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节

    穿书之阴阳调 作者:众里珣

    第5节

    “……”安小碎看着眼前惨烈的场景，停了下来，只远远地观望却不敢再上前，甚至畏惧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封菱自是看到了安小碎的动作，也不开口，只是不屑地朝她一笑，拿一双缀满嘲讽意味的眼看她。

    安小碎也无心在意封菱如何看待她，她此刻满心想的是——剧情果然还是走到了这里……

    而那名站在悬崖边上的红发女子，毫无疑问的，正是彻底黑化了的女配宋毓欢。

    在这段剧情中宋毓欢一直以来的信仰都破碎了，被师父欺骗十多年的她终于发现，自己其实一直生活在一场骗局之中。

    她本该是古老家族宋家的小姐，因为被人灭了满门，属于她的宋家的基业也被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延陵暮的父亲延陵泓霸占。

    与此同时，对宋毓欢有着养育之恩，也是她一直尊敬的师父竟然还和延琅庄主合谋准备骗取她宋家的功法秘籍。

    当然，宋毓欢的悲剧不止如此。因为再过不久，她就会为自己的一时心软付出生命的代价。

    明明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最终却被自己最信任的师妹封菱偷袭，死于剑下。

    可笑的是，宋毓欢在临死之前，依旧对这个充满着谎言与背叛的世界依恋着。

    然而，在这个残酷的修□□中，最是容不下像她这种单纯善良性格的人。

    当然，这还不算是安小碎在中安排宋毓欢死去的最主要原因。

    安小碎静静地凝视着宋毓欢的背影，指甲深深地陷到掌心，即使刺出鲜血也毫无知觉。

    是了，若不是为了不让宋毓欢后期强大起来灭了男主，她安小碎才不用急急忙忙地让笔下的女配领了便当呢。

    没错，那个灭了宋家三十四口人的罪魁祸首，就是男主崇光，而跟在他身边亲眼目睹了那场惨案的小女孩正是女主池绫。

    “师姐？”由于宋毓欢背对着她们，封菱不确定地唤道，握在手中的佩剑紧了紧，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靠近宋毓欢。

    女子闻声，肩头微微一耸，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一样，缓缓转过身来。

    幽深的暗红色瞳孔，隐隐有火光在闪烁，令人不寒而栗。

    “……”宋毓欢闭口不言，一双暗红色的眼眸直直地投向对面的封菱和安小碎。

    “师姐……师父是你杀的吗？”封菱深吸一口气，略带颤抖地问出了最不愿意问的问题。

    宋毓欢暗红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点头承认。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封菱捏紧了剑柄，连呼吸都有一瞬间的凝滞。

    “安小碎。”宋毓欢没有回答封菱的问话，反而朝落在后面的安小碎喊道。

    “……嗯？”安小碎一头雾水地走了过去，心里一阵忐忑不安。

    安小碎停在了距离宋毓欢三步之遥的地方，不是她不想过去，而是宋毓欢的周围散发着一股热流，灼得她不能再上前。

    宋毓欢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再勉强，只是将自己的佩剑递给了安小碎，而她自己则安静的站在原地，毫不退让。

    “小碎，用这把剑杀了我吧。”宋毓欢闭上眼，一字一句说道。

    “……你，你在开什么玩笑！”安小碎被宋毓欢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扔掉了手中的长剑，长剑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碎，我没有开玩笑。能够认识你和小璟，真的是我最开心的事情。”宋毓欢睁开眼，弯下腰捡起长剑再度递向安小碎。

    “为什么是我？”安小碎并没有伸手去接宋毓欢递来的长剑，而是冷冷地看着她反问道。

    “小璟不在，我能信的人，只剩下你一个了。”宋毓欢如是说道，手中的长剑又往前递近了一寸。

    “……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安小碎自嘲地笑了，跟着后退一步。

    “我接近你，不过是为了拿走你身上的那枚阳紫阕。”事到如今，干脆破罐子破摔好了，安小碎不由想到。

    如果安小碎能够回到现实生活中，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在作者有话说下面留一句“我的女配要求我亲手杀了她，我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对于安小碎来说，女配宋毓欢相当于她自己的女儿，有道是虎毒不食子，她这个当“妈”的，救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下得去手杀了她……

    更何况，安小碎一直生活在法治社会，一个平时连杀鱼都不敢的家伙，更不用说让她去杀人了。

    你这不是为难人吗？安小碎无可奈何地摆摆手，坚决反对。

    “……既然小碎你下不了手的话，那我只好喊别人了。”宋毓欢收回手中的剑，略带惋惜地看了安小碎一眼。

    不能死在你亲“妈”手上，你觉得很可惜？安小碎的脑子里不可抑制地涌现出这样一个荒谬的念头。

    不过……喊别人做什么？！难道你还想死啊！

    “师妹，你要是想为师父报仇的话，这就来取走我的性命吧。”宋毓欢避开边上的安小碎，径直走向对面的封菱。

    “……”安小碎此刻的心情很是复杂，就跟看到自家女儿要闹自杀一样，还是一定要死了才肯罢休的那种。

    “你到底是想让她死呢，还是不想？”蘅玫蛊惑般的低沉嗓音再度在安小碎心底响起。

    “不想，我不想让她死。”安小碎坚定不移地回道。

    “有时候真觉得你这人很矛盾，明明当初在写出我们这些人物的时候巴不得我们都死光，最后只剩下男主和女主幸福快乐的在一起就好了。”蘅玫冷嘲热讽道。

    “为什么，事到如今却又改了念头？”

