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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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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经]再见该隐 作者:井上瓷鱼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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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再见该隐

    作者:井上瓷鱼

    文案

    农村小伙亚伯和该隐一起养羊的故事

    1、伪圣经同人(真不是种田文)。有这方面信仰的童鞋慎入。

    2、如果没有意外的话cp应该是该隐x亚伯。当然不排除有意外的情况。

    3、隔日更新,虽然有点慢,但是保证不弃坑,欢迎养肥啊~~~~

    4、其他的想到再补充。

    内容标签:异国奇缘 血族 励志人生 传奇

    搜索关键字:主角:亚伯该隐 ┃ 配角: ┃ 其它:

    ==================

    ☆、论醉酒的严重性

    我叫张根富,毕业于w大生物系,畜牧专业。毕业后因为找不到工作,就在家里的养殖场帮我老子养羊。

    前些时候家里刚和一个外国商人签了笔大单,起因是我用我那蹩脚的四级英语连蒙带比划给人家指了一回路。我老子夸我学总算没有白上,一高兴,就决定和我小酌两杯。然而我们老张家天生就没有喝酒的基因,我喝了一两白酒就断篇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好像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然了,这并不是最玄幻的事情,最玄幻的地方在于我教人埋土里头了,只剩下一颗头在外面,出气。埋得还很瓷实,我这么一个能扛起一只羊的汉子根本挣扎不动,这一看就是经常挖坑的人干的。

    我第一反应是我爹……他是个三杯就开始发酒疯的人,虽然以往并没有埋人的记录,但是谁知道呢,他以前可是护林员,种棵树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

    “爸——爸——”我扯着嗓子大叫了几声。感觉自己声音怪怪的……似乎不是我浑厚的男中音(并不是),而是一种近乎尖锐的清脆声线,就那么放开喉咙大叫的时候我感觉那声音大得简直可以破碎虚空了。

    我被自己吓了一跳,然后又有点高兴,这声音虽然有点哑,但是还是怪好听的。醉酒原来有这种效果么?

    “妈……妈……”叫我爸没反应,我只好冒着被削的危险开始叫我妈。

    这回挺好,叫了几声就有人出现了。

    金头发,挺长的,绿眼睛,挺大的,穿个白布长袍子,挺干净的。如果不是搬了一块大石头在手上,这娃加个翅膀,那妥妥就是一个小天使。我觉得我的心瞬间被十万伏特的电流被击穿了,用妹子们的话来说,就是我被萌化了。显然,即便是穿越了,这个萌萌哒的小女孩也不可能是我妈。

    我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微笑:“小妹妹,请问这是哪里呀?”未免她听不懂,我中文英文各问了一遍。

    小女孩听了我的话,也没什么表情。我想应该是没有听懂,毕竟不是谁都像和我家签约的那个外国人一样那么聪明外加有耐心,能猜出我那低空飞过的四级英语水平到底说的是啥。

    小女孩可能有点累,她把石头放在地上,坐在上面,专注地打量我。这让我有一点不好意思,在美女面前,我还是挺注重自己形象的,哪怕是小的,也不放过(这话好奇怪的样子),毕竟,十八年后,就又是一个老婆候选人啦。我现在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肯定是灰头土脸,还好身上没散发出什么难闻的气味,否则我真是要无地自容啦。

    “ada——”我开始大叫我家养殖场的合作伙伴,我唯一认识的一个外国人。

    我想我得申明一下我不是在发神经,这是经过我缜密思考做出的一个决定(身子埋在土里似乎人的头脑也变得灵活起来呢……)。小女孩是外国人,现在地球还没有统一,一个中国人被埋在坑里以后身边出现一个外国人的几率大概和彗星撞地球的几率差不多吧。所以我大胆地推测小女孩和目前唯一和我有关的外国人亚当·斯密斯先生也有某种关联。如果能搞清楚两者之间的关系,没准可以帮助解决我现在的窘境。譬如亚当斯密斯其实是小女孩的爸爸,他就在附近,他来找他女儿的时候顺便就把我从坑里挖出来之类。

    在我叫出这个名字以后,小女孩的眼神闪了闪,脸上一闪而逝的情绪被我看了个正着。小女孩的表情有点奇怪,不过我并没有太注意,我正为自己无与伦比的想象力和分析能力洋洋得意。

    我又大叫了几声,小女孩站了起来,身影渐渐消失在附近的麦田深处。我想她应该是去叫她爸爸去了。

    我在原地耐心等候,果然,不多久小女孩离开的方向跑过来两个人影。他们奔跑的身姿十分矫健,看上去简直有点着急,我看着十分感动,国际友人还是蛮热心的。

    他们跑到近前,我才发现这并不是斯密斯先生,而是一对年轻的,也许是夫妇?他们都裹在白色的长袍里头,样式略有点区别,男的只到膝盖,女的的则盖住了脚踝。两人都是高鼻深目,美得不像地球人,只是男的是黑头发黑眼睛,而女的则是栗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她的长发边还簪着两朵雏菊,看上去十分温柔,这让我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就是这两眼,让她突然蹲跪在地上,抱着我的头哇哇地哭了起来。虽然她的胸十分柔软,但是这不妨碍我不知所措。我把目光费力地投向了那位男士,还好他没有流泪,而是用绑在腰间的一根木棍挖起地上的土来。

    感谢神灵,终于派人乘着五彩祥云来拯救我了。

    我又把问小女孩的话车轱辘似的跟这两人说了一遍,我以为大人的智商会比小孩高上一些,但是我显然高估了他们的智商,和我自己的表达能力?女人听我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我的头,让我的头,当然包括嘴紧紧地贴在她的胸前,我想她大概是不喜欢听我说话的,所以选择用这种别致的方法让我闭嘴。男人只是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就继续挖土。他的眼神,怎么说呢,好像在看一个白痴。

    我有点气闷,决定不说话了,先出去再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但是总归在地球上,我坚信这个地球上有人的地方肯定有中国人,等找到人,我应该就能回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开个新文,慢慢写……求大家收藏评论哇

    ☆、一夜穿到解放前

    男人的力气很大,我周围的土很快就被刨开了。看着自己身上破破烂烂脏得看不清原色的布袍子,我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有些违和。这点疑惑并没与持续太久就得到了解答——我的胳膊被解放出来了。细细的两条,好像竹竿一般,和我之前那双一看就属于劳动人民的坚实臂膀完全不是一个型号的,手掌也白皙小巧许多,虽然很美,但是这td显然不是劳资的手啊。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等男人把我完全挖出来。果然,不仅我的上半身不再是记忆里的型号,我的下半身也是。我望向还捂着嘴在一边无声流泪的女人,当然了,我并不是想要安慰她或者从她那里得到安慰,我只是想照照镜子——她的眼睛还是蛮大的。我在女人眼里看到的是一个孩子的倒影。小小的身体,长头发,和之前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年纪相当,面容上似乎都有几分相似,只是看上去更为孱弱一些。这让我几乎有些惊悚地夹住了双腿,还好,小jj还在。如果一下子变成女孩子,我想我会得穿后抑郁症的。

