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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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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渣有渣报 作者:绿色毛毛球

    第11节

    奇怪的是……程皇唇上的质感很明显跟以前不太一样。

    或者说……都不太像是嘴唇。

    张浩疑惑地分开寻找原因,定睛一看才知道,程皇压根就没吻他,整个嘴唇紧紧地抿在了嘴里。

    慢慢地,程皇把嘴唇一点点放开,从始至终表情都是冷若冰霜。

    张浩大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敢,你不敢跟我接吻,你怕自己把持不住,对不对?你还是对我有感觉的,哈哈……你身体还是有感觉的……”

    话还没说完,下一刻,就淹没在了程皇的吻里。

    程皇这回揪着张浩的衣领,吻得相当认真,一如他们初次相遇,花样百出,纠缠辗转。

    这个吻让张浩湿了眼眶,好像偶像剧一样,一吻定情,他的情在吻中开始,在吻中升华……也同样在吻中结束。

    毫无征兆,温润的嘴唇突然离开,程皇放开张浩,下一刻便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性器上。

    那里平平坦坦,波澜不惊。

    张浩傻了,这么个亲法搁以前早就起性了。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耳边就响起了程皇粗粒般的声音:

    “我现在对任何人都硬不起来,除了李明涛。”

    前一刻还浪漫依旧,后一刻却冰冷无比,张浩根本缓不过劲来,傻愣愣地看着程皇。

    “偷我门卡的事我不跟你计较。车,房子都是你的,如果不够你开个数,市场价的话我可以给你。”程皇说得云淡风轻:“这个吻我白送给你,就当最后的了,你别再来找我。”

    别再来……分手……最后……

    “我来就是为了听这个?”张浩眼眶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 程皇很烦。

    “我要你爱我,要你娶我,我要永远永远和你再一起……”

    “张浩,你能清醒一点吗?”程皇硬生生地打断他:“我不过一直拿你打炮使,你就是我一最普通的炮友,仅此而已。我的炮友海了去了,操了你半年,只要你不来找我,不出一个月,连你的脸我都想不起来。”

    多狠的话啊……

    张浩的一颗心被程皇扯得稀巴烂,伤心,绝望,愤怒到了顶点。

    他抡起胳膊,照程皇脸上就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程皇没躲,生生挨下了。

    紧接着,张浩反手又上去了,“啪”的一声脆响,力度比刚才那巴掌还要狠。

    这回,程皇嘴角都被抽破了。

    依旧是一张无所谓的面孔,程皇啐了口唾沫,红红的混着血。

    “打爽了吧?”他跟没事人一样:“爽了就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说着,头也不回地下车,上楼去了。

    ——

    夕阳下,一辆沃尔沃从小区里出来,没开多长时间便停在了路边。

    车里一个眉清目秀的漂亮大男孩正神经质地四处翻腾,终于在找到一根烟后,安静了不少。轻烟白雾中,夹着烟的手一直在抖,这个男孩好似正在经历什么,大口大口地喘气,胸口一起一伏无法平复。

    忽然,他把没抽完的烟狠狠地摁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不寒而栗的声音从牙缝中一点一点被挤了出来:“程皇,我到死都不会饶了你,你等着,你他妈给我等着……”

    “哎呦……”

    李明涛把创口贴贴在程皇嘴角时,不忘顺道使劲摁了摁,引来程皇一声夸张的哀嚎。

    “活jb该!”李明涛幸灾乐祸:“他就该泼你一脸硫酸。”

    “我要真被泼了,你还不心疼死啊。”程皇脸很大。

    “那样我天天吃捞面庆祝。”李明涛拿来冰袋,拍在程皇脸上:“一张丑脸,谁见谁跑,看你操谁?”

    “不需要靠毁我容找安全感吧?”程皇赶紧表态:“我现在真的特乖特听话,真是硬了你一人,痿了全世界啊。””全世界?”李明涛揪着不放;“怎么?还想着锅里呢?说吧,都跟谁试了?”

