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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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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王宠 作者:君自歌

    第16节

    李文德适时的喊了一声,“皇上起驾!”宣文帝摆摆手,示意不用送了,宣文帝跨出了门槛,君裕和临易恭送了皇上出了宫门。

    君裕连忙大步走到了临易的身边,抓住他的身子左右看了看,一边看一边问:“皇兄没伤着你吧?”

    临易踢了他一脚,打掉他那双胡乱检查的手,“没有,这天下能伤着我的人能有几个?”

    君裕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临易看他的样子,挑起了嘴角,问:“你不是很相信你二皇兄吗?干嘛我进个宫你就这么紧张?”

    “不一样,”君裕果断的摇摇头,“二皇兄相信的是我,不是你。二皇兄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是一个谨慎而又顾全大局的皇帝,我怕他会为了我除掉你……”

    临易看他认真的样子,就像在告诫不喑世事的小绵羊。临易心里想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

    君裕松了一口气,临易一把拉过他,“既然你来了,那你就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

    西北王一听临易这样说,原本担心他的心情全变成了局促不安,他甚至搓着衣角,“阿易确定要听?”

    临易看他,把他的神色都收进眼底,他伸手拉住他,“当然,你可以跟我讲一下你的母亲,我不是一直都很好奇你怎么长的这么老实吗?”

    “好啊。”君裕点点头,神色从紧张变成了难掩兴奋,拉着临易在这座宫殿里转了起来。说实话,他快乐的记忆基本上都是母亲给他的,其他的不说也罢。

    玉福宫里的月季也是开的很繁荣,大簇大簇的红的似火,院子里青石板铺地,工工整整,宫殿也依旧是高大巍峨,美轮美奂,即使它现在无人居住,也看的出当时的繁华。

    离这里不远的承乾殿,宣文帝照例要处理国事。

    “赵丞相什么意思,朕就没听清楚。”宣文帝面前摊着奏折,他支着自己的下巴看着下面的赵敬然。

    “微臣的意思是西北王他擅自调动两万兵马,就为就一个男宠。如此这般罔顾我宗岳法律,欺君罔上之人,实在是我宗岳之不幸。”赵敬然又重复了一遍,“如此这般无视皇法,应该严惩。”

    宣文帝没有说话,嘴角抿的很紧,赵敬然没有抬头,如果抬头,就可以看见宣文帝的眼神像一把刀子刺在他身上。良久,宣文帝才开口,“那赵丞相认为该如何严惩?”

    “这……”赵敬然眼睛骨碌转了一圈,才道,“臣不敢妄言。”

    宣文帝心里冷笑,不过面上还是端着气势,“不敢妄言……丞相乃我宗岳栋梁,竟然连这点事情都拎不清楚,那就什么时候能言了,再来给朕说!”

    言罢,一把把他的折子扔到了地上,奏折扔到地上的声音不大,赵敬然却慌忙跪了下来,“臣知罪!”

    大殿里寂静无声,值班伺候的宫女和太监大气不敢出。

    “丞相有什么罪?有罪的是朕,是朕对宗岳的律法不熟悉,还要过问丞相。”宣文帝冷笑一声,“这点小事还要劳烦丞相插手,朕真是有罪的很哪。”

    赵敬然伏在下面,大气不敢出。心里却想到,难不成他真的揣摩错了皇上的意思?按照他对皇上的了解,西北王兵权在握,皇上早晚会收回来的。

    但现在西北王功名赫赫,皇上不好意思下手,他现在上奏的这个奏折正好给皇上一个动他的借口。难不成皇上对那丑八怪还真是兄弟情深?

    “丞相若没其他事请回吧,有时间多读读律法。”宣文帝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开始提笔批改奏章。

    “是。”赵敬然起身,惴惴的退了出去。

    赵敬然刚走出承乾殿,君祚就放下了笔,冷笑一声,“狗急了跳墙,文德,告诉丞相今晚朕留了西北王一起用膳。”

    “是。”李文德应了声,连忙小跑着出了宫殿。

    赵敬然愤然不甘的在宫道上走着,那个丑八怪这次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皇上能帮他瞒多久,明日老夫就联合群臣进谏,倒是看皇上还怎么保的了他!

    “丞相,等等。”李文德小跑着过来。

    赵敬然佯装什么都没听到,接着往前走。

    “丞相。”李文德又叫了一声,跑到了他的面前。赵敬然见他走到了这,不好意思再当做什么都有没听到,就停下了脚步,惊讶道:“李公公有何时找老夫?”

    李文德看他这装腔作势的样子,心里直泛冷笑,不过面上依旧笑的如沐春风,“丞相。”李文德把他拉到一边,悄声道:“皇上让小的告诉您,今晚西北王子在宫里陪皇上一起用膳。”

    赵敬然是谁?当丞相的那都是人精,一听这事就知道自己有戏,连忙换成了洗耳恭听的模样,李文德接着小声道:“丞相,您比小的明白……”他抬眼对他笑了笑,“皇上说了,来日方长,他现在面上还要和西北王好好处着,等皇上觉得时机到了,到时候还要请丞相助皇上一臂之力。”

    赵敬然了然的笑了笑,李文德也笑了笑,“丞相,稍安勿躁。”

    ?

