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节

    [全息]混乱之剑 作者:翔于野

    第5节

    “给……别人做，等会，你怎么能给别人做！”张野瞬间就不淡定了，“你是我一个人的，怎么能给别人做！”

    “什么是你一个人的——难不成，我还要做你的专属铁匠啊。”李阳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连忙岔开话题道。张野这才知道自己想歪了，挠着头打着哈哈：

    “哈哈，哈哈。是啊，你要是成了铁匠，自然要只给我——我们贪狼的人做。”

    “贪狼除了你还有其他人进游戏？！”

    敏锐的李阳一听就发现了张野的漏洞，皱着眉头道。张野抽了抽嘴角，为什么每次李阳都这么敏感。

    “是啊，队长他们也进了游戏，不过都在新手村挣扎了半天就不想玩了……哈哈，哈哈哈。对了，我记得其他小队也有进来的人。张博远你记得么，上次去雄鹰之国执行任务时，负责后勤那个小队的队长，他也进游戏了，有空我介绍给你认识。”

    李阳笑了笑，但似乎仅仅是在表层：

    “好啊，有空你一定要将他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张野内心深深地捏了一把汗，好在虽然贪狼里规定了最好是以血字开头，但并不是特别严格，还有一定的通融余地。张博远就是用其他昵称的人之一，他女朋友这次也进入了游戏，任务同时还能谈恋爱，他就顺便改了个情侣名。

    悄悄地用文字私聊和张博远沟通了一下，张野又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可惜，某位神经粗条的机甲驾驶员丝毫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被李阳看在眼中。

    分明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还说没有。李阳冷笑，不过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岔开话题。

    “对了，把衣服脱了。我用这盒隔热油脂记录下你的体型，帮你打造几件定制装备。绿色定制装备的属性是普通绿色装备的百分之一百二，而且你身为t也比较需要板甲的防御力，有定制装备还是换一下的好。”

    “好吧。”

    看自己差不多转移了话题，张野也连忙见好就收，开始脱起身上的衣服来。结实的肌肉随着他板甲的一块块卸下而显露出来，虬结着充满了力量。

    拖到胸甲的时候，张野忽然反应过来——胸部的东西不能脱啊，这让他怎么脱衣服。

    看到张野骤然一僵的动作，李阳知道张野又有东西瞒着他了。在队里就是这样，张野一旦有什么东西瞒着自己，就会陷入智商降低的状态。不过这次李阳没有推让，反而看着他冷笑道：

    “怎么，又有什么东西想瞒着我。”

    张野卡巴了下嘴，低声的说道：

    “也没有，只是这东西发布任务的npc说不要让别人看到。”

    说着，张野点了下胸甲上的按钮，一阵扭曲的光芒闪过，胸甲顿时消失不见——不是被脱了下来，而是仿佛幻象被破解一般，消散了。

    在他八块整齐的腹肌和结实的胸肌上，暗红色的火焰仿佛迎风飞舞，李阳的笑容也僵住了，他从没将自己同样的东西向张野隐瞒，甚至连遗族聚会点的传送阵也对他开放了，没想到张野想要隐瞒的居然是这个。

    飞舞在他胸口的，龙血刻印。

    看着李阳骤然变黑的脸色，张野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其实他也不想瞒龙血刻印这件事，但某个人说这些东西还是不要让李阳知道的好，他也只能听那个人的建议。

    毕竟，那个人才是这局游戏的总指挥。

    “张野……你这样瞒我，你问心无愧么？！”

    李阳的声音甚至都有些颤抖，他的手指抚摸上了张野的胸膛——那个曾经是他坚实后盾的胸膛。在战场上，硝烟中，无数次他曾安眠在生物机甲内，以这个胸膛为枕。他本以为这世界上，除了丁香，张野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他最值得信任的人，现在却在这件事情上做了隐瞒。

    如果这是现实，张野在执行什么任务，李阳一点都不会有意见。可这是在游戏，在完全陌生的法德里安。这里没有贪狼、没有国仇家恨、没有任务，更何况，自己的龙血刻印从未隐瞒过张野，以己推人，他自然不希望张野对于一个游戏中的任务对自己隐瞒。

    看着李阳不满的眼神，张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做解释，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解释什么？解释了，还会暴露更多的东西，一切的计划，这盘游戏全部的内容。但看着李阳不信任的目光，张野也很难受。

    不想再看到李阳那不信任的目光，张野上前一步，抱住了李阳。由于李阳刚刚在火炉旁打铁，身上多余的衣服也已经被他褪去，如今的李阳和张野一样打着赤膊。张野这一突然的动作让李阳一愣，赤·裸的肌肤相贴，从张野身上传来了熟悉的温度，让李阳的怒火莫名的有些消退了。

    “相信我，阳子，无论如何，我是为了你好。如果你想知道一切，等这些事情全部告一断落，我一定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现在的你不能知道这些。相信我，好么……”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的手臂紧紧贴着李阳的后背，甚至能感受到其上面那坚实的肌肉。一如战场中，李阳靠在张野的机甲里小憩的场景。虽然张野并没有解释什么，但李阳的气依旧消散了。毕竟张野是他最亲近的人之一，如果连他都不信任，李阳还能相信谁呢？

    毕竟，曾经李阳和张野，都将性命托付给对方过啊。

    李阳的嘴角也不禁的咧开了，他反手抱住了张野的头，摸着他那和外界一样刺棱棱的发茬：

    “还和小孩子一样，心里什么事情都藏不住。我不在贪狼，其他人说不定怎么欺负你呢吧？怎么说你也是我最好的兄弟，可不能让别人欺负了。”

    李阳用力的揉了揉张野的头，而后和他分开。相切的肌肤骤然分离，那冰冷的感觉让张野心下产生一丝不安。又一次了，每次和阳子的接触都只能一触即分。什么时候，他才能真正的拥抱住他，和他进行更亲密的接触。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以“兄弟”的身份。

