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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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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腿叔叔 作者:漫漫何其多

    第4节

    沈时戚说到做到,他果然将谷雨的消息封闭的死死的,他通过给谷雨不断的更换学校偷换过数次学籍资料,让谢家无从查起,他看着那个孩子一天天长大。

    谢意成的病一再恶化,最终引起了其他脏器的衰竭,移植手术对他已然无效,也许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沈母和沈时戚并未多伤感,而且沈时戚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谷雨的性命已无虞,不会有人再觊觎他的心脏,不会出现莫名其妙的车祸,疾病,现在的谢家,比任何人都希望谷雨可以长命百岁。

    时机已经成熟,沈时戚没费多大力气,就得到了谷雨的信任,让谷雨心甘情愿的同他结婚了。

    之后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沈母总隐隐的觉得,沈时戚做戏有些做过了……只要建立婚姻关系,只要得到谷雨完全的信任,就可以了,但沈时戚的一些举动让沈母疑惑,果然,就在刚才,沈时戚坦白了,他喜欢上了谷雨。

    沈母对谷雨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想到谷曦,她突然觉得……这个孩子大约也差不了。

    沈母将擦拭好的镜框放回橱柜中,摇头,现在想这些还是太早,一切等沈时戚真的和谷雨成为夫妻,并顺利继承了谢家的财产再说吧。

    临海酒店附近的私人公寓中,谢亦鸿缓过气来后,继续同谷雨说陈年往事,他眉头紧皱:“是我……太信任沈时戚了,这些年,这些年……”

    “他为了报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幸好你没出事,不然我怎么向你父亲交代……”提起早死的儿子,谢亦鸿老泪纵横,“你父亲到死还在挂念着你……他一直想着你母亲,想着你们……”

    谷雨眼中一滴泪也没有,从谢亦鸿说第一句话开始,他就没相信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谢亦鸿说,自己母亲和谢天俊相爱,怀孕三月后谢天俊去向谢太太剖白心事,要娶自己母亲,之后谢太太不同意,把谢天俊关了几个月,之后谢天俊妥协,同沈家姑娘结婚……

    时间倒流到一个月前,沈宅。

    那天他陪沈宁安弹琴,沈时戚从外面来,身上还带着微微的寒气,两人还因为沈时戚午间说的那句“如果我在意呢?”而气氛尴尬,沈宁安什么也不知道,一边虚按琴键,一边问沈时戚,“小表哥还好吗?”

    时间转回当下这一秒,谷雨看着谢亦鸿,眼前的人编的故事很感人,但他漏掉了一个重要的环节。

    沈宁安叫谢意成“小表哥”。

    谷雨比沈宁安大半岁,精确的说,他比沈宁安大五个月,他只比沈宁安大五个月,而沈宁安却叫谢意成“小表哥”。

    那谢天俊只能是在被谢太太关起来的几个月里让沈家姑娘怀孕的。

    滑天下之大稽。

    谢亦鸿仍在感叹,谷雨淡淡道:“我已经知道了……我想走了,我需要安静一下。”

    谢亦鸿喘息更甚:“你……你还要找沈时戚去?你要去跟他拼命?不行……你不知道这个人有多狠毒,你……”

    “我只想自己静一静。”谷雨闭眼,竭力压下眼中泪意,他现在不能想沈时戚,他需要冷静,谷雨看向谢亦鸿,“我不想受任何人的软禁,你的也不。”

    谢亦鸿想了下点头道:“是……但你想错了,孩子,我不可能软禁你,你是我最喜爱的孙子,你是你爸爸临终还在找的孩子……”

    谷雨转身要走,谢亦鸿又道:“我会再联系你,谷雨……谢家,以后都会是你的,我马上就要去见你可怜的爸爸了,我走之前,要把……这些都交给你,你……你没有签沈时戚给你的一些东西吧?孩子,他跟你结婚,为的就是咱们家的家产!”

    谷雨背对着谢亦鸿,摇了摇头:“没有……他只是让我今晚见他,说有重要的事跟我说。”

    谷雨偏过头,眼泪倏然滑下。

    谢亦鸿彻底放下心,点头:“那就好,孩子……答应我,不能去见他。”

    谷雨没说话,直接出了门。

    走出大门后,外面已是深夜,临海酒店前正放着烟花,大蓬大蓬的烟花盛开,降落,映在谷雨漆黑的眸子里。

    第十五章

    从公寓出来后,谷雨身后一直有人不远不近的跟着,谷雨心中疲惫,没精力去管他,他翻出手机来,手机刚才已经被人关机了,现在打开,一连串的未接电话提醒和数不清的简讯。

    最多的是孙秘书打过来的,其次是郝双鹏,还有许多他不认识的号码,唯独没有沈时戚的。

    谷雨依旧去临海酒店了,距他和沈时戚约定的时间已过了四个小时,他走到酒店前,门童殷勤的迎上来:“谷先生是吗?”

