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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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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有刁民想吃朕 作者:一袭白衣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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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有刁民想吃朕》作者:一袭白衣

    文案

    战斗力爆表怎么死也死不了驱魔师攻vs嘴炮ax没节操活力山鸡受

    郁煌原本是一方天帝,本该风光无限,却被北方玄武星君那只万年老鳖设计打入轮回,变成了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花斑山鸡。山鸡郁煌被驱魔师关宗捡了回去,变成了关氏御用妖怪,这职务十分好干,四字真言——坐等被吃。

    人间日子十分艰难,他一定要抱紧关宗这条大腿,早日飞升,变回凤凰!

    记者:请问您最厉害的捉妖法宝是什么?

    关宗:山鸡。

    记者:???

    郁煌:去死!

    关宗:我也想,可我就是死不了。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甜文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郁煌,关宗 ┃ 配角:玄武,天法,梧桐等 ┃ 其它:妖怪,灵异

    ☆、第1章 引子

    汪晨又加了三个多小时的班,按照这势头通宵是绝对的。

    年底事多,他这一加班都加了一个多星期,天天晚上十二点往后靠才能回去,真憋屈。

    手头上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汪晨伸了个懒腰,精神松懈下来了尿意就上来了,他从抽屉里拿出把手电筒,照着往外走。

    这是栋老写字楼,坐落在一个破旧的小区里面,因市政府搞建设周边楼房拆迁了不少,他估摸着这里再过个一两年也得拆迁。

    危楼事多,一个星期前,前面一栋楼拆迁的时候发生意外爆炸,几个拆迁工人被埋在了下头,还砸死了几个无辜群众。最近总有人声称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说那些个枉死的鬼魂还阴魂不散。虽然不信这些,但听得多了,大半夜的出来汪晨还有点害怕。

    厕所在走廊的那一头,汪晨小心翼翼地推开玻璃门,吱呀一声清响,汪晨一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壮着胆子四下看了看,没什么人,也不见什么异样。

    周遭乌漆墨黑的,走廊上电灯的灯丝坏了,闪闪烁烁,明明灭灭,显得特别吓人。

    他想起来那些个恐怖片里头就是这么演的,破房子里灯光闪烁,下一刻不是天花板上掉下来个女鬼,就是墙根下头爬过来一个僵尸。

    ……他是有病吗?在这儿自己吓唬自己。

    然而下一刻,汪晨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来了!

    往茶水间方向的路上正爬过来个什么东西,一滩一滩跟烂泥似的,哗啦一声声响,走廊上的窗户被狂风吹开,月光一瞬间变得明亮无比。

    汪晨的手电筒打在那摊东西上面,明亮亮的光让那东西退缩了一下,却让汪晨明显地看到了那东西的全貌。

    一滩肢体……各个部位七扭八扭地蜷缩成一团,骨碌碌地蠕动着,在肉体蠕动间出现一只圆瞪而充斥着血丝的眼球。

    “操……”

    低骂了一声,汪晨掉头就跑,那摊东西失了光线的镇压向着汪晨所在的地方飞速蠕动而来!

    飞奔到电梯前,汪晨看了一眼停靠楼层,拼命地按着向下键,电梯速度快,十八层的高楼下去也用不了半分钟,他很快就会安全了。

    电梯到了,汪晨猛地钻入电梯,拼命地按着关门,那东西又出现在视线里,汪晨按动的速度更快:“关门啊快关门啊啊啊啊!!”

    咚地一声巨响,那摊东西碰撞在门上,成功躲过一劫的汪晨双腿虚软地靠在电梯门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从电梯的缝隙里蔓延进来一层薄薄的粘液,顺着地板不停地向着汪晨蠕动着,一个东西猛地从缝隙中弹了进来,撞击在电梯墙壁上后又弹了回去,变成一个滚圆的眼珠。

    汪晨的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他根本就没有摆脱这个东西!

    那摊东西从电梯中一点点地挤了进来,几个肢体再次拼装在一起,慢慢地向着汪晨靠近,鲜血一直流淌到汪晨脚下,哪怕穿着皮鞋,汪晨还是感觉到了灼热的烫伤感。

    他要死了……

    巨大的恐惧笼罩了汪晨,他瞪着眼睛看着那摊不知名的东西离他越来越近,一只属于人类却畸形了的手臂缓缓地向他伸了过来。

    咚!

    又是一声巨响,这次是来自头顶,电梯上像是跳下来什么人。那怪物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整个身体向上拔起,特别紧张。

    怎、怎么回事???

    汪晨还处在迷茫状态,刺啦的刺耳声炸响,电梯顶端出现了一线火花,一把长刀从火花间戳了下来,随后纵着一划,将电梯顶端剖开一道口子,一只大手就从缝隙中伸了出来,手背上青筋一崩,登时将大半块电梯顶端给掀翻开来!

