声音，“见鬼，我看不到他们。”
德拉科拽下眼镜塞进哈利手里，轻声说道：“用这个。”
“我劝你们还是早点放弃劝说，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你们生不如死。”哈利继续喊道，“乌龙出洞！乌龙出洞！乌龙出洞！”
chapter 159
三道紫色的闪光划破黑暗，走廊里传来蛇类独有的嘶嘶声。莱斯特兰奇兄弟的脚步变得凌乱，瞬间消失在黑魆魆的长廊尽头。
“你还在这里，德拉科？”哈利对着黑暗小心翼翼地说，他很肯定刚才搞定了莱斯特兰奇兄弟，混乱中，他没能注意到德拉科是不是还呆在屋子里头，至少金发的斯莱特林和命令中一样做到了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迹。摸黑战斗最不需要的就是额外干扰了。
“你搞定他们了？”德拉科说，“我现在很安全？”
“如果只有莱斯特兰奇的话。”哈利继续说道，“我们得想个办法和汤姆会和，多比在哪里？”
“自告奋勇吸引其他食死徒注意去了，你真的把我的家养小精灵管得很好，”德拉科压抑不住语气里的不满，恶狠狠地说，“他现在是你的奴隶了，波特？”
“滚开，马尔福，多比是自由的小精灵。”哈利顺着声音慢慢挪过来，一把拉住德拉科的胳膊狂奔着解释，“我和他是雇佣关系。”
“什么？”
“多比帮我干活，我付他工资，明白？”
“家养小精灵不需要工资！”德拉科辩解，“他们喜欢工作，本来就是巫师为了解决家务活创造的生物！”
“明显大多数都是，多比是例外。”哈利说，“他是个有趣的小精灵。”
“随便你怎么说。”德拉科想把话题丢到一边，现在最想干的就是和哈利争论多比的问题了，他被格兰芬多男孩拉扯着经过了一个又一个房间，渐渐的，月光慢慢照进漆黑的走廊。他蒙头跑了很长时间，这才有机会仔细观察四周围的环境。这种越看越熟悉的景象让德拉科的呼吸都卡在喉咙里，不可能！他们跑回了右翼？
“哈利，你疯了吗？这里是黑魔王住的地方，他随时都可能回来！”德拉科恐惧得瑟瑟发抖，“梅林知道马沃罗还能拖住他多久！我还不想死！”他说着把哈利往回扯。
“等等，我还需要弄到拉文卡劳的冠冕。”哈利气喘吁吁地回道。
“什么冠冕？”
“一个镶嵌着宝石的，有老鹰形状装饰的银白色王冠。我答应海莲娜会把它带回去。”
德拉科张大嘴巴，手指摩擦过兜里凹凸不平的王冠表面，惊讶得不能更明显：“我认为我把它塞进兜里了。”他掏出冠冕交给哈利，后者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感激地点点头。
哈利刚想说话，房门突然打开来，一条粗长的身体慢悠悠从缝隙中滑出来，她有足足十二英尺长，脖子粗得堪比成人的大腿。纳吉尼仰起头来，猩红色的细缝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个震惊的男孩，红色的分叉舌头从张开的嘴巴里伸出来，迅速舔了一下又收回去。德拉科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纳吉尼猛地直起身体，作势要往前扑过去。
“/纳吉尼！/”哈利惊慌地大喊，巨蛇呆了一下竟然停止动作，慢慢把硕大的三角形脑袋转向哈利的方向。她迟疑了片刻，挪动长长的身体往哈利的方向滑行，把身体缠绕在男孩肩头，舌头迅速划过哈利的脖颈。
“/波特男孩。/”纳吉尼说。
“/你不打算吃我？/”哈利惊讶的挑眉，纳吉尼吐出蛇类独有的嘶嘶笑声，把脑袋搁到哈利肩膀上，磨蹭着示意对方抚摸自己。哈利沉默了一会儿，把手放在纳吉尼的脑袋上面慢慢骚弄，巨蛇发出满意的声音，把更多的部分暴露出来。德拉科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互动，似乎恨不得有人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
“/汤米说你会带我离开这里。/”纳吉尼卷起尾巴轻轻敲打着哈利的脚背，欢快地说，“/你是他的伴侣，全身都是汤姆的味道，嘿嘿嘿，我喜欢。/”
