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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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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l]缥缈仙 作者:逍遥老七

    第15节

    请假

    最近各种忙碌,再加上脑子里对于本文的构思有很多要重组,所以要几天,请各位亲们包涵!老七很快会回来的,请亲们表抛弃偶啊,老七谢恩呐!!!!

    对亲们发誓,本文决不弃坑!归期很近……

    第七十一章

    唐礼乐传音过去,表示自己知道,晚上过去与她汇合。哎,刚刚相聚片刻,如今又要离去。不过最迟明晚,自己就回京城,从此就一直守着她,再也不离开。

    “梦,你说,我给北方的旱灾地区下场雨怎么样?”唐礼乐一边想着要如何下雨,一边把玩着楚梦寒的青葱玉指,如此问道。

    “你下雨?你又不是龙王,还能普降甘霖?”楚姑娘显然不相信这人有如此本事。

    唐礼乐傲然一笑:“那当然!这天下间还有我唐礼乐做不到的事?”

    “臭美!那你倒是说说,如何下雨?”

    “呃……是啊,如何下雨?这附近可有人比较少的地方?咱们去试试?”

    唐礼乐思索,自己的神识能覆盖几千里,是不是就是说自己可以将空间里大河中的水洒到空中形成降雨?

    不过此事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实际上未曾实践过,所以要先小范围地实验一下。

    “还要找地方试?就在这里不可以吗?”不说这地方这么大,就没人打扰这一点就很好,何须费事去另找地方?

    唐礼乐笑着解释:“我是这空间的主人,我想要在这里面做任何事都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这空间里的空间法则由我掌控。可外面就不同了,外面的世界有它自己的自然法则,我也没达到在外界也随心所欲的地步。若真要到达那样的高度,便是你们传说中的大罗金仙才做得到,所以要在外面试,空间里试不出效果的。”

    楚梦寒有些不乐意,刚见面没多久,又有事!有时候真怀疑她真的喜欢自己吗?或者仅仅是因为那一夜的欢情?虽心中思虑繁杂,但也知道这是关乎万民的大事,耽搁不得,只道:“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你的意思我懂了。城北有片枫树林,占地近百亩,或许可以去那里。”

    唐礼乐听出楚梦寒话语中的情绪,有些茫然地拉着楚梦寒的手,问:“梦,怎么了?怎么不高兴?”

    楚姑娘心头一怒,懒得理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只心里想着:“你惹得本姑娘不高兴了还不知道为何?难道要本姑娘说是因为你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而不开心吗?”

    楚梦寒抽出素手,面无表情地缓步在草原上,微风轻轻撩起她纯白的衣角,让本就气质出尘的她有种如谪仙般的高洁,让人不敢生出亵渎之念。

    唐礼乐挠挠后脑勺,跟过去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说道:“梦,我这人笨得很,要是说错了什么话或者做错了什么事你要告诉我啊,要不我怎么能知错呢?不知道错,又怎么能改?不改的话,以后还得惹你生气……”

    “你……你就不想陪陪我?这就要走了?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楚梦寒低声轻语,仿若遥远的叹息,内含无尽的惆怅。

    唐礼乐听得此言,心中一紧。自己与她也确是聚少离多,人家情侣之间如蜜里调油,恨不得天天粘在一起,自己与她怎么如老夫老妻一般?她身为封建教化下的女子,矜持些是正常的,自己也太过随意了些,看来自己要努力了……

    急走两步,拦在楚梦寒身前,满脸愧疚之色。低声说道:“梦,对不起,我又惹你生气了。嗯……为了惩罚我,就让我……让我天天吃苦瓜好吗?”

    楚梦寒白了唐礼乐一眼,嗤笑道:“这算什么惩罚?依我看,就罚你……亲手给我做件礼物吧!”

    “梦!”唐礼乐轻叹道:“我家梦寒果然宅心仁厚,就连我这个惹你生气的人都不忍责罚。今生有你,夫复何求?”

    唐礼乐只觉得一瞬间,心房之间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一手握上楚梦寒的柔荑,将之放在自己的心口,一手扶着眼前佳人的香肩,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眉眼,像是要将它刻进心里。天地间仿佛一刹那安静下来,两人星眸中除了彼此,再无他物。

    良久,被看得脸红的楚梦寒侧过身低头嗔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如今如此超俗出众的佳人在怀,礼乐看呆了,也是理所应该的。”唐礼乐闻言一笑,装模作样地背起诗来,顺便调戏调戏美人儿。

    楚梦寒笑道:“知道你才华出众,惊采绝艳,你也没必要在我面前显摆啊。不过,这诗确实不错,‘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你还有多少本事,是我不知道的呢?诶?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是郡主的?那天楚甲称我为郡主的时候也没见你露出讶异之色,你那时就知道我是郡主了?”

    一脸的好奇之色,应着那闪亮的眸子,还真有那么股子妖娆勾人的味道。

    唐礼乐眸子暗了暗,瞬即恢复正常。唐礼乐这次回来虽然没按楚梦寒说的做个守礼君子,但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此刻看她如此模样,不禁心头一阵荡漾,差点儿就要化身为狼了。但想起降雨一事,赶紧收敛心神,清清嗓子说道:“咳咳……这个嘛,来日方长,其他的咱们慢慢说。你是郡主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了。你还记得那个李兰吗?你的身份就是她告诉我的,她是宓阳王尉迟明德的女儿宓阳郡主,当然,她的身份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哦,宓阳郡主……据说宓阳郡主国色天香,便说是倾国倾城,也是当之无愧的,她的易容之术更是天下无双,她堂堂郡主居然给你做丫头,乐还真是艳福不浅呐!”

    唐礼乐闻言,四处嗅嗅,皱眉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嗯?什么味道”楚姑娘一头雾水。

    “好酸的味道……”

    “这里哪里有什么酸味?你鼻子闻差了吧?”

    唐礼乐围着楚梦寒转了两圈,恍然道:“哦……我说怎么这么酸呢,原来是我家的醋坛子打翻了,哈哈……”

    楚梦寒这才想起这人曾经讲的那个名为吃醋的故事,拐着弯儿说自己小心眼儿,在捻酸吃醋呢!看着远远跑开的唐礼乐,楚梦寒运起轻功,追了过去,口中斥道:“大胆登徒子,胆敢调笑本姑娘,看本姑娘如何修理你!”

    而在安逸侯府中的夏侯敏之,那两人远去之后便摇头叹息。寒儿的心都挂在这人身上了,但愿他不是负心人才好。如今看来,他倒也配得上寒儿。

    “殿下,这四口箱子……”长公主贴身丫头之一的灵琪待公主回神之时才如此问道。

    “清点入库吧,选几件侯爷喜欢的送到侯爷书房去。”

    “诺!”灵琪领命带着几个小厮丫头打开箱子打算整理一下里面的物品,然后归类。

    一个小丫头刚打开箱子,便被里面的东西惊得一声惊呼:“呀!灵琪姐姐,你看!”

