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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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仙诀 作者:洛汐虞
第18节
打横抱着师父，凌霄御剑在空中飞行，看着怀里面无表情的师父，他知道师父在想什么，只要一出去了，便与这里不同了，世俗的礼教一切都会偏向师父那边。
天玄早已等在了界结边沿，见凌霄和玉清衡来了，迅速打开结界让凌霄直接御剑而出，迅速关闭上古结界。
一出来，玉清衡就推开凌霄，走到天玄身边说“去仙云殿。”
“这几日便留在哪里养伤。”
天玄一眼就看出玉清衡受了重伤，以他的法力，若不是有个软肋在，怎么可能受伤！
玉清衡沉默，算是同意了。
凌霄虽然一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师父这样直接的表现，还是让他难以避免的伤心。
看着天玄上仙带着师父离开，凌霄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拥有世间最强的力量去，让世俗闭嘴，由我从新制定天地法则。
第六十九章 坑回来
玉清衡在仙云殿，有着整个降云宫的支持，身体好的很快，一个月的时间便全无大碍，任由天玄如何挽留，玉清衡依旧决定明日便离开仙缘福地。
能尽快回九重山，凌霄自然比任何人都高兴，只是自己还有一笔债没有讨回来，凌霄拿着玄炎地狱得到的假冰火双精，嘴角邪恶的笑着，看得来找凌霄的虞慈心底发毛。
虞慈现在就是用膝盖想也知道，他这是又打算坑谁？
如今的虞慈已经放开了，就在凌霄毫不犹豫的进入玄炎地狱的时候，她就知道没有人能够代替凝华上仙在凌霄心中的位置；
当凌霄带着负伤的凝华上仙回来，她就知道在凝华上仙眼里，凌霄的安全亦是他可以性命相博的珍贵。
他们二人，谁也分离不了，哪怕凝华上仙对凌霄现在没有超过师徒之外任何的情谊。
“凌霄，又在想什么？”虞慈一见凌霄这模样就知道没好事。
虞慈不再纠结了，凌霄自然愿意继续和她做朋友，转着手中的两个真假冰火双精，一脸写满了算计说“虞慈，陪我演一出戏可好。”
“好呀！”虞慈嘴上答应的快，心底为将要被凌霄算计的人默哀。
两人到底还是来了那家让凌霄掉进大坑的点当铺。
凌霄走进点当铺，眸色一变收起一番算计的神色，一双眼睛里尽是纯天然无公害的单纯。
人畜无害的小绵羊一进当铺，掌柜的就见着了这只让他赚的满盆的小绵羊，这是又上门来了？
狐狸眼里顿时冒出了金灿灿的元宝光环，心里想着这小肥羊又来给自己送钱来了。
不过，很可惜当初的这只小绵羊，如今已经变异，长出了獠牙。
丝毫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的掌柜，财迷心窍眯着狐狸眼上前热情的招呼，将小怪兽引进了自己的窝，说“小公子你又来了，这是是想买点什么，还是又有什么能让我为您效劳的。”
凌霄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是这份天真说“有个东西，前几日和师父出去，我无意间得到的，也不知何物，掌柜你帮我看看，能值多少钱。”
掌柜见凌霄张开手，璀璨的光芒射出，惊讶的掌柜合不拢嘴，这可比那些天才地宝珍贵多了，这是无价之宝，别人修行十日，佩戴着它，你只需修行一日。
看着这般事半功倍的宝物，掌柜的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响亮，这只小肥羊不知道，正好便宜我了！
“掌柜你要吗？”无法成型的冰火双精，有着和实打实的的真货同样的光泽，常人几乎无从探知，凌霄看着掌柜贪婪的模样，就知道他上当了，嘴角斜斜的上翘，眼里布上了一层阴暗。
“要，要，要！”掌柜看着假的冰火双精不断的吞口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凌霄端详着晶石，一脸的疑惑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也不算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珍宝，蕴含着一些灵力，有时候可以帮助你突破一下。”掌柜眯着眼看着凌霄，自己又不傻，干嘛告诉他这是冰火双精，进了他这个门，这东西半个就进了他的包了。
“这样呀！”凌霄本想给他一个机会，故意这么一问，既然如此他便无需客气了。
贪嗔痴、爱欲恨，贪便是首位，万恶之源；世人如此，师父你为何还要如此执着的守着，这个如此不堪的世界？
“那掌柜打算出多少钱。”对于掌柜的话，凌霄心底悻之以鼻，右手不断抛接着晶石，这一抛一接之间掌柜的心也跟着不断的被凌霄抛出去，收回来，可怜了他那颗小心脏。
掌柜刚说了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普通帮助修行的，自然不能出天价，掌柜缕着胡子说“三千两金子。”
凌霄心底冷笑，对于怎么高价低买看来他已经得心应手了，说个谎就和吃口饭似的，不过有时候饭吃多了，也会把自己撑死。
故作惊讶的说“三千两，这么&039;多&039;呀！”
门外的虞慈听着凌霄的声音，带着侍女一副白富美扫街的土豪样走进来，这里看看不满意，哪里摸摸看不上，最后&039;恰好&039;那么惊鸿一瞥瞧见了凌霄手里的晶石，快步走过来，一脸的势在必得说“刚才他处三千两买你手里的这个？我出五千两，你给我。”
掌柜见十拿九稳的生意，被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打断了，这只小肥羊又明显动心了，心里一阵焦急，若是换来旁人他直接轰出去了，但这可是个自己得罪不起的程咬金。
不能让到嘴的肉进了别人的碗，掌柜也主动抬高价格说“六千两。”
“一万两。”
“一万三千两。”
“一万五千两。”
“两万两。”
虞慈冷哼一声，双手环保，微微抬高下巴一副女版君临天下的看着圆成王八的掌柜，掌柜的被看得微微冒汗，却为了晶石强硬和虞慈僵持，寸步不让。
“只有我不想要的，就没有我虞慈的不道的，今日一个石头我要定了，就算我不要了，拿来当个蜡烛，她也得给我乖乖躺在我降云宫！三万两。”
凌霄在一边看着，简直想要跪地膜拜，女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掌柜听着虞慈这句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合着这位姑奶奶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就为了一口气要和自己拼，果然有钱、人性！
“三万五千两，姑奶奶您就让我吧，我店里的东西随您挑，小的都送给您。”
一旁扮演者无辜路人的总导演凌霄，默默的站在一边当一个不明真相的卖东西美少年，看着这场土豪的战争。
虞慈切了一声，毫无在意的说“我会看上你这些东西？今日我买的就是一个舒心，一个面子，四万两。”
“四万五千两。”掌柜面如黑炭的报价，败家娘们就是这么练成的。
虞慈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五万两。”
掌柜已经知道这是虞慈最后的底线了，心底有些底了，说“五万一千两。”
他以为这个价格就已经可以拿下冰火双精了，心底有些小得意，却不想虞慈再次报价。
“六万两，本姑娘和你拼了！”虞慈胸口不断的起伏，咬着牙瞪着胖掌柜。
胖掌柜突然有一种捅了马蜂窝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听说这位姑奶奶一个月只有五万两的零花钱吗？难道她还会存钱？
既然已经得罪这位姑奶奶了，那就势必一定要拿下冰火双晶，总不能又得罪了人，又输了东西，两头丢。
胖掌柜一发狠，说“七万两，现金。”
“呵！八万两。”
“九万。”
虞慈第二次沉默，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久，微微尴尬说“十万，但是能过几日吗？”
胖掌柜一见虞慈这般，双眼放光，毫不犹豫的说“十万，现金。”
凌霄看了看手中的晶石，为难的看着两人，最后走到胖掌柜身边对着虞慈说“你要是有现金，我就卖给你。”
虞慈看着凌霄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对着胖掌柜和凌霄说“你们给我等着。”
秀发一甩，红色的衣衫写满了少女的盛怒，凌霄望着虞慈的背影感叹，果然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第二次签当铺的契约了，看着胖掌柜一脸的期待，凌霄故意拿着毛笔靠近契约了，摇摇头停住围着桌子转，就是不签。
胖掌柜跟在后面，一副奸商样，带着市侩的笑容说“公子怎么了？”
凌霄叹了一口气，为难的看着胖掌柜，十二分的无辜说“上次典当品写的是药材，这次这里怎么是空的？要怎么写掌柜。”
胖掌柜市侩的笑容微微一僵，算计的神色再次浮现在他脸上，令凌霄十分的厌恶。
从前我不喜欢被人算计，今后我更不喜欢被人算计！
“公子，那就写晶石好了。”
凌霄低头嘲讽一笑，眼里顿时的冰封万里，真不愧是奸商，晶石？呵呵，若是自己真不知道是什么，他这样写就算将来发现被骗了，自己也说不上话，可惜了呀！
大字一签，契约生成，铺了一地的金砖悉数被凌霄收进墨华仙衣。
胖掌柜见契约签好，不等墨迹全干赶紧收紧怀里，笑容多的他一张胖脸都堆不下了说“公子，日后若手头不宽裕了，再来小店啊！”
凌霄敷衍的说“一定一定。”
一路送凌霄出了当铺，胖掌柜才返回店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花了十万两黄金买的无价之宝，竟然只有一个空壳，要是他知道了，估计能气的吐血三升。
回到降云宫刚进宫门，虞慈就从后面跳出来，拍了一下凌霄的肩，说“说，你怎么想的？”
