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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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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妻难当 作者:凔溟

    第54节

    小洛洛兴奋地跑过来,垫着脚尖看唐越的画,发出一声惊呼。

    “哇……好像。小爹爹好厉害,您怎么做到的?”

    唐越捏了下他的鼻子,呵呵一笑,“这是小爹爹的师门绝技,不外传的。”

    “那我是你儿子,传给我就是内传,不是外传了。”

    “你想学?”

    “嗯。”小洛洛肯定地点头。

    还没等唐越同意,一声“师父”突然传入他耳中,这声音苍老又沙哑,根本不是孩童的声音。

    一转头,看到那位老画师跪在自己背后,老泪纵横地看着自己。

    “搞什么?”

    “没想到太子妃的画技如此了得,您就收我为徒吧?”

    唐越给管家使了个眼色,让他带着这个老头出去,“这里没他什么事了,送走。”

    第241章 太子妃是异类

    太子妃会画画,而且是个技艺深湛的高手的消息如一阵风似得刮遍了整个邺城,为这紧张的战争时期增添了一些趣闻。

    “太子妃会作画,在下一点都不惊讶,他乃文曲星下凡,哪有他不会的东西?”食肆内,有人一边喝酒一边凯凯而谈。

    “你们是没瞧见太子妃雕刻的物件,那真是栩栩如生啊,一只鸟儿的翅膀羽毛犹如真的一般,那才叫技艺深湛啊!论多才多艺,咱们南晋谁还能比得上太子妃?”

    “我倒是有幸见过太子妃用刀子雕刻木头,那手灵巧的比最优秀的绣娘还厉害。”

    “绣娘算什么?太子妃的锈技说不定比最厉害的绣娘还上成几分。”

    “不可能!太子妃再贤惠也是一个大男人,怎么还会娘们做的活?”

    “别不信啊,你是没见过太子妃医治病人,我就亲眼见过一次,一个猎户被熊瞎子抓破了胸口,那么一条深深的口子啊,太子妃就用针线将伤口缝合起来的,当时他拿针线的样子可娴熟了,定是学了许久的。”

    “这么一说,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你说,还有太子妃不会的事情么?”

    “当然有!”

    “什么?”

    “生孩子啊!哈哈……太子妃再能干再贤惠,也是一个大男人,岂会生孩子?”

    众人:“……”

    “你们这是何意?难道不觉得我说的很对?”说话之人一头雾水地看着大家,怎么大家的眼神都怪怪的呢?

    突然有个人冒出一句话来:“你们可曾觉得太子妃对小王孙好的不同寻常?丝毫不像对待庶子的模样。”

    “可不是,我亲眼见过太子妃抱着小王孙猛亲呢,还一口一个宝贝儿……”

    “呵呵……这算什么,我还见过小王孙骑在太子妃脖子上呢。”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那个……小王孙也许是太子妃亲生的呢?”

    “胡扯!太子妃是男子!”有人下意识地反驳。

    可是却有不少人露出深思的表情,像是想要用各种证据证明这个猜测是对的。

    “也并非不可能,昨日我在一话本中确实看到男子能生孩子的,你们不觉得小王孙来的太突然了吗?以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宠爱程度,这些年也没见他沾花惹草,怎么就突然冒出一个儿子来了呢?”

    “别胡说,小王孙是太子殿下回邺城前就有的,那会儿他还不认识太子妃呢。”

    “不管如何,我觉得太子妃对小王孙好的像是对待亲生儿子,如果真是情敌所生,哪能做到如此?试想一下,如果事情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做得到吗?”

    众人齐齐摇头,如果是他们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生下孽种,别说是待如亲生了,就是多看几眼都觉得难受的很。

    一时间,食肆内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众人安静了片刻才有人打破这份沉寂,“呵呵,今日的菜不错啊,食肆是否来了新厨子?”