    汪晨顿时目瞪口呆。

    我、我操,徒手撕电梯啊这是……

    关宗裹着件灰扑扑的棉衣,下巴上留着青黑色的胡茬,嘴里叼着根抽到烟屁股的烟,眼神冷冷的,手里握着一把足有半人高的刀,刀身很窄,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全貌,但是能清楚地感受到刀刃上传递过来的寒意。

    “这个时候还敢坐电梯是怕死的不够快?”

    汪晨:“……”

    感受到男人身上的煞气,那团怪物退缩着往外跑,身子化作一团团粘液想从电梯的缝隙中钻出去。

    身材高大的男人纵身一跃跳到电梯里,一脚踩在怪物的一只手上,反手拿刀将烟蒂从嘴边拿走弹到了怪物的身上,随后翻转手腕,将刀正握。

    刀光闪烁,惨叫声响彻不绝。

    汪晨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他听到了打火机响闻到了烟味才再睁开眼睛。

    男人右手食指与拇指玩弄着一个眼珠,按压松开,按压再松开,跟玩软糖一样玩的不亦乐乎,他见汪晨脸色还是很难看,说:“你还好吧?”

    汪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跟不好已经无法表述他的心情。

    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男人手指间的眼珠子上。

    被玩弄的眼珠子发着呜呜的虚弱声音,似乎是在求饶,一挤一压间瞳孔扭曲变形,血丝越来越多。

    汪晨:“……”

    他一定是疯了,竟然从想要杀死他的怪物身上感受到了可怜,这股同情心是怎么冒出来的?!

    男人见汪晨不说话也没什么异样就当他没事了,将眼珠子收进口袋里,说:“先走了。”

    “等等。”汪晨叫住男人,“你是谁?刚才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跟不知道没什么区别。”男人抽了一口烟,意味深长地看着汪晨。

    汪晨勉强保持冷静说:“我、我是当事人,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顿了顿,他又说,“如果只是个玩笑的话,可能你要坐牢了。”

    男人抽烟的动作顿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说:“你中邪了。”

    “中邪?”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个词,汪晨忽然像是被细微的电流击中一样浑身一颤,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几乎透明的蝴蝶在汪晨的周围盘旋着,散下荧荧磷米分。

    关宗靠在电梯里还蹦着火花的栏杆上将手里头的烟抽完,摸了摸瘪瘪的烟盒跟裤子口袋,大半夜的出来办公,烟抽完了,钱也没带,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惨?他蹲下来在汪晨身上摸索着,找到了一个皮包,抽出十块钱,关宗又把皮包塞回汪晨口袋里,写了个收据塞到他上衣口袋。

    ≈lt咨询费≈gt

    拾元

    星卜社华北分部

    关宗

    关宗所提到的星卜社实际上是个非法组织,外表看着是家挺普通的注册在案的公司,但实际上却主营星卜命相、通灵鬼神、驱除妖邪。最早在清初时候就建立了,那时候叫“道士联盟”,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四百个年头。

    后来改革开放,联盟受到了国际化潮流的冲击,为了紧跟时代步伐,经上层领导商议将“道士联盟”改名叫“星卜社”,相应的引进西方先进的管理理念,改革了旧有的管理模式,成为了驱魔业界的领军人,后来发展势头太好,就分了华北、华中、华东三部。

    社内的驱魔师,大多都是古时候巫觋的后代,即便不是也沾了点边,还有一部分是开化了的半人半妖,关宗是其中之一,更是星卜社里华北分部的第一把交椅。

    这张咨询费的单子开出来在星卜社内是有效的,可以凭借这张单子进行客户评价回馈跟售后服务。但是汪晨吸了忘蝶的磷米分,能记得多少事情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第2章 进城

    山林间的光影总是格外稀奇,一丁点的阳光就能打造出一幅光怪陆离的画,大山里头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随后高耸入云的枝头攒动,一行野鸟挥舞着翅膀往远处飞走。兔子在草地上蹦跶了几下,吃饱了的猛兽看都看不它一眼,觉着这小小的兔子都不够它塞牙缝的,安稳地趴在溪边喝了几口水,在冬日微弱的太阳光下晒着午睡。

    一只山鸡利落地把过冬前储存好的最后一盆果子从石坑里头搬出来放在树墩上,三个三个地码放整齐,琢磨着这些果子还够他吃上个七天左右。

    这时候,树洞的房门被敲响,郁煌把果子小心翼翼地收拾好,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条艳绿色的细长毒蛇,尖头细嘴,一看就是剧毒。

    “你来干什么?!”郁煌立刻进入战斗状态,警惕地看着毒蛇,这条毒蛇名叫青独,长得虽然好看,但是十分恶毒,跟他明里暗里地斗了近千年。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郁煌十分怀疑他来的目的,再一想,不对劲啊,按照青独的作息,现在应该在冬眠才对啊!