凌霄高深莫测的一笑，说“我给了他那么学费，是不是应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让胖掌柜亲身体验一下。”
虞慈一副明白了的样子，感情凌霄这是被胖掌柜坑过一次，这家伙的性格和睚眦也是有的一拼。
不过想着凌霄知道自己被那个死胖子坑的样子，一定很精彩，这样想着虞慈难以抑制的大声一笑。
得到了人生第一桶金，凌霄欢喜的回到陌上轩，依旧没有看到师父，他知道师父一定还在仙云殿，心里有着些许失望，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师父单独相处了。
不过没关系，明天他就要回凝华宫了，只有他和师父，他会守着师父，永不分离！
第七十章 闭关
告辞了天玄，玉清衡与凌霄便直接回九重山，回去的这一路之上，凌霄只能勉强跟上师父的速度，保证不会跟丢，却也只能远远的看着师父的背影。
凌霄眸色忧郁，以往师父都会和自己并肩御剑，这一次师父这是在告诉自己，这便是我和他的距离吗？
地仙、真仙、金仙、天仙、上仙，甚至是神！也无法阻挡我和你并肩的决心。
重新回到了九重山，玉清衡径自走入凝华宫，凌霄跟着他的脚步跑了进来，看到的依旧是师父的背影。
凌霄自己大概也猜到了几分是为什么，快步跑到师父身前，伸手拦住师父说“师父，你都知道了。”
他现在很肯定师父是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思了。
也好！既然自己不打算再隐藏自己的感情，师父迟早会知道。
玉清衡停住，却并未回答凌霄的问题，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凌霄想过无数师父了解自己心意之后的反应，盛怒、惊讶、难堪、不齿，独独没有想到师父会这般平静，但越是这般的平静、反倒让自己感到不安。
对于感情能做到如此的平静，要么是早已两情相悦，要么，便是丝毫不被放在心上，不被放在心上，自然毫无反应。
而自己的师父，绝不可能是前者。
“宵儿，你年纪尚小，对于感情师父无法教导你，是师父的失职，这也未尝不是一次历练，师父要入九玄塔闭关，希望为师出关之时，你能参透，走出困局。”
凌霄凝视着玉清衡，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说“师父，你真的要如此吗！”
玉清衡却在这一刻对凌霄一笑，这一笑带着悲天悯人的慈悲、怜悯众生的和煦，看的凌霄一愣。
一个人对万物有情，便也是万般无情。
这般的人带着世间最大的情谊，却也是是世间最难以跨越的禁地。
凌霄便这么看着师父从自己身边走过，不带一丝的留恋，白衣绝尘，但绝的却是更是情！
九玄塔的大门豁然打开，凌霄站在塔外望着玉清衡一步步走进九玄塔。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看着师父走进去的，他只知道，这一刻师父不仅困住着自己，更是将他也一同惩罚。
惩罚这段不伦的情愫。
师父，当年你将我关入九玄塔三年，今日你在将自己以闭关为名关入九玄塔；
当日我不愿、更不甘入塔，今日我更加不愿看着你为了逃避而入塔！
九玄塔的大门在玉清衡进入之后缓缓合上，凌霄站在原地依旧望着厚重的塔门，明知不会开启却依旧不死心的望着。
冬日依旧悄然来临，秋风卷起落叶，在凌霄身后勾勒出一排悲凉，更映着他此刻的心境。
“师父，若是感情能因为时间而改变，那又如何能称得上情？。”凌霄双手垂下紧紧的握在一起，唇上带着苦笑，真是可笑堂堂凝华上仙也会逃避。
情不在一朝一夕，爱便是岁月变迁，我心依旧，任时光流转，不畏沧海桑田，这是我的承诺。
凌霄和玉清衡回到九重山，天枢宗的人并不知道，自然没有人来打扰凌霄。
直到两个月过后凌霄生辰，列行歌和洛尚霜他们上凝华宫打扫，才发现凌霄回来了。
列行歌见着凌霄站在演武场，兴奋的跑过去，刚想用手臂夹他脖子才发现这一年下山历练，凌霄长高了不少，自己已经无法再欺负他了。
一拳打在他肩上，爽朗的说“凌霄，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若不是今日你生辰，我们来打扫凝华宫，都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凝华上仙哪？在屋里？。”
“回来两个月了，师父一回来便闭关了。”凌霄已经不再是一年前单纯的少年，这一年的历练，人世间的贪嗔痴、爱恨欲，他都经历了，看着列行歌他们，心底尤为的高兴，这算是最近唯一的好事吧。
列行歌一愣，从小和凌霄认识，他明显的感觉到这一次历练，他所得到的成长不仅是长了个，心理的成长更是不能忽视。
“凌霄，你又进阶了，地仙、恭喜”连列行歌都感觉到凌霄的变化，何况一向心思细腻的洛尚霜，赶紧岔开话题。
能让凌霄成长如此之快的，世间还能有几人？
洛尚霜不说，列行歌还真没特别去注意，被一提醒他才发现，这变态就连出去历练都没忘记他的变态修行之路。
相比孟三千这些人，列行歌、云书、洛尚霜他们已经被凌霄的变态打击惯了，看着跟着来的几个人听着洛尚霜的话，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太变态了！
列行歌总算找到点面子，看着众人一副孩子别担心，这家伙一向变态，打击打击着就习惯了。
凌霄回来了，自然就不用他们打扫了，就当凌霄以为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候，洛尚霜悄然返回，叫住凌霄。
洛尚霜的聪明也是世间少有，开口便说中了一切，说“凌霄，你的事凝华上仙都知道了吗？”
“师父应该已经猜到了，只是没有说破。”
说到了这里，洛尚霜便不再问了，玉清衡是谁？三界六道最接近神的存在，他早已不需要闭关修行了，如今闭关只怕是想以时间矫正凌霄的畸形的爱。
不惧不爱，却恐不能爱。
洛尚霜直视着凌霄，他丝毫不觉得眼前这个人，会放弃这份所谓的不论之爱，只是一直身为天之骄子的他能够接受得了，这份爱的代价吗？
“你是否已经准备好了，坚持的代价？”
凌霄看着洛尚霜，嘴角带着微笑，眼里透出来的是对一切的无所畏惧，无比坚定的说“当我在不打算继续隐藏这份爱的时候，就已经准备接受世间一切的阻力、承受三界六道无数的冷眼、背负旷古至今道德的谴责。”
洛尚霜其实早已猜到这样的答案，嘴角微翘给予着凌霄第一份真诚支持说“无论结果如何，就算有一日天下人都容不得你，我也会支持你。”
在这个时刻这一份支持对于现在的凌霄来说弥足珍贵，也因为着这一个承诺，日后洛尚霜在四年之约做出选择的时候，得到了世间最强大的支持。
三年后
当尘封三年之久的九玄塔再次打开的时候，凌霄正在练剑，金色的结界如瀑布一般从九玄塔的塔顶倾泻而下，洩出一片流光瀑布。
凌霄望着打开结界的九玄塔，那是三年来自己无数次想要进入的地方，如今结界打开了，他终于出来了！
收回苍墨，凌霄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走到九玄塔前，安静的看着师父步步走出九玄塔，还是那倾世容颜、还是那白衣绝尘，这般流光耀舞，谪仙临世。
“霄儿，三年你长高了。”玉清衡走到凌霄身前，即将弱冠的凌霄已经与玉清衡并肩，隐隐带着将要超越他的势头，感叹时光如一个雕刻师，在这个孩子身上留下最美好的手比。
“是，师父，我长大了。”凌霄望着玉清衡，看着如今华为粉末的结界，就是一个薄如蝉翼的结界，便将我彻底隔绝在了外面，师父你缺席的这三年，徒儿定要你用今后沧海桑田来偿还！
玉清衡在前面走着说“那霄儿这三年可有悟透。”
凌霄跟在身后，却并未立即回答师傅的问题，深思一番才说“师父，徒儿已经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只是师父，你是否真的能确定你一直都是正确的。”
玉清衡停住脚，安静的看着如今眉目越发俊朗的凌霄，快二十岁的少年褪去稚嫩，带着一身的浑然天成的沉稳，内敛的霸气，当是如今同辈中的第一人，如此优秀的徒儿，他不会让任何的东西阻碍他的进步。
“师父会错，但师父从未后悔。”
凌霄被玉清衡噎住，握紧手说“既然有可能会错，为何不尝试看似是错，但也许并是最正确的选择。”
这一刻玉清衡再次沉默，凌霄带着心底的渴望，双目望着师父，哪怕一丝一毫，他也希望对方能给一个全新的答案，只是答案从未变过，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依然如此。
“自己选择的一切，便没有后悔的权利，是福、是祸我都会自行承担。”玉清衡再次从凌霄身侧走过。
凌霄看着师父再次无情走过，他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是听师父亲口说出来，还是会痛，但是他不急，既然等到了师父出关，他就有时间让师父接受自己。
他会强到足以与这个世界抗衡。
玉清衡出关的第一日，师徒两相处的并不算多么愉快，只是因为话并没有说破，还能隔着窗户纸，做出一幅师徒相处的假象。
凌霄端着亲手做的五色糕点走到书房，看着师父正在看书，走进书房，将五色糕放在书桌上说“师父，尝尝糕点。”
玉清衡放下书，看着五色糕点，带着疑惑说“你做的？”
凌霄含笑着捏着一块糕点，送到玉清衡嘴边，满怀期待的说“对，师父你试试看，五种颜色我融入了喜怒哀乐恋五种人间情绪。”
玉清衡别过脸一眼没看凌霄，更是丝毫不看他手中的糕点，继续看着竹简，话语里不带一丝情绪说“放下吧。”
虽然早已料到师父的态度，但是没想到师父会如此抗拒，着实让凌霄感到无力。
玉清衡没有感觉到凌霄的失落，他早已在出塔之前就有了打算，微微打量着凌霄，将此事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说“过两日有客人要来凝华宫，不可怠慢。”
凌霄猛地抬头看着一脸淡然的师父，客人？什么人能让师父用到怠慢这个词？
试探的问着说“师父，这位客人是谁？”
放下竹简，玉清衡端坐在软垫上，平静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一丝情绪说“冰语仙子。”
凌霄对于即将要来凝华宫的这种雌性生物顿时敏感起来，面上虽然毫无变化，心底却已经戒备起来，疑惑的说“蓬莱岛主的女儿，真仙涟冰语，我们素来与他们没什么交集，为何突然冰语仙子会来？”
