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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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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陵渊求墨 作者:小水家的猫

    第14节

    ☆、诬告?

    肃远看着跪于自己下首的两个儿子,面色凝重。

    “父皇……早上儿臣搜查的情形便是如此,这封就是在大皇兄书房内找到的信。”肃陵涛已将早上搜查的情形向肃远禀报,随后便将信呈报给了肃远。

    肃远接过信,细细翻看完毕,看向肃陵潜说道,“潜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儿臣冤枉……这封信不是儿臣所写,是有人想陷儿臣于不义,故意诬陷儿臣!”肃陵潜声泪俱下的哭诉,让人以为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

    “哦?被人诬陷?那潜儿认为是何人所为?”肃渊眉毛一挑,虽然没有被轻易说动,但显然也有过这样的怀疑。

    “儿臣已命府内管事即刻调查此事,相信不出半天便会真相大白……恳求父皇给儿臣半天的时间。”肃陵潜迫切且诚恳的看向肃远,恳求道。

    “好吧……”事关儿子和大将军的性命,半天的时间,肃远还是等得起的。

    临近午时,大皇子府的管事果然候在宫外求见。肃远准允,不到片刻,人便被带到了御书房。

    “皇上,大皇子确实是被人诬陷,请皇上明察……”管事一进屋便跪在肃远面前,大声说道。

    “证据。”肃远丝毫不被影响,不紧不慢道。

    “据小的查证,昨日有一名并不当值的下人莫名其妙的进了大皇子的寝院打扫,当时无人察觉不妥……今日小的觉得此人可疑,便想将人寻来问话,谁知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皇上……潜儿定不会谋反……请皇上不要误信谗言,要为潜儿做主啊……”门外突然传来哭喊声。原来是萧贵妃得了消息匆匆赶来替肃陵潜求情,被公公拦在御书房外不让进门,心急之下便不管不顾的在外大声叫喊起来。

    “你接着说。”肃远示意被打断的管事继续,然后给李公公使了个眼色,李公公会意去了门外,果然外面便没了声音。

    “小的随后查验下人们入府时登记的名册,发现那人名叫顺才,是年节前方入的府,而且……他之前是在五皇子府里做事的。”管事说着又磕了一头,“皇上……请您明察……定是五皇子指使的顺才,将伪造的书信,趁大皇子不备放入了大皇子的书房中的啊……”

    江儿……肃远的眉头紧紧皱起,之前他的怀疑似乎得到了印证……事情果真如此吗?

    “果真如此?”

    “小的句句实言,皇上大可再派人调查,看是否真如奴才所说。”管事信誓旦旦的答道。

    肃远思忖片刻,“李海……”

    “奴才在。”李海是李公公的全名。

    “传朕口谕,让五皇子马上入宫……”李公公刚应下,又听肃远说道,“让刑部李斐派人去查查那个顺才到底何人。”

    “是。”

    宣旨请肃陵江入宫的公公得了示意严把口风,所以肃陵江入宫时,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一头雾水的进了御书房的门,看见除称病的肃陵渊之外,另外两个皇兄都在。大皇兄还一直跪于桌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肃陵江收敛神情,上前恭敬的行礼,“父皇。”

    肃远并不叫人起身,“你可见过此信?”

    信?肃陵江心头一颤,什么信?抬头看向肃远手中的信封。似乎……有些眼熟……好像是自己让白秋放到肃陵渊府上的那封,怎么到了父皇手中?难道白秋死之前已经得手了?

    肃陵江的表情由惊讶到犹豫再到疑惑,一时忘了回话。

    肃远将肃陵江的表情收入眼中,看来确实是知道这封信的……只听肃远又问道,“你是如何得知密谋造反一事?”

    肃陵江更加确信肃远是在询问他关于肃陵渊与西北军勾结谋反一事,如何得知?不就是自己编造了嘛,一时没有准备,“儿臣……这个……四皇兄……与西北军来往本就密切……儿臣……偶然……得知的……”肃陵江支支吾吾的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四皇兄?朕在问你大皇子与西南勾结谋反一事,与四皇子有何干系!?”肃远以为肃陵江心里有鬼故意顾左右而言他,语气更加严厉起来,慢慢的也没有了多少耐心。

    “大……大皇兄……谋反!?”这下肃陵江是真的大吃一惊了。

    肃远看着自己最小的儿子夸张的表情,心下一沉,在他看来,肃陵江是见到信后便有事故意隐瞒,还一直在演戏,不由紧锁眉头,“顺才……可是之前在你府上做事?”

    “顺才?儿臣……并不知道什么顺才啊……”对于自己府上的一名毫不起眼的下人,肃陵江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本宫要见皇上……皇上……您就见见臣妾吧……潜儿是无辜的……”屋外的萧贵妃已经跪了快整个上午,见被叫进去的皇子越来越多,仍然没有看见肃陵潜出来,萧贵妃心里越来越慌,生怕肃远一怒之下真把自己的儿子给砍了头,按耐不住焦急的心情,便又大声在门外喊了起来。

    肃远被门外的声音吵得心烦,这边肃陵江不是胡言乱语,就是推诿不认,也没有了继续询问的耐心,揉了揉胀痛的额角,“传朕旨意,将大皇子和五皇子暂且收押,待刑部查清事情原委后再做定夺。”

    “父皇!”肃陵潜与肃陵江异口同声的叫出了声,都想再为自己辩解。

    肃远挥了挥手,阻止了两个人的话语,“不用说了,都退下吧,朕乏了……”转身,听到门外隐隐约约的声音,“还有,罚萧氏闭门思过,无召不得出门。”

    “是。”李公公应声吩咐侍卫将肃陵潜和肃陵江押走,顺便也让公公把仍旧吵闹不休的萧贵妃送回了昭仪宫。

    “皇上……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让奴才传太医过来给您把把脉?”李公公处理完一切后,回到了御书房,见肃远面色凝重的撑着头坐于桌前,忍不住担忧的问道。