    经历了这么一个惊吓,我比较容易地接受了我已经穿越了的这个设定。

    女人大概误会我盯着她看的意思了,上来给了我一巴掌——那是不可能的。她做了很多男人大概都盼望的事情,她抱住我,一边温柔的摩挲着我的头,一边轻轻地轻吻我的脸。我有一点不好意思,但是女人非常的温柔。我只在上小学之前,才在我妈这里得到过这种待遇。所以,我没有反抗,安静地趴在女人的怀里。

    这个过程有点长,我毕竟不是真的小孩子,所以我开始有点走神。不过我是一个有礼貌的人,我仍然维持着我的姿势,开始东张西望。我看到远处麦田里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逝。不知道为什么,我直觉是刚刚的那个小女孩。她刚刚是在偷看我们么?

    挖我出来的男人在旁边休息了一阵,就从女人手里把我挖了出来,单手抱着我,开始往他来的方向走。男人满头的小卷毛在微风中轻轻飞扬,我坐在他的胳膊上,可以感受得到环住我的怀抱充满力量。女人也不再哭泣,而是面带微笑跟在后头,尽管她长且卷翘的睫毛还是湿润的。

    强壮的爸爸,温柔的妈妈,还有被宠爱着的小孩,几乎不用我再去验证,这就是完美的一家三口。

    男人大步往前走着,渐渐有麦田开始映入眼帘。以我多年在乡下生活的经验来看,这麦子长得并不好,东一片西一片,长得十分杂乱无章不说,里面还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杂草。成熟的麦秆也多是直直挺立在那里,麦穗看上去十分干瘪瘦小。我觉得这简直不像是人种出来的麦子,随便在地里撒把种子长得大概也不会比这差了。

    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不幸猜中了事实,我天真地以为我可能像大多数穿越一样,穿越到了一个生产力相对不太发达的古代。当然这种不发达当然是相对于工业革命以后的现代而言,基本的生产工具和生产资料这里应该还是具备的。但是之后的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

    男人抱着我到了一处坡地上,这里相对其他的地势要高上一些,视野很开阔,景色也很不错。我以为我会在这坡上看到一座小石屋或者小木屋之类的房子,再不济也能有座茅草屋什么的,但是男人抱着我径直进了斜坡旁边一个隐蔽的山洞。

    山洞采光并不好,进去颇为昏暗,我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勉强辨物。男人放下我,熟稔地走到一个圆石围成的浅坑前。他从挂在身上的口袋中拿出一些东西笼在坑上,然后开始轻轻朝里面吹气,火光就渐渐从坑里升起来,把山洞照亮。黑暗给山洞带来的狰狞感渐渐消散,空气中弥漫了一种温暖的干草燃烧的香味。

    山洞中除了有保留火种的火塘,还有简陋的石锅和石碗(盆?)。靠近洞口的地方摆着一些木棍石矛,还有其他一些并看不清楚什么作用的工具。而靠里的地方则摆放着动物的毛皮,毛皮之下则铺满了干草还有树枝,看上去像是睡觉的地方。

    什么叫做一夜回到解放前,我算是深有体会了。

    女人把石锅架在火塘上,从墙壁上的水囊里倒了些水在锅里,又从火塘上方悬挂着的肉里挑了一块放在了锅里。那上面的油灰少说也有一尺厚,女人也没说洗洗,就直接给扔进去了。和肉一块被扔进去的还有些果实和粮食,和她的外表完全不符,女人做饭的手法真是简单奔放到叫人发指。

    不过也许是天然无污染的缘故,这锅东西煮出来味道还是蛮香的。我也不知道我这具身体多久没吃饭了,反正我那口水简直是哇哇往外分泌。

    东西煮熟了以后,女人先个男人盛了一碗。男人没有吃,递到我的面前。

    他说了一句话,我没有听懂,不过我想这应该是叫我吃饭的意思。我可以分辨出句末单词的发音是艾博,这个发音我从女人之前抱着我无意识的呢喃里也听到过,我想这也许是我的名字。

    东西很好吃,我又不是处女座,没有什么龟毛的习性,我捧着石碗呼啦呼啦就干掉了三碗不知名肉汤。男人和女人显然都被我的食量惊到了,但是作为父亲和母亲,他们当然并没有觉得我吃得比猪还多,眼睛里反而透着一种欣慰的光,我更加确定我应该是他们亲生的了。

    一家三口正吃得愉快的时候,洞口的光里出现了一个人。虽然逆着光,我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人是今天才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女孩。那种让人印象深刻的美丽我想一般人是很难忘记的。

    但是男人和女人似乎并未被这种美丽所打动,我想是因为他们自己本来就很美丽的缘故?他们脸上并没有一丝半点可以被称之为愉悦的表情,我甚至感觉到他们是有些不高兴的。这让我有一点不解,石锅很大,我们三个人吃都还剩下不少,看女人对待食物这种奔放的态度,我觉得我们家应该不缺一口吃的。

    当然了,目前还只是我一个人一厢情愿地以为小女孩是来要吃的,毕竟,这个点来,又是一个小女孩,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她还有什么别的来意。

    作者有话要说:  求求求求,各种求~~~~~

    ☆、我想成为妹控不是兄控啊摔

    男人站起身,我还捧在手上的碗被女人拿走了,连同石锅一起,被端到了山洞的角落。刚刚还备受宠爱的我,也被男人一只手夹了起来,移到了同样的地方。我的大脑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一下就沦落成和锅碗一个待遇。虽然我没有小女孩长得美,但是我也是一枚很可爱的正太啊!?