    谷雨抬眸,门童笑道:“沈先生一直在等您。”

    谷雨进了酒店,穿过室内喷泉,穿过长长的酒柜,透过高高的香槟塔,他看见沈时戚站在露台上,背对着他看烟花。

    谷雨被带到了沈时戚身边。

    原先准备的鲜花和礼物已经被搬走了,小提琴手也走了,桌子上空空的,只有一个矮矮的花瓶,里面放着一捧玫瑰。

    谷雨去沈家的第一天,沈时戚看着他卧室摆着的百合花对佣人说,以后只摆玫瑰,太太喜欢。

    沈时戚拿起手机,给孙秘书打电话,让他不用找了,人已经到了。

    沈时戚收起手机,转身看了看谷雨,点头:“人没事就好。”

    谷雨看着沈时戚,几次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坐。”沈时戚转头看向服务生,“两杯热柠檬茶。”

    谷雨背脊挺得笔直,眼中噙着泪,沈时戚沉默的看着谷雨,将手帕递给他,道:“见过谢亦鸿了?”

    谷雨点头。

    沈时戚他点了点头,怅然一笑,道:“是我棋差一招。”

    服务生将热茶送来,谷雨双手冰凉,他捧住茶杯,捂了一会儿后平静道:“您早就知道我了,是吗?资助我,也是因为我和谢家的关系,对吗?”

    沈时戚有片刻失神,他突然想到数年前,沈母出师未捷,回来同自己谈起谷曦时的语气和表情,沈母当时说,那是个身处最尴尬地位,却依然能让自己体面的应答一切的人。

    沈时戚看着谷雨,明白了沈母为何那么尊重谷曦。

    沈时戚点头:“是,在你还未出生时,我就知道你了,你出生那天我也在场……谷曦没有准生证,很多手续办不了。”

    谷雨轻轻抚摸着杯子边缘,轻声道:“是你帮了她,是吗?”

    沈时戚静了片刻,没回答,而道:“你出生那天是谷雨,你母亲正好希望你跟她的姓,名字就是这样定下来的。”

    想起亡母,谷雨心中狠狠的疼了下,他喝了一口热茶,问道:“之后说要和我结婚,其实……为的就是前两天那份文件,是吗?”

    沈时戚点头:“是,谢亦鸿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在一年前就秘密留下了遗嘱,谢家的财产,会全部留给你。”

    谷雨道:“您想要那些钱是吗?”

    沈时戚点点头:“那是很大一笔钱,非常多非常多,我想要。”

    落地窗外的烟花还在盛放,映的夜空一明一暗,谷雨喝尽杯中的茶,问道:“为什么要资助我那么多呢?让我做个普通的学生,只要到了年纪,一样可以和你结婚。”

    “你的身份太平常的话,会引起别人不必要的猜测和事端,谁都清楚我不可能真的喜欢上一个平淡无奇的学生。”

    “为什么……要带我去沈家呢?”

    “让你放松警惕,相信我的诚意,觉得我是个靠得住的人。”

    “为什么回来后还让我和您同居?”

    “为了引起谢家的注意,我必须确保谢亦鸿在死前找到你,不然我拿不到那笔钱。”

    “为什么故意传出绯闻?”

    “一方面还是为了引起谢家的注意,另一方面,以公司对你帮助不够为由,把你的资产独立起来,从而让你签下资产委托书。”

    谷雨静了片刻,继续问道:“那您今天……为什么要叫我来这里呢?”

    一直对答得体,没有分毫漏洞的沈时戚沉默了。

    谷雨声音沙哑:“沈时戚……你喜欢过我吗?”

    这是谷雨第一次叫沈时戚的名字。

    之前沈时戚开玩笑的纠正过很多次谷雨对他的称呼,但这三个字谷雨总是叫不出口,即使有外人,谷雨也只叫得他沈先生,先生。

    沈时戚喝了一口茶,平静道:“谷雨……现在谈这些有些不合时宜了吧?我说我从结婚前就有些喜欢你,你信吗?”

    谷雨没说话,沈时戚低头一笑:“你不会信,我说的也是假的。”

    谷雨又问道:“您今天叫我来,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说吗?”

    烟花终于放光了,沈时戚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摇头:“已经没什么事了,问点别的吧,你应该有很多事想知道。”

    这是沈时戚第一次当着谷雨的面吸烟,谷雨并不是女士,但沈时戚一直很避讳这个,谷雨之前说过请他自便就好,沈时戚说谷雨还小,闻多了烟味,会跟他似得伤了肺。

    谷雨低头,想了下道:“如果今天谢亦鸿没找到我,那您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沈时戚看着谷雨,看着谷雨发红的眼眶,看着他眼中噙着的、倔强的不肯流下来的泪,在心中道,如果谢亦鸿没有找到你,那我们会幸福一辈子。

    谷雨本应该远离这些龌龊事,安稳一生的。

    谷雨本应该靠自己的努力,悠然度日,事业有成,儿孙满堂。

    沈时戚被烟呛到了,他咳嗦了几下,道:“下一步,我会把你送到国外……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吞掉谢家的家产。”

    谷雨咬牙,声音发颤:“然后呢?”

    “然后我会给你一笔钱,保你几辈子都花不完。”沈时戚补充道,“但比起谢家的家产来,就什么都算不上了。”

    谷雨看着桌上的红玫瑰,不死心的再次问起刚才的问题:“您今天……本来要跟我说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沈时戚将手中的烟熄灭,道:“我说了……现在问这些没意义,谷雨,如果我是你,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从之前签过的委托书中摆脱出来,而不是想这些没用的事。”

    谷雨一字一顿:“这就是我现在最关心的事。”

    沈时戚忍不住笑了,反问道:“谷雨,我现在如果说……”

    沈时戚的声音不自觉的也哑了,他顿了下,道,“我现在对你说,今晚的烟花、酒店、戒指……都是为我表白用的,有意义吗?我从头到尾都在骗你,就算真的会对你表白,那也肯定是会有目的的!我骗了你那么久,临了说我爱你,你信吗?”