    “因为现在在我眼前的你们是有血有肉的人，我做不到轻易夺走别人的生命。”

    “呵呵，你说错了。我可不是人类那种平凡生物，我蘅玫可是举世少有的九n八尾狐妖。”话语间满是得意与自豪。

    “……好好好，您是举世少有，鼎鼎大名的狐妖蘅玫。当务之急，你还是快点帮我把宋毓欢救下吧！”

    “作者大人，你这算是在求我吗？”蘅玫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语调。

    “算我求你。”事关人命，安小碎只能咬紧牙关，忍辱负重下去。

    “记住，你欠了我一个人情，得还。”

    “……不是已经答应把阳紫阕给你弄到手就够了吗？”

    “好几天没有吸你的血了，我好饿，能力受限，可能帮不了你的忙了。”

    “……我还！”咬牙切齿的声音。

    “这还差不多，回去以后记得多吃些水果，我喜欢水果香甜的味道。”

    个死狐妖，吸血就吸血吧，还这么多要求！水果口味的血，甜到你想吐好了！

    ☆、第28章 万念俱灰

    “师姐，其实我早就想杀了你了。”封菱长剑出鞘，剑尖直指着宋毓欢的致命部位。

    “师妹……你……”宋毓欢闻言，瞪大了双眼，她不敢置信地凝视着面前的封菱。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一直疼爱的师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一定觉得很难以置信吧？不过也难怪了，初入昆仑的你早就没了记忆，师父所说的一切，你都会坚定不移的相信。”

    “当然，就连他说的，你是昆仑派的大师姐，师父的首席弟子。而你就这么毫无愧疚地霸占了原本属于我的位置，成为昆仑派的大师姐。”

    “……”

    “怎么，你说不出话了吗？我的大师姐。”封菱嘲讽地笑着，将剑尖抵的更往前了点。

    “可笑的是，与你相处的这么些年里，你还一心一意地把我当做小师妹来照料着。而我……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对你变了心思。”封菱说到后面，露出一丝怀念，一丝羞涩的情绪。

    看着流露出小女儿姿态的封菱，安小碎背后一阵恶寒。

    “是的，我竟然喜欢上了一直憎恨的你。”

    “……”听到封菱这句忽如其来的告白，惊讶的不只是当事人的宋毓欢，就连一直在心里跟蘅玫那只狐妖讨价还价的安小碎也被震惊了。

    wtf！偏执小师妹竟然真的爱上了我家女配！我特么写的真的是言情文吗？！为什么总感觉有一股浓浓的百合气息啊！

    “一定是你这个蠢作者君不小心改变了剧情的原因。”某只狐妖嫌弃的话语在安小碎心底响起。

    “……话说，你现在还不去救宋毓欢真的大丈夫吗？”安小碎抹了一把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不急，好戏这才开始呢。难道作者君你要喜新厌旧，这会儿迫不及待地叫我救了你的姘头，好一脚把我踢开吗？。”蘅玫语气哀怨地叹息。

    “……瞎说些什么呢！”你这臭狐妖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安小碎恨不能咬碎一口银牙。

    “奴家身上一点也不臭，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来闻闻。”

    “……好好看戏。”

    听到安小碎这么有气无力的回复，蘅玫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弃了继续调戏安小碎的念头，专心看戏去了。

    “这个时候，师父竟然把你许配给了延琅山庄的少庄主延陵暮。我为此消沉了好久，你也只当我是闹性子，没有放在心上。又过了段时间，你接到师父的任务就下山去了。”

    封菱顿了顿，扬起一抹受伤的笑容续道，“一心只想着赶快完成师父命令的师姐你，自然不会留意到我一路上一直在跟踪你。”

    “师妹……”宋毓欢的脸色变了几变，颤声唤着封菱。

    “你给我闭嘴，现在听我把话说完！”封菱面目狰狞地朝宋毓欢怒吼道，握着长剑的右手几乎就要克制不住地朝宋毓欢刺去。

    “我亲眼看着你和那个叫韩璟的家伙成为了朋友，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对着除我以外的人笑得那样灿烂。”

    “我好恨，为此我想尽办法阻止你和韩璟单独呆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听到了我的祈祷，竟然让我遇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

    “我告诉她，若是想要活命就去客栈找昆仑派的宋毓欢，她可以救你的命。但是我唯一没有料到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还是韩璟的师姐。”