    “我操……”程皇那个委屈:“我他妈都成这样了,就一太监,还能找谁啊?”边说边耍起无赖,往李明涛身上爬过去:“我不管,我成这样……你可要负责。”

    “滚!跟我有蛋关系。”李明涛又推又踹,制止禽兽更进一步。

    “就是有蛋的关系嘛,还有鸡巴的关系呢,嘴唇的关系,脖子的关系……心的关系。”程皇领着李明涛的手,随着说到的地方一个一个的摸下来,最后放在心的那个位置。

    正常来讲,没有人仅仅凭触觉便能感受到一颗心的温度和跳动的节奏,可那天就是这么不科学!李明涛手掌心传来的温热和脉动足以让他心悸不已。

    不得不说,这句话,这个动作,浪漫得可以。

    趁李明涛愣神,程皇把他揽在怀里,亲昵低语:“涛子,刚才你是不是以为我要跟张浩走了,一夜就不会回来了?”

    李明涛低头,不语。

    半天“嗯”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不拉着我?你不让我去,我肯定不和他出去。”

    “我做不到,太贱了。”

    “这怎么叫贱呢?你看张浩就从来不憋着,不分场合不分地点……”

    “少他妈跟我提他!你喜欢那样的,找他去啊!跟我耗什么呢?!”李明涛忽然飙高声调。

    李明涛横着冒出来的话把程皇堵得一瓷实。

    这不是程皇第一次感到别扭和憋屈。

    自从他全心全意付出,一门心思拴在李明涛身上之后,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天平似乎发生了倾斜,很多时候,程皇总会觉得李明涛并没有他想得那样在乎他,至少他从没听过李明涛说情话。

    别说是爱了,就连喜欢两个字他都没听过。

    要比贱,谁他妈更贱?

    程皇都要笑出声了:“你不贱,我贱,要多贱有多贱。”

    李明涛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种无动于衷的态度让程皇油然而生一种不可思议的自虐感,不就是玩贱嘛?不就是当回婊子嘛?谁他妈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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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件一件脱去自己衣服后,程皇主动跪下来去解李明涛的皮带。脱到内裤时,头上方飘来李明涛沉沉的声音:“不要用手,用嘴。”

    程皇抬头向上看去,这种角度把李明涛高高在上的神情看得一览无遗,高挺的鼻梁下略带上扬的唇角,浓密的睫毛垂下把整个眼睛遮住大半,辨不出任何讯息,这样地一张脸是那样的淡漠,冰冷,或多或少有着难以让人忍受的鄙视……

    不知道为什么,李明涛越是这样,程皇就越想犯贱,他乖乖地用嘴咬着内裤边,一点点地拽下来,当李明涛的“家伙”一下子弹出来的时候,程皇没什么犹豫,一口含了上去。

    膨胀地性器带着一股腥味充满了口腔,程皇小心翼翼地收着牙齿,用嘴唇磨蹭,舌头吸允打转……真的像个婊子一样,跪在地上干得尽心尽力……

    李明涛闭起眼睛,仰着头,在感官爽感的刺激下,“嗯……啊……”的呻吟声音不自觉地从嘴里溢出。

    李明涛玩了很长时间都不射,弄得程皇舌头发木,下巴都要酸掉了……终于等到喷薄而出的那一刻,由于维持一个姿势太久,程皇脖子都僵硬了,根本来不及躲,大半的精液喷了他一脸。

    如此分量十足的颜射并没能让李明涛尽兴。

    不够。

    远远不够。

    李明涛抬起程皇的下巴,用手指刮蹭着程皇磨得润红的嘴唇,似笑非笑地说:“到床上去,我要玩后面的。”

    第三十四章

    程皇想不起来他是从哪看到过这么一则报道,说是黑猩猩的世界里,用同性性行为宣告对胯下一方的征服,占有,以巩固至高无上的地位。

    被操,被干,在别人胯下承欢,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种赤裸裸的臣服,相当合理地,程皇这种胎里带的纯种小攻躺在李明涛身下,首当其冲感到的便是这样一种屈辱感。