    食肆的掌柜大声回答:“那倒不是,只是我这儿的厨子前些日子得了些机缘,得到太子府的大厨一些指点,这不,厨艺突飞猛进啊。”

    一提到太子府,大家又想到太子妃的另一个技能是厨艺,真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典型代表啊。

    “哎,这酒真是没滋味,在下有幸喝过一次太子府的酒,那才是人间美酒啊!可惜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你就知足吧,朝廷马上就要下禁酒令了,到时候你就是想喝也喝不着了。”一到战时,为了节省粮食,朝廷就会下令禁酒,毕竟酿酒所费的粮食太多了。

    唐越在家里埋头苦干,并不知外头关于他的流言越来越多,也不知是谁将男人生子这个概念传播开来的,虽然大家理智上认为这事不可能,可发生在太子妃身上的,就总觉得又那么合情合理。

    也可能是这么一来,太子一家三口就更名正言顺名不副实了,更让人羡慕嫉妒恨了,所以大家宁愿相信这事真的。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种事情,没过几日,难进网的案桌上就出现了几份奏折,奏折中将唐越划归为异类,将会给南晋带来灾难,要求南晋王将太子妃处以极刑。

    南晋王初初看到这种奏折时,大吃一惊,可是深思过后却觉得唐越身上确实有许多不能解释的迷,他的身世、他的来历、他的本领似乎都哪儿不合常理。

    如此一来,要说他是异类也没什不对。

    不过南晋王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判唐越死刑,毕竟他是太子妃,是栎阳侯之子,也是太子最信任的人。

    他敢肯定,自己前脚刚处理了唐越,太子后脚跟就敢带着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他们的父子之情从来就不是最牢靠的。

    “来人,再派人去查太子妃的身世,寡人要知道他从小到大的一点一滴!”南晋王吩咐人去查。

    如果这次的结论依旧和上次一样,那他也要相信唐越是个异类了,毕竟从他得知的唐越,不,那时候他并不叫这个名字,那人可与现在的太子妃完全不同啊。

    当然,他还听说过另外一个版本,有人说太子妃根本不是凡人,乃是仙人下凡,是为了助南晋一统天下而来的。

    其实想想太子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他说:我的太子妃乃是这天下最优秀的人,他能为南晋带来笔墨纸砚,他能为南晋带来治国三十二策,他能为南晋带来最前端的武器,他能让南晋的发展向前推进几百年,能让南晋以最快的速度一统天下!

    一统天下啊,这是个多么诱人的词,南晋王只要一想到这个四个字就浑身热血沸腾。

    这么多年,他任由太子改革,任由他颁布各种政令,无非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南晋王想了许久还是将那几份奏折压下了,管他唐越是鬼是神,只要他能为南晋带来利益,那留着又有何妨?

    “唐哥……唐哥……”张淳紧张兮兮地跑进唐越的书房,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南晋打败仗了?”唐越抬头问他。

    “南晋打败仗算什么新闻?胜败乃兵家常事……你猜,我刚才上街都听到了什么?”张淳拔高音量问。

    “又是什么野史吧?都说了很多次了,那些听听就算了,没必要当真。”唐越可还记得去年的时候,张淳不知道从哪听了先帝的八卦,说他的真爱是一个男宠,后来驾崩后还允许那男宠与他同葬,回来后给他说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后来经太子昭证实,先帝好男风,有个宠爱的男宠是真的,但同葬确实无稽之谈,一个男宠而已,就算先帝同意,大臣们也不可能同意。

    “不是,这次是关于你的,超级夸张的!”

    唐越笑着打趣道:“难道外面有人猜测我守不住寂寞,在外面偷偷养男人了?”

    张淳盯着唐越上下扫了一眼,摇头说:“这不可能,没有哪个男人敢和太子抢人,再说了,你这长相也不值得!”

    唐越:“……”他长的有这么磕碜么?

    早知道他就不给太子昭寄画像了,万一他看多了自己这张平凡的脸,突然看到一个大帅哥了,怎么办?

    唐越正沉浸在自己思维里,没听到张淳说了什么关于他的大事,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张淳说:“如果这是真的,那我可真要好好向你学习了,看看男人是怎么生的!”

    “男人怎么生?男人能生什么?蛋吗?”唐越一本正经地问。

    “哈哈……别的男人我不知道,不过你……”张淳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他们……他们都说……都说小洛洛是你的亲生儿子!”

    “他当然是我是亲生儿子!”唐越可从来没把小洛洛当成外人过。

    张淳指着他的肚子,神神秘秘地说:“不是当然,而就是,他们都说小洛洛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

    唐越满头黑线,跟被雷劈中一样,这哪来的流言,也太离谱了些!

    “这你也信?”

    “我没信啊……哈哈……啊哈哈……”张淳捂着肚子大笑出声,“我只是……只是觉得这个时代的人想象力太丰富了,而且居然还很多人信,真是……真是……”他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第242章 缺爱的孩子性格都是有缺陷的

    药材如期送达了边境,项安拿到唐越写给他的信欣喜若狂,正要拆开看就被一只手夺走了。

    “咦……殿下……”项安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太子昭。

    太子昭直接拆了信,只要是唐越的信他可不管是写给谁的,什么隐私在他这里可行不通。

    项安眼巴巴地站在一旁伸着脖子偷看,还没看完就见太子昭变了脸色,他心里暗搓搓地想,该不会是师父给他写情书了吧?

