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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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坛]弃子之光 作者:叶子橙
第16节
认真讲，28岁，难道不是每一个前锋最巅峰的时刻么？
范尼就这么撑着阿劳肩膀开始发呆，阿劳动了动肩膀看他没反应就冲着他翻了个白眼。
坐在对面的老队长科库咧嘴笑了，这位‘老’队长倒不是他成为荷兰队长的时长，而是他的年纪，从他不得不离开巴萨重回埃因霍温就能够看出来。但哪怕这样也是让人尊敬的，毕竟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全能球员——前卫、中场、后卫都能够出色出任的球员，哪怕是现在，阿劳也得承认，范巴斯滕将科库放在中后卫的位置，他都担心自己会无所事事到尴尬。
“但你确实是我们的法则，不是么？”科库拍了拍他空着的另一边肩膀，“那些英国佬怎么说的？你是真正能决定比赛胜负的那个人！”
斯塔姆毕竟原来也是曼联人——虽然走的有些不好看，“至于d组的比赛，咱们的小组赛，德国、捷克和我们，虽然拉脱维亚算是勉强，但是称为死亡之组多少也是情有可原的吧。”甚至于听这个意思，小组赛的对手最值得注意的还不是德国，而是捷克。
还没等阿劳说话，这群人身后传来一阵轻咳声，所有人诧异回过头就看到双臂交叠放置胸前的范巴斯滕，他看着正被范尼压着的半边肩膀的阿劳，“鲁德，你再这么压下去，他就算是法则也没法动了。”范尼投降似的举起了双手，将门将交给主教练处置。
看着跟着主教练走远的劳·范德雷，这几人先是尴尬地面面相觑后，不约而同选择了一个新话题，“鲁德罗宾，也就是说，阿劳是真的从没扑出过点球么？”范尼很想翻一个白眼表示无稽之谈，毕竟所有曼联队中都知道这位在平常训练都能够算是扑点小能手了，然而，他确实面色有些凝重。
第一个原因，是劳·范德雷表现优异确实不容易将比赛拖入点球大战进行，另一个原因就是，曼联甚至尽力控制不给别队球员点球——在一个球员单刀的情况下，宁愿选择相信阿劳的扑救也不情愿给对方一个点球。
而另一头将劳·范德雷拽来私聊的范巴斯滕，想要谈及的同样是这个问题。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多年来已经磨平了不少棱角，然而却依旧可以称为锋芒毕露的一个人，“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在曼联正式比赛中从没扑出过点球——”
“我知道荷兰这么多年点球大战从没有过胜利——”
“我知道这几届杯赛的失利全是因为倒在了点球大战——”
他语气平静地陈述着这个事实，目光却紧紧盯着劳·范德雷，“这些我知道，不用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提醒我我就知道，甚至于假如你又倒在了点球大战会有什么结局我都知道！”
阿劳在沉默后点点头，很用力，证明他同样清楚那一点。
“是的，你也知道！点球对于国家队的比赛远比俱乐部要重要、重要的多，是因为将比赛拖入平局之后就会进行点球大战。我没有选择范德萨而选择了你，假如你失败了，你依旧还是你在曼联稳坐的英超第一门将，但哪怕范德萨还是在富勒姆——是的，富勒姆，对于曼联确实不是个同等级的对手——但我现在就可以直接告诉你，你将没可能为荷兰出战了，就算只是在范德萨退役前，但这是荷兰，荷兰从不缺天才。”
“我早就想明白了。”劳·范德雷直直看着范巴斯滕显示自己的坚定，“并且我知道，既然他们绝大多数都清楚‘点球’是我的弱点，那么他们更会拼尽全力将比赛拉入‘点球大战’。你会让全队开始加练点球，因为荷兰点球弱点从不只针对门将，而我，也只能赢。”
范巴斯滕听到这番话，不知想些什么摆弄着手中的钢笔，半晌后叹了口气，一把将垂下的头发揽到脑后，“好吧好吧，那么关于欧洲杯揭幕战，希腊对葡萄牙对么？我不知道这场比赛能不能看清楚这个东道主的真正实力。”
“……可那是希腊。”阿劳有些喃喃说道，这句话让范巴斯滕有些在意，“希腊神话？你想说的是这个？”
“不，我想说的是希腊，他们的主教练是雷格哈尔……”话还没说完，被范巴斯滕打断，“是的，雷格哈尔，创造了凯泽斯劳滕神话的德国人，之后呢？”这个态度换别人可能觉得有点儿被轻视，阿劳却是清楚范巴斯滕本人就是这样的性格，但是，“别小瞧那些可以创造神话的家伙，”发现范巴斯滕神情有些变化，他继续说着，“也别小瞧那些会创造神话的人所在的球队。”
范巴斯滕停顿了几秒，噗嗤笑了，“好小子，请先像你的队友一样操心我们的对手吧！”他说着叹了口气，“德国、捷克——预选赛里捷克硬是挤掉了西班牙成为了那组的第一，实力也着实不可小觑，至于德国，虽然都说他们进入了低谷期、更替期，但别忘了02年的世界杯，他们球门前站的可是卡恩。这是咱们的小组赛对手，小子，你担心的太远了。”
话说到这里，阿劳也知道谈话终止了。范巴斯滕最开始只是为了叮嘱他，顺道多说了几句，他也不好指手画脚，更何况他也没什么好指手画脚的。不过看着阿劳扭头快打开房门，范巴斯滕还是开口了，“我对每个对手都不会掉以轻心的，”阿劳回头看他，发现他居然笑了，眼角的笑纹很深却也很迷人，“更何况，我还有个创造了诺坎普奇迹的你。”
——
04欧洲杯就这样在无数人期待下正式开始了，正如范巴斯滕曾经说的那样，本届杯赛的揭幕赛东道主的对手是希腊队。或许大多数人在一开始以为的会是葡萄牙按道理毫无悬念的胜利，谁知——
“是的，葡萄牙12输给了希腊，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收获了个人的首个国家队大赛进球，但是这改变不了他们失利的结局。”
而也就在3天后，d组的荷兰队迎来了自己的第一场小组赛，这次的对手正是球队的强敌德国队。而同时间进行的比赛，还有捷克对拉脱维亚的比赛。以巴拉克为核心、沃勒尔为主帅的这只球队虽然被毫不留情评为德国足球近些年来最低谷的球队，纵使如此却依旧星光熠熠不容小觑，更何况正如范巴斯滕所说，德国队的门将是狮王卡恩，他曾经几乎可以算是凭借一己之力拖着球队在02世界杯前行，谁又能知道他会不会再创造奇迹呢？
列队时，两支球队的第一位站立的分别是科库和巴拉克，阿劳身边站的是老对手卡恩。作为国家队对手看到劳·范德雷，卡恩还有些稀奇，他知道这个家伙能有怎样的实力，他同时也在好奇究竟能不能表现出来。
“别总盯着我啦，奥利弗。”阿劳视线不移地看向前方，“荷兰把我招为第一门将，我们可是为了冠军来的，奥利弗！”
他声音虽然不算大却也不小，前面的科库在镜头中突然咧嘴笑了，而巴拉克则是回头默默看了他一眼，什么话没说的转回去了。这位德国队队长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帅，但看起来还真就像很多人评价的那样，太安静、不那么血气方刚……
不过这也是自然的，每个人性格不同，难道全都按照卡恩的性格选择德国队长么？
他有些强迫性质地将两只手套箍得更紧一些，在特写镜头下这个男人眼底甚至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疯狂，而那疯狂不会让人惊悚，而是——
——热血沸腾。
作者有话要说：
阿扎尔那消息……让杨坤微博被一群球迷占领了……全都在水“穆帅现在走了，阿扎尔你开心了？”
那天好像是杨坤生日……不过球迷们都是跑到了不是坤哥生日微博的前一条刷屏……虽然有点儿对不起但真的好好笑……
一名叫做中国阿扎尔的曼联球迷被切尔西球迷误认为比利时杨坤……这个杨坤梗哈哈哈
第89章 对战捷克
“两队开场的时候逼抢就十分激烈，虽然一上来就这么说有些悬乎，但是这在双方球员、球迷看来都是一场谁都输不起的比赛。然而虽然如此，赛前被普遍看好的荷兰队却在一开始陷入了被动，上半场弗林斯的直接任意球率先为德国队取得了进球。”两个评论员结合这场比赛的片段侃侃而谈中。
“虽然可能这场比赛荷兰整体表现不尽如人意，但是不得不说还是有亮点的。首先是率先进球后的德国队极其主动，无数次威胁到了荷兰队的球门，算是在大赛第一次登场的——然而我们全都熟知的劳·范德雷表现不俗，否则难免荷兰被德国就此击溃了。其次就是在比赛快结束时范尼的那粒经典而精彩的进球！范尼斯特鲁伊的闪电一击，那脚近乎0度角的抽射。漂亮至极，不是么！”
“哈哈，提起零度角我们首先想起的当然是范巴斯滕的那个经典进球！你说会不会是范巴斯滕看自己的球员踢得太差劲了，干脆自己附身在了范尼的身上，踢入了这粒扳平比分的进球？”评论员说的就好像球场上的范尼、马凯、奥维马斯是不存在一样。
“甚至于这个附身的球还可以争一争这届比赛的最佳进球？”两个人无厘头地哈哈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荷兰德国打平，而捷克战胜了拉脱维亚，那么d组第一轮比赛后小组第一就是捷克了，对么！”
正如解说员所说，荷兰德国的交锋交上的是平局这个让双方都不怎么满意的答卷。
范巴斯滕的脸色可真的谈不上好看，前锋、中场、后卫、门将，荷兰的这套阵容基本在每个位置都有当今欧洲的顶级球员存在。可是假如不是范尼突然灵光一闪的进球，指不定就输球一定不是范巴斯滕接受的结局，“我来当荷兰国家队的主教练，是跟你们一起创造顺利的！不是为了因为你们无聊的比赛而站在场边吸引那些十几年前看我比赛的球迷的眼球！”
这话其实让人有点儿想笑，但看着范巴斯滕那一本正经的脸还真的没人真能胆大地笑出来。范巴斯滕一身黑西装站在安安静静排成三排的球员前，像是黑帮老大指点江山，“6月19日，我们的对手是捷克队！”他冲着范尼、马凯指了指，犹豫了下又点了范佩西和罗本，“时刻做好接球的准备！球没能传过来不是你们需要操心的事，我需要的只是你们时时刻刻保持进球的冲劲、努力和决心。”
他看向中场的几个人，“把控中场！我不想看到像上场比赛一样，我的前场和后场中间是一片空白，没有链接！”接下来他和科库一个对视，“你是我的队长，我的核心球员，这代表了什么你当然明白。”
“至于你，劳·范德雷，劳·范德雷，把每个射门都扑出去，别丢球后才尽全力补救！我让你把每个射门都扑出去！前锋进不进球不归你管，但你这个法官给我将对方的球全他妈的给我扑出去！”
——
这届欧洲杯的捷克，被媒体和捷克国内称为真正的捷克黄金一代。内德维德、巴罗什、罗西基、扬科勒等球星外加让人眼前一亮的门将切赫，捷克主帅布吕克纳就这样将这支球队打造成了一支极具艺术感的超级攻势球队。
至于荷兰，这么多年似乎给球迷的印象一直是“赢得痛快，输得悲壮”，当然，从范加尔带领时走入下坡路，被不无讽刺地调侃为“赢得无趣，输得无聊”。但主教练换成范巴斯滕一切都不一样了，虽然范巴斯滕执教资历确实太浅，但是他球队的整体风格也好、他个人的人格魅力也好，注定这支球队攻势大于防守。
这会是一场华丽与艺术的对决。
这场比赛荷兰派出了334阵型，范德梅德、罗本分居两翼，范尼中锋，范佩西的位置却相对灵活，不局限于范尼身后的影锋位置。中场科库、戴维斯和西多夫，而后卫范布隆克霍斯特、海廷加和雷齐格，球门前当然是劳·范德雷。
比赛节奏在一开始就被荷兰掌控在手中，比赛第3分钟，范尼门前冲顶空门直接得分。在第20分钟，当劳·范德雷将捷克又一脚球掌控手中，直接一个手抛球传给了回防后打算重新进攻的罗本。阿尔杰·罗本得球后突然前插，他本就是凭借速度能甩开一切的球员，更何况还打了捷克队一个措手不及。
眼见他直接就要冲过中场来完成这个长途奔袭，捷克队连忙上前阻止。罗本闷头前冲却并不是直接冲着球门的最近路线冲去，反倒像有些兜圈子。与此同时，范佩西沿着边线瞄着罗本同样向着前场跑去，打算接应罗本，虽然可能是无用功，但不这么干怎么知道呢？
捷克的防守球员没有直接贴上去，罗本的速度让他们有些忌惮，生怕会因为一时失误被用一个简单加速就直接甩开。然而罗本带球的脚步一顿，他做了一个让捷克众人没有想到的事情——他一个横传传向斜前方，而在那个位置突然出现的，是之前与罗本并驾齐驱、这下子直接冲向前方的罗宾·范佩西。
在捷克球员们有些短暂错愕的时刻，罗本从包围圈中一个加速冲了出去。而被罗本踢出的球直接被范佩西卸在脚下，他的停球动作总是那么精准而让人眼前一亮，范佩西能看到有捷克队球员冲着自己而来，立刻带球开始继续往前。强行突破极易丢球，那么是暂时控制一下节奏，等待范尼……
范佩西还没拿定注意，他的余光中突然闪现过了一道橙色闪电！是的，那道橙色闪电明明脚下没有最吸引人的足球，却偏偏像闪电一样划过这阿维诺球场草皮，点亮了所有观众的视线。全速冲刺起来的那个家伙似乎是完全不会在意周围情况的，更何况他似乎也不需要在意，因为此刻没人能够拦得住他！传球后继续前插是职业球员的基本意识，尤其在进攻之中。范佩西当然明白，但是那家伙跑的真是刷新了他的认知。
但是这不妨碍他做出选择。
“罗宾·范佩西的一脚传球，是的，罗本插入禁区！”
哎嘿，来个撞墙配合呗，既然这小子刚才把球传了过来，那么自己再把他刚才传的球传回去给他不就可以了？
得球后的罗本吸引了防守球员的封堵，然而他并没有选择强行射门，反而脚步不停地跑开大多数人眼中的最佳射门位置，之后，“阿尔杰·罗本！阿尔杰·罗本！内切射门！goooooooooooal！rooooooooooooobben！荷兰队20！再下一城！”现场的荷兰球迷有些疯狂！不仅仅为了看起来就要得手的胜利，也为了这两个小将的极佳配合。
果然，罗本破门后扭身冲向范佩西和他庆祝。虽然罗本得球后还是有奔袭过人的存在所以不能算作范佩西的直接助攻，但是谁也不能忽视他的作用。球场大屏幕上，荷兰队两个年纪只相差半年的帅小伙搂在了一起，咧嘴笑得好不开心。
不甘落后的捷克人发动了一轮又一轮针对荷兰球门的攻势，巴罗什一脚漂亮至极地长传给门前的扬科勒，然而这脚球却在扬科勒推射前被劳·范德雷一个大脚提向前场，攻防立转，范德梅德一脚远射被切赫勉强托出球门横梁，整个球场似乎听到了整齐的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上半场结束时，阿劳拖在后面看着勾肩搭背一起走回更衣室的范佩西和罗本有些心塞，转而当做啥事情没有发生地勾住了范尼的肩膀往回走。下半场已经两球领先的荷兰，范巴斯滕没有换下前锋却反而换下了身上背了一张黄牌的后卫海廷加，换上的是中场的范德法特。244的惊人阵容果然让荷兰球门前一阵风声鹤唳，看出主教练又要换人的科库连忙将足球踢出边线死球，就看见换下表现不俗的罗本，而重新上了一位后卫鲍马——回到了踏实地343
比赛第82分钟，捷克人前赴后继连续猛轰荷兰大门终于取得了成绩，斯米切尔助攻巴罗什最终推射空门得手。阿劳这轮进攻中已经做出了两次扑救，实在来不及爬起来只能睁大了眼睛跟自虐一样眼看着这个球射入了球网，之后被巴罗什直接从球门中抱出来，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够他们再来庆祝了。
阿劳揉了揉自己的腰，心想果然门将是个费腰的位置。场边的范巴斯滕知道这小子职业联赛从曼联开始有好有坏，年纪轻轻就过度透支就是一点，他腰伤虽然一直没出过什么大问题，但是隐疾还是存在的。看到他撑着后腰范巴斯滕心里咯噔一下，还好阿劳没示意教练换人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他也顾不上责备他被人破门了，更何况对方两前锋对着敦敦敦也只能有这种结果，怪不到他。
最终这场比赛，21荷兰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第90章 晋级四强
