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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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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傲江湖之笑东风 作者:雨意幻梦

    第16节

    一个五六岁的少年跑进来,身后跟着一只豹子不说,身后还跟着一团只有巴掌大的五彩云朵,任谁看了眼前这个小云彩,也不会觉得他是当初那个凶巴巴的混沌之灵。

    如今混沌之灵已经认主,就天天跟在东东后面跑了。

    白笑风看到混沌之灵还是有些别扭,东方不败却是全然不介意,揽过东东道:“东东,有没有乖乖的?没有惹风前辈生气吧?”

    东东摇头,示意自己很乖,然后说:“娘亲,你有没有好一点?”

    东方不败摸摸东东的脑袋,道:“我和你爹爹每日闲暇,想做什么做什么,自然是好的。”

    好什么?还是不能走路啊!东东瞪了身后的小云彩一眼,却是没有说出心底的话,只是静静的趴在东方不败怀里,感受着属于娘亲的温度。虽然知道自己的娘亲不同于常人,甚至算不得真正的“娘亲”,但这是他的生身之人,为了让他平安出世受了很多的苦楚,他会一生一世对东方不败好。

    东东陪东方不败聊了一会儿,然后又抱着父母撒了一阵子娇,到底是少年习性,便离开去玩了。

    东方不败无所事事,虽然体内妖力在不断运转,却是不敢主动修炼,上次东方不败尝试了一下,结果就是气血不畅,胸闷头疼了好一阵子,让白笑风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所以东方不败也不敢轻易尝试了,只好看着眼前的池塘和花丛发呆。

    白笑风也知道东方不败无聊,于是提议:“东方,不如我们去外面走走好了。”

    东方不败确实无聊极了,听到这个提议眼前一亮,道:“风弟提出来的,必然是好的。”

    于是白笑风收拾了一下,便把东方不败连人带轮椅一起放在了招来的祥云之上,然后驾着云去了嵩山封禅台,而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大战,岳不群大败左冷禅,煞是热闹。

    本来东方不败看了一场热闹,觉得还是很开心的。后来看到白笑风没有返回思过崖,反而是去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再联想所知道的情节,东方不败不由得嘲讽道:“还以为你当真是心疼我无聊,原来是为了你那小师妹。大有还在,你又何必多操心?”

    白笑风笑笑没有说话,而是推着东方不败在一个茶棚中坐下,二人早已经改装,无人可以认识。

    果然,不久后青城派众人到达这茶棚,再不久后,恒山众人也到了,陆大有的气息赫然在其中。当然,陆大有现在是作为令狐冲活着的。

    陆大有显然也感到了白笑风和东方不败的气息,而在风清扬不计成本的培养之下终于到了凝丹之境的陆大有也终于会传音了(风清扬可不想下次白笑风夫夫再发疯,自家徒弟只有陪葬的份),只听陆大有道:“大师哥,嫂嫂,你们怎么来了?”

    白笑风笑着传音:“来看看你好不好,看起来你和盈盈十分和睦,我也就放心了。”

    东方不败冷笑一声,让陆大有一抖,连忙询问:“嫂嫂可是对大有有什么不满?”

    东方不败平静道:“没事,只是笑某人谎话连篇。明明不过是为了救自己的小师妹,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当真可笑。”

    陆大有心想,看起来东方不败这位做事十分不留余地的嫂嫂又和白笑风闹矛盾了,原因还是岳灵珊。而沉溺在温柔乡的陆大有终于想起来了,岳灵珊似乎自此后就不大顺当了。

    正要开口询问,却突然传来了两道马蹄声。

    番外月影阑珊之二

    大道上尘土飞扬,两乘马急驰而来。到得镇前,双骑勒定,马上一男一女,正是林平之和岳灵珊夫妇。

    只听林平之叫道:“余沧海,你明知我不肯干休,干么不赶快逃走?却在这里等死?”

    白笑风端起茶喝了一口,就看到一个妙龄女子卷起恒山派陆大有所在的车帷,让陆大有看到车外情景。陆大有也是知晓不久后岳灵珊怕是要危及性命,也是紧张的看着,却不忘传音和白笑风夫夫贫嘴。

    “大师哥这是专门为了小师妹赶来吗?你也不怕嫂嫂吃醋!”

    东方不败冷笑一声,白笑风却是笑道:“大有这话说的,慢不说我和小师妹只是兄妹之谊,你嫂嫂又岂是那种会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的人?”

    东方不败瞪了白笑风一眼,然后轻轻掐了他一把,道:“就算你说好听的,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白笑风想,如果有搓衣板,东方不败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他们这厢说着话,青城新任掌门张远山坐在板凳之上,端起了一杯茶,一口口的呷着,将一杯茶喝干,才道:“我正要等你前来送死。前任掌门死的不明不白,怎知不是你这小贼下手?教出你这般的小贼,你父母也当真该死!”

    林平之听到张远山辱及父母,当即怒喝道:“好!”

    这“好”字刚出口,便即拔剑下马,反手挺剑刺出,跟着飞身上马,一声吆喝,和岳灵珊并骑而去。站在街边的一名青城弟子胸口鲜血狂涌,慢慢倒下。林平之这一剑出手之奇,实是令人难以想像。张远山似乎也没料到对方拔剑下马次向他的这一剑竟会在中途转向,快如闪电般刺死一名青城弟子,便即策马驰去。

    张远山惊怒之下,跃起追击,但对方二人坐骑奔行迅速,再也追赶不上。张远山指着林平之马后的飞尘,顿足大骂,但林平之和岳灵珊早已去得远了,哪里还听得到他的骂声?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转身骂道:“你们这些臭尼姑,明知姓林的要来,便先行过来为他助威开路。好,姓林的小畜生逃走了,有胆子的,便过来决一死战。”

    性急的仪和当即怞出长剑,怒道:“要打便打,谁还怕了你不成?”陆大有连道:“仪和师姊,别理会他。”而任盈盈向桃谷六仙低声说了几句话。桃根仙、桃干仙、桃枝仙、桃叶仙四人突然间飞身而起,扑向系在凉棚上的一匹马。那马便是张远山的坐骑。只听得一声嘶鸣,桃谷四仙已分别抓住那马的四条退,四下里一拉,豁啦一声巨响,那马竟被撕成了四片,脏腑鲜血,到处飞溅。

    青城派弟子无不骇然变色,连恒山门人也都吓得心下怦怦乱跳。盈盈说道:“张老道,姓林的跟你有仇。我们两不相帮,只是袖手旁观,你可别牵扯上我们。当真要打,你们不是对手,大家省些力气罢。”张远山一惊之下,气势怯了,刷的一声,将长剑还入鞘中,说道:“大家既是河水不犯井水,那就各走各路,你们先请罢。”盈盈道:“那可不行,我们得跟着你们。”

    张远山和任盈盈再说什么白、东方二人也不再听了,刚才林平之那一剑对于旁人来说或许还有几分惊艳,对于白笑风夫夫却不算什么。没有修妖道之前的东方不败都要比那厉害许多,更何况现在?虽然东方不败被勒令不许用妖力,但是眼光还在那里,根本看不上这些。

    “怎么林平之和张远山对上了?余沧海不是被你杀死了吗?”

