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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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武侠]世外高人的正确攻略方法 作者:玫

    第25节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哪怕已经从闻人羲那里听到了罗刹牌的真相,他也得掘地三尺把那块牌子给挖出来。

    陆小凤的朋友遍天下,来过这拉哈苏的也不算少,路上几封信的功夫就让他把这里的情况心里有了个大概。

    现在他要去找这里的地头蛇打听消息,比起人多眼杂,容易打草惊蛇的白天,这个时候更为适合。

    听到陆小凤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耳边,闻人羲就知道人已经走远,火塘烧得旺,凉透的空气缓慢的暖回来,只是身边少了个人难免显得冷清些。

    闻人羲被陆小凤一搅和,睡意早就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去了,躺上一会便再躺不下去,索性披衣起身。

    左右也睡不着了,与其在床上虚耗时光,还不如做点别的。

    此时天还很暗,屋子里更是跟夜里没什么太大区别,闻人羲把蜡烛点亮,先是清点好两人的行李——主要是他的,陆小凤向来都是孑然一身上路,除了一身衣服啥也没有的主。

    然后舀着现有的吃食热上,勉强靠着曾经看过的书的回忆把粥熬上,他从来没下过厨,进厨房也只会熬药,做出来的东西至多也就只能保证煮熟,不过想来陆小凤应当是不会计较的。

    最后,闻人羲沏好三杯茶,把门外的客人迎进来。

    没人敲门,但是闻人羲早就听到了门外熟悉的脚步声。

    这个时间来访,无疑很奇怪,但是闻人羲什么也没问,只是开门把人放进来。

    来人也不客气,往椅子上一坐,端着茶抿了两口,环视一圈,说道:“佳人在怀,笙箫一夜啊。”

    他身边的人一惊,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闻人羲嘲讽的看看他身边的人:“呵。”

    他和来人很是熟捻,甚至比和陆小凤还要熟悉一些,最起码陆小凤是做不到这么自然的和他互开嘲讽的。

    来人也不恼,只道:“一命偿一命,你又有什么好笑的?”

    “我只是想,你要是再眼瞎一次,我可救不回来了。”闻人羲叹气。

    那人摇头:“我要是再瞎一次,不用你救。”

    话里满是说不出的萧索之意。

    闻人羲看了看坐在那人身边的男人,看了好一会:“药我会开的,是好是坏就看造化了。”

    “我信你。”

    闻人羲伸手,给两人诊了脉,开好两张药方让他们自去抓药。

    那人把药方收好,站起身,他身后的男人下意识的给他理好微皱的衣摆。

    这个动作充分的取悦了他。

    愉快的把人搂进怀里,他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道:“给你个忠告,看中了记得及时下手,后下手的都遭殃啊。”

    只可惜另一边对他亲密的动作不怎么领情,在他揽上来的那一刻僵的像块木头,过了一会才慢慢软下来。

    闻人羲更是当做没听见那人的话,低头把茶杯收好,送都没送那两人,任凭他们如同来时一样,消失了踪迹。

    反正以那两人的武功心计,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

    陆小凤的朋友告诉他,拉哈苏最可信,最老道的地头蛇,唤作老山羊。

    陆小凤的朋友还告诉他,每天晚上老山羊都会在大水缸里过夜。

    离开他们住的街面,往东走上一小段路,就能看见一个形状怪异的建筑矗立在冰面上。

    大水缸名副其实就是个大大的水缸,大到陆小凤也得费些力气才能爬进去,没有门,没有窗。水缸的口开在上面,然而水缸里并没有水,只有羊皮水袋,一个一个堆满缸底,水袋里也不是水,而是酒,烈酒。