    “朕还当壮年,朕的儿子们就已经一个一个迫不及待的争着抢着想要这个位置了吗……”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想要问出个答案,肃远无奈的叹息,“你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李海只能摇了摇头,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肃陵潜回到了府中,马上让人给西南的肃陵渊传去口信:一切顺利,速回。

    在分别的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萧墨函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远方的那人。不知道陵渊住得好不好,不知道事情进展的可还顺利,不知道陵渊会不会有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将事情解决……太多的担忧加上孕期的反应,使得小小的儿人消瘦了不少。虽然禄言一日两次的把着平安脉,映棠和安生变着花样的给萧墨函进着补,但是除了一天一天隆起的肚腹,其他地方还是比正常男子要纤细很多。

    这日,哄着小墨儿睡下,萧墨函回了卧房,坐在窗前发呆,思绪又飘向了那遥远的西南,不知道陵渊此事在做什么……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了屋里,也似是给昳丽的人儿披上了一层薄纱。肃陵渊进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个侧影,眼光从发顶一直向下,像是要把这几个月的不见与思念都看完,直到目光落在了已经隆起的肚腹,肃陵渊才回过神来,大步上前,将人拥入怀中。

    “函儿……”发红的眼眶诉说着思念和疼惜,“想你了……”

    萧墨函半天才真的相信,刚才自己还在思念的人,此刻就在自己的面前,转过身子,伸手将人紧紧回抱,“我也想你……”

    话语不多,却又似已经说了千言万语,两人都明白彼此的感受,只是默默不语的拥着对方,感受着那朝思暮想,又熟悉万分的体温。

    良久,肃陵渊将人放开,抬手轻轻抚上了萧墨函的脸颊,心疼的说道,“瘦了……是不是孩儿不乖……又让你难受了?”

    萧墨函握住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没有……他们很乖……我有努力的吃饭……别担心……”

    “他们?”肃陵渊另一只手摸了摸抵在两人之间的肚腹,“四个多月……”肚子确实比当时怀着小墨儿时大了许多。

    萧墨函面上微红,轻轻依偎在肃陵渊怀中,小声说道,“禄大夫说……这次……怀的是双胎……”

    “双胎?真的吗!?”肃陵渊睁大眼睛,欣喜的喊道。

    “恩……你小声点,小墨儿刚睡着……窗没关,听得见……”萧墨函有些羞腆的说道。

    “太好了……”说着肃陵渊狠狠在萧墨函脸上亲了一口,但高兴过后,转念一想,又有些担忧,“那函儿身体受得住吗?到时候会不会很辛苦?”说着就想去叫安生把禄言找过来问话。

    “哎……天色已晚……禄大夫怕是已经歇息了……”萧墨函拉了拉肃陵渊的衣袖,噘起小嘴祥装不悦的说道,“看你样子也十分憔悴,定是为了赶路都没好好休息,我不管,现在马上陪我上床睡觉,天大的事明日再说……”

    肃陵渊这才想起,自己为了尽早赶回京城见到函儿,昨夜都没休息,现在确实又困又乏,“好好,听娘子的,我去简单洗漱一下,马上回来陪你。”

    “恩。”萧墨函这才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定制的双胎~

    ☆、起兵

    第二日,萧墨函在温暖的怀抱里醒来,睁开眼便对上了一双温柔深情的双眸。

    “早……”眼角弯弯,主动凑上去亲了一口。

    “早……”额头相抵,留念着重逢的温暖和喜悦,“函儿……真想时刻守着你,不离开半步。”

    “我也想……”萧墨函眼眶微微泛红,但仍压下心中酸涩,安慰着肃陵渊,“可是,正事要紧,快些解决了事情,便快些回来陪我……”

    “恩……再让我抱会……”道理都明白,却还是舍不得放手。

    萧墨函乖乖窝在肃陵渊怀中,像只温顺的小猫。

    过了片刻,想起了西南的状况,萧墨函有些担忧的问道,“对了……西南那边……如何了?”

    在肃陵渊收到肃陵涛的消息出发回京城的同时,孙长丰等人便立刻按照计划兵分两路。龚九带着几个影卫留在军营附近,伺机混入军营以便散布消息。左将军和孙长丰一道,先是向北与五百名士兵汇合,然后将五百人分为两队,一队人马约一百名,跟着孙长丰装扮成从北而来的流民,一路分散着走走停停的向渝军军营靠近,剩下的近三百人,跟随着左将军留守,等候消息。

    用了三天的时间,龚九等五人解决了几名不起眼的小兵后,改变容貌、替用身份成功混入了西北军营中。同时,在西北军营向北近十里处,来了十几名从北南下的“流民”。

    “大将军。”卫将军刘舸结束了一天的巡营,每日照例给萧瑜汇报情况。

    “恩……今日操练的情况如何?”萧瑜坐在桌前翻看着整个军队的账目,一心两用随口问道。

    “如常……”刘舸言简意赅。

    “好。”按照惯例,此时刘舸应是行礼告退的,只是今日为何还在?于是萧瑜开口问道,“有事?”

    “有一事,属下不知是否可信……”刘舸一字一句的斟酌着。

    “何事?”萧瑜听闻放下手中的账册,抬起头看向刘舸。

    “属下听外出采买的士兵说,今日在军营北边遇到了一些从京都方向来的流民……”肃国现在无战事,按说百姓应该是不会背井离乡的大批迁移的。

    “流民?”萧瑜也觉得很是奇怪。

    “不错……听这些人说是从北边来的……是因为听闻马上就要打仗,才会南下川贵,想知会亲属一起向东走……”刘舸也有些摸不准情况。

    “打仗?打什么仗?”萧瑜立马警觉起来,北边及西边的百姓要向东迁移……莫非……

    “说是……大皇子与渝军密谋造反,已被皇上察觉……”刘舸偷偷看了一眼萧瑜,见对方面色一沉,支支吾吾的说道,“大皇子现在已经被囚禁,皇上马上便会派军南下讨伐渝军!”