    “还有一件事情我能够确认了，那就是你的好朋友韩璟竟然和我一样喜欢上了自己的师姐。看着韩璟因为她师姐的缘故跟你不似以往那般亲密，我多少是放下心来了，便想着赶回昆仑派安心等你回来。”

    “可你倒好，亲手杀了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延陵暮不说，竟然还敢回昆仑派，甚至还带回了一个跟你关系匪浅的女人。”

    “实话告诉你，就算你不杀了他，我迟早也是要杀了他的，因为他竟然想要娶你。你是我的师姐，也只能属于我一个人。”封菱近乎疯狂地吼道，看着宋毓欢的眼中满是嗜血的光芒。

    “现在好了，延陵暮死了，师父也死了。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们在一起了，师姐，我们只有彼此了。”封菱的情绪一下子变得高昂起来，唇边勾起一抹弧度，笑得很是开怀。

    长剑泛着寒光，带着一去不回的气势直直地朝宋毓欢刺去。

    认命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宋毓欢的却不是想象中的疼痛，她感觉到自己被一阵风带着悬在半空中。

    宋毓欢错愕的睁开眼，双脚已经踩到了结实的地面，带着自己的那阵风也停了。

    “为什么不让我死？”宋毓欢很是愤懑地质问着几步开外的安小碎。

    “……我利用你已是不该，又怎么忍心看着你被人杀死。”安小碎沉吟半晌，终是找到了一个救走宋毓欢的合适理由，取代了即将脱口而出的那句，“因为我是你妈。”

    “你救我只是为了得到我身上的阳紫阕不是吗？我这就把它给你，你也该心满意足了吧。”宋毓欢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阳紫阕，毫不留恋地朝安小碎丢去。

    “……”安小碎站在原地，一时也忘了伸手去接，阳紫阕眼看着就要落地了。

    就在这时，安小碎的身边忽然卷起一阵风，等到风再度消散的时候，一个身姿窈窕，有着魅惑众生面容的女子一手托着阳紫阕走了出来。

    “阳紫阕，我收下了。”蘅玫勾起嘴角，莲步轻移，施施然地走到安小碎身侧站定。

    宋毓欢本就在疑惑，安小碎只是个凡人，这点毋庸置疑，那么她又是如何在那紧要关头带着自己一起逃跑的呢？

    “你……是你……”果然是这个狐妖帮的安小碎。

    宋毓欢盯着静静站在安小碎身旁摇曳生姿的蘅玫，心底莫名升起一股自卑感。

    原来，你的身边早就有了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子，那你当初又何苦来招惹我？是了，她接近我，只是为了我身上的阳紫阕，如今阳紫阕到手，我对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了吧？

    宋毓欢忽然想起了她和安小碎唯一的一次谈心，那时安小碎激愤的话语犹在耳畔。

    “这个世界并非你所想象的那般美好，人性是贪婪的，没有人会毫无目的的为你付出些什么。”

    师父扶养自己长大成人是为了夺取宋家的修炼秘籍，延陵泓和延陵暮父子也是为了从自己身上得到好处。

    甚至就连她自己的师妹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自己亲之信之的人背叛抛弃，看来她宋毓欢的一生还真是失败的可以。

    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她宋毓欢的容身之地

    了，那么她还有什么可以活下去的理由呢？

    不如就这样死了吧，死了也就解脱了。

    宋毓欢决绝地将自己的佩剑架上了自己的脖颈，闭上眼睛准备自刎。

    皮肉被利刃隔开的声音传来，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第29章 在你身边

    安小碎也顾不上会被剑锋划破手掌的问题，急匆匆地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宋毓欢的剑锋，不让剑锋再往前一寸。

    “……为什么？”宋毓欢怔怔地看着安小碎抓着她剑锋的手，利刃割开了肌肤，血液顺着剑身往下滴落。

    “你不是还有血海深仇要报吗？不是恨我欺骗了你吗？那你为什么不好好活下去？”安小碎咬牙忍着手上的疼痛，气愤地对宋毓欢吼道。

    “……”宋毓欢的心头一滞，活下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为父母报仇雪恨，只有活下去才能让那些背叛自己的人不得好死！

    宋毓欢抬起头直视着安小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就不怕我以后杀了你吗？”

    “本来就是我背叛你在先，你要杀我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安小碎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牵强地松开了握着剑锋的手。

    “好，你我再相见之日，就是我取走你性命的时候。”宋毓欢还剑入鞘，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语，转身就走。

    “你就不怕她真的会来杀你吗？”蘅玫挑了挑拂在额角的一缕青丝，很不理解地歪头看着安小碎。

    “总比她失去一切信仰，一心赴死要好上太多了吧？嘶……”安小碎将受伤的手掌抬起，忍着痛用刚从怀里掏出的手帕按住伤口，但还是吃受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明明就是个贪生怕死，胆小怕事的家伙，却还总想着逞能装英雄。”蘅玫嫌弃地埋汰了安小碎一句，却还是执起安小碎受伤的手，轻轻取下她按在伤口上的手帕。