    灵琪闻言皱眉,正要训斥这不懂规矩大呼小叫的丫头,却被箱子里的东西震得忘了要说的话。按说自己哪怕只是个小小的丫头,但也是自幼在长公主身边的贴身丫头,有什么好东西是自己没见过的?不过眼前这黑珍珠自己见过是见过,也没一次性地见到这么多啊!想当年皇上得了颗黑珍珠,宝贝得什么似的,还没眼前这珍珠这般大呢。而且这里面可不止黑珍珠,还有粉的呢!从来不知道珍珠居然也有粉色的。

    刚走进偏院准备去午睡的夏侯敏之又被灵琪小姑娘拉回了正厅,待看到那三百颗黑□□的珍珠时,也被惊了一把,心道:“这唐礼乐也真够大方的……”

    唐礼乐带着楚梦寒在空间里游山玩水,不亦乐乎。待看到一株雪参之时,才想起楚梦寒的体虚之症。一拍脑门儿,拉着楚梦寒便进了最近的一座庄园。

    “梦,我找了些药材,可以调理你的身体,待我给你炼制一炉药丸儿,方便携带,也方便服用。药效肯定没的说,立竿见影。只是,郝长老说,你这个没办法根治,只能慢慢调理。”

    对于唐礼乐知道自己的体虚之症,楚梦寒开始很诧异,后来也就释然了。这人,还有什么是她想知道而没办法知道的呢?心里因着她对自己的牵挂而感到分外甜蜜,却不想这本是情人之间理所应当之举。

    “本来我这病,太医说活不过十岁,可我今年马上就要满十八了。你上次给我的朱果,服过之后,身体也好了很多。所以对于我的病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只是不知乐有没有办法帮帮我爹?他行伍出身,近年来却做着文书的工作,对于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男人来说,他心里也太苦了些。若是他的伤能好,他定然会一展雄风,一改近几年的颓然的。”说到那位自己自小就崇拜不已的父亲,楚梦寒也是一阵唏嘘。当年那意气风发的父亲,比起同龄的几位将军叔伯,明显要苍老许多,这便是心结难解的结果。

    唐礼乐嬉笑道:“梦,咱俩还真是心有灵犀,你看,这药我都备好了。今晚我就去拜访岳父大人,要不了多久,咱爹就会焕发人生的第二春,那时候,我要抢走他宝贝女儿,那可容易多了。”

    楚梦寒娇斥道:“谁是你岳父,好没羞!什么叫第二春?你是要给我娘找个妹妹吗?哼!先不说我娘同不同意,便是我爹也会将你乱棍打出,到时候别说娶我,能不能安全走出安逸侯府的大门还得两说呢。”语毕,送了个优雅的小白眼给唐礼乐。

    “梦误会了,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最讨厌男人三妻四妾的了。爱一个人就应该全心全意,再也容不下第三人才对。我说的第二春是他身体上的变化,并非说感情上的。”唐礼乐立即澄清,急急说道。

    这种误会要早日澄清,否则要是让梦以为我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怎么办?于是赶紧转移话题:“梦,我先给你炼制毕雪丹,等你服用过后,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顿了顿,眸中盛满了心疼之色,握着楚梦寒的柔荑,轻声道:“据我所知,你这病每到朔望之日便会全身无力并刺痛难当,这十几年,真是苦了你了。我甚至有些庆幸,我在你十八岁之前遇到你的,否则……我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媳妇儿去?”也许是觉得话题有些沉重,所以最后一句被她改成那么句无厘头的话,惹得佳人怒目而视。

    “呵呵……梦,你先四处走走,我去给你炼丹。炼丹房温度太高,你这身体可受不了。等你转一圈儿回来,说不定药就好了。”

    第七十二章

    时值初夏,夏虫争鸣,杨柳依依,清风徐徐,好一番惬意景象。但那偏西的日头却让人觉得昏昏欲睡。京城北面的枫树林,历来是京中才子佳人幽会的绝佳场地。此时,唐礼乐与楚梦寒二人深入枫树林两里,在里面折腾出一小片空地,给楚梦寒安置了个舒适的躺椅,便开始练习降雨。但楚梦寒是个闲不住的,真气中期的她,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所以此时也正努力修炼内息。

    静坐中的楚梦寒努力冲击着真气中期的壁障,服用过唐礼乐炼制的毕雪丹后,身体上的变化最明显的便是内息在经脉中运行之时那种麻痒之感减轻了不少。以往若太过运用内力便会有种经脉寸断的感觉,所以一直以来自己的功力都没办法完全发挥出来。今日调息之时,却难得的畅通无阻,没有任何不适。乐的药,果然如她所说的立竿见影。

    将楚梦寒安置好后,唐礼乐便静下心来思考降雨一事。理论上,要将空间里的河水用灵力包裹,然后通过神识将河水分散到空中,再松开灵力,形成降雨。这件事对修为的要求不是很高,主要是因为她有空间这个作弊器,利用隔空取物的反原理便可行。隔空取物唐礼乐也做过,但都是近距离的,而像这次这般远距离的唐礼乐却从未做过,所以要先试试,免得到时候出洋相。若真要用一身修为降雨,至少也得到分神期才有这能力。

    唐礼乐盘膝静坐于榻上,心神沉入空间,将一条小河中的水用灵力包裹上一盆的量,接着移出空间。刚出空间,便洒了一地,幸好量不多,否则自己会不会被自己给淹死?这个可能性很大。

    再接再厉,继续取出,洒了,取出又洒了……直到软榻前方就要出现一个水潭之时,终于有所进步。从那条河里再取出一盆的量,移出空间,再用神识托起它,想将它远远地放到上空约七,八百米的地方。

    眼看着就要达到近百米的高度,不由得心中一乐,于是神识一松,“哗啦”一声,由于水洒得太快,还没来得及出招挡住,身上便被浇了个透心凉。唐礼乐无语黑线,抖了抖身上的衣服,看了看仍旧静坐的楚梦寒,一闪身回到空间,赶紧换了身干爽的衣袍。

    而原本垂目打坐的楚梦寒在唐礼乐消失之后,睁着一双妙目看着唐礼乐消失的地方,捂着嘴笑得像只偷吃了蜜糖的小老鼠。

    这人,什么事都那般不在意,随时都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哈哈,如今这狼狈样还真少见,而如此可爱的一面也是从未见过的。

    唐礼乐换完衣服出来,便看到那人眉梢带喜,眼角含笑的俏丽模样,不由得双眼放光。不过却发现这笑容有点渗人,让她汗毛直竖。

    “乐刚刚去哪儿了?”楚梦寒唇角的笑意掩饰不住,一点点绽放开来。

    “我回了趟空间,在里面找了些东西……”坚决不能说自己被淋成了落汤鸡,多丢人的事儿啊!