    ☆、郦都之行(九)

    ?  君裕带着临易找了个凉亭坐下,强拉着临易,死皮赖脸的非要阿易坐他腿上。临易瞪他,极具杀伤力的神色硬是让西北王理解成了像一只气鼓鼓的急需要被顺毛的猫。

    “阿易,你还想不想听我接着说?”西北王恶意满满的拉着他的胳膊,你是我的人,让我抱一下怎么了?“我刚刚说了那么多,可不是免费的,你必须让我抱着当做补偿。”

    临易看着君裕坐在凳子上一副你不让我抱我就不往下说的样子,像一个要糖的小孩。他挑起了嘴角,眼里全是恶意的作弄,下巴扬起,忽的一掌拍向他的胸口,“我偏不让你抱,你能奈我何?”

    君裕一看阿易这一掌,明显是来真的,连忙跳了起来,左手接住临易的这一掌,顺势转了一下,把临易带到自己怀里,临易伸手格挡,抬脚就要往君裕下面踢去……

    君裕连忙放手,飞身跃出凉亭,苦兮兮看着他,“阿易,你来真的?”

    临易双手环胸,抬着下巴看他,眼睛眯起,“好好的说你的事,怎么,今晚想打地铺吗?”

    西北王呆愣楞的。

    没办法,他又被自家阿易的美貌俘获了。阿易怎么可以连跟他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像一只傲娇的猫咪,好像抱抱他,给他顺顺毛……

    君裕一把飞身过去,抱住他。临易有些措手不及,现在连说不准上床都不管用了吗?

    君裕亲亲阿易的额头和脸,一把横抱起他,临易下意识的环住他的脖子。君裕连忙坐到凉亭里的凳子上,双手抱紧了临易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带,笑嘻嘻的开口:“阿易莫气,我这就给你接着给你往下说。”

    临易见他抱了抱了,自己也已经在他腿上了,便索性放弃了抵抗,环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君裕如蒙大赦,把他抱得更紧一些。

    “我想讲的都已经给阿易讲完了,阿易还想知道些什么?”君裕向怀里的人问道。他和母亲的相处和普通的母子相处并没有什么不同,他记得的,珍惜的,都已经告诉了阿易。

    临易思索了一下,“你为什么不喜欢庆武帝?”

    君裕对临易问的这个问题并不意外,他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说词,便开口:

    “我小的时候,庆武帝就很不喜欢我,不是隐忍的嫌弃,而是太监宫女都能看的出来的厌恶。听母亲身边的嬷嬷说,我出生的时候,他都没出现,后来知道生的是个丑八怪之后,更是连玉福宫也不进去半步了。”

    他的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盛开的月季花上,仿佛想起了小时候母亲站在台阶上看他在院子里玩耍的样子。

    “从小母亲待我没有半分不同,所以我从来不知道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君裕的声音低沉柔和,温暖的就像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后来我五岁的时候进了太学院,接触了其他的皇子和太监,我才知道,我原来长的很丑。那时候,庆武帝高兴的时候,也会去太学院检查一下各个皇子的功课,他从来没有点过我……”

    “我知道自己丑,也看的出来他很讨厌我。这些我并不在意,毕竟他去玉福宫的次数很少,让我母亲伤心的人,我自然也很讨厌他,所以他的认可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因为他的默许,其他的皇子都会欺负我,还有那些仗势欺人的小太监,”君裕说到这里笑了笑,“虽然小时候被他们欺负吃了点苦,但我有一个很厉害的母亲。母亲时常告诫我,不能随便欺负别人,但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

    “他们打架的话,很少有打过我的,我也不笨,他们欺负我,我就打回去。”

    “母亲时常对我说我是宗岳的六皇子,凡是做人做事都要考虑皇家的脸面,不能被人瞧不起说是一个软骨头。”

    “生在皇家,本就要比别人经历的更多……”君裕对怀里的临易笑了笑,“我想阿易也明白。”

    临易点了点头,他低垂着眉眼,静默不语,君裕虽然说得轻巧,但一个不被皇上重视,甚至默许其他皇子欺负他的小皇子,在皇宫里的生活可想而知,所以他才那么在乎从来没有欺负过他的宣文帝么?

    君裕愣了一会儿,接着道:“母亲的身体不好,是从娘胎里落下的病根,本就不适合生育,生了我之后,身体更是消瘦的厉害,几乎每天都要吃药调养……”

    君裕说着,“但我从来没有见庆武帝关心过母亲,一两个月才会来一次,即使来了也是待不了一刻钟就会走。”

    “直到我八岁那年,母亲病入膏肓,已经撑不了几天了,她眼巴巴的等着庆武帝来看她,可他就是不来,我去承乾殿跪了一天一夜,头都磕破了,他才出现。”君裕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声音已经有些隐忍的愤怒。

    临易被勒的很紧,他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君裕才恍然所觉,放松了力气,“母亲如愿见到了他最后一面,但他什么表情也没有,连装一个悲痛的脸色都嫌耗费力气,就像死了一个跟他毫不相干的人,从那以后,我就恨上了他。”

    “我不愿意再叫他父皇,我甚至觉得身体流淌着他的血脉我就觉得恶心,如果有可能,我连他的祭礼都不远参加。”

    君裕说完,亲了亲怀里阿易的额头,低头抵着他的鼻梁,四目相对,呼吸交缠,君裕慢慢平复他有些激动的心情。

    不知不觉已经夕阳将落,李文德哒哒的跑了过来,君裕听见了响动,抬起了头,不远处的大总管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开口,“王爷,公子,晚膳已经准备好了,皇上来派奴才请您过去。”

    君裕道:“本王这就来。”

    李文德又疾步着退了出去,按照规矩,他必须给西北王带路,请他过去,但明显的王爷正与临公子你侬我侬,他可不好意思在那里碍眼。

    临易起身,君裕也站了起来,拉着他下了凉亭。

    临易跟着他走,忽然开口:“庆武帝为何以后没了子嗣,你可知道原因?”