    我刚打算表示一下我的不满(我绝对不会允许我的容貌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我之前还没来得及吃完的石碗就被塞到我的手上。然后,男人女人都不再理我,而是围绕那个饭点出现在我家的小公举献殷勤去了。请原谅我词语的匮乏,在我有限的词汇里,“献殷勤”已经是我唯一能够找到的,可以恰如其分地表现男人和女人的所做所为还不那么难听的词语了。要知道,我并不愿意把狗腿啊奴颜卑膝啊这样的词语用在很有可能是我父母的人身上。

    男人从一只巨大的木箱中小心地搬出一张石桌,放置在山洞中光线最好的地方。女人则在石桌上铺上洁白的长布,又从同样材质的包裹中取出银色的刀叉和配套的杯盘放置在桌上。折叠好的洁白餐巾放置在旁边,远看就像一支滴露的百合。

    女人重新拿出一只锅,不再是石头做的,而是某种金属,它在光线的映衬下发出一种柔和的银光。里面被次第放上粮食和某种干果,还有新鲜的洗净的肉。要知道刚刚我可是蹲在地上用不知道是石头还是木头做的看不出形状的餐具往嘴里送吃的,说好的永远做彼此生产力低下生活粗野的原始人呢?

    我其实应该庆幸我们两吃的东西还是差不多?我一边愤愤地往嘴里倒汤,一边狠狠地,好吧,对着这样可爱得小女孩我实在是狠狠不起来,我只是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优雅且从容不迫地吃东西。如果不是坐在这样一个山洞中,她看上去就像一个贵族。也许应该说,即便是在这样一个山洞中,她依然像个贵族。

    男人女人好像仆人一样的侍奉并未让她觉得不自在,好像她生来应当如此。这让我微微有些不爽,我并不反对贵族还是公主什么的展现他们不同寻常的教养,但是我并不愿意可能是我父母的男女在我的面前,因为这份教养要对人卑躬屈膝。

    所以,我站了起来,拿过了女人给小女孩盛汤的碗。从锅里舀了一碗汤,端起来给小女孩送了过去。即便只有她一个人吃饭,桌子旁边依然摆着四只凳子,真是无耻的资本主义恶趣味。我尽量语重心长地坐下(请不要问我什么叫语重心长地坐下),把碗放在小女孩的面前。

    我有一年在学校附近麦当劳打工的经验,给人端盘子很是驾轻就熟。所以我像以往一样,把汤碗重重掼在桌上,那汤当空飞了起来,溅了不少在我的脸上。

    我顶着汤水淋漓的脸和小女孩对视,表情严肃道:“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这样才是好孩子。”

    男人和女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还虎躯一震。总之,过了好一会儿,女人才慌忙拿着抹布一样得东西上前来给我擦脸,并且光速把我抱到火光都照不到的角落去了。

    小女孩施舍地看了我一眼,慢条斯理地抖开餐布盖在自己的腿上,嘴角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我仍然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小女孩吃完就消失不见了,我以为下次见面就是吃晚餐的时候,可是直到夜幕降临,火塘的明火渐渐熄灭,小女孩依然没有过来吃晚饭。男人和女人表现如常,并没有过多的担心或者不安,仿佛这只是一件寻常事。

    我以前认识的女孩子也常常做类似的事情——为了保持身材而不吃晚餐,我实在无法想象小女孩这种骄傲得不要不要的人,也会干出这样的事来。我在心里暗搓搓地嘲笑了她一阵以后,突然就有些担心起来。

    我今天在附近并没有看到什么可以住人的地方,当然我说的不是我现在睡的这种山洞,而是类似于房子的东西。这么晚了,她住在哪里呢?如果她也是住在山洞里,她有人陪吗,面对孤寂空虚的黑暗,她会不会害怕?

    这也许就是颜值的威力了。对于这样一个今天用自己的全身上下嘲讽过我的人,我到现在竟然生出点念念不忘的味道,一定是因为她长得很可爱的缘故,一定是这样。

    我在温暖的毛皮上翻了一个身,突然发现洞口多了一个人影。映着洞外微弱的星光,这个人影看上去有些寂寥。她轻轻地走了进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整个山洞现在只有一个铺盖,男人女人还有我都睡在上面。可能因为我不是捡来的,我被分配到一个最靠近火塘的位置。这里是夜晚山洞里最温暖的地方。

    小女孩在我旁边站了一会儿,也许在研判她到底应不应该和我这种凡愚或者奴仆躺在一起。最后,她躺了下来。她的身上散发一种冷冽的气息,那是空气夹杂着水汽的味道。我小小的打了一个哆嗦,想要翻身给她腾出更多的位置。但是我新换上的宽大的白布袍子叫她躺下来压住了。我只好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最后,睡着了。

    我睡得早,醒得自然也早,然后就发现小女孩靠睡在我肩上。柔软的金色长发,长而卷曲的睫毛,她那双美丽到有些锋利的眼睛被盖住了,整个人显得柔软且无害。我再一次受到十万点暴击,觉得如果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个可爱得女儿就好了。

    但是还没等我把这个念头稍稍在脑海里展开一下,小女孩就醒了。她的目光起先有些迷糊,但是不过片刻,就渐渐清明犀利起来,她有些厌恶地看了我一眼,几乎是立刻起身从床上站了起来。

    一旁的女人见他醒了,连忙端来了清水还有崭新的白布袍子。小女孩当着我的面把衣服脱了下来,我本来想避一避,但是她动作太快,我早起反应也有些迟钝。于是该看不该看的我都看了正着。

    这里我需要说明一下,这个白布袍子下面是没有内裤的,于是我还没来得及感慨小女孩的皮肤真是好的时候就一眼看到了“她”的小jj。

    这次我的血条没有显示伤害,它直接被清空了。

    这大概算是我和该隐相识的伊始吧,彼时我还不知道他就是我的哥哥。我想那个时候我大概就有了真心实意地爱护他的念头了,当然了,是像一个死妹控一样。至于故事的最终变成兄控这种事,大概只能说是上帝的安排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求求求收藏,评论~~~~

    ☆、一个熟练的好童工

    我估摸着我现在也就七八岁,这里不像是有学可以上的样子。吃过早饭,我觉得我应该奔向田野去做一个风一样的男孩子,但是没想到,女人给我整了整衣领以后,递给了我一只小皮鞭。

    她揽着我,和我交代了一番,说的什么我是听不懂的。但是看着这情形和我妈在我出门时拧着我的耳朵交代的那些话是差不离的,我也就做出聆听状,不时嗯嗯啊啊也就过去了。

    女人最后果然不放心,将我带到坡下的一处草地上。这里周围扎着简陋的篱笆,里面有一群羊,大概有十几只。女人推了推我,示意我把羊放出来。我扬了扬手上的小皮鞭,简直不敢相信我竟然又要去放羊。

    我之前几百几千的羊也放过了,我是不怵这十几只羊的,只是我对这里周围的地方也不熟,去哪里放是一个问题。不过旁边有女人看着,我也不敢露怯,就装模作样把羊赶了出来,女人看我动作熟练,就笑着回去了。剩我和那些羊面面相觑,好在羊群都是有领头羊的,又有惯来吃草饮水的地方,我索性就跟在它们后面慢慢往前走。