    “什么!?此消息是否可信?”萧瑜听到密谋造反一事时便心下一咯噔,听到大皇子已被囚禁更是着急。

    “不知……末将认为此事……可信度不高……也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流言……”毕竟现在没有接到从京城来的任何旨意,而且刘舸认为,皇上不会不将事情查明便派军南下,最起码应该先召萧瑜回京调查才是。

    萧瑜虽然刚才有些慌张,但是静下心来一想,也认为此事有些古怪。还是放心不下,决定先派人去京城查探一番再说……让刘舸退下后,萧瑜修书一封,让人送往京城,查证大皇子被囚禁的消息是否属实。

    一天又一天,从北边来的流民越来越多,慢慢的皇上将要派军南下讨伐渝军的消息不知何时在整个渝军军营里传开了。不仅是卫将军,连其他将军们都对此事有了耳闻,纷纷来到萧瑜帐中查问情况。

    “你们不必问了,我已派人去京城查探消息,孰真孰假,很快便会水落石出……”萧瑜不耐烦的将众人搪塞,但是心里却愈发焦急与不安。莫非消息……是真的?

    一月后的一天傍晚,派去京城的人终于折返,冲进军营,翻身下马,便急匆匆的冲进萧瑜的账内。

    “大将军……大事不好……大皇子已被皇上囚禁在刑部大牢,萧贵妃也被禁足在宫中……说是……皇上正在派刑部追查大皇子与渝军密谋造反一事……”话语因为激动有些断断续续。

    “什么!?”这一个月以来,萧瑜几乎就要信了这传闻,这下更是坚信不疑了。

    正在萧瑜心神不稳之际,刘舸疾步行入账内,“大将军,从北边来了近五百余人,正在向军营靠近……”

    难道皇帝的人这么快就来了!?

    “走,出去看看……”萧瑜镇定心神,该来的早晚会来,先去会他一会。

    萧瑜快速的穿好盔甲,拿起长刀,翻身上马,带着刘舸向营外奔去。

    不到片刻,果然看见一对人马夹着滚滚扬尘自北而来。两队人马在相距百米处停下对峙。

    萧瑜一手拽住缰绳,一手握紧长刀,骑马上前几步,“来者何人。”

    左将军也略微上前,“萧大将军,好久不见……”

    “是你?”西北军的人……

    “大将军应该已得知……”左将军点头,故意语尽不详,“大家同是肃军兄弟,若萧大将军肯放弃渝军兵权,乖乖束手就擒,也可免得同室操戈……”

    “如果我不肯呢?”若讲实力,渝军与西北军不相上下。

    “援军马上便到……还会带着皇上的旨意……萧将军就不要垂死挣扎了。”按照计划,只要萧瑜中计起兵北上,肃陵渊便主动请旨南下,到时候西北军便名正言顺的成为左将军的“援军”了。

    “哼,我萧瑜戎马一生,岂有任人宰割之理。”萧瑜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既然皇帝已经察觉了他与肃陵潜密谋一事,如果自己不反抗,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大皇子被废、继位无望,萧贵妃被打入冷宫,自己则被夺了兵权,要么流放塞外,要么牢底坐穿,自己这一生算是废了。最坏的结果恐怕……萧氏被满门抄斩。但是若自己奋力一搏,如果能将大皇子救出,说不定还能有一线希望。

    说着萧瑜大喝一声,带着人马冲了上去。

    左将军并不恋战,见对方已经中计,祥装不敌,抵抗一阵便带人撤了退。

    肃陵潜与肃陵江被押入大牢后,李斐奉命彻查大皇子密谋造反以及五皇子诬陷一事。李斐理所当然的将事情交给了李峰调查。

    李峰带着人先是去了肃陵潜府上,按照管事所说,果然查到顺才是年节前入的大皇子府,主要负责一些不重要的院落的打扫,后来由于年节时人手不够,便被抽调去打扫了几次肃陵潜的寝院,也正如管事所言,出事前一晚,顺才主动跟原本当值的小厮换了班,又打扫了一次寝院,这么说来顺才确有可疑。

    接着,李峰又去了肃陵江府,在下人们的登记名册上,也赫然找到了顺才的名字,连籍贯、年龄等信息都一样,看来……确是同一人,只不过这个顺才在五皇子府由于盗了府里的几样东西,便私逃出了府,但肃陵江居然对此事没有过问,既没有派人追查顺才下落也没有报官,甚为可疑。

    李峰便一面让人追查顺才的下落,一面让人调查顺才平时与谁有过接触。但是线索似乎渐渐的……跟肃陵渊有了关系,难道……这里面仍有隐情?!还跟四表兄有关!?

    就在李峰调查近一月,正在苦恼如何上报结果的时候,他接到了肃陵渊的影卫送来的一封亲笔信。

    将信通读一番,然后放在烛火上燃尽。收好信后附上的两封“密函”,李峰勾起唇角,出了房门,去了李斐的书房。

    三日后,御书房,酉时。

    “皇上……据微臣调查的结果,此事大皇子与五皇子……均有可疑……”李斐跪于皇帝下首痛心疾首的说道。

    肃远虽然先前在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是真当听到这个答案时,还是忍不住心里隐隐作痛,“李大人不妨直言……”

    “据微臣调查,首先顺才确实是五皇子派去大皇子府上的,其目的便是将栽赃大皇子与渝军勾结的信放入大皇子府中……”李斐见肃远面露讶异,继续说道,“只是……没想到,大皇子也确实与渝军有联络,也在密谋逼宫一事……”