“荷兰21战胜了捷克？而德国惊险战平了拉脱维亚。也就是说现在荷兰4分、捷克3分、德国2分、拉脱维亚1分——没有谁是真正意义上已经杀入八强的。焦点战大概就在捷克和德国的对决了对吧。”
毕竟德国没能战胜拉脱维亚还是让人有些小小吃惊的。
不过……
“d组最后一轮比赛，荷兰30战胜拉脱维亚，捷克21战胜德国，分居一、二名出线，而德国和拉脱维亚被淘汰出局。与此同时，a组出线希腊葡萄牙、b组出线法国英格兰、c组出线丹麦瑞典、d组出线荷兰捷克，这就是本届欧洲杯的八强名单！”
“而在小组赛阶段被淘汰的欧洲强队有西班牙、意大利、德国……”
广播中絮絮叨叨的声音在继续播报，在医疗室配合治疗放松肌肉的劳·范德雷趴在床上，似乎是治疗中有些痛苦地按到了哪里，倒吸了一口气。正这时他枕边静音的手机亮起，阿劳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麻烦您把广播关了，可以么？”
医生虽然有些纳闷，不过还是照着做了。阿劳接通电话，尽量小心翼翼，“嘿何塞？”电话另一头的古蒂听这样子，本来就是一肚子火更加生气了，“怎么了！啊！我是个炮仗啊你这么害怕……”
“您还挺有自知之明啊。”阿劳躺在枕头上翻了个白眼，“您不就是个炮仗么？”古蒂直接被噎住了，反驳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别人抢走了，阿劳以为是劳尔，谁知道听对面那熟悉的声音，“伊戈尔？”
卡西利亚斯虽然也还是有些被淘汰的无奈，不过索性已经不像前几天那么失望了，“其实我们几个给你打电话，是通知你，接下来我们几个决定改支持荷兰队了，你一定要赢啊！”就听到古蒂扯着嗓子喊，“没错，干翻葡萄牙和希腊！干翻葡萄牙和希腊！”剩下的发出了一阵支支吾吾的声音，看起来是被一个人，估计也只可能是劳尔，捂在了嘴里。在葡萄牙的地盘，在这么紧张的时刻，还用很多葡萄牙人都能听懂的西班牙语喊这么大声。阿劳心想真是佩服炮仗大哥，再次心疼操心不已的劳尔。
“我给切莱森打电话吧！他应该能够弄到荷兰的球票，位置很好，”他说着似乎觉出了卡西的犹豫，“嗯哼兄弟，别拒绝我。”卡西利亚斯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最后无奈地轻笑一声，“当然，兄弟。”
——
6月24日，这届欧洲杯第一场四分之一决赛开始，人满为患的球场和沸腾的人声说明了这是东道主葡萄牙的比赛，而它的对手，是英格兰。
在比赛还没开始前，几位作客嘉宾开始聊起这场英葡大战。“说来也巧，四年前的荷兰比利时欧洲杯，就是这两支球队上演了一场激烈而经典的比赛。”解说员不动声色翻动着手中的资料本，“英格兰两球领先的情况下，被葡萄牙连进三球反超比分，淘汰出局。”完完全全可以听出这个葡萄牙人的骄傲。
“而这场比赛，还有一大看点，就是葡萄牙表现不俗的新人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和刷新了欧洲杯最年轻进球纪录的韦恩·鲁尼，”他说着调侃道，“啊哈，看鲁尼的长相可不像是刷新了这一纪录，我想前一个纪录保持者南斯拉夫人一定表示不服。”
可不论是不是不服，那就是事实，而不去谈论事实，因为比赛开始了。
欧文先开记录，漂亮转身射门引起全场一片惊呼；接下来波斯蒂加精彩的头球将两队比分追平。英格兰队坎贝尔进球在葡萄牙一片嘘声中被裁判吹没，然后便是鲁伊科斯塔一脚堪称惊艳的天外飞仙。背负万千期待、与欧文组成英格兰锋线搭档的鲁尼受伤下场，而兰帕德在加时最后阶段顽强将比分追平。
120分钟比赛结束，但比赛仍然未分胜负，兰帕德的进球让英格兰人从死亡线上逃了回来，双方都在等待着点球的“判决”。埃里克森一脸通红，斯科拉里则在场边不停踱步。所有人都这么不平静。
看到英格兰选择的第一点球手依旧是在之前比赛中射失过点球的贝克汉姆的那一刻，没人能说清他当时背负了多大的压力，而埃里克森是什么想法。
当这一脚球被打了飞机直直飞上看台，看着贝克汉姆的茫然特写，英格兰球迷的意外、失望、气愤、可惜、怨恨，依旧没人能够说清。
或许注定英格兰在那场比赛不能继续前行了，在残酷的点球大战、点球‘突然死亡’阶段后，葡萄牙笑到了最后。
英格兰队长贝克汉姆稍稍倾着头一脸苦楚，这已经是他在国家队第四次射失点球了。而想也知道，这样的表现又会招来英格兰那些该死的媒体什么说法。
同样是精彩而经典的一场比赛，与四年前相同，葡萄牙再次笑到了最后。
“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您现在看到的是欧洲杯四分之一决赛，我们现在在波尔图的火龙球场为您全程播送这场比赛，对决的双方是荷兰和丹麦。截止到今天，另外三支进入四强的队伍已经决定，他们就是点球取胜的葡萄牙、一球小胜法国的希腊、点球胜利淘汰瑞典的捷克以及——”
——这届的荷兰国家队假如圈粉并不让人觉得意外，哈哈我当然不是因为他们的门将着实养眼，而是因为这支荷兰队踢法着实好看，而球迷最初不就是喜欢这样的表现么？
——哦哦哦快看这个球！中场范德法特一脚长传，范尼的卸球没有问题！很漂亮的卸球啊啊啊啊啊啊球进了！范尼斯特鲁伊！这届欧洲杯的小禁区之王势不可挡！再下一城！领跑本届欧洲杯射手榜！
——丹麦的球权，哇喔科库漂亮的上抢，他将球交给了小将斯内德处理。斯内德带球向前，他的身边是已经开始提速的罗本！罗本身边的防守球员没来得及反应，看来虽然被叮嘱过他的速度但还是没被注意到！哦不……罗本被放倒了，荷兰队获得了一粒定位球，这个位置可说不上有多美妙。
荷兰队中一向没有固定的任意球罚球手，范佩西将罗本拉起来后视线下意识看向半场外球门前稳稳站立的那个男人。实际上荷兰队训练中大都知道劳·范德雷定位球实力不俗，不过范巴斯滕站在场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范尼，示意让他罚球。
——范尼斯特鲁伊选择了定位球的一个配合，皮球径自冲向球门前禁区，那里人可不少。范德梅德！范德梅德头球破门！荷兰队20！这基本已经算是稳稳拿在手里的胜利了！劳·范德雷是个偏向慢热型的门将，比赛越进行状态越好，而这么多年已经很少有球队能够在下面这么短的时间内攻入他两粒进球了！
正如解说员所说，接下来的时间里荷兰球门前那个帅气的男人已经让丹麦人绝望了，他的表现丝毫没有球队领先后的掉以轻心，甚至于随着时间进行，他并没展现出精力分散的状况反而精神愈加集中了。足球比赛，有什么比你的球队明明落后很多，对方球门前还伫立一个门神更可怕的吗？
或许还有吧。
停球、扣球，就在对方的后卫以为范尼选择要射门的时候，他的右脚直接把球划到了边路。在他身旁的范佩西拿球后横着向左侧趟了一步，继而一脚直塞球将球送入了禁区中。范尼已经冲入了禁区，他左脚顺势一脚推射却被门将硬生生扑了出来。可是这并未被门将掌控在手中的足球再次落向了荷兰人，范佩西大脑还没做出反应，眼见足球就要从脚边划过，身体已经自己做出了决定。他左脚在那一刻顺势跨到了右脚后侧，这动作导致他几乎算是做了个180度的转身，而足球就这样，像是玩笑一样被重新顶回了球网。
最终这场比赛的比分，定格在那桀骜不驯的青年瞬间绽放的笑脸，定格在他躲过了范尼、罗本、科库的拥抱庆祝，他的脚步毫不停歇奔跑着，口哨还含在嘴里的主裁满是愕然看着荷兰新人跑过自己身旁，直直冲向了球门前那个前一秒神情严肃下一秒笑意径自弥漫上眼角的男人。
他这段奔跑后根本没有减速就冲了过来，很多人都以为范佩西是要冲去和主教练庆祝的人都傻眼了，看着劳·范德雷直接把他搂在怀里，后冲力让他倒退了几步勉强站稳。
他胡噜了一把罗宾·范佩西满是汗水却扎楞着的头毛，任凭这小子在自己耳边疯狂的喊叫，将他拥抱得更紧一些，兴致不错还冲着场边看过来的范巴斯滕有些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这感觉，真不错。
第91章 神话，神话
最后荷兰30战胜丹麦获得了四强的最后一个席位，而这三粒进球分别来自范尼、范德梅德、范佩西。
作为范佩西的第一粒国家队进球，下场时劳·范德雷倒是干脆直接把这位对于国家队这场比赛最多算是锦上添花的家伙背到了背上。罗本屁颠屁颠跟在两个人身后，满是怨念地扫视这两个家伙，明明上次他也是国家队大赛的首粒进球好不好！别提被阿劳背在后面的高级待遇了，他就连拥抱都没赶上好不好，只到了最后摸了几把自己头发。
范尼安慰性质拍了拍罗本的肩膀，不管怎么说，和这两个人俱乐部同队的范尼早就见识到了劳·范德雷一到范佩西就很容易妥协。更何况门将背前锋的情况在很多情况下都发生过多次了。
后来荷兰那个背门将的前锋刷新了人们的认知。
背着范佩西的阿劳突然笑了出来，范佩西没啥力气挂在他肩膀上被他说是背或者拖得往前走，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但却能想象大概是瞬间光亮的灰眸漂亮的会像是星星，“你笑什么？”
听着小队友有别于刚才声嘶力竭的呐喊，此刻有些虚的气息，阿劳笑意更浓，“我只是刚才听到旁边的记者念你的名字。”
“……这有什么好笑的？”范佩西有些纳闷，阿劳自己跟漏气一样扑哧扑哧又乐了几声，“rob van persie……我每次听这些葡萄牙人读你的名字都有种听阿尔杰名字的感觉哈哈哈。”
范佩西抽了抽嘴角，他怎么就不觉得rob和robben有哪里相像呢？想到这里，他没细想直接一脑袋撞到了背着自己的劳·范德雷的后脑勺上。这动作让站在两人身边的范尼瞬间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他甚至保证自己听见了‘咚’的一声，就见阿劳‘嗷’了一声刚想抬手去揉脑袋，又记起自己正背着范佩西的慌张重新勾住他的大腿。凭白倒吸着一口又一口冷气，就好像真能缓解痛苦一样。
本来就亮眼的两个人这一系列事故当然被场边的各式镜头收录其中，范巴斯滕一手揉着眉头走过来，另一手抬起拽住范佩西衣领直接往下薅。阿劳还没反应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背着的青年在往后倒，他下意识一个转身外加胳膊往后一打，等他转过来后意识发生了什么，就看见面前是尴尬举着手的范巴斯滕、一旁捂脸的范尼，和成片成片的闪光灯。
“你个臭小子！”范巴斯滕咬牙切齿说道，不知道骂的是范佩西还是阿劳。阿劳瞬间露出个带点儿讨好意味的笑容，把范佩西放下来，就看见自家教练毫不留情一巴掌拍了过来。虽然范巴斯滕的身高差一两厘米左右就有一米九，但好歹阿劳的身高要超过他，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气势比自家教练矮了何止一截。范尼看着这基本快让记者眼光发亮拍摄一出情景剧的剧情，一边圆场一边拽着几个人往更衣室去，至少别在球场上、大镜头下闹腾啊？
几个人走回球员通道，取得这场胜利的巴斯滕自然是正开心无比的，他本也不是真生气，但是，“你腰是一丁点儿毛病没有了？”这不是疑问句，反而是讽刺意味更深一些。阿劳耸耸肩，“真没什么毛病，放心吧。”
范巴斯滕紧盯着阿劳的眼睛，然而他的门将却毫不心虚地与他对视，到最后范巴斯滕改为拍了拍范佩西的肩膀，“几天后还是波尔图的火龙球场，是的几天后还是这座球场，我们的对手会是希腊队。”而另外的对决，属于葡萄牙和捷克。
至此，欧洲杯b、c两个小组全体淘汰。
——
在欧洲杯之前，很多人评价最让人闻风丧胆的锋线属于由拉尔森、永贝里、伊布拉希诺维奇组成的瑞典队。荷兰队前锋线固然亮瞎，然而这么多年事实证明他们很少能够凑在一起。没错，范尼斯特鲁伊、马凯、奥维马斯以及至今没能登场一次的克鲁伊维特用起来可没足球游戏的搭配那么美好。
不过，范德梅德、罗本、范佩西几人的出现却让人眼前一亮。这也就造成了，已经处于国家队边缘的克鲁伊维特硬是从四年前的实力悍将被改造成了一位庆祝型前锋——也就是说踢球没他的，但是在替补席的庆祝可真是着实疯狂。几年前他正风光，所有报道也就集中在他不怎么合群的性格，如今他日益没落，性格反而容易融入队友了很多。
这让人有些唏嘘的变化，克鲁伊维特的沦落或许也标志着荷兰那“性感足球”时代真正的终结，谁知道呢？范德法特和范尼的组合替代不了克鲁伊维特和博格坎普，一方面是因为范德法特还太年轻，又何尝没有更加落寞的事实呢？没错，范尼是不错，范尼是很好，范尼至今领跑射手榜，然而范尼，他已经不是那么“荷兰”了。相比较曾经让人骄傲的“克鲁伊夫式全能”，他更加擅长的是那个充当禁区抢点的角色。
古力特刚执教切尔西时提倡过“性感足球”，里杰卡尔德执教荷兰队时也不忘“漂亮足球”，范加尔带领荷兰队跌入谷底，如今范巴斯滕——演绎着自己的足球风格，那是美丽与力量的结合——他努力让这支球队焕然一新，或者变回曾经绚丽的模样。
和范德法特一间房的阿劳正倚在床头思绪放空发呆，范德法特去了卫生间洗澡，正这时房间门被巧敲响。阿劳一头雾水从床上爬起来，嘴上问着“谁啊”却没有人回答，拉开门看到站着的助理教练一愣。助理教练看到是阿劳而不是范德法特开门明显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句话可让阿劳不能随着他松气，“阿劳，你、你带安眠药了么？”
有不少球员在赛前无法入睡时会选择服用安眠药，或者是在两场比赛间隔期间服用。劳·范德雷倒是准备了，但是看起来这不像是助理教练本人打算用来服用，而是范巴斯滕。队内主教练在比赛前一天需要吃药入睡可不能让球队里太多人知道，而这个时间确实不方便再出去买药引起什么麻烦，不过阿劳一边回头去拿药，一边皱着眉头说，“不是说他那个抑制心脏病的药和安眠药不能同时吃么？”
身后没有人说话，等阿劳找出药瓶回身时，发现门口站着的已经是范巴斯滕本人，而助理教练已经不见了影子。劳·范德雷攥紧了手里的药，看着眼前这个在教练里算是太年轻英俊的男人，很明显，让范巴斯滕接手这支处于交替与沉沦期间的荷兰队，很大程度是让这个将将四十岁的男人背锅来的，然而是这个男人让这支六神无主的球队变得八面玲珑。谁也没料到他们能够表现到现在这样，不仅仅是成绩，还有具体表现。这支荷兰队的踢法像二十年前、像八年前、像四年前——总归不要像两年前就好。
阿劳长长吐了一口气，将手里的药瓶抛掷给范巴斯滕。范巴斯滕攥了攥手中的安眠药，没打开却抛掷了回来。阿劳被他这个举动有些惊到，是的或许因为种种原因他总觉得范巴斯滕是他的朋友而不是主教练，但那并不代表他不尊重他，“我刚才的话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我也自然不会把你的情况告诉——”
阿劳话没说完，被范巴斯滕抬手打断了，他的腰板总是挺得笔直，像是没有什么能够将他压弯，然而实际上他的身体却堪称饱经风霜了。他摇了摇头，余光看向还在传来哗啦哗啦声音的浴室，偏了偏头。这个动作能够让劳·范德雷清晰看到他鬓角的白发，哪怕他清楚这不是他的目的，因为他说，“不用吃了，我突然觉得踏实了，我突然觉得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了。”
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了？
阿劳满是愕然抬头，范巴斯滕视线凝望着他，是他从没想过的郑重而轻松，在这不仅让人诧异也显得突兀的‘郑重而轻松’之间，范巴斯滕想到了很多。或许是那欧洲杯开赛前的对话？或许是他执意将他放做首发门将时的宣言？
“没错，我们的对手是希腊，你说的，别小瞧这支队伍！小瞧他们的球队下场都不怎么好，是的，都已经被淘汰了。”范巴斯滕紧绷的脸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阿劳曾经说过，多年下来马尔科·范巴斯滕似乎被磨平了许多棱角却依旧锋芒毕露，而如今这个本该时时刻刻像个战士的男人，却堪称柔和了。