    君裕很老实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临易皱眉,看着他,问:“你真不知道?”

    君裕又大力的点了点头,后问道:“阿易怎么觉得我一定知道?”

    临易摇摇头,“宣文帝说这是一个秘密,他说你可能清楚。”

    君裕失笑,愣了一会儿,“二皇兄说是秘密,那就是他一个人清楚的秘密,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临易看着他,“要不是庆武帝的原因,你也不会被赵敬然扣上‘不祥’的帽子。就没想过要给自己正名?”

    君裕愣了一会儿,“朝里的重臣都不是傻子,有几个信怪力乱神之说的,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借口罢了。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四皇兄也有他的难处,再说了,阿易不是已经帮我报仇了吗?”

    “没想到你还挺会给宣文帝找借口的,”临易停下脚步,目光能把君裕戳一个窟窿,“那你还要我干什么,为你的二皇兄尽忠职守去吧。”

    君裕吓得连忙抱住他,“阿易莫气,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我为二皇兄做事只是兄弟之宜,完全没有可比性。”

    苍天可鉴,王爷在临公子面前嘴皮子也溜了不少,一改以前只会脸红词穷的毛病,可喜可贺。

    吃了晚膳,天已经完全黑了,皇宫里的晚上更显严谨,肃穆的连大口喘气都不敢。宫灯辉煌,照着脚下的路清晰无比,出了皇宫,君裕停下了脚步,“劳烦李总管了,就送到这吧。”

    李文德连忙谦卑的笑了笑,“王爷说的是哪里的话,能送王爷出宫,是奴才的福气。”

    君裕摆摆手,牵着临易的手上了在外等候的马车。

    君裕的脸色隐隐很是高兴,因为宣文帝同的说的那段话……

    “赵敬然要联合群臣弹劾你在跃州私自调动两万兵马的事,”宣文帝被背着手,对在他面前站着的君裕说到。

    君裕一听是赵敬然便眉头紧皱。

    “朕已经把这件事暂时压下去了,”宣文帝叹了口气,“但这件事始终要想个解决的办法,赵敬然那个老狐狸,这大半年来都没见他拿这件事大做文章,恐怕就是等你回了郦都再向你开刀。”

    君裕恭敬的听着,宣文帝走到了案前,说:“好在这几年他的权力朕已经削弱了大半,他也没什么能力接着蹦跶……”

    宣文帝拿起一道圣旨又走了下来,“朕给你补了一道圣旨,你拿回去吧,到时候别串了口供。”

    “皇兄?”君裕惊讶的看着他。

    “好在朕发现这大半年来没让大臣们查过上书房,朕发过几道圣旨没人清楚,现下就是再让人去添一笔罢了。”皇上每下的一道圣旨,上书房那里都是有记录的,但基本上也没人会认真去查看核对,因为皇上不可能帮着朝臣瞒天过海。

    君裕傻傻的看着皇兄手里的这道圣旨,不知不觉已经红了眼眶。

    宣文帝看他的样子,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手里的圣旨递给了他,“这是二皇兄该做的,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君裕呆愣愣的盯着手里的东西,临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并不显眼的棕色绸缎,里面好像裹着一副画?

    临易看他的样子,想着这是他们兄弟去里间商量事情,君裕出来的时候拿着的,应该是宣文帝给他的东西。

    君裕看了一会,把它放了起来,一把抱着身边的临易,像个大狗狗一样在他身上蹭来蹭去,“阿易,我好高兴,我好高兴。”

    临易看他这么高兴的样子,便顺势摸了摸他的头,“嗯,我看的出来。”

    “阿易,你快问我,为什么这么高兴?快问!”君裕兴奋的看着他,眼睛仿佛能发光。

    临易心里叹了一口气,又来这个?不过面上仍是顺答如流,“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君裕于是乐呵呵的把他和二皇兄的刚刚给他圣旨的事讲给了临易听。

    宣文帝用完了晚膳依旧在批阅奏折,白鹊青从屏风后面出现,“皇上为何要给西北王一道圣旨?趁着这个由头夺了他的兵权岂不是更好。”

    君祚对他的出现见怪不怪,仍旧提笔批阅,不答反问,“你在那躲了多久?”

    “从赵敬然来这。”

    君祚笔走龙蛇停了一瞬,“想不到白侍郎的耐心这么好?”从傍晚一直待到天黑,白侍郎好清闲。

    宣文帝放下了笔,“他是朕的兄弟,也是这世上朕唯一能信得过的兄弟,朕要他的兵权,不想让兄弟之间生嫌隙,想让他心甘情愿的给朕。”

    “皇上,您真卑鄙。”

    “呵呵,”宣文帝看向他,眼里闪过一道幽光,“知我者果然莫过白侍郎啊。”

    白鹊青低头垂目,对皇上的夸奖不予置评。

    “只可惜他身边有了个临易,”宣文帝摇了摇头,“朕这种小把戏怕是被他看了个通透……”

    宣文帝放下笔,叹了口气,“老六就是太过老实了些……”

    “王爷不是老实,他是相信您。”白鹊青顿了顿,但还是说道。

    “是啊。”宣文帝颔首,“朕也不想辜负了这种信任。”

    ?