    这里都是平原地带,一片天苍苍野茫茫的风貌。漂亮是漂亮的,但是没有什么人烟。我猜周围可能只有男人女人这么一家在这里放羊。这叫我的心情有些惆怅。我原打算趁着放羊的机会找人教我说说话的。

    这里的人并不讲英语汉语,说的话我自然是半点不懂。但是从发音方式来看,应该和英语一样同属日耳曼语系。我好歹是英语过过四级的人,到时候学起来应该不会太难。我也不指望能说得有多好,能把日常简单对话糊弄过去就成。现在男人和女人都没起疑心,大概是看在我受了活埋惊吓的份上。日子久了,恐怕就难说了。

    我其实也不介意和男人女人讲一下我的身世,但是我不确定这里这种状况会不会要拖出去烧死,我才这么小一点,还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去说实话。。。。。

    羊群一路走过不少草地都没停留,我有点纳闷,在我看来,那些草地都是极好的。这些羊见的世面真多,我都有些好奇了,什么样的草地才值得这些羊大爷停下尊蹄吃上一吃。

    这样又走上一阵,我听到一阵水声。又行了一阵,视野之中,果然有一条河流从远处蜿蜒而下,不太大,但是水声潺潺,水波清亮,看上去就是一条水很好喝的小河。没想到这群羊大爷还很有品味嘛。

    我正打算和它们一起奔向小河的上游,因为从地势上来看,这里应该是河流的下游了,水质肯定不如上游。但是羊大爷们不知道嫌弃我还是怎么着,一股脑沿着河流往下奔去了。我忙不迭跟在后面,觉得它们的心思比女人的还要难懂。

    不过河流下游因为有河水带来的泥沙,土地向来是肥沃的,也许羊大爷是瞧着那里的草长得好?

    我跟了过去,发现那里根本不是草地,而是一片麦地。里面用同样蹩脚的技术种着不少麦子,但是因为土地肥沃的缘故,都长得颗粒饱满。这些麦穗在阳光的照射下看上去金光闪闪,发出一阵阵诱人的麦香。这些羊大爷跟鬼子进村似的,正呼呼地吃个不停。看它们这样驾轻就熟的样子,真的不像是第一次来这里“作奸犯科”了。

    我连忙拿上小皮鞭,驱赶它们离开这片麦地。虽然吃粮食对羊来说确实挺好的,但是这粮食可不是自家地里产的,没道理让你这样糟践。

    那羊大概没挨过打,一时间叫我的小皮鞭挥得有些懵圈了,嘴里叼着新鲜咬下来的麦穗,呆呆地站在原地挨打,既不知道抓紧时间吃一吃,也不知道避上一避。

    我都要被这些蠢羊气笑了。我上前扯着头羊的角,把它往外拉,这羊终于反应过来,开始跟我较劲。

    然后我突然发现我已经不是一个一米八的汉子了,于是我们还没较量过两回合,我就被这蠢羊顶倒在地上。我心中悲愤,仰天大叫一声,一个鲤鱼打挺,想要起身和这蠢羊再战三百回合。但是腰力不够,弹了两下又躺在地上,我只好悻悻地拍了拍屁股,自己爬了起来。

    正低头,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嗤笑。不是别人,正是在我家,混饭吃的,贵族小男孩。

    “youyou up,no o bb”看着他那张嘲讽技能点满的脸,我觉得我身为男子汉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鄙视。鉴于我没有他那种浑然天成的嘲讽脸,我决定用言语来达到反击的效果。虽然他听不懂,但是骂人的最高境界不就是骂了人还让人不知道你在骂他么?

    正当我忍不住想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的时候,小男孩冲我冷笑了一声,冲了上去。我觉得狼遇上羊估计也就是这个速度了。

    他抱住了头羊的头,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我的头羊发出一声悲惨的嘶鸣,就倒在了血泊之中。余下的羊大概是吓到了,开始四散奔逃开去。

    喷射的动脉血在小男孩白皙的脸上和一尘不染的袍子上绽开,就像一朵妖娆的红花。小男孩伸出舌头扫了扫,唇上晕出一点嫣然之色,血的味道和热度似乎叫他觉得愉快,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冰冷的蓝眸里涌动着一种莫名的疯狂之色。

    “好厉害!”我忍不住冲小男孩生出大拇指,我像他这样大的时候杀羊可没这么利落。这是力量和技巧的完美结合,我记得我十几岁杀羊的时候还常常一刀都杀不死,那羊受了痛,挣扎开去,我还得提着刀在后面追,一路跑一路都是血,因着这个我不知道被我老子骂了多少回。

    小男孩盯着我,表情又戒备又疑惑。

    我忍不住笑了笑,从头羊脖子上拔出那把刀,在草皮上擦干血迹,插回小男孩手上握着的刀鞘中。

    然后在小男孩惊愕的目光中,箍住了小男孩的脖子,捶了捶他还很瘦小的胸膛,哈哈大笑起来。从今天起,我决定认下这个小男孩当我的兄弟啦!

    (渣鱼: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呢?

    根富:哈哈哈,这不重要啦~~~

    该隐:……)

    作者有话要说:  渣鱼:根富啊,你不觉得小该杀羊有点残忍吗?

    根富:哈哈哈,吃羊肉都得杀羊呀,我家的羊养着都是要杀或者要卖的呀,一刀给个痛快不好吗

    渣鱼:……

    ☆、我竟然活着见到了上帝

    故事的结局是小男孩和我一笑泯恩仇,从此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才怪。

    作为一个没有被主角光环加身的人类,我即便穿越了,也没有得到杰克苏大神的眷顾。现实版是小男孩给了我一个过肩摔,留下我一个人孤单地在河边龇着牙放羊——屁股好疼好疼的,ps:还被勒令不准糟蹋粮食。

    没错,河岸边(我很怀疑还包括我最早见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麦子就是他种的,怪不得他摔我摔得那样重。说起来,这个世界用童工还真是好丧心病狂啊,连小男孩这种一看就应该是雇佣童工而不是被雇佣的家伙都不放过。

    我真是是好满意啊,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叽叽咕咕笑了一阵,突然,眼角有个白影出现,我连忙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奔流的河水。缓缓吟哦道:“逝者如斯夫——”

    既然我的美貌无法打动小男孩,我决定用我的才华来征服他。我这样穿着白袍吟诵孔老夫子的名句一定充满了哲人的风采,小男孩一定会被我表现出来的睿智所折服吧。

    “亚伯。”我还没念完,身后,或者确切地说我脑子里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次我没有迟疑,因为我确定这就是我现在的名字。