过了良久，玉清衡才说“一个人这么多年，也会觉得孤独。”
这么一句话，让凌霄顿时感到危机！
这个女人是来和自己抢师父的。
凌霄立即握住玉清衡的手，紧张的说“师父，真的要这样吗？你若是一个人孤独，我会永远陪着你。”
玉清衡闭上眼睛，默默从他手里抽出手说“不得怠慢。”
“是，师父。”凌霄在一次感到挫败，收紧手，看着玉清衡，起身离开书房，看着那一口未动的糕点，心里苦不堪言。
师父，你是想好了一切，做好了一切安排，所以才如此平静的出关对吗？
果然不愧是凝华上仙。
涟冰语，我会让你后悔这个决定！
第七十一章 阴谋
在凌霄万般不乐意中，涟冰语还是如期而至。
涟冰语自空中翩然而下，微微屈身颔首之间便有一股如水莲花娇羞的感觉，粉色的衣衫透着女子的温婉，盈盈一拜谦顺恭敬，粉唇里透出雅乐般的音调说“冰语给上仙请安。”
“既然来了，你我之间便不需要这些虚礼了，叫我清衡便好，你先住一阵子，到时候若觉得还好，我们再回蓬莱。”玉清衡虚扶了一把涟冰语，其实自己也没有见过涟冰语，只是听人说过蓬莱岛主的女儿涟冰语，不仅容貌秀丽且是一个如解语花般温和的女子，今日见着倒也是端庄秀丽。
涟冰语微微颔首，这份小女儿的娇羞，倒反衬出一份娇媚。
凌霄站在一旁，看着师父对着这个女人闻声细语，手上的诛仙丝在袖下已经跃跃欲试，只是一丝理智还强压着把她片鸭的冲动。
涟冰语丝毫不知道对面的人对她早已起了杀心，带着温和细腻的微笑着看向一旁的凌霄，说“这应该便是凌霄，少年英雄早已听说过了。”
对于涟冰语的示好，凌霄丝毫不领情，嘴角冷笑带着轻蔑的语气说“相比您几百岁才修行到真仙，我不到二十岁就已经达到真仙，也当得起少年这两字。”
涟冰语怎么也没想到凌霄会这么说，准备好的一套说词全部被卡住了，自己才两百多岁而已，这个年岁修行到真仙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再说自己如今可是他未来师娘。
被凌霄这么一噎，初次谈话便没有办法继续进行下去了。
玉清衡心底叹息，出来缓和气氛，亲自带涟冰语去她房间。
凌霄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心底不断的发冷，怒火已经快要焚尽他的理智。
师父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任何人都休想和我抢师父，涟冰语我会让你后悔来这里。
便是这一日，一向喜静的师父带着涟冰语走遍了九重山，凌霄心底的妒忌已经快溢出来了，他需要发泄，不然他不认为自己可以控制的那么好，在见到涟冰语的时候不瞬间让她片鸭。
当一脸娇羞的涟冰语，和依旧毫无表情的玉清衡回到凝华宫的时候，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震惊了。
凝华宫中如梨花如雪一边纷纷扬扬的飘落，凌霄手中的苍墨带着霸道的剑气不断的打向花林，梨花树被剑气打的七横八竖，空中密集地梨花便是来自于已经寥寥无几的枝桠。
白衣墨衫的凌霄，便在其中组成了一幅诡异的水墨画。
“霄儿。”玉清衡见凌霄这般胡来，双手挥舞而过，将梨花树扶正，右手一挽几个回合下来，夺过他手中的剑。
凌霄双目通红，眼里一条条的血丝那般明显，看着玉清衡，以他们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师父，若我疯了，定是因为你！”
玉清衡身子一僵，看着已经快要近乎疯狂的凌霄，居然有一种动弹不得的感觉，这般震慑，是多少年来都没有的感觉，似乎苍玄又回来了。
涟冰语看着凌霄师徒站在原地不动，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说“凌霄，刚才忘了给你见面礼。”
说完涟冰语纤细的手一伸，一只玉箫便在手中。
“多谢冰语仙子。”凌霄收回注视着师父的眼神，长长的舒了口气，去接涟冰语的见面礼。
涟冰语见凌霄终于对自己态度缓和，也是松了口气，心底微微得意，看吧！果然孩子就是孩子，就没有不喜欢礼物的。
就在涟冰语自信满满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从地面上穿来，刚才还碧绿晶莹的玉箫，这时已经断成两节，躺在地上了。
“仙子怎么这么不小心，给我的礼物都弄坏了。”凌霄嘴角上翘，先声夺人的将责任推给了对方，而眼里的阴冷让涟冰语为之一颤，这么一句带着微微责备却又调慨的话，像是熟人之间的玩笑，却让涟冰语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她能感觉到凌霄对自己莫名的敌意，这居然让她感到害怕。
涟冰语脸色顿时煞白，微微颤抖看着凌霄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凌霄丝毫不领情，笑着一哼说“仙子不想送便不送就是了，比较您来者是，客。”
对于凌霄特意强调了客这个字，让涟冰语瞬间明白、醒悟过来，从开始到现在，凌霄都在给自己下马威，告诉自己他不欢迎自己。
玉清衡上前一步说“霄儿，碎了就碎了，你若喜欢再给你一个就是了。”
凌霄收起这份阴冷，换上一副温和却带着狡猾的笑容说“师父，那我便不要这个玉箫了，只是师父你记得欠我个礼物就是了。”
说完凌霄转身离开院子，笑容在这一刻崩塌，他心里明白，这个女人留不得！
他要想个办法让她自动消失，还不能连累自己。
一连几日还算和平的相处让玉清衡微微放下心，以为此事大致就如此了，剩下来的便是凑备自己与涟冰语婚期。
“师父，我是霄儿，可以进来吗？”凌霄站在门外轻声扣门。
屋内正在看书的玉清衡，抬头看着屋外的影子，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中印下一层阴影，过许久才开口说“进来。”
门被推开，凌霄走进屋内看着师父便坐在书桌前，手持书卷，那般的岁月静好，红尘如时光一般丝毫不会沾染上他一袭白衣。
坐在玉清衡对面，凌霄望着他，带着不安说“师父，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玉清衡放下书，却也不看凌霄，从抽屉里拿出茶具，熟练的泡茶，眼里静的一丝涟漪都没有，说“你一直是我徒弟，怎会不要你，凝华宫是你的家。”
凌霄看着深浅紫砂杯中的茶水溅起水花，以同样平静的语气说“这里只能有两个人！师父，你要我，还是要她！”
玉清衡一征，端着的茶杯停在半空中，茶水溅到手上，顿时烫红了一片，微微皱眉放下茶杯，刚要收回手，就被凌霄握住，掀开衣袖，看着白玉无暇的手被烫红，这只手的主人却丝毫没有反应，凌霄真的想问问，师父你真的不知道什么叫疼吗？
用力收回手，玉清衡将手藏在衣袖里说“回去休息。”
凌霄望着师父，伸手握住茶杯，一饮而尽，重重的放下茶杯，师父既然你不做选择，那我便来帮你选择！
喉结滚动，也许是因为心里苦，凌霄这时反倒觉得这茶也不是那么苦了。
“师父，这次你忘了，我不爱喝茶！”一伸手将桌上茶具尽数掀翻，起身俯视着师父，喜欢的我便尽我所有守护，厌恶的便毁去。
玉清衡坐在软垫上，看着碎了一地的茶具，历史似乎正在朝着那个固定的轨道运行，每一个齿轮的转动都惊人的相似，而他要做的是阻止结局的到来，甚至扭转结局！
独自收拾着碎片，这是玉清衡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落泪，他知道霄儿还小不懂，自己不能怪他，他不知道一步走错，便是天下骂名、三界不容，畸形的爱最后给他带来的只会是毁灭。
谁都没有发现，就在凌霄转身的瞬间，门外树林一个人影迅速离开，她还真没想到凝华宫还有这秘辛。
连夜，涟冰语下了九重山到天枢宗交界处。
华贵的马车前，一个华服老者看着涟冰语嘴角上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邪之气说“你来的可晚了点，波若。”
此刻夜色中的涟冰语不再如白天那般温婉，全身散发的是一股同样的邪气望着对方。
“跟你说了，从今以后我才是蓬莱涟冰语！”涟冰语眼里顿时浮现杀机，双手用力掐住华服老者的脖子阴狠的说着。
华服老者丝毫不将涟冰语的威胁放在眼里，身影一慌，在涟冰语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瞬移到了一旁，呵呵一笑说“好，依你涟冰语，今日怎么来晚了。”
涟冰语冷哼一声，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一甩袖子说“我来晚了自然有我的理由，我可是发现了宁华宫的大秘辛，徒弟居然对师父有着这般想法，只是可惜了，玉清衡已经决定和我成亲了。”
华服老者双眼一眯，一条缝的眼里却如一潭深水，深不可测，打量着涟冰语说“怎么，你假戏还想真做不成，也不看看是谁让你变成涟冰语的。”
“今日我来便是要通知你，你我的合作到此为止，刚才给你说的消息就当给你的回报了。”涟冰语一笑，如今的她哪里会将这个老不死的放在眼里，和玉清衡成亲得到的好处与他合作得到的好处，自己还是分得清。
何况玉清衡生的这般容貌，远胜于世间任何男女，这般实力、这般仙姿、这般容貌试问那个女子能不动心？
华服老者也不动怒，反倒异常的平静，但就是这份平静反倒显得诡异，说“既然你有了选择，咱们也好聚好散，交易不成，仁义在，老常把东西拿出来。”
涟冰语警惕的看着华服老者，却见另一个老人端着一个锦盒出来。
“来，既然你要成亲了，我也送一份礼给你，我给你带上。”华服老者笑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纯金镶宝石的发簪。
涟冰语看着这个老不死的给自己带上发簪，却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也不经放松警惕。
“好了，冰语姑娘那我们就就此别过。”说完华服老者带着令人看不透的笑容，在另一个老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离开。
马车外的老人面无表情的驾车说“主人，便如此放过她了吗？不劝她回头吗？”
