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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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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五猫鼠]龙城怨 作者:墨水

    第4节

    “情义虽碎,漪儿的心犹在。漪儿换上天性凉薄的秦家小姐秦子衿这幅皮囊,却换不掉那颗苏州河畔【轩画舫】清漪的真心。”

    秦子衿微闭着双眼,泪水仍是止不住的从脸颊上留下来,流进深褐色的药汁中,也流进了他心里。

    待秦子衿再次喂秦琤喝药时,秦琤竟然一反常态的能够勉强吞咽进几勺,秦子衿见了,脸上没有过多的喜悦,只是在服侍完秦琤后,轻轻的趴在秦琤胸口上,听着他渐渐由衰弱直至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低喃道:“阿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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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儿,若是你像秦琤一样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你会怎样?”白玉堂横躺在屋顶,翘着二郎腿,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头顶上那轮仿佛触手可得却又永远无法碰到的皎月,闷闷道。

    展昭坐在一旁,抚了抚胸口,低笑一声,笑声里尽是苦涩“展某,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子衿 喂药那段 我总是尽力想塑造出一种悲戚的气氛,

    甚至就想直接让秦琤哥哥直接起来对子衿说:我不怪你。 这类话

    不过事实证明 ,我果然没天分o(︶︿︶)o 唉

    但至少 展小猫动摇了没错白耗子和展小猫都动摇了

    写的我心情一阵低落。。。。以后一周一更,大家要有耐心哦

    ☆、章十四

    章十四

    一夜无话,昨夜看似安详平和,但又有多少人无眠,多少人各怀心事。

    阳光洋洋散散地落在床头,秦琤突然觉得胸口被什么终于憋闷,挣扎着睁开双眼,第一个映入眼帘却不是那熟捻的青底锈纹帐顶,一张精致的睡颜。秦琤凝视着那曾在梦中不断出现的容颜,嘴角的笑意越发苦涩,手下的动作越发的轻柔,似是怕惊醒怀中的佳人。

    “我真的没有怪你,从来没有!我这样待你,你怨我,不理我,都是应该的。”秦琤轻轻地动了动有些许僵硬的手臂,缓缓的收拢。

    昨晚自己在吐血昏迷时,虽神思清明,但眼皮却似有千斤一般重,身体也像是不是自己的一般不受控制,不论怎么努力都仍是徒然的躺在床上不得动弹。身体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坐在自己身前细细地照看自己,鼻尖嗅到的却是一股淡淡的青松竹香,不由得心头一悸。

    微叹一声:此番发病,也不知自己能熬多久,自己魂归地府无所谓,左右不过一条从阎王手中赊来的性命,只是心中仍放不下几人。

    秦琤此刻轻搂着秦子衿,心中却将昨夜的事猜了个大概,看着秦子衿紧闭的美眸下,眼睫密密的在眼下投下一双剪影。

    秦琤看着窗外逐渐亮堂起来的天色,心下只是祈祷时间不要过的这么快,让他任性最后一次也好。

    林君浩静静地将托盘放在门槛前的台阶上,摇了摇头,抬手遮了遮略微有些刺眼的阳光,习惯性的勾起一抹微笑,只是那笑得中尽是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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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厨房有些奇怪,掌勺的并不是秦府的厨娘,林大婶。却是一位难得跨进厨房,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妙龄女子,只见那女子身穿平常人家干农活时才会穿的麻布粗织布衣,手持蒲扇,两眼紧盯着炉上煨炖的两盅补品,时不时的煽动两下手中的蒲扇。

    虽穿的略显破旧,脸上也被炉灰弄得狼狈不堪,但浑身却还是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林大婶见她脸上汗水,还有被烟呛出来的泪水糊在一起,当真是一幅教人忍俊不禁的妆容。“大夫人,我的好大夫人。这种事还是交由老奴来做吧,你这……”

    原来此女子正是秦府的大夫人,凝碧。想是今早听闻秦琤昏睡一晚已度过危险期,这才跑到厨房问了林大婶煲汤的方法,现学现卖给刚醒几天仍是虚弱的秦琤和最近因守了夜精神头不好的秦子衿各煲了一盅补品。

    听了林大婶的话,凝碧刚想擦擦脸颊旁滑落下来的汗水,却无奈的发现两边衣袖上却是沾满尘土,只好拍了拍双手作罢。“大婶,你别这么说,相公病重刚醒没多久,子衿又是守了相公一夜,定是格外疲惫,我这个作妻子,嫂子的人,即是当初许诺要为相公洗手做羹汤的结发妻子,这点小事当然要我亲力亲为方好。”

    说话间,身旁的红衣婢女朱砂从身旁的竹篮中挑出两盒人参,凝碧接过后,摇了摇手中的参,柔声问道:“大婶,这个时间和火候将这参放入汤中可好?”