    青独脖子上挂着个破破烂烂的包裹,里面有掉出来半条兔子腿,兔子像是活着的,蹬了几下腿被青独拿尾巴一扫立马就不动弹了。

    郁煌:“……”

    青独蛇信子一吐,说:“我这次来是跟你告别的,咱们虽说关系一直不太好,但好歹也当了近千年的邻居。”

    青独说:“这山林里实在是混不下去了,修真越来越难,想想以前,躲进林子里你能安安稳稳地打坐修炼一个月,而现在呢?我就连好好地冬个眠就能被人从地底下挖起来,你说气不气?!”

    郁煌瞧着青独眼眶子泛红,气得不轻,显然起床气还没消,寻思了下,问:“那你要搬去哪儿?我听前几天路过咱这儿的青鸟说南方的林子被破坏得更厉害,好多同道都下海了。”

    “去城里,我也要下海,混进凡人堆里。”青独说,“我都想好了,去投奔我表哥,他在人间界开了家餐馆,生意挺好的,我准备跟着我表哥干活,混个几十年,在城里买套房,专心修炼。”

    这些修炼的动物就是这么没出息,只能想到换个地方宅着继续修炼……

    郁煌有点心动,问道:“房子好买吗?听说人类的房价很贵啊!!我觉着我要是进城去肯定买不起!”

    青独甩了甩尾巴,说:“我表哥说不便宜,可没办法,谁让咱们长着腿,既不会游泳也不会飞,你说你要是只鸟就好了,往东飞或者往南飞,跨了大洋到国外去给人类洗几年盘子,再飞回国,能在三线城市能买套不小的房子——当然,这些都是我表哥说的,具体怎么样,我得自己亲自去看看才作数。”

    青独见郁煌沉思着不说话,又劝道:“虽说我跟你斗了这么久了,但以后咱俩能不能见着都不一定,我跟你说的这些话都是实诚话,形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趁早给自己做好打算,现在城里那些朋友不都打着什么口号来着——对对对,辛苦一百年,快活一辈子!”

    郁煌又问他:“买了房子之后呢?就坐在房间里打坐修炼???”

    “也不是。”青独自己都弄不明白,把道听途说的东西混杂在一起教给郁煌,“你还得经常出来活动活动,不能一直待在房间里,上个周,阿朱来看我,阿朱你还记得吗?就之前追求过我的那只野猪,他说他好不容易攒够了钱租了一套房子想好好修炼,结果刚打坐一个月就被人破门而入冲,弄了半天是隔壁家的人类老大妈见他一个月没出门怕他被谋杀了,还报了警,阿朱说人类的警察特别可怕,拿着个黑管子对着你,也不知道是什么法器,砰得一下就能把你的肩膀打出来一个血窟窿。”

    这玩意郁煌听过,他忙说:“那叫枪!里头是子弹,子弹里头是火药!”

    “对对对,就是那个玩意,比我的牙都好使。”

    郁煌点点头,算是暂时了解这个情况了,他又问:“那城里的工作好找吗?”

    “听说这两年不太好找,往城里走的妖怪越来越多了,有点儿人类血统的都进城考级当了驱魔师,纯种妖怪都是创业的创业,打工的打工。哎——说到这儿,据说给驱魔师打工挺好赚钱的,还能积累功德,就是不太自由。”

    “青独!”青独等在门外头的表哥嚎了一嗓子,“走不走了啊?再晚就错过进城的车了,这车一天就一班,别磨蹭了!”

    “哎!好!”青独连忙应了一声,头往郁煌那边伸了伸,包裹从脖子上滑了下去,里头的兔子蹦跶了几下想跑被青独一尾巴给拍晕了,“这是送给你的临别礼,山高水远,有缘再见。”

    “哎!等等!”郁煌回头抓了一把果子塞给青独,青独拿尾巴卷了冲郁煌挥了挥,郁煌舞动着鸡翅膀跟他道别,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唉,都走了,他也想走,可是舍不得。

    古人有句老话,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靠着这片大山林吃了一千年,怎么着也吃出感情了,可最近这片林子确实如青独说的那样日渐落魄——树上结的果子越来越少,水里头的游鱼也剩的不多,周围的邻居几乎都搬走了。

    郁煌满脑子转悠的都是青独说的那番话,最近来山林里偷猎的人是越来越多,他前几天还被猎人伤到了翅膀,休养了几天才好。

    他是不是也该进城找找出路?坐以待毙可不是他的性格。

    一宿没睡,郁煌睁着大眼想了一通宵,第二天一早太阳光亮起的瞬间他下了决定——进城!就是进城!说什么都是进城!

    决定一下,郁煌就将所有细软打包收拾好,把房门上了锁,打上了个小小的禁制一路循着青独留下来的气息撞见了进城的汽车。

    可他没想到——日子居然这么不好过!