放过她痴人说梦，华服老者冷笑，如谈论死人一般说“这个贱人只怕在见到玉清衡第一眼的时候，就被凝华宫里白衣似画的玉清衡迷的，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了，忘了作为一枚棋子，要么为我所用，要么就是弃子。”
“哪您的计划？”
闭上眼睛，华服老者悠闲而自信地说“九重山就只有玉清衡和凌霄，如果涟冰语死了，你说谁第一个会被怀疑？呵呵，我的机会只会更加顺利。”
而这时的涟冰语还在凝华宫中做着上仙元君、凝华宫女主人的美梦。
第七十二章 入局
一早凌霄从起床开始，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以至于一个早上都心神不宁的。
涟冰语也看出凌霄心神不宁，眉眼一转便又是一副温文婉约的长辈模样，关心的说“凌霄怎么了？是不是这几日没怎么活动筋骨乏了，要不我陪你练一会剑。”
凌霄本就对涟冰语心里厌恶，冷哼一声，既然她不知好歹，自己就陪她玩玩，看着她带着嘲讽一笑说“好呀，冰语仙子请。”
涟冰语见凌霄答应了，心底冷笑，这些日子受了他不少气，今日便系数讨回来。
一旁的玉清衡抬头看了一眼凌霄，眼里带着要懂分寸的眼色，凌霄虽然全当没看见，但是他却知道，师父何时如此维护过别的人？
凌霄打定了注意，让涟冰语明白什么叫不是你的，别去想。
各怀心思的两人到了空地，双双拔剑，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都恨不得将对方踩在脚下。
而玉清衡站在回廊内，看着两人不断过招，他丝毫不担心凌霄受伤，心里清楚如今的凌霄可以轻而易举的赢了涟冰语，就怕霄儿一时失手误伤涟她。
涟冰语想着即便凌霄和自己一样是真仙，但是自己毕竟比他多着两百年的实战经验，赢他应该不难，然后理想很丰满，现实永远很骨感，事实却自己被凌霄压着打，只剩下勉强招架之力。
这时的涟冰语才反应过来，难怪凌霄这么便宜就答应了，才二十岁的少年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孩子，居然能有如此造诣，她现在真是肠子都晦青了，这下真是打掉了牙合着血，自己也得往肚子里吞。
就在涟冰语考虑要不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的时候，突然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不管不顾的朝前攻击凌霄，这一行为无疑是在挑衅，而凌霄自然不知道涟冰语如今的情况，只当这女人又在作，眼底更加的不屑，苍墨在手中不在只是陪她玩玩。
涟冰语看着剑峰陡然变的凌厉的苍墨，心底一惊，全身无法动弹，看着凌霄刺过来的一剑，双眼瞬间睁大，瞳孔急剧的收缩，惊恐的看着锋利的苍墨剑，死亡的阴影瞬间将涟冰语笼罩。
“霄儿，住手！”玉清衡手中的玉盏在这一刻飞出，却依旧晚了一步。
当苍墨穿过涟冰语身体的时候，在场的三人均怔在原地。
涟冰语身上的衣衫被胸口流出的鲜血染红，不可思议的看着凌霄，张口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身体失去支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凌霄看着自己手里的苍墨，他是恨不得一切接近师父的人都去死，但是不包括当着师父的面杀了她！
玉清衡走到涟冰语身前，看着已经停止呼吸的涟冰语，一个真仙便如此陨落了。
“师父。”
凌霄不知道要说什么，可是他希望师父能信他，他真的没想过这个时候杀她。
可是看着师父抬头看着自己，一向清冷的脸上写满了盛怒，这让本就害怕师父不信他的凌霄，心跌到了谷底，师父真的不信他，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几日的女人不信他。
玉清衡也在强忍着怒火等着他主动和自己承认错误。
师徒二人便这般僵持着，过了许久玉清衡不在奢望凌霄能来和自己主动说明一切了。
“霄儿，你今日失手杀了冰语仙子，便随我去蓬莱登门谢罪，师父定会护你周全。”
“师父，我没有，是涟冰语自己扑上来撞到苍墨的，今日我没想过要杀她。”
玉清衡没想过自己的徒弟连做错事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失望的说“霄儿，为师是怎么教你的？错了便错了，不要给自己找借口，做错事不要紧，只要你知错就改，就算你有朝一日闯下弥天大祸，师父也会为你一力承当。”
凌霄对于自己没做过的事也是丝毫不退让，生平第一次和师父顶嘴说“师父，是弟子的错，弟子不会不认，但弟子没有错，如何让弟子认错！也休想让弟子认错，错的人是涟冰语，是她想要从我身边抢走师父，师父你只能是我的，她死不足惜，就算今日不死，他日我也会杀了她！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师父。”
玉清衡被气的全身发抖，什么时候自己亲手教的徒弟，在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时候内心变得如此扭曲。
啪，盛怒之下，玉清衡一计凌厉的耳光扇在凌霄脸上，将倔强的少年脑袋扇歪向一侧，俊朗的脸上顿时红了一片，眼里却是打不散的执拗倔强。
“你可还记得你拜师的时候发的誓吗？”
凌霄擦干嘴角的血，转过头看着师父，平静的说“师父，我自然记得，只是师父你还记得这十几年从小您都没有打过我，但今日不是我的错，只因为这个自己送死的女人，您第一次打我！”
只是在这份平静之下却是无人知晓的苦涩。
“去上药，明日与我一同去蓬莱谢罪。”玉清衡本因为自己失手打了凌霄心里愧疚，却听着这孩子还这么嘴硬，这份愧疚硬生生被压下。
凌霄听着师父的话，望着他不断的后退，他觉得好疼，师父到现在也不信他说“呵呵，师父，她死了倒好，就算她今日不死，只要我在凝华宫她迟早都会死！只是不同的是，我做的我会承认、承担，但是现在不是我做的，我也不会屈打成招。”
看着凌霄玉清衡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冤枉了霄儿，缓和下语气说“霄儿，先和师父去上药，师父不该动手。”
凌霄摇头，御剑飞到凝华宫上空看着师父说“师父，哪怕我闯下弥天大祸你也会情愿为我一力承担，但是你却不给我信任，我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再说一次，师父我没错。”
说完凌霄望着他苦涩一笑，最终还是选择御剑离开，他要先离开，他要去寻找最强的力量！强到让师父忌惮、让师父不敢不信自己。
“霄儿！”此刻玉清衡明白这一次自己真的伤到他了，这次自己真的气糊涂了。
看着凌霄离开，玉清衡自己却不能去追他，霄儿还是个孩子他可以任性，但是自己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玉清衡将涟冰语的尸体移到了殿内，立即让仙鹤去蓬莱传音报丧。
三日后收到消息的蓬莱掌门一脸风尘仆仆的赶到凝华宫，当看到毫无生机的女儿，头发花白的涟震矣头一晕后退一步，被身后的弟子扶住，才勉强站立。
看着躺在长桌上的女儿，涟震矣老泪纵横，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他如何承受得了！这一瞬间堂堂岛主瞬间苍老了，身躯似乎佝偻了许多，颤抖的伸手握住涟冰语的手。
幼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女，他占了两个，他不怨别人，只是女儿还风华正茂，若是因为当年自己私藏不属于自己的苍玄上仙记忆晶体，需要惩罚，那便让自己灰飞烟灭，爱妻无辜，冰语更何其无辜！
浑浊懊悔的泪水再多，如何也换不回逝去的生命。
涟冰语手腕上的衣袖滑落，露出毫无血色的肌肤，涟震矣看着洁白无瑕的手臂，整个人一懵，反复检查了一遍，没有丝毫的疤痕。
此刻的涟震矣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神色复杂的说“这不是我冰语，冰语小时候被水母蜇过，右手臂有一条疤痕如何也散不去。”
玉清衡看着躺在长桌上的&039;涟冰语&039;，深色凝重，她不是涟冰语，她混入凝华宫是为何？看来霄儿说的是事实，自己冤枉他了。
玉清衡见涟震矣知道这个涟冰语是假的，却似乎依旧难过的神色，说“既然这不是冰语仙子，岛主为何还如此难过。”
涟震矣看着玉清衡惭愧的说“当上仙通知冰语陨落，我便去灵灯塔查看冰语的命魂灯，熄灭的不止是冰语，还有，还有我另一个女儿波若，她是魔界人，如今看到她躺在这里，也就不难想像冰语是如何遇害的，都是我的错。”
玉清衡听了涟震矣的话，大致猜出来了，在凝华宫发生的一切看似巧合，却是有人在精心布局，他感觉自己正在走进一个人经营多时的一盘棋中，而死去的人，已经成为弃子，那这个棋局中还有多少棋子？
既然已经开始布局，那自己与宵儿定已经生在棋盘之上，此人如此大胆，难道就怕自己要他棋毁人枉！
涟震矣一日之内失去了两个女儿，当日便病倒。
虽然他不知道波若是怎么死的，但是苍墨剑造成的伤口却是铁一般的事实，恳求着玉清衡一定要为他们蓬莱主持公道。
毕竟事情出在他凝华宫，玉清衡自然责无旁贷，当即便答应下来，说“定会还蓬莱公道，只是此事颇多蹊跷，请给我时间让我查明真相。”
“真相！仙尊苍墨剑的伤口便是铁一般的事实，若仙尊要护短，我实力卑微，自然不敢向高徒讨公道，小小蓬莱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涟震矣怒视着玉清衡，哪里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你大可放心，若真是我教导无方，本尊定会一力承担。”
涟震矣依旧不相信玉清衡，说“但愿如此！”