    ☆、郦都之行(十)

    ?  临易听君裕乐呵呵的说完,心里面默默的白了这个大笨熊一眼。要是他全心全意为你考虑,早在我们还在跃州的时候,就该把这道圣旨送到你手上了,还用等的到现在?

    尤其是你这个笨蛋,临易敲了敲他的脑袋,宣文帝稍微耍一点计谋卖你一点儿好处你就这么高兴?

    临易自然看的出来宣文帝是想好好珍惜君裕这个兄弟,要不然也不会补一道圣旨给这么大的好处。只是他明白归明白,宣文帝这样做他还是觉得很不爽。

    王爷揉了揉自己被阿易敲过的地方,在他的怀里使劲蹭了蹭,“阿易,你不觉得高兴吗?”

    临易又敲了敲他的脑袋,你一个体格这么大的棕熊,就别在我怀里滚来滚去了好吗?

    “我当然也很高兴,”临易转移了话题,“只是赵敬然见这一计不成还会再来一计,这个人还是早些收拾了吧。”

    “阿易说的对。”君裕又乐呵呵的在他怀里滚了起来。

    临易笑了笑,就由他去了。

    如此又过了几天,朝堂之上一片风平浪静,一点都没有风雨欲来之势,赵敬然觉得奇怪,皇上上朝之时,也并没有丝毫要动西北王的意思。先皇的祭礼越来越近,赵敬然按捺不住,下朝之后,又向皇上提了这件事情。

    宣文帝定着身子,装作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丞相说的这件事,朕上次给忘了,西北王出兵之前,曾向朕递过折子,朕给允了。”

    赵敬然一听皇上这话,一愣,随后明白皇上就是摆明了想赖账,但又不能点破,一张脸要红不红要紫不紫的在那杵着。

    “不过,”宣文帝话风一转,“西北王手里的兵权,朕一定是要收回来的。”

    君祚的眼神明灭不定,一时间赵敬然也拿不准皇上的意思,便没有贸然开口。

    宣文帝笑了笑,看着下面忍着怒气的赵敬然,“丞相可还记得文德同你说过的话?”他指的是上一次赵敬然弹劾西北王之后,派文德去找他的那一次。

    赵敬然不安的点了点头。

    “朕的意思,丞相应该明白,稍安勿躁。”宣文帝出声,手指在桌案上有规律的敲着,眼睛眯起,像一只刚刚睡醒的雄狮,“朕决定的事,自然会做到,丞相不必太过挂心,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是。”赵敬然面色一变,皇上这是在警告他。

    “若无其他事情,丞相就退下吧。”

    “是。”赵敬然心思忐忑的退了出来。

    外面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皇宫的巍峨在阳光下更显气魄,不过赵丞相却无心欣赏。

    皇上的意思很明显,要了西北王的兵权,但并无意制他于死地。赵敬然冷笑,以前那个丑八怪就是自己的拦路虎,想借他扳倒李闻不成,死了之后李闻反而把他手里的兵权都给了这个丑八怪。

    老夫一辈子运筹帷幄,何曾输过,就从这个丑八怪出现后,就没再顺过一次心!皇上的既然能明目张胆的耍赖,那么他联合群臣集体弹劾西北王因男宠而擅自调动兵马,已经没了任何胜算的可能。

    既然如此,赵敬然一掌拍在了宫柱上,面色有些扭曲,那就别怪他心狠了。

    “皇上为何不直接杀了赵丞相?”李文德弯着腰,笑着问,“奴才实在是不明白皇上还留着他干什么?”

    一个老臣,因为自己的私情,硬是要除了西北王,他难道是傻子不成,看不出皇上对王爷的信任和喜爱么。

    宣文帝摇了摇头,颇为可惜的叹了口气,“朝堂上只有一种声音多无聊啊,没人跟朕对着干,朕早晚会成昏君的。”

    “这……”李文德犹豫,赵丞相刚愎自用,好大喜功,明显就是一个庸臣啊,一般不应是应该找个贤臣跟自己对着干么。

    宣文帝摇了摇头,“先皇在世的时候,赵敬然也是兢兢业业。现在老糊涂了,脾气也大了,怎么说也是为我宗岳做过大贡献的人,朕怎么能说杀就杀,反正现在他也没能力蹦跶几天了,让他蹦跶会儿就蹦跶会儿吧。”

    只要他不要威胁到朕和社稷江山,朕全当看戏又何妨。

    宣文帝的眼里带着笑意,只是嘴角挑起的弧度更像嗜血的狞笑,熟悉皇上这种神色的李文德噤了声,皇上很少杀人,因为皇上相信,让人活的生不如死比让人死了更痛快。

    君裕的府里,也一直风平浪静,众人没事出去喝个酒,找找乐子。只是这种表面上的平静依旧掩盖不了众人的焦虑。此次的郦都之行的真正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给先皇祭祀只是个借口,真正的用意还是夺王爷的兵权。