    特别是在他一只腿分开,被李明涛从侧面操干的时候……不过这种感觉没让他难受几秒钟,便被一波胜似一波汹涌澎湃的疼痛淹没了。

    “涛子……我操……太疼了,你慢点……”虽然用了很多润滑剂,但是对于一朵尚未开苞的雏菊来讲,还是太过凶残了点。

    程皇全身上下的汗,疼得大腿都微微发抖,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在张嘴说话时流出一点半点的哀嚎,所以话说得慢慢吞吞,断断续续。

    不知道是李明涛想快点结束还是操得太爽,忽然,他把程皇上半身压在床上,变成完全的后背式,这种体位后面的人最容易使力,果然,李明涛加快了腰上的力度,狠劲拔出狠劲顶进去,一下一下越操越狠,越干越带劲,啪啪啪的肉体撞击声不绝于耳……程皇真的受不住了,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呻吟声根本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就在程皇疼得两眼发黑,李明涛终于一个猛力挺入释放了所有的欲望。

    拔出来的时候,白色混着红色的浑浊浓液从两个人的紧密处缓缓流出,看着既淫靡又心疼。

    李明涛从床头柜上拿了个烟灰缸,回到床上,扔了一根烟给程皇。

    搓开火,先给程皇点上。

    程皇没说话,抽了一整支烟后,才开口:“你真他妈狠,我以为我要被你操死了。”

    “不狠不行,我就是要让你记得。”

    程皇转头看向李明涛,不明所以。

    “不把你操成这样,你就不会记得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这句从没李明涛嘴里听过的情话让程皇一个哆嗦。

    让一个人,一个像程皇这样骄傲到骨子里的人能够铭记于心的是什么?屈辱?征服?疼痛?

    都不是。

    是在身体和灵魂上烙上一辈子除不掉的烙印,这个人曾经为了爱,甘于被另一个男人疯狂地予取予求,以爱的名义将疼痛深深注入血液中,遍身流淌,直至死亡。

    直到那一刻,程皇才彻底明白,他就像放荡不羁的孙猴子,载在了李明涛这个如来佛的五指山里,永世不得翻身。

    这个人早就把自己看得透透的。

    程皇摇头苦笑:“涛子,你……真他妈牛逼。”

    “我去买点消炎药和栓剂吧,我怕……会发炎。”李明涛看着床上点点血迹,皱起眉头。

    “没事,一会你帮我洗洗就行了。”程皇可不想大动干戈地提醒自己被操的如此惨烈。

    问题是,身体上的事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地。

    尽管李明涛很尽力地帮程皇弄干净,夜里,程皇还是发起了高烧。

    李明涛惊奇地发现,发着高烧地程皇活脱脱一个小粘膏,乖巧又粘人,从始至终一直腻在李明涛的怀里,片刻都不愿意分开。就是李明涛上个厕所,程皇都要拖着被子,拽着衣角跟去。

    没办法,李明涛只能等程皇睡得人事不醒,偷偷爬出去买药。

    吃过药,温度降下来点,程皇开始有了精神,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摸上了李明涛的脸,一脸幸福地轻轻呢喃:“涛子,有你真好。”

    试表,喂药,帮程皇物理降温,李明涛整整忙活了一夜,刚合眼。一听这话,睁开眼笑了:“干脆你天天发烧吧,你就没这么可爱过。”

    “我小时候特想感冒,一发烧就盼着往高了烧。”

    李明涛听着新鲜,睡意去了大半,他坐起身来,拿了烟灰缸过来。

    “唉……可惜我身体太皮实了,别说是大病,小病都没得过几次,感冒从来不吃药,没两天准好。记得上小学那会儿,我们班有个得肺炎的,我天天找茬往他家里窜,就盼着能被他传染上。”

    李明涛刚点上烟,听到这话,惊讶地问:“你吃饱了撑的?干嘛没病找病啊?”