送走了涟震矣，玉清衡仔细检查了波若的尸体，围着她转了数圈，除了苍墨造成的伤口，她全身没有一处可疑的伤痕，只是她头上一只金钗引起了玉清衡的注意。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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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打横抱着师父，凌霄御剑在空中飞行，看着怀里面无表情的师父，他知道师父在想什么，只要一出去了，便与这里不同了，世俗的礼教一切都会偏向师父那边。
天玄早已等在了界结边沿，见凌霄和玉清衡来了，迅速打开结界让凌霄直接御剑而出，迅速关闭上古结界。
一出来，玉清衡就推开凌霄，走到天玄身边说“去仙云殿。”
“这几日便留在哪里养伤。”
天玄一眼就看出玉清衡受了重伤，以他的法力，若不是有个软肋在，怎么可能受伤！
玉清衡沉默，算是同意了。
凌霄虽然一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师父这样直接的表现，还是让他难以避免的伤心。
看着天玄上仙带着师父离开，凌霄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拥有世间最强的力量去，让世俗闭嘴，由我从新制定天地法则。
第六十九章 坑回来
玉清衡在仙云殿，有着整个降云宫的支持，身体好的很快，一个月的时间便全无大碍，任由天玄如何挽留，玉清衡依旧决定明日便离开仙缘福地。
能尽快回九重山，凌霄自然比任何人都高兴，只是自己还有一笔债没有讨回来，凌霄拿着玄炎地狱得到的假冰火双精，嘴角邪恶的笑着，看得来找凌霄的虞慈心底发毛。
虞慈现在就是用膝盖想也知道，他这是又打算坑谁？
如今的虞慈已经放开了，就在凌霄毫不犹豫的进入玄炎地狱的时候，她就知道没有人能够代替凝华上仙在凌霄心中的位置；
当凌霄带着负伤的凝华上仙回来，她就知道在凝华上仙眼里，凌霄的安全亦是他可以性命相博的珍贵。
他们二人，谁也分离不了，哪怕凝华上仙对凌霄现在没有超过师徒之外任何的情谊。
“凌霄，又在想什么？”虞慈一见凌霄这模样就知道没好事。
虞慈不再纠结了，凌霄自然愿意继续和她做朋友，转着手中的两个真假冰火双精，一脸写满了算计说“虞慈，陪我演一出戏可好。”
“好呀！”虞慈嘴上答应的快，心底为将要被凌霄算计的人默哀。
两人到底还是来了那家让凌霄掉进大坑的点当铺。
凌霄走进点当铺，眸色一变收起一番算计的神色，一双眼睛里尽是纯天然无公害的单纯。
人畜无害的小绵羊一进当铺，掌柜的就见着了这只让他赚的满盆的小绵羊，这是又上门来了？
狐狸眼里顿时冒出了金灿灿的元宝光环，心里想着这小肥羊又来给自己送钱来了。
不过，很可惜当初的这只小绵羊，如今已经变异，长出了獠牙。
丝毫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的掌柜，财迷心窍眯着狐狸眼上前热情的招呼，将小怪兽引进了自己的窝，说“小公子你又来了，这是是想买点什么，还是又有什么能让我为您效劳的。”
凌霄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是这份天真说“有个东西，前几日和师父出去，我无意间得到的，也不知何物，掌柜你帮我看看，能值多少钱。”
掌柜见凌霄张开手，璀璨的光芒射出，惊讶的掌柜合不拢嘴，这可比那些天才地宝珍贵多了，这是无价之宝，别人修行十日，佩戴着它，你只需修行一日。
看着这般事半功倍的宝物，掌柜的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响亮，这只小肥羊不知道，正好便宜我了！
“掌柜你要吗？”无法成型的冰火双精，有着和实打实的的真货同样的光泽，常人几乎无从探知，凌霄看着掌柜贪婪的模样，就知道他上当了，嘴角斜斜的上翘，眼里布上了一层阴暗。
“要，要，要！”掌柜看着假的冰火双精不断的吞口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凌霄端详着晶石，一脸的疑惑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也不算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珍宝，蕴含着一些灵力，有时候可以帮助你突破一下。”掌柜眯着眼看着凌霄，自己又不傻，干嘛告诉他这是冰火双精，进了他这个门，这东西半个就进了他的包了。
“这样呀！”凌霄本想给他一个机会，故意这么一问，既然如此他便无需客气了。
贪嗔痴、爱欲恨，贪便是首位，万恶之源；世人如此，师父你为何还要如此执着的守着，这个如此不堪的世界？
“那掌柜打算出多少钱。”对于掌柜的话，凌霄心底悻之以鼻，右手不断抛接着晶石，这一抛一接之间掌柜的心也跟着不断的被凌霄抛出去，收回来，可怜了他那颗小心脏。
掌柜刚说了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普通帮助修行的，自然不能出天价，掌柜缕着胡子说“三千两金子。”
凌霄心底冷笑，对于怎么高价低买看来他已经得心应手了，说个谎就和吃口饭似的，不过有时候饭吃多了，也会把自己撑死。
故作惊讶的说“三千两，这么&039;多&039;呀！”
门外的虞慈听着凌霄的声音，带着侍女一副白富美扫街的土豪样走进来，这里看看不满意，哪里摸摸看不上，最后&039;恰好&039;那么惊鸿一瞥瞧见了凌霄手里的晶石，快步走过来，一脸的势在必得说“刚才他处三千两买你手里的这个？我出五千两，你给我。”
掌柜见十拿九稳的生意，被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打断了，这只小肥羊又明显动心了，心里一阵焦急，若是换来旁人他直接轰出去了，但这可是个自己得罪不起的程咬金。
不能让到嘴的肉进了别人的碗，掌柜也主动抬高价格说“六千两。”
“一万两。”
“一万三千两。”
“一万五千两。”
“两万两。”
虞慈冷哼一声，双手环保，微微抬高下巴一副女版君临天下的看着圆成王八的掌柜，掌柜的被看得微微冒汗，却为了晶石强硬和虞慈僵持，寸步不让。
“只有我不想要的，就没有我虞慈的不道的，今日一个石头我要定了，就算我不要了，拿来当个蜡烛，她也得给我乖乖躺在我降云宫！三万两。”
凌霄在一边看着，简直想要跪地膜拜，女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掌柜听着虞慈这句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合着这位姑奶奶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就为了一口气要和自己拼，果然有钱、人性！
“三万五千两，姑奶奶您就让我吧，我店里的东西随您挑，小的都送给您。”
一旁扮演者无辜路人的总导演凌霄，默默的站在一边当一个不明真相的卖东西美少年，看着这场土豪的战争。
虞慈切了一声，毫无在意的说“我会看上你这些东西？今日我买的就是一个舒心，一个面子，四万两。”
“四万五千两。”掌柜面如黑炭的报价，败家娘们就是这么练成的。
虞慈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五万两。”
掌柜已经知道这是虞慈最后的底线了，心底有些底了，说“五万一千两。”
他以为这个价格就已经可以拿下冰火双精了，心底有些小得意，却不想虞慈再次报价。
“六万两，本姑娘和你拼了！”虞慈胸口不断的起伏，咬着牙瞪着胖掌柜。
胖掌柜突然有一种捅了马蜂窝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听说这位姑奶奶一个月只有五万两的零花钱吗？难道她还会存钱？
既然已经得罪这位姑奶奶了，那就势必一定要拿下冰火双晶，总不能又得罪了人，又输了东西，两头丢。
胖掌柜一发狠，说“七万两，现金。”
“呵！八万两。”
“九万。”
虞慈第二次沉默，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久，微微尴尬说“十万，但是能过几日吗？”
胖掌柜一见虞慈这般，双眼放光，毫不犹豫的说“十万，现金。”
凌霄看了看手中的晶石，为难的看着两人，最后走到胖掌柜身边对着虞慈说“你要是有现金，我就卖给你。”
虞慈看着凌霄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对着胖掌柜和凌霄说“你们给我等着。”
秀发一甩，红色的衣衫写满了少女的盛怒，凌霄望着虞慈的背影感叹，果然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第二次签当铺的契约了，看着胖掌柜一脸的期待，凌霄故意拿着毛笔靠近契约了，摇摇头停住围着桌子转，就是不签。
胖掌柜跟在后面，一副奸商样，带着市侩的笑容说“公子怎么了？”
凌霄叹了一口气，为难的看着胖掌柜，十二分的无辜说“上次典当品写的是药材，这次这里怎么是空的？要怎么写掌柜。”
胖掌柜市侩的笑容微微一僵，算计的神色再次浮现在他脸上，令凌霄十分的厌恶。
从前我不喜欢被人算计，今后我更不喜欢被人算计！
“公子，那就写晶石好了。”
凌霄低头嘲讽一笑，眼里顿时的冰封万里，真不愧是奸商，晶石？呵呵，若是自己真不知道是什么，他这样写就算将来发现被骗了，自己也说不上话，可惜了呀！
大字一签，契约生成，铺了一地的金砖悉数被凌霄收进墨华仙衣。
胖掌柜见契约签好，不等墨迹全干赶紧收紧怀里，笑容多的他一张胖脸都堆不下了说“公子，日后若手头不宽裕了，再来小店啊！”
凌霄敷衍的说“一定一定。”
一路送凌霄出了当铺，胖掌柜才返回店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花了十万两黄金买的无价之宝，竟然只有一个空壳，要是他知道了，估计能气的吐血三升。
回到降云宫刚进宫门，虞慈就从后面跳出来，拍了一下凌霄的肩，说“说，你怎么想的？”
凌霄高深莫测的一笑，说“我给了他那么学费，是不是应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让胖掌柜亲身体验一下。”