    不知是谁在这里建了大水缸,也不知是谁在这水缸里丢满酒袋,但是这里绝对是每一个酒鬼的桃花源。

    老山羊仰躺在羊皮袋上,醉的人事不省,身边丢了不下十个空酒袋。

    陆小凤坐在一边等他醒过来,随手拿起一个袋子,解开封口喝起来。

    北方大多是烈酒,大水缸里的更是烈酒中的烈酒,一口酒入腹,就像是烧起来一般,从嗓子眼烫到胃里。

    老山羊醒了,被酒香勾醒了。

    但是他似乎又没那么清醒,无论陆小凤问他些什么,他不是傻笑,就是口齿不清的胡言乱语。

    陆小凤知道他是装的,一个喝醉的人是不会有那么稳的双手的,但是他又没什么办法,嘴长在别人身上,要是咬死了什么都不说,他也就只能干急眼。

    此时此刻他算是明白了昨日里陈静静看着他的心情。

    眼看问不出什么消息来,天色又渐渐变亮,陆小凤只得一个纵身离开了大水缸,临走时为了回报老山羊,他把大水缸供人进出的绳子给割断了。

    既然你不肯好好说话,那我也不让你出去。

    陆小凤坏心眼的想着,脚步匆匆的走回客栈里。

    此时太阳已经露出来半个脑袋,街面上也热闹起来,早饭的香气,热腾腾的水汽,还有锅碗瓢盆撞击的声音。

    陆小凤恍惚听见自己肚子叽叽咕咕叫起来。

    他饿了。

    ……

    闻人羲揭开锅盖,粥咕嘟咕嘟开的热闹,散发出米原有的香气,盛出一小碗尝尝,他也只能给出不功不过这种评价。

    要说有多难喝还算不上,但要说有多好那也还差得远。

    用盘子罩好桌上的饭菜,闻人羲掩住嘴,懒懒的打了个呵欠,这么一折腾,他又觉得倦意慢慢袭来。

    既然刚刚起床被褥也没叠起来,索性再回去睡一觉好了。

    这么想着,他干脆的脱掉外袍,倦倦的睡了个回笼觉。

    本来拿出来准备看完的书就被孤零零的丢在枕边,连翻都没被翻一下。

    陆小凤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早饭,还有被他开门的动静吵醒,懒洋洋的从床上起身的闻人羲。

    本来还有点阴郁的心情瞬间就飞扬起来,陆小凤殷勤的凑上去,把怀里的包子放在桌上,因为一直被他捂在衣襟里的缘故,包子还很热。

    看起来路上没有把持不住冲进店里大吃一顿的选择无比正确。

    包子里全都是肉,闻人羲用筷子把皮戳破,夹出里面肉馅丢进陆小凤的碗里,他吃的向来清淡,这么荤的还是交给陆小凤吧。

    “先把粥喝了。”别以为他闻不到陆小鸡身上的酒臭,饭都没吃就跑去喝酒,也不怕将来老了一身病。

    陆小凤就着闻人羲夹给他的肉馅,呼哧呼哧喝进去一大碗粥,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暖了起来,一路上灌进去的寒气都无影无踪,就像是到了春天,冰雪全都一下子融的半点不剩。

    看起来放弃了菜包子而买了肉包子也是个很正确的决定。

    回味着嘴里的味道,陆小凤得意的想着。

    闻人羲吃的不多,把包子皮吃完又喝了碗粥也就差不多了,剩下的东西自然全都进了陆小凤的肚子里。

    但是吃得多干得也就多,吃完饭陆小凤就被闻人羲打发去刷碗,美其名曰防止积食。

    不过看起来陆小鸡也扑腾的挺开心的。

    这里白天短的很,闻人羲看本书的功夫,屋子里就已经暗的要点起蜡烛,外面风也渐渐大起来,不多时就有零星的冰粒子掉下来。

    竟是下起冰雹来。

    想再出门找人打听消息的陆小凤便因此被阻住了脚步,只能留在屋子里陪着闻人羲看书。

    冰砸在屋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陆小凤已经在房里无聊的练了快半个时辰的拳法,觉得自己要是再不活动活动就真的要发霉长出蘑菇来了。

    常听北方人讲猫冬猫冬,他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猫冬了,这天气,不猫在房子里,还能干点什么?