    我转过身,双腿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在我完全五体投地之前,我看到了一个手拿金色权杖的男人。他的容貌已经不能用美丽来形容,寻常的一瞥恐怕根本无法看清他的全貌。他的身体很山川一样伟岸,他的眼神像天空一样庄严,他就像一颗行走在人间的太阳,充满了难以直视的光辉和力量。

    形容了这么多,我得再报告一个我的发现,这个好像天神一样的男人长得和那个贵族小男孩真的是蛮像的。这种相似程度足以让我怀疑这个男人就是小男孩他爹,当然如果有人硬要说是舅舅我也是不能反驳的,毕竟现在也不能去做dna鉴定。

    总之肯定是有亲缘关系就是了。

    “亚伯,不可含怒到日落。不轻易发怒的人,大有智慧。”男人如是说。

    他的发音和男人女人相似,但是奇怪的是,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懂了,仿佛他说出来的字在我脑子都自带翻译功能。

    但是我很怀疑这个翻译机器乱码了,因为这些字连在一起我还是不懂是什么意思。

    “您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不太明白您说的是啥呀。”不懂就要问,这是老师从小教我们的道理。

    男人沉默了半晌,就在我以为他不准备回答我的时候:“该隐是你的兄长,你只需记住你需敬畏他,爱重他,像爱重神一样,如此,你必蒙神的恩赐。”

    这种圣经体一样的答话让我忍不住虎躯一震,还有该隐亚伯这两个人,我虽然不信基督教,但是这两个名字我还是熟的。

    承蒙主看得起我,以前我在大学僻静无人的小道上行走的时候,常常会突然有人靠近我,像上前卖苹果手机的新疆兄弟一样掏出一本小小的圣经,神秘兮兮地问我:“同学,要不要——”

    这个样子总有一种我被万能的主选中,要去面见上帝的赶脚。开始的时候我常常被吓得魂飞魄散,然后果断屁滚尿流。次数多了,我也忍不住怀疑自己,难道我长了一张迷途小羔羊的脸?于是,某个圣诞,我跑去了教堂,希望聆听一下主的福音。当然了,顺便也领一点沾了主神光辉的小礼物。

    这个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领的,你得跟着教堂里的信友一起阅读圣经。我就是在这个时候翻过圣经的。作为□□纪里开篇的故事,我对该隐亚伯两个人可谓印象深刻。

    说起来亚伯还是养羊的同行,该隐是他的哥哥,是个种地的。有一日,该隐拿地里的出产为供物献给耶和华。这当然没啥,但是亚伯和我一样,是个养羊的好手。亚伯也将他羊群中头生的和羊的脂油也献了上去,就把该隐一下子比了下去。上帝只看中了亚伯和他的供奉,然后就看不中该隐和他的供物。该隐就生气了,回来打亚伯,把他杀了。

    这就是一个有才华的人无辜横死的故事。我还很是同情了亚伯一阵子,但是这不意味着我想当亚伯这个倒霉鬼啊。

    妈蛋,这是什么鬼穿越啊,穿越到架空原始社会我都认了,但是穿到□□初,这一定是在搞笑吧?我没演两集,就会去领便当啊,就算蒙神的恩赐,没有命,那也是一丢丢用也没有啊。

    我感觉我周身都泛起怨念的黑气,主也没说劝劝我,就平空消失不见了。真是不负责任的老爹!

    诶,不对,该隐和我一样,是亚当的儿子啊。我感觉我好像又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亚当是黑眼睛,夏娃是个蓝眼睛啊,控制黑色是显性基因,蓝色是隐性基因,如果亚当一对全是显性的,那么他们的儿子就只会像我一样是黑色的眼睛。如果亚当一对基因是一隐一显,那么出现的也只会是黑眼睛和蓝眼睛,无论如何,是不会有绿眼睛的该隐的。如果是基因突变的话,从概率上来说也太巧了一些。该隐又和上帝长得这么像,如果我刚刚没看错,上帝也是个绿眼睛吧。

    怪不得该隐虽然是亚当的儿子,但是他对该隐仍然毕恭毕敬。虽然自己爱重的人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但是毕竟是这个人创造了自己,给了自己生命。所以,亚当还是一心侍奉耶和华和他的儿子,没准当年也是因为发现自己老婆和上帝的jq才被赶出伊甸园的吧,我可怜的亚当老爹。

    我的思绪正如同脱肛的野马一样肆意奔腾的时候,我的背上传来两下不轻不重的触感,像是有人在戳我。

    发现是小版的上帝,也就是该隐,我吓得差点没掉河里去。我想,任何一个人看见一个将来要杀自己的人感觉都是很奇怪的。

    我有点怕,但这种情绪并没有占上风。该隐现在还是一个小男孩,尽管似乎已经显出一定的危险性,我仍然不能把他同圣经里的那个杀人犯等同起来。我心里更多的其实是一种好奇,该隐吸引我的除了他的美貌,还有他那种仿佛天生的与众不同的骄傲,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人会因为自己的供奉不如人就杀死对方么?

    这比承认自己的失败更叫他们觉得可耻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打滚求收求评呀~~~

    ☆、亚伯和该隐日常

    大概我的表情太奇怪,该隐有些欲言又止。我很想鼓励他自由地speak,但是想到我什么也听不懂,就只好沉默了。于是我们就像脑残言情剧的男女主角一样深情对望着,直到我的眼泪掉了下来。

    我揉着我因为勉力瞪太久结果发酸的眼睛哽咽道:“该隐?”您老人家找我有什么事啊。

    “亚伯。”该隐指了指我,将这个名字重复了三次。

    这是要教我说话的节奏么?我不确定我是不是领会了他的意思,但是我立刻决定做一个行动派,因为就算我此刻发问,也不会有人懂我。真是好怀念上帝大爷。

    “亚伯。”我老老实实指着自己的鼻尖,重复了该隐的发音。

    该隐满意地点了点头,给了我一个“你总算不算太蠢”的眼神,又指了指自己:“ga——”

    原谅我的英语不太好,这个名字在我耳朵里听上去就像是“gay——”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自己是个基佬什么真的不是诅咒么。哈哈哈哈。

    “garry。”我决定给小该隐取个昵称,外国人不是也会给关系亲密的人取个昵称么,他血缘上也算得上是我的兄弟了,叫个小名应该没有问题吧。

    该隐以为我发音不对,纠正了我两次,发现我死性不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开始了教我下一个单词。