“但我也说过——”
是的，他怎么会忘呢？他当然记得这家伙说过什么连他自己都脸红的话！
“更何况我有个创造过诺坎普奇迹的你，”范巴斯滕说着，“我有个终归会成为世界第一的门将。”
范巴斯滕离开后，阿劳独自靠在门边，浴室中水声继续着，范德法特看起来有把自己干脆煮熟的念头，阿劳心想自己要不要把这位从浴室里捞出来，免得他把自己蒸坏了，房间又一次被敲响。阿劳看了眼手里的安眠药，还以为范巴斯滕去而复返，结果打开门看到的却是范佩西。
对决希腊的这场比赛最终范巴斯滕似乎没有让罗宾·范佩西首发上场的念头，虽然能够理解但是这小子心情肯定也会不好。阿劳本以为他是来找他开解的，谁知道范佩西匆匆甩下两句话就跑开了，留劳·范德雷一个人愣在原地。
“劳·范德雷——”
“我等着他在我身边成为那个世界第一！”
“我等着他率领荷兰，重登欧洲之巅！”
第92章 以攻对攻
范德法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时，看到劳·范德雷正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人群不知道想些什么。他凑过去，顺着这位前辈的目光望过去能看到大半夜还聚集在酒店门口三三两两的人群，为了运动员的休息他们并不吵闹，只是等候在那里，期盼着第二天运动员去比赛前能够收到签名，或者哪怕是送上一句鼓励和祝福。
范德法特咳了一声，似乎将阿劳从沉思中惊醒，他看过来时才发现到还有范德法特这个人。范德法特能够感受到他的尴尬，颇为善意送上一个话题，“刚才有人来过么？”阿劳点点头，“助理教练，他叮嘱每个球员都早点儿睡觉。”范德法特长长呼出一口气。
劳·范德雷的视线依旧看向窗外，半晌，似乎是对范德法特说话，又似乎是自言自语，“这些人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是时候给他们一个冠军了。”
——
“昨天进行的那场比赛，东道主葡萄牙队与捷克队之间的对决。从赛前的媒体偏向和盘口都是更为看好捷克队，然而或许谁也没有想到，捷克队的绝对核心内德维德在上半场就因伤下场，双方00比分战到加时赛，而葡萄牙最后凭借银球取胜。场上和球迷区哭泣的捷克人证明了，是葡萄牙笑到了最后。”
“而接下来这场同样算是万众瞩目的比赛，是由希腊和荷兰为我们奉上的视觉盛宴。”
干脆而稳固的防线、极具攻击力的中场、充满想象力和冲击力的锋线，这就是希腊队交到全世界人面前的答卷。相比较世界杯，欧洲杯一直是黑马频出的杯赛，而这届的绝对黑马，自然是希腊队。然而就算全世界有多少人期待欧洲杯是希腊神话夺冠，这里面也必定不包括荷兰人们。
锋线不断变化的荷兰队这次放在场上的是毫无疑问的主力中锋范尼斯特鲁伊，左右两个边锋是罗本和奥维马斯，上一场取得了进球的范德梅德和范佩西反而被压在了替补席上。而希腊队可没有荷兰这么多‘甜蜜的苦恼’——
“希腊队的阵容和赛前预测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门将尼科波利迪斯，后卫方面西塔里迪斯、韦内蒂迪斯、德拉斯、菲斯萨斯、达比萨斯他们的标准五后卫阵容，中场巴西纳斯、扎戈拉基斯、扬纳科波洛斯，而前锋则是他们的王牌查理斯特亚斯和尼古拉迪斯组成！”一串像是绕口令一样的名字念下来，解说员长呼出一口气，确定没念错后给自己灌了大半杯水下去。
然而还没等他喘过来，希腊队的进攻已经迅速展开。
抬脚、晃动、跨步搓球，虽然查理斯特亚斯用这届杯赛证明了自己的头球实力，但他的过人同样不容小觑。他的持续撕扯总会将对手防线扯出极大的空当，就像此刻，或许是比赛刚开始，多数人还没有立刻进入状态，查理斯特亚斯的进攻就显得那么轻而易举而游刃有余。劳·范德雷抬眼看着已经快要形成单刀球的这个家伙离自己愈来愈近，突然觉得昨天范巴斯滕简直有些玩笑了。
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这可是把一支又一支球队斩于马下的希腊队！
这念头发生在一瞬间，查理斯特亚斯突射冷箭，一脚势大力沉的远射咚一声砸在球门柱上弹出球场，阿劳甚至只来得及下意识起跳，等落地后伴随着球场中巨大的叹气和声，他发现自己起了一身冷汗。他攥住了新抛掷过来的皮球，视线看向教练席时，那个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依旧雷打不动地站在场边面色严肃，什么也没有表示。
他看着一上来被这次进攻打得有些畏手畏脚的后防线，“往前！往前点儿！别让他们那边你们的同行太轻松！”“可是……”他们看着这个因为一粒球变得有些疯魔的门将，他进入这个状态有些早吧？
“没什么可是！你们都离我远点儿！”劳·范德雷咬着嘴唇，目光有些难得凶狠地看向前方，明明不是针对自己，荷兰防线几个人集体打了个哆嗦，开始前移给予中前场足够支持。
双方的进攻一旦都进入状态，毫无疑问，这将会是一场让旁观者肾上腺素增高的精彩对决。
以攻对攻，看谁能成功呗？我听说你们备受推崇的是‘全攻全守’？那么就让我见识一下，有什么不可以呢？
拉迪斯边路直下，抬眼看着并没有强行出击而是门前封堵的劳·范德雷皱了下眉头，近角被堵死，射远角可没有太大的把握。他右脚兜在足球下沿，足球迅速变向直往禁区中路而去。这是一脚传中球，拉迪斯并没有贪功，在射门角度不大的情况下，他选择将球传给了中路包抄的查理斯特亚斯，已经甩开了防守球员的王牌位置明显更好！
“荷兰队危险了！希腊的机会！”
查理斯特亚斯被放空了！
双方教练组都站在场边踮起脚尖眺望远处的战场，而现场的观众也大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结果。阿劳看着冲着拉迪斯这个传球落点飞速往前冲的查理斯特亚斯，他奔跑起来像是飞奔的麋鹿，没时间让他犹豫，他立刻脚步飞快移动，冲往这个也十分接近他的落点。
“看这个位置！是查理斯特亚斯，这个高个中锋最擅长的头球范围！”
在视线中，那个希腊人高高跃起，劳·范德雷急蹬两步，后仰着身体飞起，高高举起的手臂捞向空中的足球。两个人在空中撞在了一起，查理斯特亚斯一个甩头眼见就要击中足球，然而守门员后发先至，他拼尽全力将皮球向上一托，足球高高弹起，飞出边线。在空中甩头的查理斯特亚斯的动作没有击中足球，却是结结实实顶在了劳·范德雷身上。在空中阿劳瞬间失去了重心，重重摔倒在了草皮上。
看自家门将没有立刻站起，荷兰队队长科库和几个球员立刻围了过来。全场在一片寂静之后，立刻迎来了大片大片的嘘声，很多人说一个好的门将顶半支球队，如今的荷兰队少不了劳·范德雷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主裁判立刻赶了过来，他分开双方的球员，又低声警告了查理斯特亚斯几句。查理斯特亚斯无奈摊摊手，他的注意力全在足球上谁还记得小动作干扰？
这时候劳·范德雷握住队友的手掌已经站了起来，他龇牙咧嘴甩了甩肩膀，刚才落地时就是肩膀先砸在地上，重量都压在肩膀上让人可不怎么舒服。但劳·范德雷的身体一直算是不错，也没怎么受伤，就是一时肩膀有些麻木，活动活动应该没什么问题。
看着这个男人重新站起，全场响起一片掌声，劳·范德雷晃了晃脑袋觉得头发有些松了，他摘下手套夹在腋下，将头发重新扎到头皮揪得疼。听到掌声，他连忙抬手表示感谢，而这时候查理斯特亚斯也走了过来和他示好，对于希腊人的善意，阿劳并没有拒绝。
毕竟刚才那样子的情况，谁也不能退缩。身为球队最后一道屏障的劳·范德雷不会退缩，球队中依仗的头号射手，查理斯特亚斯自然也不能。
阿劳重新将手套绑好，他看向还站在身边关心望着自己的队长，玩笑似的，“拜托队长，还不进球，你是真的想拖入点球大战亲眼看看我的‘扑点’实力么？”
科库咧嘴笑了一下，他动作很轻地拍了拍劳·范德雷的肩膀，什么也没说，扭头向自己的位置跑去。自己这里站了个门神没错，希腊队的门将今天也开挂了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当范尼斯特鲁伊的一脚射门再次被希腊门将抱在怀里，他毫不控制地直接翻了个白眼，而另一头希腊的角球被劳·范德雷一个大脚踢向前场时，希腊几个球员也恨不得能立刻把眼前这个长相着实俊美的荷兰人暴揍一顿。
“下半场补时阶段即将结束！两队的比分依旧是0比0的平局，然而这场比赛堪称精彩之极，实在不是0比0可以囊括的！那么接下来进行的就是加时赛了！葡萄牙和捷克的对决产生了大赛中的第一个银球胜利，难道这场半决赛同样也会是由银球决定么？”
“在这届欧洲杯之前，一度采取的是金球制度，也就是在加时赛过程中只要有一方取得进球立刻结束比赛，而新改变的银球制度，则是一方取得进球后，以半场为准，如果补时阶段的半场中扳平比分，那么继续下半场的比赛，否则则立刻决出胜者。”
“哇喔我们可以看到范巴斯滕选择由前锋范德梅德替换下后卫雷齐格！这是继续进攻的标志吧！在可以说拼命进攻的希腊这种情况下做出这个决定，范巴斯滕这个举动简直疯狂了！他是这么相信他的门将么！”
“不，我倒是觉得，与其说他这么相信，不如说，他难道这么不相信他的门将……噢！劳·范德雷再一次惊险扑救！这句话我这场比赛已经重复多少次了！”
解说员看着已经转为防守的希腊以及越来越焦躁的荷兰锋线，又看了一眼时间，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有两分钟，我们即将迎来的会是荷兰希腊两支球队进入点球大战——”
伴随着主裁判吹响的比赛停止的哨音，突然之间的，整个火龙球场的希腊球迷们爆发出了统一的欢呼声。
“——是的，接下来即将进行的，是希腊和荷兰的点球大战！”解说员扯着嗓子喊着这句话。
场上奔跑的球员们逐渐暂停了脚步，荷兰人有些茫然，他们已经多少年没有正式比赛赢过点球大战了？八年？十年？鬼知道那时间有多久！
希腊球迷们一开始只是几个人的喊声，愈来愈集中的声音喊着同样的一句话，荷兰球迷们满脸愕然看着那些好像已经胜利的希腊人，听着他们用越来越大的声音齐声喊道：“我们是希腊！希腊能创造神话！全世界都知道！那个荷兰人，不会扑点球！”
场上被集中揭开短处的劳·范德雷在摄像镜头中抽了抽嘴角。
要不要这样，他也是很脆弱、需要呵护的！
第93章 点球大战【捉虫】
“我们是希腊！希腊能创造神话！全世界都知道！那个荷兰人，不会扑点球！”
在范巴斯滕布置人员的时候，那些希腊球迷们就像是不知疲倦地喊着这同样的一句话。劳·范德雷从嘴角抽搐到面色如常，看到身边阿尔杰·罗本偷偷望过来的视线，一巴掌把他的脑袋按了回去。
范巴斯滕看着心不在焉的众人和正低头研究希腊那边前锋射点球习惯的劳·范德雷，他拍了拍手掌吸引过来所有人的视线，然后发问道，“阿劳，你听见那些人说的话了么？”阿劳耸了耸肩，示意自己听到了。
范巴斯滕咧嘴笑了，“那么，他们说的‘那个荷兰人’是谁，你知道么？”阿劳抬头环视了一遍身边的队友，露出了个如出一辙弧线的笑容，“真抱歉，教练，我可不认识一个不会扑点球的‘那个荷兰人’。”
得到这个答案的范巴斯滕满意地点点头，他看着自己的球员，“这么多天！我们特意训练了点球这么多、这么多天！难道我们等待的不就是这样一个证明我们自己的机会么！是的，自从四年前我们在点球大战输给了意大利，我们在点球上就该死的成为了唯一的笑料！我们需要证明，通过这届杯赛，让我们把这个该死的头衔交给英格兰！”
科库看着有些发蒙的队友们，连忙跟着应和道，“是的！让我们把这个该死的头衔交给英格兰！”“把这个该死的头衔交给英格兰！”
明明是真正举足轻重地当事人的劳·范德雷却在一旁默默替躺枪了的英格兰默哀。不过说实在的，如果这个名头真要有一个人背……要不然意大利你和英格兰商量着来？
看着门将正处于自己世界的范巴斯滕倒是什么都没说，他甚至好像还特意将劳·范德雷空出来让他好进入自己的最佳状态。就像是这场比赛至今为止的绝佳表现一样，他确信这个家伙从不会让人失望。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在曼联正式比赛中从没扑出过点球——】【我知道荷兰这么多年点球大战从没有过胜利——】
【我知道这几届杯赛的失利全是因为倒在了点球大战——】或许吧，或许劳·范德雷就像是那些希腊人所说的一样，自从他进入曼联后从来没有胜利过哪怕一场的点球大战。
但为什么我毫不担心。
与范巴斯滕的盲目相信不同，劳·范德雷想起了这位主教练昨天晚上说的那番话。是的，他想要用一场能够被所有人称为‘奇迹’的比赛狠狠打他们的脸，他想要证明自己并没有辜负那个战士的所有期待。
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了么？开什么玩笑！
那是希腊队！那支基本已经被无数人赠与桂冠的球队！
全世界有多少人期待看到希腊奇迹诞生的一刻！他们翘首以待！
没什么值得担心？
但是他说过，劳·范德雷是个终归会成为世界第一的门将。既然如此，他有必要让男神依旧像是战士一样挺直腰板，让他的信心不会打了水漂。就像是那么多年以来一样，如果他们相信劳·范德雷能够更好、更顺利、更无所不能，那么劳·范德雷就变得更好、更顺利、更无所不能！
如果劳·范德雷，如果我可以奉送给你们一个新的奇迹呢？
眼看教练的训话结束，范佩西走到了身边空荡荡的劳·范德雷身边。范巴斯滕抬眼看过去，本是想让门将小子整个人放空的他也没阻止。范佩西随意地将搭在阿劳肩膀，在微愣后又不动声色放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才手掌下的身躯竟是有些颤抖。不管劳·范德雷表现的有多么云淡风轻、自然而然，这场面终究对于他来说也是不同寻常的。
你别怕、你别担心、你别紧张、你别提心吊胆，你不会输。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表现把小队友吓到了，阿劳回身歪着头看他，动作随意至极。“你自己说好的话，你不会忘记了吧？”他迈步往球场中走去，有些强迫症得想去重新扎上头发，却还是停住脚步看着小队友，“嘿，罗宾……我莫名其妙有些……嗨”
他嗨得都快找不到北了。
点球大战眼见就要开始了，从希腊方先开点球。荷兰方第一个踢点球的按照交上去的名单是范尼斯特鲁伊，他却直接勾住了劳·范德雷的肩膀。劳·范德雷望着这位好友，范尼的表情看起来很是轻松，“嘿，你觉得我们有可能夺冠么？”他的语气和说的话和六年前，和当时在欧青赛时简直一模一样。
劳·范德雷跟着他笑了出来，这个明明场上时刻严肃的门将在即将开始的点球大战前却简直收不住自己的笑容了，他想起了当时还没被国家队接纳的两个有些狂妄的臭小子，“你觉得冠军荷兰和无冕之王哪个更加好听呢？”
范尼听到这个回答，知道他也将一切记得清清楚楚，“假如是在几年之后，我会更喜欢冠军荷兰的称号。”
阿劳整理好了手套，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望向那些跃跃欲试，仿佛连球员也觉得胜利在望的希腊队众人，他一掌重重拍在了范尼的后背，“而现在，伙计！”
“而现在伙计，现在已经是几年之后了！”
站在球门前的那个家伙是劳·范德雷，他是一个让看到他的前锋能够畏首畏尾的门将，他是举世闻名的天才，他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记录，他很少辜负别人给他的期待。
“你在国王杯的最后比赛，皇家马德里最终选择了卡西利亚斯，而你，曼彻斯特已经观察了你很久了，你想不想去英格兰踢球？”
于是，他就这样去了曼彻斯特。