    ……

    门是被撞开的,快入夜的时辰里被人粗暴的从外面破开,陆小凤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闻人羲迎了上去。

    “一天两次,你想我倒是想得紧啊。”闻人羲语气很随意,估计是他的朋友。

    陆小凤做出了这个判断,默默放松下来。

    他现在可以轻易地分辨出闻人羲听起来没甚差别的话语里所透露的情绪,好的坏的一清二楚。

    来人却没心情和闻人羲斗嘴,皱着眉把怀里的人搂紧:“他昏过去了。”

    闻人羲说道:“天太冷了,他那个身子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的确,从厚厚的斗篷里露出的手泛着一股死气沉沉的青灰色。

    “这几日你便先住在这里,我给他好好看看。”闻人羲补充道。

    来人环视一圈:“如此也好。”

    既是有客人要住,陆小凤也就乐呵呵的去尽地主之谊,再备上一个客房招待客人。

    他对于任何能把自己和闻人羲紧密连在一起的活动都充满兴趣。

    火塘点上不多时屋子里就暖起来,炕暖的更快,来人矜持的像陆小凤点头致谢后,小心翼翼的把怀里的人放在火炕上。

    他被裹得很严实,毛斗篷几乎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形状姣好的唇和下巴。

    想来必定生得很是俊俏。

    等到那斗篷被脱掉,脸完全露出来时,陆小凤控制不住手一抖,杯子摔了个粉碎。

    那眉眼,不是贾乐山还能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全补全

    贾乐山再次出场【鼓掌

    来人是谁来猜猜看吧哈哈哈哈哈

    闻人羲啊闻人羲,都说了让你别那么宠着陆小凤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痛心疾首

    你要吃肉啊吃肉!

    包子皮有什么好吃的啊!

    不过看在陆小凤也挺宠你的份上

    我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蠢作者争取在这个副本达成感情线

    说起来大纲预计这篇文三十张就能解决感情问题,四十张就能走向完结,结果……【望天

    果然大纲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卵用啊【心塞

    当初写了那么久的大纲,我对不起你啊qaq

    这周集中复习四级,小天使们我们周末见qaq

    最后表白来一发,小天使们我可爱你们了唉嘿嘿【脸红

    ☆、第五十九章

    不穿女装的贾乐山还是挺好看的,哪怕年纪已经不轻了,看上去也很年轻,被冻得晕晕乎乎的样子看上去颇为可怜,那里还看得昔年威震七海的铁面龙王的架势。

    把他带来的人也不简单,这么冷的天敢穿着一身单衣到处溜达的,不是疯子就是内功深厚的高手。

    闻人羲在里屋帮贾乐山号脉,那人也不慌,坐在外屋桌前晃悠杯子,陆小凤坐在他对面倒了杯茶,笑着说:“请。”

    那人挑眉:“你倒是自来熟。”

    “不是我自来熟。”陆小凤道,“你是闻人的朋友,我又焉能不尽心招待着。”

    “不愧是陆小凤啊。”那人笑,眼底的淡漠略略消融,“讨好佳人果然有一手。”

    陆小凤说道:“我不过是招待朋友,又何来讨好之说。”

    “若不是要讨好佳人,你又何必一直往里屋看呢?”那人说道,一杯滚烫的茶到了他手里转瞬就凉成了恰好可以入口的温度。

    只这一手就能看出来人定然是绝顶高手,这般把戏,陆小凤也只看闻人羲玩过。

    瞳孔一缩,陆小凤却并不慌张,只道:“阁下若是说贾先生,倒的确是位佳人啊。”

    面如好女,若说是佳人也不错,只不过这却不是来人想听的:“你油嘴滑舌的本事也不错。”

    嘴上这么说,却不动声色的一记气劲打在陆小凤身上,不重,却也能让他胸闷一会。

    陆小凤一滞,面上不变,甚至笑的更开:“惭愧惭愧。”

    他脸上的神情不像在说惭愧,还写满了得意的味道,像是对于自己脸皮厚度颇为自得一般。

    那人眼睛一眯,把茶杯一放,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看见闻人羲从里屋走出来,边走边说:“你莫要太欺负他。”

    语气虽是淡淡,回护之意可十分明显。

    那人皱眉问道:“情况如何。”言语间颇为急切,几乎一看见闻人羲就忍不住问出来,所以很明显的,他根本没在意闻人羲说了些什么。

    闻人羲结果陆小凤递过来的帕子擦手,顺便把陆小凤体内那股气劲化解掉,嘴里说道:“能活下来已是不易,好生将养着,也总能寿终正寝的。”

    他说道漫不经心,却让那人悬起来的心终于落了地,紧绷了许久的眉眼终于舒展开来:“我欠你一次。”

    闻人羲看看他,道:“你莫要太欺负他。”

    他话说的含糊,那人还是一下就听懂了闻人羲话里的意思,忍了一会只是还是没憋住,促狭道:“逗逗也不行?”

