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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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睡神亲吻过的男人 作者:渡易水

    第4节

    ☆、心猿意马

    谢云远不接他的话,换了个话题。“你以前学的是金融,为什么又要写?”

    齐令从茶几上拿了一根香蕉,剥开来边吃边说,“写文是我从小的梦想啦。金融是老头子硬让我学的,我才不喜欢呢。”

    “不喜欢,还能学得那么好”谢云远还记得计量经济学老师说齐令是那届的优秀毕业生。

    “哥哥我就是这么聪明啦,没办法,干什么都厉害。你是不是很崇拜我。”齐令眼睛闪闪地看着谢云远,分明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谢云远没见过齐令这么自恋的人,不过他抓|住了一个疑问,“老头子是谁,为什么要逼你学金融。”

    “老头子就是老头子,就是我那个最讨厌的爹了。”齐令提到他爸有些咬牙切齿,“都是他逼我学金融的!我最讨厌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了。”

    有爸爸的人就会被逼着学不喜欢的东西吗,谢云远心里掠过这个念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你都没有工作,怎么知道?”谢云远反问道。

    齐令僵了一下,立刻回道:“我当然知道了,里都是这么写的!”

    好吧,所以说齐令的世界观都是来自吗。谢云远笑了笑。

    “我们去骑摩托吧。”齐令忽然心血来|潮。

    “现在?”外面天已经黑了,往常这个时候谢云远都要回学校了。

    “对,就是现在。我们去海边玩,现在外面很凉快,骑摩托车最爽了。”齐令是个行动派,提起什么就要马上去做。

    谢云远被说的有些心动,被齐令拉着下了楼。

    齐令的摩托车停在车库里,他推出来后,谢云远吃了一惊。一辆黑色炫酷的雅马哈,谢云远不了解摩托车,但也知道这个牌子的摩托车。一辆摩托车的价钱比一般的汽车还贵。宿舍里有一个喜欢摩托车的东北大汉,他的墙上就贴着一张这个摩托车的海报。

    “怎么样,我的宝贝漂亮吧。”齐令拿来一个头盔给谢云远,自己也带上一个。齐令居然会喜欢这么霸气的摩托车,谢云远很难想到齐令那么一个懒散的人,会对这种摩托车感兴趣。

    齐令十分帅气地跨|坐在摩托车上,拍了拍后座,示意谢云远坐上来。车的后座很短,谢云远只能紧紧贴住齐令,这让他有些不舒服。

    “抓牢了!”齐令朝谢云远喊了一声,谢云远抓|住齐令的运动衣外套。

    “走起!”

    轰!摩托车轰鸣一声,直窜出去。声音很大,但不是刺耳,而是低沉的咆哮声,像野兽在吼叫。

    谢云远差点被齐令甩出去,赶紧抓牢齐令的衣摆。

    齐令开起摩托来,简直不要命。上了公路越开越快,一路风驰电掣。

    “开慢一点!”噪声太大,谢云远只能吼着朝齐令说。

    齐令好像根本没听见,闯了好几个红灯,几次从两辆大车中直穿过去。谢云远坐在后面跟着心惊胆战。

    “哈哈哈哈,好爽!再快一点好不好。”齐令哈哈大笑,说完又开始加速。

    真是个疯子!谢云远辛亏及时抱住齐令的腰,才没有被甩出去。

    谢云远这才发现齐令有多瘦。齐令平时只穿宽松的衣服看不出来。现在他的腰握在谢云远双手里,几乎不盈一握。手|感非常软,谢云远有些心猿意马。

    都是他平时不锻炼的缘故,所以腰才会这么软。谢云远心里做着解释,手上却像被吸住一样,牢牢贴在谢云远的一截细|腰上。路上有些颠簸,谢云远的双手在齐令的腰间,上下了滑动一下。谢云远觉得他身体某一处立刻有了反应。

    谢云远有些尴尬地向后移开一点,远离齐令。却在一个又急又猛的刹车后狠狠撞在齐令背上。

    “到了!”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海水。海水中的波浪一个连一个向岸边涌来。拍打在岸边黑黢黢的礁石上,溅起几米高的浪花。

    谢云远在蓝城念书三年,却很少到海边来,晚上更是从来没有来过。清凉的海风带来淡淡的海腥味,只是走在海边就让人心情大好。

    “啊!啊!”齐令爬到一块礁石上,大喊大叫。

    “谢云远,你快上来。”齐令朝他招手。

    谢云远也爬到礁石上。气势磅礴的海水从远处涌来,不断拍击着岩石,又一次次退去。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让人心胸开阔。

    “你经常来海边玩吗?”谢云远问齐令。

    “我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很好的时候就回来。”齐令还在兴奋,捡起一块石头,轮着胳膊远远地扔出去。

    “我们来比赛谁扔的远,看你厉害还是哥哥我厉害。”齐令提议。

    “好啊。”谢云远看了齐令一眼,就你还想和我比。

    齐令先扔了一块,比上次远一些。谢云远捡起一块不大不小绿色的鹅卵石,用了个巧劲仍出去。之间那块石头在空中高高地飞行了一段,才落下来,比齐令那块石头落水的地方远多了。