他们说，只要努力、自信，加上一些必要的好运，以及永不屈服的精神，就是这样就可以造就希腊队问鼎冠军。
可是我不同意。
我不想要再遗憾地落败了，我不想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被归结为没有运气而失利了，我不想徒留天才之名让人为之叹息了，我不想再让重要的时机从我指间溜走了！我要赢！我只要赢！
范巴斯滕说过，很多人都说过的。一个门将没有什么时刻是可以轻松的，如果球队想要的是胜利，那么你就要竭尽全力去扑出每一个球，至少你要有扑出每一个球的决心和准备。
科库看着球门前开始缓慢原地蹦跳的劳·范德雷，伴随着球场中球迷施加给他的压力，这位队长突然开口说道，“劳·范德雷，只有球员们知道，你有多优秀。”而只有你自己知道，你自己能够有多优秀。
劳·范德雷在心里想，我的肩膀有些僵硬这不是好现象，紧张也没有半点儿好处。点球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就算是有困难也不是点球这件事本身。别太激动，臭小子，你没有什么不适的。
他看着正在仔细摆放皮球的巴希纳斯，希望让自己尽可能快的热起来。
劳·范德雷听着裁判突然响起的哨音，那名前锋的动作在他的视线中仿佛突然变成了慢镜头，他骤然抡起的右脚、摆动的力度、能够清晰听到的破空的声音，他猛然扑向球门左侧，在恍惚中感受到足球砸在手套后弹出，那球场中四下的探照灯有些太过灼人了，但他为什么觉得四下一片寂静，毫无声响？
突然间，欢呼声灌入了他的耳朵，他看向那个跪倒在点球点难以置信的希腊人、互相拥抱的荷兰队友、狂笑到几乎毁了形象的范巴斯滕、大片大片熟悉语言喊出的呼声。不远处的科库突然冲了过来，他一把将高他一头的门将的头揽到了怀里，哈哈哈哈笑个不停，之前他们会有多担心，此刻他们就能够有多么疯狂。
阿劳努力将自己拯救出来，看着失色的希腊人和有些像是做梦的荷兰人，他想要确认一遍，这难道不是第一个点球么？这难道不是第一个点球，而是直接决定了胜负么？“嘿，队长，”他的语气是科库难以相信的平常，可是这个该死的要面子的家伙就是竭力控制成这样子，“嘿队长，这难道不是第一个点球么？”
“是的是的，伙计——”科库恍惚答道，“只是伙计，我们没有想到你能够……你能够扑出来。”
劳·范德雷咧嘴露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哦不队长，就这样你居然说你知道我会有多么优秀。”没给科库回答的机会，他离开球门将位置让给希腊的门将尼科波利迪斯，“可千万别说的，就好像我已经注定要输了一样。”
历来点球大战第一个罚球的人是整只球队压力最大的人，更何况希腊人从来没有想过劳·范德雷能够扑出那粒点球。当范尼的点球成功破门，使得荷兰1比0领先，希腊人看起来依旧有些茫然。
但是荷兰人，球场上的每个荷兰人却是那么期待。
既然劳·范德雷能够扑出点球，我们为什么会不进球？
既然劳·范德雷能够扑出点球，我们为什么不能领先？
既然劳·范德雷能够扑出点球。
我们为什么不能够取得胜利？
如果劳·范德雷知道自己扑出点球在队友眼中就如同中彩票了一样，不知道他心里会是什么想法。
查里斯特亚斯站在点球处深吸了一口气，他还不能突然从惊讶中抽离。应该怎么踢？追求角度？不，劳·范德雷闻名的就是超强的反应能力和速度，越追求角度越会被扑出。追求力度？不不，力量太大不能保证完全打在球门范围内，更何况如果他扑出也没有补射的机会了。那么像葡萄牙人那场一样做停顿假动作？但是……
查里斯特亚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明明被所有人看做是点球黑洞的男人，突然间变得无懈可击了？
他仔细摆放着足球拖延时间，缓和自己的紧张心情。在他权衡利弊之后，随着哨声开始助跑，一秒后他将速度瞬间提升，使出浑身力气抽在足球上，皮球砰的一声闷响后吵着球门左下角而去。等稳住步子鼓足勇气的查里斯特亚斯抬起头时，他绝望的看着已经判断对了方向一个漂亮鱼跃朝足球挡去的。
劳·范德雷。
场边教练席旁的范巴斯滕推开了拥抱他的助理教练，像是疯了一样挥舞着拳头冲着球场上咆哮，哪里还有一丁点儿往日冷硬的模样，“我就知道他行的，在他十七岁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行的！”
解说员们却像是不确定一样对视了一眼，“……是的，他又扑出了。”
场边的记者们，他们一直以来鼓吹的就是劳·范德雷从来不会扑点的这个弱点，可是此刻已经顾不得去体会有没有被强行打脸了。这群人脑中被同一句话刷屏了。
【卧槽！往常还有这么一个弱点的劳·范德雷，这是爆点开挂了么？】这是他成为守门员一直以来的梦想，让自己有那个实力决定比赛的胜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曾经眼前的希腊人有多么觉得胜利触手可及，如今他们就对于现实有多么茫然。
“比赛……比赛、比赛……”就连解说员也哑然望着这一切，“比赛结束了！”
“2004年欧洲杯第二场半决赛！荷兰对决希腊的比赛！点球大战31！31！”
“荷兰队，笑到了最后！”
球场上劳·范德雷已经被所有的队员压在了人山最底层了，所有荷兰人——场上的、场下的、观众席的，这些荷兰人就像是疯了一样，他们疯了一样笑着、疯了一样闹着、还有人疯了一样哭泣着。
观众席之前一直看希腊球迷们耀武扬威的荷兰人们终于放开了嗓子。
【你们知道什么是法则吗？他作为门将无所不能！
你们知道什么是法则吗？他一个人可以左右比赛的胜负！
你们知道什么是法则吗？看吧，就是你眼前这个荷兰人！】荷兰队家属席上，凯尔·范德雷骄傲地挺胸抬头注视着自己此刻已经看不见身影的儿子，身边是同样身为球员家属们的祝贺。劳·范德雷的姐姐早已经哭得泪流满面，注意到镜头过来，她直接将脸埋进了老公的怀里，让他露出了个无奈却宠溺的笑容。
坐在观众席上的亚历詹德拉正和切莱森疯狂呐喊着，古蒂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劳尔看着球场上的这一幕有些出神，而卡西利亚斯也同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人山下爬出来的劳·范德雷浑身上下就像是被蹂躏了一样，狼狈至极。他扭头看向希腊人的看台，此时此刻他们似乎还没有从失利的震惊中脱离。他将这一幕深深印刻进脑海中，假如你不想要看到你自己的球迷出现这样的神情，劳·范德雷，你还要更拼命才行。这场比赛对于你永远不是结局，或者说，这场比赛也仅仅是一个开始。
这个时候查理斯特亚斯走了过来，他眼圈微红像是刚刚哭泣过，不过却走到了阿劳的面前。阿劳有些拿不准他准备干什么，只见这个希腊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好了，我的希腊只能走到这一步了——可以交换球衣么？”
前锋和门将倒是很少交换球衣的组合，不过此时此刻这是这个希腊人能够送给劳·范德雷最好的赞美，阿劳痛快地脱下球衣交给他，查理斯特亚斯接过球衣，终归给了他一个拥抱，“劳·范德雷，恭喜你。”
恭喜你的球队能够进入决赛，恭喜你能够创造这样一个奇迹。
没有被镜头捕捉到却同样出现在了现场看球的弗格森注视着镜头下那个赤裸着上身接受众人祝贺、显眼的仿佛闪光的男人，是你所经历的一切，让你变得、让你变得更加强大。
而他，这个青年——这个男人，他终于历经挫折，即将登上王座了。
范巴斯滕作为主教练必须暂时从胜利中脱离，他看着自己疯狂到几乎已经是夺冠了的队员，“嘿臭小子们！这只是半决赛！我们还有决赛没有踢呢！”但假如他能够屏住不笑出来，或许可信度还要更高一些。
劳·范德雷凑到他的身边，衣衫不整的他和一身帅气西装的范巴斯滕简直形成了鲜明对比，然而此刻没有人能够将视线从这个青年身上移开，哪怕他身边站的是范巴斯滕，也不能。
“嘿马尔科！”他的声音听起来还像是对一个老友说话，范巴斯滕却终归笑着把自己得力干将搂进了怀里，他的汗水几乎毁了这身西装，可是谁还会去在意这个？
“我会在你的手下变成你期待的那个世界第一！”劳·范德雷突然爆发出的喊叫让范巴斯滕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愣怔，下一秒却笑得更厉害。他声音有些声嘶力竭，然而此时此刻没人会去在意这一切。范巴斯滕被他接下来后面那句话渲染地眼圈微红，看着那个说完话径自跑远的臭小子，咧嘴笑了。
劳·范德雷将从替补席疯狂奔跑过来的范佩西一把抱住，两个人笑得像是疯子一般。范佩西心想假如自己是主力该多好，此刻的一个亲吻都会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吧。
“而你马尔科，是的马尔科，我会竭尽全力陪着你的球队——”
“重登欧洲之巅！”
第94章 夺冠之后
2004年7月4日，欧洲杯的决赛，里斯本光明球场。
随着主裁判哨音的吹响，掌控着足球的戴维斯一脚将足球踢飞到了空中，菲戈终于停止了奔跑，他喘着粗气看着草坪，强行灌入耳朵的是不真切的欢呼声。他缓缓抬头，注视着疯狂地拥抱在了一起的荷兰人们。
噢，这场比赛输了。
那个球门前最开始是慢走最后却止不住快跑起来的荷兰门将，他干脆地将头绳拽了下来，湿答答的头发松散开来，这个本就被评为“04欧洲杯十大帅哥”之一的男人是与赛场上的严肃顽强截然不同的表现，剧烈运动后的懒散中自带一派魅力十足，明明身上的球衣已经不是洁净的了，却闪亮的根本让人挪不开眼睛。就这样，他一头扎进了欢庆的橙衣军团中。
他们是东道主，他们走到了最后，却终归没能够胜利。
“2比0，葡萄牙在自家门前，和德劳内杯擦肩而过！”看着观众席上疯狂涌动的橙色波浪，结果，也是不言而喻的。
鲁伊科斯塔看着疯狂庆祝的荷兰人们叹了口气，近在咫尺的奖杯归于旁人，他胸腔中的郁闷遗憾堆积得都让人快说不出话了。他回头看着失魂落魄瘫坐在荷兰球门前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劳·范德雷方才在经过时停顿了一下脚步，可能他觉得此时此刻时机不对，劳·范德雷并没有真的去以胜利者的身份去安慰小队友。这届表现优秀的天才球员眼睛通红，脸颊有明显地泪痕。鲁伊科斯塔努力让自己从与冠军错过的绝望中脱离，他缓缓走了过去，一手轻轻放在小队友肩膀上，能够感觉到他颤抖了一下，鲁伊科斯塔故作轻松，他想说‘嘿，你是在哭么小子’，话刚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严重的鼻音。
c罗抹了抹眼睛，鲁伊科斯塔转开头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得伸手将他从草地上拉起来，不出意外的话，范尼斯特鲁伊，欧洲杯金靴，而劳·范德雷会成为最佳门将。
随后举行的颁奖典礼，在一片闪光灯下，留下了这些荷兰人举杯的证明。
劳·范德雷在涌入耳朵的欢呼、喊叫的嘈杂声中，他明白自己还有着更多、更多前行的力量。范佩西看着身边与欢庆的众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劳·范德雷，他的欢喜显而易见，却感觉并不像是轻松，“你说过的，荷兰还缺少一个最棒最棒的门将，那是你，所以我们赢了。”
阿劳一怔，看着身旁眼中光彩灼人的范佩西，又抬头看了下身边近处的、远处的人群，点了点头，“是的，所以我们赢了。”
范佩西还没从胜利的喜悦中脱离，他胳膊直接搭在了劳·范德雷身上，阿劳有些纳闷地扭过头来，正好看着小队友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他的笑容张扬至极，连带着劳·范德雷也不禁笑了出来，抬手揉乱了他的头发，“是的，我们赢了。”
在疯狂中不知那个队友拿了香槟过来，将酒水喷了措不及防的劳·范德雷一身。阿劳抹了把脸上的酒，又毫无作用地甩了甩头。他看着黏在身上的球衣，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身上的衣服干脆利落褪去，搭在了肩膀上。
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被冠以胜利者光环和个人英雄主义加持下的劳·范德雷，能有多么诱人。
——
“贝克汉姆和你说的那个电影，《一球成名》是的这是他们最终敲定的名字。这部电影是国际足联进行了很大一部分的投资，所以……”切莱森举着一打文件低头坐在劳·范德雷对面说着他接下来的一系列活动。
“我的假期……难道不能全部用来度假么？”阿劳打了个哈欠，倚靠在沙发上歪头问他。切莱森接下来的话被这句噎在嘴里，他随手翻了翻自己罗列的阿劳接下来的行程，“很遗憾，大概不怎么能。”那语气恶狠狠，像是但凡阿劳拒绝他就当场跟他开撕。
阿劳妥协地举起双手，“可你也知道，我在杯赛后如果不能够好好休息，接下来可是一整个赛季的比赛，我们可没有冬歇期的存在。”切莱森当然明白这一点，然而，“这些工作并不会让你觉得怎么累……我们只需要去美国一趟，你上个假期不是也是在美国度假的么？”看着阿劳显而易见的一个白眼，切莱森语重心长，“你知道的，04欧洲杯后，他们要借着这个噱头再宣传一下这部电影。”
“可是关于这个电影我甚至一点儿都还没参与过！你现在让我去像那些电影明星一样，去给它做宣传？这电影的主演和导演的全名叫什么来着？我的镜头剪辑完能超过一分钟？”劳·范德雷讽刺地问道，切莱森知道这是他生气前兆，直截了当开口说道，“可你现在最值钱。”
劳·范德雷表示，我竟然无言以对。
“他们将你比作16年前荷兰欧洲杯夺冠的关键人物范巴斯滕，是的，就是你的偶像。虽然你那么光彩照人的前锋，但没人能够抹去你的功绩。他们相信，只要你不会像巴斯滕一样年纪轻轻受伤不得不退役，带给荷兰的一定不止这一个冠军。”
“所以说，现在你的打算就是把我邮递到美国去，拍几个我出场少的可怜的片段，是么？”阿劳对于切莱森关于荷兰的说法不置可否，却纠结地揉了揉脑袋表示对于拍摄电影这个话题的抗拒，他一贯没有表现出对于这些非足球相关项目圈钱的热衷，谁知道切莱森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不仅仅是拍摄片段……你和贝克汉姆两个人参加一个脱口秀节目，”看见劳·范德雷wtf眼见就要脱口而出，切莱森连忙将这句话说完，“透露电影正在拍摄中的这个事实。”
“因为你现在最值钱。”
听说这次活动一起不舒服的还有贝克汉姆，外加上英格兰人近期在英国国内被部分媒体黑的厉害的事实，阿劳诡异得觉得自己居然有些喜闻乐见，这就是传说中的‘他比我更倒霉’吧？
“脱口秀？……美国那些总爱任何话题都往政治上牵扯的节目，我可不保证我能够完美达到你的预期。”阿劳这样说代表着认命切莱森当然明白，“但你是球员里少有的大学毕业的。”暗示你的学历在球员里已经算是高的了。
“我发誓，假如不是你给我安排这么多活动，我指不定研究生都毕业了！也不至于在读那么多年！”阿劳吐槽说道，“我和大卫一起参加，他一个英格兰国家队的，你确定他同意？”
“谁叫美国人想起踢足球的，第一个就会是贝克汉姆？你算是配角，大多数都交给贝克汉姆去解决。”切莱森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轻松，就当是和朋友聊聊天。”他自然明白自己这位主顾并不怎么喜欢这样的曝光。
“呵呵。”他干笑道，“最后一个问题，贝克汉姆、劳尔、齐达内，假如没有史蒂文，我都觉得你把我卖到了皇家马德里。”