    张野深吸了一口气，长久以来的压抑终于有所爆发。他拽住了想要转身离开的李阳，注视着他那仿佛黑夜一般深邃的双眸：

    “阳子，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不是这个所谓的‘兄弟’！”

    ☆、第27章 拒绝

    “哀阳，哀阳，哀于阳，哀其不知——不，应该说哀其不说。你一直都知道，阳子，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小队里的人经常拿咱们两个开玩笑，你都没有明确的否认，我以为你心底也一样——那天，你离队的时候，我本以为你会和我摊开，但我似乎多想了。”

    张野苦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李阳的身子定住了，他没想到，张野会在这个时候摊牌。

    “也许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我对你仅仅是兄弟，但你对我却不一样。我希望，在我今后的人生之中，能够有你的影子。你的性格我清楚，如果你想通了，自然会说得明明白白；而如果你没想清楚，还会一直躲下去。我本想等你想通，但我现在发现，我似乎等不及了。”

    张野的声音有些急促，他猛然上前一步，拉住了李阳的手臂，声音中带了些恳求：

    “阳子，我知道你一直都知道，你只是在逃避，不是么？给我个机会，试一下——不是以兄弟的身份，而是作为恋人，作为一生的伴侣。”

    李阳再次的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才轻轻地叹了口气，挣脱了张野的手。

    “阿野，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可以么……”

    张野的手也松开了，他低下头，强忍住脸上的伤悲。

    “不用多说了，阿阳……既然你这么说，想必已经想清楚了吧。”

    张野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头看向天花板。漆黑一片的锻造空间中，就连天花板都是如此的压抑人心。

    “我尊重你的选择，阳子……以后，我们还是兄弟。”

    一阵蓝色的光芒中，张野退出了锻造空间，随后连好友列表中他的昵称也彻底的灰了下去。只剩下李阳一个人，独自伫立在这片空间之中。

    他真的对张野没有一点点兄弟之外的感情么？说出去，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吧。但为什么，最后他还是拒绝了张野。

    李阳走到锻炉前，刚刚被他锻造出来的所有兵器全部在哨兵力场的作用下投入火焰，没过多久就在怒焰的作用下化成铁水。李阳盘腿坐在地上，看着锻炉中铁水在哨兵力场的力量下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仿佛一滴失重的液体。

    液体缓缓地飘到李阳面前，一点点延伸、展开，形成了一个人型。人型的棱角渐渐地清晰，饱满的肌肉、流畅的线条、健硕的身材，那人此刻正向李阳伸开双臂，仿佛给他一个拥抱一般。

    李阳怎么会不记得张野的体型，哨兵力场下，他的一切全都铭刻在李阳的脑海。此刻那尊由铁水浇铸的雕像仅仅穿了条单裤，一如张野驾驶机甲时的模样。

    雕塑渐渐冷却了，原本看不清的脸型也重新变得明显。那刀削般的棱角、笔挺的鼻梁，甚至连毛茸茸的头发都一模一样，分明是刚刚离去的张野无疑。铁铸的张野此刻正微笑着，一双温柔的眸子注视着李阳，双臂张开，就如同呼唤他拥入他的怀中一般。

    李阳不由得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张野的雕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站了起来，走到雕塑前拥住了铁质的雕塑。

    原本滚烫的铁水早已变得冰凉，贴在皮肤上冷冰冰的，仿佛能沁入人心。但李阳并没有管那么多，他死死地将张野的雕塑拥在怀里，雕塑的手臂就仿佛为他量身定做，亦是紧紧地贴着他的皮肤。

    “阿野……阿野……我，我不能……”

    颤抖的声线和呜咽回荡在这个空旷的空间中，但却没人知晓。李阳抬起头，透过朦胧的视线看着铁色的张野的脸。

    模糊中，李阳就仿佛看到了真正的张野一般。

    他找到了张野双唇的位置，缓缓地贴了上去。嘴角依旧一片冰凉，一如李阳现在的内心。

    一面是丁香的嘱托，一面是自己的挚爱。在他心底，也在左右为难。

    “为什么……”

    一声长长的叹息后，李阳也在白光中下了线。他的专属锻造空间里，只有一尊赤着膊的雕像，还在见证着之前的冲突与矛盾。

    李阳疲惫的推出了游戏，扯掉了短裤赤着脚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故意将水调到冷水，任凭冰凉的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身冷，心更冷。

    他怎么可能看不清张野对他的感情，又怎么可能没有回应。在龙国，同性相爱并不是罕见的事情，从古至今比比皆是。究其原因，说到底还是龙国的女性较为稀少，男女比例将近七比三，这让龙国在很多地方做出了让步。

    而且随着龙城的崛起，张志将体外生殖提上龙国的视线中，一切变得更加理所应当了。两个男人在一起，在体外生殖器的帮助下，只需要花费一定的能量，就可以孕育出下一代；而新一代的龙国女性，大多也会采用这种技术，来免去妊娠之苦。所以，性别从来不是李阳考虑的关键。

    贪狼毕竟任务繁多，原本的李阳没有说清楚一切，只是因为不想让感情耽误到两人的公事。可丁香的话，彻底将他打入低谷。可是在张野第一次拜访丁香家后，一切就变了。饭桌上，敏锐的丁香就察觉到了两人之间似有似无的暧昧。

    “你可以是一个同性恋，这点我并不反对。但无论如何，你不能和张野在一起，不要问我为什么。”

    那天张野走后，丁香就郑重其事的对李阳说了这段话。自从李阳成年之后，丁香已经很久没有板着脸对他说话了，那还是第一次。

    无论如何，不能和张野在一起，不要问为什么。

    这世界上，如果有谁能动摇李阳的决定，除了张野，大概也只有丁香了。但在这两个人碰到一起，李阳真的不知道如何选择。一边是自己的生身之母，一边是自己的挚爱，谁都无法果断的作出决定。