    程皇把手搁在脑后,看着天花板,说得轻松:“嗨,还不就为了能让爸妈多疼疼我。”

    这话现在说得无关紧要,搁以前都不敢去想,为了这个“多一点点的疼爱”他曾经下过多大的功夫。

    越得不到,越想得到。

    如果说郝文倩一出生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半点亲情都没体会过,那么程皇就是一个父母双全,见得到摸得着,却得不到的苦逼孩子。

    在他童年记忆里,似乎没有一件事不是在和某个人抢爸爸妈妈,因为某个人他从来没穿过一件新衣服,因为某个人他只能眼巴巴看着好吃好喝的第一口永远没自己的份,因为某个人连家长会都没有家长来,好不容易努力考来的双百蛋用都没有……

    因为某个人……他几乎都没有一个能值得好好回忆的童年。

    而这个“某人”就是程皇的哥哥,程家和。

    家和,家和,一家祥和,万事兴旺。这是程皇的父亲程元勋给程家和起名的初衷。

    事实上,程家和出生时并不姓程,他姓谭,叫谭章。这个谭是随母姓。

    毫无悬念,他是个私生子。

    那个时代对待私生子是绝对没有宽容的,程元勋随着插队大军返城后,再一次见到程家和母亲时,完全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女人就是那个让他魂牵梦绕一辈子的女人。

    眼前这个人,形容枯萎,早没有了当年的朝气蓬勃,干枯的头发,消瘦的身体,连眼神都是呆板无魂的。

    那时候,身后拽着妈妈衣角,羞涩胆小的小男孩便这样走入程元勋的眼中。

    投奔程元勋时,程家和的母亲已是一身顽疾,没有多少时日了,把儿子平平安安交到他父亲手上以后,便了无牵挂地撒手而去。

    就这样,普普通通的三口之家忽然间多出一人,而后,程皇的世界便彻底改变了。

    他再也不是家里唯我独尊的那一个。

    程元勋对程家和充满愧疚,乃至于父爱之情处处泛滥,很多时候,夸张到都想不起来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亲儿子。

    愧疚而生的爱怜往往更加牵动人心,父亲如此便罢了,可程皇的母亲陈秀梅却更是奇葩得可以。

    作为大家闺秀,出生官宦世家的长女,陈秀梅始终无法摆脱旧时观念中“原配”的三从四德,她不但接纳了“另一个女人”的存在,还将她的儿子照顾得无微不至。

    既然都是丈夫的孩子,理所应当要站在一个起跑线上。

    陈秀梅的育儿之举便是要公平公开公正地对待丈夫的两个孩子,可……往往把一碗水刻意往平里端,其结果不但不平,还要洒出来点。

    程皇的境遇就是这碗洒了一半的水。

    陈秀梅越是想公平对待,就越是亏待自己的新生儿子,做事件件三思,处处斟酌,生怕落下一个“后娘”地名头,到最后这哥俩的地位居然微妙地颠倒了。

    母亲莫名其妙地从亲娘变成后妈,自己从一个人见人疼的宝贝疙瘩沦为扫厕所的灰姑娘,这特么不变态都见了鬼了!

    程皇当然不会忍气吞声,善罢甘休,他开始处处惹是生非,制造麻烦,为的就是让父母多看他一眼,多关心他一下。

    小孩子嘛……总是也只能以这种方式求关注,求虎摸了。

    “你父母不疼你吗?”烟抽到一半,李明涛突然这么问。

    “不疼吧,至少小时候没看出来。”程皇伸手找李明涛要烟抽:“他们更疼我哥。”

    “准是因为小时候你没你哥乖。”李明涛笑。

    “你搞错因果关系了,是不疼我,我才胡闹,不是因为我胡闹,才不疼我,你的(di) 明白?”程皇耍起了日本皇军腔。

    “难道你也曾是个乖乖地小萌包子?嗯?”李明涛上手去揉程皇脸蛋。

    “这个问题我认真想过,”程皇把李明涛的手拿下来:“如果没有我哥,至少……我应该不会把我爸气死。”