    项安对自家师父崇拜多年,那种敬仰的心情比爱慕更加深刻,可以说,只要是唐越的吩咐,他上刀山下油锅绝对都不眨下眼睛的。

    项安暗暗思量,如果师父真对他说些暧昧的话怎么办?自己该答应呢还是该不答应呢,似乎自己对同性不太感兴趣啊。

    可那是师父呢,又不是别的男人,也许自己能接受呢?

    项安正纠结着怎么接受他家师父的情意,一张纸就拍在他胸口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看看吧,然后给你师父一个回信,让他不要担心。”

    项安回过神来,展开信纸快速看了一遍,第一遍他满脑子还是各种不健康的思想,都没看清内容,等他第二次看完后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原来当初大军带了大量的药材来的,可是上回我们清点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有多少库存啊。”项安疑惑地自言自语,他也顾不上太子昭了,跑去找了当时军中的军医,直接抓住人问:“军中是否还有另外一个存放药材的地方?”

    那军医是从太医署出来的,年纪颇大,已经到了老眼昏花的年纪,被抓着摇晃了几下都快散架了。

    “竖子!尔敢如此放肆?”

    “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我这有急事相询!”

    项安问了两三遍,那位老军医不是听不清就是理不清思维,一副老年痴呆的模样,项安见他不想装的,就知道这位老军医大概是不管事的,只当个管事的名头。

    那么,谁有资格动用军中的药材呢?项安找了几个信得过的自己人商量,大家一听这情况,脸色也跟着变了。

    “会不会还有一部分药材在路上还没抵达?”

    “也许是当时撤离的急,没来得及运出楚州城?”

    项安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些,如实汇报给了太子昭,“殿下,您看这回信该如何写?”

    太子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问:“你就打算用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糊弄你师父?”

    “不不,怎么会呢?”项安讪讪地笑道:“只是如今楚州城在北越手中,我们也无从查证,当初他们撤离时跑路跑得急,没带上的可能性也很大的。”

    “在军中,不存在‘可能’二字,既然不能肯定,那就去查!军医的属官老眼昏花,难道其他军医也都是糊涂人?”

    “那若是他们都说不知情呢?”

    “那就找个知情的。”

    “谁?”

    “大到鲁国公,小到他的副官,总会有人知情。”

    项安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我去问?”

    太子昭顶着他的眼睛,“难道要孤去问?”

    “呵呵,不不……我可以请王将军他们帮忙么?”

    “随便,但孤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务必给你师父一个确切的答案。”

    项安点头,“那没别的吩咐,卑职先去忙了。”

    等他离开,太子昭才迫不及待地拿出唐越写给他的信,才看了开头,他的脸色就又阴转晴了。

    比起写给项安的信,写给他的明显更随意了些,语气更柔和,谈公事的少,私事的多。

    唐越在信中说,南晋王对他的态度已经很不满了,如果他打了败仗回来,大概就要被算总账了,如果打了胜仗回来,碍于他的名声,南晋王也不敢来问罪,所以,他让太子昭好好打,用心打,务必把敌人打出边境,打到老家。

    唐越在信中说,小洛洛近来越发稳重了,每天自觉的学文习武,根本不用人监督,而且为人处世已经像个小大人了,知道南晋王心情好了许多,不过非但没达到他要的效果,反而传出风声说,南晋王打算好好培养小太孙,将来将王位直接传给小洛洛,直接跳过太子昭了。

    唐越在写完这段话后还附上了自己的感想,他和太子昭努力地想将儿子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没想到还没等他们把人培养成才,那边就已经有人惦记上了,想提前收获成果。

    太子昭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想着小洛洛卖萌耍宝的样子,可他印象中的儿子似乎并不擅长做这些,至少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严肃正经的。

    他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确实太严厉了,唐越不止一次教训过他,对儿子不应该只用对待下属的态度,而应该心怀仁慈和爱意,这样培养出来的孩子才不至于自私自利。