切莱森无辜地摊开手。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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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认真讲，28岁，难道不是每一个前锋最巅峰的时刻么？
范尼就这么撑着阿劳肩膀开始发呆，阿劳动了动肩膀看他没反应就冲着他翻了个白眼。
坐在对面的老队长科库咧嘴笑了，这位‘老’队长倒不是他成为荷兰队长的时长，而是他的年纪，从他不得不离开巴萨重回埃因霍温就能够看出来。但哪怕这样也是让人尊敬的，毕竟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全能球员——前卫、中场、后卫都能够出色出任的球员，哪怕是现在，阿劳也得承认，范巴斯滕将科库放在中后卫的位置，他都担心自己会无所事事到尴尬。
“但你确实是我们的法则，不是么？”科库拍了拍他空着的另一边肩膀，“那些英国佬怎么说的？你是真正能决定比赛胜负的那个人！”
斯塔姆毕竟原来也是曼联人——虽然走的有些不好看，“至于d组的比赛，咱们的小组赛，德国、捷克和我们，虽然拉脱维亚算是勉强，但是称为死亡之组多少也是情有可原的吧。”甚至于听这个意思，小组赛的对手最值得注意的还不是德国，而是捷克。
还没等阿劳说话，这群人身后传来一阵轻咳声，所有人诧异回过头就看到双臂交叠放置胸前的范巴斯滕，他看着正被范尼压着的半边肩膀的阿劳，“鲁德，你再这么压下去，他就算是法则也没法动了。”范尼投降似的举起了双手，将门将交给主教练处置。
看着跟着主教练走远的劳·范德雷，这几人先是尴尬地面面相觑后，不约而同选择了一个新话题，“鲁德罗宾，也就是说，阿劳是真的从没扑出过点球么？”范尼很想翻一个白眼表示无稽之谈，毕竟所有曼联队中都知道这位在平常训练都能够算是扑点小能手了，然而，他确实面色有些凝重。
第一个原因，是劳·范德雷表现优异确实不容易将比赛拖入点球大战进行，另一个原因就是，曼联甚至尽力控制不给别队球员点球——在一个球员单刀的情况下，宁愿选择相信阿劳的扑救也不情愿给对方一个点球。
而另一头将劳·范德雷拽来私聊的范巴斯滕，想要谈及的同样是这个问题。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多年来已经磨平了不少棱角，然而却依旧可以称为锋芒毕露的一个人，“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在曼联正式比赛中从没扑出过点球——”
“我知道荷兰这么多年点球大战从没有过胜利——”
“我知道这几届杯赛的失利全是因为倒在了点球大战——”
他语气平静地陈述着这个事实，目光却紧紧盯着劳·范德雷，“这些我知道，不用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提醒我我就知道，甚至于假如你又倒在了点球大战会有什么结局我都知道！”
阿劳在沉默后点点头，很用力，证明他同样清楚那一点。
“是的，你也知道！点球对于国家队的比赛远比俱乐部要重要、重要的多，是因为将比赛拖入平局之后就会进行点球大战。我没有选择范德萨而选择了你，假如你失败了，你依旧还是你在曼联稳坐的英超第一门将，但哪怕范德萨还是在富勒姆——是的，富勒姆，对于曼联确实不是个同等级的对手——但我现在就可以直接告诉你，你将没可能为荷兰出战了，就算只是在范德萨退役前，但这是荷兰，荷兰从不缺天才。”
“我早就想明白了。”劳·范德雷直直看着范巴斯滕显示自己的坚定，“并且我知道，既然他们绝大多数都清楚‘点球’是我的弱点，那么他们更会拼尽全力将比赛拉入‘点球大战’。你会让全队开始加练点球，因为荷兰点球弱点从不只针对门将，而我，也只能赢。”
范巴斯滕听到这番话，不知想些什么摆弄着手中的钢笔，半晌后叹了口气，一把将垂下的头发揽到脑后，“好吧好吧，那么关于欧洲杯揭幕战，希腊对葡萄牙对么？我不知道这场比赛能不能看清楚这个东道主的真正实力。”
“……可那是希腊。”阿劳有些喃喃说道，这句话让范巴斯滕有些在意，“希腊神话？你想说的是这个？”
“不，我想说的是希腊，他们的主教练是雷格哈尔……”话还没说完，被范巴斯滕打断，“是的，雷格哈尔，创造了凯泽斯劳滕神话的德国人，之后呢？”这个态度换别人可能觉得有点儿被轻视，阿劳却是清楚范巴斯滕本人就是这样的性格，但是，“别小瞧那些可以创造神话的家伙，”发现范巴斯滕神情有些变化，他继续说着，“也别小瞧那些会创造神话的人所在的球队。”
范巴斯滕停顿了几秒，噗嗤笑了，“好小子，请先像你的队友一样操心我们的对手吧！”他说着叹了口气，“德国、捷克——预选赛里捷克硬是挤掉了西班牙成为了那组的第一，实力也着实不可小觑，至于德国，虽然都说他们进入了低谷期、更替期，但别忘了02年的世界杯，他们球门前站的可是卡恩。这是咱们的小组赛对手，小子，你担心的太远了。”
话说到这里，阿劳也知道谈话终止了。范巴斯滕最开始只是为了叮嘱他，顺道多说了几句，他也不好指手画脚，更何况他也没什么好指手画脚的。不过看着阿劳扭头快打开房门，范巴斯滕还是开口了，“我对每个对手都不会掉以轻心的，”阿劳回头看他，发现他居然笑了，眼角的笑纹很深却也很迷人，“更何况，我还有个创造了诺坎普奇迹的你。”
——
04欧洲杯就这样在无数人期待下正式开始了，正如范巴斯滕曾经说的那样，本届杯赛的揭幕赛东道主的对手是希腊队。或许大多数人在一开始以为的会是葡萄牙按道理毫无悬念的胜利，谁知——
“是的，葡萄牙12输给了希腊，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收获了个人的首个国家队大赛进球，但是这改变不了他们失利的结局。”
而也就在3天后，d组的荷兰队迎来了自己的第一场小组赛，这次的对手正是球队的强敌德国队。而同时间进行的比赛，还有捷克对拉脱维亚的比赛。以巴拉克为核心、沃勒尔为主帅的这只球队虽然被毫不留情评为德国足球近些年来最低谷的球队，纵使如此却依旧星光熠熠不容小觑，更何况正如范巴斯滕所说，德国队的门将是狮王卡恩，他曾经几乎可以算是凭借一己之力拖着球队在02世界杯前行，谁又能知道他会不会再创造奇迹呢？
列队时，两支球队的第一位站立的分别是科库和巴拉克，阿劳身边站的是老对手卡恩。作为国家队对手看到劳·范德雷，卡恩还有些稀奇，他知道这个家伙能有怎样的实力，他同时也在好奇究竟能不能表现出来。
“别总盯着我啦，奥利弗。”阿劳视线不移地看向前方，“荷兰把我招为第一门将，我们可是为了冠军来的，奥利弗！”
他声音虽然不算大却也不小，前面的科库在镜头中突然咧嘴笑了，而巴拉克则是回头默默看了他一眼，什么话没说的转回去了。这位德国队队长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帅，但看起来还真就像很多人评价的那样，太安静、不那么血气方刚……
不过这也是自然的，每个人性格不同，难道全都按照卡恩的性格选择德国队长么？
他有些强迫性质地将两只手套箍得更紧一些，在特写镜头下这个男人眼底甚至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疯狂，而那疯狂不会让人惊悚，而是——
——热血沸腾。
作者有话要说：
阿扎尔那消息……让杨坤微博被一群球迷占领了……全都在水“穆帅现在走了，阿扎尔你开心了？”
那天好像是杨坤生日……不过球迷们都是跑到了不是坤哥生日微博的前一条刷屏……虽然有点儿对不起但真的好好笑……
一名叫做中国阿扎尔的曼联球迷被切尔西球迷误认为比利时杨坤……这个杨坤梗哈哈哈
第89章 对战捷克
“两队开场的时候逼抢就十分激烈，虽然一上来就这么说有些悬乎，但是这在双方球员、球迷看来都是一场谁都输不起的比赛。然而虽然如此，赛前被普遍看好的荷兰队却在一开始陷入了被动，上半场弗林斯的直接任意球率先为德国队取得了进球。”两个评论员结合这场比赛的片段侃侃而谈中。
“虽然可能这场比赛荷兰整体表现不尽如人意，但是不得不说还是有亮点的。首先是率先进球后的德国队极其主动，无数次威胁到了荷兰队的球门，算是在大赛第一次登场的——然而我们全都熟知的劳·范德雷表现不俗，否则难免荷兰被德国就此击溃了。其次就是在比赛快结束时范尼的那粒经典而精彩的进球！范尼斯特鲁伊的闪电一击，那脚近乎0度角的抽射。漂亮至极，不是么！”
“哈哈，提起零度角我们首先想起的当然是范巴斯滕的那个经典进球！你说会不会是范巴斯滕看自己的球员踢得太差劲了，干脆自己附身在了范尼的身上，踢入了这粒扳平比分的进球？”评论员说的就好像球场上的范尼、马凯、奥维马斯是不存在一样。
“甚至于这个附身的球还可以争一争这届比赛的最佳进球？”两个人无厘头地哈哈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荷兰德国打平，而捷克战胜了拉脱维亚，那么d组第一轮比赛后小组第一就是捷克了，对么！”
正如解说员所说，荷兰德国的交锋交上的是平局这个让双方都不怎么满意的答卷。
范巴斯滕的脸色可真的谈不上好看，前锋、中场、后卫、门将，荷兰的这套阵容基本在每个位置都有当今欧洲的顶级球员存在。可是假如不是范尼突然灵光一闪的进球，指不定就输球一定不是范巴斯滕接受的结局，“我来当荷兰国家队的主教练，是跟你们一起创造顺利的！不是为了因为你们无聊的比赛而站在场边吸引那些十几年前看我比赛的球迷的眼球！”
这话其实让人有点儿想笑，但看着范巴斯滕那一本正经的脸还真的没人真能胆大地笑出来。范巴斯滕一身黑西装站在安安静静排成三排的球员前，像是黑帮老大指点江山，“6月19日，我们的对手是捷克队！”他冲着范尼、马凯指了指，犹豫了下又点了范佩西和罗本，“时刻做好接球的准备！球没能传过来不是你们需要操心的事，我需要的只是你们时时刻刻保持进球的冲劲、努力和决心。”
他看向中场的几个人，“把控中场！我不想看到像上场比赛一样，我的前场和后场中间是一片空白，没有链接！”接下来他和科库一个对视，“你是我的队长，我的核心球员，这代表了什么你当然明白。”
“至于你，劳·范德雷，劳·范德雷，把每个射门都扑出去，别丢球后才尽全力补救！我让你把每个射门都扑出去！前锋进不进球不归你管，但你这个法官给我将对方的球全他妈的给我扑出去！”
——
这届欧洲杯的捷克，被媒体和捷克国内称为真正的捷克黄金一代。内德维德、巴罗什、罗西基、扬科勒等球星外加让人眼前一亮的门将切赫，捷克主帅布吕克纳就这样将这支球队打造成了一支极具艺术感的超级攻势球队。
至于荷兰，这么多年似乎给球迷的印象一直是“赢得痛快，输得悲壮”，当然，从范加尔带领时走入下坡路，被不无讽刺地调侃为“赢得无趣，输得无聊”。但主教练换成范巴斯滕一切都不一样了，虽然范巴斯滕执教资历确实太浅，但是他球队的整体风格也好、他个人的人格魅力也好，注定这支球队攻势大于防守。
这会是一场华丽与艺术的对决。
这场比赛荷兰派出了334阵型，范德梅德、罗本分居两翼，范尼中锋，范佩西的位置却相对灵活，不局限于范尼身后的影锋位置。中场科库、戴维斯和西多夫，而后卫范布隆克霍斯特、海廷加和雷齐格，球门前当然是劳·范德雷。
比赛节奏在一开始就被荷兰掌控在手中，比赛第3分钟，范尼门前冲顶空门直接得分。在第20分钟，当劳·范德雷将捷克又一脚球掌控手中，直接一个手抛球传给了回防后打算重新进攻的罗本。阿尔杰·罗本得球后突然前插，他本就是凭借速度能甩开一切的球员，更何况还打了捷克队一个措手不及。
眼见他直接就要冲过中场来完成这个长途奔袭，捷克队连忙上前阻止。罗本闷头前冲却并不是直接冲着球门的最近路线冲去，反倒像有些兜圈子。与此同时，范佩西沿着边线瞄着罗本同样向着前场跑去，打算接应罗本，虽然可能是无用功，但不这么干怎么知道呢？
捷克的防守球员没有直接贴上去，罗本的速度让他们有些忌惮，生怕会因为一时失误被用一个简单加速就直接甩开。然而罗本带球的脚步一顿，他做了一个让捷克众人没有想到的事情——他一个横传传向斜前方，而在那个位置突然出现的，是之前与罗本并驾齐驱、这下子直接冲向前方的罗宾·范佩西。
在捷克球员们有些短暂错愕的时刻，罗本从包围圈中一个加速冲了出去。而被罗本踢出的球直接被范佩西卸在脚下，他的停球动作总是那么精准而让人眼前一亮，范佩西能看到有捷克队球员冲着自己而来，立刻带球开始继续往前。强行突破极易丢球，那么是暂时控制一下节奏，等待范尼……
范佩西还没拿定注意，他的余光中突然闪现过了一道橙色闪电！是的，那道橙色闪电明明脚下没有最吸引人的足球，却偏偏像闪电一样划过这阿维诺球场草皮，点亮了所有观众的视线。全速冲刺起来的那个家伙似乎是完全不会在意周围情况的，更何况他似乎也不需要在意，因为此刻没人能够拦得住他！传球后继续前插是职业球员的基本意识，尤其在进攻之中。范佩西当然明白，但是那家伙跑的真是刷新了他的认知。
但是这不妨碍他做出选择。
“罗宾·范佩西的一脚传球，是的，罗本插入禁区！”
哎嘿，来个撞墙配合呗，既然这小子刚才把球传了过来，那么自己再把他刚才传的球传回去给他不就可以了？
得球后的罗本吸引了防守球员的封堵，然而他并没有选择强行射门，反而脚步不停地跑开大多数人眼中的最佳射门位置，之后，“阿尔杰·罗本！阿尔杰·罗本！内切射门！goooooooooooal！rooooooooooooobben！荷兰队20！再下一城！”现场的荷兰球迷有些疯狂！不仅仅为了看起来就要得手的胜利，也为了这两个小将的极佳配合。
果然，罗本破门后扭身冲向范佩西和他庆祝。虽然罗本得球后还是有奔袭过人的存在所以不能算作范佩西的直接助攻，但是谁也不能忽视他的作用。球场大屏幕上，荷兰队两个年纪只相差半年的帅小伙搂在了一起，咧嘴笑得好不开心。
不甘落后的捷克人发动了一轮又一轮针对荷兰球门的攻势，巴罗什一脚漂亮至极地长传给门前的扬科勒，然而这脚球却在扬科勒推射前被劳·范德雷一个大脚提向前场，攻防立转，范德梅德一脚远射被切赫勉强托出球门横梁，整个球场似乎听到了整齐的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上半场结束时，阿劳拖在后面看着勾肩搭背一起走回更衣室的范佩西和罗本有些心塞，转而当做啥事情没有发生地勾住了范尼的肩膀往回走。下半场已经两球领先的荷兰，范巴斯滕没有换下前锋却反而换下了身上背了一张黄牌的后卫海廷加，换上的是中场的范德法特。244的惊人阵容果然让荷兰球门前一阵风声鹤唳，看出主教练又要换人的科库连忙将足球踢出边线死球，就看见换下表现不俗的罗本，而重新上了一位后卫鲍马——回到了踏实地343
比赛第82分钟，捷克人前赴后继连续猛轰荷兰大门终于取得了成绩，斯米切尔助攻巴罗什最终推射空门得手。阿劳这轮进攻中已经做出了两次扑救，实在来不及爬起来只能睁大了眼睛跟自虐一样眼看着这个球射入了球网，之后被巴罗什直接从球门中抱出来，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够他们再来庆祝了。
阿劳揉了揉自己的腰，心想果然门将是个费腰的位置。场边的范巴斯滕知道这小子职业联赛从曼联开始有好有坏，年纪轻轻就过度透支就是一点，他腰伤虽然一直没出过什么大问题，但是隐疾还是存在的。看到他撑着后腰范巴斯滕心里咯噔一下，还好阿劳没示意教练换人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他也顾不上责备他被人破门了，更何况对方两前锋对着敦敦敦也只能有这种结果，怪不到他。
最终这场比赛，21荷兰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第90章 晋级四强
“荷兰21战胜了捷克？而德国惊险战平了拉脱维亚。也就是说现在荷兰4分、捷克3分、德国2分、拉脱维亚1分——没有谁是真正意义上已经杀入八强的。焦点战大概就在捷克和德国的对决了对吧。”