    第三十五章

    程皇的无法无天终于在父亲去世后被画上了句号。

    父亲的突然离世对他的人生到底有多大影响,程皇没有测算过,只是每次想起来总会呼吸困难,心口像被人狠狠拧了一把,特别的痛。

    可以说,这件事是程皇做过最后悔的一件,没有之一。

    大二那年的夏天,19岁的程皇把大他5岁的周婷婷给办了,一夜再平常不过的艳遇让程皇陷入了空前的麻烦之中。

    明明记得用了套,周婷婷却把早孕试纸拍在了程皇的面前。

    试纸上两道杠杠是那样的刺眼夺目。

    和周婷婷之间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人便携着父母撬开了程皇的门。

    不登门还好,一登门事情就更大了。

    原来周婷婷的父亲是程元勋失散多年的故友,延边大西北插队时,两人曾经有过一段生死之交,交情即是过命,恩情自不必说。

    让程元勋怎么都想不到,30年后自己的儿子竟然把自己苦苦寻找恩人的闺女给糟蹋了。

    悲愤之余,一口老血吐了出来,直接脑溢血,在医院抢救没两天,人就没了。

    在最后的弥留之际,程皇记得清清楚楚,父亲一双恶毒的眼睛在自己身上半刻没离开过,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气凝结成一把刀,将他千刀万剐。

    火化当天,程皇并没有在场。

    他把周婷婷堵在了正要堕胎的医院里,当时,他把一打子照片甩在了周婷婷的脸上。

    照片上周婷婷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旁边亲热搂着她腰的男人和她有几分相似,是她青梅竹马的表哥。

    程皇嗓音都要冻透了:“你应该庆幸,我从来不打女人,更不会碰孕妇,否则我早把你捅死了。”

    看着眼前抖成筛糠的女人,程皇愤怒至极:“孩子是这个人的吧?你早就把一切都计划好了,诱我上钩,把孩子栽赃给我,对不对?!”

    周婷婷颤抖着嘴唇,哭得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事情会这样,我……我没法说啊,我怎么说……孩子的父亲……其实是我的表哥,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就完了?!啊?!”程皇高声怒吼:“那我爸呢?!我爸呢?!”

    周婷婷拼命摇头,一个劲地哭。

    程皇恨得呼吸都要骤停了,恨周婷婷,更恨他自己。

    ……

    …

    李明涛见程皇魂不在这,下床拿了两罐冰啤酒上来,冰了他脸一下:“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别瞎琢磨了。”

    程皇喝了两大口,冰爽的感觉直抵牙关,让他回了回神:“其实我爸心思一直在我哥身上,对我就那么回事,可他过世后,我老是做梦梦到他,那些和他屈指可数的记忆都他妈被我梦遍了……”

    话说到后来,程皇眼圈都有点微微泛红。

    李明涛把程皇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这个怀抱是那样的温柔舒适,软得像棉花糖一样。程皇鼻子酸得受不住了,眼角湿湿的:“涛子,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在我爸身上没有尽的孝,要双倍还给我妈,做我妈的乖儿子,好好孝敬她。所以,我不能……”

    不能不结婚。

    后半句,程皇没说下去。

    也许是这氛围煽情得太邪乎,程皇有点控制不住情绪,差点就口误了。

    生生把半截话咽进肚子里,一时脑抽还想不出来替换的话,程皇有点额头冒汗。

    无巧不成双,这个尴尬的时刻,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一看来电,郝文倩。

    程皇眼都直了,直接挂断。

    好在李明涛并没有深究,起身去了卫生间。

    前脚刚走,郝文倩的来电又蹦跶上了。

    这回,程皇接了。

    “干什么?”程皇尽量控制语气和声调,以免引起卫生间那边的注意。

    “还能干什么?你不接我电话,我就一直打下去,看你接不接。”

    “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今天中午陪我吃个便饭。”

    “不去。”程皇很干脆。

    “……”听筒那边默了。

    正要挂断,那边响起郝文倩从未听过的低沉嗓音:“程皇,你最好给我搞清状况,拒绝我的后果你可承担不起。”