    安小碎受宠若惊地瑟缩了一下身体，虽然只是很轻微的颤抖，蘅玫自然也能感觉出来。

    “好好的血，干嘛要用手帕擦掉，真是浪费。”蘅玫口中一如既往地说出嫌弃的话语，手上却放柔了动作。

    安小碎难得从强势的蘅玫脸上看到一丝温柔，刚有点小感动跟着就被蘅玫泼了一头冷水。

    蘅玫这家伙会对自己温柔，简直是天方夜谭！

    隐隐作痛的手掌忽然被一片柔软湿滑的东西温柔的安抚着，安小碎只好奇地看了一眼，脸就忍不住涨的通红。

    “你这只臭狐妖到底在干什么啊！”

    “别乱动！”蘅玫只眉眼微挑地瞥了安小碎一眼，安小碎就乖乖地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了。

    很快，安小碎手上的斑斑血迹就被蘅玫舔舐干净了，神奇的是竟然连之前那道看上去很深的伤口也一并消失的无影无踪。

    “啧啧，可惜这手帕上的血不能喝了。”蘅玫很是煞风景地补了一句，揪着那方小手帕放到鼻子前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可恶！狐妖什么的最讨厌了！

    山脚下宁静的小镇上，两道身影一左一右并肩走在大街上。

    “小璟乖，不要朝着路人呲牙。”池绫揉了揉韩璟毛茸茸的脑袋，耐心地嘱咐她。

    韩璟闻言立刻收回了自己的小虎牙，乖乖地低下头方便池绫揉她的脑袋，还一边发出享受的呜呜声。

    熟悉的场景，身边陪伴着的是熟悉却又陌生的人。池绫心中情绪复杂，一时竟然险些落下泪来。

    悲的是那人为了救自己受了这么多的苦，到现在连她也给忘了，喜的是她始终陪伴在自己身边，两人不曾分开。

    “小璟真乖，师姐给你买糖葫芦吃。”池绫放下揉着韩璟脑袋的手转而牵着她的手，肩并肩地走向一旁卖糖葫芦的商贩身边。

    “老板，拿两个糖葫芦。”池绫从怀里掏出几文钱递给了小贩。

    “客官，您的糖葫芦，请收好。”小贩一手接钱，一手从稻草杆子上取下两根糖葫芦交给池绫，然后继续吆喝着“卖糖葫芦了，甜甜的冰糖葫芦”，走到人群中隐没不见了。

    “小璟，这糖葫芦，还是当初你带我去吃的呢。”池绫略带缅怀忧伤的语气叫一旁的韩璟担忧地扑倒池绫怀里，在她的胸口蹭了蹭。

    “噗嗤，好了好了，小璟我不难过了，你快停下，别……别蹭我胸口。”池绫脸颊微米分，轻喘着气，躲避着韩璟蹭来蹭去的脑袋。

    好不容易才让韩璟安分下来，池绫朝韩璟指了指手上的两串糖葫芦，“这是糖葫芦，可以吃的。”

    “……呜呜。”韩璟低低一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池绫手上的两串糖葫芦，就像在面对什么可怕的生物一样。

    “喏，你害怕的话，我就吃给你看好了。”池绫分开两个糖葫芦，把其中一串递到自己嘴边，张开嘴巴咬了一小口下去。

    酸酸甜甜的滋味溢满口腔，池绫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尝，那串原本放在自己嘴边的糖葫芦就被身边的韩璟给夺走了。

    韩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凝视着池绫的一举一动，见池绫真的吃了一口手中那个被叫做糖葫芦的东西，并露出愉悦的表情，这才弱弱地咽了口口水，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抢池绫咬过的那串糖葫芦。

    “小璟……”池绫刚拽住准备抢完东西就跑的韩璟，就见她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老老实实地把糖葫芦还给了池绫。

    池绫正在纳闷韩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实了，低头一看手上的那串糖葫芦，这才发现那颗之前被她咬过的果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池绫跟着又在地上看了几遍，确定没有见到什么跟籽儿有关的东西，连忙板着脸焦急地问韩璟，“小璟，你有没有把里面的籽儿吐出来？”