    为了便于理解,该隐目前教我的都是有实物对照的名词,比如亚当,夏娃,麦子,羊之类的,大概发现孺子可教,该隐又教我一些日常会用到的问候语,譬如早上好晚上好之类的,一股初中生学英语的即视感。

    不过我学起来可比那个时候勤奋多了,因为一个词该隐通常只说三次,我如果没记住,他也不会打我,但是他会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饶是我这么厚的脸皮也常常生出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明明一个词学三遍也很正常的说。

    我们就这样一教一学到午饭时间,不用回去吃,我现在的母上大人夏娃已经送了过来。给我的爱心便当装在一只石头罐子里,用绳子拎着,给该隐的则是用银色的罐子装着,抱在胸前。

    这万恶的阶级社会啊。

    夏娃把罐子毕恭毕敬给了该隐才过来给我发便当。我的午餐和昨天一样,是粮食炖肉加果实,味道依然不错,但是我很怀疑我晚上还要吃这玩意。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受不了,何况这里我说的好吃那绝对是考虑了现在的烹饪条件外加加了感情分(家人做的)做出来的评价,于是,我抱着石锅吃得就不那么起劲。

    夏娃摸了摸我的头,眼神有些担忧。她推了推我的手,大概是劝我多吃点。

    我看她殷切的眼神,心里一软,横下心开始用勺子扒拉着大口往嘴里送,这样吃了几口,我就吐了。倒不是难吃,我猜我可能有点肠胃不调?

    夏娃有些焦急地抚摸着我的背,离我不远的该隐把勺子摔在罐子里,一言不发地走了。我对他的行为表示理解,任谁吃饭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旁边呕吐那胃口绝对也好不到哪里去。

    夏娃放在我背上的手一僵,欲言又止地看了该隐一眼,到底没理会他,专心致志给我抚着背。吐空了胃袋,我去小河边擦嘴漱口,索性不吃饭了,拉着夏娃去看该隐上午杀死的那头羊。

    这羊凭着我现在的本事是弄不回去的,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还是得靠夏娃这个大人出面。

    夏娃看着地上血淋淋得羊吃了一惊,有些焦急地冲我说了一串话。很遗憾,我的水平目前只能听懂里面有羊这个单词。但是我不用猜也知道她估计是要问这羊是怎么回事。

    按照亚当夏娃对该隐那个态度,我照实说是该隐杀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不知道是我多心还是怎么着,总感觉亚当和夏娃低于该隐并非是全然地尊敬,而是有些敬而远之的意思。尊敬中带着一种疏离,也许还有厌恶?我觉得我有必要为该隐隐瞒,并非因为我的恻隐之心,而是因为该隐,这个孩子,不应该因为这件普通的事情担负更多的来自长辈的恶感。

    “神,来过。”我当然也可以说是我杀的羊,但是我担心我因此会受到无休止的盘问,当然我怕的并不是盘问,我只是担心我听不懂而已。因为不懂,就只能选择沉默,我可不想变成父母眼中叛逆古怪的少年,他们一定会心碎的。

    况且,神有义务拯救他的子民于水火,现在就是他出场的时候啊。

    夏娃听了这个答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其实我并不清楚她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不过这件事安然过关了不是么。

    夏娃人长得美,力气一点也不小,她把死去的羊抗在肩头,朝着山洞的方向往回走。我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肚子饿了。

    但是原地只有我的一堆我呕吐出来的食物,我自己也不想再多看一眼。我举目四望,发现羊群并没有受到我呕吐的影响,吃草吃得非常带劲,而那草看上去就非常香甜的样子。

    我呆呆地望着它们,忍不住偷偷抓了一把草,在河边涮了涮,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还没来得及咀嚼,我就听到一声狐疑地叫声:“亚伯?”

    是该隐的声音。

    我下意识转过头,突然发现自己嘴里还含着草,连忙呸呸地吐了出来,呵呵干笑了两声:“我刚刚摔到草地上了,不小心咬到草了,呵呵……”

    然后发现解释了该隐也听不懂,只好继续呵呵呵。

    我发誓我看到该隐的嘴角抽了抽,他把地上那只银罐子捡了起来,来到河边,塞到了我的手里。我猜他也是因为饿了才会回来找他的便当的,于是赶紧推辞。该隐冷哼了一声,抱着罐子作势要扔到河里。我连忙拦住,捧在自己怀里。

    “吃。”该隐扔下这么一个字,就十分大爷地走了。

    银罐子里的食物已经凉了,但是大概因为烹饪得精心,看上去依旧很让人有食欲。我拿着该隐专属的银勺子,挖了一口汤羹塞进嘴里。这里大概没有放粮食,或者说很少,汤里全是不知名果实的绵软和肉类的甘甜,这大概是我来这里吃到的最美味的食物了,没有之一。

    ☆、收麦子

    吃过饭,我在河边刷罐子还有勺子。罐子很轻,无论是罐子的表面还是内里摸起来都十分光滑,沾在上面的脏污很容易就被河水冲掉了。看上去制作水平很高超,我有点不理解为什么有这样的锻造水平还要用笨重的石锅。如果是价钱问题,那么也完全可以使用价格低廉的制造工艺不那么好的金属锅具,毕竟金属导热性能可要比石头好得多。

    真是一个古怪的世界。

    不过再古怪也不归我管,我洗好碗上岸,把羊群往上游避风的地方赶——我得睡个午觉。

    上游的地势高上不少,站在上面可以轻易看到该隐的麦田。虽然种植很不规则,但是好在范围大,一眼一片看上去也颇为壮观。我陶冶了下情操就准备躺下了,但是突然发现金色的麦子之间有一道白色的人影。这个人不做二人想,自然是该隐。

    大中午的,该隐没有休息,竟然在田间劳作。我本来应该喜闻乐见喜大普奔的,毕竟贵族下地可不容易见哦。但是想到我刚刚才吃掉了人家的午餐,我赶紧压下心里的那股暗爽,撂下我的羊群,风一样朝该隐奔过去。

    该隐在收割麦子,真的是在割,一只手拽着麦穗,一只手用他那把杀羊的刀割。越靠近麦穗的地方,麦叶越割手,该隐也没说带个手套,他显然又不是皮糙肉厚的人,手指上已经有细小的伤口,那割麦的效率在我看来也是,慢得令人发指。我很好奇他这个样子,什么时候可以收割完他自己种的麦子。

    我来了。该隐也没看我一眼,我有点失落。难道都不知道开口请我帮忙的么?我默默地走开。

    当然了,我可不是傲娇的人。我是去做割麦的准备工作。我没有刀,我把该隐吃饭的那柄勺子拿了出来,在河里找了块石头细细打磨了一番,直到把一边磨得十分锋利为止。我又从身上穿的衣服下面割了一圈布下来,一半缠在了手上,一半缠在勺子的柄上。武装完毕,我重新回到麦田里。