毕竟德国没能战胜拉脱维亚还是让人有些小小吃惊的。
不过……
“d组最后一轮比赛，荷兰30战胜拉脱维亚，捷克21战胜德国，分居一、二名出线，而德国和拉脱维亚被淘汰出局。与此同时，a组出线希腊葡萄牙、b组出线法国英格兰、c组出线丹麦瑞典、d组出线荷兰捷克，这就是本届欧洲杯的八强名单！”
“而在小组赛阶段被淘汰的欧洲强队有西班牙、意大利、德国……”
广播中絮絮叨叨的声音在继续播报，在医疗室配合治疗放松肌肉的劳·范德雷趴在床上，似乎是治疗中有些痛苦地按到了哪里，倒吸了一口气。正这时他枕边静音的手机亮起，阿劳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麻烦您把广播关了，可以么？”
医生虽然有些纳闷，不过还是照着做了。阿劳接通电话，尽量小心翼翼，“嘿何塞？”电话另一头的古蒂听这样子，本来就是一肚子火更加生气了，“怎么了！啊！我是个炮仗啊你这么害怕……”
“您还挺有自知之明啊。”阿劳躺在枕头上翻了个白眼，“您不就是个炮仗么？”古蒂直接被噎住了，反驳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别人抢走了，阿劳以为是劳尔，谁知道听对面那熟悉的声音，“伊戈尔？”
卡西利亚斯虽然也还是有些被淘汰的无奈，不过索性已经不像前几天那么失望了，“其实我们几个给你打电话，是通知你，接下来我们几个决定改支持荷兰队了，你一定要赢啊！”就听到古蒂扯着嗓子喊，“没错，干翻葡萄牙和希腊！干翻葡萄牙和希腊！”剩下的发出了一阵支支吾吾的声音，看起来是被一个人，估计也只可能是劳尔，捂在了嘴里。在葡萄牙的地盘，在这么紧张的时刻，还用很多葡萄牙人都能听懂的西班牙语喊这么大声。阿劳心想真是佩服炮仗大哥，再次心疼操心不已的劳尔。
“我给切莱森打电话吧！他应该能够弄到荷兰的球票，位置很好，”他说着似乎觉出了卡西的犹豫，“嗯哼兄弟，别拒绝我。”卡西利亚斯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最后无奈地轻笑一声，“当然，兄弟。”
——
6月24日，这届欧洲杯第一场四分之一决赛开始，人满为患的球场和沸腾的人声说明了这是东道主葡萄牙的比赛，而它的对手，是英格兰。
在比赛还没开始前，几位作客嘉宾开始聊起这场英葡大战。“说来也巧，四年前的荷兰比利时欧洲杯，就是这两支球队上演了一场激烈而经典的比赛。”解说员不动声色翻动着手中的资料本，“英格兰两球领先的情况下，被葡萄牙连进三球反超比分，淘汰出局。”完完全全可以听出这个葡萄牙人的骄傲。
“而这场比赛，还有一大看点，就是葡萄牙表现不俗的新人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和刷新了欧洲杯最年轻进球纪录的韦恩·鲁尼，”他说着调侃道，“啊哈，看鲁尼的长相可不像是刷新了这一纪录，我想前一个纪录保持者南斯拉夫人一定表示不服。”
可不论是不是不服，那就是事实，而不去谈论事实，因为比赛开始了。
欧文先开记录，漂亮转身射门引起全场一片惊呼；接下来波斯蒂加精彩的头球将两队比分追平。英格兰队坎贝尔进球在葡萄牙一片嘘声中被裁判吹没，然后便是鲁伊科斯塔一脚堪称惊艳的天外飞仙。背负万千期待、与欧文组成英格兰锋线搭档的鲁尼受伤下场，而兰帕德在加时最后阶段顽强将比分追平。
120分钟比赛结束，但比赛仍然未分胜负，兰帕德的进球让英格兰人从死亡线上逃了回来，双方都在等待着点球的“判决”。埃里克森一脸通红，斯科拉里则在场边不停踱步。所有人都这么不平静。
看到英格兰选择的第一点球手依旧是在之前比赛中射失过点球的贝克汉姆的那一刻，没人能说清他当时背负了多大的压力，而埃里克森是什么想法。
当这一脚球被打了飞机直直飞上看台，看着贝克汉姆的茫然特写，英格兰球迷的意外、失望、气愤、可惜、怨恨，依旧没人能够说清。
或许注定英格兰在那场比赛不能继续前行了，在残酷的点球大战、点球‘突然死亡’阶段后，葡萄牙笑到了最后。
英格兰队长贝克汉姆稍稍倾着头一脸苦楚，这已经是他在国家队第四次射失点球了。而想也知道，这样的表现又会招来英格兰那些该死的媒体什么说法。
同样是精彩而经典的一场比赛，与四年前相同，葡萄牙再次笑到了最后。
“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您现在看到的是欧洲杯四分之一决赛，我们现在在波尔图的火龙球场为您全程播送这场比赛，对决的双方是荷兰和丹麦。截止到今天，另外三支进入四强的队伍已经决定，他们就是点球取胜的葡萄牙、一球小胜法国的希腊、点球胜利淘汰瑞典的捷克以及——”
——这届的荷兰国家队假如圈粉并不让人觉得意外，哈哈我当然不是因为他们的门将着实养眼，而是因为这支荷兰队踢法着实好看，而球迷最初不就是喜欢这样的表现么？
——哦哦哦快看这个球！中场范德法特一脚长传，范尼的卸球没有问题！很漂亮的卸球啊啊啊啊啊啊球进了！范尼斯特鲁伊！这届欧洲杯的小禁区之王势不可挡！再下一城！领跑本届欧洲杯射手榜！
——丹麦的球权，哇喔科库漂亮的上抢，他将球交给了小将斯内德处理。斯内德带球向前，他的身边是已经开始提速的罗本！罗本身边的防守球员没来得及反应，看来虽然被叮嘱过他的速度但还是没被注意到！哦不……罗本被放倒了，荷兰队获得了一粒定位球，这个位置可说不上有多美妙。
荷兰队中一向没有固定的任意球罚球手，范佩西将罗本拉起来后视线下意识看向半场外球门前稳稳站立的那个男人。实际上荷兰队训练中大都知道劳·范德雷定位球实力不俗，不过范巴斯滕站在场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范尼，示意让他罚球。
——范尼斯特鲁伊选择了定位球的一个配合，皮球径自冲向球门前禁区，那里人可不少。范德梅德！范德梅德头球破门！荷兰队20！这基本已经算是稳稳拿在手里的胜利了！劳·范德雷是个偏向慢热型的门将，比赛越进行状态越好，而这么多年已经很少有球队能够在下面这么短的时间内攻入他两粒进球了！
正如解说员所说，接下来的时间里荷兰球门前那个帅气的男人已经让丹麦人绝望了，他的表现丝毫没有球队领先后的掉以轻心，甚至于随着时间进行，他并没展现出精力分散的状况反而精神愈加集中了。足球比赛，有什么比你的球队明明落后很多，对方球门前还伫立一个门神更可怕的吗？
或许还有吧。
停球、扣球，就在对方的后卫以为范尼选择要射门的时候，他的右脚直接把球划到了边路。在他身旁的范佩西拿球后横着向左侧趟了一步，继而一脚直塞球将球送入了禁区中。范尼已经冲入了禁区，他左脚顺势一脚推射却被门将硬生生扑了出来。可是这并未被门将掌控在手中的足球再次落向了荷兰人，范佩西大脑还没做出反应，眼见足球就要从脚边划过，身体已经自己做出了决定。他左脚在那一刻顺势跨到了右脚后侧，这动作导致他几乎算是做了个180度的转身，而足球就这样，像是玩笑一样被重新顶回了球网。
最终这场比赛的比分，定格在那桀骜不驯的青年瞬间绽放的笑脸，定格在他躲过了范尼、罗本、科库的拥抱庆祝，他的脚步毫不停歇奔跑着，口哨还含在嘴里的主裁满是愕然看着荷兰新人跑过自己身旁，直直冲向了球门前那个前一秒神情严肃下一秒笑意径自弥漫上眼角的男人。
他这段奔跑后根本没有减速就冲了过来，很多人都以为范佩西是要冲去和主教练庆祝的人都傻眼了，看着劳·范德雷直接把他搂在怀里，后冲力让他倒退了几步勉强站稳。
他胡噜了一把罗宾·范佩西满是汗水却扎楞着的头毛，任凭这小子在自己耳边疯狂的喊叫，将他拥抱得更紧一些，兴致不错还冲着场边看过来的范巴斯滕有些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这感觉，真不错。
第91章 神话，神话
最后荷兰30战胜丹麦获得了四强的最后一个席位，而这三粒进球分别来自范尼、范德梅德、范佩西。
作为范佩西的第一粒国家队进球，下场时劳·范德雷倒是干脆直接把这位对于国家队这场比赛最多算是锦上添花的家伙背到了背上。罗本屁颠屁颠跟在两个人身后，满是怨念地扫视这两个家伙，明明上次他也是国家队大赛的首粒进球好不好！别提被阿劳背在后面的高级待遇了，他就连拥抱都没赶上好不好，只到了最后摸了几把自己头发。
范尼安慰性质拍了拍罗本的肩膀，不管怎么说，和这两个人俱乐部同队的范尼早就见识到了劳·范德雷一到范佩西就很容易妥协。更何况门将背前锋的情况在很多情况下都发生过多次了。
后来荷兰那个背门将的前锋刷新了人们的认知。
背着范佩西的阿劳突然笑了出来，范佩西没啥力气挂在他肩膀上被他说是背或者拖得往前走，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但却能想象大概是瞬间光亮的灰眸漂亮的会像是星星，“你笑什么？”
听着小队友有别于刚才声嘶力竭的呐喊，此刻有些虚的气息，阿劳笑意更浓，“我只是刚才听到旁边的记者念你的名字。”
“……这有什么好笑的？”范佩西有些纳闷，阿劳自己跟漏气一样扑哧扑哧又乐了几声，“rob van persie……我每次听这些葡萄牙人读你的名字都有种听阿尔杰名字的感觉哈哈哈。”
范佩西抽了抽嘴角，他怎么就不觉得rob和robben有哪里相像呢？想到这里，他没细想直接一脑袋撞到了背着自己的劳·范德雷的后脑勺上。这动作让站在两人身边的范尼瞬间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他甚至保证自己听见了‘咚’的一声，就见阿劳‘嗷’了一声刚想抬手去揉脑袋，又记起自己正背着范佩西的慌张重新勾住他的大腿。凭白倒吸着一口又一口冷气，就好像真能缓解痛苦一样。
本来就亮眼的两个人这一系列事故当然被场边的各式镜头收录其中，范巴斯滕一手揉着眉头走过来，另一手抬起拽住范佩西衣领直接往下薅。阿劳还没反应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背着的青年在往后倒，他下意识一个转身外加胳膊往后一打，等他转过来后意识发生了什么，就看见面前是尴尬举着手的范巴斯滕、一旁捂脸的范尼，和成片成片的闪光灯。
“你个臭小子！”范巴斯滕咬牙切齿说道，不知道骂的是范佩西还是阿劳。阿劳瞬间露出个带点儿讨好意味的笑容，把范佩西放下来，就看见自家教练毫不留情一巴掌拍了过来。虽然范巴斯滕的身高差一两厘米左右就有一米九，但好歹阿劳的身高要超过他，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气势比自家教练矮了何止一截。范尼看着这基本快让记者眼光发亮拍摄一出情景剧的剧情，一边圆场一边拽着几个人往更衣室去，至少别在球场上、大镜头下闹腾啊？
几个人走回球员通道，取得这场胜利的巴斯滕自然是正开心无比的，他本也不是真生气，但是，“你腰是一丁点儿毛病没有了？”这不是疑问句，反而是讽刺意味更深一些。阿劳耸耸肩，“真没什么毛病，放心吧。”
范巴斯滕紧盯着阿劳的眼睛，然而他的门将却毫不心虚地与他对视，到最后范巴斯滕改为拍了拍范佩西的肩膀，“几天后还是波尔图的火龙球场，是的几天后还是这座球场，我们的对手会是希腊队。”而另外的对决，属于葡萄牙和捷克。
至此，欧洲杯b、c两个小组全体淘汰。
——
在欧洲杯之前，很多人评价最让人闻风丧胆的锋线属于由拉尔森、永贝里、伊布拉希诺维奇组成的瑞典队。荷兰队前锋线固然亮瞎，然而这么多年事实证明他们很少能够凑在一起。没错，范尼斯特鲁伊、马凯、奥维马斯以及至今没能登场一次的克鲁伊维特用起来可没足球游戏的搭配那么美好。
不过，范德梅德、罗本、范佩西几人的出现却让人眼前一亮。这也就造成了，已经处于国家队边缘的克鲁伊维特硬是从四年前的实力悍将被改造成了一位庆祝型前锋——也就是说踢球没他的，但是在替补席的庆祝可真是着实疯狂。几年前他正风光，所有报道也就集中在他不怎么合群的性格，如今他日益没落，性格反而容易融入队友了很多。
这让人有些唏嘘的变化，克鲁伊维特的沦落或许也标志着荷兰那“性感足球”时代真正的终结，谁知道呢？范德法特和范尼的组合替代不了克鲁伊维特和博格坎普，一方面是因为范德法特还太年轻，又何尝没有更加落寞的事实呢？没错，范尼是不错，范尼是很好，范尼至今领跑射手榜，然而范尼，他已经不是那么“荷兰”了。相比较曾经让人骄傲的“克鲁伊夫式全能”，他更加擅长的是那个充当禁区抢点的角色。
古力特刚执教切尔西时提倡过“性感足球”，里杰卡尔德执教荷兰队时也不忘“漂亮足球”，范加尔带领荷兰队跌入谷底，如今范巴斯滕——演绎着自己的足球风格，那是美丽与力量的结合——他努力让这支球队焕然一新，或者变回曾经绚丽的模样。
和范德法特一间房的阿劳正倚在床头思绪放空发呆，范德法特去了卫生间洗澡，正这时房间门被巧敲响。阿劳一头雾水从床上爬起来，嘴上问着“谁啊”却没有人回答，拉开门看到站着的助理教练一愣。助理教练看到是阿劳而不是范德法特开门明显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句话可让阿劳不能随着他松气，“阿劳，你、你带安眠药了么？”
有不少球员在赛前无法入睡时会选择服用安眠药，或者是在两场比赛间隔期间服用。劳·范德雷倒是准备了，但是看起来这不像是助理教练本人打算用来服用，而是范巴斯滕。队内主教练在比赛前一天需要吃药入睡可不能让球队里太多人知道，而这个时间确实不方便再出去买药引起什么麻烦，不过阿劳一边回头去拿药，一边皱着眉头说，“不是说他那个抑制心脏病的药和安眠药不能同时吃么？”
身后没有人说话，等阿劳找出药瓶回身时，发现门口站着的已经是范巴斯滕本人，而助理教练已经不见了影子。劳·范德雷攥紧了手里的药，看着眼前这个在教练里算是太年轻英俊的男人，很明显，让范巴斯滕接手这支处于交替与沉沦期间的荷兰队，很大程度是让这个将将四十岁的男人背锅来的，然而是这个男人让这支六神无主的球队变得八面玲珑。谁也没料到他们能够表现到现在这样，不仅仅是成绩，还有具体表现。这支荷兰队的踢法像二十年前、像八年前、像四年前——总归不要像两年前就好。
阿劳长长吐了一口气，将手里的药瓶抛掷给范巴斯滕。范巴斯滕攥了攥手中的安眠药，没打开却抛掷了回来。阿劳被他这个举动有些惊到，是的或许因为种种原因他总觉得范巴斯滕是他的朋友而不是主教练，但那并不代表他不尊重他，“我刚才的话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我也自然不会把你的情况告诉——”
阿劳话没说完，被范巴斯滕抬手打断了，他的腰板总是挺得笔直，像是没有什么能够将他压弯，然而实际上他的身体却堪称饱经风霜了。他摇了摇头，余光看向还在传来哗啦哗啦声音的浴室，偏了偏头。这个动作能够让劳·范德雷清晰看到他鬓角的白发，哪怕他清楚这不是他的目的，因为他说，“不用吃了，我突然觉得踏实了，我突然觉得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了。”
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了？
阿劳满是愕然抬头，范巴斯滕视线凝望着他，是他从没想过的郑重而轻松，在这不仅让人诧异也显得突兀的‘郑重而轻松’之间，范巴斯滕想到了很多。或许是那欧洲杯开赛前的对话？或许是他执意将他放做首发门将时的宣言？
“没错，我们的对手是希腊，你说的，别小瞧这支队伍！小瞧他们的球队下场都不怎么好，是的，都已经被淘汰了。”范巴斯滕紧绷的脸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阿劳曾经说过，多年下来马尔科·范巴斯滕似乎被磨平了许多棱角却依旧锋芒毕露，而如今这个本该时时刻刻像个战士的男人，却堪称柔和了。