    什么叫被我杀死了?明明他算自杀好吗?白笑风有些委屈的想了想,但还是没有忽视东方不败的问题:“不知道,可能是那朵小云彩做的吧,又或者张远山主动找上了林平之,让林平之觉得换个人报父仇也不错?”

    东方不败挑眉没有说话,等到青城派、恒山派众人都离开,陆大有也告辞后,白笑风和东方不败夫夫也打算离开,白笑风便推着东方不败漫步。

    虽然出来主要是抱着救岳灵珊一命的念头,但是与东方不败游玩一番也是不错的。

    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蔓延向远方,仿佛看不到尽头,可以让人一直不停的走下去。而白笑风和东方不败也可以做到这一点,二人就这样漫步,仿佛可以到地老天荒。

    一阵风吹过,花瓣层层叠叠的飘落,更添了几分浪漫。东方不败伸出手接住一片桃花,回首对白小风一笑,气氛静谧而美好。

    而就着这时候,白笑风突然停步,上前拥住了东方不败,呼吸着东方不败不同于女子的馨香不同于男子的干爽的特别的味道,道:“东方,幸好你还在……如果只有我一人看这花雨,我不知道如何忍耐那种裂心之痛。”

    东方不败心下一片感动,伸手抱住了白笑风,道:“风弟,我不是好好的?这一双腿,其实也无妨,我还可以驾云,根本不影响行动,是你们太夸张了。”

    其实当时的情况凶险,东方不败比谁都清楚,可他又怎么愿意让白笑风伤心担心?

    白笑风良久不语,而后叹息道:“总之,以后要照顾好你自己,为了东东,也为了我。”

    “这是自然,”东方不败微微笑着,“好了,说这么些好听话不就是相救你的好师妹?我们去便是了,害羞什么?我虽然喜欢损你几句,却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白笑风抿了唇,还说没放在心上,明明不再说这事儿。

    其实白笑风也知道,东方不败不过是为了转移话题罢了,他的东方,怎么能这么好?

    两人不需言语,早有默契,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也不必多言。便也不再磨蹭,料想时间也差不多了,便主动隐了身形,驾云再度追了上去。

    番外月影阑珊之三

    白笑风与东方不败驾云寻着陆大有的气息到了一处官道,前面一望平阳,官道旁都种满了高粱,溶溶月色之下,便似是一块极大极大的绿绸,平铺于大地。极目远眺,忽见官道彼端有一辆大车似乎停着不动,实际在缓慢前行,旁边林平之在骡子旁步行,岳灵珊在驾车,而后面还跟着一辆骡车,里面本该是陆大有和任盈盈,如今任盈盈却潜伏到了前面的大车旁的高粱地里面。

    白笑风和东方不败同样落入了高粱地中,却不必跟上去,因为他和东方不败听力过人。

    “风弟,你救了岳灵珊又打算如何?林平之那般待她,若是我,也会觉得不如死了。”

    白笑风掩住东方不败的口,道:“东方可不要胡说,我便是生生世世也不会那般待你的。至于小师妹,我终是不忍心她死了,救下来再说就是了。”

    东方不败心中有些感动,握了白笑风的手,道:“随你罢,只盼你不要白忙一场才是。”

    两人凝神去听,只听岳灵珊道:“娘亲只道爹爹将剑谱掷入了天声峡中,其实爹爹早将剑法记熟,袈裟于他已然无用,却让你因此而学得了剑法,是不是?”

    林平之道:“正是。”

    岳灵珊道:“那是天意如此。冥冥之中,老天爷一切早有安排,要你由此而报公公、婆婆的大仇。那……那……那也很好。”

    林平之道:“可是有一件事,我这几天来几乎想破了头,也是难以明白。为什么左冷禅也会使辟邪剑法?”岳灵珊“嗯”了一声,语音冷漠,显然对左冷禅会不会使辟邪剑法,全然没放在心上。

    林平之道:“你没学过这路剑法,不知其中的奥妙所在。那一日左冷禅与你爹爹在封禅台上大战,斗到最后,两人使的全是辟邪剑法。只不过左冷禅的剑法全然似是而非,每一招都似故意要输给你爹爹,总算他剑术根底奇高,每逢极险之处,急变剑招,才得避过,但后来终于给你爹爹刺瞎了双眼。倘若……嗯……倘若他使嵩山剑法,被你爹爹以辟邪剑法所败,那并不希奇。辟邪剑法无敌于天下,原非嵩山剑法之所能匹敌。左冷禅没有自宫,练不成真正的辟邪剑法,那也不奇。我想不通的是,左冷禅这辟邪剑法却是从哪里学来的,为什么又学得似是而非?”他最后这几句话说得迟疑不定,显是在潜心思索。

    (详见原文第35章,可以看作品相关里面)

    而就在这时,忽听得远处马蹄声响,二十余骑在官道上急驰而来。

    本来跟在岳灵珊身侧的盈盈生怕陆大有有失,急展轻功,赶到大车旁,说道:“冲哥,有人来了!”陆大有笑道:“你又在偷听人家杀鸡喂狗了,是不是?怎地听了这么久?”

    两人互相打趣儿了几句,却是不正经,东方不败听了便笑道:“风弟,看样子这六猴儿也并非什么纯良之人,倒是似了令狐冲的性子,没准与盈盈更加合适一些呢,倒也不算亏待了盈盈。”

    白笑风道:“本来一开始与任盈盈结缘的便是大有,那洛阳相处的二十日可都是大有相伴。而如今任盈盈也不记得我是谁你是谁,只道大有就是令狐冲,委屈的是大有,任盈盈又有什么损失了?”

    “没想到你倒开始护短了!”

    东方不败乐不可支,与白笑风相处多年,怎会不清楚这人一开始就是个不通情理的木头?也就是对他才好一些,如今却是会关心别人了,心中总有一丝甜蜜。

    二人说笑间,陆大有却是决定要去帮帮那岳灵珊林平之。毕竟岳灵珊是陆大有一起长大的小师妹,情意非比寻常。只是陆大有此刻必须做出“重伤”之态,行动缓慢。但倒是不担心无法救助岳灵珊,因为陆大有也知道白笑风夫夫不会无故下山,此刻定然跟在一旁。

    陆大有下车之时惊动了骡子,任盈盈砍断了要发声的骡子的头,然后便提着陆大有在高粱地里面赶向岳灵珊那里,马蹄声也渐渐近了。

    盈盈奔出数十步,来骑马蹄声又近了许多。她转头望去,只见黑暗中一列火把高举,沿着大道驰来,说道:“这些人胆子不小,竟点了火把追人。”陆大有道:“他们拚死一击,什么都不顾了,啊哟,不好!”盈盈也即想起,说道:“青城派要放火烧车。”陆大有道:“咱们上去截住了,不让他们过来。”盈盈道:“不用心急,要救两个人,总还办得到。”

    青城派掌门张远山已经再度死在了林平之剑下,青城派虽然追来的人数多,却还不必担心,任盈盈觉得自己可以应付,却是不知道左冷禅亦是一道。而陆大有自然更不担心,他不觉得有白笑风出马还有什么做不得的。

    任盈盈和陆大有都不急,暗中的白笑风和东方不败自然更不急。他们已非凡人,何必争这片刻?