    谷雨眼中泪光闪烁,声音坚定:“您如果说,我就会信。”

    沈时戚头一次觉得自己在谷雨面前这么狼狈。

    “但我不会说。”沈时戚看向窗外,“谢亦鸿身体怎么样了?我劝你早点请律师,如果谢亦鸿争气,可以撑到你上诉成功,那你还有机会继承谢家的家产。”

    谷雨摇头:“那些钱我不要……一想到我血缘上的父亲是谢天俊,我就觉得恶心。”

    “恶心的是人,钱是不恶心的。”沈时戚摇头,“谷雨,我劝你别太天真,我不会收手的,你最好多做一些准备……如果需要,我会给你一些法律上的援助。”

    谷雨哑然失笑:“您……给我法律上的援助?让我来告您?”

    沈时戚点头,眼中带着他特有的自信和倨傲,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发觉的,面对谷雨时特有纵容,道:“你可以试试,能不能告的赢我,万一赢了……我以后就会多一个对手,这样也很好。”

    谷雨依旧道:“我不会要的。”

    沈时戚淡淡道:“谢亦鸿要是听到这句话,大概当场就要去见他儿子了,是他没有跟你说清楚吗?谢家的家产我心里大约有数,需不需要我告诉你那有多少?”

    谷雨摇头:“我不感兴趣……他没有对我说实话,你也没有。”

    沈时戚一窒,顺着谷雨的话道:“以后你渐渐的会发现,身边的人对你说的实话会越来越少,你最好早点习惯。”

    沈时戚起身:“我送你回家……带你去我另一处住处,明天我会把家里你的东西全部给你送过去,顺便给你介绍几个好律师。”

    谷雨压下眼底泪意,道:“沈时戚……你喜欢我。”

    沈时戚没说话,先一步走出了酒店。

    车上,司机看了看后视镜的沉声道:“沈总,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咱们。”

    谷雨道:“那是谢家的人……从刚才就在跟着我。”

    沈时戚略显不耐,道:“试着甩开他们……”

    谷雨看着沈时戚,突然道:“沈时戚,你喜欢我。”

    沈时戚心情越发烦躁,他转头看向谷雨,谷雨也看着他,眼底尽是委屈和难过,沈时戚有一瞬间的心软,但他还是道:“谷雨……我可能真的会再追求你,但那是在我们的婚姻关系、财产都已经分割清楚的情况下,那会儿你也要小心,当时的你可能已经打赢了官司,我追求你为的可能还是钱,你明白吗?”

    沈时戚冷冷的看着谷雨:“看你现在的状态,我很担心你以后能不能应对的来……谢亦鸿有一个弟弟,他的弟弟有三个孙子,从很多年前就一直费尽心思的想要过继一个孙子给谢亦鸿,但谢亦鸿一直没答应,谢亦鸿一直希望能找到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谷雨点头:“谢亦鸿弟弟的几个孙子,会为了谢亦鸿的财产来阻碍我继承。”

    沈时戚吸了一口气:“你比我想的要聪明……跟我打赢官司,继承家产后,你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如果没有你,谢家其实有不少人旁支有继承权的,当然,他们的继承权都在你之后,你之后的生活不会太简单,所以你最好快点从这种天真的状态中走出来。”

    谷雨道:“你喜欢我……所以急不可耐的要告诉我这些,亲自送我去你的住处,是怕谢家人会害我。”

    沈时戚淡然道:“随便你怎么想吧。”

    司机终于把后面跟着的人甩掉了,沈时戚疲惫的阖上眼,谷雨又道:“沈时戚,你喜欢我。”

    沈时戚这次连反驳都懒得反驳了,他闭着眼道:“谷雨……我确实对你说过很多谎话,但下面的话我保证是真的……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你势必要搅进来了……这是我之前一直不乐见的,虽然我答应过你母亲,不会向你隐瞒任何事,但出于对你的愧疚,我始终希望你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我希望你以后可以成熟一点,冷静一点,把感情用事的那一套收一下,别跟我说不想继承那一套,那是你该得的,你就得要……当然,我也不会轻易放弃的,所以请你明白这点。你还很年轻,你以后会喜欢上别人,我希望那时的你已经和我一样冷静,不会再为了感情做冲昏头脑的事,这个世界上,人永远是最爱自己的。”

    车身突然猛地摇晃了下,沈时戚看向前面,一道刺眼白光迎面照过来,车内的人几乎看不清外面的路况,司机下意识的减速靠向路边,而下一秒,刚才被司机甩掉的车出现在了沈时戚车后方,开足马力,猛地向沈时戚的车撞了过来!