    那段时间的李阳也极其心力交瘁，好在当时贪狼发布了一批单人任务，报酬不菲。而丁香的公司又正好陷入困境，李阳趁此机会申请了好几个单人任务，避开了张野的视线。这也是为什么，张野一直没有发现李阳态度转变的原因。

    最后一个单人任务，正是那个护送丁松的任务。而后，李阳退役，张野本以为两人能够说开，但李阳却趁着张野不在的时候悄悄溜走，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不过今天似乎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李阳的沉默，让张野误以为是拒绝。李阳虽然心里也在滴血，但他知道，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张野对李阳的爱意终究在李阳的沉默中爆发了，却又在李阳的沉默中偃旗息鼓，彻底灭亡。

    做不了恋人，做兄弟，也是个极佳的选择吧。李阳睁开眼，冰冷的水珠顺着他的发丝留下，连成一片水帘。如果张野摆脱不了，就以兄弟的身份一直陪着他，直到生命的终结；而若是张野最终走了出去，找到了新的挚爱，成立一个崭新的家庭，那李阳也会躲在幕后，悄悄地为他祝福。

    即便心痛，也无济于事。这是他的选择，在母亲和张野之间，他势必要辜负一个。

    水流声渐渐被一阵急促的蜂鸣所掩盖，李阳连忙关上水，赤·裸着身子走了出去。

    是他的手机，随手拿起一看，上面的号码却让李阳皱起了眉。

    韩萌萌。

    贪狼之牙中，如果说最让人敬畏的，无疑是他们的老大赵石磊；而和队员们关系最好的，却应该是这个名为“萌萌”的辣妹子。

    韩萌萌在刚入队时曾经追求过张野一段时间，不过那时候的张野已经倾心于李阳，便客套的回绝了。虽然这样，他们之间的关系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成了极佳的朋友。有些事情——比如有关李阳和张野之间感情纠葛的，张野都会和韩萌萌说。

    要不是一次野外执行任务归来时，李阳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说不定还会吃醋。现在她打电话过来，莫不是想劝自己和张野和好？

    李阳苦笑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但电话刚接起来，李阳就忍不住皱起了眉——电话那头，一片嘈杂，混杂着迪斯科隐约、男女的尖叫，刺耳的鼓声，以及酒杯的碰撞声。酒吧？韩萌萌现在怎么会在酒吧里？

    “嘿，小阳阳，最近过的怎么样啊。据说离队之后，你过得挺滋润，还拒绝了某个痴汉？”

    韩萌萌爽朗的声音夹杂着笑，在嘈杂的环境中依旧明显。李阳神色黯了黯，正思考着如何岔开话题，韩萌萌那边就继续说道：

    “哦，对了，你猜猜我在哪？龙城最大的gay bar，号称里面人均千人斩的那个淡蓝。啧啧，不过这里的装修到很不错，热情大方又别致。”

    “等等，你怎么在淡蓝？你去那里干什么！”

    李阳敏锐的感觉到一丝不安，淡蓝号称是龙城最大的gay bar，里面的都是一群放浪形骸被性所操纵的家伙们。韩萌萌再怎么真汉子也是个纯妹子，怎么可能去那个地方。

    果然，韩萌萌带着笑的声音落实了李阳的猜测：

    “这不是某个痴汉被人甩了，过来找刺激么。非得说什么‘要在今天破处’，喏，赵石磊怕他惹出什么事，派我出来盯着点。”

    ☆、第28章 贪狼之牙的密谋

    “什么？！他以这么荒唐的理由提出出队都能被队长答应？！”

    李阳瞬间就不淡定了，贪狼在役期间，一切需要离队的事宜都需要向队长请假，由队长批准之后才能执行。而按照李阳对赵石磊的了解，他应该不会答应张野这么疯狂的请求才对。

    韩萌萌有些吃惊，但还是解释道：

    “你不知道么，法德里安开服之后，贪狼全体开始放大假，基本没有任务接了。上次你看到我们的时候，还是我们从任务版上抢到的任务。现在整座训练场到处都是精力没处发泄的贪狼们，虽然大部分都进入了法德里安发泄精力，但贪狼们互相还是比以前见面的机会多了很多，这使得整座基地经常有各种‘切磋武艺’、‘打打闹闹’的贪狼毁坏公共设施。司令一气之下，直接解放了禁令，除了我们贪狼之牙还有一些常驻小队外，其余人基本都回家了。即便是我们小队，也取消了禁足令，可以四处溜达。”

    “这我去哪知道，我最近和贪狼的人又没有联系！”李阳无奈的说道，却还是下意识的穿好了衣服，带上身份卡跑出门。“你等着，我马上就到，别让那个傻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你现在不是在海山市么，离龙城这么远，况且龙城马上就要闭城了，你怎么进来……喂！我靠居然挂我电话！”

    还没等韩萌萌说完，李阳就匆匆的挂断了电话。韩萌萌不满的嘟囔一句，将手机扔到吧台上。

    淡蓝内，二楼的一个小吧台，这样一伙人在喧嚣的人群中格格不入——两男一女，还有一个身着斗篷，不知性别。两个男人身上都是迷彩花纹的休闲服，女性也是一身紧身迷彩休闲服，在他们肩膀上分别刻有一只血色狼头的标志。每一个想要靠近他们的人，在看到那个标志之后，都隐隐有些忌惮，退了下去。

    身穿斗篷的人低声笑了笑，拿起高脚杯，轻轻啜饮着：“海山市到龙城，用城际特快估计也就半个小时。而且即便龙城闭城了，估计李阳也能窜进来吧——从他声音中那个情绪波动来看，不知道他自己发没发现，反正我敢肯定他的哨兵力场封印又被他冲破了。”