“但我也说过——”
是的，他怎么会忘呢？他当然记得这家伙说过什么连他自己都脸红的话！
“更何况我有个创造过诺坎普奇迹的你，”范巴斯滕说着，“我有个终归会成为世界第一的门将。”
范巴斯滕离开后，阿劳独自靠在门边，浴室中水声继续着，范德法特看起来有把自己干脆煮熟的念头，阿劳心想自己要不要把这位从浴室里捞出来，免得他把自己蒸坏了，房间又一次被敲响。阿劳看了眼手里的安眠药，还以为范巴斯滕去而复返，结果打开门看到的却是范佩西。
对决希腊的这场比赛最终范巴斯滕似乎没有让罗宾·范佩西首发上场的念头，虽然能够理解但是这小子心情肯定也会不好。阿劳本以为他是来找他开解的，谁知道范佩西匆匆甩下两句话就跑开了，留劳·范德雷一个人愣在原地。
“劳·范德雷——”
“我等着他在我身边成为那个世界第一！”
“我等着他率领荷兰，重登欧洲之巅！”
第92章 以攻对攻
范德法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时，看到劳·范德雷正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人群不知道想些什么。他凑过去，顺着这位前辈的目光望过去能看到大半夜还聚集在酒店门口三三两两的人群，为了运动员的休息他们并不吵闹，只是等候在那里，期盼着第二天运动员去比赛前能够收到签名，或者哪怕是送上一句鼓励和祝福。
范德法特咳了一声，似乎将阿劳从沉思中惊醒，他看过来时才发现到还有范德法特这个人。范德法特能够感受到他的尴尬，颇为善意送上一个话题，“刚才有人来过么？”阿劳点点头，“助理教练，他叮嘱每个球员都早点儿睡觉。”范德法特长长呼出一口气。
劳·范德雷的视线依旧看向窗外，半晌，似乎是对范德法特说话，又似乎是自言自语，“这些人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是时候给他们一个冠军了。”
——
“昨天进行的那场比赛，东道主葡萄牙队与捷克队之间的对决。从赛前的媒体偏向和盘口都是更为看好捷克队，然而或许谁也没有想到，捷克队的绝对核心内德维德在上半场就因伤下场，双方00比分战到加时赛，而葡萄牙最后凭借银球取胜。场上和球迷区哭泣的捷克人证明了，是葡萄牙笑到了最后。”
“而接下来这场同样算是万众瞩目的比赛，是由希腊和荷兰为我们奉上的视觉盛宴。”
干脆而稳固的防线、极具攻击力的中场、充满想象力和冲击力的锋线，这就是希腊队交到全世界人面前的答卷。相比较世界杯，欧洲杯一直是黑马频出的杯赛，而这届的绝对黑马，自然是希腊队。然而就算全世界有多少人期待欧洲杯是希腊神话夺冠，这里面也必定不包括荷兰人们。
锋线不断变化的荷兰队这次放在场上的是毫无疑问的主力中锋范尼斯特鲁伊，左右两个边锋是罗本和奥维马斯，上一场取得了进球的范德梅德和范佩西反而被压在了替补席上。而希腊队可没有荷兰这么多‘甜蜜的苦恼’——
“希腊队的阵容和赛前预测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门将尼科波利迪斯，后卫方面西塔里迪斯、韦内蒂迪斯、德拉斯、菲斯萨斯、达比萨斯他们的标准五后卫阵容，中场巴西纳斯、扎戈拉基斯、扬纳科波洛斯，而前锋则是他们的王牌查理斯特亚斯和尼古拉迪斯组成！”一串像是绕口令一样的名字念下来，解说员长呼出一口气，确定没念错后给自己灌了大半杯水下去。
然而还没等他喘过来，希腊队的进攻已经迅速展开。
抬脚、晃动、跨步搓球，虽然查理斯特亚斯用这届杯赛证明了自己的头球实力，但他的过人同样不容小觑。他的持续撕扯总会将对手防线扯出极大的空当，就像此刻，或许是比赛刚开始，多数人还没有立刻进入状态，查理斯特亚斯的进攻就显得那么轻而易举而游刃有余。劳·范德雷抬眼看着已经快要形成单刀球的这个家伙离自己愈来愈近，突然觉得昨天范巴斯滕简直有些玩笑了。
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这可是把一支又一支球队斩于马下的希腊队！
这念头发生在一瞬间，查理斯特亚斯突射冷箭，一脚势大力沉的远射咚一声砸在球门柱上弹出球场，阿劳甚至只来得及下意识起跳，等落地后伴随着球场中巨大的叹气和声，他发现自己起了一身冷汗。他攥住了新抛掷过来的皮球，视线看向教练席时，那个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依旧雷打不动地站在场边面色严肃，什么也没有表示。
他看着一上来被这次进攻打得有些畏手畏脚的后防线，“往前！往前点儿！别让他们那边你们的同行太轻松！”“可是……”他们看着这个因为一粒球变得有些疯魔的门将，他进入这个状态有些早吧？
“没什么可是！你们都离我远点儿！”劳·范德雷咬着嘴唇，目光有些难得凶狠地看向前方，明明不是针对自己，荷兰防线几个人集体打了个哆嗦，开始前移给予中前场足够支持。
双方的进攻一旦都进入状态，毫无疑问，这将会是一场让旁观者肾上腺素增高的精彩对决。
以攻对攻，看谁能成功呗？我听说你们备受推崇的是‘全攻全守’？那么就让我见识一下，有什么不可以呢？
拉迪斯边路直下，抬眼看着并没有强行出击而是门前封堵的劳·范德雷皱了下眉头，近角被堵死，射远角可没有太大的把握。他右脚兜在足球下沿，足球迅速变向直往禁区中路而去。这是一脚传中球，拉迪斯并没有贪功，在射门角度不大的情况下，他选择将球传给了中路包抄的查理斯特亚斯，已经甩开了防守球员的王牌位置明显更好！
“荷兰队危险了！希腊的机会！”
查理斯特亚斯被放空了！
双方教练组都站在场边踮起脚尖眺望远处的战场，而现场的观众也大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结果。阿劳看着冲着拉迪斯这个传球落点飞速往前冲的查理斯特亚斯，他奔跑起来像是飞奔的麋鹿，没时间让他犹豫，他立刻脚步飞快移动，冲往这个也十分接近他的落点。
“看这个位置！是查理斯特亚斯，这个高个中锋最擅长的头球范围！”
在视线中，那个希腊人高高跃起，劳·范德雷急蹬两步，后仰着身体飞起，高高举起的手臂捞向空中的足球。两个人在空中撞在了一起，查理斯特亚斯一个甩头眼见就要击中足球，然而守门员后发先至，他拼尽全力将皮球向上一托，足球高高弹起，飞出边线。在空中甩头的查理斯特亚斯的动作没有击中足球，却是结结实实顶在了劳·范德雷身上。在空中阿劳瞬间失去了重心，重重摔倒在了草皮上。
看自家门将没有立刻站起，荷兰队队长科库和几个球员立刻围了过来。全场在一片寂静之后，立刻迎来了大片大片的嘘声，很多人说一个好的门将顶半支球队，如今的荷兰队少不了劳·范德雷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主裁判立刻赶了过来，他分开双方的球员，又低声警告了查理斯特亚斯几句。查理斯特亚斯无奈摊摊手，他的注意力全在足球上谁还记得小动作干扰？
这时候劳·范德雷握住队友的手掌已经站了起来，他龇牙咧嘴甩了甩肩膀，刚才落地时就是肩膀先砸在地上，重量都压在肩膀上让人可不怎么舒服。但劳·范德雷的身体一直算是不错，也没怎么受伤，就是一时肩膀有些麻木，活动活动应该没什么问题。
看着这个男人重新站起，全场响起一片掌声，劳·范德雷晃了晃脑袋觉得头发有些松了，他摘下手套夹在腋下，将头发重新扎到头皮揪得疼。听到掌声，他连忙抬手表示感谢，而这时候查理斯特亚斯也走了过来和他示好，对于希腊人的善意，阿劳并没有拒绝。
毕竟刚才那样子的情况，谁也不能退缩。身为球队最后一道屏障的劳·范德雷不会退缩，球队中依仗的头号射手，查理斯特亚斯自然也不能。
阿劳重新将手套绑好，他看向还站在身边关心望着自己的队长，玩笑似的，“拜托队长，还不进球，你是真的想拖入点球大战亲眼看看我的‘扑点’实力么？”
科库咧嘴笑了一下，他动作很轻地拍了拍劳·范德雷的肩膀，什么也没说，扭头向自己的位置跑去。自己这里站了个门神没错，希腊队的门将今天也开挂了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当范尼斯特鲁伊的一脚射门再次被希腊门将抱在怀里，他毫不控制地直接翻了个白眼，而另一头希腊的角球被劳·范德雷一个大脚踢向前场时，希腊几个球员也恨不得能立刻把眼前这个长相着实俊美的荷兰人暴揍一顿。
“下半场补时阶段即将结束！两队的比分依旧是0比0的平局，然而这场比赛堪称精彩之极，实在不是0比0可以囊括的！那么接下来进行的就是加时赛了！葡萄牙和捷克的对决产生了大赛中的第一个银球胜利，难道这场半决赛同样也会是由银球决定么？”
“在这届欧洲杯之前，一度采取的是金球制度，也就是在加时赛过程中只要有一方取得进球立刻结束比赛，而新改变的银球制度，则是一方取得进球后，以半场为准，如果补时阶段的半场中扳平比分，那么继续下半场的比赛，否则则立刻决出胜者。”
“哇喔我们可以看到范巴斯滕选择由前锋范德梅德替换下后卫雷齐格！这是继续进攻的标志吧！在可以说拼命进攻的希腊这种情况下做出这个决定，范巴斯滕这个举动简直疯狂了！他是这么相信他的门将么！”
“不，我倒是觉得，与其说他这么相信，不如说，他难道这么不相信他的门将……噢！劳·范德雷再一次惊险扑救！这句话我这场比赛已经重复多少次了！”
解说员看着已经转为防守的希腊以及越来越焦躁的荷兰锋线，又看了一眼时间，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有两分钟，我们即将迎来的会是荷兰希腊两支球队进入点球大战——”
伴随着主裁判吹响的比赛停止的哨音，突然之间的，整个火龙球场的希腊球迷们爆发出了统一的欢呼声。
“——是的，接下来即将进行的，是希腊和荷兰的点球大战！”解说员扯着嗓子喊着这句话。
场上奔跑的球员们逐渐暂停了脚步，荷兰人有些茫然，他们已经多少年没有正式比赛赢过点球大战了？八年？十年？鬼知道那时间有多久！
希腊球迷们一开始只是几个人的喊声，愈来愈集中的声音喊着同样的一句话，荷兰球迷们满脸愕然看着那些好像已经胜利的希腊人，听着他们用越来越大的声音齐声喊道：“我们是希腊！希腊能创造神话！全世界都知道！那个荷兰人，不会扑点球！”
场上被集中揭开短处的劳·范德雷在摄像镜头中抽了抽嘴角。
要不要这样，他也是很脆弱、需要呵护的！
第93章 点球大战【捉虫】
“我们是希腊！希腊能创造神话！全世界都知道！那个荷兰人，不会扑点球！”
在范巴斯滕布置人员的时候，那些希腊球迷们就像是不知疲倦地喊着这同样的一句话。劳·范德雷从嘴角抽搐到面色如常，看到身边阿尔杰·罗本偷偷望过来的视线，一巴掌把他的脑袋按了回去。
范巴斯滕看着心不在焉的众人和正低头研究希腊那边前锋射点球习惯的劳·范德雷，他拍了拍手掌吸引过来所有人的视线，然后发问道，“阿劳，你听见那些人说的话了么？”阿劳耸了耸肩，示意自己听到了。
范巴斯滕咧嘴笑了，“那么，他们说的‘那个荷兰人’是谁，你知道么？”阿劳抬头环视了一遍身边的队友，露出了个如出一辙弧线的笑容，“真抱歉，教练，我可不认识一个不会扑点球的‘那个荷兰人’。”
得到这个答案的范巴斯滕满意地点点头，他看着自己的球员，“这么多天！我们特意训练了点球这么多、这么多天！难道我们等待的不就是这样一个证明我们自己的机会么！是的，自从四年前我们在点球大战输给了意大利，我们在点球上就该死的成为了唯一的笑料！我们需要证明，通过这届杯赛，让我们把这个该死的头衔交给英格兰！”
科库看着有些发蒙的队友们，连忙跟着应和道，“是的！让我们把这个该死的头衔交给英格兰！”“把这个该死的头衔交给英格兰！”
明明是真正举足轻重地当事人的劳·范德雷却在一旁默默替躺枪了的英格兰默哀。不过说实在的，如果这个名头真要有一个人背……要不然意大利你和英格兰商量着来？
看着门将正处于自己世界的范巴斯滕倒是什么都没说，他甚至好像还特意将劳·范德雷空出来让他好进入自己的最佳状态。就像是这场比赛至今为止的绝佳表现一样，他确信这个家伙从不会让人失望。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在曼联正式比赛中从没扑出过点球——】【我知道荷兰这么多年点球大战从没有过胜利——】
【我知道这几届杯赛的失利全是因为倒在了点球大战——】或许吧，或许劳·范德雷就像是那些希腊人所说的一样，自从他进入曼联后从来没有胜利过哪怕一场的点球大战。
但为什么我毫不担心。
与范巴斯滕的盲目相信不同，劳·范德雷想起了这位主教练昨天晚上说的那番话。是的，他想要用一场能够被所有人称为‘奇迹’的比赛狠狠打他们的脸，他想要证明自己并没有辜负那个战士的所有期待。
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了么？开什么玩笑！
那是希腊队！那支基本已经被无数人赠与桂冠的球队！
全世界有多少人期待看到希腊奇迹诞生的一刻！他们翘首以待！
没什么值得担心？
但是他说过，劳·范德雷是个终归会成为世界第一的门将。既然如此，他有必要让男神依旧像是战士一样挺直腰板，让他的信心不会打了水漂。就像是那么多年以来一样，如果他们相信劳·范德雷能够更好、更顺利、更无所不能，那么劳·范德雷就变得更好、更顺利、更无所不能！
如果劳·范德雷，如果我可以奉送给你们一个新的奇迹呢？
眼看教练的训话结束，范佩西走到了身边空荡荡的劳·范德雷身边。范巴斯滕抬眼看过去，本是想让门将小子整个人放空的他也没阻止。范佩西随意地将搭在阿劳肩膀，在微愣后又不动声色放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才手掌下的身躯竟是有些颤抖。不管劳·范德雷表现的有多么云淡风轻、自然而然，这场面终究对于他来说也是不同寻常的。
你别怕、你别担心、你别紧张、你别提心吊胆，你不会输。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表现把小队友吓到了，阿劳回身歪着头看他，动作随意至极。“你自己说好的话，你不会忘记了吧？”他迈步往球场中走去，有些强迫症得想去重新扎上头发，却还是停住脚步看着小队友，“嘿，罗宾……我莫名其妙有些……嗨”
他嗨得都快找不到北了。
点球大战眼见就要开始了，从希腊方先开点球。荷兰方第一个踢点球的按照交上去的名单是范尼斯特鲁伊，他却直接勾住了劳·范德雷的肩膀。劳·范德雷望着这位好友，范尼的表情看起来很是轻松，“嘿，你觉得我们有可能夺冠么？”他的语气和说的话和六年前，和当时在欧青赛时简直一模一样。
劳·范德雷跟着他笑了出来，这个明明场上时刻严肃的门将在即将开始的点球大战前却简直收不住自己的笑容了，他想起了当时还没被国家队接纳的两个有些狂妄的臭小子，“你觉得冠军荷兰和无冕之王哪个更加好听呢？”
范尼听到这个回答，知道他也将一切记得清清楚楚，“假如是在几年之后，我会更喜欢冠军荷兰的称号。”
阿劳整理好了手套，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望向那些跃跃欲试，仿佛连球员也觉得胜利在望的希腊队众人，他一掌重重拍在了范尼的后背，“而现在，伙计！”
“而现在伙计，现在已经是几年之后了！”
站在球门前的那个家伙是劳·范德雷，他是一个让看到他的前锋能够畏首畏尾的门将，他是举世闻名的天才，他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记录，他很少辜负别人给他的期待。
“你在国王杯的最后比赛，皇家马德里最终选择了卡西利亚斯，而你，曼彻斯特已经观察了你很久了，你想不想去英格兰踢球？”
于是，他就这样去了曼彻斯特。
他们说，只要努力、自信，加上一些必要的好运，以及永不屈服的精神，就是这样就可以造就希腊队问鼎冠军。
可是我不同意。