    用唐越的话说,缺爱的孩子性格都是有缺陷的。

    看完了信,太子昭才看到信封里还藏着一张纸,纸张的颜色和信纸有些不同,像是唐越平日里画图纸用的纸张。

    他以为会是什么重要的图纸,结果打开一看,竟然是两个人的画像,画像中,一个成年男子怀里抱着一个男孩,两人笑出一口白牙,眼神柔和,长相竟然有些像。

    太子昭自然一眼就看出这二人是唐越和小洛洛,只是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父子俩长的有些像呢?这么看着竟然真想一对亲生父子。

    再仔细看看,他才发现这两人的五官与他们本人并不十分像,例如小洛洛的眼睛被画小了些,所以看着像唐越的眼睛,唐越的嘴巴也被画小了些,唇形和小洛洛如出一辙。

    按照太子昭的猜测,小洛洛将来的长相定然是超越唐越很多的,他见过的骆将军就是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所以他儿子的长相肯定不会差到哪去。

    太子昭还不知道唐越的这种绘画手法传出去后又掀起了一阵热潮,还衍生了一个“太子妃以男子之身能生孩子”的罕见结论。

    他见过唐越画的各种图纸,所以对素描并不陌生,甚至他也学会了这种简单线条的描绘方法。

    胡金鹏从外走进来,正要汇报正事,见到太子昭手上的画,啧啧称奇,“这种绘画的手法倒是新奇,是出自哪位国手的手笔?“太子昭用手指点了点唐越的额头,笑着回答:“除了他,这天底下谁还能有此创意?”

    胡金鹏了然地笑笑,“倒也是,太子妃真乃奇人也,似乎他会的全是我们不会的东西,也许坊间的传言是真的,太子妃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专门来点化世人的。”

    太子昭知道唐越的来历,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将图纸小心翼翼地折起来放在枕头底下,问胡金鹏:“有事?”

    胡金鹏正了脸色,点点头,“是,楚州城内有动静了。”

    “哦?”

    “上回他们的一小支分队被我们灭了之后,楚州城紧闭,安静了许久,想必是蓄谋反击呢。”

    “不反击才与正常,他们是打算直接出城围剿我们,还是准备引我们主动出击?”

    “从他们的安排来着,应该是后者,只是我们的人还没能打探到,他们想用什么方法引我们主动出击。”

    “无非是两种情况,一是威逼,二是利诱,威逼的话,他们手上得有足够的筹码才行,利诱就简单了,只要他们做出撤走的假象,让我们以为城中守备薄弱,我们自然会乖乖地上钩。”

    胡金鹏点头,“那我们要不要打蛇上棍,干脆拼他一把。”

    “拼是要拼,但怎么拼才能将伤亡减到最低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如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这场仗不如不打,何况攻城战本就难打,死伤过重对我们而言可是致命的打击。”

    “那属下这就让人继续盯着楚州城,务必先搞清楚他们要使的计谋。”

    太子昭补充了一句:“北越那边的暗棋也是时候动起来了。”

    第243章 你们就别做白日梦了

    等了一个日夜,斥候终于得到了最新的消息,胡金鹏大喜过望,立即将消息告知太子昭。

    “你是说楚州城内的北越军队已经准备就绪,要离开了?”

    胡金鹏点头,“对方似乎并没有故意瞒着,从整军到誓师用了一天的时间,虽然没有大张旗鼓但也没有偷偷摸摸,似乎并不怕我们知道。”

    “也许他正是想让我们知道呢?”

    “您是说……他们打算利诱了?”

    “如果换成一个正常思维的人,见北越军队离开,他第一件事会做什么?”

    “将楚州城夺回来!”胡金鹏想也不想地回答。

    “是的,北越既然夺下楚州城,就算要继续南下攻打其他地方,也不可能弃城而去,肯定会留有部分兵力镇守,那此时便是我们进攻楚州的最好时机。”

    胡金鹏接口道:“等我们出发,兵临城下,北越再掉头从背后包抄,里外夹击,我们进退不得,就只有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太子昭走到地图前,将楚州城附近的地势仔细研究了一遍,指着某个红点说:“这是我们此刻所在的地方,两侧是连绵的山峰,寒冬之际,山顶上的白雪皑皑,要想穿越甚是困难,所以这座峡谷才会安全,易守难攻。”

    “嗯,等开春山顶化雪,山谷里河水高涨,咱们的营地有一半将会被河水淹没,就不再适合扎营了。”

    “不仅如此,如果到时候我们还龟缩在山谷之内,四面皆可进攻,我们则成了那瓮中之鳖。”

    “如今离开春仅有一个月了,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这一个月内将楚州城夺回来,否则就要另外寻一处安全的营地了。”

    “楚州城必须夺回来!以孤推测,北越军假装南下,必然会选择一处离楚州不远的藏身之地,然后趁我们攻城之际原路返回,你说他们会选择哪条路线呢?”