    闻人羲笑起来:“我去逗逗贾先生,你可乐意?”

    “啧。”那人摇头,“当年怎么没看出你这般护食?”

    闻人羲还是笑:“我当年也没看出你眼睛有问题不是。”

    陆小凤左看看右看看,明智的低头喝茶。

    “哼。”那人冷笑。

    老牛吃嫩草也好意思这么光明正大,想不到啊。

    “呵。”闻人羲表示我只笑笑,不说话。

    有求于我还有胆子斗嘴,不错啊。

    僵持片刻后,那人叹气:“罢了罢了,不逗你的小媳妇了还不行吗。”

    他说的不走心,陆小凤可被他这一句吓得不轻,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咳得上不来下不去,暗恨自己流年不利,无辜躺着也中枪。

    想是这么想,他还是暗搓搓的瞄着闻人羲,想从那张惯是会掩饰情绪的脸上看出点端倪来。

    闻人羲安慰的摸摸陆小凤的脑袋,抬眼瞪过去:“瞎说什么,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纪。”

    眼角轻抬,自是说不出的风华绝代。

    就是陆小凤听了他的话,反倒是更加低落了。

    闻人羲这句话可是比直接的拒绝更让他难过。

    那人摸着下巴,眼神来回在他们之间走了一圈又一圈,半响之后抚掌大笑,站起身走回内屋守着贾乐山去了,路过陆小凤的时候还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颇具同情意味。

    陆小凤没精神的捂着脑袋,呆愣楞的盯着关紧的里屋门看,好像能把那里看出朵花来。

    这人这么做是个什么意思啊……

    闻人羲把陆小凤被拍的皱起的肩膀处布料抚平,见陆小凤还回不过神来,眼神微暗:“他身有旧疾,你且不必理他。”

    “哦。”陆小凤抽抽鼻子,打了个喷嚏。

    看吧,这种天跑上跑下一身汗的报应来了。

    是以被闻人羲塞进被子里灌姜汤也是很正常的事。

    陆小凤缩在火热火热的炕上,被子盖了厚厚一层又一层,又被灌了一碗颜色诡异不知加了什么的滚烫汤药,只觉得身上汗一身又一身的往外发。

    “闻人,我难受的紧。”他扯着被子,眼圈都泛着红。

    闻人羲低头:“过一会就好了。”

    陆小凤感觉很奇妙,脑子晕晕乎乎的像是能飘起来一样,嘴里说话就更没个把门的了。

    “我热。”说着还伸手把被子往下扯。

    闻人羲把被子盖回去:“热总比喝药好。”

    “闻人……”陆小凤仰起脑袋,眨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他,“难受。”

    见陆小凤开始往被子外头蹭,闻人羲只好伸手贴在陆小凤的脸颊上,一贴就皱起眉,这温度未免高的有些不正常,拉出陆小凤一只手来把脉,除了点伤风前期征兆之外也挺正常的。

    但是无论是他身上的温度还是异常的亢奋都绝对不正常。

    从行李里摸出一个小冰枕塞进陆小凤怀里让他自己抱着蹭,闻人羲端起药碗,沾了些放进嘴里,药材都很正常,也没用多余的东西,看起来不是药的问题。

    又把了一次脉,也没有任何异常。

    确认陆小凤还老老实实地抱着冰枕缩在被子里发汗,闻人羲转身出门,不管怎么说也得先解决目前的问题再讨论别的。

    这里的药材还算齐备,抓完药送上炉子慢慢煎,闻人羲仔细回忆起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这一路上都很平静,也没什么大事,送马车来的人是为了结善而非结仇,他的老朋友要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那就不会被他折腾那么多次了,玉罗刹更是沉迷于培养父子感情除了送过一趟行李就再也没出现过……

    脑子里猛地闪过什么,闻人羲执起自己的衣袖轻闻,不多时就脸色僵硬的放下。

    他从不熏香,衣袍间除了药材的味道外,那极其微弱的奇异香料味道就算是傻子都能猜到是谁身上的。

    玉罗刹!