    变故瞬间发生,一切都来不及应对和思考,沈时戚一把拉过谷雨将人压在身下,同一时刻他俯下身,后面的车已经撞了上来,“嘭”的一声,沈时戚的车被撞出了二十几米。

    第十六章

    谷雨是在凌晨四点醒来的。

    谷雨睁开眼,下意识的起身,没等他坐起来,一股难以克制的恶心感袭来,谷雨侧过身,哇的一口吐了出来,他久未进食,胃里什么都没有,干呕了半日,内脏都搅在了一团,疼的嘴唇青白。

    护士见他醒了马上上前为他测血压心跳,谷雨头晕目眩,一把扯过护士的手,抖声道:“跟我,跟我一起的那个人……他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护士劝谷雨躺下,道:“那位先生还在手术,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你……”

    护士话未说完,谷雨又“哇”的一声干呕了起来,他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护士惊叫,忙去扶他,谷雨脚步虚软,他扶着床站起来,没等站稳又跌倒在地上,谷雨握住护士的胳膊,眼泪蜿蜒,声音小的几乎让人听不见:“他……他……”

    “他没事。”沈母推门进来,皱了皱眉,“扶他去床上,把他手上的针拔了吧……已经走针了。”

    谷雨看着沈母,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来人是谁,沈母走到谷雨身边,问了问护士,确定他只是脑震荡后点点头:“麻烦你了,我是他……他母亲,我想跟他单独说会儿话。”

    护士点头,出去了,谷雨又要起来,沈母按着他的肩膀,轻叹:“你不信我的话吗?时戚要是真有什么事,我还会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他怎么样了?动手术……他伤到哪儿了?”谷雨脸色苍白,双手发抖,颤声道:“都是因为我……当时,当时……”

    当时沈时戚将他从头到尾护在身下,意识消失前,谷雨依稀记得,沈时戚在他耳畔低声道,“谷雨,对不起。”

    谷雨死死攥拳,眼泪不停的流下来。

    沈母摇摇头,低声道:“撞断了几根肋骨,幸好没伤到脊椎……医生说,就差一点,如果伤到了脊椎,他这辈子就站不起来了,还好……胸腔隔膜受了些伤,挫伤了几处……”

    “撞断了肋骨?!”

    谷雨脑中又开始发晕,强烈的耳鸣让他头疼的想撞墙,沈母上前让他躺下,道:“我刚问过了,你有些脑震荡,万幸不严重,但这些天会很难受,你先坐下……司机比你严重些,大腿骨折,脑震荡,刚才已经清醒了。”

    谷雨摇头,强撑着眩晕感问道:“沈时戚他,他还有哪里……”

    “别的都是小伤了。”沈母平淡道,“我刚看了事故报告,这是一场有谋划的事故。”

    谷雨点头:“是我……是……”,谷雨几乎能确定是谁,不等他说出口,沈母先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个先不谈。”

    谷雨还要再说,沈母给了谷雨一个安抚的眼神,淡然又不容置疑道:“对我的儿子动手,我自然会处理的。”

    谷雨还是想去看沈时戚,沈母摇头:“先出不来,在手术室外面干等着有什么意义,你现在还需要休息吗?你如果有精力出去,不如听我说几句话。”

    谷雨犹豫了下,点点头:“您说。”

    沈母停顿了片刻,脱下了一直戴着的小羊皮手套,谷雨这才发现,沈母的手也在微微发抖,瞬间他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沈母抿了抿头发,道:“来的匆匆,很多事还不太了解,我需要问你一下。”

    谷雨抹去眼泪:“您说。”

    沈母问道:“时戚给你的委托书,你已经签了吗?”

    谷雨点头,道:“但我没告诉谢亦鸿。”

    沈母蹙眉,道:“时戚现在昏迷着,我可以代他决定一些事,那份委托书,我会帮你解决。”

    谷雨摇头,低声道:“我不想这样。”

    沈母不赞同的摇摇头,平静道:“谷雨……我希望刚才的车祸不会影响你的判断,说实话,我从始至终都不希望时戚拿到谢家的钱,那些钱让我恶心,当然,这是作为报复谢家最好的方法,但不代表我就赞成这样,时戚做事有他的原则,虽然……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他的原则了,而且我帮不帮你都一样的,我不帮你,时戚短时期内也没法应付和你的官司了,他肯定会败诉的,结果都一样,我希望过程我们可以简单一点。”

    谷雨抬头看向沈母,低声道:“恶心的是人……钱是不恶心的,”

    沈母摇头苦笑,道,“好了,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想问您,我母亲当年的一些情况。”谷雨道,“谢亦鸿没有跟我说实话。”

    沈母莞尔:“你怎么知道谢亦鸿没说实话?有些东西应该是先入为主的,我以为你现在应该恨不得杀了我和时戚才对。”

    “沈时戚刚才为了救我……差点就没了命,您不能指望我现在冲进手术室,跟他吼,问他爱没爱过我,骗没骗过我吧……”一想到沈时戚,谷雨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他平静了下,道,“而且,如果说先入为主……我小时候其实问过我妈妈一些关于父亲的事,我妈妈没有回答我,但我看得出来她很恨那个人,我相信我母亲……让她一直提都不愿意提的人,不会像谢亦鸿说的那样,曾经善待过我们。”

    谷雨想了下道:“而且,如果像谢亦鸿说的那样,他一直希望找到我,那我觉得,他不会赶在沈时戚后面。”

    沈母在来之前,其实是做好了被谷雨破口大骂的准备的。

    她静了静心,尽量不带感情的,把当年的事跟谷雨说了一遍,从头到尾,没有丝毫隐瞒。

    比起谢亦鸿那些煽情的桥段,沈母更多的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来叙述的,前后没有任何矛盾,两相对比,谁说的是真话,谷雨自然清楚。