    “哦,是吗?那,乐的降雨大计进展地如何了?”看她被淋成那个样子,估计应该差不多了吧?楚梦寒忍着笑意如是想到。

    唐礼乐不知她的梦已经把她的狼狈样看了个彻底,只傲然道:“小事而已,现在已经练习得差不多了。为了能弄个好点的职位,今晚还要去拜访拜访咱们的皇帝舅舅,然后再去婺源府,据说明天那里的瑜王爷要去求雨呢,我就在他面前给他来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以前就是太低调了啊,从明天起,本公子也高调一回,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唐礼乐的本事!”

    “你以前一直过着自己的小日子,那么喜欢自由,不喜被约束。如今为了我,要抛却从前的闲适,积极地往朝中钻,你会快乐吗?”楚梦寒脸上的笑意慢慢平复,带着些许感慨,纤细的手指也缓缓抚上了唐礼乐的眉眼。

    不得不说唐礼乐的长相还是有几分妖孽气质的。修长浓黑的剑眉,星亮的眸子,挺直的鼻梁,殷红单薄的嘴唇,无一不是精致的,组合在那白皙的俊脸上,有着那么一股器宇轩昂,清新俊逸的味道。

    唐礼乐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自己本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什么追求,只想着得过且过,反正自己也饿不死,却没想到遇到了这个自己想要珍惜的人。虽然自己有时候很不着调,但是,自己会努力做个好情人。

    将那只调皮的小手握住,轻轻地按在自己的脸上,另一只手揽住楚梦寒的纤腰,双目凝视着楚梦寒亮如含星的眸子:“这是说什么傻话?你不知道,因为有你,我在这苍茫大陆的生命才精彩起来。谢谢你让我喜欢你,不,是爱你!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理所应当,也甘之如饴!”

    楚梦寒闻言双颊染霞,星目含情,美不胜收。唐礼乐心头一窒,心跳随即加快了速度,砰砰砰地像是要跳出心房一般,鼻尖充斥着楚梦寒特有的温香,如兰似麝,更是让唐礼乐动情不已。

    这种环境,这种氛围,自己是不是可以做点儿什么?尤其是佳人感怀之时,成功的几率会很大的。所以唐礼乐轻唤了声:“梦……”便低下头去,含住那一对水润的唇瓣,轻咬慢吮。口感一如既往的柔嫩,味道一如既往的芳香甜美,让人欲罢不能,想得到更多。楚梦寒瞬间被唐礼乐的唇舌征服,脑海中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此时楚梦寒只觉全身无力又燥热无比,却又不同于那晚因药物的侵害而失去感受只一味地追求肉体之贪,而是觉得如同身处云端全身使不上力,只好紧紧地搂着唐礼乐的脖子,以免自己瘫软下去,生涩地回应着唐礼乐的索取。

    对于楚梦寒的回应,唐礼乐乐开了花,心中激荡不已。唐礼乐不满足与唇间的亲昵,顺而往下,来到光洁如玉的颈项,在上面留下一串湿热的红痕,一颗颗草莓应运而生,那般耀眼夺目。手也不老实地在楚姑娘的背上隔着衣物轻轻摩挲着,一直到臀部,轻轻揉捏,那销魂的手感让唐礼乐不忍放开。直到楚姑娘不满的轻哼声传来才悻悻地收回咸猪手,却仍未将手拿开,而是回到美人的柳腰上,将美人往怀里紧了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就在二人要擦枪走火要善解人衣之时,楚梦寒从沉沦中惊醒,颤声道:“嗯……乐,你……放……放开我,不可以……”

    唐礼乐停下自己不老实的手,紧紧地抱着楚梦寒,没有松手的意思。楚梦寒略一挣扎,唐礼乐倏地抱得更紧了,同时沙哑的嗓音低低道:“梦,别动,一会儿就好,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乐?”楚梦寒亦在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刚才,差点儿就……

    过得片刻,唐礼乐松开了楚梦寒,下一刻一闪身就消失了踪影。楚梦寒一愣,她又进了那个神奇的空间?

    当带着一身水汽的唐礼乐又出现在她面前时,也才过去那么一小会儿。看她眉梢发梢还带着几滴水珠,像是刚洗过澡,还换了身天蓝色长衫,儒雅俊逸的身姿让楚梦寒没来由地红了脸颊。

    “梦,对不起,我……太冲动了,请原谅我的无礼。”唐礼乐有些赧然,不过有这种表现也是正常的,这么久没那什么……

    楚梦寒粉粉的双颊在听到唐礼乐的话后,又红了几分,含羞带嗔地睨了唐礼乐一眼,道:“太阳快下山了,我们回去吧。你不是说要帮我爹治旧伤的吗?”说完也不去看唐礼乐,径自朝林外走去。

    唐礼乐以为自己唐突了佳人,赶紧追上去,拉住了楚梦寒的衣袖,这时候可不敢再直接拉着她的手了。

    “梦,你生气了?”

    楚梦寒见唐礼乐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些好笑。挺聪明的一人,怎么有时候这么木?

    “我没生气,心里很是……欢喜……”说到后面,声音几乎低不可闻,若非唐礼乐能力非凡,定是听不到的。那满面的红霞,让眼前这朵空谷幽兰瞬间成了娇艳的牡丹,真可谓国色天香,美艳不可方物。看得唐礼乐心中又一阵悸动,但也知此时不可放肆,按捺下满心的激动,握住佳人的柔荑,笑道:“让梦快乐无忧,是乐一生的追求。”顿了顿又道:“古有红粉赠佳人,但我家梦不是那等庸脂俗粉,况且天生丽质的你也不需要那些,所以我把它送给你,你肯定喜欢。”唐礼乐右手一指,一匹全身雪白的骏马突然出现在离她们十步的地方,一见之下,果然神骏非凡。

    虽然知道唐礼乐出神入化的本事,但突然出来这么一手,也被小小的惊了一下。待看到那马儿灵动的双眼时,立时便喜欢上了这匹神骏的良驹。

    “凡是乐拿出来的东西,就没有简单平凡的。若是让别人看到,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觊觎,上次那个小王爷就是个例子,乐今日还这么明目张胆地拿出来?”