    魏无缺不用上朝,也把朝堂里的风向看的清清楚楚。以前王爷在郦都的时候,只是一个人人厌弃的丑皇子,根本没有人脉和根基。王爷也不是个爱走动交际的人,所以在朝堂之上,能给王爷说得上话的只有白侍郎和王爷的外祖父李氏一族。

    只是很明显的白侍郎一定会偏向皇上,李老将军过世之后他的的兵马全都给了王爷,全族都仰靠这王爷的荣耀,但也不算多亲厚,王爷在朝中也算是孤立无援了。

    此时魏无缺、白鹊离、山南、山北、何大壮、周善、江开等几个副将和首领正聚在一间屋子里商量这如今的形势。

    “皇上似乎信心满满,这兵权正等着王爷主动上交呢。”白鹊离开口。

    众人一副“皇上是不是傻”的表情,历史上有几个大将愿意自己交出兵权的,又几次夺兵权是兵不血刃的,没点动荡都不好意思说是夺兵权。

    “以王爷的性格,也不是不可能吧。”何大壮出声。

    众人一愣,顿悟,纷纷捶桌子,又都换成了一副“我家王爷貌似更傻”的表情。

    “皇上要兵权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白鹊离接着道,“但看王爷和皇上情分,皇上不会全都拿走,我们要做的是……”

    “尽量为王爷多留些兵马。” 魏无缺接了过去。

    白鹊离愣了一下,眼神闪躲,片刻后点了点头。

    “王爷当初出兵去西北,是二十万大军,后来打了胜仗又收编了十万,共三十万。现在宗岳各地的兵马加起来有一百二十万,王爷独独占了四分之一,其余的八十万军马少说也有六十万掌握在皇上自己的手里……”

    白鹊离接着道:“王爷怎么说也算是割据一方的西北王,没了兵权还是什么西北王,恐怕到时候连‘跃王’的权利都没了。”

    如果割据一方的西北王连一点兵马都没有,王爷就剩一个空架子了,墙倒众人推,更何况还有一个看王爷极不顺眼的赵敬然。到时候没了实力,过不了几年就会被朝里的几个大臣找几个由头给贬成平民就算轻的。

    众人沉默深思,白军师说的很有道理,兵马不能留但也不能全都交,为今之计,就是说服王爷再等几天,看看皇上的意思究竟是怎样的。

    魏无缺开口,“如果我估摸着没错,皇上于情于理都会再给王爷留五万兵马,如果我们能争取争取,留十万也可以。”留三分之一,这也应该是皇上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其余几人连忙看向他,“我们该如何争取?”

    “朝中能给王爷说的是上话的李氏一族,不用考虑。贸然请他们去求情,只会让皇上觉得我们王爷心思多,况且他们的影响力也已经比不上李将军在世的时候了。”魏无缺拿扇子抵着下巴道。

    众人的眼睛都跟着他,魏无缺皱着眉头,看向了白鹊离,“在皇上面前又有分量、给王爷说话又不会太突兀的只有白鹊青白侍郎了。”王爷以前在郦都之时,与白侍郎的就交情不错。

    众人的眼睛有都看向了白鹊离,毕竟白军师与白侍郎是亲兄弟,从小一块儿长大,关系自然好的没话说。

    白鹊离见大家把目光都看向了他,只能艰难的点了点头,“我去问问我哥的意思。”

    魏无缺接着道:“当然,王爷自己在皇上面前主动提这件事情也行。”

    众人看魏先生的表情都是清一色的“难不成你也傻?”,竟然让王爷向皇上主动提这件事情?!

    “王爷的性子皇上也了解,王爷主动提这件事情的话,皇上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并且答应的可能性也很大。”魏无缺道。

    众人想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

    “那我们这就去找王爷,”何大壮欲起身。

    “等等,”魏无缺出声,制止了他,“这件事不用急,等皇上什么时候要拿兵权的时候,到时候再让王爷说就行了。”

    众人一番商议之后,就这样说定了。

    如此又过了几天,给先皇庆武帝祭祀的日子终于到了。

    天空万里无云,艳阳高照,高鼓长鸣,乐师奏乐,宣文帝一身龙袍威武不凡,百官朝拜,君裕站在宣文帝的身后,神色很是虔诚的鞠了躬,上了香。

    这种情况,临易没资格参加,他就在山下等着棕熊下来,君裕跟他说好了,等他把这件事办完之后,就带着他去看荣贵妃。

    临易有些坐不住,便下了马车在周围走走。这里是皇陵,高大看不到顶的树木比比皆是,不远处的密林有鸟儿四处惊飞,空气莫名的有些紧张。

    临易皱了皱眉……

    ?

    ☆、郦都之行(十一)

    ?  百官随宣文帝下了皇陵,君裕直接对宣文帝道:“臣弟答应带着阿易去看母亲,臣弟就先行告退了。”

    宣文帝听罢,沉吟了一会儿,“去吧。”

    君裕谢了恩,便步履丝毫不缓的走了下去,他面对庆武帝可当真生不出来什么伤心的情绪。

    空气中有着明显的躁动,太阳当空,皇陵周围的旗帜随风飘动,自有一番气势在其中。

    秀珠也下了马车,随着公子站在树荫之下。秀珠不住的用手给自己扇风,看着地上蒸腾的热气,“今天的天气未免也太闷热了些,估计到晚上就会下雨。”明明这天气都进入八月份了,怎么还会这么热。

    临易在周围看了看,四处都是把守的士兵,周围除了蝉鸣,再也没了其他的声音,山南山北在旁边顾着马车。

    “公子,累不累?”秀珠问,“要不要上马车休息一下?”