    只听得岳灵珊在车中说道:“敌人快到了,果然是青城派的鼠辈。”林平之道:“你怎知道?”岳灵珊道:“他们欺我夫妻受伤,竟人人手执火把追来,哼,肆无忌惮之极。”林平之道:“人人手执火把?”岳灵珊道:“正是。”林平之多历患难,心思缜密,可比岳灵珊机灵得多,忙道:“快下车,鼠辈要放火烧车!”岳灵珊一想不错,道:“是!否则要这许多火把干什么?”一跃下车,伸手握住林平之的手。林平之跟着也跃了下来。两人走出数丈,伏在高粱丛中,与陆大有、盈盈两人所伏处相距不远。白笑风把东方不败从轮椅上抱下来,抱在怀里向前走了两步,距离那些人近一些。

    东方不败虽然与白笑风交心许久,这般动作还是有些羞涩,不禁耳垂微红,到有了几分女子的娇羞。

    蹄声震耳,青城派众人驰近大车,先截住了去路,将大车团团围住。一人叫道:“林平之,你这狗贼,做乌龟么?怎地不伸出头来?”

    番外月影阑珊之四

    众人听得车中寂静无声,有人道:“只怕是下车逃走了。”只见一个火把划过黑暗,掷向大车。忽然车中伸出一只手来,接住了火把,反掷出来。青城众人大哗,叫道:“狗贼在车里!狗贼在车里!”

    车中突然有人伸手出来,接住火把反掷,盈盈和岳灵珊却更大吃一惊,她和林平之说了这许久话,全没想到车中竟有旁人,眼见这人掷出火把,手势极劲,武功显是颇高。青城弟子掷出八个火把,那人一一接住,一一还掷,虽然没伤到人,余下青城弟子却也不再投掷火把,只远远围着大车,齐声呐喊。

    火光下人人瞧得明白,那只手干枯焦黄,青筋突起,是老年人之手。有人叫道:“不是林平之!”另有人道:“也不是他老婆。”有人叫道:“龟儿子不敢下车,多半也受了伤。”

    众人犹豫半晌,见车中并无动静,突然间发一声喊,二十余人一涌而上,各挺长剑,向大车中插去。只听得波的一声响,一人从车顶跃出,手中长剑闪烁,窜到青城派群弟子之后,长剑挥动,两名青城弟子登时倒地。这人身披黄衫,似是嵩山派打扮,脸上蒙了青布,只露出津光闪闪的一双眼珠,出剑奇快,数招之下,又有两名青城弟子中剑倒地。

    又是辟邪剑法,这人自然是劳德诺了。没有自宫练剑,劳德诺的工夫就算不错也是有限的很,在东方不败和白笑风看来就更为不堪了。

    白笑风气息一动,东方不败皱眉:“风弟,怎么了。”

    白笑风低声在东方不败耳边道:“就是这人差一些杀了大有,甚至还嫁祸给了我。虽然不是这般,也不能认出岳不群和左冷禅的本来面目,但是总为大有有些不值。”

    东方不败横了他一眼,道:“大有还在那边,他都没有反应,你又何必着急?看下去便罢了。”

    二人两句话的工夫,劳德诺已经赶走了众人,表明来意,他是奉了左冷禅的令谕来的。而此时,岳灵珊也辨认出了昔日的二师兄的声音。

    只听岳灵珊突然大声道:“二师哥,原来是你!”

    陆大有气息一紧,白笑风隔了这么远都感觉到了。从小一同长大的二师哥,突然变成了“杀”了自己的“凶手”,对于陆大有来说确实有些难以接受。更何况,这人还嫁祸给了他最为敬爱的大师哥,真是罪无可恕!

    任盈盈握了握陆大有的手,算作安抚。

    那几人的对话再次传来。

    林平之道:“二师哥,你在福州假装为人所杀,然则……然则八师哥是你杀的?”劳德诺哼了一声,说道:“不是。英白罗是小孩儿,我杀他干么?”岳灵珊大声道:“还说不是呢?他……他……小林子背上这一剑,也是你砍的。我一直还冤枉了大师哥。哼,你做得好事,你又另外杀了一个老人,将他面目剁得稀烂,把你的衣服套在死人身上,人人都道你是给人害死了。”劳德诺道:“你所料不错,若非如此,岳不群岂能就此轻易放过了我?但林少侠背上这一剑,却不是我砍的。”岳灵珊道:“不是你?难道另有旁人?”

    劳德诺冷冷的道:“那也不是旁人,便是你的令尊大人。”岳灵珊叫道:“胡说!自己干了坏事,却来寒血喷人。我爹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剑砍平弟?”

    劳德诺道:“只因为那时候,你爹爹已从令狐冲身上得到了辟邪剑谱。这剑谱是林家之物,岳不群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你的平弟。林平之倘若活在世上,你爹爹怎能修习辟邪剑法?”

    一瞬间,岳不群的丑恶嘴脸暴露无遗,给岳灵珊和林平之本就不睦的关系再次添了一道伤,也注定了岳灵珊的悲剧。

    岳灵珊连说几句“胡说八道”,说道:“就算我爹爹要害平弟,难道一剑会砍他不死?”林平之忽道:“这一剑,确是岳不群砍的,二师哥可没说错。”岳灵珊道:“你……你……你也这么说?”

    林平之道:“岳不群一剑砍在我背上,我受伤极重,情知无法还手,倒地之后,立即装死不动。那时我还不知暗算我的竟是岳不群,可是昏迷之中,听到八师哥的声音,他叫了句:‘师父!’八师哥一句‘师父’,救了我的性命,却送了他自己的性命。”

    岳灵珊惊道:“你说八师哥也……也……也是我爹爹杀的?”林平之道:“当然是啦!我只听得八师哥叫了‘师父’之后,随即一声惨呼。我也就晕了过去,人事不知了。”劳德诺道:“岳不群本来想在你身上再补一剑,可是我在暗中窥伺,当下轻轻咳嗽了一声。岳不群不敢逗留,立即回入屋中。林兄弟,我这声咳嗽,也可说是救了你的性命。”

    岳灵珊道:“如果……如果我爹爹真要害你,以后……以后机会甚多,他怎地又不动手了?”林平之冷冷的道:“我此后步步提防,教他再也没下手的机会。那倒也多亏了你,我成日和你在一起,他想杀我,就没这么方便。”

    岳灵珊哭道:“原来……原来……你所以娶我,既是为了掩人耳目,又……又……不过将我当作一面挡箭牌。”

    其实岳灵珊也是可怜之人,倾心相恋之人同床异梦,又是怎样的痛苦?后面那人更是亲手断送了她的性命,她却也是不悔,是怎样一个痴女子!