哈利涨红了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咧嘴笑的巨蛇。梅林，他刚才是不是被纳吉尼调戏了？
“/啊——那么害羞的男孩/”纳吉尼用咏叹调说话，“/都交尾过了，什么时候会产出小崽子？我会帮你们照顾他们的，我一直都喜欢小蛇们——/”
“萨拉查！我们没有交尾过！而且也没有崽子！更不会有成窝的小蛇！”哈利羞愤地吼道，注意到德拉科一副被痴呆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换成个英语，他尴尬地瞪了纳吉尼一眼，对方又爆发出嘶嘶的笑声。
“看什么看！”哈利恶狠狠地对德拉科大喊。
金发巫师迅速扭过头，举起手握成拳状故意咳嗽了几声，换上无辜的表情望向哈利。
“闭嘴，马尔福。”
“嘿！我还没说话！”德拉科做了个鬼脸。
有了纳吉尼庞大的身体存在，隐形斗篷似乎已经没法好好发挥作用了。两人偷偷摸摸地穿过漆黑的走廊跑到热闹的院子里头。这里到处都是冲天的火光和奔跑的人群，偶尔，幽深的灌木底下还会钻出几个细长的白色脑袋，孔雀连身上的羽毛都是杂乱的。德拉科痛惜地叹了一声，把满腔愤怒发泄在不远处的食死徒身上，用瞪视的方式。
哈利瞥了一眼庄园上空的屏障叹息：“你父亲说的出口在哪里？”
“左翼。”
“你特么在逗我？”哈利说，“我们现在在右翼！”
“多谢提醒，我比你更清楚左右翼在哪里。”德拉科哼了一声，“你早说我们就不会跑这边来。”
“哦，闭嘴。”
“不可能。”
“所以还是想办法找到多比。你觉得汤姆和伏地魔结束了没有？”哈利用手臂帮忙支撑起纳吉尼的重量往庄园外头奔跑，边说边在心里下决定要把这条壮硕的大蛇放养在禁林里好好减肥，真的，她实在是太重了！
“这个问题恕我无法回答。”德拉科警惕地查看着周围，闷声回答，“是你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别那么沉闷，至少清楚你爸妈已经落跑了。”哈利试着消除德拉科阴郁的心情，庄园被破坏成这样绝对不是令人愉快的事情，况且还是那么豪华，马尔福家肯定丢了不少金加隆进去。换做哈利早就心疼得胃抽搐了。好在不是，哈利略带愧疚的想，他抬手指着正前方爆炸的火光脱口而出：“烟花！”
“谢谢你，波特。”德拉科重重喷着鼻息，每一个字眼都充满了恶意的嘲讽，“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纳吉尼再次发出嘶嘶的嘲笑声，用尾巴打了德拉科的脑袋一下。她似乎喜欢上欺负德拉科的活动，哈利很清楚她的心思，鉴于德拉科恐慌的表情的确很有趣，所以他也没有告诉对方纳吉尼只是玩闹的意思。
德拉科以闪电般的速度往远离哈利的方向挪了几步，被纳吉尼粗壮的尾巴勾回来。
“我突然记起来不用那么麻烦。”德拉科咬着牙喊道，“多比！”
家养小精灵突然出现在空气里，他睁着网球大小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德拉科，脸上充满惊恐。在视线滑到纳吉尼贪婪的眼睛上时，多比压着喉咙冒出一声呜咽，往后退了四五米远。纳吉尼滑动身体，边吐舌边往多比的方向游过去，被哈利一把抓住尾巴。巨蛇发出不满的嘶嘶声，回头凶巴巴地盯着哈利：“/那是我的食物！嘿！/”
“/多比不是你的食物，他是我的朋友。/”
“/别傻了，那是食物。/”纳吉尼回头看了小精灵一眼，看到对方惊恐的表情笑得更愉悦，“/那么可爱，那么恐惧！一定非常美味！/”
“/咬他一下，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哈利威胁道，“/你可以和那群肮脏的食死徒混在一起。/”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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