    临易轻轻的摆摆手,示意不用。他就在这等着君裕。

    就这样定定的站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秀珠喜道:“公子,王爷下来了。”

    君裕答应了和临易一起去祭拜母亲,所以并没有和其他文武百官都从前面的大道上走,而是吩咐山南山北把马车停在这里这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想对而言守卫就少些,自然比不得主道上五步一兵十步一卫。

    君裕连忙过来,把临易抱了个满怀,有些嗔怪,“怎么不去马车上等?外面太阳这么大,热的都不成人形了。”

    临易接过秀珠递过来的手帕,给他擦了擦脸,道:“我喜欢在外面等你。”

    西北王笑嘻嘻的看着临易给他擦汗,他好喜欢阿易说的这句话,阿易的动作好温柔,他也好喜欢。临易给他擦完了汗,把手帕一把甩道他的怀里,瞪了他一眼。给你擦个汗都一脸痴相,真是不可救药。

    “走吧,阿易。”君裕笑吟吟的拉住临易的手,“我们这就去见母亲。”

    君裕心情愉悦的拉着临易往皇陵方向走。周围密林遍布,树木丛生,越往里走,就越是静谧。一心只顾着高兴的王爷终于觉得不太对劲了。今天他为了避开那些文武百官,所以特地选了一个比较僻静的路。

    跟在后面的秀珠、山南、山北也觉得不太对劲,这周围未免也太静了些,连蝉鸣都听不真切。

    君裕停下了脚步,皱了皱眉,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突然有破空之声传来,临易心里一紧,疾步往后退去,君裕飞身躲开,一只飞镖钉在了后面的树干上。

    君裕一惊,是朝着他来的!山南山北已经抽出了自己的长剑,飞身而上,片刻后树上的身影便被逼了下来。

    少说也有十几个刺客,落了地,拿着剑,便飞身过来刺杀西北王。君裕后退,面色深沉,在皇上来皇陵的日子里就敢过来刺杀他,真不是一般的胆大。

    山南大喝一声,“竖子大胆,竟然敢在皇陵之内刺杀王爷!”

    为首的刺客也呵了一声,“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说罢,下手之间更显凌厉。

    临易后退,秀珠抽出腰间的软剑护着公子。

    十几个刺客,但君裕他们只有四个人。刺客们显然是有备而来,也很了解西北王,大半的刺客都冲着临易来的。估计很是明白这个男宠对西北王的重要性,但出手间又是顾忌颇多,显然是想生擒了他。

    临易冷笑一声,生擒了他好威胁君裕么?

    秀珠正和刺客缠斗着,但刺客显然没把面上娇弱的男宠放在眼里,背对着临易后门大开。

    临易趁势一掌拍了过去,刺客瞬间就飞出了几米远,全身痉挛,站都站不起来。

    正在执行刺杀任务的刺客们都愣了一瞬,临易飞身对最近的刺客拍了一掌,趁势夺了他手里的剑,下手干脆利落的就送他上了西天。

    临易很是无所谓,表情淡漠的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一个娇弱的美人竟然随随便便就杀了人,这显然和刺客们得到的情报很是不符。但刺客们既然挑这个时候来刺杀也不是吃素的,吃惊了一下,依旧有条不絮的接着行动。

    君裕和临易显然还没有把这些刺客放在眼里,临易武功不弱,君裕的武功更是不俗,交手之间已经有四五个刺客死在他们手上。

    只是这十几个刺客的武功并不是普通的宵小之辈,内力、招数皆是精湛的很,看来有认花了大价钱来请他们杀人。

    临易冷笑一声,他好久没有杀人了,今天正好杀个痛快。刺客们显然被临易的武功给吓了一跳,这次刺杀显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结束。

    按照刺客们原本的商议就是捉了临易威胁西北王。就算失手杀了男宠,他们也可以一拥而上,杀了西北王,虽然可能会伤亡惨重些,但他们一定会完成任务。难得西北王身边有守卫少的时候,他们显然需要一击即中。

    不知打了多长时间,山南山北被缠着,无法抽身去叫救兵。双方都在僵持着,但君裕那一方似乎更占上风。

    搏斗之间,有马蹄声声传了过来,刺客一惊,显然不明白究竟是何人走漏了风声。

    君裕也是一愣,临易也不明白,不过还是挑起了嘴角,对黑衣人道,“看来你们今天都得留这了。”

    黑衣人明白他们大势已去,现在不逃走,一会儿就会没命。临易显然不是个能放他们走的好心人,手下杀招更是明显。

    临易好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的感觉了,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染上了鲜血,红白相应更显邪魅,表情隐隐有些狰狞。黑衣人的心咯噔了一下,手一抖,稍一不慎,差点让临易把整个手腕都切了下来。

    两人越打越远,君裕不放心,抽身就要过来。跟君裕缠斗的人见状就甩了暗器,临易一惊,大喝一声,“棕熊!”