    他在心里给玉大教主又加上一笔。

    估计给他送行李之前不知道是从哪个温柔乡里爬起来的。

    袖袍间倒不是什么毒物,而是西域舞娘常在身上熏染的一种香料,闻久了能让人心思躁动难安。

    再加上某只陆小鸡本来最近就内火过重,他又灌了一碗热性催汗的姜汤,难免会比平时躁动不少,这种哪怕是不喝药过一阵子也就自己好了。

    就是不知道这天寒地冻的陆小凤是怎么折腾出内火过重来的。

    他在这边给玉罗刹记账,玉教主在另一边大大打了个喷嚏,郁闷的对着自己的儿子指天发誓自己自从他娘死后就再也没碰过别的女人,连近身的都没有。

    天知道他一闻到香料的味道就想打喷嚏,更别提和浑身香喷喷的女人如何如何了。

    ……

    闻人羲正煎着药,就听见很轻的脚步声划过,正是冲着陆小凤的方向过去。

    开门就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冲进陆小凤的房间,闻人羲紧跟着冲过去,却只能看见白影从半开的窗户窜出的残影,只有一个小小的缝那身影却半点不停,在空中像是凭空短了半截直直的从缝里出去。

    闻人羲推开窗,却来不及追出,只因陆小凤已经从后边挂在了他身上,不知何时陆小凤从被窝里溜了出来,只穿着里衣大喇喇的往他身上蹭。

    眼见着那白影与外边皑皑白雪化为一体,须臾就再不见踪迹。

    闻人羲转身,迎面扑来便是浓烈的香气,一个摔碎的香盒明晃晃的在墙角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对药物的敏锐触觉让他第一时间就分辨出了香料里的成分,要是不知道还好,在察觉的一刹那闻人羲脸都青了。

    竟是这般下三滥的东西!

    他从小泡在药材里长大都觉得身体微微发热,更不要提本来就内火旺盛的陆小凤了,此时被药性激的眼睛都变作赤红,呼吸间尽是火热,潮湿的呼吸吹在闻人羲的脖颈,带起一小片战栗的触感。

    闻人羲一僵:“松开。”

    “闻人……”陆小凤抱得死紧死紧,就好像一松手闻人羲就会逃走一样,“闻人……”

    他的嗓音痴缠又嘶哑,一声一声叫的人心肝发软。

    闻人羲蹙着眉,手握在窗棂上:“松手。”

    他握的很用力,用力到指节发白。

    “为什么要放开……”陆小凤笑起来,他现在热得很,言语间都是灼人的温度,“闻人,我为什么要放开……”

    闻人羲握的更紧,窗外冷风吹过,把他开始发热的头脑吹得更加清醒:“放开。”

    很冷淡的语气,陆小凤从未听过他这般对自己讲话,手微微一松,又再一次紧紧环上去:“你在说谎。”

    他在笑,低低的,想哭一样的在笑。

    “闻人,你在说谎。”

    他说的笃定,斩钉截铁的让人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闻人羲抿起唇,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惨白一片:“我说,放手。”

    冷的如刀锋,陆小凤却完全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加厉害:“口是心非。”

    他慢慢抬起头,磨蹭着闻人羲白皙的脖颈:“你可以推开的。”