    青独说得没错,在城里干活的妖怪不少,但折返回山林的更多,能留在人间界并且好好生活下去的都或多或少有一技之长。

    比方说牛妖可以凭借过人的力气去工地搬砖,耗子精贪吃但是能吃出大厨的水平,蛇精凭借先天优势当得一手好当模特,混得好的狐狸精当演员,混得不好的狐狸精也能被人包养吃穿不愁,就连黄鼠狼都能凭借一口三寸不烂之舌去淘宝当客服!

    郁煌能干嘛?他是只山鸡,能吃,而且好吃,他想了想,总不能一上门应聘就指着自己说“中华美味尽在我身,煎煮炸烤任君高兴!”吧?

    因为没人雇佣,郁煌连变个人形的机会都没有,在人间界待了一个多星期,郁煌就想回山里了,可问题是,他没有回家的盘缠,来的时候打包的果子就够他吃个一两天。

    没劲,想家。

    郁煌窝在一户人家门口,正好晚上七点,县镇里头晚市刚开,郁煌又正好赶上了冬至这天,晚市尤其热闹。街头巷尾到处都是人,舞龙舞狮队沿街表演,鞭炮声响彻不绝。

    见到这热闹场面,郁煌立马就抛了烦恼,钻进人群里头跟着舞龙舞狮队闹了起来,眼睛四下瞟着,恨不得再多生出几双来,热闹场面怎么看都看不过来!

    ☆、第3章 降职

    关宗一脸要死不活地推门进屋,肩膀上落上点雪,他随手拍了拍,把大衣脱了,露出里头盖住脖子灰扑扑的毛衣。

    薛蓉蓉见状迎了过来,替关宗把外套接了挽在手上,说:“关哥,陈副部长找你。”

    “找我干嘛?”烟瘾犯了,关宗敲了敲何进的桌面,“借根烟,还有火。这鬼天气冷的。”

    何进犹豫了下,抬头看了看薛蓉蓉,薛蓉蓉着急地说:“关哥,你先进去见陈副部长。”

    关宗坚持:“烟。”

    何进没办法,只好掏了烟跟打火机递给关宗,关宗把烟点着了,跟解了毒瘾一样舒服地叹了口气,这才懒洋洋地问薛蓉蓉:“找我什么事?”

    “这个月第七封投诉信到了。”一个穿着西服的漂亮男人走了出来,汤凯扬了扬手里头的文件夹,抹了点唇膏的嘴巴亮晶晶的,他笑得咧了开来嘴,有种夙愿快要偿了的快感,“恐怕我们星卜社的第一驱魔师要有大难了。”

    “……”关宗无语地拿过那个文件夹打开一看,是那个小公司职员,怪他吓唬人?什么玩意?!还真找来了?直接将文件丢进垃圾桶里,关宗大步迈进副部长办公室。

    陈副部长坐在老板椅子里头,瘦小的身体陷了进去,被风衣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三角眼跟秃了的脑袋。关宗抬头看了看空调,三十三度,拉了拉毛衣领口,不太耐烦地问:“什么处罚?”

    “公司已经给过你很多机会了。”陈兴和叼着烟斗,摸了摸脑袋,一双三角眼望着关宗,里面满满的恨铁不成钢,“我知道你们关家有名望,你挂名在我们这儿屈才了,可你再这样自暴自弃下去,多厉害的名声也会叫你自个儿给折腾没了,小关,你说是不是?”

    关宗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兴和。

    陈兴和问:“上周接的那个单子钱收到手了吗?”

    关宗皱眉:“这个不是归财务管的吗?”

    陈兴和敲了敲桌子,把文件往关宗面前一摔,小眼睛一瞪:“你别以为能瞒得住我!我眼睛贼亮着呢!”

    关宗:“……”

    关宗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兴和,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一个才刚到关宗膝盖位置的小女孩晃了晃手里的计算器,奶声奶气地说:“林端,男,十五岁,父母在山里被鬿鸟吃了,赵老拉的业务,2015年11月17日结案,业务费、材料费加杂项费一共应有十万三千零伍佰。你只报了七万整,剩下的钱去哪儿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单子了,你还要听别的单子吗?”陈兴和说,“小柔再给他念几个。”

    关宗扬了扬手,打断陈兴和跟李光柔,说:“什么处罚?”

    “降级察看。”陈兴和咬着牙无奈地说,“幸好上头有人罩着你,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天皇老子也保不住你。小关啊小关,你到底要弄啥子呦?”

    关宗还是那个表情,也不说话,就跟陈兴和大眼瞪小眼。

    陈兴和知道他的脾气,也体谅关宗的身世,没再多说,在抽屉里翻了翻,找出个白色文件夹递给关宗,“投诉信你看了吧,拿着这个去财务部处理电梯的报销问题。”

    “好。”关宗接了信封,走出办公室,刚踏出一只脚,回头对陈兴和说,“我刚接手的那个任务我会处理完。”

    陈兴和立马一个头两个大,连连点头摆手变着法儿的催关宗离开他视线:“行行行,你别再顶着我们分部的名义兴风作浪就行。”

    关宗笑了笑,点点头,大步流星地走了。

    薛蓉蓉迎了上去,见关宗伸手就只好把自己一直抱着的大衣递给关宗,眼眶红红的快哭了:“关哥,你没跟陈副部长好好说说吗?”