    “呵呵，这是肯定的。毕竟是‘哨兵之神’么，这点冲破封印的能力都没有，那他离队的时候，那些人也不敢给他加上封印。”赵石磊笑着，轻轻拿起另一个酒杯，抿了一口，而后忽然感叹道，“唔，这个‘冰封之恋’味道不错，萌萌你试一试。”

    “切，什么冰封之恋，分明就是一杯薄荷水。”

    韩萌萌不屑的偏过头，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扎啤杯。扎啤杯上下分了三层，最下层带着气泡的黄、中央漂亮的瑰紫色、上方透明的纯净。她拿跟吸管用力的在里面搅和搅和，而后将之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叹口气：

    “诶，还是这个‘三色炸弹’的味道最好。”

    赵石磊无语的看着她，敲了敲手边的啤酒，推到了韩萌萌的手边：“什么三色炸弹，不过就是啤酒加红酒加白酒三拼罢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干脆直接灌啤酒好了。话说回来，你喝这种烈性混合酒，也不怕一会直接喝醉了。”

    韩萌萌冷哼一声，将赵石磊递给她的啤酒放到一边，自己则拿起了桌子上的一瓶xo：“你见我什么时候醉过？上次贪狼集体聚会，贪狼之牙的敬酒不都是我挡下来的，那到最后不还是把贪狼的其他小队都撂倒了？放心吧，再怎么说我身为火系异能者，也不可能被酒精灌晕。”

    “是是是，我们的萌萌最厉害了。”

    赵石磊连忙举手投降，要是在说下去，万一韩萌萌不高兴了找他拼酒，他可就要倒在这了。

    “火系异能者喝了那个‘三色炸弹’后没啥事，那灵魂系异能者喝了三色炸弹会怎么样。”

    趴在桌子上的李义山忽然抬起头，冲着灌酒的韩萌萌说道。韩萌萌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回答了他：

    “自然是喝醉了，三色炸弹中三种酒全都是烈性酒。那个烈度的酒，还混着喝，普通人一杯基本上就醉了。”

    “好了小山，不要四处乱看。你要是在这里杀了人，小心你队长我也保不住你。”

    赵石磊看出李义山的无聊，连忙在他嘴里塞了根棒棒糖。甜甜的棒棒糖瞬间满足了李义山的神经，让他幸福的眯起了眼。

    “唔，有棒棒糖的日子还真舒服——对了，那估计咱们的阿野要醉掉了，一会不要让我背他回去！”

    “啥！”

    赵石磊和韩萌萌同时傻了眼，连忙向张野那边看去。张野今天一身的紧身迷彩服，半袖，勾勒出他那极其完美的身材。而这种身材，又是很多“小受”们倾心的。此刻的张野身边聚集了不少的人，而在他的手边，摆着一个和韩萌萌刚刚喝过的“三色炸弹”一样的杯子。

    韩萌萌抽搐着嘴角，看向了赵石磊：

    “怎么……一没注意……他就灌了一杯烈性酒进去。”

    赵石磊也揉了揉太阳穴，十分头疼的道：

    “我现在倒是希望张野他喝酒之后直接倒地上了，大不了叫生物机甲把他抬回去就好……可是，他喝了酒可没那么消停啊。之前是谁提起的把阿野扔到淡蓝来，我看她怎么收场！”

    赵石磊目光扫过韩萌萌，韩萌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小阳阳要是真生气了，那可是很恐怖的。不过她依旧嘴硬，硬着头皮向赵石磊顶嘴道：

    “你们不是也同意了么，话说回来贪狼之牙一气连枝，别把我一个人丢出来。要不是队长你说想找个办法让阿野和小阳阳在一起，我一个堂堂软妹子用得着来这个男人堆么！？再说了，阿野要真的再来一发和上次一样的事情，丢脸的不还是我们贪狼之牙。”

    “好了，好戏快要开场了哦。我记得，上上次他在贪狼聚会上喝多了之后，全·裸在贪狼的操场上跑了三十圈吧？”司丽萨雌雄莫辨的声音响起，他的视线投向了舞池的方向，斗篷没有遮盖住的嘴角牵起一丝暧昧的笑容，“上上次他喝多是在四大军团联训的时候，中午被别人灌进去的？我记得那次，他整个下午都在秀身材，连他的学生们都不顾了。你们猜猜看，这次他是不是会直接来一发脱衣舞。”

    韩萌萌呆滞的点点头，看着喝高了的张野走进了舞池。迪斯科响起，舞池中的俊男们纷纷开始起舞，即便张野没有在酒吧的迪斯科中跳过舞，但学过爵士舞步的他依旧很轻易的融入了舞池中，并渐渐地以舞步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就连周围的人，都下意识的让开了几步，整个场中央成了他的舞台。

    灯光师见状也不甘冷落他，一束探照光打在他身上，为他吸引了更多的眼球；而台上的领舞也在下意识的向这边靠拢，合着他的舞步，将他引导到领舞台上。

    领舞是一个高瘦的少年，看出张野的生涩，他略微带着张野走了几步。跟着领舞的舞步，张野下意识的将爵士换成了踢踏舞。带着钢板的军靴踩在地面上，发出硁硁的声音，再加上周围富有节奏的鼓点声，连领舞都有些不自禁的被他代入到节奏中。张野摆了摆头，开始一点点解开领口的纽扣；而领舞看到他这种举动，非但没有阻止，反而配合着一起解开纽扣。

    “得了，这会一定是脱衣舞了。”

    韩萌萌捂住了脸，这感觉，每次张野喝多了都爱裸·奔，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司丽萨又拿起了一杯鸡尾酒，小口抿了一下，才对韩萌萌说道：

    “萌萌，别忘了，这次阿野他并不知道我们过来，其他人也不知道阿野和我们认识。我们只需要欣赏阿野跳脱衣舞就好，丢面子什么的——反正他现在和我们不认识，丢得又不是我们的面子。”