    “你只是运气好罢了。再扔一次。”齐令不服气,在地上也捡了一块和谢云远刚才那块相当的石头,助跑了一段,腰部发力,扔出去,这次扔的远了很多。

    谢云远仍旧站在原地,又扔了一块,石块划了个抛物线落在水面上,比齐令扔的远了一大截。

    “你作弊,一定是你的石头有问题,否则怎么可能扔那么远。”齐令不相信,亲自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让谢云远扔。

    一块比拳头还大的石头,谢云远知道齐令存心耍赖。他接过石头,再次扔出去,依然很远。

    齐令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比他的小石头还扔的远。

    ☆、煎熬

    “你耍赖,你一定有什么秘诀,不告诉我。”齐令不承认他仍不过谢云远,也没见他怎么使劲,怎么可能总能扔那么远。

    谢云远看齐令上窜下跳,笑了,“秘诀确实是有。”

    “是什么,快说。”果然是有秘诀的。

    谢云远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石头,放在齐令手心里,“你扔的时候,不要只顾着往远处扔,还要往高处扔,扔的高了,落得自然就远了。这是高中物理知识!”

    谢云远看齐令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在他脑门上轻弹了一下,“懂了吗?”

    “不许弹我脑门!”齐令反抗道。

    用谢云远的方法,果然扔远了很多,但是还是不能和谢云远扔的比。

    “坐一会儿吧,你不累吗?”谢云远坐在礁石上,朝齐令喊。

    齐令小孩子心性,喜欢争强好胜,但是技不如人,只能沮丧地做到谢云远身边。

    一轮圆月挂在空中,月光像上好的绸缎流泻在水面上,美的让人心折。

    谢云远看一边的齐令,不高兴地嘟着个嘴,真像个小孩子。谢云远特别想掐一下他的撅着的嘴,生生忍住了。

    “好了,还生气呢。”谢云远抓住齐令的肩膀,把他转过来,面对自己。

    “你都不让我。”齐令道,“知不知道尊老爱幼啊。”

    谢云远的眼睛像两口古潭,能把人吸进去。他笑得温柔“你是老还是幼啊?”

    谢云远笑起来微眯着眼睛,容貌绝美,让人目眩神迷,一旁的月光都黯然失色,齐令在心里赞叹真是人间绝色,要是在古代,扮成女子也能夺得花魁。

    谢云远看齐令呆呆的,借用一句他的话“被哥哥帅到了?”还眨了眨眼睛。

    齐令全身酥麻,连反驳都忘记了。

    回去的路上,谢云远再不敢让齐令开。换他坐在前面,齐令坐在后面。从后面抱住谢云远的腰。

    温热的手臂横在腰间,谢云远有些气息不稳,开的很慢。

    齐令玩累了,干脆靠在谢云远身上,牢牢抱住谢云远的腰。

    这下可苦了谢云远,齐令的身子没骨头一样贴在后背上,软软的呼吸,打在谢云远脖颈上。若有若无的香气,环绕在鼻尖。谢云远动也不敢动一下,一路上僵直着后背。

    好不容易熬到家,齐令下了车,谢云远发现他后背,早被汗打湿了,小风一吹,凉飕飕的。

    送齐令到家,谢云远有些发愁,这个时间公交早就没有了,出租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到。

    “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吧。”齐令道。

    谢云远一想也是,大半夜的也不好再折腾,回去宿舍楼门还不一定能进去呢。

    两人轮流洗完澡,齐令换上睡袍。谢云远个子高,他的睡衣肯定穿不下,齐令给他也找了一件睡袍。

    谢云远抱着枕头要去睡沙发,但齐令坚持让他睡卧室。

    “我的床有两米宽,又不是睡不下,睡沙发多不舒服。”齐令说。

    齐令把床上的抱枕都搬出去,腾开大床。谢云远只好回到卧室,和齐令并肩躺下。被子上都是齐令的味道,齐令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香气,变得浓烈起来。谢云远翻了个身,背对着齐令。

    齐令玩累了,刚沾上枕头,就睡着了。谢云远却迟迟无法入睡,齐令睡在身边,他也不敢动,怕万一碰到他哪里。

    谢云远不动,却不代表齐令不动。齐令在睡梦里翻身,一条胳膊搭在谢云远腰上。谢云远暗自叫苦,把他的胳膊轻轻拨下去。没几分钟,又搭上来。

    谢云远转过身,想把齐令往旁边推一推。不料,齐令一动,整个身子都贴过来,胳膊牢牢抱住谢云远的腰。估计是把他当成了当成了抱枕。

    两人都穿着丝绸睡袍,本就很滑,齐令滚动几下,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布料,此时窝在谢云远怀里。