我不想要再遗憾地落败了，我不想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被归结为没有运气而失利了，我不想徒留天才之名让人为之叹息了，我不想再让重要的时机从我指间溜走了！我要赢！我只要赢！
范巴斯滕说过，很多人都说过的。一个门将没有什么时刻是可以轻松的，如果球队想要的是胜利，那么你就要竭尽全力去扑出每一个球，至少你要有扑出每一个球的决心和准备。
科库看着球门前开始缓慢原地蹦跳的劳·范德雷，伴随着球场中球迷施加给他的压力，这位队长突然开口说道，“劳·范德雷，只有球员们知道，你有多优秀。”而只有你自己知道，你自己能够有多优秀。
劳·范德雷在心里想，我的肩膀有些僵硬这不是好现象，紧张也没有半点儿好处。点球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就算是有困难也不是点球这件事本身。别太激动，臭小子，你没有什么不适的。
他看着正在仔细摆放皮球的巴希纳斯，希望让自己尽可能快的热起来。
劳·范德雷听着裁判突然响起的哨音，那名前锋的动作在他的视线中仿佛突然变成了慢镜头，他骤然抡起的右脚、摆动的力度、能够清晰听到的破空的声音，他猛然扑向球门左侧，在恍惚中感受到足球砸在手套后弹出，那球场中四下的探照灯有些太过灼人了，但他为什么觉得四下一片寂静，毫无声响？
突然间，欢呼声灌入了他的耳朵，他看向那个跪倒在点球点难以置信的希腊人、互相拥抱的荷兰队友、狂笑到几乎毁了形象的范巴斯滕、大片大片熟悉语言喊出的呼声。不远处的科库突然冲了过来，他一把将高他一头的门将的头揽到了怀里，哈哈哈哈笑个不停，之前他们会有多担心，此刻他们就能够有多么疯狂。
阿劳努力将自己拯救出来，看着失色的希腊人和有些像是做梦的荷兰人，他想要确认一遍，这难道不是第一个点球么？这难道不是第一个点球，而是直接决定了胜负么？“嘿，队长，”他的语气是科库难以相信的平常，可是这个该死的要面子的家伙就是竭力控制成这样子，“嘿队长，这难道不是第一个点球么？”
“是的是的，伙计——”科库恍惚答道，“只是伙计，我们没有想到你能够……你能够扑出来。”
劳·范德雷咧嘴露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哦不队长，就这样你居然说你知道我会有多么优秀。”没给科库回答的机会，他离开球门将位置让给希腊的门将尼科波利迪斯，“可千万别说的，就好像我已经注定要输了一样。”
历来点球大战第一个罚球的人是整只球队压力最大的人，更何况希腊人从来没有想过劳·范德雷能够扑出那粒点球。当范尼的点球成功破门，使得荷兰1比0领先，希腊人看起来依旧有些茫然。
但是荷兰人，球场上的每个荷兰人却是那么期待。
既然劳·范德雷能够扑出点球，我们为什么会不进球？
既然劳·范德雷能够扑出点球，我们为什么不能领先？
既然劳·范德雷能够扑出点球。
我们为什么不能够取得胜利？
如果劳·范德雷知道自己扑出点球在队友眼中就如同中彩票了一样，不知道他心里会是什么想法。
查里斯特亚斯站在点球处深吸了一口气，他还不能突然从惊讶中抽离。应该怎么踢？追求角度？不，劳·范德雷闻名的就是超强的反应能力和速度，越追求角度越会被扑出。追求力度？不不，力量太大不能保证完全打在球门范围内，更何况如果他扑出也没有补射的机会了。那么像葡萄牙人那场一样做停顿假动作？但是……
查里斯特亚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明明被所有人看做是点球黑洞的男人，突然间变得无懈可击了？
他仔细摆放着足球拖延时间，缓和自己的紧张心情。在他权衡利弊之后，随着哨声开始助跑，一秒后他将速度瞬间提升，使出浑身力气抽在足球上，皮球砰的一声闷响后吵着球门左下角而去。等稳住步子鼓足勇气的查里斯特亚斯抬起头时，他绝望的看着已经判断对了方向一个漂亮鱼跃朝足球挡去的。
劳·范德雷。
场边教练席旁的范巴斯滕推开了拥抱他的助理教练，像是疯了一样挥舞着拳头冲着球场上咆哮，哪里还有一丁点儿往日冷硬的模样，“我就知道他行的，在他十七岁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行的！”
解说员们却像是不确定一样对视了一眼，“……是的，他又扑出了。”
场边的记者们，他们一直以来鼓吹的就是劳·范德雷从来不会扑点的这个弱点，可是此刻已经顾不得去体会有没有被强行打脸了。这群人脑中被同一句话刷屏了。
【卧槽！往常还有这么一个弱点的劳·范德雷，这是爆点开挂了么？】这是他成为守门员一直以来的梦想，让自己有那个实力决定比赛的胜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曾经眼前的希腊人有多么觉得胜利触手可及，如今他们就对于现实有多么茫然。
“比赛……比赛、比赛……”就连解说员也哑然望着这一切，“比赛结束了！”
“2004年欧洲杯第二场半决赛！荷兰对决希腊的比赛！点球大战31！31！”
“荷兰队，笑到了最后！”
球场上劳·范德雷已经被所有的队员压在了人山最底层了，所有荷兰人——场上的、场下的、观众席的，这些荷兰人就像是疯了一样，他们疯了一样笑着、疯了一样闹着、还有人疯了一样哭泣着。
观众席之前一直看希腊球迷们耀武扬威的荷兰人们终于放开了嗓子。
【你们知道什么是法则吗？他作为门将无所不能！
你们知道什么是法则吗？他一个人可以左右比赛的胜负！
你们知道什么是法则吗？看吧，就是你眼前这个荷兰人！】荷兰队家属席上，凯尔·范德雷骄傲地挺胸抬头注视着自己此刻已经看不见身影的儿子，身边是同样身为球员家属们的祝贺。劳·范德雷的姐姐早已经哭得泪流满面，注意到镜头过来，她直接将脸埋进了老公的怀里，让他露出了个无奈却宠溺的笑容。
坐在观众席上的亚历詹德拉正和切莱森疯狂呐喊着，古蒂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劳尔看着球场上的这一幕有些出神，而卡西利亚斯也同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人山下爬出来的劳·范德雷浑身上下就像是被蹂躏了一样，狼狈至极。他扭头看向希腊人的看台，此时此刻他们似乎还没有从失利的震惊中脱离。他将这一幕深深印刻进脑海中，假如你不想要看到你自己的球迷出现这样的神情，劳·范德雷，你还要更拼命才行。这场比赛对于你永远不是结局，或者说，这场比赛也仅仅是一个开始。
这个时候查理斯特亚斯走了过来，他眼圈微红像是刚刚哭泣过，不过却走到了阿劳的面前。阿劳有些拿不准他准备干什么，只见这个希腊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好了，我的希腊只能走到这一步了——可以交换球衣么？”
前锋和门将倒是很少交换球衣的组合，不过此时此刻这是这个希腊人能够送给劳·范德雷最好的赞美，阿劳痛快地脱下球衣交给他，查理斯特亚斯接过球衣，终归给了他一个拥抱，“劳·范德雷，恭喜你。”
恭喜你的球队能够进入决赛，恭喜你能够创造这样一个奇迹。
没有被镜头捕捉到却同样出现在了现场看球的弗格森注视着镜头下那个赤裸着上身接受众人祝贺、显眼的仿佛闪光的男人，是你所经历的一切，让你变得、让你变得更加强大。
而他，这个青年——这个男人，他终于历经挫折，即将登上王座了。
范巴斯滕作为主教练必须暂时从胜利中脱离，他看着自己疯狂到几乎已经是夺冠了的队员，“嘿臭小子们！这只是半决赛！我们还有决赛没有踢呢！”但假如他能够屏住不笑出来，或许可信度还要更高一些。
劳·范德雷凑到他的身边，衣衫不整的他和一身帅气西装的范巴斯滕简直形成了鲜明对比，然而此刻没有人能够将视线从这个青年身上移开，哪怕他身边站的是范巴斯滕，也不能。
“嘿马尔科！”他的声音听起来还像是对一个老友说话，范巴斯滕却终归笑着把自己得力干将搂进了怀里，他的汗水几乎毁了这身西装，可是谁还会去在意这个？
“我会在你的手下变成你期待的那个世界第一！”劳·范德雷突然爆发出的喊叫让范巴斯滕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愣怔，下一秒却笑得更厉害。他声音有些声嘶力竭，然而此时此刻没人会去在意这一切。范巴斯滕被他接下来后面那句话渲染地眼圈微红，看着那个说完话径自跑远的臭小子，咧嘴笑了。
劳·范德雷将从替补席疯狂奔跑过来的范佩西一把抱住，两个人笑得像是疯子一般。范佩西心想假如自己是主力该多好，此刻的一个亲吻都会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吧。
“而你马尔科，是的马尔科，我会竭尽全力陪着你的球队——”
“重登欧洲之巅！”
第94章 夺冠之后
2004年7月4日，欧洲杯的决赛，里斯本光明球场。
随着主裁判哨音的吹响，掌控着足球的戴维斯一脚将足球踢飞到了空中，菲戈终于停止了奔跑，他喘着粗气看着草坪，强行灌入耳朵的是不真切的欢呼声。他缓缓抬头，注视着疯狂地拥抱在了一起的荷兰人们。
噢，这场比赛输了。
那个球门前最开始是慢走最后却止不住快跑起来的荷兰门将，他干脆地将头绳拽了下来，湿答答的头发松散开来，这个本就被评为“04欧洲杯十大帅哥”之一的男人是与赛场上的严肃顽强截然不同的表现，剧烈运动后的懒散中自带一派魅力十足，明明身上的球衣已经不是洁净的了，却闪亮的根本让人挪不开眼睛。就这样，他一头扎进了欢庆的橙衣军团中。
他们是东道主，他们走到了最后，却终归没能够胜利。
“2比0，葡萄牙在自家门前，和德劳内杯擦肩而过！”看着观众席上疯狂涌动的橙色波浪，结果，也是不言而喻的。
鲁伊科斯塔看着疯狂庆祝的荷兰人们叹了口气，近在咫尺的奖杯归于旁人，他胸腔中的郁闷遗憾堆积得都让人快说不出话了。他回头看着失魂落魄瘫坐在荷兰球门前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劳·范德雷方才在经过时停顿了一下脚步，可能他觉得此时此刻时机不对，劳·范德雷并没有真的去以胜利者的身份去安慰小队友。这届表现优秀的天才球员眼睛通红，脸颊有明显地泪痕。鲁伊科斯塔努力让自己从与冠军错过的绝望中脱离，他缓缓走了过去，一手轻轻放在小队友肩膀上，能够感觉到他颤抖了一下，鲁伊科斯塔故作轻松，他想说‘嘿，你是在哭么小子’，话刚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严重的鼻音。
c罗抹了抹眼睛，鲁伊科斯塔转开头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得伸手将他从草地上拉起来，不出意外的话，范尼斯特鲁伊，欧洲杯金靴，而劳·范德雷会成为最佳门将。
随后举行的颁奖典礼，在一片闪光灯下，留下了这些荷兰人举杯的证明。
劳·范德雷在涌入耳朵的欢呼、喊叫的嘈杂声中，他明白自己还有着更多、更多前行的力量。范佩西看着身边与欢庆的众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劳·范德雷，他的欢喜显而易见，却感觉并不像是轻松，“你说过的，荷兰还缺少一个最棒最棒的门将，那是你，所以我们赢了。”
阿劳一怔，看着身旁眼中光彩灼人的范佩西，又抬头看了下身边近处的、远处的人群，点了点头，“是的，所以我们赢了。”
范佩西还没从胜利的喜悦中脱离，他胳膊直接搭在了劳·范德雷身上，阿劳有些纳闷地扭过头来，正好看着小队友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他的笑容张扬至极，连带着劳·范德雷也不禁笑了出来，抬手揉乱了他的头发，“是的，我们赢了。”
在疯狂中不知那个队友拿了香槟过来，将酒水喷了措不及防的劳·范德雷一身。阿劳抹了把脸上的酒，又毫无作用地甩了甩头。他看着黏在身上的球衣，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身上的衣服干脆利落褪去，搭在了肩膀上。
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被冠以胜利者光环和个人英雄主义加持下的劳·范德雷，能有多么诱人。
——
“贝克汉姆和你说的那个电影，《一球成名》是的这是他们最终敲定的名字。这部电影是国际足联进行了很大一部分的投资，所以……”切莱森举着一打文件低头坐在劳·范德雷对面说着他接下来的一系列活动。
“我的假期……难道不能全部用来度假么？”阿劳打了个哈欠，倚靠在沙发上歪头问他。切莱森接下来的话被这句噎在嘴里，他随手翻了翻自己罗列的阿劳接下来的行程，“很遗憾，大概不怎么能。”那语气恶狠狠，像是但凡阿劳拒绝他就当场跟他开撕。
阿劳妥协地举起双手，“可你也知道，我在杯赛后如果不能够好好休息，接下来可是一整个赛季的比赛，我们可没有冬歇期的存在。”切莱森当然明白这一点，然而，“这些工作并不会让你觉得怎么累……我们只需要去美国一趟，你上个假期不是也是在美国度假的么？”看着阿劳显而易见的一个白眼，切莱森语重心长，“你知道的，04欧洲杯后，他们要借着这个噱头再宣传一下这部电影。”
“可是关于这个电影我甚至一点儿都还没参与过！你现在让我去像那些电影明星一样，去给它做宣传？这电影的主演和导演的全名叫什么来着？我的镜头剪辑完能超过一分钟？”劳·范德雷讽刺地问道，切莱森知道这是他生气前兆，直截了当开口说道，“可你现在最值钱。”
劳·范德雷表示，我竟然无言以对。
“他们将你比作16年前荷兰欧洲杯夺冠的关键人物范巴斯滕，是的，就是你的偶像。虽然你那么光彩照人的前锋，但没人能够抹去你的功绩。他们相信，只要你不会像巴斯滕一样年纪轻轻受伤不得不退役，带给荷兰的一定不止这一个冠军。”
“所以说，现在你的打算就是把我邮递到美国去，拍几个我出场少的可怜的片段，是么？”阿劳对于切莱森关于荷兰的说法不置可否，却纠结地揉了揉脑袋表示对于拍摄电影这个话题的抗拒，他一贯没有表现出对于这些非足球相关项目圈钱的热衷，谁知道切莱森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不仅仅是拍摄片段……你和贝克汉姆两个人参加一个脱口秀节目，”看见劳·范德雷wtf眼见就要脱口而出，切莱森连忙将这句话说完，“透露电影正在拍摄中的这个事实。”
“因为你现在最值钱。”
听说这次活动一起不舒服的还有贝克汉姆，外加上英格兰人近期在英国国内被部分媒体黑的厉害的事实，阿劳诡异得觉得自己居然有些喜闻乐见，这就是传说中的‘他比我更倒霉’吧？
“脱口秀？……美国那些总爱任何话题都往政治上牵扯的节目，我可不保证我能够完美达到你的预期。”阿劳这样说代表着认命切莱森当然明白，“但你是球员里少有的大学毕业的。”暗示你的学历在球员里已经算是高的了。
“我发誓，假如不是你给我安排这么多活动，我指不定研究生都毕业了！也不至于在读那么多年！”阿劳吐槽说道，“我和大卫一起参加，他一个英格兰国家队的，你确定他同意？”
“谁叫美国人想起踢足球的，第一个就会是贝克汉姆？你算是配角，大多数都交给贝克汉姆去解决。”切莱森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轻松，就当是和朋友聊聊天。”他自然明白自己这位主顾并不怎么喜欢这样的曝光。
“呵呵。”他干笑道，“最后一个问题，贝克汉姆、劳尔、齐达内，假如没有史蒂文，我都觉得你把我卖到了皇家马德里。”
切莱森无辜地摊开手。
第1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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