    说着李斐拿出了两封“密函”,一封是先前白秋想要放入肃陵渊府中,伪造的想要栽赃肃陵渊与西北军勾结的信,另一封则是肃陵潜与萧瑜往来书信的原件,是后来肃陵渊的影卫按照顺才所说的地方,趁大皇子府正乱时偷偷取来的。

    “皇上,五皇子不仅仅想要嫁祸大皇子,还想要嫁祸四皇子……这封信与三皇子那日从大皇子府上搜来的信,从样式到字迹都出自一处……”李斐见肃远正在拿着三封信比对,便解释道。

    “这信……”肃远举着诬陷肃陵渊的那封信问道。

    “是微臣的手下从五皇子府搜来的……”

    “那这封……是从潜儿府上找来的?”肃远又拿出了肃陵潜与萧瑜通信的原件。

    “不错,微臣的手下将大皇子府又都彻底搜查了一番,找到了这封……此信的位置更加隐秘,不易察觉,虽然与三皇子那日找到的信并不相同,但是却是说的同一件事……便是谋反……”

    ☆、请缨

    肃远看着手中的信,脸色越来越沉,他认识这字迹,确是萧瑜无疑。拳头慢慢握紧,一场盛怒正在酝酿,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最让人感到恐惧。

    啪的一下摔碎桌上的茶杯,强压下怒意,“李大人辛苦了……此事朕已有定夺。大人告退吧。”

    “是。”李斐告了退。

    这两个儿子……难道都留不得!?

    虽然肃远心里也有过一丝丝的怀疑,五皇子想诬陷大皇子和四皇子,偏偏就查出大皇子真的密谋造反……事情竟会如此凑巧?

    肃远也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会不会李斐知道些什么而有意隐瞒了……但是转念一想,以自己对李斐的了解,李斐虽然是李贵妃唯一的弟弟,但是他为人十分刚正,一直以来都没有插手到各皇子的争夺之中,掌管刑部也没有对任何一位皇子的人有所偏颇。

    李贵妃没有什么野心,三儿子和四儿子一个不喜权势,一个虽然很有成为太子的能力和基础,但是一直以来没有恃宠而骄,也没有好大喜功,行事十分低调。肃陵渊与西北军出生入死,关系熟稔是正常,但是若真说他与西北军勾结谋反逼宫,肃远是不信的。

    但是这肃陵潜和萧瑜……

    正在肃远脑内天人交战之时,门外突然传来李海的声音,“皇上,兵部侍郎求见,说有要事禀告。”

    这么晚了有何事?肃远揉了揉疼痛的额角,“宣。”

    “皇上,渝军反了!”新任的兵部侍郎一进门便跪倒在地,大声疾呼。

    “什么!?”萧瑜真的等不及了吗?

    “半月前萧瑜率四十万渝军,无召私自从西南驻地北上,沿途攻城略地,已经快到乐县了……”兵部侍郎瑟瑟发抖,自己刚刚上任便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这个位置还能坐多久。

    “四十万渝军难道是他萧瑜的私有之物!?”肃远的愤怒终于爆发,桌子拍得山响,“好你个萧瑜,朕还没办你,你就已经坐不住了吗!这次朕要让你有去无回!”

    第二日早朝分外热闹,得了消息的大臣们早已炸开了锅,但是没等大皇子一派辩解,也忽略了某些大臣分析事情有可疑之处的声音。肃远一声令下将如何处置渝军造反之事敲定,即命西北军南下抗击渝军,必要时可先斩后奏,凡擒杀渝军主要将领者,重赏。

    大臣们看皇帝的心意如此坚定,也再没有人敢替肃陵潜及萧瑜求情。

    肃远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扫视着堂下的众人,似乎在等着什么。

    “儿臣愿南下替父皇督战!”多日未曾露面的肃陵渊今日出现在了朝堂之上,此时主动上前一步,单膝跪地,主动请缨。

    “渊儿的身体……”多日未见,肃陵渊确实憔悴了很多,显得有些疲惫。

    “儿臣已无大碍!”,肃陵渊言辞恳切,“儿臣想亲手将萧瑜的人头砍下献给父皇,请父皇准允!”

    “好。”肃远唇角勾起,朕也早有此意。

    肃陵渊主动请战的第二日便要启程出发。京城的禁卫军也加强了防卫,白日出入城门的审查更加严格,夜里也加强了巡逻,京城中的人们都在谈论着萧氏一族谋反之事。

    成王府中却是分外的安静,月下,春风拂面,萧墨函立于院中迎着皎洁的月光,望着月亮有些失神。短暂的相聚后又是分离,淡淡的离愁挥不去也抹不掉,陵渊又要走了……

    肃陵渊刚吩咐完明日出发的事宜,一进院门,看到形单影只的身影,只觉心底有个地方隐隐作痛。走到萧墨函身后,轻轻将人拥入怀中,双手环在腰间,手覆上放在隆起的腹上的手。

    “我答应你,一定会尽快杀了萧瑜,在孩子出生前赶回来。”虽万般不舍,但是为了这一大两小的安危,此次还是不能将萧墨函带在身边。

    “恩……”话语有些哽咽,不知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肃陵渊,萧墨函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压下内心的担忧,努力的说服着自己往好的方向去想,“一切都会顺利的,不会有事的……”是祈祷也是希望。

    月下两人紧紧相拥,谁也想不到,这一别,差点使得两人天人永隔,让萧墨函日后每每想起都后怕不已。

    早已收到消息,这段时间一直勤于操练,已然做好应战准备的西北军,在收到皇帝圣旨之后,便立即举兵南下,终于在渝军攻下乐县之前赶到,并很快与只剩百余人的左将军一行人汇合。左将军带着人一路偷袭渝军,几次得手,虽然也有伤亡,但是成功诱导着渝军按照先前计划的路线一路北上,功不可没。