    “这有什么?就算有人觊觎,打回去就是,总不能因噎废食吧?何况我家梦乃是人中龙凤,所用的东西当然得是最好的。这匹马是它们这一族群里的头马,还算勉强配得上你,所以,你不可以不要,我会难过的。”

    楚梦寒笑了笑,从腰间取下一个嫩黄色香囊,塞到唐礼乐手里,便上马打算离去。唐礼乐将为自己选好的坐骑也放了出来,虽然很想跟楚梦寒同乘一骑,但刚刚才吃了人家豆腐,这会儿……还是算了吧。骑上自己的纯黑骏马跟上。

    唐礼乐坐在马上,摊开手掌,那只嫩黄的小香囊散发出一股兰香,与楚梦寒身上的味道差不多。唐礼乐嘿嘿傻乐,心道:“古代女子都爱以香囊作为定情信物么?看这布料,嗯,细腻柔滑;看这做工,嗯,有点儿粗糙,上面还绣着一只小鸟(其实是那天那只帮忙送粉兔子的小花二号苍鹰)……该不会……是梦亲手做的吧?”唐礼乐挑了挑眉,继续傻乐,翻来覆去地把玩着。

    楚梦寒走在前面,偶尔回头看看那个嘿嘿傻笑的人,看她那般仔细地打量着手里的香囊,有些脸热地说道:“我,我女红不怎么好,你……别嫌弃。”

    唐礼乐催马前进,与楚梦寒并行,将香囊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怀里,末了还拍了拍。笑道:“嗯,勉强能看,这玩意儿送出来也只有我唐某人敢收了。”

    “你!”楚梦寒闻言,脸更红了,伸出小手佯怒:“不要还我!”

    唐礼乐赶紧捂住自己的胸口,那模样就向谁要非礼她似的,急道:“那怎么行?送出去的东西还有要回去的?”

    “哼!”楚姑娘用鼻音回应了一声,便目视前方,缄默不语。

    唐礼乐见状将脑袋凑过去,问:“生气了?”

    “没!”

    “真的?我想也是真的!咱家梦梦可是有仙子之称的江湖女侠,哪能为这种小事儿生气!”唐礼乐挤眉弄眼地一阵聒噪,楚梦寒直接无视。

    “乐送我这么好的马,是不是该有个漂亮的名字?”直到一刻钟后,两人信马由缰地出了枫树林,那聒噪的鸟人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楚梦寒不得不出声打断,转移一下话题。

    “啊?”正唧唧歪歪的某人有点傻眼,刚刚说到哪儿了?现在在说什么?

    “名字?我叫唐礼乐……”唐某人一头雾水,下意识地答道。

    “扑哧……谁问你的名字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吗?我说给白马起个名字。”楚梦寒忍俊不禁,白了某人一眼,笑道。

    “哦……这家伙这么俊,虽然比我差点儿,也还过得去。就叫它小俊好了!”

    “这么难听?”

    “大俊?这多拗口啊?小白?可是那条小蛟龙叫小白了。大白?它还没小白大呢……”

    “停停停,哪儿这么多不着调的?”楚梦寒脑门儿上三道黑线,这丫的太脱线了。于是楚大侠一锤定音:“就叫傲雪好了,这浑身洁白胜雪,这个名字挺贴切。”

    “好好好,傲雪,果然好名字。一身傲骨洁白胜雪,我家梦梦就是有才……”

    第七十三章

    二人嬉笑着回到安逸侯府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炊烟袅袅了。

    距离府门口大概一百米的时候,楚梦寒疑惑:“咦?那不是爹吗?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唐礼乐一路上光顾着看楚梦寒了,虽然知道前面有人,但感觉到没危险,也没去打量门口的人是谁。此时听楚梦寒的嘀咕,转过头刚好看到楚震寰下马准备进府,身边的护卫见有陌生人过来,立即进入警戒状态,虎视眈眈地盯着来人。待看清是府中的少主人,才放松下来立即施礼“参见郡主!”

    楚梦寒淡淡说了句“免礼”便下马向楚震寰行了一礼后问道:“爹可是从军营回来?”

    楚震寰点头道:“是寒儿啊,这是从哪儿来?这位是?”

    唐礼乐在楚梦寒下马时也跟着下马,跟在楚梦寒身后,正打量着未来老丈人,此时听到楚震寰的问话,赶紧抱拳回道:“晚辈唐礼乐,拜见楚元戎,晚辈仰慕元戎久矣,今日有缘一见,晚辈三生有幸。”

    “唐礼乐?”楚震寰看了看唐礼乐,又看了看楚梦寒,说道:“来者是客,唐公子不介意一起用个晚餐吧!”

    “不介意不介意,能与元戎相识相交,那是乐毕生之愿,多谢元戎成全!”

    “年轻人,不骄不躁,不错,就是太虚伪了点儿。请吧!”楚震寰抚须点头说道,率先进府,楚梦寒赶紧跟上,唐礼乐磨磨唧唧地跟在最后面,一脸的委屈。

    “人家哪儿虚伪了?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你要不是我未来老丈人,我能拍你马屁吗……”唐某人瘪着嘴跟在楚梦寒身后嘀嘀咕咕。

    楚梦寒听得动静,悄悄问:“你在念叨什么呢?”

    “咱爹说我虚伪,我正委屈着呢……”唐大公子低头咬唇,就差对手指了。

    楚梦寒闻言红着脸娇斥道:“什么咱爹,那是我爹,跟你没关系!”说完瞪了唐某人一眼,快步跟上楚震寰。

    封建教化下,男女授受不亲,男女七岁后不可同桌而食。以往楚家一家三口倒也没那么讲究,但今日有客人,所以,餐桌上唐礼乐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的楚震寰,再看看偌大个餐桌上只有他和自己二人,有些食难下咽。你说人看着楚梦寒多有食欲啊,看着这一张男人脸,还是个棺材脸,能有食欲吗?

    “不知唐公子家住哪里?家中还有些什么人呢?”楚震寰不经意地问道。

    正腹诽的唐礼乐心虚地直起腰,答:“呃,礼乐乃是曲州人士,家有一姐和一个刚满六岁的小侄子。”

    楚震寰点了点头没接话,唐礼乐心思翻转:问这话,是不是在考察未来女婿?

    “唐公子不饮一杯么?这是大内贡酒,平常难得的!”便是出言邀请,仍是面无表情。

    “元戎见谅,礼乐不能饮酒……这个,这个……”

    躲在屏风后的楚梦寒闻言忍俊不禁,这人,又紧张了?要是爹非要你喝酒,看你怎么办!只听厅中唐礼乐说道:“元戎有旧伤在身,不可多饮。我与梦寒找了些药材,想是能将你的旧疾治愈……”

    “啪嗒”一声响,打断了唐礼乐的话,只见楚震寰惊讶,惊喜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眼中透露出来。

    “唐公子,如何得知楚某有旧伤?”楚震寰轻轻地问。微抖着握着筷子的右手,显示出他现在的心情:这个人说他能治好自己的伤,不管是真是假,都要一试,可如果是那个家伙派来诈自己的,必定不会轻饶了他!