    谢云远只觉手里一片滑腻,心神摇曳。腰间覆盖着齐令手的地方,异常的高温。这种肌肤相亲,本就让人把持不住,更何况是齐令这种尤物。黑暗之中,性别的因素被完全忽略。就是柳下惠再世恐怕也不能抗拒。谢云远哪里有那么大的定性。

    他轻轻地向后挪了挪,把自己从齐令的手下解脱出来。抱上枕头去客厅的沙发上睡。

    原本以为这会可以好好睡了,但眼前都是齐令的影子。那种滑腻的触感还残留在手中。谢云远呼吸不稳,爬起来去浴室里洗了个冷水澡,才冷静下来。这次很快就睡着了,做了一个旖/旎的梦,一个皮肤滑/腻的女人,看不清长相。谢云远心里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冯岚。

    ☆、分手

    早上起来谢云远习惯性先看时间,翻出手机,发现早就没电关机了。

    谢云远先回到宿舍,给手机充上电,开机一看,蹦出来好几条未接来电和短信。

    有三个是未接来电都是冯岚打的。短信也没少发,谢云远点开。

    第一条:云远,明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

    第二条: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你在哪里?

    第三条:云远我们和好吧,明天是我们在一起两周年纪念日,我想和你一起过。

    第四条:你不要不理我,我错了还不行吗。云远,我好想你。

    原来今天是两个人在一起两周年纪念日,时间过的真快,居然已经两年了。谢云远和冯岚的关系从最开始就不温不火,到后来的平淡。冯岚越来越希望他陪在身边,但这些却使得谢云远越来越想远离她。

    或许就是厌倦了吧,如果冯岚只是安安静静当个花瓶,谢云远也无所谓。但是冯岚想要的不止是一个女朋友的名义,她想要的谢云远却给不了。

    或许该是了断这段关系的时候了。在冯岚没有陷的太深,他也没有完全讨厌的时候。这是一个很好度,就让这段关系停在这里好了。

    谢云远用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冯岚,我们分手吧。”

    刚发过去几秒钟手机就响了。

    “云远,你是开玩笑的吧?”冯岚完全不相信,谢云远会和她分手。

    “我们分手吧。”谢云远重复了一遍短信的内容,没有多余的解释。

    “什么?”冯岚好像突然反应过来谢云远是认真的,“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要和我分手?有什么错,你告诉我,我改行吗?”

    “你没有错。只是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分手呀?”冯岚语气激动起来,“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我再不过问你的事了,但是不要分手好不好。”

    谢云远深吸了一口气:“冯岚……”

    “不!我不要分手!”冯岚哭着打断他的话,“云远,我爱你啊,你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为什么你要在今天说分手,我还傻傻的准备了一天,要给你个惊喜。谢云远,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你都没有一丝舍不得吗?谢云远……”到最后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谢云远保持沉默,任冯岚发泄,他不喜欢这种感情纠缠。

    冯岚略微镇定了一下,带着哭腔道有些忿忿地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谢云远还是沉默。喜欢吗,不喜欢吗。和冯岚在一起没有不舒服,但也没有激动,和一个普通朋友差不多。

    冯岚等不到谢云远的回答,绝望地道:“好,好,好,我懂了。我懂了。”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

    谢云远站在窗前,凝视窗外的花圃,一大丛不知名的红色花朵开的正艳。有几朵花开过了最繁盛的时期,花瓣一片片凋零。更多的花骨朵从同一株植株上长出来。

    如果用花来形容女人,冯岚无疑是一朵牡丹花。她哭泣的样子,大概就像一朵要凋零的花吧。想到那个美丽大方的女子,此时一定泪如雨下。谢云远的心里微微波动了一下。他对冯岚并不是没有一点喜欢的吧。

    今天的课是管理类的水课,临近期末,老师为了完成本学期的课业任务,卯足了劲,几十页ppt要在一节课讲完。平时说话慢吞吞的女老师,把ppt翻得飞快,只要讲完,学生听没听进去,已经顾不得了。

    下面的同学昏昏欲睡,干脆听也不听,玩起了手机。谢云远也有些心不在焉,冯岚倒是再没有打电话,谢云远有过一刻的后悔,或许不该这么突然就提分手,可以先向冯岚暗示一下。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他一向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分就分了,什么时候说,结果也是改变不了的。

    最后10分钟,老师开始讲考点。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集中精力,深怕漏掉老师的任何一句话,有的人甚至开了录音。可以说,所有人一学期就这个时候听课是最认真的。有的人一学期也就这最后一节课来一下。

    兵荒马乱的记完考点,下课铃也响了,一学期的课就这样上完了。剩下的时间就靠大家各凭本事了,往往这种水课,大部分成绩取决于最后几天的复习效率。有的人虽然平时不来上课,但抓|住了最后几天,也能考个不错的成绩。对于谢云远来说没有那个必要,这种课他闭着眼睛也能考过。

    “远哥,笔记借我抄抄啊。”赵河谄媚地凑过来。

    谢云远把一个本子丢给赵河,收拾好书包。

    “远哥去吃饭吗,一起吧。”赵河问。

    谢云远停了一下,朝赵河做了个手势“走吧。”