    胡金鹏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势,指着一处有房子标志的地方说:“这里有个不小的镇子,再往前就是另外一处要塞,属下猜测他们应该会选择这个小镇作为落脚点。”

    太子昭也盯着地图想了许久,然后拿出纸笔画了一幅抽象的地图,“去将大家叫来,一起商议。”

    “喏。”

    胡金鹏走出去,没过多久就有人陆陆续续进来,能来一起议事的必然都是将级军官,这其中有半数是鲁国公提拔上来的人。

    太子昭来到军营后,鲁国公莫名其妙地病了,据说是因为天气太冷,他年纪大了,一时风邪入体,导致口不能言耳不能听,整个人瘫痪在床上。

    主帅倒下了,原本他们应该联名上报朝廷,重新任命一名主帅,或是从军中提拔,可太子昭的到来,解决了他们这个麻烦,大家几乎不带一点异议地就听从了太子殿下的诏令。

    当然,奏折还是要写,至于最终该由谁来掌管这支军队是由大王说了算的。

    “坐吧。”太子昭转过身来,扫了一眼到场的人。

    “谢殿下。”众人按级别分别落座,看到主位两侧的位置还空着,不知还要等谁。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答案了,营帐的门帘被掀开,四名士兵抬着一副担架走进来,后头跟着胡金鹏。

    而那担架上的人不是鲁国公还有谁?

    太子殿下这是要让鲁国公也参加议事?众人心中多少有些触动,觉得殿下此举是对鲁国公的绝对尊重了。

    太子昭先是问了几句鲁国公的随身军医,得知他的病症没有好转后,下了个决定,“孤以为,还是将鲁国公送回邺城医治为好,在这既没有好医也没有好药,连吃食都只有最简单的,并不利于病情的好转。”

    “殿下说的是,国公爷一直这样下去,除了会耽误病情,也不是办法,还是尽早回邺城,说不定郎君会有办法医治。”王鼎钧一本正经地附和。

    在场大多数人都是同意的,一来鲁国公这样也没办法继续领兵作战,反而会成为队伍的拖累,二来,有太子昭在这,如果鲁国公哪天恢复了,那他们是该听鲁国公的呢,还是太子殿下的呢?

    当然,属于鲁国公的心腹就未必愿意了,他们的仕途大多压在鲁国公身上,鲁国公一倒,他们的未来也变得渺茫的很。

    即使心里也敬佩太子昭的为人和能力,甘愿供其差遣,但却不愿意鲁国公离开。

    “殿下,主帅的病情还未清楚,路上长途跋涉恐难支撑,不如从宫中调遣医术高超的太医前来医治?”一名青年将领提议道。

    太子昭把目光投向那名军医,对方捋了捋胡子淡定地说:“不是老朽自夸,这中风的病情就是乌太医来了也是枉然,除了太子妃,这天下恐怕找不出第二个能医治的人来了。”

    太子昭对唐越的医术也有所了解,摇头说:“太子妃也未必就得了,他只擅长外伤。”

    但不可否认,整个南晋朝只有唐越能被称之为神医,如果连他都治不了,其余医者更不可能治。

    “那……能否请太子妃……”那名将领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多人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

    这其中的愤怒和谴责根本不用说出口就能通过眼神表达出来。

    那将领忙闭上嘴,根本不敢去看太子昭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这要求无异于痴人说梦。

    太子妃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千里迢迢不顾危险地跑到边境来为人看病呢?

    “呵呵,末将只是随口说说。”

    太子昭淡淡地回答:“太子妃心地善良,若是有人开口他必然不会拒绝,只是这战场危险重重,孤是不会让他来的。”

    太子殿下的潜台词是:你们就别做白日梦了!

    他将地图摊在桌子上,指着楚州城周围的地形说:“北越军即将有所动作,我们如今最要紧的是尽快做出应对之策,大家可以说说想法。”

    众人忙将心思收回来,鲁国公的心腹们更是绞尽脑汁,希望能想出个别出心裁的点子,如果能入太子殿下的眼,被其收入麾下,那就算没了鲁国公的提拔也不算什么。

    “殿下,咱们可以在楚州城外设埋伏,等北越军一出城,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

    有人点头附和,埋伏算得上是比较好的对敌之策,能最大程度地减少伤亡。

    “主意是不错,可是你能确定他们会走哪条路吗?又在哪里设伏?我们不仅要胜,还要胜的精彩!”