    肃陵渊也快马加鞭,不到十日便赶到了乐县。

    渝军在乐县以南三十里处驻扎,与乐县以北的西北军形成对峙。肃陵渊带着左右将军进了城内。

    “现在情况如何?”肃陵渊来不及休整,就询问起了战况。

    “我们来时,他们正在攻城,辛好来得及时,才能保乐县暂且不失。”右将军简明扼要的汇报。

    左将军跟着渝军一路而来,对他们的情况更加了解,在一旁补充道,“他们一路北上,也有不少损耗……据微臣推测他们所用的粮草,除了拿下的那几城的屯粮之外,大部分应是兵部平时拨去西南的军粮,只要粮草供应一断……”接下来未完的话,在场的几位都心知肚明,“另外,末将从跟他们交手的那几次看得出来,他们的很多士兵对渝军北上并不十分赞成,交手时也有些犹豫……王爷您看……是不是能从这方面做做文章……”

    肃陵渊听着左右将军的汇报,微微点头。不错,如果渝军不能保证粮草的一直供应,且无法顺利攻城的话,是坚持不了多久的。此前皇帝已经下令断绝了渝军的粮草供应,所以粮草一事已经解决,现在要做的便是拖住渝军。

    至于离间计……此次萧瑜北上,说到底是中了自己的圈套,名不正言不顺,恐怕不仅仅是底层的士兵,就是萧瑜的那几员大将,怕是也不是铁板一块都坚定的支持萧瑜北上造反的决定……说不定他们之间已经有人开始动摇了……

    思及此,肃陵渊唇角一勾,“今日子时,左将军随本王走一趟吧。”龚九还渝军之中,现在渝军到底是何情形,相信没人比龚九更加了解。

    “是。”

    几日前,在乐县遭遇到了前来援助的西北军后,龚九便料想肃陵渊应该是快要到了。果然这日午夜,当听到有人偷袭的号角之后,龚九换上夜行衣,隐了身形来到了营外,走向了袭击点相反的方向,没过多久,便在林子里找到了同样一袭夜行衣装扮的肃陵渊。

    “王爷。”龚九行礼。

    示意龚九起身,肃陵渊问道,“渝军现在内部情况如何?有没有各个击破的可能?”

    龚九想要汇报的也正是此事,便直入主题,“除了卫将军刘舸对萧瑜还算忠诚,一直十分听从萧瑜的命令之外,其他几位将军已经对萧瑜心生不满。先前我们在渝军散布的大皇子与萧瑜密谋造反的消息已经在渝军中传开,有些士兵已经在打退堂鼓了……”

    “好……”肃陵渊唇角勾起,“知道内情的不能留,其他的人……多散出些能使他们离心的谣言,本王要让他们主动归降。”

    “是。”

    随后,肃陵渊又给了龚九二十名影卫,助其成事。

    今晚西北军夜袭,萧瑜本来命车骑将军领兵出营抗敌,可车骑将军却称病,不出营帐。

    萧瑜握紧拳头,抄起大刀就要亲自上阵,被卫将军刘舸拦住,“大将军,让末将去吧。”

    “哼,一个一个的不想跟着老子的都快滚!”萧瑜满眼通红,他没想到,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多年,曾信誓旦旦至死追随的兄弟,说变就变,这还没到京城便已生了二心,“没有你们,我萧瑜照样能带兵北上。”

    刘舸安慰了萧瑜几句便带着人出了营地,而今晚萧大将军一时的气话,却在渝军中渐渐扩散开来。

    车骑将军这几日晚上都会去骠骑将军营帐中坐坐,两人的谈话从开始的打打机锋,渐渐步入正题。

    “说到底想造反的是他萧瑜,与你我何干。我这一家妻儿老小的没道理都去给他萧氏当陪葬。”乐县久攻不下,粮草也渐渐吃紧,本就不怎么坚定的骠骑将军慢慢的也有了怨言。

    “将军可知……西北军偷袭那晚,萧瑜说的话?”车骑将军显然也已不满已久,见骠骑将军点头,继续说道,“既然他萧瑜也没有非要咱们跟随的意思,咱们为何不向四皇子归降,还能求得一线生机。”毕竟是大皇子与萧瑜密谋造反,渝军并不是人人知情。

    犹豫片刻,骠骑将军终于点头,“好,明日我会派人暗中与四皇子联络。探探四皇子的口风。”

    营帐外的一人将帐内的情况听得一清二楚,两个时辰后,肃陵渊便已得知了今夜的情形。

    ☆、归降

    第二日夜里,果然有一个自称是渝军骠骑将军的手下,送来了一封信。肃陵渊收下了信后,并不立即回信。只是继续指挥着西北军每隔几日便去渝军营地偷袭,有一日还成功烧毁了渝军了几车粮草,使得渝军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

    车骑将军等了几日都不见肃陵渊回话,按耐不住,这日夜里,又寻来骠骑将军的营帐。

    “将军……那边,还没有消息吗?”一进帐,车骑将军便忧心忡忡的问道。

    “还没有……”,骠骑将军摇了摇头,眉头紧锁,“难道……四皇子是不愿接受咱们归降?一定要将咱们赶尽杀绝?”按照现在的情形,渝军别说北上京都,就是能不能短时间内拿下乐县都不一定,到时候粮草供应的问题再不能解决,那接下来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行!”车骑将军显然也想到了自己可能的结局,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必须做些什么……“会不会是四皇子……觉得咱们的诚意不够?”

    诚意?骠骑将军闻言一想,自己在信上确实只说了愿意与车骑将军两人带着部下归降,请求四皇子届时饶两人及部下不死。是不是……四皇子的意思,如果自己能带着更多的士兵归降,甚至……直接劝降萧瑜,才能放过自己?思及此,“确有可能……你说……咱们有无可能去劝服萧瑜放弃继续北上?”