    说完,只剩盲音。

    屋子里,程皇铁一脸铁青,手机都要被他捏碎了。

    ——

    程皇最终还是去见了郝文倩。

    按照郝文倩给的咖啡店,一进门就听见了以郝文倩为首的几个女人嘻嘻哈哈的笑闹声。

    门边拐角处,圆桌的沙发上一圈的美女,个个光鲜亮丽,明媚动人,让进进出出的人侧目不已。

    有外人在场,程皇收起脸上的冰霜和一肚子的火,扯了个阳光般的温暖笑容对郝文倩笑笑。

    还没怎么样,其中一位女士立刻夸张地捂住嘴,激动地直跳:“文倩,你好福气啊!好帅啊,真的好帅啊!太是我那款了。”

    另一个更极端,跑上来直接上手就摸:“哥哥,你身材好好啊,瞧着腰,一丝赘肉都没有,好硬啊,文倩你好性福啊。”

    “行了,行了,你们都矜持点,”郝文倩忙护着程皇阻止这一堆老色女揩油:“没看见他脸色越来越黑嘛,惹急了他,暴打你们啊!”

    “哇噻,这么劲爆啊,好哥哥,你打我嘛~打嘛~打嘛~”

    “我要,我要,我也要~”

    ……

    …

    放以前,百花从中一点绿的戏码程皇最心水了,满目波涛,遍体芳香,闻着哪朵香,想怎么采就怎么采。

    可现在,他心里要多隔应就有多隔应。

    还好,在他没有爆发前,郝文倩很识时务地把这一票女人赶走了。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个比一个极品。”没有外人,程皇不需要遮掩,话横着就出来了。

    “说话放尊重些,他们都是我的好姐妹,”郝文倩不甘示弱:“你不陪我添置结婚用的东西,还不许我叫闺蜜们陪我?”

    “结婚”这个词是现阶段的敏感词,一出口算是彻底把程皇惹毛了。

    “郝文倩,你他妈搞清楚状况!这个婚,是你要结,不是我要结。”

    程皇爆粗口,让郝文倩一愣:“程皇,你脑袋是被门夹过还是跟李明涛甜蜜得都断片了?你不想结这个婚,我分分钟可以打电话给你妈,随便扯个什么理由,这个婚就可以不结。”

    郝文倩喝了口咖啡,说得慢悠悠:“你可要想清楚,不和我结婚,你找谁都会比现在痛苦一万倍,不过是结婚前必经之路,你就这么不耐烦,那结婚以后呢?除非你破釜沉舟敢跟你妈叫板摊牌,否则这个婚结不了我不过就是点钱的事,你行吗?”

    没错,郝文倩现在就是程皇的唯一,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在结婚问题上,可以把对李明涛的伤害减到最小的人。

    直到郝文倩直言不讳地点出来,程皇才意识到主动权早就不在他的手里,对李明涛萌生爱意的那一刻开始,手里的筹码就已经全都交了出去。

    “卡要是刷爆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尽量挤时间过来,我妈那边你能拖就帮我拖吧,需要我配合随叫随到。”程皇没了锐气,很明显服软了。

    看到骄傲的人举起了白旗,郝文倩笑得那叫一个甜。

    她举起咖啡杯,做出了一个cheer的动作:“合作愉快。”

    ——

    这个世界泛滥着拜金主义,个个金钱至上,可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却从来不叫问题,那些根本无法用金钱衡量,挥之不去,割舍不掉的感情才真正令人头疼。

    从这一点来说,程皇是真的很羡慕郝文倩。

    拿得起,放得下,说不要就不要,最终选择了最现实,最靠得住的东西。

    而他则一步一步走入了夹缝之中,一边是李明涛,对这个人的感情他早就放不下,也割舍不掉了。另一边,却不能也无法对母亲置之不理,父亲去世后,他的一颗孝心就被无限放大,对母亲算不上百依百顺,也绝对不会公然忤逆。何况,除非他跟他母亲出柜,否则结婚不过早晚的事,拖得了一时,拖不过一世。

    出柜,程皇连想都不敢想。

    ——

    回到李明涛那,已经快到晚上饭点了。

    刚进门,就被李明涛从后边扑了过来。

    李明涛又啃又咬,像个常年得不到满足的吸血鬼,最后在程皇的脖颈处下了狠嘴,立刻,一个血红的牙印在皮肤上浮现出来。

    “哎呦,我操……你他妈要咬死我啊。”程皇捂着脖子,直嗷嗷。

    这一下是不轻。李明涛却并不心疼:“我一觉醒来人就没了,烧还没退,又他妈出去浪了,是吧?”