    该隐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在做什么,总之,我回来就看见他正在看着我。我连忙冲他笑一笑,该隐就把脸转到一边,继续埋头割麦子。

    小破孩。我摸了摸鼻子,慢吞吞地踱了过去,趁该隐不注意,一下把他扑倒在地上。

    该隐起先发愣,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着,一下就通红。看他手里还握着刀,我也不敢再开玩笑了,赶紧在他的袍子上也划了一道。

    该隐眼中浮起怒色,就给了我一脚,并不很痛,但是我还是夸张地大叫一声,作势翻倒在地上。该隐走上前来,我担心他不解气还要给我几下,我赶紧抱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然后渐渐滚远。

    该隐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我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偷偷瞧他一眼,然后跟他对了正着。他的表情有点奇怪,我不懂,但是感觉他不像是要打我的样子。

    于是我大胆地爬起来,蹲下,把该隐的衣服撕开了。听上去很像一个禽兽,但是我只是把他割裂袍子的下摆撕下来而已。

    他的刀有刀柄,不需要包布,我就把布分成两截,分别缠在他两只手掌和手腕上。他乖乖让我包扎,终于有点乖小孩的样子。

    我自信心顿时爆棚,感觉自己终于摸到了点杰克苏大神的脚趾了。缠好布,我弯腰,握住一把麦秆的根部,用自制的勺子刀利落地把麦子割了下来。

    “试试看,是不是方便多了。”我也不管该隐能不能听懂,示意他跟我学。

    他蹲下,试着握着麦子的根部,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他割了一把。然后就开始默默地拽着麦子割了起来。

    我也割了起来,我家是养羊的,但是村里不少人家都是种地的,以前小时候并不流行用收割机,都是人力割麦。我虽然算不上是个中好手,农忙的时候也是去给人帮过忙的。适应了手中的勺子刀以后,我割麦的速度快了起来。该隐在我旁边,也不甘示弱似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我在心里暗暗笑了笑,倒是把手上的速度放慢了些。割太快,晚上胳膊都会抬不起来,小孩子这样逞强可不好啊。

    我们两个直忙到日落时分才停下来,河岸边的麦子基本就全割完了。看着一簇簇麦子倒地不起,虽然很累的,但是还是蛮有成绩感的。连一向对我不假辞色的该隐,和我的眼神对上的时候,也给了我一个微笑。

    真的是好梦幻的。我一时间都愣住了,然后就见该隐有些恼怒地收了笑容,转过身去了河边。

    我原本想追上去的(追上去干嘛呢),但是想起我的羊还在河上游,只好先去赶我的羊。

    等我兴冲冲地跑回来,河边已经不见该隐的身影,应该是回去吃饭了。诶,还以为他会等我的!

    不过我们今天关系应该已经算是比昨天好了不少吧,我又惆怅又高兴甩着小皮鞭赶着羊群回去了。

    夏娃已经在坡上迎接我了,我把羊赶回围栏里,山洞里传出食物的香气。

    我进去,该隐专属的凳子和桌子并没有摆出来,难道已经吃完了?我捧着夏娃给我盛好的汤,有心问一问,但是看夏娃和亚当正高兴地谈笑,就作罢了。

    今天是新鲜的羊肉汤,非常美味,但是也许是中午吃多了,我并不那么饿。草草喝了半碗,正准备擦洗下睡觉,该隐从洞外进来了。

    夏娃和亚当又是一阵忙碌,他的头发还有些湿,身上的白袍也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件了,因为长度刚刚好。他看了我一眼,静静开始用餐。

    所以,他不是没有等我,而是跑到什么地方去洗澡了么?我忍不住乐观地想到,然后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把剩下的半碗肉汤吃掉了。

    ☆、学中文

    晚上继续是睡觉,但是亚当和夏娃躺了一阵就出去了。我有点奇怪,他们大半夜的(其实也不算太晚,我估摸着也就七八点吧)出去干嘛,虽然外面没什么野兽(呆的这两天,蛇和黄鼠狼都没见到过,更别说什么狼啊虎之类的),挺安全的,但是黑黢黢的干什么也不方便啊。

    我想了想,也爬了起来。我是有点好奇他们要做什么的,但是最主要的其实是我睡不着。你让一个凌晨还在实验室渣实验的实验狗八点钟就躺在床上,转辗反侧那都是轻症候,那必须妥妥的寝食难安啊。(当然了,我来的第一天除外,穿越这件事毕竟太让人震惊了,所以暂时忘记了自己还有生物钟这回事。)

    不过我才爬起来,就被一只手拉住。好险没吓出我的小心脏。我看该隐今天早就闭上眼睛躺那儿了,呼吸还挺均匀绵长的,怎么还没睡呢?白天难道还没累成狗。

    “不要——去。”我勉强从该隐说的一串话里分辨出这两个词。

    “为什么?”我嘴一快说的就还是普通话,想到该隐不懂,我连忙换成了白天该隐教我的单词。

    该隐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也没有放手。我有些狐疑地躺了一会儿,就知道该隐为什么不让我出去了。

    因为不多时,外面就传来亚当和夏娃ooxx的声音。

    我讪讪笑了笑,单身狗做久了,忘记了人类还有繁衍后代的需求了。只是亚当和夏娃理念还是蛮先进的,竟然喜欢幕天席地,真是好品味。

    我到底是个成年人的芯子,听这种现场版还是蛮尴尬的,该隐又是个小p孩,这种尴尬也没个说处,只好在地铺上炒菜似的翻来翻去。

    该隐突然指着我问道:“你的名字?”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用这里的话回道:“亚伯。”

    该隐摇了摇头,继续问同样一句话。

    我都要以为该隐发现我是穿越的,要问出我的本名了。

    我盯着该隐,该隐用一种古怪的腔调发音道:“爸——爸—”

    听该隐叫我爸还是蛮奇怪的,因为该隐连我当时拖长的腔调都模仿了,但是作为一个中国人,我的必须得承认这普通话是及格了。

    “说。”该隐望着我道。

    这货竟然想学汉语,真是好有勇气。汉语作为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之一可不是说说的,我简直震惊了,我必须说,我很乐意为大中华文化传播作出贡献(我绝对不是因为想看该隐吃瘪才要教他的。)

    “根富。”我想了想决定告诉该隐我的本名,不然该隐亚伯亚伯的叫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二伯父呢。

    该隐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估计觉得这个发音很怪,但是我有一双真诚的眼睛,他到底跟着我把这两个字念了出来。