    又湿又热的气息扑在皮肤上,闻人羲脸绷得死紧,只恨窗外寒风不够大,竟是让他脑袋又开始发昏起来。

    他应该推开的,只要把环在腰间的手轻轻一折一推,这种状态下陆小凤根本不可能挡得住他,但是他唯一做的就是死死握住窗棂,用力的几乎将其捏成粉碎。

    “你没推开我……”陆小凤手臂收紧,几乎把闻人羲揽进怀里,若不是因为他实在是比闻人羲矮上一些,看上去更像投怀送抱的话。

    该推开了。闻人羲想着,手握住陆小凤的手腕,却被陆小凤吓得一顿。

    那人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不太重,与其说是咬,吮吸的意味更重,湿濡的喘息就在耳边,混着从喉间回环而上的笑声,他咬的很准,恰好在动脉之处,舌尖暧昧的舔舐,牙齿煽情的轻合,不动声色点起一簇火星,热情的妄图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成燎原之势。

    再怎么说也是风流场上的老手,哪怕是动了情收了心,那百般手段此刻施展开来,又怎么是闻人羲能比的。

    苍白的脸上染上一抹薄红,闻人羲呼吸还是控制不住乱了一瞬。

    “放肆。”他咬牙斥责道。

    陆小凤非但没住手,而是更加得寸进尺,从脖颈移开,咬住他的耳垂,吮吸,舔舐,坏心的逗弄开始泛红的耳垂。

    闻人羲控制不住的一抖,但是到底是控制住了自己,直接浇灭骤然从心口汹涌而上的火苗,他坚定地按着陆小凤的手,慢慢拉开:“陆小凤,我说了,把你的手,放开。”

    一字一顿,说的无比清楚,让人想要装作听错也做不到。

    他感觉一直用力抵抗自己的力量终究是慢慢消失了,陆小凤就像是没了力气一样,一点一点,极其慢的从他身上退开。

    “闻人……”只两个字到了陆小凤嘴里绕了几圈吐出,衬着满屋馥郁撩人的香气,说不出的动人心弦,再普通不过的语气,偏偏就是能让人听出其中不言自喻的哀愁。

    还有哀求。

    闻人羲垂下眸,看着那双手如同坠了千斤重物般缩了回去,无论何时都没有抖过的双手,却能在这时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但是他什么也没说,轻轻叹气,转身:“陆小凤……”

    还是个孩子啊,还是个连自己感情都没搞懂就一脑子冲劲,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任何事的孩子啊。

    不是未曾看出,那不曾掩饰过的眼神,自以为无人知晓的小手段,只一眼就能读出他的心思,但是这世间更多事,逃不过烟花易冷美梦易碎,年轻人的火热最易灭,他也没有那么多力气去玩这种游戏,如此还不如在或自然熄灭之前一盆冷水浇熄的好。

    这般想着闻人羲没有想到,回身迎接他的是一个远比刚刚更加牢固的拥抱。

    陆小凤半个字不说,在闻人羲回身一刹直直把人摁在窗边,趁那人还没回神欺身而上,吻住他早就觊觎许久的唇。

    他看不懂闻人羲心里弯弯绕绕的心思,聪明人想的总比他多,但是他懂得一件事,若是让闻人羲把话说出口,他就真的再也没机会了。

    闻人羲这一次是彻底的僵成了块木头,没了随时吹醒他的寒风,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香气,一阵一阵带走他仅存下的理智。

    一切都远去了,只有心底扑通扑通跳的比任何时候都激烈的心跳无比清晰。

    他的心,终于还是乱了。

    手指间鲜血蜿蜒滑下,木质窗棂在碎裂的同时,狠狠刺伤了他的掌心。

    痛彻心扉。

    一滴血悄无声息落在地上,最后的理智终是在香气之下焚烧殆尽。

    不自觉抬起双手回抱,紧紧揽住陆小凤,闻人羲一用力转身就把陆小凤反制在墙上。

    “……”