    “啊?呃,这个是梦……呃,楚姑娘告诉我的。您的伤在右臂吧?看你右手有些不便,虽然不是很明显……”

    “不错!”楚震寰放下筷子,饮了口热茶,道:“八年前北安南侵,本侯与尉迟将军奉命率军平北,右臂在乱军之中中了一箭,伤了筋脉,自此再不能上阵报国……”明亮的眸子一瞬间黯淡无光,紧蹙的刀眉显示出他内心的不甘与伤恸,当年御医给自己的手宣布了死刑,不能再用力,更别说上阵杀敌,否则便是筷子都拿不动。八年的压抑,今日突然有人说自己的手治好,能不激动?

    “元戎宽心,待您伤好治好,仍是猛虎蟠龙。最近五国局势虽表面一团和气,但自去年年初西梁与大庆一战后,另外三国也正蠢蠢欲动。您的伤据唐某看来,少则半月,多则一月,便能痊愈。到时元戎仍能上阵报国。”唐礼乐对那种有着执着信念的人有着由衷的敬仰和敬畏,那样的人可以成为无敌的存在,也是值得尊重的。

    “唐公子此话当真?真的能好?当年御医说……”

    “可否让礼乐为元戎听一听脉,了解一下您的身体状况?”

    楚震寰吩咐丫头撤下残羹剩菜后,二人坐在厅中的高脚几旁,楚震寰将右手放在几上,唐礼乐食指搭在楚震寰的腕脉上,静静地闭上眼睛。

    正厅旁边的小厅内,夏侯敏之听得丫头转述的唐礼乐的话,激动莫名。

    “寒儿,你听到了吗?你爹爹的手……那个家伙说能治,他说他能治!八年了,虽然你爹从没说过,但我知道他心里的苦……你说他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能治吗?”夏侯敏之哽咽着,激动地拉着楚梦寒的手。

    楚梦寒拍了拍自己母亲的手,轻声安慰:“娘,这人虽然有时候有些不靠谱,但这种大事是不会夸大的。您放心,她说能治就一定能治。”

    “元戎当年的伤确实太重,手筋受创严重,能握筷子,已经是极限。而且当年除了这手臂上的伤,还有内伤,脏腑受创虽不致死,但想必也休整了一年半载吧?”

    “正是。这内伤经过几年调理,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这手算是废了……”

    “元戎不必如此沮丧,既然礼乐提到这个事,就有把握治好。此处多有不便,能否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礼乐立即为元戎施治。”唐礼乐见眼前这个方才还一脸严肃的男人满心沮丧,出言规劝,也立即给予他希望。

    “如此,我们去我的书房吧,那里没人去打扰。”言毕率先引路,来到正厅后的书房。

    楚唐二人在书房待了近一个时辰,刚踏出书房的门,便看到夏侯敏之与楚梦寒二人正坐在院中的石桌上饮茶。二人见他们出来,都投来询问的眼神,不同的是夏侯敏之投向楚震寰,楚梦寒的眼神投向唐礼乐。

    唐礼乐笑笑道:“夜色深沉,二位还没休息么?元戎的伤没有大碍,礼乐用了续断黑珍珠等对骨伤,外伤有特效的药材。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唐某的药可不一般,大概过个半个来月,差不多能痊愈,说是能达到受伤前的效果,也不是不可能,就看元戎平日里自己注意了。忌酒忌辛辣,更不可再度受伤,否则,唐某也无能为力了。”

    “半个月就能好?若真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刚好半个月后就是皇兄的生辰了,最近京城外来人士增多,怕是又有些不太平,阿震最近这半个月可别再什么事儿都想管,有衙门的衙役和京畿警卫呢,再不济还有城防营啊。你老是这么抢人家的饭碗算怎么回事?”自打楚震寰不能上阵杀敌之后,便经常在京城纠察一些不法宵小,手段狠厉,一时间也震慑了不少不法份子,京城里一时间治安良好。这也让京城里原本的执法官兵和衙役很无奈,不说他吧,人家直接让你闲的像吃闲饭的;说他吧,人家堂堂皇亲国戚,岂是你个小兵小衙役能置喙的?所以,那帮子人纠结啊……

    楚梦寒也笑道:“早听得爹爹武艺非凡,有万夫不当之勇,待爹爹伤好之后,一定要和爹爹切磋切磋,爹到时候可要手下留情啊!”

    楚震寰感觉得到自己的手臂刚上了药没多久就有了几分热烫感,还有几分麻痒,这是骨肉在生长的征兆,所以完全相信唐礼乐所言,半个月后能痊愈。有了希望的他此时身心舒畅,听得自己女儿如此言语,也是一阵开怀。虽然一直有些介怀她不是个儿子,妻子也不能再为楚家延续香火,但此时心中却没有这方面的怨念,觉得她不是儿子,也不甚重要了。

    楚震寰微笑着点头道:“好啊,据说我家寒儿也是个高手,到时候也要手下留情啊!”

    却不想楚震寰如感慨的一句话,让楚梦寒红了眼眶。

    自记事起,父亲就从未对自己笑过,见得最多的不过是一张有些冷漠的严肃的脸。她知道父亲不喜自己是女儿身,所以自小就与父亲不甚亲近,最近几年见父亲那般索然惆怅,才对父亲有了些许同情和心疼,但自己又常年奔波在外,而父亲也自顾舔伤,无暇他顾,所以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自己的一腔濡慕之思,也只能埋在心底。

    哪个做子女的,不希望自己的父母以自己为傲?如今从父亲的眼里终于看到了冷漠以外的表情,看到了丝丝慈爱,这,让楚梦寒喜极而泣。自己终于走进了父亲的视线了!

    唐礼乐不知其中缘由,但不妨碍她心疼佳人。几步上前揽着楚梦寒的香肩,低声安慰着。

    夏侯敏之见爱女眼角含泪,知道其中的原因,横了楚震寰一眼,后者一脸赧然。待见到唐礼乐的动作,杏眼圆瞪,狠狠地剜了唐礼乐一眼,而后故意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多谢唐公子的大恩了,此时天色已晚,玉儿送唐公子去客房休息吧!”

    灵玉和几个长公主的贴身丫头等人都站在院中,此时听的主子召唤,赶紧应声上前,欲带唐礼乐去客房。

    第七十四章

    京城九门提督府

    “主子为何还未就寝?可有什么疑难之事?”一个小胡子精瘦老头儿对仍在院中嗮月亮的尉迟明德问道。

    尉迟明德负手而立,仰头道:“唉,黎东那厮,太气人了,居然骗本王!若非用得着他,早让他身首异处了,原本以为借的是祥瑞,谁知……说人家是叛徒,没想到他自己才是最大的叛徒!若是让天下人知道我尉迟明德与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如何能名正言顺地掌握天下权柄?他这是将老夫当枪使啊?让老夫替他打江山,挨骂的是老夫,他来坐收渔人之利!好算盘啊,简直可恶至极!”