    “说了。”

    薛蓉蓉立马来劲儿了,“说啥了?”

    “降级察看。”关宗停了下来,后知后觉地说:“我刚才忘了问这个月工资的事情了,不知道会不会给我扣了。”

    薛蓉蓉:“……”

    关宗看着薛蓉蓉说:“你帮我问一下,陈兴和估计短时间内不想再看见我,麻烦了。”

    薛蓉蓉真快哭了,关宗这都在关心些什么事儿啊!

    薛蓉蓉:“关哥,你没跟陈副部长解释解释?”

    “问题不在他那里。”关宗摇了摇头,

    薛蓉蓉一脸懵懂,特着急。

    关宗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把信封递给薛蓉蓉,说,“还有件事要麻烦你。”

    薛蓉蓉说:“关哥你说。”

    “你心细,帮我去处理一下这个案子的后续,我还有点事情要赶去办。”

    “好好好。”薛蓉蓉抱了关宗给她的文件夹,郑重地点了点头。

    关宗穿了大衣往外走,汤凯忽然小跑过来叫住关宗,趾高气昂地说:“关哥别气馁,再大的处罚扛过去也就过了,再说这职场有升有降的,很正常,你看我,上周就刚从甲二级升上了甲一级,听说这周陈副部长还会提拔我,要是一不小心坐上了关哥的位置,关哥可要多指点指点我。”

    关宗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汤凯的肩膀:“加油。”

    汤凯额头青筋蹦了蹦:“……”关宗就不能给他点属于人类的正常反应??这成天二十四小时要死不活的是闹哪样??

    关宗推门出去,风雪中,足有一米九的高大男人在大楼门前留下了一串浅浅的脚印。横跨上电动车,关宗把小绵羊蹬着火了,外面大雪下得遮天蔽日,他哈出的一口白气在空气里弥久不散,小绵羊发出突突突突的声音,顺着看不清的雪路一路行远了。

    再来镇里舞龙舞狮再热闹也有个限度,小县城闹到九十点钟就差不多了,各家各户都得了热闹买了实惠散去回家,留下郁煌一个人在散乱一地的花花绿绿里头站着特别迷茫。

    大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一开始人多热闹他没在意,这会儿街景冷清了,他也觉察出几分冷意,小可怜样儿地找了个遮风挡雪的屋檐裹着衣服蜷缩着蹲了下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外头。

    遮天蔽日的雪帘几乎封锁了他的视线,远处红砖白瓦的房子里头灯光一户挨着一户地暗了下来,树影婆娑,枝桠乍一眼看过去被雪反射的光晃得像是兴风作浪的妖怪,怪有意思的,就是有点冷。

    郁煌叹了口气,缩了缩脖子,身子一抖,又变回色彩斑斓的花斑山鸡,把脑袋拱进暖和蓬松的鸡毛里头,鸡爪子踩着衣服套在外头才觉着点暖来。

    再该往哪儿走呢?这天大地大的,他总不能漫无目的地闲逛吧?这人生地不熟的,真叫人发愁。脑袋靠在鸡毛上点了点,困意就涌上来了,郁煌眯缝了眼睛,忽然一抖擞,在大雪里头看见个人影。

    那人影像是一团什么东西,伴随着“突突突突突”的声音往它这儿来了,郁煌吓了一跳,二话不说跳进一旁的鸡笼子里,吓着正睡着的老母鸡,咯咯几声就把屋子里头的灯给喊亮了。

    那人影也到了眼前,是个骑着电动车的男人,身材高大,披着风雪。

    郁煌把老母鸡往外推了推,老母鸡扭着屁股让开了位置,郁煌自己躲进了鸡窝里头。

    老母鸡:“……”

    关宗手腕上一左一右挂着两个塑料袋,敲了门后就把双手都抄在大衣口袋里取暖。没多久,一个披着破旧棉袄的十几岁男孩出来开了门,见到关宗时吓了一跳,问:“关大哥,你怎么来了?”

    关宗把手里头两个塑料袋递给林端,说:“给你带点东西过来。你明天一早六点之前把这些东西在门口洒上三遍,先左边这个塑料袋的,再右边这个,记得一定要在六点之前。”

    林端迟疑着没接塑料袋,生出点冻疮的小脸皱巴着发愁。

    关宗说:“不收费。”

    林端吁出一口气,这才放心地接过了塑料袋,言语动作里头都是感激,“你们社里的人真好,谢谢关大哥。”他琢磨了下,让出了位置给关宗,想让他进屋:“关大哥要不要进来吃点饺子,今天冬至呢!”