    “嘿!”赵河狗腿地跟上来。

    “我说远哥啊,其他课的笔记,你也借我抄抄吧。”赵河走在谢云远身边,问道。

    “我正在整理,过几天吧。”

    谢云远的意思就是答应了。

    “啊,谢谢远哥!”赵河激动地抓|住谢云远胳膊,高兴地摇了两下。只要谢云远的笔记在手,及格是轻而易举的事。

    去食堂的路上经过一个小斜坡,有几级台阶。

    “远哥,小心台阶”赵河一脸狗腿地道,生怕这个金主磕着碰着。

    这条路谢云远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哪里用得着人提醒。他看了一眼赵河,把赵河的手从胳膊上拨下去。

    赵河这才发觉,刚才他抓|住谢云远的胳膊就没有松开,这么着走了一路,倒像是女朋友挽着男朋友的胳膊。挠是他脸皮厚,也臊红了脸。

    赵河尴尬地咳了一声,“额,那个,怎么最近不见嫂子。”企图转移话题。

    “分了。”

    “什么,分了?谁分了?”赵河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不会是说,你和冯岚分手了吧?”

    “就是这样。”谢云远走的很快,已经进了饭堂。

    “不是把,那么一个大美女,你怎么能让她跑了呢。”赵河追上来,“远哥,你开玩笑的吧。嫂子对你不是死心塌地的吗,是哪个王八蛋挖墙角。远哥你告诉我,我去把那个龟孙子揪出来,保证揍得他妈也认不出来。”赵河仗义地替谢云远鸣不平。

    “是我提的分手。”谢云远从架上拿了一个盘子,去打饭。

    “什么?!”赵河惊讶地大张着嘴,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不是吧,那么一个大美女,赵河想不通谢云远为什么要分手。

    打完饭,坐在餐桌上,赵河还在不死心地絮叨,谢云远居然放着冯岚那么一个大美女不要。一定是脑抽了才会提出分手的吧。

    谢云远用筷子敲敲赵河的盘子“不要再提了,吃饭!”

    赵河看一眼谢云远脸色,实相地闭上嘴,但心里还在嘀咕。

    吃完饭,谢云远洗了个衣服,就去自习室自习。

    嗡嗡,手机震动了一下。谢云远的手机上课一直是调成震动的,还没有调回来。他拿出手机看到是一条短信。发件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请问,是谢云远同学吗,我是冯岚的舍友。你有见到她吗,今天她没来上课,现在也没有回宿舍,我点担心。所以想问问你,不好意思打扰了。”

    谢云远看完短信,皱了下眉头,回复了一条短信“我找找。”

    打冯岚的手机,没人接听。谢云远打了两遍,都是通了后没人接。他心里有不好的感觉,冯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冯岚家就在蓝城,也有可能是回家了,谢云远转念一想。可惜没有她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否则就可以打电话问了。

    不过一般辅导员那里应该有她家里的联系方式才对。谢云远看了一下时间,是八点半。这个时候辅导员早下班了吧。

    正在谢云远一筹莫展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冯岚!

    ☆、宾馆

    “喂,你在哪里?怎么不回学校。”谢云远接起电话就问。

    “云远,你终于肯理我了吗?”冯岚的声音听起来像喝过酒,有些模糊。而且那边杂音很大,好像在一个混乱的地方。

    “你在哪里?”谢云远重复道。

    “你不要我了,呜呜,谢云远,你怎么能不要我。”冯岚开始小声哭泣。“一个电话就要和我分手,连见也不肯见我吗?”

    听她说话口齿不清,谢云远判断她肯定没少喝酒。很有可能在一个酒吧里,一个女生大晚上在那种地方很不安全。谢云远有些着急地问,“告诉我你的地址,我现在去找你。”

    “你终于肯见我了吗。呵呵呵”冯岚笑起来,“我在……我在……xx酒吧,你快来。”

    谢云远挂上电话,去校门口打了个出租,就往xx酒吧赶。

    谢云远到的时候,冯岚一个人坐在吧台上喝酒,旁边有两个染了黄毛的小混混搭讪。谢云远把已经喝醉的冯岚半拖半抱地从吧台上付下来。

    “别走啊小妹妹”一个黄毛拦住谢云远,另一个打着鼻环的小混混抓|住谢云远的胳膊,“你是她什么人,想带人走,经过大|爷同意了吗?”