    “根富。”重新听到有人这么叫我,我感觉有一点亲切,像是得到了某种认同,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一点归属。

    “该隐。”我又教他念自己的名字。

    这个他学得快,我觉得是因为发音和这里原本的发音相似的缘故。

    我来了兴致,想到什么就教该隐说什么。不得不承认,该隐的智商比我高多了,他很容易就猜出我想教的词的意思,而且教过一遍的词,他基本不会忘记。

    我突然很怀疑他让我教他学中文是不是因为觉得我学这里的话太慢……

    “小妹妹——是什么意思?”该隐学了一圈家庭关系的词,突然问我道。

    不得不说,好记性有时候也是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情。我也就穿越来那天说了一下,没想到该隐现在还记得,我很怀疑他是不是把我那天说的话全记在脑子里了。如果他知道我把他错认为女孩子,一定会打我的呀。

    “它是兄弟的意思。”我淡定道。作为目前唯一一个会讲汉语的人,我真是再机智也没有了。

    “亚伯是我的妹妹,对吗?”该隐认真地用新学习的词语造了一个句,期待得到我的点评。

    我摸了摸自己莫名有点疼的脸,艰难地点了点头。

    亚当和夏娃的脚步声在洞外响起,晚间课堂到此结束。我们两个默契地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早就睡着了,然后就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又是个大晴天,我继续帮该隐收割麦子,然后顺便放羊。原本割下来的麦子就晒在田夜里,等到时候一起脱粒。该隐真的是一个非常勤劳的农夫,他种的地简直遍布视野能看见的所有地方,要知道,我们这里可是一块平原。

    这样的活全靠两个人干工程还是蛮巨大的,而且依着该隐的脾气,在我来之前,恐怕这些都是他一个人干的。我有点纳闷亚当和夏娃在做什么,不是说父母就应该辛苦,只是这样的活计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还是太重了一些。

    “亚当,夏娃,割麦子。”如果是因为关系不虞的话我觉得我可以帮忙说服现在的父母来帮忙,我们关系还不错,而且我确定我应该是亲儿子。

    该隐摇了摇头:“他们不能。”

    “他们愿意,但是不能,是么?”我不确定我有没有正确理解该隐的意思。

    该隐一边割麦子一边含糊地解释道:“我的事,我可以。他们做他们的事情。”

    意思是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么?我还想再问一问,但是每每我出声,该隐都露出茫然的样子,仿佛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这导致我很怀疑自己的口语,也就闭嘴了。

    麦子割完以后,我以为我们要把所有的都收集起来一起脱粒,但是该隐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只挑选了其中最好的部分拿了回来,剩下的则任由其散落在田间。

    我觉得就算是贵族,这样浪费也不大好。要知道我们小时候还挎着小竹篮去田里捡人家收割完以后落下的麦穗呢。

    我就用我新学的蹩脚外语和他掰扯,这回该隐倒是听懂了。不过他照样不理我,真是再也不想跟他玩耍了。

    这里脱粒是用摔的,把成捆的麦穗在石头上摔打,让麦粒借助这种外力掉下来。略费劲,尤其是我们两个力气还不打,一捆麦穗摔得胳膊都酸了也没把麦粒全脱下来。即便我的想象这个麦穗就是欠锤的该隐本人,也没有坚持多久。

    我躺在旁边休息,看该隐各种花样摔打麦穗,觉得这种暴力的活动他做起来也非常赏心悦目。等他大了,有了遒劲的肌肉,到时候把袍子脱了,系在腰间,到时候一定更加美不胜收吧。

    诶,我赶紧摇了摇头,我是要想怎么脱粒啊,怎么想起脱衣服来了。

    我不敢再看该隐,改盯着旁边吃草的羊了。这些羊不像我以前养的那些,一个个都怪活泼的,整日里你追我赶没个消停。我灵机一动,突然就想出一个主意来。

    我在羊身上跟套马车似的在它身后套一个圆石头,然后把麦子什么的都平铺在地上,然后赶着这些羊群在上面跑来跑去。那些石头在麦穗上碾来碾去,那些麦子就脱落下来了。这个方法比自己摔要省力多了,唯一不完美的就是没有牧羊犬,我得跟狗似的把这样羊撵来撵去。

    ☆、突然黑化的该隐

    麦子脱粒最后磨粉花了大半个月,我的羊都瘦了一圈。我没瘦,反而结实了不少。不知道人长身体的时候是不是就不大长脑子。总之,这段时间,该隐的中文是突飞猛进,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我的外语。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到了一个大家都不上学的地方,在还只有四个人的情况下,竟然还会沦为一个学渣。

    不想成为一个学霸的学渣不是好学弱。古话说的好,勤能补拙。我决定发奋学习。

    该隐收完了麦子,整日没事,可能是无聊,不过我更愿意相信是我们一起干农活结下了深厚的友情。他开始陪我放羊。应该算是陪我吧,总之就是我们俩一起躺在草地上,我对着天空念念有词,该隐在一边纠正我。

    不过基本的对话其实是这个样子的:“我这样说‘地面’对吗?”

    “‘天空’这样发音对不对?”

    “‘你好可爱’”。嘻嘻嘻……

    该隐点头或者摇头纠正我,或者干脆不理我,譬如我后面那句形容他外表的评语。

    我问一个词怎么说,通常是用中文问话,里面只有这个词是目前学习的外语,所以,这样练了一阵,该隐的中文越发好了。

    亚伯卒。这个故事结束了。

    王子和农夫没有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在jj是会差评的。所以故事接下来其实是这样的,该隐的中文说得越发好了,我们就开始用中文进行日常对话了。

    你看,世界其实最后是由学渣统治的。这个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我们如果常常这样一起干活,一起聊天,朝夕相处,再接下来就该日久生情了。作为一个还没确定性向的性别为男的人(我觉得要用辩证的目光看待性向,它是不断变化的,取决于你目前的恋人性别是同性还是异性,而我还没有恋人,所以我的性向自然还是不定的),我个人是不太萌兄弟恋的。。。我曾有幸被身边的某个妹子强迫普及过一本兄弟文的情节,至今印象深刻。兄弟在一起不仅虐心,还虐身。我自认心理素质一般,无论是虐还是被虐,我觉得我都不大承受得来。

    但是我觉得该隐目前是我最好的选择了,不然亚伯和亚当的故事,亚伯和夏娃的故事,哪一个听上去似乎都比亚伯和该隐的故事重口一百倍。

    正当我为我未来的感情生活忧虑不已的时候,该隐双手枕在脑后,突然转头盯着我看,目光幽深。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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