    林大婶看凝碧竟将自己陪嫁的嫁妆,两株已经成了形的老山参都拿了出来,不由得惊呼一声“大夫人,这……这可是您的陪嫁啊,您的那些陪嫁那么珍贵……”

    凝碧摆了摆手,似是满不在乎,悠悠道:“我的陪嫁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过就是一些药材罢了,药材即是药材,若是不用那就形同那些中看不中用废物的一样,又何来珍贵一说。”

    林大婶看着凝碧眉头也不皱一下地将参丢入汤盅中,心里对这位平易近人的大夫人的好感又是多了几分,这大夫人虽然有些来历不明,但平日里不比二夫人那么难伺候,心肠好,又好说话,大少爷能娶到这样女子为妻,也当是大少爷的福气,只是大少爷和小姐的事……也真是苦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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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有什么可口的吃食送于白爷爷?”白玉堂摇了摇折扇,大步跨进厨房。林大婶闻言,人还未至,就已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怎地把这位难伺候的祖宗给盼来了?这位白祖宗可不比另一位展大人,肉不嫩,不吃;鱼不稣,不动筷,可真真的挑剔。

    但谁叫人家是老夫人的座上贵宾,况且他们二位虽是朝廷的四品大官,却是一点官架子都没有,展大人更是温文尔雅,体恤下人。这白大人却是一番小孩心性,有时候倒真有点像自家的小侄子,心里这样想着,脸上也堆起笑容。“白爷,今儿个来的早了,这鲫鱼还没下锅呢,若是真的饿得发昏了,要不试试这蛋花粥?”

    白玉堂凑到林大婶跟前嗅了嗅那粥,眉头皱了皱,摸了摸下巴,心想:也不知这蛋花粥猫儿喜不喜欢。眼睛一尖,就发现角落里坐着两个汤盅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一旁正蹲着个穿着红衣的丫鬟拿着蒲扇时不时扇两下。

    “哎?林婶,你好不厚道,那边不是炖着好东西么,不给我尝尝?”白玉堂指了指那个方向,调笑着看了看林大婶。

    林大婶脸色微变,低声道:“朱砂丫头,脾气不好,这话了别让她听去了。”说话间,凝碧拿着食盒珊珊而来,见白玉堂也在先是微微愣了愣,但随即施了个礼,就忙着将汤盅中的补品装入食盒。

    待二人收拾妥当了,提了食盒就朝西厢去。林大婶这才将剩下的话说完“刚才这两盅东西可是大夫人特意炖给大少爷和小姐的,还真别说大夫人待人总是这样好……”

    后面的话白玉堂没有听进去多少,不过刚才朱砂的神情他倒是一个都没错过,方才朱砂跨出门槛前的那个眼神,满含敌意,到真是让白玉堂上了心,再结合之前的种种线索,一个想法突然在他脑海中闪过。

    当下连蛋花粥也不拿了,急匆匆地就往北厢走去。

    白玉堂刚到院门口时,展昭正拿了巨阙在院中练剑,剑花锋芒毕露,剑招行云流水。忽而剑锋一撇,一个翻身,院中的花草树木都被剑气所引猎猎作响。

    白玉堂见展昭使得这招“长虹贯日”威力丝毫不减当初陷空岛一役,甚至威力更胜从前。当下玩心大起,从腰侧的暗器袋中摸出一块打磨光滑的石子,瞄准展昭持剑的右手打去。

    展昭耳背微动,身子往后退了一步,趁着后退的势头,将巨阙转到左手,右手稳稳地接住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捣蛋不成地白玉堂。

    白玉堂也不恼怒,只是双手抱胸,双眼环顾四周,确信没有旁人后,才开口道:“猫儿,在秦家住了三五天了,你就不觉得这秦家……”

    展昭而然一笑,似是早知道白玉堂要这么说一般,看似漫不经心地将巨阙收入剑鞘“展某,也正想同白兄说此事。”

    白玉堂看着展昭那满含深意的黑眸,哈哈大笑“看来,我们想一块去了,走,进屋慢慢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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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厢园内的水阁花圃边,凝碧提着裙边慢慢的走在鹅卵石铺成小路上,时不时有几颗没有被磨平的小石子隔着软底绣花鞋磨的脚底生疼,跟在后面的朱砂虽仍是一张惨白的不像常人的脸,看前面的人影走走停停,却又皱眉道:“姐姐,要不要歇会在走,你的脚伤……”