    君裕堪堪避过,临易一急,翻身一掌就把跟自己缠斗的人打退了几米远。他飞身去找君裕。

    剩下的黑衣人无心恋战顺势就想逃走,这时皇家的侍卫军已经赶了过来,为首的竟然是宣文帝君祚。

    “把这些宵小都给朕拿下。”宣文帝直接道。

    黑衣人见大势已去,但显然也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不怕死的飞身而起就要上来擒住皇上。

    宣文帝冷笑一声,真当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文弱皇帝吗。他从马上飞身而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身后的弓箭手见状就拉弓射箭,刺客倒地的时候就已经成了筛子。

    宣文帝落到地上,拍拍手,“剩下的给朕留活口。”

    “是。”侍卫领命,便去捉拿刺客。

    宣文帝走到君裕和临易身边,瞄了一眼衣服上都是血的临易。君裕甚是不解,“二皇兄怎么知道了我们遇见了刺客?”

    宣文帝咳嗽了一声,眼神闪躲,“朕猜的。”他让一个影密卫过来跟踪他们看看他们说了什么这种原因他怎么说的出口。搞得自己好像很变态,他只是有些好奇嘛。

    “……”君裕愣了。临易在心里白了宣文帝一眼,敷衍的理由都不能找个靠谱的吗。

    没有人注意道到那个被射成筛子的刺客手里有个飞镖,更没有人注意到他根本就没有死透。直到飞镖的反光闪进了临易的眼里,那个方向是……宣文帝!

    他大惊,足尖一点,飞身而起,一把拉住宣文帝往后撤……

    宣文帝措手不及,君裕瞬间反应了过来,也往后撤。

    周围的侍卫也是大惊失色,其中被擒的一个刺客见状,挣脱开来。起身就对空中的宣文帝一掌拍了过去,临易看见,硬生生的在空中转了一个身抱住了宣文帝替他挡了这一掌。

    刺客估计想着自己被抓就一个死,拉一个垫背也不嫌多,所以这一掌全身的内力都使出来了。

    临易一口血喷了出来,什么力气也没了,带着宣文帝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君裕大惊失色,大吼一声,“阿易!”飞身过去,拽住刺客,一手掰断了他刚刚打那一掌的右手腕,一脚踹过去,刺客落地时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然而这只是一瞬间的事。

    君裕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扶起临易,“阿易?”

    临易只觉得背后火辣辣的疼,没有其他的感觉了。他知道棕熊抱着他,在叫他,他想跟他说没事,却张不了口。迷迷糊糊看见君裕的脸眼一黑就昏了过去,唯一的念头就是,他当初救棕熊的时候都没用过这么大的力,现在用在宣文帝身上了,好吃亏啊。

    君裕看着怀里昏过去的人不知所措,脸上毫无血色……怎么会这样?阿易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他们说好了去看母亲……

    不知不觉间他的手已经握紧,双眼通红的可怕,配上狰狞的神色,周围煞气凌厉。为什么二皇兄会出现在这里,要不是他出现,阿易就不会为了救他……

    同样是蹲在地上的宣文帝,看着老六慢慢抬起的眼,瞪着他,眼里一片猩红……

    “王爷,王爷,”秀珠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冷静,公子还有救的,我们快叫太医,快叫太医……”

    君裕才恍然回神,要救阿易,要先救阿易!他小心翼翼的抱着临易起身,飞身的下了皇陵。

    宣文帝还是蹲在那里,不曾稍瞬,刚刚老六那一眼,让他心颤了一下,不过他心里更为迷惑的是临易为什么要救他?

    ?

    ☆、郦都之行(十二)

    ?  西北王在皇陵上被行刺一事很快就传到了所有大臣的耳朵里。西北王树大招风,但真正让人想不到的是刺客竟然想刺杀皇上,要不是西北王的男宠冒死护住了皇上,恐怕皇上也难免幸免于难。

    刺杀王爷和刺杀皇上根本不是同一个概念,皇上震怒,命令刑部必须在一天之内严审那剩下活捉的五名刺客,务必让他们招出究竟是谁派他们前来行刺西北王。

    而在西北王的府里,君裕一夜没合眼,只要临易没醒过来,他是不会去休息的。秀珠和几位手下并没有开口劝王爷,他们知道说了也是无用,便陪着王爷一起熬夜。

    陆怀仁已经给临易看过了,幸好临易内功深厚,问题不是很严重,只是内脏受的震动较大,短时间内只能静卧修养。不出意外,明早就能醒来。

    君裕很懊恼,当初来郦都的时候,他就应该把林苏竹和执姜一起带过来。林苏竹一直在治疗着临易的身体,医术又高超,应该能让阿易少受不少苦。

    临易躺在床上,对君裕的懊恼毫无所觉,脸色苍白,睡的深沉。

    这一幕似曾相识,甚至过去没有多久,君裕抚着临易的眉头……阿易以前病未好的时候,他经常看着阿易的睡颜,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不知不觉看一夜,他怕自己睡着之后,再也看不到阿易醒过来。

    阿易总是冷静而自持,这次为了他才会去救二皇兄,他心急过后也就明白了。只是他宁可二皇兄受伤也不愿阿易去救他。

    众人也是在外间踱步,希望临公子快点醒过来。君裕派山南山北去刑部打牢盯消息去了,一定要知道究竟是谁刺杀他,伤了阿易的人他一定不会放过。

    临易总算在第二天醒了过来,清晨的阳光顺着窗户投进了房屋里,他刚睁开眼就看见君裕在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眼里全是熬夜的红血丝。临易想说几句,君裕却连忙制止了他,“别说话,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你什么都别说,我都懂。”