    “对诶，小萨，你每次都能这么明智！”

    韩萌萌忽然拍桌子复议着，让趴在桌子上的李义山不满的抬头。赵石磊连忙用手将李义山的头重新按在了桌子上，防止他再做出什么事情来。韩萌萌倒是不怕，但这里这么多人呢，误伤了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就连酒杯都被韩萌萌放下了，她拿出电话，打开了摄像头，对准张野的方向：

    “这么好的机会，难得啊。张野一直号称贪狼中身材最暴力的一个，以前有小阳阳在，谁都不敢多看一眼。现在好了，赶紧录下来，回头给贪狼那群如狼似虎的霸王花们瞧瞧，这才是我们贪狼之牙的男人。”

    赵石磊无奈的叹了口气，在韩萌萌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嘣。

    “你这意思，我和小山、阳阳都不算男人了呗？”

    韩萌萌缩了缩头，但还是嘿嘿的讽刺着她的队长大人。

    “队长你什么时候练到阿野那样的身材，就算是男人了……诶呀你们两个身材很相近了，再努努力，说不定就能超过阿野成为‘贪狼之牙的男人’呦。”

    赵石磊抖了抖嘴角，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那大体格子，我这小身板还是算了吧……”

    ☆、第29章 最后的机会

    在舞池中尽情放纵的张野可不知道自己队友们疯狂的吐槽，此刻的他只有一个感觉——热。

    身手解开了短袖t恤的纽扣，张野顺着物资将之一挥，撇向了不远处的人群中。健壮的胸腹肌暴露在空气中，灯光师还特意换了一个红色的光晕，让他的身体充满了诱惑的气息。

    “哇哇，贪狼诶……”

    “看着臂章，居然是贪狼的大兵哥，啧啧，身材真好。”

    张野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撇过去一个飞吻，同时抽出了腰间的皮带，轻轻地丢了出去。

    “哇唔，这么劲爆。”

    “嘿，大兵哥，看向这边！”

    下面又是一阵起哄，由于没了皮带的束缚，迷彩长裤滑到了腰际、卡在了盆骨的位置，露出了原本被埋藏着的人鱼线和马甲线。旁边的领舞现在也几乎沦为了伴舞，不断用的上半身摩擦着张野的身体。

    张野属于那种喝醉了什么就不顾型的，也许刚开始被贪狼之牙的其他人拽进淡蓝的时候，他还有所顾忌，但现在由于酒精的作用，他已经想不了太多了。

    ——左右阳子对他也没感觉，还顾忌那么多干什么。

    张野自暴自弃的想着，只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热，小腹的位置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一般——贪狼之牙的人只看到他灌进去一杯“三色炸弹”，但没有看到的是，在那杯三色炸弹之前，他还喝了不少。其中更是有几瓶，被那些想和这个威武壮男来个“一夜激·情”的人下了点药进去。本来按照贪狼对药物训练的抗性，那些药还是能被张野意志力压住的。但现如今，他的意志力也已经被酒精麻痹，药效自然的发挥上来。

    张野嘴角挑起一丝恶劣的笑，他手指挑起了那位领舞的下巴，闪烁的灯光中，张野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李阳的影子。

    阳子的身材也是这样瘦削，说什么太壮实的肌肉不利于身体灵敏性的发挥……

    张野的意识瞬间又跑没影了，没有注意到，随着节拍的律动，那领舞的手正伸向他的迷彩长裤。

    由于张野的身材够好，即便是没有了腰带，长裤现在仍然死死地卡在他身上。领舞的手伸向了他裤腰中间，将那纽扣缓缓地一解——

    “喔——”

    靠舞台比较近的人一下子发出惊呼，但就在此刻，没人注意到周围的声音戛然而止。舞池里没节操的人们可顾不了这么多，前面有那么激情的表演，一个个都想凑到前面看个明白。

    “够了！”

    喧闹的人群背后突然来一声暴喝，舞池中的人只觉得一股暴力将他们推开，硬生生的开出了一条通道。

    通道的另一边，一位身着白色短袖、牛仔长裤的男性此刻正站在原地，他的双目仿佛能喷出火花一般，遥望向舞台之上那个打着赤膊的人影。

    他的裤子本已经被打开了，甚至连拉练也被拽开，应该已经掉落到地上。但他的裤子却在一种莫名的力量下维持在他的腰际，没有脱落。

    张野伸手将裤子的拉练和扣子系好，和那个来人遥遥相望：

    “阳子，你怎么来了？”

    即便不说，张野眼中也有着些许兴奋的火焰，是期待，也有深埋在眼底的恐惧。

    来人正是李阳，接到韩萌萌的电话后，他就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进来。为了进入闭门的龙城，他甚至不惜用哨兵力场控制了龙城的城门，强制将其打开。就算现在，龙城里还在纠结着不少四处找他这个破坏者的城卫队“玄冥”。

    但原本一腔的怒火，在看到张野时爆发到极致的怒火，突然被张野这句话掐熄了。

    阳子，你怎么，来了。

    是啊，我怎么来了？我来了，又是要干什么呢……

    李阳的表情也僵住了，是啊，他来了又有什么用？他能以什么身份，管教张野？凭借所谓的“兄弟”身份？好兄弟管教他不要选择伴侣，别逗了好么。

    门外一阵骚乱，身穿纯黑色制服的玄冥们出现在了门口，贪狼之牙们所在的吧台上，赵石磊起身迎了上去。

    李阳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他大脑急速的运转，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张野原本带着些许期待的目光彻底沦为了绝望，他空洞而麻木的扫过李阳，转头看向那个靠在他怀里的领舞。

    “有兴趣和我共赴一夜么，我不知名的舞伴？”

    “佳人有约，自然前往。”

    领舞并没有被李阳吓到，他轻笑了下，走下吧台找回之前被他和张野扔的到处都是的衣服。他的还好，但张野的衣服已经彻底找不到了。不过好在一般人也不敢穿贪狼的制服出门，找不到也没什么大事。