    凝碧目光一凛,与秦子衿相似的脸上却是一片煞气,低声道“不是说过了,不要叫我姐姐,我是秦家的大夫人,而你是丫鬟朱砂,我们俩之间只有主仆关系。”

    声音虽低,但却严厉无比,且叫朱砂听的一清二楚。朱砂眼睫微颤,咬了咬苍白的上唇“朱砂,明白。可是大夫人你的脚伤……”

    “不用挂念,以前不照样还是在雪地里赤脚来去自如,这……”话刚说一半,凝碧就止住,侧耳听了一会,连忙转开话题“朱砂,你说这补品和不和相公和子衿的胃口?”

    朱砂眼睛撇过远处水阁内的一抹人影款款而来,当下也面不改色的调整语气“夫人手艺这么好,大少爷和小姐是不会嫌弃的,定会全部用完。”

    “哟!我当今儿个散个步都浑身不爽利,原来是遇到了姐姐呀!”果然不出二人所料,如此熟悉的嚣张口气,如此明艳的装束,眼观整个秦府也就只有秦二夫人——谭瑛。

    凝碧只是微微笑着,不愠不恼,温婉道:“好巧。妹妹即是在散步那我就不打扰妹妹的雅兴了,我这补品还需趁热给相公和子衿送去,就先告辞了。”说着还有意无意地指了指身后朱砂手臂上挽着的食盒。

    谭瑛嗤笑一声,眼神瞥过凝碧那温婉的笑颜,以及朱砂手中提着的食盒,笑中尽是不屑“姐姐莫要怪妹妹没有提醒过你,姐姐你若是想用这些小手段留住相公的心,倒不如自己好好思索思索相公是为了什么,几个月不去姐姐那里!”

    “妹妹说的极是,姐姐倒也当为妹妹开心。只是我与相公成亲也有两年了,相公的脾性我也最清楚不过,他可是个念旧的人,对新的物什也不过图的一时新鲜。到时妹妹可别怪姐姐没有提醒你。”凝碧尔然一笑,但说的话却是绵里藏刀直教谭瑛心中觉得不快。

    更让她觉得可气的是,凝碧身后的朱砂,往常一幅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却浮现出一中名为漠视或者看不起的情绪更为贴切。

    但她谭瑛又是谁,她可是县令府上的千金,自小锦衣玉食,家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把她捧在手心里,搁在心里头呵护着,疼惜着。现在嫁了人,反倒被一个丫头看不起,心头这口恶气怎生咽的下。

    “你也别得意!你不就是仗着一张同秦子衿相似的脸就去讨好姑母和相公么,秦子衿是贱人,你也是!”听到这句话凝碧微微皱眉,刚想说着什么,眼神似是无意的撇向远处的廊坊,脸上神色一变,抽出随身的罗帕,竟是掩面抽泣起来。

    “二夫人,您怎可这样说大夫人同小姐,若是老夫人知道了……”朱砂也不复方才那般事不关己,竟是冲到谭瑛眼前将凝碧护在身后。

    谭瑛柳叶眉微微一挑,明艳动人的容颜因愤怒而扭曲“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奴婢,也敢这样和主子说话?不给你点脸色瞧瞧,你还真不清楚到底怎么做奴婢。”

    朱砂迎着谭瑛的目光动也不动,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别的原因。谭瑛咬了咬牙,左手一台,广袖微翻,竟是想要生生的掌掴她。

    “啪”的一声轻响,却是一本蓝底医书横在眼前,书末端的手白皙,充满书香气。书的主人一袭青色的苏绣蜀锦罗裙,眉眼间略带愠色。

    “二嫂嫂,你这又是在做什么!”秦子衿拿开书本,回头看了眼凝碧梨花带泪,再看眼前的谭瑛依旧嚣张无比,语气也不由得硬了起来。

    “我做什么?我做什么还需要与你报备么?”谭瑛一见是秦子衿,心中更为不快。被书格挡的手也不由得加大力道,竟是想要连着秦子衿一起打。

    “啊……好疼!”正当谭瑛为自己今日能够教训两个心头刺而沾沾自喜时,却觉得手背一阵刺痛,连声痛呼。

    秦子衿蹲下身捡起一枚圆润的石子,果不其然,一蓝一白两道身影,正静静的靠在远处的院门口,因离得远瞧不清楚,但秦子衿瞧这身形与这独有的暗器也就知道是白玉堂和展昭了。

    白玉堂随手抛了抛手中的石子,华美俊俏的脸上尽是不屑“哼,世人都道三个女人一台戏,现今四个女人的这出戏,白某倒也是第一次看,只是不知这大夫人和二夫人哪一位更会演一些呢?”