    东方不败拍了拍白笑风,低声道:“风弟,真是没有见过比岳灵珊更加凄惨之人了……其实却也不是,如若我与你分开,我才是一时一刻都不要活了呢……风弟,我待你的心,不必这些人差了分毫。莫说你杀了我,便是……我也会爱着你的。”

    白笑风弯下腰拥住东方不败,蹭蹭他的发顶:“怎么又说这样的糊涂话?”

    东方不败抿了唇不说话,白笑风也大概能猜出来,不过是看林平之和岳灵珊的悲惨结局心有所感,但是东方不败根本不用担心,白笑风永远不会让东方不败面临那样的局面。

    劳德诺此时已经说明了他一直是嵩山派的人,在华山派卧底不过是为了紫霞秘籍。而岳不群老奸巨猾,顺势而为,后来不但“害”了左冷禅,自然林平之等人身上的好处,都被他捞尽了。

    不过左冷禅和岳不群不过是真小人和伪君子的关系,都没有好到哪里去。

    林平之叹了口气,道:“岳不群坚诈凶险,你我都堕入了他的彀中。”

    劳德诺道:“我恩师十分明白事理,虽然给我坏了大事,却无一言一语责怪于我,可是我做弟子的却于心何安?我便拚着上刀山、下油锅,也要杀了岳不群这坚贼,为恩师报仇雪恨。”这几句话语气激愤,显得心中怨毒奇深。

    林平之嗯了一声。

    劳德诺接着抛出了橄榄枝,邀请林平之一道对付岳不群。林平之心中有了倾向,然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是开口道:“左掌门一番好意,在下却不知何以为报。劳兄是否可以先加明示?”

    劳德诺哈哈一笑,说道:“林兄弟是明白人,大家以后同心合力,自当坦诚相告。我在岳不群那里取了一本不尽不实的剑谱去,累我师徒大上其当,心中自然不甘。我一路上见到林兄弟大施神威,以奇妙无比的剑法杀木高峰,诛余沧海,青城小丑,望风披靡,显是已得辟邪剑法真传,愚兄好生佩服,抑且艳羡得紧……”

    林平之已明其意,说道:“劳兄之意,是要我将辟邪剑谱的真本取出来让贤师徒瞧瞧?”

    劳德诺道:“这是林兄弟家传秘本,外人原不该妄窥。但今后咱们歃血结盟,合力扑杀岳不群。林兄弟倘若双目完好,年轻力壮,自亦不惧于他。但以今日局面,却只有我恩师及愚兄都学到了辟邪剑法,三人合力,才有诛杀岳不群的指望,林兄弟莫怪。”

    林平之分析利弊后,便道:“左掌门和劳兄愿与在下结盟,在下是高攀了。在下家破人亡,失明残废,虽是由余沧海而起,但岳不群的阴谋亦是主因,要诛杀岳不群之心,在下与贤师徒一般无异。你我既然结盟,这辟邪剑谱,在下何敢自秘,自当取出供贤师徒参阅。”

    劳德诺大喜,道:“林兄弟慷慨大量,我师徒得窥辟邪剑谱真诀,自是感激不尽,今后林兄弟永远是我嵩山派上宾。你我情同手足,再也不分彼此。”

    林平之道:“多谢了。在下随劳兄到得嵩山之后,立即便将剑谱真诀,尽数背了出来。”

    劳德诺道:“背了出来?”林平之道:“正是。劳兄有所不知,这剑谱真诀,本由我家曾祖远图公录于一件袈裟之上。这件袈裟给岳不群盗了去,他才得窥我家剑法。后来阴错阳差,这袈裟又落在我手中。小弟生怕岳不群发觉,将剑谱苦记背熟之后,立即将袈裟毁去。倘若将袈裟藏在身上,有我这样一位贤妻相伴,姓林的焉能活到今日?”

    岳灵珊在旁听着,一直不语,听到他如此讥讽,又哭了起来,泣道:“你……你……”

    劳德诺在车中曾听到他夫妻对话,情知林平之所言非虚,便道:“如此甚好,咱们便同回嵩山如何?”

    林平之道:“很好。”劳德诺道:“须当弃车乘马,改行小道,否则途中撞上了岳不群,咱们可还不是他的对手。”他略略侧头,问岳灵珊道:“小师妹,你是帮父亲呢?还是帮丈夫?”

    岳灵珊收起了哭声,说道:“我是两不相帮!我……我是个苦命人,明日去落发出家,爹爹也罢,丈夫也罢,从此不再见面了。”

    林平之冷冷的道:“你到恒山去出家为尼,正是得其所在。”岳灵珊怒道:“林平之,当日你走投无路之时,若非我爹爹救你,你早已死在木高峰的手下,焉能得有今日?就算我爹爹对你不起,我岳灵珊可没对你不起。你说这话,那是什么意思?”

    林平之道:“什么意思?我是要向左掌门表明心迹。”声音极是凶狠。

    白笑风心头一跳,知道时机已到,对东方不败点点头,便瞬间掠了出去。

    番外月影阑珊之五

    “小师妹,小师妹……”

    岳灵珊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其实她也不想继续活下去。有什么会比看到自己的夫君对自己痛下毒手更加绝望呢?只是当她这般想的时候,却出现了本不可能出现的声音,那是大师哥的声音。

    岳灵珊睁开眼睛,由于一时适应不了光线闭了闭眼,却还是看到了眼前熟悉的身影,却不是“令狐冲”是谁?

    “大……师哥?”

    白笑风微微一笑,对着身后的东方不败道:“你还说她了无生趣自然不会醒来,这不是好好的?”

    轮子压过地板的“轱辘”声传来,紧接着一个雌雄莫辨的青衣人出现在视线中,只听那人冷笑一声,道:“我又说什么了?你心疼你的小师妹,自是有理……”

    白笑风摇头无奈道:“东方,你这又是说什么……我真是把你宠坏了……”

    岳灵珊听得一片茫然,感觉眼前这位“姐姐”像是大师兄的心上人,而且腿脚不好,可是大师哥不是和魔教的任大小姐一道吗?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这又与她何干呢?父亲不仁不义,夫君刀剑相向,或许她本就不该活下来……

    岳灵珊神色间一片黯然,白笑风自然看在眼中,他对东方不败使了个眼色,东方不败便自行转着轮椅离开了,一边道:“你们师兄妹二人聊吧,我去准备些吃食,毕竟你的小师妹不似你我二人……”

    东方不败话中意思不明,人却已经“走”出去了。

    白笑风这才有心思去与岳灵珊说话:“小师妹,你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岳灵珊一愣,这才苦笑着摇摇头,随即问:“大师哥,你怎么会……我怎么会……小林子他……”

    虽然岳灵珊的三个问题一个都没有说完,但是白笑风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白笑风叹息道:“那日我赶去的时候,林师弟便差一点……我连忙制止了他,他便随着嵩山派那劳德诺离开了,我只好带你回来。”

    岳灵珊低垂了眸子,凄然一笑。还道是梦境,小林子也许不会对她下杀手,看来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岳灵珊不再言语,更打不起精神考虑以后的事情,只是沉默的闭上了眼睛。

    白笑风再次一叹,道:“小师妹,你好好休息吧,如今我们是在华山之上,师父和师娘也不会找过来的。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师娘,你也要保重才是。”

    岳灵珊一动不动,白笑风也只好退了出来。

    遍寻东方不败不到,白笑风最后听到了厨房发出的奇怪声音,他眉头一皱,连忙赶去了从来没有发挥过作用的厨房——他和东方甚至小东东早都过了辟谷的境界,根本无需吃饭。至于小宝儿,它一只猛兽,自己去吃点什么不成?