    谁也没有说话,陆小凤抬头看着闻人羲,闻人羲微微低头,就像是撞进一团火里,再也逃不出去。

    不知道谁先主动的,双唇又一次凑在一起,不同于上一次单纯的碰触,谁先开始的,悄悄的试探得到了毫无保留的回应,其后就是再无限制的唇舌交缠。

    火塘里烧的轰轰烈烈,暖意缓缓攀升而上。

    嗯,要是陆小凤的那玩意能不老是在他大腿上磨磨蹭蹭就好了。

    抗药性极强的闻人羲这么想着,慢慢闭上眼睛,最终还是没把放肆过头的某人放开。

    只怕是,真的陷进去了啊。

    ☆、第六十章

    情之所至,金石为开,一夜春潮带雨急,芙蓉帐暖度春宵。

    那是不可能的。

    陆小凤仅有的福利也就是对着闻人羲亲亲抱抱,啃啃咬咬,最后蹭着闻人羲彻底缴械。

    闻人羲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呼吸比平日加快就跟没中药一个模样,连脸色都没带变的,全程充当一个大号抱枕,任着陆小凤又亲又蹭又咬。

    不过陆小凤本就略感风寒,药物作用下短暂的欢愉快速抽空了他仅存的体力,呜咽的把存货上交之后就晕晕乎乎的昏睡过去。

    把环着自己的手拨开,这一次陆小凤没什么力气倒是好料理的很,闻人羲坐起身,收拢被陆小凤拉扯大开的衣襟,遮掩住白玉般皮肤上一片片红痕。

    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条狗,咬起人来这么疼。

    摩挲着脖颈上被咬出来的痕迹,这个是实在没办法遮住了,还能感受到些微刺痛,不太重,却清晰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陆小凤感受到身边缺少的温度,哼哼唧唧左右摸索一番,挣扎着半睁开眼睛。

    “闻人。”他小声叫着。

    闻人羲笑笑,揉揉陆小凤一脑袋乱毛,看着他拽着自己的手一脸安心的又沉沉睡去。

    外面天早已黑透,冰粒子刷拉刷拉的往下掉,这种天气岂不正是睡意昏沉的好时候。

    闻人羲把被子拉拉,早已习惯了陆小□□爪鱼似的蹭在身上,也没什么不适,眼睛一闭,睡意袭来,正是好梦时节。

    ……

    京师刚刚下过一场大雪,银装素裹的皇城别添几分威严迤逦。

    已是深夜,御书房依旧是灯火通明,内侍屏息凝神,恭恭敬敬的低头听候差遣。

    总管王安不久前才刚刚被皇帝斩了,他们一个个的又怎么敢懈怠。

    皇帝打开又一份奏折,提起笔仔细审阅。

    自从南王逆案后他着实抓住时机掀下去一大片世族贵胄,他们先前趁机仗势塞进他后宫里的妃子也都该贬的贬该遣走的遣走,一时间后宫空了大片,他身边也就愈发显得凄清寂寥。

    又是一封奏请他选妃的奏折,可惜这已经不是世家填充大半朝堂,能逼得他不得不低头的时代了。

    愉快的在奏折上批上不准二字,当真神清气爽。

    就连熬夜的疲惫都消失不见了呢。

    这可是他第一次能在这种奏折上批上不准,以往要是自己敢这么干,第二天保准又有哪家的老臣要当着他的面撞柱死谏了。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跟自己对着干。

    在他的后宫上都能这么折腾,世家在其他方面是个什么德行完全可以想象,天知道他每次想干点什么利国利民的事得先花多少工夫和那群别的不会,中饱私囊无师自通的世家子弟扯皮。

    不过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朝堂上世家几乎全部被自己斩除,没了一群干吃粮不干事的,再提拔上干实事的寒门学子,一时间效率大增,再也不用通宵批奏折了。