虞慈一副明白了的样子，感情凌霄这是被胖掌柜坑过一次，这家伙的性格和睚眦也是有的一拼。
不过想着凌霄知道自己被那个死胖子坑的样子，一定很精彩，这样想着虞慈难以抑制的大声一笑。
得到了人生第一桶金，凌霄欢喜的回到陌上轩，依旧没有看到师父，他知道师父一定还在仙云殿，心里有着些许失望，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师父单独相处了。
不过没关系，明天他就要回凝华宫了，只有他和师父，他会守着师父，永不分离！
第七十章 闭关
告辞了天玄，玉清衡与凌霄便直接回九重山，回去的这一路之上，凌霄只能勉强跟上师父的速度，保证不会跟丢，却也只能远远的看着师父的背影。
凌霄眸色忧郁，以往师父都会和自己并肩御剑，这一次师父这是在告诉自己，这便是我和他的距离吗？
地仙、真仙、金仙、天仙、上仙，甚至是神！也无法阻挡我和你并肩的决心。
重新回到了九重山，玉清衡径自走入凝华宫，凌霄跟着他的脚步跑了进来，看到的依旧是师父的背影。
凌霄自己大概也猜到了几分是为什么，快步跑到师父身前，伸手拦住师父说“师父，你都知道了。”
他现在很肯定师父是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思了。
也好！既然自己不打算再隐藏自己的感情，师父迟早会知道。
玉清衡停住，却并未回答凌霄的问题，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凌霄想过无数师父了解自己心意之后的反应，盛怒、惊讶、难堪、不齿，独独没有想到师父会这般平静，但越是这般的平静、反倒让自己感到不安。
对于感情能做到如此的平静，要么是早已两情相悦，要么，便是丝毫不被放在心上，不被放在心上，自然毫无反应。
而自己的师父，绝不可能是前者。
“宵儿，你年纪尚小，对于感情师父无法教导你，是师父的失职，这也未尝不是一次历练，师父要入九玄塔闭关，希望为师出关之时，你能参透，走出困局。”
凌霄凝视着玉清衡，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说“师父，你真的要如此吗！”
玉清衡却在这一刻对凌霄一笑，这一笑带着悲天悯人的慈悲、怜悯众生的和煦，看的凌霄一愣。
一个人对万物有情，便也是万般无情。
这般的人带着世间最大的情谊，却也是是世间最难以跨越的禁地。
凌霄便这么看着师父从自己身边走过，不带一丝的留恋，白衣绝尘，但绝的却是更是情！
九玄塔的大门豁然打开，凌霄站在塔外望着玉清衡一步步走进九玄塔。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看着师父走进去的，他只知道，这一刻师父不仅困住着自己，更是将他也一同惩罚。
惩罚这段不伦的情愫。
师父，当年你将我关入九玄塔三年，今日你在将自己以闭关为名关入九玄塔；
当日我不愿、更不甘入塔，今日我更加不愿看着你为了逃避而入塔！
九玄塔的大门在玉清衡进入之后缓缓合上，凌霄站在原地依旧望着厚重的塔门，明知不会开启却依旧不死心的望着。
冬日依旧悄然来临，秋风卷起落叶，在凌霄身后勾勒出一排悲凉，更映着他此刻的心境。
“师父，若是感情能因为时间而改变，那又如何能称得上情？。”凌霄双手垂下紧紧的握在一起，唇上带着苦笑，真是可笑堂堂凝华上仙也会逃避。
情不在一朝一夕，爱便是岁月变迁，我心依旧，任时光流转，不畏沧海桑田，这是我的承诺。
凌霄和玉清衡回到九重山，天枢宗的人并不知道，自然没有人来打扰凌霄。
直到两个月过后凌霄生辰，列行歌和洛尚霜他们上凝华宫打扫，才发现凌霄回来了。
列行歌见着凌霄站在演武场，兴奋的跑过去，刚想用手臂夹他脖子才发现这一年下山历练，凌霄长高了不少，自己已经无法再欺负他了。
一拳打在他肩上，爽朗的说“凌霄，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若不是今日你生辰，我们来打扫凝华宫，都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凝华上仙哪？在屋里？。”
“回来两个月了，师父一回来便闭关了。”凌霄已经不再是一年前单纯的少年，这一年的历练，人世间的贪嗔痴、爱恨欲，他都经历了，看着列行歌他们，心底尤为的高兴，这算是最近唯一的好事吧。
列行歌一愣，从小和凌霄认识，他明显的感觉到这一次历练，他所得到的成长不仅是长了个，心理的成长更是不能忽视。
“凌霄，你又进阶了，地仙、恭喜”连列行歌都感觉到凌霄的变化，何况一向心思细腻的洛尚霜，赶紧岔开话题。
能让凌霄成长如此之快的，世间还能有几人？
洛尚霜不说，列行歌还真没特别去注意，被一提醒他才发现，这变态就连出去历练都没忘记他的变态修行之路。
相比孟三千这些人，列行歌、云书、洛尚霜他们已经被凌霄的变态打击惯了，看着跟着来的几个人听着洛尚霜的话，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太变态了！
列行歌总算找到点面子，看着众人一副孩子别担心，这家伙一向变态，打击打击着就习惯了。
凌霄回来了，自然就不用他们打扫了，就当凌霄以为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候，洛尚霜悄然返回，叫住凌霄。
洛尚霜的聪明也是世间少有，开口便说中了一切，说“凌霄，你的事凝华上仙都知道了吗？”
“师父应该已经猜到了，只是没有说破。”
说到了这里，洛尚霜便不再问了，玉清衡是谁？三界六道最接近神的存在，他早已不需要闭关修行了，如今闭关只怕是想以时间矫正凌霄的畸形的爱。
不惧不爱，却恐不能爱。
洛尚霜直视着凌霄，他丝毫不觉得眼前这个人，会放弃这份所谓的不论之爱，只是一直身为天之骄子的他能够接受得了，这份爱的代价吗？
“你是否已经准备好了，坚持的代价？”
凌霄看着洛尚霜，嘴角带着微笑，眼里透出来的是对一切的无所畏惧，无比坚定的说“当我在不打算继续隐藏这份爱的时候，就已经准备接受世间一切的阻力、承受三界六道无数的冷眼、背负旷古至今道德的谴责。”
洛尚霜其实早已猜到这样的答案，嘴角微翘给予着凌霄第一份真诚支持说“无论结果如何，就算有一日天下人都容不得你，我也会支持你。”
在这个时刻这一份支持对于现在的凌霄来说弥足珍贵，也因为着这一个承诺，日后洛尚霜在四年之约做出选择的时候，得到了世间最强大的支持。
三年后
当尘封三年之久的九玄塔再次打开的时候，凌霄正在练剑，金色的结界如瀑布一般从九玄塔的塔顶倾泻而下，洩出一片流光瀑布。
凌霄望着打开结界的九玄塔，那是三年来自己无数次想要进入的地方，如今结界打开了，他终于出来了！
收回苍墨，凌霄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走到九玄塔前，安静的看着师父步步走出九玄塔，还是那倾世容颜、还是那白衣绝尘，这般流光耀舞，谪仙临世。
“霄儿，三年你长高了。”玉清衡走到凌霄身前，即将弱冠的凌霄已经与玉清衡并肩，隐隐带着将要超越他的势头，感叹时光如一个雕刻师，在这个孩子身上留下最美好的手比。
“是，师父，我长大了。”凌霄望着玉清衡，看着如今华为粉末的结界，就是一个薄如蝉翼的结界，便将我彻底隔绝在了外面，师父你缺席的这三年，徒儿定要你用今后沧海桑田来偿还！
玉清衡在前面走着说“那霄儿这三年可有悟透。”
凌霄跟在身后，却并未立即回答师傅的问题，深思一番才说“师父，徒儿已经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只是师父，你是否真的能确定你一直都是正确的。”
玉清衡停住脚，安静的看着如今眉目越发俊朗的凌霄，快二十岁的少年褪去稚嫩，带着一身的浑然天成的沉稳，内敛的霸气，当是如今同辈中的第一人，如此优秀的徒儿，他不会让任何的东西阻碍他的进步。
“师父会错，但师父从未后悔。”
凌霄被玉清衡噎住，握紧手说“既然有可能会错，为何不尝试看似是错，但也许并是最正确的选择。”
这一刻玉清衡再次沉默，凌霄带着心底的渴望，双目望着师父，哪怕一丝一毫，他也希望对方能给一个全新的答案，只是答案从未变过，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依然如此。
“自己选择的一切，便没有后悔的权利，是福、是祸我都会自行承担。”玉清衡再次从凌霄身侧走过。
凌霄看着师父再次无情走过，他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是听师父亲口说出来，还是会痛，但是他不急，既然等到了师父出关，他就有时间让师父接受自己。
他会强到足以与这个世界抗衡。
玉清衡出关的第一日，师徒两相处的并不算多么愉快，只是因为话并没有说破，还能隔着窗户纸，做出一幅师徒相处的假象。
凌霄端着亲手做的五色糕点走到书房，看着师父正在看书，走进书房，将五色糕放在书桌上说“师父，尝尝糕点。”
玉清衡放下书，看着五色糕点，带着疑惑说“你做的？”
凌霄含笑着捏着一块糕点，送到玉清衡嘴边，满怀期待的说“对，师父你试试看，五种颜色我融入了喜怒哀乐恋五种人间情绪。”
玉清衡别过脸一眼没看凌霄，更是丝毫不看他手中的糕点，继续看着竹简，话语里不带一丝情绪说“放下吧。”
虽然早已料到师父的态度，但是没想到师父会如此抗拒，着实让凌霄感到无力。
玉清衡没有感觉到凌霄的失落，他早已在出塔之前就有了打算，微微打量着凌霄，将此事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说“过两日有客人要来凝华宫，不可怠慢。”
凌霄猛地抬头看着一脸淡然的师父，客人？什么人能让师父用到怠慢这个词？
试探的问着说“师父，这位客人是谁？”
放下竹简，玉清衡端坐在软垫上，平静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一丝情绪说“冰语仙子。”
凌霄对于即将要来凝华宫的这种雌性生物顿时敏感起来，面上虽然毫无变化，心底却已经戒备起来，疑惑的说“蓬莱岛主的女儿，真仙涟冰语，我们素来与他们没什么交集，为何突然冰语仙子会来？”
过了良久，玉清衡才说“一个人这么多年，也会觉得孤独。”
这么一句话，让凌霄顿时感到危机！