    来到厨房内,看到那一片狼藉,白笑风不禁扶额。对着和一条活鱼“搏斗”的东方,白笑风道:“东方,你这是要做什么?”有人坐在轮椅上杀鱼的吗?他是担心自己不会受伤吗?

    东方不败放下让自己形象尽失的刀和鱼,瞥了白笑风一眼,却是先去洗了手,又整理了一下衣衫,才开口道:“你的好师妹来了,我作为嫂嫂自然要准备些东西,妻子如果连洗手作羹汤都不成,又如何称得上贤惠?”

    东方这是吃醋了,还是有危机感了?毕竟岳灵珊是令狐冲以前最喜欢的女子——陆大有这个大嘴巴什么都说出来了——东方不败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安全感,或者说是占有欲太强吧,他可不是那些柔柔弱弱的女子,毕竟是个曾经那么有野心的男人啊!现在为白笑风收敛锋芒,自然对这最后一片阵地守的严一些。

    “东方,你身子不好,何须操心这些?再说小师妹也不会介意的……”

    白笑风不知道哪句话说的不对了,东方不败扭开头,道:“你眼中果然是只有你的小师妹!如若不是我杀了她你会不高兴,我怎么会让她活到现在!”

    东方不败眼中划过一道寒光,白笑风苦笑。这人的性子,做了娘亲也一点没有变嘛!也算为他收敛了很多了。

    “好了东方,你去休息吧,我会处理好的。”

    白笑风独居甚久,而且又嗜酒,有酒无菜怎么行?自然也会动手炒几个菜。

    东方不败又是睨了白笑风一眼,意味深长道:“我还没有试过风弟的手艺呢……”

    白笑风亲昵地点了点东方不败的鼻尖,东方不败便自行转着轮椅离开了。

    番外月影阑珊之六

    就这样,岳灵珊就在东方不败和白笑风的“爱巢”住了下来。

    虽然家里多出了一个岳灵珊,却仿佛没有什么变化,因为岳灵珊每日都躺在床上郁郁寡欢,当做自己不存在。甚至因为白慕东这几天去风清扬那里玩了,家里就更冷清了。

    这日,在风清扬那里小住几日的东东终于打算回来了,东方不败自然心情大好,督促着白笑风做了一些小菜,同时打算正式向岳灵珊介绍一下自己和小东东,便也将岳灵珊叫了出来。岳灵珊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只是心如死灰,如今借住在大师兄家中,那个疑似师嫂的“女子”又这般要求了,岳灵珊也不好拒绝,况且她也不知道自己改做什么,就同意了。

    几人坐了不过片刻,酒也是刚刚烫好温度还没有变化,一团小肉球就骑着豹子冲了进来,一边叫着:“爹爹,娘亲,我回来了,有没有想东东?小宝儿,让我下来!”

    那个五六岁的小孩一下子扑进了东方不败的怀里,让岳灵珊看的目瞪口呆。虽然她是心如死灰,但毕竟还是个活人,看到一个活生生的豹子冲进来,总会有几分惊慌,更何况,眼前这小娃儿怎么也有五六岁了,他竟然叫大师哥“爹爹”,这不是说明大师哥早就生了孩子?那时候大师哥也就不过十几岁吧?还是在华山上摸爬滚打的日子,大师哥还一心对她好,又是去哪里娶妻生子的?

    岳灵珊还愣着,东东却已经看到了她,开口问:“娘亲,这位姊姊是谁啊?”

    小东东一向嘴甜,明明看到岳灵珊是已婚的发髻,而且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的打击,显得尤为憔悴,怎么也有接近三十岁的样子,可是却仍然叫着“姊姊”毫无感觉。

    东方不败微微皱眉,教育道:“东东,她是你父亲的师妹,要叫姑姑。小师妹,我也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是你大师哥的妻子,东方不败,这是我们的儿子,白慕东。”

    “……东方……这是何必?”

    白笑风不赞同的唤了一声,世人都知道东方不败已经死了,他现在自报身份又是何必?再说,如果告诉岳灵珊东方不败就是东方不败,那又要解释很多东西,比如他的来历,比如他们的缘分是怎么来的,比如这个世界,比如小东东。

    东方不败道:“反正她都被你接来了,自然也会知道的。难道因为她在这里,东东就不能练法术了不成?”

    白笑风抿了唇没有说话,虽然不是很赞同,不过既然东方已经做了,他也会尊重东方不败的想法和行为。而岳灵珊此时像是受了惊吓,半晌,她才反应过来,一下子抽出了未离身长剑,指着白笑风一家三口,怒喝:“你们是什么人?把我大师兄如何了?东方不败这妖人不是已经死在了黑木崖上?我也从未听说过东方不败是个女子,更不可能与我大师哥有联系。”

    东方不败看着喉间抵着的宝剑冷笑一声,道:“你这两把刷子还是伤不了我的。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警告你,我东方不败绝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你住下可以,但你不要抱一些不恰当的想法,或者整日寻死觅活的,看了心烦。曾经你抛弃风弟的行为我还没有与你算账,你要知道好歹……”

    说完,东方不败便抱着东东离开了。东东一指几盘他爱吃的菜,比如红烧肉、笋丝炒肉片和小鸡炖蘑菇,包括几个馒头,一道白光闪过,然后这些东西就飘在东方不败和东东身后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凝神看去,就会发现东方不败根本没有动他的轮椅,而是那轮椅距离地面还有一寸的距离,向前飘着。

    岳灵珊手中的宝剑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看着那诡异的一幕说不出话来。

    白笑风叹息,又是要他解释吗?他也不善言辞啊……但是显然,东方不败是不打算管这件事了。因为岳灵珊拔剑的举动显然已经激怒了东方……

    番外月影阑珊之七

    东方不败这几日对古琴特别感兴趣。

    原因无它,这几日陆大有又抽空来了一次,与白笑风密谈许久,事后东方不败才知道,这是陆大有为了讨好任盈盈,专门请教来了。经过这件事,东方不败也知道了白笑风对这些乐器也是颇有研究的,他突然觉得不想有一件事不如任盈盈,而且他每日不能动也闲得无聊,便寻了乐谱来学。小狐狸东东每日在逗弄小宝儿、追杀山上的各类灵物之余,也不忘来陪自家的娘亲来制造噪音。