    沈母连夜从南方赶来,体力也有些不支,说完后她戴上手套,起身道:“这些话你可能有不信的地方,我那里还存有几封和你母亲来往的信件,如果你需要,等我回去后会托人给你拿来,也算是……你母亲的一些遗物吧,我不知道谢亦鸿是怎么说你母亲的,在我看来,她是个非常坚强,值得人尊重的人,她不是第三者,从始至终都是谢天俊在欺骗她,欺骗我们……我去看看时戚。”

    沈母轻抚门把手,略一犹豫,道:“还有一件事我刚才没有说……之前以为你会不信,我本不想提的,现在看……我一说,你一听吧,昨天时戚给我打电话,跟我说,他……假戏真做,喜欢上你了,他说要在晚上向你表白,想要跟你做天长地久的夫妻。”,沈母叹口气,推门出去了。

    谷雨想起在沈家时,沈时戚对他说,自己入戏太深。

    谷雨将脸埋在了枕头中,无声嚎啕。

    沈时戚是在下午时分醒过来的,他身上还带着镇痛泵,但一醒来还是疼的脸色发白,他费力的睁了睁眼,低声道:“谷……谷雨……”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谷雨马上凑近了些,让沈时戚不用转头就能看见他,谷雨眼睛通红,反复道:“我在我在,我很好,没有受伤,我没事。”

    沈时戚颓然松了一口气,重新闭上眼,谷雨小心的握住沈时戚的右手,眼泪落在沈时戚的手指上。

    沈时戚指尖动了下,谷雨小声哽咽:“沈时戚……你还不承认自己喜欢我吗?”

    沈时戚迟疑的、缓慢的回握住谷雨的手,哑声道:“谷雨,谷雨……”

    沈时戚再次昏迷,谷雨这才知道沈时戚刚才根本没清醒,他叫来医生,医生表示这是术后的正常反应,沈时戚的心跳血压都很正常,谷雨稍微放下心,又拉着医生询问了半日,医生看出他很紧张,把情况如实说了后安慰了他几句,又让人带着谷雨去拿沈时戚的东西,谷雨点头跟着护士去了。

    沈时戚和谷雨被送来时的衣服都被装在了一处,警察已经看过,说可以拿走了,谷雨抱着沈时戚的大衣,衣服上还触目惊心的沾着已经干涸的血斑,谷雨心中一动,慢慢将手伸进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枚小小的,造型简单的男戒。

    沈时戚再次醒来时,谷雨依旧握着他的手,沈时戚本能的攥紧手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手指发抖,轻轻摩挲,感觉到了谷雨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沈时戚不能转头,他似是不信,反复摸索,终于确定,那是自己准备用来求婚的戒指。

    眼泪顺着沈时戚的眼角流了下来,他闭上眼,颤抖用力的攥住了谷雨的手。

    第十七章

    也许是因为摸到了那枚戒指的缘故,沈时戚彻底放松下来,之后又昏睡了十几个小时,后续的恢复也非常顺利,医生原本以为还要再做一次引流,但因沈时戚情绪平稳,忍耐力很好,几乎没挪动过身体,术后出血量很小,不出意外,半月后即可出院。

    这半月里,谷雨一直守在病房里。

    起先几天还是很难熬的,脑震荡的后遗症在折磨着谷雨,他时不时的就想吐,耳鸣严重的时候也会吐,偏偏他稍有动静,沈时戚就会醒来,沈时戚的头已经可以挪动了,每次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看谷雨,谷雨实在不想让沈时戚看见自己时不时就哇哇吐的样子,一难受就出去,好在这种情况在几天后就消失了,沈时戚也可以起身了,连日天气不好,不然谷雨还能推沈时戚出去转几圈。

    沈时戚醒来后,几次想跟谷雨谈之前的事,都被谷雨拒绝了。

    沈时戚无奈的看着谷雨,声音很小:“谷雨,我们不谈,不代表这些事就不存在了。”,沈时戚的胸腔膈肌也受了伤,期初几天每次呼吸都是一次折磨,近几天好了些,但说话时还会疼。

    谷雨垂眸,道:“您现在养病比较重要。”

    “我在养。”沈时戚将毯子往身前拉了拉,“这边的事都是我母亲在处理,身体完全恢复前用不到我费心了,但她只能帮我管公事,你的事……”

    谷雨打断沈时戚的话,道:“我想自己处理。”

    沈时戚欲言又止,两个人其实都明白彼此在说什么,谷雨回避的态度让沈时戚不忍明说出来,但任由问题搁置是沈时戚绝对不能容忍的,沈时戚牵住谷雨的手,轻声道:“谷雨……我们算是和好了,是吗?”

    沈时戚微微摇了摇头,道:“你原谅我,允许我再次追求你了,是吗?”