这个女人是来和自己抢师父的。
凌霄立即握住玉清衡的手，紧张的说“师父，真的要这样吗？你若是一个人孤独，我会永远陪着你。”
玉清衡闭上眼睛，默默从他手里抽出手说“不得怠慢。”
“是，师父。”凌霄在一次感到挫败，收紧手，看着玉清衡，起身离开书房，看着那一口未动的糕点，心里苦不堪言。
师父，你是想好了一切，做好了一切安排，所以才如此平静的出关对吗？
果然不愧是凝华上仙。
涟冰语，我会让你后悔这个决定！
第七十一章 阴谋
在凌霄万般不乐意中，涟冰语还是如期而至。
涟冰语自空中翩然而下，微微屈身颔首之间便有一股如水莲花娇羞的感觉，粉色的衣衫透着女子的温婉，盈盈一拜谦顺恭敬，粉唇里透出雅乐般的音调说“冰语给上仙请安。”
“既然来了，你我之间便不需要这些虚礼了，叫我清衡便好，你先住一阵子，到时候若觉得还好，我们再回蓬莱。”玉清衡虚扶了一把涟冰语，其实自己也没有见过涟冰语，只是听人说过蓬莱岛主的女儿涟冰语，不仅容貌秀丽且是一个如解语花般温和的女子，今日见着倒也是端庄秀丽。
涟冰语微微颔首，这份小女儿的娇羞，倒反衬出一份娇媚。
凌霄站在一旁，看着师父对着这个女人闻声细语，手上的诛仙丝在袖下已经跃跃欲试，只是一丝理智还强压着把她片鸭的冲动。
涟冰语丝毫不知道对面的人对她早已起了杀心，带着温和细腻的微笑着看向一旁的凌霄，说“这应该便是凌霄，少年英雄早已听说过了。”
对于涟冰语的示好，凌霄丝毫不领情，嘴角冷笑带着轻蔑的语气说“相比您几百岁才修行到真仙，我不到二十岁就已经达到真仙，也当得起少年这两字。”
涟冰语怎么也没想到凌霄会这么说，准备好的一套说词全部被卡住了，自己才两百多岁而已，这个年岁修行到真仙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再说自己如今可是他未来师娘。
被凌霄这么一噎，初次谈话便没有办法继续进行下去了。
玉清衡心底叹息，出来缓和气氛，亲自带涟冰语去她房间。
凌霄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心底不断的发冷，怒火已经快要焚尽他的理智。
师父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任何人都休想和我抢师父，涟冰语我会让你后悔来这里。
便是这一日，一向喜静的师父带着涟冰语走遍了九重山，凌霄心底的妒忌已经快溢出来了，他需要发泄，不然他不认为自己可以控制的那么好，在见到涟冰语的时候不瞬间让她片鸭。
当一脸娇羞的涟冰语，和依旧毫无表情的玉清衡回到凝华宫的时候，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震惊了。
凝华宫中如梨花如雪一边纷纷扬扬的飘落，凌霄手中的苍墨带着霸道的剑气不断的打向花林，梨花树被剑气打的七横八竖，空中密集地梨花便是来自于已经寥寥无几的枝桠。
白衣墨衫的凌霄，便在其中组成了一幅诡异的水墨画。
“霄儿。”玉清衡见凌霄这般胡来，双手挥舞而过，将梨花树扶正，右手一挽几个回合下来，夺过他手中的剑。
凌霄双目通红，眼里一条条的血丝那般明显，看着玉清衡，以他们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师父，若我疯了，定是因为你！”
玉清衡身子一僵，看着已经快要近乎疯狂的凌霄，居然有一种动弹不得的感觉，这般震慑，是多少年来都没有的感觉，似乎苍玄又回来了。
涟冰语看着凌霄师徒站在原地不动，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说“凌霄，刚才忘了给你见面礼。”
说完涟冰语纤细的手一伸，一只玉箫便在手中。
“多谢冰语仙子。”凌霄收回注视着师父的眼神，长长的舒了口气，去接涟冰语的见面礼。
涟冰语见凌霄终于对自己态度缓和，也是松了口气，心底微微得意，看吧！果然孩子就是孩子，就没有不喜欢礼物的。
就在涟冰语自信满满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从地面上穿来，刚才还碧绿晶莹的玉箫，这时已经断成两节，躺在地上了。
“仙子怎么这么不小心，给我的礼物都弄坏了。”凌霄嘴角上翘，先声夺人的将责任推给了对方，而眼里的阴冷让涟冰语为之一颤，这么一句带着微微责备却又调慨的话，像是熟人之间的玩笑，却让涟冰语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她能感觉到凌霄对自己莫名的敌意，这居然让她感到害怕。
涟冰语脸色顿时煞白，微微颤抖看着凌霄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凌霄丝毫不领情，笑着一哼说“仙子不想送便不送就是了，比较您来者是，客。”
对于凌霄特意强调了客这个字，让涟冰语瞬间明白、醒悟过来，从开始到现在，凌霄都在给自己下马威，告诉自己他不欢迎自己。
玉清衡上前一步说“霄儿，碎了就碎了，你若喜欢再给你一个就是了。”
凌霄收起这份阴冷，换上一副温和却带着狡猾的笑容说“师父，那我便不要这个玉箫了，只是师父你记得欠我个礼物就是了。”
说完凌霄转身离开院子，笑容在这一刻崩塌，他心里明白，这个女人留不得！
他要想个办法让她自动消失，还不能连累自己。
一连几日还算和平的相处让玉清衡微微放下心，以为此事大致就如此了，剩下来的便是凑备自己与涟冰语婚期。
“师父，我是霄儿，可以进来吗？”凌霄站在门外轻声扣门。
屋内正在看书的玉清衡，抬头看着屋外的影子，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中印下一层阴影，过许久才开口说“进来。”
门被推开，凌霄走进屋内看着师父便坐在书桌前，手持书卷，那般的岁月静好，红尘如时光一般丝毫不会沾染上他一袭白衣。
坐在玉清衡对面，凌霄望着他，带着不安说“师父，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玉清衡放下书，却也不看凌霄，从抽屉里拿出茶具，熟练的泡茶，眼里静的一丝涟漪都没有，说“你一直是我徒弟，怎会不要你，凝华宫是你的家。”
凌霄看着深浅紫砂杯中的茶水溅起水花，以同样平静的语气说“这里只能有两个人！师父，你要我，还是要她！”
玉清衡一征，端着的茶杯停在半空中，茶水溅到手上，顿时烫红了一片，微微皱眉放下茶杯，刚要收回手，就被凌霄握住，掀开衣袖，看着白玉无暇的手被烫红，这只手的主人却丝毫没有反应，凌霄真的想问问，师父你真的不知道什么叫疼吗？
用力收回手，玉清衡将手藏在衣袖里说“回去休息。”
凌霄望着师父，伸手握住茶杯，一饮而尽，重重的放下茶杯，师父既然你不做选择，那我便来帮你选择！
喉结滚动，也许是因为心里苦，凌霄这时反倒觉得这茶也不是那么苦了。
“师父，这次你忘了，我不爱喝茶！”一伸手将桌上茶具尽数掀翻，起身俯视着师父，喜欢的我便尽我所有守护，厌恶的便毁去。
玉清衡坐在软垫上，看着碎了一地的茶具，历史似乎正在朝着那个固定的轨道运行，每一个齿轮的转动都惊人的相似，而他要做的是阻止结局的到来，甚至扭转结局！
独自收拾着碎片，这是玉清衡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落泪，他知道霄儿还小不懂，自己不能怪他，他不知道一步走错，便是天下骂名、三界不容，畸形的爱最后给他带来的只会是毁灭。
谁都没有发现，就在凌霄转身的瞬间，门外树林一个人影迅速离开，她还真没想到凝华宫还有这秘辛。
连夜，涟冰语下了九重山到天枢宗交界处。
华贵的马车前，一个华服老者看着涟冰语嘴角上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邪之气说“你来的可晚了点，波若。”
此刻夜色中的涟冰语不再如白天那般温婉，全身散发的是一股同样的邪气望着对方。
“跟你说了，从今以后我才是蓬莱涟冰语！”涟冰语眼里顿时浮现杀机，双手用力掐住华服老者的脖子阴狠的说着。
华服老者丝毫不将涟冰语的威胁放在眼里，身影一慌，在涟冰语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瞬移到了一旁，呵呵一笑说“好，依你涟冰语，今日怎么来晚了。”
涟冰语冷哼一声，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一甩袖子说“我来晚了自然有我的理由，我可是发现了宁华宫的大秘辛，徒弟居然对师父有着这般想法，只是可惜了，玉清衡已经决定和我成亲了。”
华服老者双眼一眯，一条缝的眼里却如一潭深水，深不可测，打量着涟冰语说“怎么，你假戏还想真做不成，也不看看是谁让你变成涟冰语的。”
“今日我来便是要通知你，你我的合作到此为止，刚才给你说的消息就当给你的回报了。”涟冰语一笑，如今的她哪里会将这个老不死的放在眼里，和玉清衡成亲得到的好处与他合作得到的好处，自己还是分得清。
何况玉清衡生的这般容貌，远胜于世间任何男女，这般实力、这般仙姿、这般容貌试问那个女子能不动心？
华服老者也不动怒，反倒异常的平静，但就是这份平静反倒显得诡异，说“既然你有了选择，咱们也好聚好散，交易不成，仁义在，老常把东西拿出来。”
涟冰语警惕的看着华服老者，却见另一个老人端着一个锦盒出来。
“来，既然你要成亲了，我也送一份礼给你，我给你带上。”华服老者笑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纯金镶宝石的发簪。
涟冰语看着这个老不死的给自己带上发簪，却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也不经放松警惕。
“好了，冰语姑娘那我们就就此别过。”说完华服老者带着令人看不透的笑容，在另一个老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离开。
马车外的老人面无表情的驾车说“主人，便如此放过她了吗？不劝她回头吗？”