    “主子可是在说天涯阁的榜文之事?此事已成定局,主子且放宽心。虽说当时借助天涯阁的势力为了正名,但如今情势,有了主公提前布置,一切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有他那是锦上添花,没他也没什么影响。只是他的身手太过诡异,一般高手难以匹敌,到时候用来对付厚德帝的暗卫正好,也可借那些暗卫的手除掉他!”

    尉迟明德沉思不语,良久,双目精光一闪而过,咬牙道:“黎东,你可不要辜负本王对你的‘信任’才是!哼,老夫且让你多活些时日!”

    唐礼乐一抬眼看到了夏侯敏之的眼神,赶紧收回爪子,讪讪地抱拳道:“公主殿下不必客气,礼乐尚有他事,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

    转过头看到楚梦寒已然擦去了泪珠,轻声说道:“梦,我先走了。大概要明天下午才能回来,你不用担心我,也不要再去厨房了,烫到了怎么办?嗯?”

    楚梦寒柔柔一笑,点头道:“你放心吧,你不在,我做出来给谁吃啊?可没有哪个傻瓜肯吃那么难吃的东西!”

    唐礼乐当即满头黑线,心道:梦啊,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家相公呢?我那不是傻,那是爱!!!

    说是要走,最后还是在安逸侯府磨蹭了近一个时辰,眼看快到子时了才离开。

    出了安逸侯府,立即进空间逮了只成年的九色鹿,骑在它的背上,优哉游哉地进了皇宫。由于上次神石进入空间让所有生物都升级了,如今已经成为圣兽的九色鹿,腾云驾雾实属平常。

    在寝宫里刚准备就寝的夏侯皇帝忽然被眼前五彩霞光闪得睁不开眼,待五彩光线暗下去些许,才看到一只传说中的高大的九色鹿,身上泛着莹莹五彩光芒,脚踏祥云出现在他的寝宫上方。而九色鹿身上似乎还坐着一个人。只见那人跳下九色鹿,笑眯眯地看着夏侯皇帝,并未不开口讲话,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棍模样。

    皇帝的贴身大太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传说中的神鹿和那个犹如仙人的男子,刚要惊呼出声,便被皇帝瞪了回去。于是只好悻悻地闭嘴躲在墙根儿下装透明。

    夏侯皇帝皱了皱眉,随即恢复淡然,看着那人,也不说话,二人就这边默默对视。

    要比定力,肤浅的唐某人自然不是皇室培养出来的老狐狸的对手,最终唐礼乐在夏侯臻的审视下败下阵来,讪讪笑道:“这么晚了陛下还没歇息,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胖胖的夏侯臻摸了摸唇上的胡须,笑道:“连神鹿这等神兽都可驾驭,唐公子果非常人!不知唐公子深夜造访,有何赐教?”

    唐礼乐瞪大眼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是谁?”随即了然道:“哦……皇帝还有不知道的?那么多人查我,你也算是其中一个吧。既然你认识我,那也知道我在江湖中的一些传闻了?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永宁郡主,我娶定了!”唐礼乐傲然道,随即又苦着一张脸,委屈道:“可是你怎么就发了皇榜要替她选郡马呢?您这不是给我找事儿吗?”

    从听到唐礼乐说话开始,那贴身大太监才算回过神,镇定下来。此时听得此人如此目无君上,立即喝道:“放肆!”

    皇帝挥挥手道:“你先退下吧,不用伺候了!”

    虽然万般不愿,但陛下的旨意不可违逆,只能乖乖退下。

    ……

    次日阳光明媚,艳阳高照。

    婺源府西郊,海拔一千多米的西山上,临近山顶的地方搭建了一座巨大的祭台,四周旌旗招展,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守卫森严。山腰以下的山道两边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男女老少好几千人,再往上却被戒严,不得打扰祭天大事。

    江慕颜站在山顶上一棵参天大树下,仰着头,望着上面的那人,焦急道:“这个位置视野宽阔,不用爬那么高!哎呀!你小心点儿啊,这树这么高,你上去干嘛啊?”

    金凤凰哂笑,心道:“要不是怕吓着你,姑奶奶我直接站在半空中不更好?我只是不想让人发现被当做刺客赶走而已。”于是对树下的人说道:“小颜颜,上来,这里看的更远,待会儿有好戏看哦!”

    江慕颜同学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刚才的惊呼已经让她觉得很失礼了,再难做出什么别的出格的事,又怎么会做出爬树这等不雅之事?

    “姑娘,你快下来吧,上面太危险了,万一摔下来怎么办?”江慕颜轻蹙娥眉摇头表示自己不上去,也劝金凤凰不要上去。

    但她显然忘了金凤凰的本事,区区一棵树,对于一只鸟来说,那不是像走路一样轻而易举?

    “唉,来了来了!快看!”

    辰时初,蜿蜒而上的盘山宽道上,一位身着四爪紫色蟒龙袍的年轻男子带领着身后近百名官员三步一叩到了山腰。众人经过小半个时辰的‘跋涉’才走到祭台前,那蟒龙袍年轻男子高举笏板,长身跪立,扬声道:

    “威威大庆,初历一纪,微微天地之蜉蝣,浩浩纵横之山河皆有抚养,殚精竭虑,不敢怠慢,幸得盛世,百姓安乐,四海升平。然至今日,疏于祭祀,怠敬神灵,至于旱祸,此皆我朝之过,然山石崩裂,田地焦土,四海生灵徒受涂炭,哀哉,哀哉。心血沥沥,泪眼花花,上愧天地,下负黎民。恭献三牲,祈天怜悯,赐我甘露,养我生灵,吾今立誓,恭敬天神,日不敢惰,若违此誓,人神共戮,伏惟尚飨。”

    语毕,带领众官员行三跪九叩大礼。最后一叩之后,众人正待起身,忽闻鹤唳,众人举头望来,之见天际飞来一群仙鹤,缭绕仙气之中护着一人御空而来。

    “大庆肃宗厚德皇帝,受命于天,虽有懈怠,然罪不至黎民,故,臣受命于天子,普降甘霖,解民倒悬。”唐礼乐骑在仙鹤背上,装模作样地继续装神棍,将夏侯皇帝抬得高高的,一道明黄色圣旨缓缓落在祭台上。

    唐礼乐的话含着深厚的灵息,远远地传开,整个西山百里之内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百姓沸腾,百官惊诧。

    他们听到什么了?他受命于天子皇上派来的?这人是什么人?神……神仙?!他们的皇上居然能请动神仙!

    以前不都传说皇上昏庸无道么?若真是这样,怎么可能请得动神仙?肯定是有人故意中伤皇上,才会有那些传言的!

    于是乎山腰下的百姓齐齐跪地,高呼:“神仙啊,真的是神仙……

    “那是仙鹤啊,神仙都是骑着仙鹤来的……”

    “神仙来给我们降雨了,我们有救了,庄稼有救了……”

    “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刚起身的紫色蟒龙袍的年轻男子,也就是瑜王夏侯涛看过那道圣旨之后带领众官员再度跪了下去,匍匐在祭台前,高声道:“臣弟涛,恭请圣安!”