    有趣的是,这对“母”子在其他方面天赋十足,在这个方面却是一窍不通,他们弹琴的结果也就仅限于制造噪音了。

    这日东方不败正在弹一首据说是令狐冲最擅长的《清心普善咒》,但是在东方不败弹起来就像是铁匠打铁,再加上小东东随手拨出来的“哗啦哗啦”的噪音,这房子里简直没有办法呆。若是白笑风在,这一大一小还会收敛一些,可偏偏白笑风去找风清扬了。

    岳灵珊经过几天前那次“坦诚相待”,虽说因为极度震惊甚至忘记了自身凄苦的遭遇而产生了几分生意,但是却不得不下意识的躲着这一家三口走了。白笑风倒是还好,毕竟身上的壳子是熟悉的大师哥,对于那东方教主,那就是避之唯恐不及了!这东方教主虽说已为“人母”,腿脚也不方便,身上的煞气可是一点都没有少,岳灵珊也想不明白她的大师哥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一个人。

    可是岳灵珊这天在房中坐了大半天,实在坐不住了。吃饭什么的倒是不算事儿,但是这琴声,是实在听不下去了。

    她摸上自己的宝剑,悄悄来到东方不败的“琴房”外,就听到里面传出了比锯木头更难听的声音,近距离听威力更加强大,恐怖异常。

    进去,还是不进去?

    如果进去,该怎么和那父子说?她可没有直面那大魔头的本事。可是不进去……只能说这琴音过于厉害,让她连伤心之事都想不起来了。

    她在外面迟疑,房内的母子俩也在沟通。

    小东东先给自家娘亲传音:“娘亲啊,外面那姨姨站着是什么意思?手里还拿着剑……虽然没感觉到戾气,可是我们要不要先敲昏他再说?可是她是爹爹的妹妹啊……”

    “噹——”

    东方不败拨了一根弦儿,发出一声巨响。他腾出手来拍拍东东的头,笑着看着东东学习他弄出一声奇怪的响声,东东咯咯一笑,就听到他家娘亲回答道:“别理她就是,也许不久她就进来了,她要离开了也无妨。”

    小东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便继续专注于那七根弦的古琴了,又是一声怪响。

    岳灵珊被震得耳朵发麻,终于下定决心,一下子冲了进来,然后便看着东方不败瞠目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眼前这个一袭青衫、男女莫辨的人,再想到他就是那大魔头,总有些胆寒。

    而这时候,东方不败终于停下了手中的“音乐演奏”,抬头看着岳灵珊,轻声问:“岳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番外月影阑珊之八

    “岳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突然从眼前这个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岳灵珊浑身一颤,她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看着那“母子”二人讷讷的说不出话来。更加尴尬的是,她站在那里的时候,肚子里却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响声。

    东方不败眉毛一挑,笑道:“原来岳姑娘是饿了,倒是我招待不周。东东,你自己玩吧,我去做些吃的。”

    岳灵珊握紧了手中的剑,东方不败这种态度是她想象不到的,更想象不到那位“东方不败”为人洗手作羹汤。她酝酿了一下,才艰难的开口:“东方……教主,不必烦劳了。”

    东方不败不悦的抿了唇,道:“我已不是教主,你叫我嫂嫂即可,如大有一般。”

    叫东方不败嫂嫂?岳灵珊打了个寒战,她连想都不敢想。至于陆大有,大师哥已经告知她陆大有还活着,这倒还是个好消息。只是没想到大师哥现在是陆大有假扮的,还与任盈盈两情相悦。

    东东撅着嘴晃了晃东方不败的衣袖,道:“娘亲,你腿脚不方便,反正这位姨姨也不愿意吃娘亲做的饭,娘亲还是歇着吧。”

    眼前这少年就应该是大师哥的孩儿了吧?长得倒是可爱,可惜她一生也不能拥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了,岳灵珊思及此事,又不免想起了林平之与她的恩恩怨怨,一时间悲愤交加,竟也怔怔无言。

    东方不败看到岳灵珊神色,眉眼中露出几分不屑,真不知道一开始令狐冲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的娇小姐。不过一些打击,就此一蹶不振了?东方不败哼道:“若是风弟胆敢如此对我,我定要把他捉来问上一问,决计不会让他如此逍遥。他对你不起,你却如此痛苦,这又是什么道理?”

    岳灵珊不语,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这个道理。东方不败也懒得多说,对小包子挥挥手,东东便了然的召来一股风托着东方不败的轮椅飞了出去。而就在这时,屋内白光一闪,白笑风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他眉宇间神色有些凝重,让本来想要扑到他怀里的东东都没有敢动作。

    “怎么了?”

    东方不败只得再次推着轮椅回到了屋内。因为他行动不便,这个屋子里就没有设置任何门槛。

    “师娘的大限便在今日,东方,你我还要去一趟才是。”

    东方不败那自矜自傲的神色难得的消退了一些,他点头道:“不错,岳夫人一向是我所敬重的人,与岳不群不同,她倒是个光明磊落的女中豪杰,值得一救。风弟,咱们便动身吧!”

    白笑风点点头,一手提了小东东,走到东方不败身后,伸手推上了轮椅的扶手。

    “大师哥,娘亲怎么了?你们说什么?”

    白笑风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岳灵珊,他本意是不愿意让岳灵珊知道这一切的,救回来宁中则让岳灵珊与师娘二人母女团聚便是,没想到反而倒是被岳灵珊听到了。

    既然已经被听到了,白笑风也不再避讳什么:“你娘亲今日有些危险,我和东方打算去接她来这里,小师妹,你可要同去?”

    岳灵珊一怔,似乎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除了父君以外,还有爹爹和娘亲许多关心她的人,她不能就这样沉沦下去,否则娘亲又会是怎样的伤心?

    她立刻道:“大师哥,请带我去。”

    ~~~~~~~~~~~~~~~~~~~~~~~~~~~我是场景转换的分界线啦~~~~~~~~~~~~~~~~~~~~~~~~~~

    岳不群此时所在之处距离他们几人并不远,步行即可前去。他们本就躲在思过崖的结界之内,而岳不群为了让五岳剑派自相残杀,开放了后山写有各派秘笈的山洞。令狐冲和任盈盈也相伴而来(详见《笑傲江湖》第三十六章伤逝),却碰到岳夫人为人所辱,令狐冲本想教训那些人一番,却突然听到任盈盈大声示警,说是岳不群要杀他,几人一番周旋。

    白笑风四人隐了身形赶到之时,便看到岳不群抓着任盈盈,令狐冲在暗处躲着。岳灵珊也是吃了一惊,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模样自然是不提,没想到真的有人与大师哥一般模样,对白笑风的话又多信了几分,其实她也早就相信了,她刚刚亲眼看到了白笑风的神通,不过一挥手,眼前景物便全然变了模样。再仔细一看,宁中则躺在地上,生死未卜,岳灵珊登时惊呼一声:“娘亲!”

    白笑风对她做出噤声的手势,只听岳不群道“任大小姐,令狐冲这恶贼杀我爱女,你也有一份吗?”