    张野就这样和领舞走下了吧台，下面的人见名草有主，也便不幸的嚎叫一声，继续开始跳舞了。没有了李阳哨兵力场的束缚，舞池的音乐再次响起，淡蓝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张野手臂搭在领舞赤着的肩膀上，走过了李阳身边。不由自主的，李阳在这一刻叫住了张野。

    “阿野……”

    “怎么了，阳子，莫非你也想来一局？唔，看上这个领舞了是么，我可以把他让给你。”

    张野回过头，空洞的双眸配上虚伪的假笑，让李阳看了不禁慌了神。张野以前从没对自己有过这样的表情，从来。李阳偏过头，不敢看着现在的张野。

    “我只是觉得，你第一次就这么草率的交出去不太好。”

    “怎么草率了，虽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我很看好他。如果他愿意的话，说不定退伍后，我们还能组建一个家庭。”

    张野没有声调的声音再一次刺痛了李阳的心，没错，现在的张野已经不属于他了。自己用无声的沉默拒绝了张野，那个舍得为李阳坚守数年，身边连个伴侣都没有的张野，也随之消散了。

    “自然愿意，还求之不得呢。对了，今天还是你的第一次？那我一定要好好品味才行，一会你只负责躺着就好，剩下的我来，包你满意。”

    身后传来那个领舞轻声的嬉笑，军靴踩在地上的铿锵声渐渐走远，李阳却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此刻他的内心中，也在天人交战着。

    无论现在保持着何种表面上的和平，龙国和雄鹰之国处于战乱中还是肯定的事情。在这样的大背景下，龙国自然提倡早婚早孕，再加上龙城开发的体外生殖技术，现在龙国法定的结婚年龄已经降到了十八岁，而且人均结婚年龄也基本踩在这条线上。贪狼里的都是如狼似虎的壮汉，说不好听的，每次出任务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自然也都早早的对后代有了打算。

    有部分人早就在外面有了伴侣，剩下的也都不会让自己单着，甚至以赵石磊的标榜，都已经处过几个女朋友了。

    贪狼中的特例，似乎也唯有张野和李阳两人了。原本的互相倾心，让两人一直都在克己，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但现在，似乎李阳也没什么理由要求张野克己了。

    突然间，一个温热的触觉贴上了他的后背。李阳下意识的回神，熟悉的气息让他并没有做出攻击动作。果然，那娇笑着的人影不出他的意料。

    “小阳阳，你太让我失望了。本以为能拍到一场脱衣舞，结果被你阻止了；你阻止也就罢了，我本以为这次的拍摄能从激情变为柔情，化成两个铁骨硬汉的柔情缠绵史，结果也失策了。现在，你要是再不行动，某个喝多了的家伙可就真的管不住自己咯。”

    韩萌萌将手中的鸡尾酒一饮而尽，抬起李阳的手，将杯子放在他手上。

    “对面蓝潮的二三三五号房，不要说我们几个没给你们制造机会哦。你这次要是再做不出决定，恐怕某个智商不高的家伙就真的要撒手了。你们两个都是贪狼之牙的主力——哦，至少你曾经是。赵石磊本不想让你们离间，可无论如何，是时候做个决定了。”

    张野那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没看出来，韩萌萌和赵石磊怎么可能没有发觉。他们早看出李阳有什么苦衷，不想和张野在一起。总这么拖下去对谁都不好，赵石磊和韩萌萌的本意也是趁此机会，逼李阳做出最后的决定。

    过了今晚，即便李阳还想复合，张野的责任心也不可能接受他；而如果李阳最后还是去了，那张野和他就能真正的在一起了。

    驻足在李阳身前，韩萌萌凝视他一会，揉了揉他的头发。

    “张野那家伙爱你爱的可是惨了，你是没看到他今天刚出门那阵子，双眼通红的模样。好好想想，这样一个人，真的不值得你克服某些阻力，和他在一起么？别说你对张野没感觉，那家伙智商短了块板，情商更是半点都没有，没看出来不奇怪。可我们都知道，你要是不喜欢他，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吧？好好想想，今天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韩萌萌放下手，身型渐渐地远去，只留李阳一个人在原地，呆愣的看着手中的酒杯。

    “最后的……机会么……”

    ☆、第30章 享受

    今天是最后的机会了么……

    李阳看着晶莹的玻璃杯,心里却早就飞到了不知什么地方。

    一瞬间,无数记忆划过他的脑海——和张野在贪狼之中的点点滴滴,他的笑容、他训练时的疲惫、他熟睡时的沉静、他作战时的凝重、他杀敌时的嗜血……定格到最后,他刚刚对自己做出的那个空洞虚伪的假笑。

    李阳心里突然被刺痛了一下，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记忆中溜走了——未来，这一切，都将不属于他。

    也许会有个人，代替他看到这一切——也许是刚刚和张野离开的那个领舞,亦或是别的谁。

    但,那个人，不会是他了。

    李阳知道,也许张野不知道他的苦衷——凭他那满脑子肌肉的智商，看不出来很正常。但至少，赵石磊他们应该都看出来了。

    作为兄弟，赵石磊也给了李阳一个选择。于是贪狼之牙的所有人今天才回齐聚到淡蓝，才会放任不会喝酒的张野灌掉了一大堆酒。

    放弃，亦或是去克服困难。随便哪个，随李阳选，但他不能再逃避了。

    之前的李阳一直在逃避，他逃避做出选择，到底是直面母亲，还是回绝张野。今晚张野在游戏中所做也许代替李阳做出了选择，但并不绝对。贪狼之牙的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是李阳这样对张野，张野还是会一直等着李阳。李阳依旧可以逃避，等到什么时候一切水落石出……