    那将领低头思索了半晌也没能想出什么好答案来。

    “敌军出城,必然会留守部分人驻守楚州城,那咱们应该趁机夺回楚州城,收复失地,再议楚州城为依附,对敌人展开攻击。”

    不少人举得这个方法也可行,毕竟夺回楚州城才是他们目前最大的任务之一,少了这个基地,他们连个安稳的休息之地都没有。

    “想法很好,可敌军如果只是想引诱我们攻城,借此机会前后夹击,让我们腹背受敌,那又该如何?”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众人纷纷皱起眉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知殿下有何对策?”一名急性子的将领直接向太子昭请教。

    太子昭束手低眉,说:“要想对策首先要知道敌人的目的何在,他们若要进攻下一个目标,我们便可全力攻城,先将楚州城夺回来,他们若只是做出个出走的假象,引我们深入,则有两条路可选,一,继续龟缩在这山谷中不出,任其耻笑而不动,二,兵分两路,一路继续攻城,一路拦截去而复返的敌军。

    前者速度要快,用最短的时间夺下城池,后者一定要狠,尽可能拖延时间,只有拿下楚州城后方可撤退,这其中的艰险可想而知。”

    众人沉默,第一种方法显然不是他们的首选,十万大军被敌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走了城池,他们心中的怨气可都积累的满满的,将士们都需要一个发泄口。

    如果继续缩在这山谷中,不仅会挫败将士们的士气,也会给敌军制造南下的时间和契机。

    可要兵分两路,无论是哪一路都任务艰巨,困难重重,搞不好就是个全军覆没的结局。

    到底要怎么打这场仗,显得尤为艰难。

    第244章 攻城

    “殿下,攻城吧!”一名将领站起身义愤填膺地说。

    立即有人附和道:“是啊,楚州城被占,我们这场战便输了一半,不夺回来将士们的士气也高涨不起来,没有一个稳固的后方,接下来的战可不好打。”

    “更重要的是,楚州城内的百姓还不知会如何,万一敌军屠城,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昭拍了下桌子,众人忙闭上嘴等着他发话。

    “楚州自然是要夺回来的,但夺城不是用嘴巴说的,是要靠实力的,都说点有用的。”

    众人默然,你看我我看你,拿不出太有用的建议。

    敌我兵力悬殊,加之他们才是攻城的那方,弱势太明显了。

    太子昭指着地图上的某个位置说:“明日寅时,王将军领三万人马抵达这个位置,并设好埋伏,可能做到?”

    王鼎钧突然被点到名,反应了一会儿才起身点头,“誓死完成任务!”

    众人的目光落在地图的按个位置上,有人疑惑不知所以,却又不敢问,只想等出去之后再询问。

    太子昭扫了一圈,心中了然,“今夜夜半时分,剩余人马将突袭楚州,楚州乃是我南晋的边陲重城,不可能没有一点应急措施,胡将军去挑选一万士兵做先锋,随时侯命。”

    “喏。”胡金鹏缓缓吐出一口气,在座的只有他和王鼎钧算是太子殿下的心腹,同样的,最艰巨的任务必然是交给他们二人的。

    顶着众人羡慕的眼神,胡金鹏走到太子昭身边,替他解释说:“王将军设伏之地将会在敌军返程的路上,这地方有个天然的峭壁,人要通过智能一个个贴着峭壁,是这段路上最难走的地方。”

    “敢问胡将军,你是如何得知敌军一定会经过此地?”有人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

    “自然是……猜的。”

    “不妥不妥,万一猜错了,岂不是拿将士们的性命做赌注?”

    胡金鹏无视众人的唏嘘声,大声说:“用兵本就在于胆大心细,虽然是猜,却也不是毫无根据,只要等下一封情报到手便知对错。”

    “末将还有一事不明,既然此处是峭壁,仅能容一人通过,那我军又要在哪设伏呢?”那段路知道的人不少,但大家很少会打那里的主意,因为那里被南晋的百姓称之为天险。

    天险可不比峡谷,并非你占据了那里就易守难攻,那可不是个好利用的地方。

    “这就是王将军的本事了。”胡金鹏和王鼎钧交换了一个眼神,并没有继续纠缠在这个问题上。

    其余人虽然很想问,可是看王鼎钧那副吊儿郎当,游神天外的模样,根本无从问起。

    只是这么一来,对于今夜的攻城战,大家心里便没了底。

    “殿下,会不会过于冒险了?”