    盈盈道:“你女儿是林平之杀的,跟令狐冲有什么相干?你口口声声说令狐冲杀了你女儿,当真冤枉好人。”岳灵珊听到这句话,双目隐含热泪。

    岳不群哈哈一笑,道:“林平之是我女婿,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新婚燕尔,何等恩爱,岂有杀妻之理?”

    盈盈道:“林平之投靠嵩山派,为了取信于左冷禅,表明确是与你势不两立,因此将你女儿杀了。”

    岳不群又是哈哈一笑,说道:“胡说八道。嵩山派?这世上还有什么嵩山派?嵩山一派早已并入五岳派之中。武林之中,嵩山派已然除名,林平之又怎能去投靠嵩山派?再说,左冷禅是我属下,林平之又不是不知。他不追随身为五岳派掌门的岳父,却去投靠一个瞎了双眼、自身难保的左冷禅,天下再蠢的蠢人,也不会干这种事。”

    盈盈道:“你不相信,那也由得你。你找了到林平之,自己问他好了。”岳不群语音突转严峻,说道:“眼前我要找的不是林平之,而是令狐冲。江湖上人人都道,令狐冲对我女儿非礼,我女儿力拒滢贼,被杀身亡。你编了一大篇谎话出来,为令狐冲隐瞒,显是与他狼狈为坚。”盈盈哼了一声,嘿嘿几下冷笑。

    岳不群见状,连忙出声威胁要伤害任盈盈,暗处的陆大有终于沉不住气,一脸沉痛的走了出去,走近几步,摇头道:“师父……我本本来还不相信……你怎可如此?”

    番外月影阑珊之九

    “师父,本来我还不相信……你怎可如此?”

    陆大有一脸沉痛,岳不群却是冷笑着厉声道:“小贼,你还有脸叫我:“师父?”

    陆大有目中含泪,双膝跪地,颤声道:“皇天在上,陆……令狐冲对岳姑娘向来敬重,决不敢对她有分毫无礼。况且师父对我有教养之恩,令狐冲如何能做出这些以下犯上的事情来?只是盈盈一个无辜女子,你竟然也能下毒手,当真叫我寒心。你要杀我,便请动手,令狐冲念在师徒之情,绝不说一个‘不’字,只是请你放过盈盈。”

    盈盈大急,叫道:“冲哥,这人半男半女,早已失了人性,你还不快走!”岳不群脸上蓦地现出一股凌厉杀气,转向盈盈,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盈盈道:“你为了练辟邪剑法,自……自……自己搅得半死半活,早已如鬼怪一般。冲哥,你记得东方不败么?他们都是疯子,你别当他们是常人。”她只盼令狐冲赶快逃走,明知这么说,岳不群定然放不过自己,却也顾不得了。

    那厢任盈盈与陆大有正在“秀恩爱”,岳灵珊已经看得呆了,他如何能想到爹爹练了《辟邪剑谱》会变成这副奸佞小人一般的样子?岳灵珊呆愣之际,东方不败却是冷哼一声,道:“这任盈盈当真学不乖,改了她的记忆还要扯到我身上,难道是疯了不成?风弟,这般的女子当初还不如杀了的好!”

    虽然东方不败被白笑风宠的连最后一点关于性别的自卑都不见了,但是一想到这个曾经和风弟关系密切此时还说话这么不讨喜的女人竟然在风弟面前说这些话,东方不败就没办法不生气。

    好脾气包容性强的白笑风笑了笑,拍拍东方不败的肩膀,道:“好了东方,别生气,看在大有的面子上。岳不群不重要,救下师娘才比较重要。”

    四人再次开始观望,只听岳不群冷冷的道:“你这些怪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盈盈道:“是林平之亲口说的。你偷了林平之的辟邪剑谱,你当他不知道么?你将那件袈裟投入峡谷,那时候林平之躲在你窗外,伸手捡了去,因此他……他也练成了辟邪剑法,若非如此,他怎能杀得了木高峰和余沧海?他自己怎样练成辟邪剑法,自然知道你是怎样练成的。冲哥,你听这岳不群说话的声音,就像女子一般。他……他和东方不败一样,早已失却常性了。”

    东方不败听到任盈盈又一次提到了自己,简直就要气疯了,银牙紧咬,想着怎么也要报复一下这姑娘以泻心头之恨。

    同样生气的岳不群目光中杀气大盛,恶狠狠的道:“任大小姐,我本想留你一条性命,但你说话如此胡闹,却容你不得了。这是你自取其死,可别怪我。”

    只听盈盈叫道:“冲哥,快走,快走!”

    陆大有见心上人有危险,怎么能放心?他也知道岳不群出手快极,长剑一颤之下,盈盈便没了性命,眼见岳不群长剑提起,作势便欲刺出,大叫:“你要杀人,便来杀我,休得伤她。”

    岳不群转过头来,冷笑道:“你学得一点三脚猫的剑法,便以为能横行江湖么?拾起剑来,教你死得心服。”

    陆大有这才想起刚才自己急怒之下竟然说了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他只好道:“万万不敢……不敢与师……与你动手。”

    岳不群大声道:“到得今日,你还装腔作势干什么?那日在黄河舟中,五霸冈上,你勾结一般旁门左道,故意削我面子,其时我便已决意杀你,隐忍至今,已是便宜了你。在福州你落入我手中,若不是碍着我夫人,早教你这小贼见阎王去了。当日一念之差,反使我女儿命丧于你这滢贼之手。”

    陆大有急得只叫:“我没有……我没有……”

    岳不群怒喝:“拾起剑来!你只要能胜得我手中长剑,便可立时杀我,否则我也决不饶你。这魔教妖女口出胡言,我先废了她!”说着举剑便往盈盈颈中斩落。

    二人这便围着任盈盈动了起来,岳灵珊这才回过味来,虽然心痛,却也不忍那看似大师哥实则是六猴儿的人受伤,连忙拉着白笑风的手道:“大师哥,求你帮帮六猴儿。”

    白笑风道:“小师妹不必担心,大有和任大小姐都不会有事。只是我们此时出去必会打草惊蛇,而且反而会影响事情的发展,违反天意,终是不妥。我向你保证,必会保证师娘安然无恙,还请小师妹放心。”

    白笑风都这么说了,岳灵珊还能怎么办?她可不敢求东方不败,自己也打不过那两个人。见她还不放心,东东道:“姨姨你安心便是,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人?他自是说一不二的。”

    岳灵珊这才安静地躲在了暗处。

    这厢几人一番对话,那厢岳不群与陆大有的胜负已分。岳不群终究不是得了风清扬、白笑风、东方不败三人指点的陆大有的对手,陆大有却是不忍伤了自己师父,纵然他已经对师父失望。于是说道:“胜败已分,咱们快救了师娘,这就……这就分手了罢!”