    韩璟吐了吐调皮的小舌，表示籽儿什么的她才不懂是什么，反正都已经吃到肚子里去了。

    “真是拿你这个家伙没办法。”池绫幽幽地叹了口气，咬下一颗糖葫芦，再将里面的籽儿吐出来给韩璟亲自示范一遍。

    “要这样吃才对。”池绫说完，将另外一串完好无损的糖葫芦递了过去，韩璟摇摇头，死活不肯接过去。

    池绫蹙眉想了一会儿，又把自己的那串糖葫芦试着递给了韩璟，韩璟接到手也只是好奇地上下看了看糖葫芦并没有吃它的打算。

    “小璟，你怎么不吃？”池绫莫可奈何地问她，韩璟看了看手上的糖葫芦，又指了指池绫，忽然咧开嘴角笑了起来，两颗小虎牙亮晶晶的看上去可爱极了。

    “……这意思是我吃一口，你也吃一口吗？”池绫轻声嘀咕了一句，低头在自己手中的那串糖葫芦上咬了一口。

    果然下一秒，韩璟就把她咬过的糖葫芦给抢走了，歪着脑袋就着池绫咬过的那颗糖葫芦咬下去一口包在了嘴里。

    幸好韩璟这次记得要把籽儿给吐了出来，还不忘得意地把吐出来的籽儿摆在手掌上平摊给池绫看。

    “真是个傻瓜。”池绫含羞带嗔地瞪了无知的韩璟一眼，韩璟也跟着木木地回了她一记傻笑。

    有她在身边，真好。

    ☆、第30章 初现端倪

    今夜的月色无限美好，一望无际的夜空中高高地悬挂着一轮明月。

    一如池绫在山上的那段日子里见到的圆月，印象里只有白玉盘可以与之相比了。

    这，是她与韩璟在山下度过的第一个有着圆月的日子。

    圆月，团圆，许是个好兆头吧。池绫抬头望望圆月，紧了紧握着韩璟的手。

    “小璟，我们回家吧。”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池绫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

    韩璟乖乖点头，低头看着两人牵在一起，摇摇晃晃的手直乐。

    夜半时分，最是寒气蔓延猖狂的时刻。

    池绫却是冷的再也睡不着了，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一直发抖。冰冷的气息笼罩着她的全身，就连血液也快要被冻结了。

    与池绫睡在一个被窝里的韩璟也是被冰冷给冻醒了，她迷糊地睁开眼睛，困惑地看向离自己只有一根手指距离的池绫。

    寒冷是从同个被子里的池绫身上传来的，正处在迷蒙阶段的韩璟瑟缩着身子，本能地远离冰冷的源头。

    床就那么点大的地方，韩璟本来就睡在床边上，又一直往边上挪，很自然地就睡到地上去了。

    这一摔倒是把韩璟给彻底摔醒了，她欲哭无泪地揉着摔疼了的屁股，纳闷地看了看地面与床之间的距离，似乎是在困惑自己之前不是一直睡在床上的吗？怎么这会儿却掉地上去了。

    又盯着床和地面许久，韩璟仍旧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挠挠脑袋径直爬上了床。

    韩璟刚一爬上床就被冻的跳下了床板，她歪着脑袋再三确认了一遍这是自己睡觉的地方，咬咬牙直接一头钻进了被窝里去。

    池绫身上的寒冷气息源源不断地透过被子传递给同床共枕的韩璟，韩璟也终于发现了池绫的异常。

    她先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池绫颤抖的肩头，冰冷的触感冻的韩璟第一时间把手指收了回去。

    “唔……”韩璟见池绫一动不动，更是对她理也不理一下，顿时有些泄气地垂下了脑袋。

    韩璟无精打采的模样令池绫心下不忍，想要把她抱在怀里好生安慰一番，可这也仅仅是想想而已，毕竟她早已经冷得紧咬着牙关，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寒气在体内游走，池绫就像置身在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在这里没有一丝温暖，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寒冷。

    “此次任务，你必须在月圆之夜到来之前完成，而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男子明明有着艳若桃李的面庞，口中却说出与之相反，冷冰冰的话语。

    池绫的脑海里不由响起义父崇光的话语，或许以前她还会认为这是义父在要求她要早去早回，尽快完成任务。

    时至今日，她不禁回想起，有一次她因为路上遇到点事，误了点时辰回来就被义父狠狠责备了一番，但是当天夜里义父还是亲自为她煎了一碗滋补的药，让小璟给她送了过去。

    按理来说，义父明明是该责罚她的，又何必为了她再去煎这一碗药呢，而且每次她喝药的时候，小璟必须在旁边亲眼看着她喝下去才回去交差。

    莫不是那药有什么特别之处？

    韩璟在被冻到的手指上呵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去戳池绫的手臂。

    虽然身体已经被冻的全无知觉，但是出于修真人的感知能力，池绫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韩璟从一堆假设中唤醒了。

    或许，小璟是知道点什么的？池绫看了看锲而不舍地戳着自己的韩璟，脑海里竟然不可抑制地冒出这样一个荒谬的想法。

    池绫忽然想起，初次见到韩璟时，韩璟总是用一种嫉妒且防备的眼神看着她。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看着她的眼神里疼惜和温柔交杂在一起。

    池绫是个善于把自己的情绪藏在心底的人，她知道不能轻易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外人面前，甚至连她的义父也未曾见过她脆弱的一面。