    “打仗又不冒险的吗?”太子昭摆摆手,“各自回去准备妥当,辎重队继续留守此处,让伙房给每个人做一份易携带的干粮,一切后勤都不带。”

    “那……军医呢?”有人小声问了一句,吃饭还好说,带上干粮就能应付一两天,可如果手上了没能得到医治,可就死翘翘了。

    而且这次对太子殿下来的军医可是整整上百人啊,队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壮大,听说还都是太子妃门下的徒子徒孙,水平绝非一般。

    “孤会命军医将常用药给大家备上,都是老兵了,难道连包扎止血都不会?”

    大家脸一红,纷纷点头应诺,其实以往医疗条件更差时,他们也都是这么过来的,被砍伤了自己拿布条裹一裹,被刺伤了自己倒上药粉敷一敷,还真是没那么娇贵。

    不过那样一来,死亡率也大大提高就是了,不少士兵是因为救治不当才结束性命的。

    太子昭也不想增加这样的牺牲,可这一次容不得他犹豫,战机瞬息万变,他们这次的攻城必须又快又狠,如果带上太多没有战斗力的队伍,势必会拖累他们的速度,这绝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众人离开后各自去准备,至于心中的担忧也只能深深掩藏,连太子殿下都与他们一同冒险,他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落日时分,楚州城的城门突然打开,一对对精兵强将井然有序地出城,在夜幕降临前离开了这座城池。

    城内的百姓都躲在自己家中,听着那浩浩荡荡远去的声音也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提心吊胆。

    他们庆幸的是,敌军入城后除了夺走粮仓的粮食和武器库里的武器,残杀了官府的官员,并未对普通百姓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也许在北越人眼中,等他们打下南晋,这里的百姓也将是他们的子民,他们并不屑于斩杀他们未来的臣民。

    城内,留守的仅有五万北越军,他们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南晋的兵马是否会兵临城下。

    “哈哈……此战再胜,我们北越定能一举攻下南晋,成为名垂千古的大功臣!”

    “嘿,我们北越兵强马壮,一个人顶他们三个人,一匹马定他们十匹马,他们拿什么和我们打?”

    “那倒未必,你们可听说了西南发生的事?”

    “你是指窦将军带领五万兵马支援西南,结果被灭了半数人的事情?”

    大家交汇了一个眼神,眼底都带着一丝惊讶。

    “嗨,要我说,定是那窦义朝没本事,居然被区区几万南晋人打了个屁滚尿流,真是把我们北越人的脸都丢尽了。”

    “不是说是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万骑兵灭了士气,而且听说那一万骑兵有些邪门。”

    “怎么说?”

    “听说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像是突然冒出来的幽灵,一身黑色的铠甲从头包到脚,脸上带着狰狞的面具,连胯下的坐骑也是通体乌黑,如裹上了一层铁甲,刀枪不入啊!”

    “真有如此神奇?”

    “并非我等亲眼所见,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以我看,八成是那些失败者杜撰出来的假消息,也许骑兵是真的,但绝对没他们说的那么恐怖,你们也不想想,南晋的人身材短小,力气小,马也是弱马,哪来的力气背负重甲,就算给他们穿,他们也得走得动啊,哈哈……““哈哈……确实如此,如果他们还敢来,正好让我们瞧瞧,他们到底是邪门还是歪道,还是依戳就破的纸老虎!““行了,吃饱喝足就打起精神来,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南晋那群怂货不可能放弃这大好的进攻机会,可别输了这楚州城,回去都没脸见江东父老!”

    “他娘的,这要是都能输,咱们都脱了裤子跳河去得了!”

    “砰!”一人砸碎了酒坛子,抹了一把嘴唇,大声吼道:“那就让他们来试试!老子的兵器可都还没沾血呢!哈哈……”

    “哈哈哈哈……”

    张扬的笑声回荡在楚州城内,百姓们暗暗摇头,看这气势,南晋大军想夺回城池难啊。

    虽然只要不危及性命,这城属于南晋还是北越他们都是活,可他们还是喜欢太子殿下的仁德,这些年日子才好过一些,真是不想再回到过去了。

    喧闹的夜里,一个个黑影在偏僻的街道上掠过,他们悄悄潜入民宅中,在主人们的低呼声中现身,道明了身份和来意,然后又悄悄爬过围墙,进入另一栋民宅中。

    而在离城池不远的山谷中却格外寂静,将士们都在抓紧时间休息,只有篝火在寒夜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子时一到,将士们整装待发,精神抖擞地立在黑夜中。

    “今夜一战,为的不仅仅是夺回楚州城,还有夺回我们的脸面,夺回属于我们的尊严!必胜!”