    岳不群脸如死灰,缓缓点头,说道:“好!我认输了。”

    陆大有抛下长剑,回头去看盈盈,已经取胜,陆大有怎么想到还有变故?倒是盈盈比较重要。

    岂料突然之间,岳不群一声大喝,长剑电闪而前,直刺陆大有左腰,而陆大有内功深厚,还有真气护体,剑尖及体时肌肉自然而然的一弹,将剑尖滑得偏了,剑锋斜入,没伤到要害。岳不群大喜,拔出剑来,跟着又是一剑斩下,陆大有急忙滚开数尺。

    岳不群此番做派更加令人不齿,岳灵珊都咬紧了唇,似乎在想为何自己爹爹这般的君子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说时迟那时快,鲍大楚等人设下陷阱让岳不群落入,才让陆大有死里逃生,左手按着后腰伤口,挣扎着坐了起来。只听得草丛中有数人同时叫道:“大小姐!圣姑!”几个人奔了出来,任盈盈手下的人也算正式赶到了。

    任盈盈与陆大有互相关切一番,却也不忘要处置岳不群,将他从坑中抓出绑好,险些丧命的盈盈不免需要陆大有一番安慰,自是不提。

    “爹爹他……不会有事吧?”

    岳灵珊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颇有些心虚,因为他爹爹害的令狐冲、陆大有乃至林平之这么惨,她对岳不群已经说不出是爱是恨了,但是那毕竟是亲生父亲,如何不关心?

    白笑风沉默不语,对于岳不群,他可没有费心救他的冲动,就连岳灵珊和师娘都是破例。而小东东此时插口:“姨姨,贪心不足蛇吞象,你那爹爹作恶多端,怕是因果自有报应,有些事情就算是我们想干涉,也干涉不来。倒是那位奶奶她命中之劫倒是不远,你还是多关心关心她吧!”

    小东东常常与风清扬、东方不败这样桀骜不驯的人在一起,而白笑风虽然冷漠性子却是不错的,对那二人容忍过度,导致东东现在都有些被带坏了,说话也气死人。

    岳灵珊怔怔不语,那厢陆大有和任盈盈终于想起了宁中则,陆大有一眼瞥见师娘仍躺在地上,叫声:“啊哟!”忙抢过去扶起,解开她穴道,叫道:“师娘,多有得罪。”

    岳灵珊见状,紧紧地握起了拳。

    番外月影阑珊之十

    “师娘,多有得罪。”

    适才一切情形,宁中则都清清楚楚的瞧在眼里,她深知令狐冲的为人,对岳灵珊自来敬爱有加,当她犹似天上神仙一般,决不敢有丝毫得罪,连一句重话也不会对她说,若说为她舍命,倒是毫不希奇,至于什么逼坚不遂、将之杀害,简直荒谬绝伦。虽然后来令狐冲喜欢上了任大小姐,对岳灵珊态度有所改变,但也是当做小师妹般好好疼爱,怎会痛下杀手?何况眼见他和盈盈如此情义深重,岂能更有异动?他出剑制住丈夫,忍手不杀,而丈夫却对他忽施毒手,行径卑鄙,纵是左道旁门之士,亦不屑为,堂堂五岳派掌门,竟然出此手段,当真令人齿冷,刹那间万念俱灰,于是,宁中则淡淡的问道:“冲儿,珊儿真是给林平之害死的?”

    陆大有想到岳灵珊与林平之之间的恩恩怨怨,又替当年的令狐冲不值,心中一酸,泪水滚滚而下,哽咽道:“弟子……我……我……”

    一旁的岳灵珊银牙紧咬,想不到自己任性的举动会让母亲如此难过,宁中则面上的绝望之色早已落入眼中,岳灵珊却不能轻举妄动。一是因为大师哥对她做出了承诺,若她控制不住大师哥一定会阻拦;二是因为她已经是个“死人”,出现了也只会引起天下大乱。

    只听宁中则道:“他不当你是弟子,我却仍旧当你是弟子。只要你喜欢,我仍然是你师娘。”

    陆大有心中感激,拜伏在地,叫道:“师娘!师娘!”授业恩师变成那副模样,而恩师如父,陆大有心中怎会不痛?宁中则如此举动,让陆大有只觉有如母亲般温暖。

    宁中则抚摸他头发,眼泪也流了下来,缓缓的道:“那么这位任大小姐所说不错,林平之也学了辟邪剑法,去投靠左冷禅,因此害死了珊儿?”

    陆大有道:“正是。”

    宁中则哽咽道:“你转过身来,我看看你的伤口。”陆大有应道:“是。”转过身来。宁中则撕破他背上衣衫,点了他伤口四周的穴道,说道:“恒山派的伤药,你还有么?”

    陆大有道:“有的。”

    盈盈到他怀中摸了出来,交给宁中则。宁中则揩拭了他伤口血迹,敷上伤药,从怀中取出一条洁白的手巾,按在他伤口上,又在自己裙子上撕下布条,替他包扎好了。陆大有向来当宁中则是母亲,见她如此对待自己,心下大慰,竟忘了创口疼痛。

    宁中则道:“将来杀林平之为珊儿报仇,这件事,自然是你去办了。”

    陆大有垂泪道:“小师妹……小师妹……临终之时,求孩儿照料林平之。孩儿不忍伤她之心,已答允了她。这件事……这件事可真为难得紧。”

    宁中则长长叹了口气,道:“冤孽!冤孽!”又道:“冲儿,你以后对人,不可心地太好了!”

    陆大有道:“是!”

    就在陆大有应是之后,宁中则便从怀中摸出匕首,向自己胸口捅去,岳灵珊哪里还能有理智存在?便想就此扑出去,而白笑风却比她的动作更快,时间仿佛就此静止下来,白笑风瞬间出现在宁中则身边,夺去了宁中则手中的匕首,而岳灵珊这才扑到了宁中则身边,而旁人似乎没有看到岳灵珊和白笑风一般。

    “呼,大师哥,吓死我了,我说你怎么还不出现。”

    任盈盈固定不动了,假扮令狐冲的陆大有却松了一口气一样摊在地上,白笑风对他笑笑,岳灵珊则是扑在宁中则怀中嘤嘤哭泣,一边道:“娘亲,我没事,呜呜,吓死我了……”

    宁中则显然有些吓傻了,看着岳灵珊有些不知所措:“珊儿,你……”

    陆大有说:“大师哥,你们先离开吧,过一会儿有人过来看到了也是麻烦,我会处理好的,嫂嫂也等急了。师娘,其他事一会儿再解释不迟,你先和大师哥离开。”

    宁中则没有听懂:“大师哥?冲儿……你这是……还有珊儿,这位救了我的少侠又是……”

    “娘亲,那不是大师哥,那是六猴儿,救了你的才是大师哥……事情很复杂,总之我们不能留很久,先跟我门走吧。对不起,娘亲,是女儿不孝……”

    宁中则将信将疑的点点头,白笑风颔首,带着众人离开。

    番外月影阑珊之十一(完)

    “这么说,冲儿早死了,是你……救了大有和珊儿,而大有现在假扮成冲儿?”

    岳灵珊解释了很久,宁中则才终于弄明白了实情的来龙去脉,而白笑风根本不忍欺瞒这个母亲一样的女性,只是沉默对此事表示了默认。

    宁中则见到岳灵珊和白笑风的反应,也知道自己所听到的并不是假的,她愣了一会儿,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

    第1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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