    而后来的韩璟竟然好似能够看穿她冰冷面具下的脆弱心灵一般，纵使自己对韩璟一味冰冷相向，她仍是不离不弃地陪在自己身边，用温暖的双手捂热她冰冷的手掌心。

    每每在她喝下义父亲手为自己煎的药汤时，韩璟总是用一种复杂难明的眼神看向她，无奈中夹杂一丝愧疚。

    她在无奈什么，又在为什么而愧疚不已？池绫曾经不止一次地韩璟产生好奇，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看不懂这个除了义父以外最亲近的人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手掌蓦的被一片温暖包围，池绫看着交握的双手，心底流过一股暖流。

    即使是失去了记忆，成为了药人，小璟的温暖也毫无保留地传递到了池绫的心底。

    池绫略有知觉地勾了勾手指，像一片羽毛滑过韩璟的掌心，带起丝丝痒痒。

    感受到了池绫的回应，韩璟这才大着胆子凑近了些，接着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深吸一口气，伸手将池绫一把搂进怀里。

    冰冷的后背紧贴着一具温暖柔软的身体，那人颤抖着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脖颈间，池绫的面颊腾的红了起来，也不知是给燥的，还是给羞的。

    贴近的身体，彼此交缠的呼吸，池绫只感觉有一股热流沿着两人肌肤接触的部位慢慢往上爬升，在胸口处汇聚成一股不大不小的热泉，跟着又自动游散到四肢百骸里去。

    身体终于开始慢慢回暖，池绫舒展眉眼，动作轻柔地转身趴在了韩璟怀里，与她面对着面。

    韩璟见池绫竟然转过身来，略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责怪她为什么不像刚才那样缩在她怀里取暖，偏偏要到处乱动把好不容易聚起来的热气都给弄散了。

    “皱眉会不好看的，小傻瓜。”池绫抬手抚了扶韩璟微微皱起的眉，又恶作剧般地在她挺俏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惹得韩璟“呜呜”直叫。

    这副抗议的模样逗的池绫莞尔一笑，一手勾住韩璟的脖子，赔罪般附在她耳旁轻呵，“好了，我知道错了。小璟别生气了好不好？”

    “唔……”韩璟怀疑地上下打量着池绫，但见她眉眼弯弯，半点看不出认真的模样，却又苦于自己有口难言，干脆气愤地哼了一声。

    “怎么，不满意啊。那我给你一个赔罪礼好了。”池绫又刮了一下韩璟的鼻子，一手扶正她左摇右晃的脑袋，贴在韩璟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韩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惊住，愣愣地看了池绫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样，把脸侧到一边露出另外半张脸，凑到池绫跟前讨赏。

    可惜池绫迟迟没有在韩璟的另外半张面庞上落下轻吻，韩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哼了一声又不满地撅起嘴来。

    “还撅嘴？”池绫颇为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不知餍足的韩璟，笑骂了她一句贪心，终是温柔地低下头来，准备在韩璟的另外半张脸上落下轻吻。

    谁知就在这时，韩璟竟然把脑袋给摆正了，池绫这一记轻吻自然就正好落到了韩璟半阖着的嘴唇上面。

    ☆、第31章 下定决心

    天色微亮，一向浅眠的池绫缓缓醒来，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韩璟恬淡的睡颜映入眼帘。

    池绫微微侧过身，方便自己更好的观察韩璟睡着的模样。

    韩璟似乎是被池绫的动作给吵醒了，啧了几下嘴，就迫不及待地睁开眼。

    睡眼惺忪，无辜迷蒙，待到眼睛适应了光线，韩璟才彻底清醒。

    池绫就像是做贼心虚一样，匆忙将眼睛闭上，放缓了呼吸，装作睡着的样子，以此来掩饰自己。

    不过，下一秒她又在心底笑开，现在的小璟就是个无知孩童，自己有什么好害羞的。

    池绫正自哭笑不得间，脸颊触到一个柔软的东西。还未来得及辨明那是什么感觉，那个东西就像蜻蜓点水一般稍纵即逝。

    心跳就这么不出意料的乱了节奏，池绫的呼吸也有些急促，眼皮挣扎了几下，终是难为情地睁开。

    却见韩璟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猫一样，嘴角微微上扬着。

    看着这样得意洋洋的韩璟，池绫心底蓦的涌现出一股激动的情绪，努力克制着她才没有把那句“你究竟有没有想起我来？”问出口。

    韩璟柔软的发丝撩过雪白的肌肤，池绫的眼角柔和了些，“好了，别赖床了。我们该起来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小璟恢复正常，还有弄清楚自己的寒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你刚才所说的那几味药材都是天下难寻的天灵地宝，对人有滋补的功效不假，但长期服用它们煎熬而成的药汤除了可以滋补你的身体以外可能会给你的身体带来一定负荷。因为寻常修真者若是过度使用这些天灵地宝，会补不胜补，灵气爆体而死，可你的状况却完全不是如此。”