    车骑将军摇了摇头,“萧瑜既然已经出了川贵就不可能回头,况且,现在大皇子与萧贵妃均已被软禁,即使现在萧瑜归降,皇上也不可能再放过他……萧氏也复起无望……”

    骠骑将军叹了口气,是啊……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正当骠骑将军有些灰心之时,又听车骑将军说道,“但是……如果咱们能将卫将军一起劝服,整个渝军便只余不到二分之一的人马……这份诚意,四皇子不可能不动心……”

    对了!还有刘舸,骠骑将军有些为难,“只是,刘舸对萧瑜最为忠心……想要说服他……怕是不易……”

    “劝服不行,便直接绑了!咱们两个人还怕制服不了他!”车骑将军握紧拳头,狠狠的说道。

    确实,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好……”沉思片刻,骠骑将军终于答应。

    刘舸这几日一面要带兵应付时不时前来偷袭的西北军,一面还要想办法解决粮草的问题,感觉力不从心不说,还老是心里憋着一团火。这几日骠骑将军和车骑将军不是称病不出营帐、不参与作战会议,就是对萧瑜的决定多加阻挠,作战并不积极。那日攻城,本来说好的车骑将军带援军支援,竟然整整晚了半个时辰才到。刘舸对萧瑜忠心,对于两个将军的作为十分不满。这晚因为两个将军又没有出现,从萧瑜帐中出来后,刘舸便直接去了骠骑将军的营帐,想要问问他到底是何意。

    转个弯便到,刚想上前,看到车骑将军同骠骑将军一道从帐中走了出来。刘舸停下脚步,身影一闪,躲在旁边的营帐后面。只听远处飘来两人的声音。

    “那便这么说定,明日酉时去找他谈一谈。”

    “好。”

    一人走远,一人回帐。刘舸才慢慢从躲身处出来,只是直接回了自己的营帐。明日……酉时……找谁谈谈?难道是……自己?他们两个肯定在密谋什么……先按兵不动,看看他们到底何意再说。

    第二日晚上,刘舸特意没有外出,而是在自己帐中翻看着兵书。只是时不时的看向帐外,好像在等着什么人。

    酉时,果然外面侍卫通报,两位将军来见。刘舸不动声色的让人进了帐,站起身,主动先行了礼,“两位将军这么晚了,来末将的营帐……有事?”

    三人坐下,车骑将军开门见山,“不错,我们是想来问你,真的打算一直跟着萧瑜,被砍头,被满门抄斩吗?”

    “将军此话何意?难道……车骑将军笃定咱们一定会输?”大概猜出了这两人的来意,刘舸心里有了计较,不动声色的问道。

    “卫将军也是在军中待过多年的人了,现下形势如何,咱们到底有几成胜算,只要略一分析,将军不难得出结论。”车骑将军不耐与刘舸打机锋,直接把话挑明。

    “你们是想归降?”刘舸眉毛一挑,直接问道。

    “不错,来找你是不想看到你随萧瑜一起送死,毕竟大家也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车骑将军说道这,话语间有些淡淡的哀愁与身不由己。

    你们还记得大家都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便这么容易就背叛了大将军!?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但刘舸面上却现出了哀伤的神情,“大将军他……心意已决,做这个决定也是身不由己……不反抗只有死路一条,反抗说不定还有活路……”

    “与大皇子密谋造反的是他……没道理要整个渝军都给他陪葬……”一直一言不发的骠骑将军终于开了口,“只要咱们归降与四皇子,求四皇子在皇上面前替咱们求情,说不定能逃得一死……”

    “这……”刘舸显得有些犹豫。

    “只要咱们将手下的人都带走,剩下的二十余万人,是不可能与西北四十万人硬拼的……”车骑将军趁胜追击,“说不定也能逼得大将军收手。”

    片刻后,“唉……好吧……”刘舸最终妥协,“你们打算……何时走?”

    骠骑将军和车骑将军对视一眼,松了口气,“三日后出发。”

    三日后,卯时。肃陵渊站在乐县的城楼上,迎着晨曦,看着从南而来,十分壮观的二十万人马,内心隐隐有些激动。不似不明真相的其他人那样慌乱,肃陵渊身形笔直,微微勾起唇角,他知道,自己能回京的日子不远了。

    大军在离城门一里处停下,领头的三人翻身下马,步行来到城楼下。并排单膝跪地,异口同声道,“末将乃渝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率军北上实属被逼无奈,本不愿与萧瑜同流合污,现率部下归降,求四皇子开恩免于死罪。”

    没听见肃陵渊的回话,三人心里有些打鼓,不敢抬头,只好一直忐忑的等着。

    片刻后,才听肃陵渊大声回道,“既然你们并无反意,也有心悔悟,大家同是肃军兄弟,本王自然会替你们在父皇面前求情。”声音洪亮坚定。

    “谢王爷……”三人终于松了口气,叩首谢恩。

    随后,肃陵渊命左右将军将将归降的渝军整队收编,前往西北军营地安置,而三位将军则被请进乐县城内。

    晚上,肃陵渊还专门设宴款待了三位将军,以表信任。这日三个战战兢兢的人,才相信肃陵渊真的接受了自己的归降,还会替自己在皇上面前求情,终于放下心来。

    回到了房中,肃陵渊拿出笔墨纸砚,一边想象着萧墨函的样子,一边写着满含着思念的家书。他在信中告诉他的函儿,这边一切顺利,相信很快便能拿下萧瑜,自己很快便能回京。还嘱咐着萧墨函一定要注意身体,多穿些衣物,多吃些东西。

    “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吧……小墨儿也长大不少了吧……”想象着萧墨函挺着肚子,做事小心翼翼的可爱模样,想起小墨儿圆嘟嘟的小脸,肃陵渊不自觉的嘴角含笑,很快……很快便能见到了。