    临易无力的扯了一下嘴角,想笑笑,确实用不上力气。君裕激动高兴生气的表情集中在一张脸上,就像一个调色盘,结果全变成了黑脸。旁边的秀珠见公子已醒,连忙跑了出去请大夫陆怀仁。

    陆怀仁匆匆的赶了过来,把了把脉,对王爷道:“比卑职想象的还要好上许多,公子并未伤及肺腑,但内伤少说也得卧床两个月,只能慢慢的吃药调养。”

    君裕一听阿易没什么大事,总算放心了,昨天又是吐血又是晕倒的吓的他心脏就快停了。

    等秀珠送走了陆怀仁,君裕又坐回了床边,临易的脸色依旧很苍白,君裕给临易喂了饭,小心翼翼的让他吃了点东西,看着阿易的精神好了点,觉得自己可以开口训他了。

    “你为什么要去替二皇兄去挨那一掌,你知不知道看见你受伤,我差一点觉得是我死了。临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你有什么资格去给皇上挡刀剑,他用不着你救,他自己受那一掌也死不了。”君裕真的是在气头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的出口。横眉冷对,就像个恶煞,“你多管什么闲事。”

    他不是不明白临易为什么要替二皇兄挡那一掌,可他就是生气。君裕在临易面前总是嘴笨的,说过来说过去就是那几句话,不过充分的表明的了他的生气和暴怒,要不是临易在这躺着,他就能把他拎起来打一顿。

    临易一直乖乖的听着,不反驳,不生气,他讨好的拉住君裕的手,让他肆意的挥发他的不安和恐惧。当时的情况容不得他多考虑,如果当时换成了君裕为了宣文帝受了伤,自己估计杀了宣文帝的心都有了。

    君裕好好的把临易骂了一顿,临易一直乖乖的听着。直到君裕骂累了,临易连忙让他上床睡觉,毕竟是一夜没睡,为了教训他又是强撑了一个时辰。王爷躺在床上还没一会儿就已经睡死了,眼下的青灰十分明显。

    临易虽说醒了,那一掌伤的不是很重,但疼却是实实在在的,他现在根本没什么力气,只能躺在床上。他看着旁边已经睡着的君裕,希望宣文帝能看在他这次替他挨了一掌的份上,能够痛快的同意了他和君裕的婚事,最好在夺兵权的时候也能放宽一码。

    “问出来是谁指使的吗?”宣文帝问。

    承乾殿内,兵部侍郎邓一昌跪地,惴惴不安,“微臣已经用尽了各种办法,但那刺客明显就是经过训练的,嘴紧的很,什么都不说……”

    “哼!”宣文帝一拍桌子,“无用!给朕仔细的问,剥了他们的皮也要给朕问出来!”

    “是。”邓一昌连忙道。

    “再给你一天时间,问不出来,你这个兵部侍郎也别当了。”

    “是……”邓一昌大惊。

    “退下吧!”

    邓一昌汗津津的退了出去。

    宣文帝把目光放在一直没有出声的兵部侍郎白鹊青身上,颇为老神在在,“爱卿以为这是谁干的?”

    白鹊青低着头,恭恭敬敬道:“这朝里看西北王恨之入骨的能有几个”

    宣文帝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敲着椅子上的扶手,轻微的扣扣声在寂静的大殿了清晰可闻。他接着道:“爱卿想到的事,别人自然也能想到,万一他用栽赃陷害这个名头可怎么办呢?”

    “是真的,又何来栽赃陷害?”

    大殿里寂静无声,只有蜡烛滋滋燃烧的声音。宣文帝睁开了眼,他定定的看着白鹊青,“那这件事就交给白侍郎去办吧。”

    “是。”白鹊青道。他的声音平平缓缓,就像平时和皇上聊天一样。

    “臣有一件事不得不提醒皇上,”白鹊青接着道,“皇上的初心可曾变过?”

    宣文帝一愣,半晌才说话,“昨天临易为了救我受伤的时候,老六看我的眼神就像一只恶狠狠的狼……朕丝毫不怀疑那一刻他会杀了朕……”宣文帝的声音低了下去,听不出来是落寞还是忌惮。

    “皇上,每个人都有要守护的东西。”白鹊青低着眼道。

    宣文帝一笑,“是啊,每个人都有要守护的东西,那白侍郎守护的是什么呢?”

    白鹊青不答。

    “老六是狼还是狗,临易是那个控制他的开关。”宣文帝接着道,“这个开关杀不得也留不得。”杀了临易,老六就会变成狼,不杀临易,老六会选择他而不是朕。

    “皇上,何必纠结于此,王爷还是那个王爷,不是临易也会是别人。”白鹊青道。

    宣文帝甚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爱卿今天的口气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你不是说临易须除之吗?”

    “臣只是觉得皇上不应该和王爷有所隔阂,即使他有了临易,他是那个愿意为你肝脑涂地的王爷。”

    宣文帝点了点头,“这番话朕还是信的。”

    “皇上还没告诉臣您的初心变过吗?”白鹊青依旧垂眉恭立。

    “朕的想法从来没变过,此次老六回来,朕一定要把兵权拿回来。”

    ?

    第1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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