    “必胜!”“必胜!”……

    “好!出发!目标楚州城!”

    大军开拔,仅剩一些没有武力的后勤人员留守在山谷中,他们站在营地的出口处,眺望着那远去的队伍,暗暗为他们打气。

    “公子,你说他们能赢吗?”一位药童问项安。

    项安撇撇嘴,“这不是废话么,也不看看主事的是谁?有太子殿下在,何愁不胜?”

    对于师公,项安是无保留地信任的,再说了,他可是见识过黑甲卫厉害的人呢,北越的那群兔崽子,就让他们先乐呵一会儿吧。

    第245章 乱象横生

    夜,被火光照亮了,楚州城也有一半笼罩在这光亮中。

    城中的百姓纷纷站在窗前门前朝外偷窥,听着那渗人的交战声无法入眠。

    巍峨的城楼上,本该属于南晋人的地盘此时都被北越兵占满了,一名副将指着数百米之外叫到:“将军,快看,那是什么?”

    他身旁的某位将军把目光从城墙下收回来,眺望远处,目光一凝,“像是冲车。”

    “可是……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冲车啊,您看那高度,似乎比咱们的高一倍不止,而且那车上似乎还有东西!”

    即使有火光,光线到底不如百日,无法将周围照得透亮。

    城墙上的人只听见那咕噜咕噜的声音一点一点的靠近,然后便看清了那辆冲车的真面目。

    与他们常见的冲车不同,这辆冲车高十丈,如宝塔般屹立在八个车轮之上,车轮庞围着一圈士兵,正用绳索索引着冲车往前移动。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怎么会现在就把冲车拉出来了?”这种攻城器械一般都是在攻城战快结束时才会用的,用来撞开城门,可是现在战争才刚刚开始而已。

    “他们这是在藐视我们的存在么?”北越将军恶狠狠地说。

    他话音刚落,八支粗长的铁箭从冲车上飞掠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射向城楼正中央的位置。

    “不好,隐蔽!”一名副将迅速将主将扑倒在地,只听“嗖嗖”两声破空声从耳边飞过,掀起了他的发丝,脑门上一股凉飕飕的风划过。

    “啊……”几声惨叫传来,待其余人看清时,才发现那八支铁箭上都串了一串人,力度之大,将这些人全都挂在了墙体上,瞬间就没了声息。

    “那是弓弩?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弓弩?”那人发出一声惊呼。

    “是重弩,可是从未见过能将八支重弩一起发射的器具,南晋什么时候有如此利器了?……”

    “弓箭手准备,目标对准冲车,将它周围的士兵射杀,不能让那辆车冲过来!”

    一支支弓箭如毛毛细雨般飞出城墙,在半空中画了个优雅的弧度落在了南晋的阵营中。

    南晋这边对然有盾牌抵挡,可还是有利箭射中了人的身体,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太子昭立在冲车上,吩咐道:“后退十步!”等退出对方弓箭的射程,太子昭让两侧的投石车先上,由重弩掩护。

    重弩虽然威力大无穷,可到底数量有限,太子昭要将它们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投石车第一轮发射的并非是石头而是一颗颗火弹,火弹在城墙上炸开,升起一片白色的烟雾,碎碎的铁片扎入人的体内,不致命却疼的要死要死的。

    “射中了吗?”城楼上的将军问。

    “将军,您看,他们在冲车外挂了皮子,弓箭根本射不中!”

    原来,南晋的冲车外用厚厚的牛皮做了挡阁,很好地阻挡了弓箭的危害。

    “继续射!务必不能让他们靠近城门!”

    “那投石车……”

    “投石车……对,投石车!投石车也一定要毁掉!”

    任凭那位将军大声的嘶吼,投石车还是一点一点地往前挪,最终立在城墙外五十米的地方。

    这里正好是投石车的射程,他们不可能随身携带石头这样的贵重物品,于是便利用起了敌军丢下城墙的东西,有时候连弓箭都有人捡起来重复利用。

    火弹很快就用完了,这种消耗品唐越能提供的不多,不过于对太子昭而言,也已经足够了。

    “两侧云梯上!”太子昭下令道。

    城楼上的北越军,看着那一辆辆硕大的战车靠近,头都大了。

    “他娘的,这南晋的攻城器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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