    谢云远半扶着冯岚,另一只手只是一滑就挣脱了小混混,反过来抓|住他的手。小混混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谢云远会这么快的反击。眼看着谢云远猛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

    “啊!!”小混混发出一声杀猪一样的惨叫。一只手扶住受伤的手腕,那只手的手腕软软地垂着下来,没了骨头一样。

    谢云远冷冰冰地扫了两个人一眼,让人联想到一条冰冷的毒舌。两个黄毛被谢云远的气场吓到,全身打了个寒噤。闭上嘴,把路让开。

    “嘻嘻嘻,云远你好帅啊。”冯岚好像完全不知道刚才自己还身处险境,一脸花痴地看着谢云远。

    “我送你回学校,你还能走吗?”谢云远放开冯岚,让她自己走。

    “我不要回去!!!“冯岚一听要回学校,立刻发了疯一样,抓|住谢云远,不让他叫车。

    大晚上的,冯岚在当街酒疯。谢云雨有些头疼“你要去哪里?要不要回家“

    “我要去宾馆,我不要会宿舍,也不要回家!“

    谢云远看冯岚这样一身酒气,无论是会宿舍还是回家都不好解释,也就只有去宾馆这个选择了。

    找了一家宾馆进去,登记的时候前台看两个人的眼神怪怪的,谢云远面无表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吓得服务员连忙给了钥匙。

    进了电梯,冯岚好像醉得更厉害了,非要靠在谢云远身上才能站稳。找到房间号,谢云远拿出钥匙开门,突然被冯岚从背后抱住。谢云远后背僵了一下。冯岚在他脖子上吹气,用很低但很魅惑的声音一声声地叫着:“云远,云远。”

    谢云远挣开冯岚,推开门,把电卡插在开关上。房间里一下就亮了。

    “进来吧。”谢云远把倚靠在门上的冯岚拉进来。

    冯岚反抓|住谢云远的手,吃吃地笑着走进来,脚下不稳,扑到谢云远身上。谢云远接住冯岚,把她扶到床|上。

    谢云远看冯岚醉得并不十分厉害,叮嘱道:“你在这里过一晚吧,我先走了。”

    “不要走!”冯岚拉住谢云远的袖子,力气很大。“云远留下陪我,好不好。”

    谢云远回头看冯岚。一双平时爱笑的大眼睛,此时饱含|着泪水,祈求地望过来,即使是心肠再硬的人也无法拒绝她的哀求。

    冯岚小声哭起来,眼泪从腮边滑落:“我准备了我们在一起的照片,本来想今天和你一起回忆。但你却要分手,云远,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冯岚摇着谢云远的胳膊,哭诉他的无情。

    谢云远转过脸,不愿看她。

    冯岚的声音如泣如诉。“云远,我爱你,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不看我,是因为我丑吗。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谢云远并非铁石心肠,他转过头看着冯岚。灯下看美人,果然说的不错,冯岚即使哭着也很好看。梨花带雨,说得就是这样吧,这样的冯岚,怎么不让人怜惜。夜晚总是能让暧昧升级,同样都是夜晚,格外的醉人。

    “你很美。”谢云远如实道。

    冯岚注视着谢云远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绝望:“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从来都不碰我。你是不是嫌弃我。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喜欢吗?”

    冯岚突然丧失理智一般,拉开胸前的衣服,强拉过谢云远的手,放在上去。

    “你摸|摸|我,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吗?” 冯岚爱得绝望。

    突然她发疯一样抱住谢云远吻上来,力气大得要吃掉谢云远一样。谢云远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动。

    吻完后冯岚凄然一笑,“即使你不爱我,我也要把最好的东西给你。”她开始脱衣服,直到脱掉最后一件。满室生辉。她拉着谢云远的手放在身上,让他去摸她的身体。

    从来都是端庄大方的冯岚,此时抛弃了自尊,妩媚的一笑,用女人最有力的方法来勾引谢云远。卑微地祈求谢云远的怜爱。

    那样决绝的冯岚,凄美冶艳,像一朵罂粟花,开在灯光下,十足的魅惑人心。

    谢云远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一个人的样子,那个人只要一个眼波流转,就妩媚惑人。谢云远的手突然有了意识,在冯岚的身体上游走。同样的细腻,光滑。谢云远猛地压倒冯岚,激烈地去寻找她的嘴唇。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云远,不要接!“冯岚嘶哑道。

    听到铃声的一瞬间,谢云远的眼睛就恢复了清明。他毫不犹豫地推开冯岚,从床|上下来,接起了电话。

    “小云云。我的那条竹纤维浴巾怎么找不到了?“齐令笑嘻嘻地问。那个手机铃声是齐令的专属铃声,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

    “凉在阳台上,你找找。“谢云远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一丝异样。

    “啊,找到了。”齐令欢呼一声,“我要去洗澡了,挂了哦。”

    谢云远合上手机,看也没看冯岚,就朝门口走去。

    “谢云远!”冯岚撕心裂肺地喊叫:“别走!!”