    心里胡思乱想半点没有影响到皇帝陛下手上的速度,不多时身边一摞批阅过的奏折。

    夜色深沉,烛火摇曳,宫人已经悄悄换过三次灯,皇帝依旧坐在那里,握着朱笔,不见半分倦色。

    轻轻的敲击声响起,似是什么相互撞击,在静的可怕的御书房显得格外明显。

    皇帝低头,一个玻璃球咕噜咕噜滚到他的脚边。

    “啾啾。”鹰有气无力趴在自己的小窝边,困得小脑袋一点一点。

    给我送过来,困死鹰啦。

    皇帝俯身把玻璃球捡起来,站起身,后背诚实地反映着他坐太久带来的酸痛。

    从散朝后就一直在这坐到现在,若他还能精神奕奕,那他就真不是人了。

    鹰的小窝被放在榻上,它卧在上面无聊的伸出一只脚爪拨弄着眼前的小玻璃球。

    亮闪闪的总归能让它精神一些。

    皇帝摸摸鹰脑袋上翘起来的一撮毛,近日这撮毛又长长了些,看着有几分翎羽的架势。

    “困了就先去睡吧,我叫内侍把你抱出去。”皇帝说着伸手想召内侍进来。

    鹰扑腾两下摁住皇帝的手,小脑袋晃晃再晃晃。

    谁要去睡觉,倒是你赶紧去休息啊,每天熬得这么晚就连鹰都知道会早死的!

    皇帝温声道:“没剩多少了,我抱你去睡觉?”

    垂着脑袋站在一边的宫女默默收回迈出一半的脚,皇帝这么宠着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听听这语气,就是以前最得宠的娘娘都没得过陛下这般温和的恩宠,啧,她要淡定,淡定。

    鹰的小眼睛一亮,翅膀拍拍就跳进了皇帝怀里。

    就等你这句话了啊金灿灿,快去睡觉!

    皇帝听不懂鹰的话,自然也就不知道鹰暗搓搓给他安了个什么称呼,哭笑不得的颠颠手里的分量,皇帝还是在自己的日程里加上了去演武场逛一圈。

    再这么胖下去他可就真的抱不动了。

    见皇帝缓步走出,小宫女赶忙拎着榻上的窝跟上去,内侍紧接在后面,守着御书房的宫人小心把今天批阅好的奏折端下去放置好,熄灭灯火,关门落锁。

    ……

    热水洗去一天的疲惫,皇帝披着半干的头发从后殿出来,早有人在卧房里等着。

    江南新送上的茶,他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被别人拆了封,泡得满室茶香。

    虽是如此皇帝也不恼,甚至心情颇好的笑起来:“早朝时听喜鹊在叫,果真有好事将至。”

    来客只瞥了他一眼,没做任何回应。

    皇帝凑上去,说道:“味道可好?”

    “尚可。”客人点头,眼神浅淡。

    皇帝叹气:“江南新贡的茶也不过得白云城主尚可二字,我倒可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招待你了。”

    深夜来访的,竟是叶孤城。

    对皇帝这般模样叶孤城早就已经习惯了,自从皇城一战之后他也就几乎从未见过这人正经起来,懒散又吊儿郎当的样子十足的纨绔。

    是以他只淡淡道:“来自是有事的。”

    没事他也不会跑到这人这里来找罪受。

    皇帝摸摸下巴,叹道:“佳人夜探,多是身不由己,便是粉身碎骨,也定要为其效犬马之劳啊。”

    他说的轻佻,眉梢眼角都透着得意。

    每当看到这人这幅样子,叶孤城都会油然而生一种郁燥,就像是被什么食肉动物盯上了,回头一看却只能看见只兔子一样,对于自己境况无能为力的郁燥。

    可惜眼前之人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索性也早就习惯了。叶孤城就权当没听见,接着说道:“南王留下的黄金,你不要了?”

    南王敢谋逆自然是有本钱的,串着大太监王安,趁先帝昏庸,皇帝刚刚上位,被世家逼得喘不上气的时候,偷偷摸摸搬空了国库里一大半的银钱。

    足足亿两黄金,皇帝刚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差点被气得闭过气去,不为别的,想想那些年因为国库里没钱筹不出的赈灾款冤死灾区的难民,他都恨不得把埋进土里的人再拽出来抽一顿。

    幸好既使这笔钱被花掉了点,也还剩下一大部分好好地藏着,藏钱的地方机关遍布,而唯一的钥匙就是叶孤城的贴身佩剑。

    为了这件事情皇帝拽住机会好好地骚扰了白云城一番。

    听叶孤城这么说,皇帝依旧脸色不变,还是那副欠揍的笑模样:“若是能得佳人芳心,莫说是亿两黄金,就是这天下,朕也愿拱手相让。”

    叶孤城皱眉:“荒唐。”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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