    ……或者张野战死沙场。

    雄鹰之国和龙国的确处于“和平”，对于民众而言，是这样的。但对于贪狼——不，不仅仅是对于贪狼，应该说对于龙国四大军团来说，无论是哪个军团中的士兵都已经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贪狼身为龙国第一特种军，更是首当其冲，能活着从贪狼退役的十不足一。之前张野李阳两情相悦，赵石磊他们并没有说什么，如果在那时揭开了一切，一旦张野李阳他们两个其中一个有了意外，另一个势必也不能好过。

    可现在李阳退役了，张野还在役，李阳可以无限制的拖下去，但张野不行。说不好听的，李阳已经拿到了活下去的保票，只要龙国和雄鹰之国继续保持表面的和平，李阳就完全没有性命之忧；张野却拖不起，也许下次，也许下下次，他就可能在任务中彻底失去了拿到答案的机会。

    赵石磊这是阳谋，逼着李阳做选择——过了今晚，如果李阳没有任何动作，那张野想必也会彻底放下，不会再傻傻的等他；而如果李阳愿意为了张野克服一切，他曾经的兄弟们也会为他们祝福。

    李阳嘴里何尝没有在犯苦，曾经生死相托的兄弟，对待张野和李阳完全一视同仁的兄弟，现在却会多为张野着想了——不过李阳也知道，自己欠张野一个答案，是他的错。

    到底愿不愿意为了张野，克服一切，李阳扪心自问，渐渐地有了答案。

    哨兵力场强力震荡下，李阳手中的玻璃杯化作一地齑粉，透明地如冰晶般渐渐飘落，划出一片梦幻般的晶莹。李阳转身离去，玻璃粉尘被风刮过，渐渐卷起一道旋涡。

    一边吧台上喝酒的赵石磊将一切看在眼里，低笑了一声，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这样对阿阳是不是有点不太好，石磊？”

    司丽萨看着一脸决然的李阳，略带忧伤地说道。赵石磊闷哼一声，亦是站起身。

    “我相信阿阳，我也相信阿野。所以，我们不会分离，不是么？”

    赵石磊踏着铿锵的脚步向着淡蓝门口的方向走去，趴在桌子上的李义山连忙跳起来，跟在自己队长的背后：

    “队长，我们要去哪啊？”

    “回贪狼。”

    “那我们不管小野了？”

    “他不到明天早上不会回来的……哦，说不定是后天。”

    赵石磊叼着根烟，走出了淡蓝。在淡蓝外面等候的韩萌萌见状，顺手帮他用火焰异能点燃了。

    夜幕降临，水晶宫般的龙城笼罩在无数灯光中，而它的墙体也在散发着微微蓝色的荧光，和空中无尽的星辰相衬。

    赵石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烟草的气息混杂着提神的薄荷被吸入他的胸腔。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感受到自己在活着吧？赵石磊略带惬意的眯着眼，看着龙城街上的车水马龙——

    “就不知，这表面脆弱与和平，到底能维持多久。”

    手上青铜色的腕带光芒闪过，一部生物机甲腾空而起，带着几名穿迷彩的家伙向着天际飞去。

    外面的战场交给我们，而里面的战场，就要靠你们了。

    站在专属于他的生物机甲“路”肩膀上，赵石磊回望着龙城的灿烂，微眯了眯眼。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所有人都是一场误会罢了，那就让误会彻底解决吧。

    转过头，赵石磊轻轻一跺脚，“路”自动感应到他的需求，将他收回了机甲的驾驶舱。

    蓝潮，二十二楼三十五号房。

    “你难道不去洗一下么？”

    领舞从浴室中出来，用浴巾使劲擦着自己的头发，看到还是打着赤膊坐在床上的张野，诧异的问道。

    “呃，哦，我这就去。”

    张野回过神，站起身向着浴室走去。领舞不知道的是，此刻张野正努力压抑着体内的神经。之前的酒精、还有被下的那些药物，正一点点冲击着张野意识的防线，原本因为见到李阳而略有恢复的意识正渐渐重新沉沦下去。张野只能努力咬着牙，保证自己意识不会被那些东西所操纵，不过现在他的意识也基本已经所剩无几了。

    那男孩的身材还真不错，虽然不像阳子那么有爆发力，不过一样的流畅……刚想到这，张野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李阳的裸·体，差点让他没挺住失去意识。在淡蓝，他进入舞池之前，不知道被灌了多少杯加了料的酒，要是搁在平时可能还冲击不到张野，可张野刚刚经历了和李阳的那一切，心理本来就比较脆弱，再加上它们还混合着酒精，药效此刻出奇的大。

    我为什么在这来着，对了，刚那个男孩让我洗澡……

    张野本来智商就不高，喝了酒之后更是急剧下降，再加上刚刚见到李阳的那一刻努力的让意识操纵了身体，现在几乎沉沦到了痴呆的地步，仅存的意识都用在了克服药性上。领舞之前说让他洗澡，他理所当然的就在卫生间脱了衣服，开始洗漱。

    二十二层是蓝潮的标准套房，卫生间并不是很大，甚至躺在床上都能看到卫生间中的影影绰绰。看到张野脱衣服，领舞也定下了心，这家伙似乎并不是真的想拿自己当挡箭牌？

    男生洗澡本来就快，身在贪狼的张野更是个中翘楚，水温才刚刚走上来，张野就已经洗好了走出卫生间。意识大半已经沦陷了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这里并不是贪狼的寝室，还是一如既往的赤·裸着出来。张野走出来后，那领舞看他的眼神又多了几丝炽热。领舞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向张野说道：

    “来，过来躺着……”

    此刻只知道接收外界信息的张野愣愣的走了过去，躺在领舞的身边。领舞带着些柔软的身躯贴上了张野的前胸，略带炽热的呼吸砸断了张野最后一丝绷着的神经线。

    “砰——”