    谢云远握着手机,始终没有回头,连最后一眼也没有看冯岚。他走出房间,身上的衣服甚至没有一丝凌|乱。

    ☆、回家

    谢云远走在一条青砖铺成的小巷子里,巷子南北走向,左右两边都有人家。他的脚步停在一个银色大门门口,门没锁,他推开门进去。

    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两件南房用来放杂物,北面三间上房用来主人。宁市是蓝城边上的一个小城市,距离蓝城只有3小时车程,但这里的经济发展却和蓝城差距很大的。近几年宁市的经济也有了提高,但和蓝城是没有可比性的。和蓝城的高楼大厦比起来,这里的住宅还是以独门独院为主。在蓝城房价以惊人的速度大涨时,宁市的地价和房价也只有小幅的升高。

    “汪汪汪。”门口一只看门的小黄狗甩着尾巴,认出谢云远撒着欢吠了两声,抖着毛朝谢云远扑过来。可惜脖子上还拴着一根铁链近不到谢云远身边。

    这只小黄狗是谢云远上高中时买的,当初买来时毛线团一样大小养在家里,小狗精力旺|盛,很能闹腾,谢云远不想妈妈跟在小狗后面收拾家,就把它拴到门口,成了一只看门狗。小狗长得很快,几个月就张到小羊羔大小,但是自那以后就不再长大了,应该是品种问题。所以小黄狗虽然看起来不大,实际年龄却不小。

    谢云远微笑了一下,走过去蹲下|身,把手放在小狗脑袋上摸了摸,“豆豆,还记得我吗?”

    “汪汪。”豆豆叫了两声,好像能听懂主人说话一样,讨好地蹭了蹭谢云远的胳膊。 谢云远离家半年多,难为它还能认出自己的主人。

    听到院子里的狗叫,一个妇人掀开门帘从上房走出来。那门帘由很多种不同颜色的布拼成,是谢云远的妈妈谢千曼用旧衣服缝成的。谢妈妈将近五十,头发乌黑,没有一根白发。岁月似乎对她分外宽容,没有带走她的美貌。时间只让她的气质更加优雅从容,看起来像电视局里大家族高贵的女主人。这样一个优雅从容的妇人,谁也想不到她曾经在市场里卖过鱼,起早贪黑和市井小贩争抢生意。

    “妈。”谢云远看到妈妈喊了一声。

    “小远回来了。”谢妈妈看到儿子,脸上绽开笑容,看起来像一朵雍容的牡丹,高贵大气“我听到豆豆叫,还在想不会是你回来了。没想到真是你,妈妈想死你了。”

    儿子回来,谢妈妈忙着在厨房做饭,谢云远要在一边打下手。谢妈妈说他路上辛苦不让他动手。谢云远只好去坐在客厅,客厅里有一盆吊兰,长得非常旺|盛,十几个小吊兰垂下来像绿色的裙子一样。还有虎皮兰,芦荟,文竹,紫罗兰,滴水观音等等。其中一盆月季正在开花,大红色的花朵非常好看。

    谢千曼喜欢花草,也喜欢打理,所以这些花草都长得碧油油的,十分精神好看。想到齐令家里那几株蔫头耷脑的绿萝,谢云远就有些好笑。他临走的时候还嘱咐齐令多浇水,但他估计早就不记得了。齐令那么懒的人,即使记得恐怕也懒得动弹,他的性子也就适合养盆仙人掌。

    谢云远望向阳台,阳光从玻璃照进来,落在几盆叶子宽厚的仙人掌,仙人球身上。回去带一盆给他好了。

    谢妈妈做饭很麻利,不一会儿就做了三荤两素一汤,喊谢云远去摆桌子。

    “小远,吃个鸡腿。“谢妈妈夹了一个鸡腿给谢云远。

    “谢谢妈妈,你也吃。这个排骨给你。“谢云远把一个排骨夹到妈妈碗里。

    谢千曼用筷子推了一下,又把排骨夹到谢云远碗里,“你吃,妈妈有高血压,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谢云远心突然像被扎了一下一样,很痛。在他的记忆里妈妈从来都是坚强的,几乎没有生过病。突然就查出有高血压,这让他一下很难接受。谢千曼看起来很年轻,根本不像一个快五十岁的人。前段时间常头晕,去医院一查,结果查出了高血压。

    这是在提醒他妈妈年龄大了,需要他的照顾。他想毕业后工作了,就把把妈妈接在身边,方便照顾。他刚想这么说,谢千曼就开口了。

    “小远,妈妈想和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谢云远问。谢千曼一向很有主见,但现在谢云远长大了,她有事也会和儿子商量。

    “妈妈想把这房子卖了。 ”

    “卖房子?卖了房子你住哪儿?”