    流枫在从池绫那里听说了她昨夜的症状后，便询问了她义父平时给她煎的几味药材，并由此得出定论，池绫身上一定有异于常人的地方。

    “池绫，你且把手腕伸出来，待我观察一下你的脉相。”

    池绫依言卷起长袖露出小半截雪色皓腕，流枫二指并用轻轻搭在池绫的脉搏上。

    一旁的韩璟见池绫竟然被那个一直伤害自己的家伙扣住了手腕，气的直朝流枫呲牙。

    若不是她的手一直被池绫牢牢牵住，怕是此时韩璟早已扑了过去将流枫咬个遍体鳞伤了。

    “脉搏沉稳有力，丝毫看不出你昨夜有经历过那般彻骨之寒。真是奇也怪哉。”流枫收回手指，很是困惑地皱起眉头。

    “你若不信，便作罢吧。”池绫将卷起的袖子放下，转身揉了揉韩璟的脸颊，丝毫没有在意流枫是否相信自己的话。

    而一旁的韩璟就倒霉了，一张清秀的小脸蛋被池绫□□的皱在了一起，却又无力挣扎，只好撅着小嘴可怜兮兮地瞅着她。

    “池绫，我不是不信你的话，只是你这脉相实在奇异的很，令我不得不再三确认一下。”流枫急急忙忙地解释，眉头皱得更紧了。被自己喜欢的人误会什么的，真是比用刀子捅自己心窝还疼。

    “你这病状是每逢圆月发作，而你自从上山以后，在这里呆了不下三个月，在此之前从未发作过。”流枫低头沉吟，就连一旁的池绫也不由困惑了起来。

    是啊，自从自己上山以后，每逢月圆之夜，她并没有感受到彻骨之寒，所以她也就一时没有放在心上，谁知昨夜这寒症偏生又犯了。

    韩璟一看到池绫皱着眉头，连原本揉着她脸的手也不再作祟了，颇有些担忧地主动蹭了蹭池绫的手。

    池绫被韩璟突如其来的动作惊的微微一颤，一个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难道是小璟……”

    “小璟姑娘的血……”

    池绫和流枫二人几乎不假思索地同时呢喃道。

    “是了！一定是小璟姑娘的缘故，她本是纯阳之体，体内流淌的血液自然称得上是人间难寻的至阳之物。而池绫你一直被寒症困扰，以阳补阴，正是解决之道。”

    流枫越说越兴奋，看向韩璟的眼神也愈发明亮，似乎韩璟就是那从天而降的馅饼似的，唾手可得。

    韩璟被流枫那炙热的眼神给盯的浑身不自在，瑟缩着身子一个劲地往池绫身后躲，企图把自己给藏起来。

    “不可！我绝不能再让小璟为了我而受伤。”池绫毫不犹豫地一口否决流枫的建议，上前一步，把韩璟整个人护在了身后。

    “……那池绫，你岂不是……”流枫被池绫那坚决的态度给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我绝对不会为了自己而去伤害小璟，小璟对于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池绫转身握住韩璟颤抖的手，一字一句地凝视着韩璟的眼眸说道。

    韩璟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竟然似模似样地跟着点了点头，被池绫握在掌心的双手也不再颤抖了。

    “那么，唯今之际，只有找到你的义父，我才能对症下药，根治你身上的寒症。”流枫一扫颓唐，只要自己找到了那张药方，就不用担心池绫的寒症会再度复发了。

    “目前也只好这样了。”闻言，池绫握着韩璟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度，眉头皱的更深了。

    韩璟被池绫那一握痛的小脸微皱，却没有喊出声来。倒是一旁的池绫自觉刚刚情绪的外泄，又见韩璟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顿时联想到自己之前的不妥。

    “你这个笨蛋，痛了也不懂的挣开吗？”池绫松开手掌，将韩璟的右手贴到自己的面庞上，自己却用空出来的那只手亲昵地刮着韩璟的鼻子。

    流枫表示这两人亲热起来太不顾及场合了，他一个大好青年整天看着两个女人卿卿我我，总有一天会上火而死的，何况这两人里面还有一个是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自知无趣的流枫很是自觉地悄悄退了出去，不再打扰里面那对情侣的二人世界了。

    “小璟，师姐带你去见我的义父，你的师尊好不好？”池绫犹豫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提议道，只是眉头紧蹙着，看不出一点想回去的意思。

    “唔……”韩璟没有回答，更没有点头或者摇头，只是乖乖地把身子凑了过去缩在了池绫怀里。

    “也不知此次你我回去义父会如何处置你我。”池绫轻叹一声，收紧了拥抱，感受韩璟软软的身子紧紧地贴在自己胸前的充实。

    “无论如何，我都要与你在一处。”说出了誓言般的话语，池绫的心中反而踏实了许多，她低头凝视着韩璟熟悉的面容，凑近了些，在韩璟的眉间落下一个轻吻。

    不管前路如何荆棘，至少眼下你我现在还能相伴于彼此左右。

    ☆、第32章 臭不可闻

    “仙女姐姐，求求你放了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啊！安姑娘，求你帮帮我啊！”原先还衣冠楚楚，风流倜傥的书生跪在蘅玫脚下一叠声的求饶。