    谷雨没说话,沈时戚先当他默认,道:“那有些问题,我们是不是要一起面对了?谷雨……相信我,如果我不是残废在这里,我不会让你去面对这些,更不会任由差点把我撞死的人到现在还没受到惩处。”

    谷雨撑不住要笑,他忍笑道:“别这样说,您只是伤到了肋骨,医生说过,三个月左右,您就可以完全痊愈了。”

    沈时戚看着谷雨,道:“我知道我没事,我听说,我差一点就会瘫痪,谷雨,如果我瘫痪了……”

    谷雨皱眉,沈时戚笑着说下去:“如果我瘫痪了,我不会允许你还在这里照顾我的,谷雨,千万别可怜我,我不能接受任何人的怜悯,特别是你的。”

    谷雨闻言瞬间红了眼眶,他倔强的看着沈时戚,哑声道:“我没有可怜您,我只是不想让这些事影响您的恢复……”

    沈时戚登时心软,他抬手将谷雨眼角的眼泪揩去,道歉道:“我错了,不该说这个。”

    谷雨仍然不满,道:“再说,就算您真的……真的瘫痪了,您也赶不走我了。”

    沈时戚微笑:“我可以自己转着转椅跑,躲开你。”

    谷雨一想那画面又想笑,但又隐隐后怕,沈时戚看出来了,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但聊了一会儿后,话题自然而然的又回到了原点,沈时戚道:“我也很想等我完全恢复好了去处理,但……我担心谢亦鸿活不到那个时候。”

    谷雨想了下,将谢家的事简单跟沈时戚说了下。

    “出事后谢家有几个人被捕了,现在放出来两个,还有两个一直被收押,应该是出不来了,妈妈找了一些这边的朋友,不出意外,会重判的,这些天妈妈搜集到了谢家的一些证据,听她的意思,要连根拔起应该做不到,但伤筋动骨是肯定的了,至于谢亦鸿,他找过我几次,一开始是别人替我接的。”

    谷雨笑了下:“郝双鹏那天来看我,替我接的,郝哥说我大脑受创,差点变成植物人,现在人刚被救回来,脑子还不清楚。”,谷雨忍俊不禁,“那天我来这边照顾你,回去的时候发现他那边电话还没挂,好像是跟谢亦鸿说了一个小时多。”

    沈时戚失笑,牵动了伤处,疼的出冷汗,谷雨忙为他擦汗,不敢再开玩笑,道:“之后他想来找我,但咱们转院到这边来,他进不来,我手机一直关机,他也就联系不到我了。”

    沈时戚看着谷雨,道:“你是想等我下决定。”

    谷雨犹豫了下道:“也不全是……他现在还不知道我签了资产委托书,我不和他接触比较好一点,免得他查到了,而且……您之前说,想要那笔钱。”

    沈时戚蹙眉:“你不在乎我要拿那笔钱了?”

    谷雨垂眸:“本来也不在乎……我是不想要的。”

    沈时戚轻笑:“你是我的太太,你不想要,我还要做什么?”

    谷雨睁大眼,不相信道:“您……不想要了?”

    沈时戚不确定道:“不知道……但现在谈起来,我确实不太在意了,不想谈车祸前的计划了,现在的话,我觉得你更重要一点,我不想咱们以后会因为这些钱吵架,不过,你真的对谢家……”

    谷雨接口道:“几天前才差点被他们撞死,我会对他们有感情吗?更别提……谢家间接杀了我妈妈。”

    沈时戚想了下道:“如果谢亦鸿再联系你,问你有没有签资产委托书,实话告诉他。”

    谷雨不解,沈时戚淡然一笑:“让他自己去抉择吧……是把钱交给我,还是交给虎视眈眈的堂亲。”

    谷雨深吸了一口气,确实……这对时日不多的谢亦鸿来说,算是最让人崩溃的惩罚了。

    谷雨想想道:“不过给远亲的几率不大,他们那边一团乱不说,而且谢亦鸿要是想留给远亲,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来找我了。”

    沈时戚随意道:“谁知道呢,也许谢亦鸿临终前会把身家全捐给希望小学也不一定。”

    谷雨噗的一声笑出来,沈时戚看着谷雨,低声道:“谷雨,我们算是和好了……是吗?”

    谷雨笑意淡了些,他往沈时戚身前凑了凑,看着沈时戚,小声问:“您以后……还会骗我吗?”

    沈时戚沉默的看着谷雨,缓缓的摇头。

    谷雨声音里有点委屈:“那您……还会故意放出绯闻,让我吃醋吗?”

    沈时戚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好像狠狠的疼了下,他垂眸,沉声道:“我不会再试探,让你不安。”

    谷雨心中暖暖的,他接着问道:“那您……会一直喜欢我吗?”

    沈时戚抬头看着谷雨,笑了下没说话,谷雨有些惴惴,沈时戚稍显费力的牵住了谷雨的手,隔着病服,将他的手直接按在了自己的伤口上,谷雨吓得变了脸色,想要抽出手又不敢,急道:“您别动!医生说了……”

    “这里……”沈时戚疼的额角沁出一层细密汗珠,但他还在微笑着,“这里断的四根肋骨……我的四根肋骨,就是你。”

    上帝用亚当的一根肋骨造了夏娃,亚当对夏娃说,你是我的肉中骨,骨中肉。

    之前被欺骗的无助,被沈时戚拒绝回答是否爱自己的不安,一时间消失殆尽,谷雨眼泪汪汪的看着沈时戚,道:“我……我也喜欢您,我真的好喜欢您……您以后不能再欺负我了……”

    沈时戚忍住胸腔间的剧痛,将谷雨拉进怀里,低头将脸埋在谷雨的头发里,隐忍哽咽。

    第十八章

    一月后,沈时戚出院,出院后沈时戚和谷雨遵从沈母的安排,直接回南方了。

    “谢亦鸿还没死,母亲担心你在这边会再出事,回老家的话,谢家的手就伸不了那么长了。”