    “我想买套楼房住。你不在,这个院子太大了,收拾起来费时间。搬到楼上住方便一点。冬天有暖气,这些花草也好打理。“谢千曼看了看家里的花草,这些花草是她的宝贝,谢云远不在家,她常打理这些植物解闷。

    前几年宁市还几乎都是独门独院的房子,近几年很时兴盖楼房。楼房里的水电暖气一应俱全,住起来方便。很多人都把房子卖了,搬进楼房。谢千曼也留意了一处离上班地方近的楼房,想要在那里买一处房子。

    谢云远想了一下,搬进楼房确实省事,但是他有自己的打算。

    “妈,你搬去蓝城住吧。这样我也能照顾你,等我以后工作了,你就把工作辞了,在家里享清福就好了。“

    谢千曼听到儿子的话,欣慰地摸|摸儿子的头,道:“小远长大了,但妈妈暂时不想住在蓝城。这里离蓝城也不远,你常回来看妈妈,妈妈就知足了。“提到蓝城,谢千曼的眼神低下去。

    谢云远知道蓝城是妈妈心里的痛,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初中的时候吧,每年总是有那么几次要去蓝城见那些所谓有血缘关系的人。那里的人都很不友好,每次去了那里妈妈的心情总是不好,谢云远讨厌那个地方。大学报志愿蓝荆大学本来不是他的第一志愿,没想到还是被录取了。或许就是命中注定,让他和蓝城终究要有关系。

    “狼烟起,江山北望……”

    是齐令的电话,谢云远接起来。

    “喂,你什么时候回来,泡面吃的我都要吐了!”齐令怨念地道。

    从谢云远和齐令辞别,回学校处理了一点学生会的事,到回家,中间还没有一个礼拜,齐令就受不了了。谢云远想象的到,齐令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在他去之前,齐令过的猪一样。胡子拉碴,从来不打扫卫生。

    但是谢云远可不是齐令的保姆,即使齐令付再高的工资,他也是要回家的。

    “我才走几天,你就不行了?你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做啊。”谢云远无奈。

    “小爷就是懒得做才雇你好吗,我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齐令就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这才放假几天,我起码要在家待一个月,才会回去。”谢云远道。

    “什么?一个月!难道我要吃一个月泡面。”

    “你也可以回家,让你|妈给你做饭。”说起来谢云远还不知道齐令家里的情况,从来没听他提过。

    “滚!”齐令气呼呼地道,“你信不信我杀到你家里去。”

    谢云远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他一只手食指的第二个指节敲着桌面。他很喜欢在想事情的时候做这个动作,尤其是他要整人的时候,他还会露一个微笑,“这样啊,我还没有想好下学期要不要去你那里呢。”

    “你敢,你必须来!你要是不来……”齐令突然笑了一下,话锋一转,肉麻道“小云云,哥哥好想你,你难道不想我吗。你要把我一个人抛在家里吗,你好狠的心呐。”

    齐令一用这种不正经的腔调说话,谢云远就败下阵来。毕竟和齐令比脸皮,他是自愧不如的。

    “停停停,我去行了吧。但现在是放假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不要……”齐令哀嚎起来。

    谢云远竟直挂上了电话。

    挂掉电话,谢云远看到谢千曼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糟糕,他刚才只顾着和齐令说话,忘了谢千曼还坐在旁边。

    “小远,交女朋友了。”谢千曼一脸慈祥的笑,给谢云远添了一勺汤。大概所有的母亲知道自己的儿子交了女朋友都会这么高兴。谢千曼脸上的慈祥的笑与其说是母亲看向儿子的笑,不如说是透过儿子,看未来孙子的笑。

    “没有。”谢云远否定道。之前倒是和冯岚交往两年,但他从来没有向母亲提过。当时觉得如果最后能在一起自然会带冯岚来家里,如果不能也就没有那个必要了。如今看来当时的决定是明智的。

    谢千曼认定了谢云远交了女朋友,依旧笑着,“别不好意思。妈妈又不是老古板。你和女朋友关系很好吧,刚回来就催你回去。我看你今年暑假可以在家里少呆几天,多陪陪女朋友。不要因为妈妈,冷落了她。什么时候有空,你带她回来给妈妈看看。”

    谢云远知道他现在怎么说谢千曼也只会以为他在不好意思,干脆不再解释。

    谢千曼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你外婆让我们暑假回去一趟。过几天就去吧,顺便你也可以见见女朋友。”

    提到谢云远的外婆,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以前上初高中的时候,基本上一年要去请一次安。最近几年,那边召唤的很勤,一年要去两三次。提到去那里,谢云远就很反感,在蓝城他路过那里的时候都是绕道走的。

    谢千曼叹了口气,苦笑一下“小远,你外婆年纪大了。”

    “好,我去。”谢云远低头将眼底的怒火藏起来。

    ☆、外婆家

    在谢家门口通报完,谢云远和谢千曼等了一阵,保安才放二人进去。

    谢家别墅是欧式风格,内部的装修也极尽奢华。谢老太太上了年纪脸上都是皱纹,她穿一身暗绿色的丝绸衣服,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度。她端端正正地坐在紫红色的真皮沙发上,见到谢千曼和谢云远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拍着身边的座位示意二人坐过去。

    谢云远坐到对面的沙发上,谢千曼坐在老太太旁边。

    老太太拉住谢千曼的手,激动地道“小曼,我一天天盼着你回来,你可算来了。”

    “妈,我有工作走不开,这不是来了。”谢千曼回道。

    “一年最多来两次,现在一次,过年一次。你非要妈等这么长时间才能见你一面吗?非要等我死了,你才回来是不是。”谢老太太说着眼泪就掉下来。

    谢千曼连忙安慰她,“我这不是来了吗。还有小远。我爸……我爸不在吗?”