    程皇默了,屋里一片寂静。

    也就安静了那么两秒钟,一个突如其来的熊抱把李明涛摁在了床上,程皇呵呵直笑:“你丫真够心理变态的,要不你干脆割了我jb,天天揣怀里,准保就踏实了。”

    一个玩笑话说得这么血腥,谁听了干呕还来不及,哪会有人当真。

    可偏偏李明涛听进去了,他肃着一张脸,无比正经的神情:“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再敢在外边背着我劈腿胡搞,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嘿,这话说的,就好像和你在一起时,我在外边怎么样过一样。”程皇信誓旦旦,对天盟誓:“我可一直为你守身如玉,清白着呢,你可别冤枉我。”

    李明涛心里舒坦多了,眉眼一弯,笑着说:“那你到底去哪了?不舒服还乱跑。”

    “公司有点急事,回去处理了一下。”程皇扯谎。

    他躺下来,把李明涛抱在怀里。

    夜幕降临,小区里一片星星点点的灯光,灯影透了进来把怀里的爱人照得分外好看。那情景让程皇不觉间心跳加速,很久很久,他开口了:涛子,咱们去欧洲呆段时间吧。

    第三十六章

    程皇告诉李明涛,两个货柜的货款被老外无限期拖延了,需要过去要账,夫妻俩一起上门讨债,多有效率多带感。

    李明涛耸耸肩,算是答应了。

    飞机刚到阿姆斯特丹,连机场的卫生间都没出,地球那一端的电话就火急火燎往里顶。

    电话里郝文倩气急败坏:“程皇,你电话怎么回事?十几个小时全是无法接通。”

    程皇不紧不慢,告诉她,人在国外。

    “你在哪?”郝文倩好像没听见。

    “国外啊。”

    “我问你哪个国家!!”

    “欧洲啊,要不然怎么会十几个小时断线。”程皇觉得郝文倩吃什么了,反应这么迟钝。

    突然,电话哪边没音了,而后是一下重似一下的大喘气。

    还没等程皇问出什么,听筒那边汹涌澎湃的喊声犹如开了免提:“哥哥啊!!明天是咱们领证的日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程皇捂着耳朵,把电话拿开,里面全是哇啦哇啦喊声。

    再把电话重新贴在耳朵上,程皇跟没事人一样:“要不你报我名字,或者拿我照片试试?”

    “民政局你们家开的啊?!你见过谁跟照片和名字结婚的??!!”

    “那我可没辙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不由分说,挂断。

    ——

    看见李明涛在subway大口大口啃火腿汉堡,程皇撅着嘴抱怨:“好饿啊,好想快点去酒店。”

    “这么多吃的你不点,耗到酒店干什么?”李明涛指了指点餐台:“大少爷,您就凑合吃点吧……吧……”

    最后一个字之所以变成了重叠字,完全是因为李明涛被吓得一激灵,嘴有点拌蒜。

    光天化日,公众场合,程皇身子居然横跨过整个餐桌子,暧昧地用嘴去添李明涛唇边的沙拉酱,舔完还不忘亲了亲李明涛的嘴唇。

    程皇咂摸咂摸嘴:“快餐哪有你好吃,嗯……还是你比较有味道。”

    “啪嗒”一坨蔬菜从汉堡包里掉了出来。

    李明涛红着脸,脑袋跟拨浪鼓似的,四周张望。

    “瞎紧张什么,这里是荷兰,同性恋都可以结婚,”程皇坐回去:“你信不信,就是现在咱俩来个法式舌吻,倒贴钱都没人看。”

    “……”

    终于明白了,李明涛冷哼:“程皇,根本就没有欠款的事吧?”