    沈时戚如今已经能不靠着别人,自己走动,上下车了,下了机后他还替谷雨拿了他的大书包,谷雨吓得够呛,忙抢了回来自己背上。

    沈时戚无奈道:“连个献殷勤的机会都不给吗?又不沉,我完全能拿的。”

    谷雨谨慎道:“还是……还是小心点吧,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已经结骨痂了,没事的。”沈时戚给谷雨打开车门,“先回家。”

    车上,沈时戚一直握着谷雨的手,他低声道:“家里人……不知道这些事,我的意思是不告诉他们了,免的多事,你说呢?”,以前的事太复杂,沈时戚想尽力保密,免的别人总用探秘的眼神来窥探谷雨。

    谷雨点头:“也好,这些事,也不容易说清楚。”

    “车祸的事,就是简单的车祸。”沈时戚提前和谷雨串口供,“我们出门玩,回家路上被酒驾的人撞了,是从我这边撞过来的,所以我受伤严重一点,但现在也快痊愈了。”

    沈时戚想了下,补充道:“公司那边不能没人管,所以母亲过去帮我打理。”

    谷雨看着沈时戚,道:“您不想让人知道您是为了我才……”

    “我不想。”沈时戚打断谷雨的话,“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也能忘掉这件事,谷雨,该有负罪感的人是我,别因为这个意外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的奇怪,你从来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们之间亏欠对方的那个人永远会是我,就是当时我护住你,那也是我自愿的,即使我因此死了,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谷雨知道沈时戚是在为他做心理疏导,心中却还有点难受,点了点头:“好。”

    很快到了沈宅,沈家人都在,沈建国和沈太太还算好糊弄,两个孩子更是说什么信什么,沈时戚简单的交代了下,就带着谷雨上楼了。

    楼上房间早收拾好了,谷雨看着卧室的大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们什么都没跟沈家人说,所以还是要……同床的。

    谷雨看着沈时戚的大床脸有点发红,沈时戚看出来谷雨在想什么,一笑:“我身上有伤,怕你睡着了压到我,所以晚上要去别屋睡。”

    谷雨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谷雨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沈时戚一眼,沈时戚蹙眉,道:“看看是谁。”

    谷雨掏出手机一眼放下心,是沈母打来的。

    沈时戚去将房间门关了,谷雨片刻后挂了电话,对沈时戚道:“谢家那几个人一审结果出来了,一个十五年,一个十年。”

    沈时戚眉头锁起,道:“我跟母亲说……”

    “她说你先不用打过去。”谷雨知道沈母一定是猜到沈时戚会不满这个结果,所以才将电话打给了自己,道,“我之前咨询过,杀人未遂,差不多就是这个量刑,这其实还算重的了,当然这只是一审,妈妈还在那边,可能还有转机。”

    沈时戚想了下点头:“好,就这样吧。”

    沈时戚这么干脆,谷雨倒不放心了,忍不住问道:“您……准备怎么做?”

    沈时戚失笑:“母亲连电话都不让我接,我能做什么,我只是想,等上十几年,等他们出来,看到一贫如洗的谢家,那画面应该也不错。”

    谷雨放下心:“我还以为您要做什么吓人的事……妈妈肯定也是担心你冲动,所以才不跟你说。”

    沈时戚摇头一笑:“你们高看我了,有家有室的人了,哪还敢凭着一时义气冒险。”

    谷雨心跳加快了些许,他突然有点冲动想抱抱沈时戚,下一秒他被自己吓着了,他四下看看,顾左右而言他:“您……饿了吗?飞机上没好好吃午饭,要不要吃点东西?”

    沈时戚抬眸:“你饿了?我去下面让她们给你做点东西。”

    沈时戚不许谷雨去,让他休息,自己下楼让人准备饭菜。

    并不是正常吃饭的时间,沈时戚让人直接把饭菜送到了上面来,菜色并不多,但也摆满了小小的圆桌,中间还有谷雨之前最喜欢的老鸭汤,谷雨惊喜道:“这个也是现做的?”

    “怎么可能。”沈时戚笑着压低声音,“婶婶要了晚上喝的,已经煲了好几个钟头了,我让人偷偷的倒出来些给你。”

    谷雨差点笑出声,他也悄悄道:“看不出来吗?”

    沈时戚摇头:“用大砂锅煲的,我看着不少,没事。”,说着给谷雨盛了一小碗,“就是看出来我就说我吃的,有什么事,喝了这些再吃饭。”

    谷雨捧着热热的小瓷碗,汤的暖气就顺着瓷碗传到了谷雨细瘦的手指上,再传进了心里。

    沈时戚不好油腻,就陪着谷雨吃了两块酸萝卜,剩下的全盛给了谷雨,外面天越来越阴,谷雨庆幸道:“果然要下雪了,幸亏定的今天的票,明天可能会延机的。”

    谷雨一想道:“突然变天,你那伤口……会不会疼啊。”

    沈时戚摇头:“不至于,对了,晚上睡觉前我让人把这屋的壁炉烧好,今晚应该会有些冷。”

    谷雨惊喜道:“这个壁炉是真的?我一直以为是装饰。”