    “那个倔老头子不在,你别管他。小曼,你还在生妈的气是不是。”谢老太太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其实你爸那个掘老头子,嘴上掘,心里软。你不在的时候常念叨你,见了就没一句好话。”

    谢千曼低下了头,她爸谢国安年轻时当过兵,完全是过去的思想,知道那件事情后,气得差点要打死她,辛亏谢老太太在一旁劝住,她才趁机逃出来。从那以后十几年没有回过家,现在回来谢国安也从来没有过好脸色。上次见他花白着头发,腰杆依旧挺得笔直。

    “小远,过来让外婆看看。“老太太朝谢云远招手。

    谢云远坐过去一点。

    老太太端详着谢云远,夸赞道,“好相貌,这孩子不知道像谁了。”

    谢家人的长相都比较偏向阴柔,而谢云远的五官则如同雕刻,有种逼人的霸气。唯独眼睛随了母亲,平时冷淡的忧郁,望着人的时候有些含情脉脉。但当他生气起来眼神变得犀利,让人不敢正视。

    “小远今年几岁了?”

    “22了。“谢云远回道。

    “豪豪今年23,你比豪豪小一岁,我记得。”老太太口中的豪豪是谢家老三的儿子,谢豪。谢家老二小时候生病夭折了。所以谢家老三是谢千曼唯一的弟弟,下面还有一个妹妹,早就出嫁了。

    谢千曼以前喜欢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却心有所属。谢千曼也随了谢国安的倔强,一心等那个人,一直不结婚。等到谢家老三都结婚了,谢豪出生,谢千曼还是没有等到那人。她的肚子却突然大起来。未婚先孕,在当时无异于是一个炸弹。接下来就是谢家鸡飞狗跳一片混乱,谢千曼永远记得谢国安当时“伤风败俗,家门不辛”的八字评语,像一柄利剑插入她的心里。她跌跌撞撞离开谢家,逃到宁市。

    那段黑暗的日子谢千曼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无依无靠,还大着肚子。她在菜场里卖过菜,卖过鱼,当过小摊贩,一切能挣钱的脏活累活她都做过。但还是挺过来了不是吗,谢云远已经长大成|人,她上夜班自学了会计,现在在一家不小的公司做财务。

    下人端上来茶水,各色点心。有栗子糕,桂花糕,千层酥,桃片等样样精致。

    “小曼吃块桂花糕,我记得你最喜欢吃家里的桂花糕,尝尝看还是不是原来的味。“老太太递了一块桂花糕给谢千曼。

    “厨房的老张还在?“老张是谢家的糕点师傅,南方人,祖传的手艺,桂花糕做的最好。

    “还在,多吃几块。“老太太慈爱地看着谢千曼,女儿的口味,她一直是记得的。

    “好。”谢千曼把桂花糕放进嘴里。还是原来的味道,入口即化,桂花的清香和米的香味化在舌尖。谢千曼还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吃桂花糕,吃多了长蛀牙,谢老太太不让吃,她半夜起来偷偷去厨房里吃。谢千曼吃着吃着,眼泪就要掉下来。她一向坚强,不在人前落泪,近来不知怎么了,总爱想起以前的事,她强忍着泪把一块桂花糕吃完。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姐回来了。”一个男人从外面进来,皮笑肉不笑地说。

    来人是谢家老三,身后跟着他的儿子谢豪。谢豪一身名贵西装,梳着个大油头,可惜他虽然身量高,但骨架小,西装穿在身上,倒像是挂在衣架上。谢老三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点上一根烟,他的右手上戴一个硕大的金戒指,戒指中间嵌着一块紫黑色的玉。他轻蔑地扫了一眼谢云远。

    语气不屑地说,“这就是那个小子吗,都这么大了。在哪里上学啊?”

    谢家一家人,除了谢老太太,没有一个人对母子两人是友好的,这就是谢云远不愿来谢家的原因。谢老三的不屑与轻视,谢云远看在眼里,心里忍着怒气,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道,“蓝荆大学。”

    “哟,高才生呀。”谢老三放下二郎腿,伸手在烟灰盒里弹了弹烟灰,一只金表明晃晃地从他的衬衫袖口里滑出来。和这里的富丽堂皇的装修倒是很配,看起来像个暴发户。

    “紫湖边那个蓝荆大学?”谢老太太问。

    “嗯。”谢云远回答。

    “那离这里挺近,怎么不常来坐坐,看看外婆。”

    “课程忙,以后有时间了就来看您。”谢云远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从没想过要来。

    谢豪这时凉凉地插了一句,“人家是名牌大学生,请都不来的人物,那里有时间见我们这些闲人。”

    谢云远一听就有气,但他是忍惯了的人,不会在这种时候发作。他甚至没有攒紧拳头,手依然垂在身侧,规规矩矩地坐着,一言不发,把谢豪的话当作空气。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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