    小院里面破破烂烂的,墙头上挂着几串蒙了雪的玉米,冷风从东墙吹到西墙,卷起了一层飘忽的雪花。

    “不用了。”风雪打在关宗的脸上,衬得他面部线条更加冷硬,逆着光的高大身材像是一尊煞神,林端没敢多说话,对关宗有点近乎于神灵的敬畏,他攥着塑料袋不知道该干嘛,关宗把事情交代完了就套上皮手套转身就走。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这时候忽然深一步浅一步地从屋里追了出来,脆生生地叫了一句:“叔叔等等——”

    关宗:“?”

    林端拉了小女孩说:“小葵叫哥哥。”小女孩吸了吸鼻涕,垫着脚尖仰着脖子冲关宗托过去一盘饺子,说:“饺子是热的,叔叔你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关宗,带着点畏惧带着点期望。

    关宗看着那盘饺子,目光沉了沉,对小女孩点了点头,他蹲下来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说:“爸爸妈妈不在了也要坚强,要听哥哥的话。”

    小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关宗又冷着脸吩咐林端:“好好学习。”

    林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关宗没再多话,脱了手套拿手捏了一个饺子,韭菜鸡蛋馅儿的味道在口中撞开,有点咸,关宗一连吃了三个,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新年快乐。”

    小男孩跟小女孩颤颤巍巍地站在风雪里望着关宗,对他挥手。

    关宗骑着电动车突突突地走远了。

    郁煌琢磨:“这人看起来挺有意思的啊!”

    郁煌从鸡窝里跳出来,一双属于野山鸡的眼睛瞪得贼亮,他甩开翅膀快跑跟在电动车后面,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

    ☆、第4章 年会

    2015年12月25日,圣诞。

    街头巷尾传唱着经典的铃儿响叮当,中英文双语版循环播放,头顶似乎真的有圣诞老人驾着雪橇飞过,洒落了一地的雪花。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了第三遍的时候,关宗终于无可奈何地把电话接了,老大不情愿,跟被逼着去相亲的大龄未婚男青年似的,沉着声音说了一句:“喂?”

    电话那边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宗,圣诞快乐。”

    “沈爷爷圣诞快乐。”关宗顺着荒败的小路一路走过去,在留有妖怪气息的地方做上标记。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关宗见对方摸透了自己的性格,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了事情也就不跟他兜圈子打太极:“这次谢谢沈爷爷替我说情。”

    “降级也不是小事。”说完这句话后电话两头的人都没有说话,那边没有回应,沈济之似乎也觉着自己这话说得重了,缓了缓语气,尝试用更温和一点的语气说:“小宗,去参加今年的圣诞年会。”

    关宗:“……”

    沈济之以为关宗没听清,想再重复一遍,结果就听到了关宗妥协的回应:“好吧。”

    沈济之的想法关宗都清楚,无法是老一辈对年轻一辈的期望,踏踏实实工作,多结交朋友。

    圣诞节现在是国际性的节日,到哪儿哪儿都过,星卜社为了赶个时髦,把每年年会就定在圣诞节那天,到时候散落到各市去做任务的驱魔师都会尽量赶回来,一大家子人聚在一块儿,总结今年,展望来年,做好年终工作报告,评奖评优。

    往年圣诞节的年终聚会关宗都不太参与,或者说关宗这个人从来不过什么节,所有的节日在他那里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一天,甚至连新年都是一样。加入星卜社的十几年来,头几年他还会编几个不去聚会的借口,到后来也懒得编了,领导也知道他的脾气从来不强迫他参加,年会请柬照发到他手里,去不去全凭关宗高兴。

    可今年不一样,关宗接了命令,必须得去。

    星卜社在a市市郊临近市区的位置买了一整栋大楼,风格守旧,青灰色的墙面,一眼看过去跟个掉了漆的水桶一样。大楼上还挂了一个特大的led屏,经常断断续续地给公司打广告做宣传,年前还招了一批三十多人的大学生去里头实习,以假乱真得很。

    晚会就定在一层的展厅里头,屋内灯红酒绿,到处都挤满了人。

    “关哥。”刚进去就有人迎了过来,关宗冲那人点了点头,想起沈济之的叮嘱,勉强在嘴边上挂了点笑,跟关宗打招呼那人心里一慌,琢磨起关宗这笑里头的深意。

    他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他就说了两个字啊!还是之前他什么时候得罪关宗了?啊啊啊啊这个笑到底什么意思啊关哥我错了你能不能明示我,不管是什么问题,我一定改!!

    汤凯特贱地挡在关宗面前,挑了挑新画的眉毛,说:“关哥,怎么来了也不跟小弟打个招呼?”