    幸好21世纪的时候经常看古装片,还知道该怎么回答,要不然马上就丢脸了。唐礼乐淡然地点点头,道:“圣躬安!”

    看瑜王仿佛还要说什么,唐礼乐挥手打断,说道:“此时降雨要紧,有什么事,午后再说!”语毕翩然而下,盘膝闭目坐在祭台前的蒲团上。唐礼乐刚坐下,她的身边便出现四个俊秀的年轻男子,以护卫之姿,立在四周,一脸严肃地盯着四周。

    不多时,只听天际似有雷声滚滚而来,轰隆隆的直震得耳膜生疼。刺啦一声炸雷响起,空中便飘起了绵绵细雨,渐渐的,雨势加大,哗啦啦的大雨让山上的百姓官员等一个个地被淋成了落汤鸡,但祭台前那五人四周仿佛有道看不见的薄膜,阻挡了从天而降的雨水,在些许阳光照耀下,挂起一道彩虹,美轮美奂。

    树上的金凤凰撇撇嘴道:“这死小子,又装酷!”

    被刚才那一幕震得刚回过神的江慕颜听得此言,皱眉道:“怎能对钦差如此不敬?这大不敬之罪是可以灭你九族的!”

    “切!灭我九族?老娘就一个人,他能灭谁?再说了,我跟她俩谁跟谁啊?说她又怎么了?这么一句还是老娘夸她呢!”

    “你跟那位神仙认识?”这人一身奇怪的能力,难道她也是神仙?这年头,神仙这么多?一见就是俩?

    江慕颜被自己的猜想吓得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姑娘,十七,八岁的年纪,倾国倾城的容貌,眼神中却透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沧桑与漠然,再加上她年纪轻轻却一口一个老娘……哪里有半点出尘的气质,看她昨晚的所作所为,明明就是个土匪!

    金凤凰听得江慕颜的问话,嘿嘿一笑,道:“认识,当然认识。她要不是为了追她家媳妇儿,她能这么卖力。你也别好奇了,等她忙完了,咱们一起吃饭,到时候你也能认识她。不过我告诉你啊,你可别被她的外表骗了,说到底,她就是一傻帽!”

    江慕颜继续皱眉不理这个土匪,抬头看天上的雨水,这雨还真是来得及时,刚刚春耕不久,所有的庄稼都还有救。

    “咦,不是下雨了吗?为什么这里没雨?”

    “哈哈!当然是我的功劳了!你没看那家伙身上也没淋着吗?这点小事,轻而易举!”

    第七十五章

    这雨一直下到午时末才缓了下来,西北境内近千里都受到雨水洗礼,这旱灾,算是得到了缓解。

    唐礼乐被瑜王和众官员簇拥着回城的时候,官道两边挤满了百姓,看到王府的仪仗队,立即有人认出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唐礼乐。

    “就是他就是他,刚才就是他施仙法降的雨,他骑着仙鹤到山顶的……”

    “不错不错,虽然有点远,但是我也看清楚了……”

    “神仙,快拜神仙!”

    “叩谢神仙……”

    一路上仪仗队所到之处,百姓跪迎,其盛况比皇帝出巡还热闹三分。

    瑜王见状对马上的唐礼乐笑道:“上仙出手不凡,解民倒悬,你看如今百姓拥戴可真是仙名远扬啊!”

    “这名扬不扬的倒是无所谓,只要他们有饭吃没人饿死甚至易子而食,那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最重要的事,把皇帝舅舅的事儿办好了,自己在朝中的地位蹭蹭地涨,才好风光地娶我家梦梦啊!

    顿了顿又道:“唉,对了,过半个月就是万寿节了,你现在还在这里,怎么赶得上给皇上贺寿啊”

    “上仙也知道这里的旱灾,我怎么有心思去贺什么寿啊?这不,今天是个黄道吉日所以拟定今日祈雨,果然,哈哈……求来了上仙你啊!”夏侯涛兴奋地满面红光,一字小胡子一跳一跳的。

    “也是,这好几十万人口的活命大事呢……既然此间事了,那我也不多留了,这就告辞了。”唐礼乐点点头,而后对夏侯涛抱拳道。

    一位跟在二人身边,年纪在四十多岁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一听急道:“唉,上仙可别忙着走,也给王爷和下官等人一个瞻仰上仙风采的机会啊!”

    “这位……”

    那说话的中年人见唐礼乐与他搭话,立时激动不已,在马上抱拳躬身,笑道:“下官瑜王府长史陆清河,见过上仙!”

    “姓陆的?”唐礼乐嘀咕着,心想:跟那个姓陆的有关系么?问问金凤凰就知道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官道边上那个盈盈而立的俏姑娘不是金凤凰是谁?

    唐礼乐对陆清河点点头,然后对夏侯涛说道:“唐某还要回京复命,就此别过!”说完也不待众人反应,一个瞬移,离开了仪仗队。

    边上的百姓见唐礼乐突然消失,更加沸腾了,一时间官道上成千上万的百姓磕头作揖,此起彼伏。

    江慕颜本来对于如此神人也有膜拜的心思,但被金凤凰拉住了,在唐礼乐消失的瞬间,金凤凰拉着江慕颜离开了人群,追着唐礼乐去了。

    “姑娘,您慢点儿……”江慕颜被拖着在空中飞行,脚离地之后的失重感让她有些腿软。

    “嘿嘿,你还没见过更快的,来,咱们再快点儿……”不知为何,就是想看她变脸的模样。

    “唉,你……”一句话刚说一个字,猛地被一股疾风灌进了嘴里,差点没被憋死,只好赶紧闭嘴,不敢再言语。

    二人越过了几座山头,终于在一条本来干涸此时却有着潺潺流水的小溪边找到了唐礼乐。

    “哎呀老金啊,你怎么动作这么慢?踩蚂蚁吗?修行之人,啊不,修行之……神(神兽的神),岂可妄造杀孽?”

    “嘿,你小子,涨能耐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老娘了?”金凤凰在唐礼乐身边三步停下,柳眉倒竖,丝毫没有身为淑女的自觉。

    江慕颜闻言,深怕得罪了这位上仙,赶紧拉住金凤凰的衣袖,对她猛摇头,示意她不要如此不敬上仙。

    “咱们不打嘴仗了,赶紧的,现在就回京城去吧!唉?等等等等……这位姑娘是?”

    “江慕颜,你叫她江姑娘就行了。”金凤凰围着唐礼乐转着圈,嘴里啧啧有声,道:“今天你可是出了大风头了哦,万民膜拜啊,这可是能形成信仰之力的,对你的修行有好处!”