    程皇望天中……

    “你把我骗来,不会就是为了可以正大光明地搞我吧?”

    “bggo”程皇淫淫一笑。

    ——

    不惜撒谎,打着飞机也要跑到世界另一边公然搞同性恋,李明涛实在对程皇的癖好理解不能。

    一路去酒店,勾肩搭背,搂腰捏屁股,出租车上差点没把他给办了,李明涛实在忍无可忍,终于炸毛了。

    一进房间,行李箱都来不及放,李明涛直接把程皇抵在墙上,在他耳垂上狠狠就是一口。

    疼得程皇嘶嘶地直抽气,下面立时就硬了。

    “臭流氓,真他妈变态,这样就硬了?”李明涛话里带火。

    “硬他妈也是你招的,你就嘴上来劲,一会可别哭着求我。”程皇架着李明涛的腰,都没让他有机会脚碰地,就把人深深地埋进柔软的大床上。

    配合这回的蜜月主题之旅,酒店套房选得是奢华情侣风,李明涛躺在床上,往上一看,一面清透的镜子把底下的风光照得一览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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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这酒店够带感吧?就为了照你的骚劲,你可劲的骚。”程皇一把扒下李明涛的裤子,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抹几下口水当润滑,把他腿强行分开,直接挺入……

    自从来到了这个自由的国度,程皇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不已,这时候更是肆无忌惮,腰上使出的劲又狠又准,毫无前戏的情况下,整根没入。

    “啊,啊,啊……”李明涛没受过这样的刺激,失声叫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床上叫得如此荡漾。

    从未有过的叫床把程皇激得汗毛孔都张开了,他就跟一部发动的马达一样,毫无怜惜地在李明涛的后穴里横冲直撞,一下下蹭过那个敏感的点……疼痛中带着一波胜似波一波的强烈快感让李明涛的整个背部弓了起来,汗毛遍体竖立,脚趾头都爽得紧绷绷。

    “程皇……啊……停一停,啊……不行了,真受不了……啊……”

    “我说什么来着?你求我啊,说点好听的,我就放过你。”

    “程皇,你真他妈的……啊……我操……”程皇好像找准了那个点,腰上使的力气正好顶在那上面。

    程皇见李明涛还不服软,换了个体位。把他翻过来,臀部抬高,又是一轮凶猛冲刺,肉体摩擦撞击的啪啪声一下下响彻整个房间。

    李明涛被程皇操得都要跪不住了,大腿不停的抖:“哥哥……哥哥……好哥哥……你慢点……”这几个字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里咬得特别费劲。

    这个服软的程度对李明涛实属不易,程皇见好就收,一个腰挺,滚烫的欲望尽数释放,灼热的浓液在内壁里滑出,李明涛身下抖了抖,也高潮了……

    完事后,两人谁都没有力气去浴室里洗干净,全都脏着躺在床上。

    程皇把李明涛抱过来,咬着他耳垂说:“今天我就放过你,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任务要完成呢,我可是做了一大堆攻略。”

    旅途劳顿加上高潮退却后的疲倦让李明涛已经睁不开眼了,他胡乱嗯了嗯,就再也不记起程皇说了什么……

    转天一大早,李明涛在程皇变态而凶残的叫早中惊醒。

    上一分钟还舔着李明涛的耳朵打圈圈,痒痒地差点就让李明涛起了性,下一分钟瞬间画风突变,扯着嗓子在他耳边没命的吼:“起床啦,起床啦,太阳照屁股啦!!”

    “我操你大爷!!”李明涛捂着耳朵,诈尸一样弹坐起来。

    ,

    程皇放声大笑,被李明涛一脚窝心踹,蹬在地上。

    程皇这么个high法,很有可能,今天会是惊艳的一天。

    李明涛有点小期待。

    不过,期望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李明涛跟着程皇穿大街,走小巷地一路绕下来,既没在成人用品店驻足,也没在琳琅满目的性商品店里流连,却只在一家其貌不扬的店前停了下来。

    第1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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