    “哦。”关宗说,“你好。”

    汤凯:“……”

    脸上的笑容僵住,汤凯见关宗避开他要走,又往旁边挪了一步,“关哥今天穿成这样还是难掩帅气,这是在哪个地摊上淘来的货呀?都让关哥穿出名牌货的味道了。照理说关家那么一大笔遗产,关哥不该落魄成这个样子。”

    “天桥底下,清仓价九十九。”关宗漫不经心地应着,说,“你挡我道了。”

    汤凯:“……”

    旁边人在看,汤凯黑着脸把路让开了,想了想觉着不甘心,迈着小碎步追了上去,“关哥这就要回去了?”

    “刚来。”关宗两手抄在口袋里,大步流星地往里走,汤凯跟不上关宗的脚步,一边快走一边说:“待会儿会给我颁奖,关哥给个面子留下来看看?”

    “再说。”

    汤凯:“……”

    旁边有认识他俩的驱魔师笑着说:“汤小公举,别招惹人关宗了,他可不是你的白马王子。”

    “王八蛋!胡说什么呢?!”汤凯恨恨地咬了嘴唇,再一回头,关宗早就走远了。

    关宗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里坐着,平静地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高冷气息,脸上挂着大写的“滚,你们都别来烦我”,他准备在这里坐到八点三十就走,坐个十分钟,也算是听沈济之的话来过了。

    周围几个想亲近关宗的人都被他的冷气给逼退了,可大家都习以为常,早就习惯了关宗的冷漠。

    关宗性格一直都比较冷淡,跟谁都不亲近,隔了一层纱似的,整天一脸“生无可恋,怎么老天爷还没派辆车把我撞死”的表情。但熟悉关宗的人都知道他这人没别的,就是懒,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他要是正眼看你,就是他对你有兴趣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好事,一般让他有兴趣的东西都没能有什么好下场。

    拿汤凯这个一直自认是关宗竞争对手的人的话来说就是:“关宗就跟一坨狗屎一样”。

    郁煌仰头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大楼,随手挑了个看起来挺好欺负的实习驱魔师,把人家的请柬给取了,又弄了点障眼法糊在照片上,成功混了进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跟着一个驱魔师混进了一个全是驱魔师的地方,还在这里大吃特吃。

    郁煌嘴边都是蛋糕渣,肩膀忽然被人家一拍,他吓了一大跳,转过身去一看,一个陌生小孩。

    那小孩看着年龄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显得特别拘谨,扭捏着搅着手指头。属于山鸡的本能被调动了出来,郁煌警惕地看着那小孩,眼角余光四下瞄着,找准了跑路的方向。

    那小孩长得虎头虎脑的,害羞憨厚地说:“你好呀,我是今年刚进来的实习驱魔师,看你这年纪,你也是吧?”

    郁煌傻愣愣地点了点头:“是呀……”说到后来,才找到了点底气,把塞在裤子口袋里皱皱巴巴的请柬掏出来递到那人面前,“你看!这是我的请柬!”

    “江……闻?你就是江闻啊?”那小孩立马就来精神了,“我叫赵有为!我听说过你好几次了!”

    “你怎么听说我的?!”演技爆发,郁煌像样地跟人家聊了起来,还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我们到那边去吧,你想不想喝那边的饮料?”

    “行啊!”赵有为跟郁煌俩立马就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肩膀搭着肩膀就去了角落里的休息区,郁煌跟他一手一杯椰子汁,一手托着两个小纸杯蛋糕,吃着聊着,真跟好了许多年的好兄弟一样。

    赵有为说:“江闻你特别出名,每次我一犯错我爸妈就跟我说,千万别学江家那个江闻,天天不好好学习,干啥啥不是,要我努力学习,勤勉上进!”

    郁煌嘴角抽了抽,原来是这个出名……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啃了一口纸杯蛋糕,说:“我爸妈也说,要我别学那个赵有为,脾气冲,还不会说话,整天跟个倔驴一样的!”

    “你说啥?”赵有为眼睛一瞪,来了点火气。

    郁煌也一瞪眼睛,好玩得不得了,“你先说我坏话的!”

    “我没说你坏话啊。”赵有为委屈地说,“这是事实啊。”

    “那我也没说你坏话啊。”郁煌心里咯咯咯直笑,“你看啊,你说的是事实,我说的也是事实,虽说这个事实让咱俩都不高兴了,但它毕竟是个事实啊,而且是你先说的事实,我才说的事实,这个事实你不能怪罪到我头上了吧?”

    赵有为一下子被郁煌这一兜子的“事实”给砸懵逼了,愣愣地看着郁煌,郁煌又说:“看吧,你没理了,再帮我拿个纸杯蛋糕,就那个,我要蓝莓的,左边那一堆里的。”

    话还没说完,郁煌一抬头,看见对面那人的模样时立马就愣了。

    郁煌:“……”

    “啊啊啊啊天啊!”郁煌惨叫一声,两手一抛,一左一右的东西全给砸在关宗身上了,关宗阴沉着脸看着郁煌一脸受惊的样子,随手抓了桌子上擦了蛋糕屑的纸巾抹了一把脸上的椰子汁。

    关宗:“……”

    郁煌忽然大吼一声:“救命!”连滚带爬地往前蹿,身体被关宗的大长腿绊了一跤,整个人滚到了地上去。

    关宗:“……”

    郁煌:“……=口=”

    关宗:“你干什么?”