    “王爷。”门外的声音打断了肃陵渊的思绪。

    将没有写完的信仔细放好,肃陵渊才道,“进来吧。”

    原来是从渝军回来的龚九,“现在渝军元气大伤,气数已尽,属下没有辜负王爷所托,特回来复命。”

    “做得好。”肃陵渊难得的夸奖了龚九,“将影卫全部撤回吧,想那萧瑜也挣扎不了几日了。”肃陵渊打算明日便亲自率军出征,围剿渝军,亲取萧瑜人头。

    “是。”龚九领命,“还有一事,孙先生传来消息,他已经在那百余位侍卫的护送下回了西北。请王爷放心。”百余位“流民”在渝军北上后便全部消失了踪迹。

    “那便好……替我回信,多谢长丰先生与霍将军相助。”

    “是。”

    萧瑜在三位将军带人离营快达乐县时才得知了消息。看着刘舸临走前放在自己桌上的信,萧瑜此时的心中只有感慨和苍凉。自己一身戎马,带着渝军兄弟抗敌西南蛮夷,守着肃国南疆,与军中几位兄弟相处几载,本以为已经推心置腹,必生死相随。没想到,人心隔肚皮,大难临头,最后站在自己身旁的只有卫将军一人。卫将军职位最低,年纪最小,跟随自己的时间最短,却比那两人更加忠诚,竟然……愿意为了自己以命相搏……

    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也没有预料中的惊慌,萧瑜坐在自己的帐中,表情有些凝重。他知道自己带着剩下的二十万人是不可能到达京城的,他知道萧氏一族怕是气数已尽,无力回天了。

    对于卫将军的这份恩情,怕是只有来世再报了……

    ☆、遇刺

    天微微亮,肃陵渊便已身披铠甲,整装待发。按照作战计划,左将军将与肃陵渊配合,对渝军营地进行夹击,右将军则驻守乐县,保后防不失。

    左将军已带人先行一步,肃陵渊正要出发,只见刘舸策马上前,拱手道,“王爷……末将请求一起出战。”

    “恩?卫将军……”不是之前对萧瑜最为效忠的吗?为何这次如此积极。

    “末将已经想得很明白,萧瑜是反贼,不能让他得逞……”刘舸猜到了肃陵渊为何犹豫,抢先开口道,“末将跟随萧瑜数载,对渝军、对萧瑜的情况十分了解,相信对王爷此役会有所帮助。”

    权衡片刻,肃陵渊还是答应,“那便随我一起吧……”

    “是。”刘舸随后落后几步,一直跟在肃陵渊身后。

    半个时辰后,肃陵渊来到渝军驻扎的营地前,得到消息的渝军已列队防御,严阵以待。

    扫视着眼前的士兵,肃陵渊大声喊道,“大家同为肃军兄弟,皇上知道想要造反的是萧瑜,只要你们现在归降,本王亦可替你们求情,免你们死罪!”

    对面的渝军士兵听到肃陵渊的喊话渐渐有些骚动,片刻后,只见一人扔下手中的长/枪,朝这边的西北军走来,意志本就不坚定的渝军见有人归降也纷纷效仿,一时间,竟有千人放弃了抵抗。

    此时,营地南边传来了厮杀之声,看来……左将军已经开始动手了。时机已到,肃陵渊一声令下,“进攻!”

    “杀!”西北军斗志昂扬,一时间,厮杀声震天。

    肃陵渊冲在最前,杀开一条血路。瞟了身后的刘舸几眼,见他也在奋力砍杀渝军,肃陵渊稍稍放心,一路奔进了渝军营地。

    肃陵渊来到营地中心,四下找寻着萧瑜的身影。刘舸紧随其后,盯着肃陵渊的背影,暗暗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肃陵渊!本将军就是死也要拉你陪葬!”只见一人突然从营帐中冲了出来,长刀一扫砍向肃陵渊的马腿。这人便是萧瑜,此时满眼通红,显然一夜未眠。

    肃陵渊来不及躲闪,只能高高跃起,弃马扬刀相迎。

    两刃相接,互不相让。肃陵渊用力一推,萧瑜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

    “萧瑜,你大势已去,就不要再苦苦挣扎了……”说着,肃陵渊再次挥刀,向萧瑜头顶砍去。

    “做梦!”萧瑜狠狠咬牙,并不轻易放弃。

    正在萧瑜与肃陵渊缠斗之时,刘舸突然翻身下马,拿起长/枪向肃陵渊后背刺去。

    “王爷!”本来肃陵渊出发前已吩咐,自己要亲取萧瑜人头,让侍卫不必插手。刚才见肃陵渊与萧瑜相争未必落得下风,侍卫便只是在旁观战。没想到刘舸突然发难,侍卫们抵挡不及,等反应过来,刘舸的长枪已刺入了肃陵渊的后背……

    “你!”肃陵渊奋力推开身前的萧瑜,回头,愤怒的看向刘舸,“本王杀了你!”说着忍着剧痛反手拔出长/枪,一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扬起长刀,想要向刘舸砍去。可惜身形不稳,最终踉跄着向一边倒去。

    没等肃陵渊动手,反应过来的侍卫及影卫已经全部扑了上来,三五人拿下了萧瑜,另几人按住了刘舸。

    “王爷!”龚九上前将肃陵渊扶住,用手按压着向外涌着鲜血的伤口,“王爷……属下带您回去。”

    “不要……告诉……函儿……”失去意识前,肃陵渊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萧墨函刚刚用完早膳,想要去厢房看看小墨儿,扶着腰站起身,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一旁的映棠看着萧墨函突然有些痛苦的捂着胸口,顿时慌了神,“公子……”

    还是安生先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将人扶住,“王妃……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