放过她痴人说梦，华服老者冷笑，如谈论死人一般说“这个贱人只怕在见到玉清衡第一眼的时候，就被凝华宫里白衣似画的玉清衡迷的，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了，忘了作为一枚棋子，要么为我所用，要么就是弃子。”
“哪您的计划？”
闭上眼睛，华服老者悠闲而自信地说“九重山就只有玉清衡和凌霄，如果涟冰语死了，你说谁第一个会被怀疑？呵呵，我的机会只会更加顺利。”
而这时的涟冰语还在凝华宫中做着上仙元君、凝华宫女主人的美梦。
第七十二章 入局
一早凌霄从起床开始，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以至于一个早上都心神不宁的。
涟冰语也看出凌霄心神不宁，眉眼一转便又是一副温文婉约的长辈模样，关心的说“凌霄怎么了？是不是这几日没怎么活动筋骨乏了，要不我陪你练一会剑。”
凌霄本就对涟冰语心里厌恶，冷哼一声，既然她不知好歹，自己就陪她玩玩，看着她带着嘲讽一笑说“好呀，冰语仙子请。”
涟冰语见凌霄答应了，心底冷笑，这些日子受了他不少气，今日便系数讨回来。
一旁的玉清衡抬头看了一眼凌霄，眼里带着要懂分寸的眼色，凌霄虽然全当没看见，但是他却知道，师父何时如此维护过别的人？
凌霄打定了注意，让涟冰语明白什么叫不是你的，别去想。
各怀心思的两人到了空地，双双拔剑，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都恨不得将对方踩在脚下。
而玉清衡站在回廊内，看着两人不断过招，他丝毫不担心凌霄受伤，心里清楚如今的凌霄可以轻而易举的赢了涟冰语，就怕霄儿一时失手误伤涟她。
涟冰语想着即便凌霄和自己一样是真仙，但是自己毕竟比他多着两百年的实战经验，赢他应该不难，然后理想很丰满，现实永远很骨感，事实却自己被凌霄压着打，只剩下勉强招架之力。
这时的涟冰语才反应过来，难怪凌霄这么便宜就答应了，才二十岁的少年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孩子，居然能有如此造诣，她现在真是肠子都晦青了，这下真是打掉了牙合着血，自己也得往肚子里吞。
就在涟冰语考虑要不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的时候，突然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不管不顾的朝前攻击凌霄，这一行为无疑是在挑衅，而凌霄自然不知道涟冰语如今的情况，只当这女人又在作，眼底更加的不屑，苍墨在手中不在只是陪她玩玩。
涟冰语看着剑峰陡然变的凌厉的苍墨，心底一惊，全身无法动弹，看着凌霄刺过来的一剑，双眼瞬间睁大，瞳孔急剧的收缩，惊恐的看着锋利的苍墨剑，死亡的阴影瞬间将涟冰语笼罩。
“霄儿，住手！”玉清衡手中的玉盏在这一刻飞出，却依旧晚了一步。
当苍墨穿过涟冰语身体的时候，在场的三人均怔在原地。
涟冰语身上的衣衫被胸口流出的鲜血染红，不可思议的看着凌霄，张口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身体失去支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凌霄看着自己手里的苍墨，他是恨不得一切接近师父的人都去死，但是不包括当着师父的面杀了她！
玉清衡走到涟冰语身前，看着已经停止呼吸的涟冰语，一个真仙便如此陨落了。
“师父。”
凌霄不知道要说什么，可是他希望师父能信他，他真的没想过这个时候杀她。
可是看着师父抬头看着自己，一向清冷的脸上写满了盛怒，这让本就害怕师父不信他的凌霄，心跌到了谷底，师父真的不信他，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几日的女人不信他。
玉清衡也在强忍着怒火等着他主动和自己承认错误。
师徒二人便这般僵持着，过了许久玉清衡不在奢望凌霄能来和自己主动说明一切了。
“霄儿，你今日失手杀了冰语仙子，便随我去蓬莱登门谢罪，师父定会护你周全。”
“师父，我没有，是涟冰语自己扑上来撞到苍墨的，今日我没想过要杀她。”
玉清衡没想过自己的徒弟连做错事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失望的说“霄儿，为师是怎么教你的？错了便错了，不要给自己找借口，做错事不要紧，只要你知错就改，就算你有朝一日闯下弥天大祸，师父也会为你一力承当。”
凌霄对于自己没做过的事也是丝毫不退让，生平第一次和师父顶嘴说“师父，是弟子的错，弟子不会不认，但弟子没有错，如何让弟子认错！也休想让弟子认错，错的人是涟冰语，是她想要从我身边抢走师父，师父你只能是我的，她死不足惜，就算今日不死，他日我也会杀了她！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师父。”
玉清衡被气的全身发抖，什么时候自己亲手教的徒弟，在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时候内心变得如此扭曲。
啪，盛怒之下，玉清衡一计凌厉的耳光扇在凌霄脸上，将倔强的少年脑袋扇歪向一侧，俊朗的脸上顿时红了一片，眼里却是打不散的执拗倔强。
“你可还记得你拜师的时候发的誓吗？”
凌霄擦干嘴角的血，转过头看着师父，平静的说“师父，我自然记得，只是师父你还记得这十几年从小您都没有打过我，但今日不是我的错，只因为这个自己送死的女人，您第一次打我！”
只是在这份平静之下却是无人知晓的苦涩。
“去上药，明日与我一同去蓬莱谢罪。”玉清衡本因为自己失手打了凌霄心里愧疚，却听着这孩子还这么嘴硬，这份愧疚硬生生被压下。
凌霄听着师父的话，望着他不断的后退，他觉得好疼，师父到现在也不信他说“呵呵，师父，她死了倒好，就算她今日不死，只要我在凝华宫她迟早都会死！只是不同的是，我做的我会承认、承担，但是现在不是我做的，我也不会屈打成招。”
看着凌霄玉清衡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冤枉了霄儿，缓和下语气说“霄儿，先和师父去上药，师父不该动手。”
凌霄摇头，御剑飞到凝华宫上空看着师父说“师父，哪怕我闯下弥天大祸你也会情愿为我一力承担，但是你却不给我信任，我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再说一次，师父我没错。”
说完凌霄望着他苦涩一笑，最终还是选择御剑离开，他要先离开，他要去寻找最强的力量！强到让师父忌惮、让师父不敢不信自己。
“霄儿！”此刻玉清衡明白这一次自己真的伤到他了，这次自己真的气糊涂了。
看着凌霄离开，玉清衡自己却不能去追他，霄儿还是个孩子他可以任性，但是自己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玉清衡将涟冰语的尸体移到了殿内，立即让仙鹤去蓬莱传音报丧。
三日后收到消息的蓬莱掌门一脸风尘仆仆的赶到凝华宫，当看到毫无生机的女儿，头发花白的涟震矣头一晕后退一步，被身后的弟子扶住，才勉强站立。
看着躺在长桌上的女儿，涟震矣老泪纵横，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他如何承受得了！这一瞬间堂堂岛主瞬间苍老了，身躯似乎佝偻了许多，颤抖的伸手握住涟冰语的手。
幼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女，他占了两个，他不怨别人，只是女儿还风华正茂，若是因为当年自己私藏不属于自己的苍玄上仙记忆晶体，需要惩罚，那便让自己灰飞烟灭，爱妻无辜，冰语更何其无辜！
浑浊懊悔的泪水再多，如何也换不回逝去的生命。
涟冰语手腕上的衣袖滑落，露出毫无血色的肌肤，涟震矣看着洁白无瑕的手臂，整个人一懵，反复检查了一遍，没有丝毫的疤痕。
此刻的涟震矣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神色复杂的说“这不是我冰语，冰语小时候被水母蜇过，右手臂有一条疤痕如何也散不去。”
玉清衡看着躺在长桌上的&039;涟冰语&039;，深色凝重，她不是涟冰语，她混入凝华宫是为何？看来霄儿说的是事实，自己冤枉他了。
玉清衡见涟震矣知道这个涟冰语是假的，却似乎依旧难过的神色，说“既然这不是冰语仙子，岛主为何还如此难过。”
涟震矣看着玉清衡惭愧的说“当上仙通知冰语陨落，我便去灵灯塔查看冰语的命魂灯，熄灭的不止是冰语，还有，还有我另一个女儿波若，她是魔界人，如今看到她躺在这里，也就不难想像冰语是如何遇害的，都是我的错。”
玉清衡听了涟震矣的话，大致猜出来了，在凝华宫发生的一切看似巧合，却是有人在精心布局，他感觉自己正在走进一个人经营多时的一盘棋中，而死去的人，已经成为弃子，那这个棋局中还有多少棋子？
既然已经开始布局，那自己与宵儿定已经生在棋盘之上，此人如此大胆，难道就怕自己要他棋毁人枉！
涟震矣一日之内失去了两个女儿，当日便病倒。
虽然他不知道波若是怎么死的，但是苍墨剑造成的伤口却是铁一般的事实，恳求着玉清衡一定要为他们蓬莱主持公道。
毕竟事情出在他凝华宫，玉清衡自然责无旁贷，当即便答应下来，说“定会还蓬莱公道，只是此事颇多蹊跷，请给我时间让我查明真相。”
“真相！仙尊苍墨剑的伤口便是铁一般的事实，若仙尊要护短，我实力卑微，自然不敢向高徒讨公道，小小蓬莱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涟震矣怒视着玉清衡，哪里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你大可放心，若真是我教导无方，本尊定会一力承担。”
涟震矣依旧不相信玉清衡，说“但愿如此！”
送走了涟震矣，玉清衡仔细检查了波若的尸体，围着她转了数圈，除了苍墨造成的伤口，她全身没有一处可疑的伤痕，只是她头上一只金钗引起了玉清衡的注意。
第1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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