    郁煌:“你干什么?!”

    关宗头疼:“我就坐下来。”

    郁煌:“那你不跟我打声招呼!”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人类的模样,虽然是个混进来的“妖怪”,但是他是心善人,啊不,鸡好的好妖怪,这人看着虽然可怕,但是不至于把他给收了吧?

    关宗咬了牙:“沙发是你家的?”

    “不是我家的!”郁煌的领土意识开始作祟了,“但是是我先来的,我占了地盘,你应该跟我打声招呼,不然我有权把你驱逐出去!”

    关宗:“……”

    郁煌:“!”一脸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

    关宗:“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郁煌:“!!!”

    关宗:“……别跑。”一把拎了郁煌的后衣领,关宗将脸凑过去贴在郁煌的脖子上仔细嗅了嗅,郁煌被吓得一身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汗毛倒竖,身体颤颤巍巍地被关宗拿捏在手心里。

    关宗:“鸡?”

    郁煌连忙大吼:“不是!”

    关宗皱眉:“不是?”

    郁煌拼命摇头:“不是!!”

    关宗:“哦。”他口中念念有词,在郁煌脑袋上一拍,郁煌立马就泄了气,衣服脱落下来,整只鸡砰的一声掉在桌面上。

    关宗冷笑:“还说不是鸡。”

    郁煌委屈:“我不是普通的鸡,我是山鸡。”

    关宗:“……”

    郁煌:“……”

    关宗还要说话,抄在大衣口袋里的乾坤罗盘忽然动作起来,关宗神色变得凝重,他站起来的动作太猛烈,身前的茶几被他撞得往前动了动,连带着茶几上的郁煌也跟着滚了一圈。

    郁煌紧张地匍匐在茶几上,那是一种被当做猎物一样盯紧了的紧张感。

    郁煌忽然尖叫一声,拼命扇动着翅膀往窗口飞去。

    ☆、第5章 被抓

    从天花板的吊灯上猛地追下来一团什么东西,粘稠的液体顺着地面上不停流淌,场上的驱魔师被吓了一跳,一时没反应过来,下一刻,那怪物已经蠕动着柔软的身体追着郁煌而去。

    郁煌拼命地滑翔着,直接从大厅窗口飞了下去,两翅尽可能长得大大的,让风力带着他一路下去,下着雪的冷风穿透了他的鸡毛,刺激得他冷得直打哆嗦,落地时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一回头,那东西就跟在身后,一团乱七八糟的肢体一样的东西扭曲在一起,破开窗户携卷着玻璃碴子跟雪花滚在郁煌身后。

    郁煌尖叫一声,拼了命地往前跑。

    下一刻,关宗破开窗户跳了出来,落地时地面剧烈一颤,那怪物似是才察觉到关宗的气息,疯了似地更加逼近郁煌。

    郁煌两条细腿吧嗒吧嗒地往前跑,一点也不见被积雪所阻的狼狈,利索得很,一边跑还一边大叫:“滚啊!别追我!”就是鸡毛抖落了一地。

    关宗紧跟在后面,大吼:“向我这儿跑!”

    风速让郁煌听不清关宗在喊什么,只能听见他似乎在跟自己说话:“你说什么?”

    关宗大吼:“往我这儿跑!!”

    郁煌:“什么?!!!”

    关宗:“……该死。”

    关宗抬头看了看一旁“和谐中国,全民运动”的广告板,身体稍一下坠,立马跟离弦的箭一样高高跃起,身体一侧,脚踩在广告板上,借力改变了方向,直冲那怪物而去,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来一把黑柄长刀,夜色中光影一闪,将那一团肢体从中一劈两半!

    关宗落地之后,脚底下正踩着一个眼珠子,他弯腰将眼珠子捡了起来,冲郁煌还在不停逃窜的背影大喊:“别跑了!”

    郁煌这会儿听清了,回复:“不跑就没命了!”

    关宗:“……”

    关宗深吸一口气,忽然将手中的黑柄长刀抛了出去,刀速极快,猎猎作响,银光闪烁,刺入郁煌脚前一寸之处。

    郁煌奔跑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他愣愣地看着锃亮刀身上反射出来的自己的影子,眼前一晕,两条小短腿一绷,整个鸡身子都僵硬着向后栽倒。

    关宗将刀跟郁煌一并捡了起来,捏着郁煌的两只鸡翅膀,抖了抖郁煌身上的雪,雪花扑簌簌地落下,伴随着三两根受了惊的鸡毛。

    关宗嘀咕:“麻烦。”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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