    萧墨函慢慢坐下,摆了摆手,“没事……有些心慌……”,嘴上虽然这般说着,但微微皱眉,莫不是陵渊出了何事……

    为了稳妥起见,映棠还是唤来了禄言,禄言看过后也说并无不妥,但是这一整天,萧墨函老是觉得心里不安,似乎能感应到是肃陵渊出了事。

    到了晚上,实在放心不下,“影八……”

    “属下在。”影八一直留在王府负责保护萧墨函。

    “王爷那边……可有什么消息?”萧墨函担忧的问道。

    “这几日……并没有消息传回……”影八确实对前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没有消息应该就是无事发生……萧墨函稍稍安心,本想让影八帮忙传信嘱咐肃陵渊注意安全,但又怕打扰到肃陵渊那边的作战,还是将担忧埋在心底。

    可是五天后,影十的出现,让萧墨函的担忧成了现实。

    “什么?为何突然要禄大夫去乐县?”影十这日晚上匆匆赶回王府,想要将禄言带去乐县。虽然肃陵渊说过不要让萧墨函知道自己受伤一事,但是现在王府归萧墨函打理,影十无法,只有知会萧墨函。

    “额……也没有什么大事,前面的伤员较多……随军的大夫人手不够了……王爷……便让属下回来请禄大夫去帮忙……”面对萧墨函探究的眼神,影十吞吞吐吐的回道。

    禄言医术丝毫不逊于太医,肃陵渊临走时还特意嘱咐让禄言呆在王府,专心为萧墨函安胎。若不是事情紧急,陵渊是不可能让禄言离了自己的,看着影十有意回避自己的眼神,萧墨函越发觉得事有蹊跷,“那王爷……有没有说何时回来?”

    “没……没有……”影十感觉快要瞒不下去了。

    “影十,你有事瞒我……”萧墨函叹了口气,“到底出了何事?是不是前方战况不好……”萧墨函以为是双方战况激烈,伤员较多,才不得不让禄言前去,肃陵渊不能按照约定尽快赶回,才无法告知归期。

    影十本就因为瞒着萧墨函心里愧疚,又担忧如果禄言不能尽快赶去救治,会延误肃陵渊伤情。扑通一下,跪在萧墨函面前,“王爷昏迷前……说了不让王妃知晓……但是为了让禄大夫能尽快前去医治……属下……属下只能告诉王妃了……”

    “昏……迷?你说什么昏迷?”萧墨函心头一颤,惊慌的问道。

    “王爷被叛军所伤,已经昏迷六日了……都说禄大夫医术高超,所以……龚大人才想着让属下回来请禄大夫替王爷诊治的……”影十终于将实情说了出来。

    萧墨函闻言,立刻起身,不管不顾的向门外走去。影十见状赶紧将人扶稳,“王妃……王爷不让您知道,也是担心您的身子……”

    “我……我要跟你们一起去,陵渊……陵渊一定不能有事……”萧墨函眼睛发红,无措的说道。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肃陵渊的情况到底如何,恨不得马上能飞到他身边去。

    “这……”影十担忧的看着萧墨函虽然只有六个多月,但是已经颇具规模的肚子。如果王妃出了事,王爷肯定饶不了自己。

    “现在马上出发,你们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 萧墨函一刻也等不了了。

    影十拗不过萧墨函,只好依言准备好马车。萧墨函匆匆吩咐了映棠和奶娘照顾好小墨儿,带上安生和禄言,连夜向乐县出发。

    肃远此时还不知道肃陵渊受伤的事情。在御书房里,听着从乐县传来的捷报,唇角微微上扬。这段时间,肃远被两个儿子的事情扰得十分伤神,心情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愉悦了。果然……四儿子才是能做大事的人,能上战场抵御外敌,还能从蛛丝马迹中查到官员贪腐的证据,这次短短时间便能平息叛乱。这太子的人选……肃远心中的天平已经完全向肃陵渊倾斜。

    肃陵潜和肃陵江已经在牢里关了两个多月了,两人的罪行差不多已经能下定论。肃陵潜与萧瑜勾结意图谋反,看来……整个萧氏都留不得。肃陵江其心不正,谋害手足,看来……也不能只是小惩大诫,草草了事这般简单。

    肃远决定,一切就等肃陵渊回京了。

    心里这般想着,听完捷报出了御书房后,肃远便来到了永华宫。

    “爱妃在做什么?”没让太监通报,进了正厅,看见李贵妃正坐在矮几前似乎在缝补些什么。

    “皇上……您怎么来了?”李贵妃看向宫里的丫头,有些责怪为何没有通传。

    肃远制止了想要行礼的动作,拿起李贵妃正在缝制的小衣服,仔细的翻看,“这是……”

    “给渊儿的孩子的……”李贵妃笑得慈祥,“渊儿的侧王妃又有了身孕,还诊出是双胎……臣妾闲来无事,便缝补些小衣服打发时间……”

    “渊儿的侧妃……就是那个男妃?是……萧堪的儿子?”依稀记得还是肃陵渊主动请的旨。

    “不错……是个十分惹人疼爱的孩子……”李贵妃偷偷看了肃远一眼,见他若有所思,小心翼翼的说道,“萧氏一族意图谋反,虽罪无可恕,可是……墨函这孩子心思善良,对渊儿也十分体贴,之前生了小世子,现在又怀了身孕……”

    萧堪一直以来都对自己十分忠心,与萧氏一族不并亲近……肃远现在也忆起了萧墨函的模样,还有可爱的小墨儿……如果小墨儿这么小便没了爹爹……

    “爱妃放心,朕……不会牵怒于无辜之人……”

    “谢皇上……”李贵妃终于松了口气。

    ☆、梦寐

    当萧墨函见到肃陵渊时,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来晚了一步。眼前的人,面色惨白,毫无生机,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胸前虽缠上了厚厚的白布,但仍隐约透着血色。

    第1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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