    沈时戚温柔一笑,当即叫人来将壁炉烧起来,谷雨看着壁炉里跳动的火苗突然觉得幸福感爆棚,道:“好暖和啊……”

    沈时戚笑笑:“当时确实是当装饰来修的,但后来我试了下,感觉还不错,每年冬天住这边的时候都会用。”

    谷雨围着壁炉赞叹不已,沈时戚无法,干脆将小圆桌搬到了壁炉前来,两人坐在地毯上,凑在壁炉前继续吃饭。

    也许是心情好的缘故,两人都吃了不少,沈时戚按铃让佣人来收拾,自己给谷雨切了水果吃。

    “我小时候看《小妇人》。”谷雨坐在地毯上,看着壁炉里的火苗笑道,“当时太小,很多东西读不懂,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壁炉,当时就感觉好暖和好暖和,一想就觉得好幸福。”

    沈时戚坐到谷雨身边,距离他不远不近,道:“喜欢的话,以后每套房子都修上,旁边要不要再放个躺椅?”

    谷雨笑了:“躺椅的话,等老了再说吧。”

    谷雨的电话又响了,他看了下,还是沈母。

    谷雨征询过沈母的意见后开了免提,沈母道,“时戚,谢亦鸿死了。”

    沈时戚眼中波澜不惊,淡然道:“嗯。”

    沈母道,“谢亦鸿这半月里改过很多次遗嘱,他的律师几乎跟他一直在一起,有的时候,一小时里他会改好几次,想要以此折磨他的目的,你达到了。”

    谷雨眼中犹有恨意,沈时戚轻轻握住他的手,捏了捏。

    “谢亦鸿死前,把遗产留给了他一个远亲,不是他弟弟的孙子们,具体什么关系我还没了解到,应该确实是‘远亲’了。”沈母停顿了片刻,道,“不过,因为他曾承认过谷雨是他的第一顺序继承人,谷雨现在还是可以上诉,要求介入遗产非配的,谢家现在一团乱麻,如果运作得当,要回这些遗产也是有可能的。”

    谷雨看向沈时戚,沈时戚莞尔:“不必了,谷雨并不想要。”

    沈母平静道:“这个我知道,你呢?你也不想要了?”

    沈时戚感受到谷雨回握住了他的手,心中登时柔软成一片海,他笑了下:“您刚才也说了,谢亦鸿死前饱受折磨,把遗产给那个远亲,谢亦鸿肯定是不愿意的,这就够了。”

    谷雨心中大石彻底放下,他知道,沈时戚这次是终于释怀了。

    沈母还有一些事要忙,在确定了两人心意后就匆匆挂了电话,沈时戚对谷雨道:“作为补偿……我的财产全给你,好不好?”

    谷雨失笑:“您知道的,我根本不想要谢亦鸿的钱,这样……是最好的。”

    天已经彻底黑了,窗外飘飘然下起雪来,沈时戚看了下时间道:“不早了,刚才已经吃过晚饭了,要是累就先睡,我的笔记本放在这边,无聊可以玩,但别晚睡,我就睡在隔壁的客房里,有事叫我。”

    沈时戚起身,谷雨踟蹰再三,脱口道:“客房……有壁炉吗?”

    沈时戚转身,下意识道:“没有……”

    谷雨起身,抬眸看着沈时戚小声道:“没有的话,还是……在这屋休息吧。”

    沈时戚眸子微微颤动了下,他不确定道:“你是要我留下?”

    谷雨转头看壁炉,侧脸微微发红,轻轻的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长腿叔叔》正文部分就结束啦,婚后番外会有的,么么哒。

    首先还是道歉,这篇文可能有些地方让大家觉得虐,我知道大家看我的文,还是希望看甜甜蜜蜜的情节,希望放松的,可能并不想看这些,大概是我还没有那个笔力把有起伏的故事描述的让大家喜欢,我的问题我的问题。当然要是让我重新写,我还是会这么写的。

    还有就是谢谢大家,虽然不完美,还是跟着看下来了,喜欢也好吐槽也罢,我照单全收啦。

    有读者催我写长文,tt,我也想写长文啊,不管是从喜好上还是受益上,我都倾向于长文的,目前就是身体和精力有点跟不上,我尽力调整一下状态,肯定还会写长篇的,大家放心。

    不过我觉得写短文也不错?大家不用买v,而且节奏快,看的轻松(hhhh主要是我稍微轻松一点。

    总之,特别特别感谢大家看文啦,喜欢呢是我的荣幸,被雷到了在此说句对不起,,大家都开心就好。

    跳跃~~大家下篇想看什么呢?最好还是短篇,长篇……最近有点写不动,我尽量我尽量,么么哒!

    (另,明天我出门,断更一天,周一更新婚后番外,明天大家别等更哦)

    第十九章 番外

    “今天会来很多人吗?”

    谷雨和沈宁安坐在飘窗上喝茶看雪,谷雨裹着毯子,转头看着换好衣服的沈时戚,“都是亲戚吗?”

    沈宁安也裹着毯子,捧着奶茶杯懒洋洋道:“可能还有大哥的朋友吧……大哥的伤终于好了,开个派对,总要来捧捧场。”

    沈时戚将袖口扣好,看了沈宁安一会儿,见后者不开窍,开口道:“宁安,谷雨也该换衣服了,你不去换衣服梳头发吗?”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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