    “江姑娘,在下唐礼乐,嗯……你就叫我……叫我老唐就行了!”又拉着金凤凰挑眉低声道:“哪拐来的姑娘?这么水灵?莫非是……”

    金凤凰白了她一眼,甩开手嗤道:“什么人啊这是,脑子里不干不净的,她是姑奶奶的丫头!”

    “好好好,您老的丫头。现在咱们就进京?我答应了我家梦寒,今天下午就回的。”

    ……

    离万寿节越来越近,各方藩王纷纷向京城赶来,暗中跟随的军队也随之分散进入京城。一场血雨腥风,势必难免!

    一向粗神经的唐礼乐也觉察出京中暗潮汹涌,在每日缠着楚大美女之余,派苍鹰送信去吩咐段苍云将缥缈宫的属下调了一半进京,一半去了曲州,那里还有自己的姐姐呢。虽然结拜之后没多久自己就离开了,但那里目前来说,还是自己的根。

    将人手调过去的第三天,接到来自曲州的飞鸽传书,说是有人意图绑架沈如兰母子,人已经抓住了,请示她该怎么处置。

    唐礼乐心头一怒,将要送给楚梦寒的几大篮鲜花吩咐段苍云派人送过去,便立即赶去曲州。

    看着眼前如死狗般扔在地上的五个人,唐礼乐很淡定地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喝了口茶才开口问:“我只问一次,不想说,就死。听好了,谁,派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问完话,唐礼乐看向右手边第一个,那人轻蔑一笑,高高扬起头颅,不理会唐礼乐。

    唐礼乐微笑着向身边的飘渺宫侍卫点了点头,剩下的四人只觉眼前银光一闪,那人的头颅便离开了他的身体,瞬间血如泉涌,染红了大厅中的大理石,“噗通”无头尸体倒地。

    接着看向第二人,第二人还处在这突然的杀招中回不过神来。再看向第三人,第四人,到最后第五人。

    最后第五人回神最早,见唐礼乐的目光望过来,立即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我们是奉叶师爷之命,抓住这位夫人和小公子,引你去找他们,没时间去参加皇帝的寿宴!我们没想伤害他们,真的,大人……”

    “叶师爷是谁?”

    “是曲州知府李大人的师爷!”

    “知府不是叫林紫玉吗?”那人刚过完年就高升了,直接升任知府。

    “林大人是个死忠的保皇党,不愿为襄王殿下办事,三个月前就已经被抓了,换成了李大人。”

    唐礼乐点点头,挥手让属下将人处理了,顺便把地方弄干净。招来两人,吩咐道:“让那个姓叶的消失!”

    赵崀作为段苍云的左膀右臂,深得段苍云信任,能力自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将他派到曲州来保护主子的家眷。此时听得主子的吩咐,奇道:“主子不问他是何人主使,也好除去祸患啊?”

    “我知道是谁派的,所以不用再查!你去吧!”

    “是!”

    外间事了,便回到后花园,园中姚瑶正陪着受惊的沈如兰。

    沈如兰惊魂未定,见唐礼乐进来便忧道:“弟弟最近有没有受到不明人士的骚扰?如果有的话,叫谢公子找几个身手不错的人保护你吧?那些人无法无天,居然敢在大白天掳人,幸好遇到这几位少侠……”

    “姐姐受惊了,此事是我连累你了。”说着,又指了指沈如兰口中的那几位少侠,道:“他们自今天起便是唐府的护卫,你有什么事而吩咐他们去办就好,不要担心!”

    唐礼乐安慰过受惊的姐姐与小侄子,笑道:“既然他们不让我去参加寿宴,唐某便如他所愿,不出现又如何?用这等低劣手段,还真是有辱他的身份!”

    可小瑶丫头不乐意了,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太可恶了,于是对唐礼乐道:“公子若不去教训教训那家伙,还当你怕他了呢!”

    “小瑶也太小看你家公子了,我便是不出现在他们面前,也同样收拾他们!”

    “舅舅舅舅,我们去打坏人,他们欺负娘亲,还要打天虎,我们去打他们!”六岁的李天虎,当真人如其名,虎头虎脑,煞是可爱。此时皱着一张包子脸,本该稚嫩童真的脸上满是愤怒。

    唐礼乐笑着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道:“天虎放心,舅舅改天把坏人抓来让你打好不好?”

    “好!到时候天虎和舅舅一起去!”

    感受到弟弟和儿子对自己的关心,沈如兰惊慌的心终于缓了下来。当时还真是吓坏了,何曾经历过那般直接被四五个大汉拿刀架在脖子上的事?

    五月二十七,明日便是万寿节,各方准备就绪,就等明日的大戏上演了。

    奉天殿中,夏侯皇帝仍在批阅那如山的奏折,丝毫未觉此时已近子时。

    “陛下,您早些歇着吧,快子时了。明儿个,可是您的寿辰,各国使节和各地的藩王都在呢,您若是精神不好,如何应对那些心怀不轨之辈?”

    “呵,这点小事,何足道哉?你呀,就是太把他们当回事了。”夏侯皇帝不为所动,眼皮都未抬一下,手握朱笔,一边写一边说。想了想又道:“明天又是寿辰了啊?时间过的挺快的。想当年,那时候……唉……往事已矣,朕,又老了一岁了!对了,今年,朕多少岁了?”

    贴身的大太监躬身禀道:“陛下,您今年五十有二了。陛下日理万机,哪记得这些事儿。您要是什么都记了,什么都做了,奴才们可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啊,什么时候都不忘拍马屁……”

    “陛下说错了,奴才何时拍过马屁?奴才拍的是龙屁啊!”

    “哈哈……”

    翌日,厚德三十三年,五月二十八,大庆国肃宗皇帝五十二岁生辰。其余四国皆派出使者,送来丰厚的贺礼。虽然暗地里恨不得掐死对方,但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嘛!

    比如现在,烨正门,进入皇宫的第一道宫门前,有庆国礼部的侍郎充任接待,高呼:

    “北安国使者到!”

    只见一队执戟武士开道,四匹纯黑色骏马缓缓踏步而来。马上四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身形壮硕,给人感觉高大威猛有余,智谋思虑不足。却容易忽略领头的汉子眸子里深深隐藏的精光

    “西梁国使者到!”

    高颧骨,高鼻梁的西梁国使者,同样身材高壮,给人无限压抑的感觉。阔背弯刀砍出来的政权下统治的百姓和官员,有着无与伦比的野性,和狠厉!此时来的使者同样是四人组合,高头大马,不过比起有马王之称的北安马,西梁马逊色不少。

    两国之间多多少少有些摩擦,但今日作为庆国的客人,也不好不顾国体在别国闹出什么不愉快,于是两国使者都假惺惺地抱拳行礼,互相寒暄扯皮,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南霖国使者东彦国使者到!”

    “襄王,

    越王,

    第1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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