    “啧啧，公子何出此言呢？你半刻钟之前还答应奴家一定会满足奴家的所有要求来着的，这会儿怎么就反悔了呢？”蘅玫半弯着腰，手指轻绕着一缕垂下的青丝，一双剪水秋眸盈盈的望着他，口里说着哀怨的话语，仿佛对面是她的负心人一样。

    “仙女姐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胆敢冒犯于你。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吧，我给您磕头赔罪。”书生话音刚落就迫不及待地匍匐在地上，以头抢地，也顾不上什么繁文缛节，文人节气，额头就着地面直直地磕了下去，一下又一下，磕得那叫一个尘土飞扬，掷地有声。

    说句实话，在边上一直看着的安小碎都替他觉得疼，但是一回想起之前的那一幕，心里却不由觉得万分讽刺。

    安小碎认识这名书生完全是个巧合，自那日从宋毓欢手中得到了阳紫阕后，蘅玫最大的弱点算是已经彻底解决了。

    为此心情大好的她竟然主动提议带着安小碎体验一下古代的民间生活，带着她在自己老家边上的小镇里溜达。

    蘅玫不无自豪地领着安小碎，一路上给她介绍了许许多多的民间玩意儿。虽然这些东西她早就看到厌倦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自己一看到安小碎那张一向只流露出隐忍胆怯的脸上竟然会因为这些小玩意儿露出新奇的表情，她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明明只是个凡人而已，而且还是个女人。除此之外，她就只是自己的移动口粮罢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最有价值的地方除了身上的血以外，那就是她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同样也是自己的创造者。不过，也仅限于此。

    那么自己为什么要在意她的感受，为什么要想法设法地安慰她？

    一定是因为自己看不惯她那副总是愁眉苦脸的模样吧？

    她蘅玫才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凡人费尽心思逗她开心呢！

    对，一定是因为她帮自己拿到了阳紫阕，我这是在感谢她，对她的奖赏而已。

    “这是你们很多凡人都喜欢的臭豆腐，虽然我总觉得它臭不可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很多凡人喜欢吃它，你觉得呢？”蘅玫嗅着空气里弥漫的臭味，皱着眉头问向一旁一直盯着臭豆腐摊位的安小碎。

    “这臭豆腐虽然闻着臭，但是吃起来很香，你要不要试一试？”安小碎跃跃欲试道，她早就想吃遍古代美食了，纯天然无污染，简直不能再棒！

    奈何她一穿过来就是反派boss的老窝，吃的都是些家常菜，民间小吃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再后来混进了延琅山庄，那里根本就是五星级宾馆，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住的高宅大院。

    可惜，还是没能吃到民间小吃……

    为此安小碎怨念了许久，如今终于有这个机会让她得偿所愿了，她又怎么可能放弃！

    安小碎转头看看身旁的蘅玫，又十分决绝地扭头盯着臭豆腐。

    “我们还是走吧。”蘅玫受不了这里的气味，忍不住抬手扇了扇鼻子边的空气。

    “盯……”安小碎闻言，扭过头来，牙齿咬着嘴唇死死地盯着蘅玫的脸，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巍然不动。

    “这里的味道太令我感到不舒服了。”蘅玫眉头皱得更紧了，毫不退让道。

    “盯……”安小碎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臭豆腐摊位，深吸一口气，摇头拒绝。

    “……好吧，你买回来自己吃。”蘅玫将腰间缀着的荷包递了过去，气呼呼地背转过身不去看安小碎。

    在心里比了个“v”字，安小碎兴匆匆地接过带着一丝体香的荷包跑去买了一碗臭豆腐。

    付完钱的安小碎还不忘把荷包放到自己鼻子跟前，好奇的嗅了一下。她心里直纳闷，这狐狸精不都是该有狐臭的吗？怎么这蘅玫身上一直都是香香的，就连随身携带的荷包上面都沾染了她的体香。

    不过，疑惑归疑惑，荷包还是得尽快还给人家。对此，作为小白脸的安小碎还是很有自觉地伸长手把荷包递还给了蘅玫。

    蘅玫很是嫌弃地瞪了安小碎一眼就陪着她在小摊边上，找了个座位坐下一起等安小碎的臭豆腐了。

    “姑娘，你的臭豆腐来咯！”老板很快就把一碗热腾腾的臭豆腐摆到了安小碎桌前。

    安小碎提起筷子就迫不及待地开吃了，这臭豆腐果然臭不可闻，还没进口就是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但是臭豆腐这东西嘛，越是臭不可闻但一等到吃起来的时候就越香。

    一口咬下去汤汁四溢，外脆里嫩，美味绝伦。

    安小碎胃口大开，吃的越发欢快起来。一双筷子上上下下，没几个回合，碗就见了底。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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