    一声巨大的响声在张野耳畔响起，张野本以为是幻觉，但那男孩看向门那边的表情让他瞬间明白，响声是真的。他努力的抬起头，看向门的方向。

    那里已经没有了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坑，一个身穿白色短袖、牛仔长裤的人正站在门外。

    他双手插兜，看向那个领舞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那领舞只觉得浑身一紧，便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他所有衣服都在一瞬间飞回了他身上，就连他的人也一样飘到了门口。

    “正主来了，某位替代品，辛苦了。”

    淡淡地声音在领舞耳畔响起，那身穿白色短袖的人越过残垣，走进了屋子。与此同时，原本四分五裂的墙就仿佛被按了退格键，自动的飞起、落到原本属于它们的地方，而后复原如初。

    领舞看着紧闭的大门和上面二二三五号的铭牌，无奈的挠了挠头。果然，自己又被扔出来了么？不过能够成全一对情侣，也算值得了。

    还没等他转身离开，紧闭的房门忽然就打开了。那个白色短袖的青年还站在门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麻烦抬脚，你踩到我们门的锁芯了。”

    领舞连忙抬起脚，一块水晶板从他脚底飞起，砰的一下砸到了大门上，与此同时，大门也再一次被紧紧地关闭了。

    外面的领舞如何，并不是李阳所考虑的问题。李阳现在唯一考虑的，只有眼前这个人。

    用哨兵力场将张野拉起，李阳看着嘿嘿傻笑的张野，无奈的吻上了他的头：

    “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断掉的神经线被之前那一吓勉强接上，现在却被这一个吻彻底击溃。那些被加进酒里的料混杂着酒精，刹那间泯灭了张野的意识。张野低吼一声，就朝着李阳扑去。

    李阳面无表情，随手一挥将张野扔到了床上。张野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就如同一只被主人训斥的大犬。

    “虽然不说清楚是我的错，不过你这么晚跑到酒吧来，还是要罚——正好趁此机会，今晚上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第31章 返回游戏

    “你是说,丁香阿姨不允许咱们两个在一起？”

    张野□着身子大大咧咧的坐在床上,抬头看着正穿衣服的李阳。李阳套t恤的动作顿了一瞬,而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穿衣服。

    “……恩,没错，我妈不允许咱们两个在一起，而且连我反驳的机会都不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开始我觉得我妈看你挺好的啊，怎么会呢？”

    “你说阿姨会不会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比如生活作风不检点什么的……”张野也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李阳失笑,扑在床上揉了揉张野那满头毛茬的黑发，挑着眉头笑道：

    “生活作风不检点？如果你以前来一手昨晚上的性的那个,被我妈知道了还有可能。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不检点的地方……唔，婚前同居算不算？”

    看着张野一身扎实的肌肉，李阳就忍不住对他上下其手。以前就觉得张野这身肌肉很漂亮，要不是身为哨兵，李阳要确保身材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行动，估计会亲自动手锻炼。至于现在——他越发觉得这具身体的美妙了。

    张野黝黑的脸上一红，但出乎李阳意料的，他本以为张野会将他打开，但张野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反而任由李阳胡作非为。

    李阳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内心的温暖：张野为了自己，甚至能忍住他一向的习惯，这样的人，如果他错过了，以后怎么可能还会遇到一个和他一样好的？估计即便是有他二分之一好的人，李阳这辈子也遇不到了吧。

    虽然身体很老实，但张野的嘴还不断说着话，试图转移话题：“去你的，我们这怎么算婚前同·居了，你又没和我住在一起。话说回来，你不会和我是亲戚吧，阿姨才会这么大力度的阻拦我们。不过不对劲啊，我能确定丁家和我家族那边完全没有半点关系，莫不是你父亲那边？”

    李阳不老实的手忽然顿住了，仔细想想，这样的可能性还真是有诶。电视剧里不经常演这些狗血的剧情，相爱的情侣最终发现对方是自己的亲生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而后无奈的杯具收场什么的。从小到大，李阳一直没有听说过自己的父亲，说不定还真与张野那边有些什么关系也不保准。老妈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提前出手，想要把两人的爱情火花掐灭在摇篮中……想到这里，李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肘推了推张野，道：

    “你生物机甲里面应该是有集成基因测序仪吧，让你生物机甲帮咱们两个进行一下测序，然后再用智脑跑一下，看看有没有这个可能。”

    张野点点头，敲了敲手上那只银白色的手表。从手表中伸出了两根探针，张野看了看，将手指扎到了其中一根探针上。

    李阳对生物机甲的这些东西也极为熟悉，毫不犹豫地便伸出了食指，让另外一根探针插·进自己的血肉中。贪狼为了防止有变形异能的敌人混入，经常用生物机甲提取基因作为比对的方式。什么都能作假，基因不能做假，只要基因相符，也就证明了这个人的身份。

    很快，探针就由银白色变为血红色，李阳和张野也将手指重新塞了回去。张野惯例地想要将手指插到嘴里，却被李阳一把拽住了——

    李阳暧昧的将他的手指放到了自己嘴角，任由着血腥味慢慢地在口腔中释放。看着李阳这幅表情，张野不由得喉咙一紧，一股冲动直接突破了垂体，直达脑皮层。

    如果说张野是烈火，那李阳毫无疑问在张野面前就是一堆干柴。由于没有将机甲完全展开，内部的智脑计算能力也遭到了限制，完成比对大概要两分钟左右。可就在这两分钟里，两人就已经不顾形象地再一次扭在一起——要不是机甲化作的手表响起蜂鸣，提示两人分析比对已经完成，估计两人还在一起滚来滚去呢。

    结果分析完成了，李阳和张野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如他们猜测的一样——只要他们两个不是兄弟，一切都好说，什么困难都是能克服的了。

    “经过基因比对，基因序列一号编码区和基因序列二号编码区指纹特征相符之处极少，可以认定二人不是亲戚关系。”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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