    声音虽不大,但也让水阁里的四人听了个真切,四人脸上的表情尽不相同。展昭看了看秦子衿身后的凝碧,再看白玉堂这气势不禁黯然失笑“展某无意惊扰二位夫人,还请见谅。”

    谭瑛眼见着白玉堂不好招惹,抚了抚左手背上的红痕,嘴里嘀咕几声就拂袖离去。

    凝碧淡然的拭去眼角的泪,微微作福“多谢二位大人解围,相公还等着奴家做的汤羹呢,奴家也告辞了。”凝碧也不做言语,同朱砂头也不回的快速消失在了廊坊的尽头。

    “大嫂,很在意大哥,有失礼的地方,还望展大哥,白大哥见谅。”

    白玉堂眉毛微挑,似是不经意的拾起方才秦子衿掉落在一旁的医书“自古有云: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即是有黄金屋,颜如玉。而子衿你又是嗜书如命,怎会轻易就这么从书海中回头?”

    秦子衿脸色瞬间惨白,劈手从白玉堂手中夺过医书,语气却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你这话……什么意思?”

    “子衿自是聪明人。”

    秦子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寻了个借口,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水阁,只剩下展昭与白玉堂二人。

    展昭上前两步,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白兄,此事未免太过急躁了吧。”

    白玉堂一把拍掉展昭的猫爪,回过头回给展昭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猫儿,你怎么总是考虑这个考虑那个?若是那个凝碧没问题,那么方才她就不会故意丢出石子吸引子衿的注意力,挑起子衿同那谭瑛的矛盾。”

    展昭只得暗自失笑心想:那还不是你急性子,却从未想过子衿同凝碧的关系。白玉堂似是清楚展昭心事一般,继续慢慢道:“若是她真有问题,那么早一点知道也是对子衿好。免得到时候吃亏。”

    此话一出,展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若是那凝碧,并无害人之心呢?那这样岂不是坏了秦府的合家欢乐的情义?”

    白玉堂斜眼一撇,重重的拍了一拍展昭的后背,故作怒道“你这死猫,莫要强辩,这秦府里的水有多深,你会不知?”

    展昭看了看身旁那抹耀眼的纯白,露出一抹真挚的微笑“知我展昭者,莫若你锦毛鼠白玉堂。”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在下终于更了!!快点过来砸我吧!!本章 有伏笔

    我有些惰性,好吧 大家觉得往后该怎么发展呢?都没什么评论让我对后面的情节都好苦恼

    在下大学生,虽天天都有课,但码字总是因为要差很多资料和没电脑这个问题而显得

    拖拖塔塔的但是我会力求质量保证

    下一章 在下周三定然会更新,大家好好的提提意见吧!多多留评~我对收藏什么的其实不在意的,掉收什么的其实也无所谓,大家喜欢我的文我就很开心。

    ——————墨水 留

    ☆、章十五

    章十五

    白玉堂听闻此言,心头竟是一愣,定定的看着展昭,展昭也迎上白玉堂灼灼的目光不闪不避似是想从他眼中看出别的东西。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个蓝衣翩翩,温润而笑的展昭,他竟是突然想起了三个月前的一起案子。

    他同展昭追寻一对鸳鸯大盗直到泰山之颠,那对夫妻虽涉案累累,但做的却是劫富济贫的公义之事。盗窃之罪本不致死,但当朝的庞太师因家中夜明珠失窃一事大做文章,定要开封府将贼人绳之以法。

    白玉堂还记得那夫妻二人拒不归案,大骂道:“世人道,南侠展昭侠义心肠,为守抬头一片青天甘心入仕为官。原来什么南侠,什么侠义,都不过是供皇家戏弄的一只猫咪。展昭,我们奈何不了你,但你今日助纣为虐,他日定会回报在你身边的至亲之人身上。”

    说完那近似于诅咒的话语,那夫妻二人盯着一旁的白玉堂,目光炯炯。展昭似是怕他们会对白玉堂做什么事不着痕迹地挡在他身前。

    谁知那对夫妻只是淡淡的收回目光,二人相视一笑。竟是头也不回的跳下那万丈悬崖。

    那个时候展昭瘦削挺拔的背影,白玉堂一直都没有忘记。寂寥却又透着无助,那一身鲜艳的红色,竟是透着憔悴。自缚官场,爵位加身。再到后来自己也因意气之争,带上官帽,做了这四品的官儿。可是他心里自然清楚,展昭对自己是有多自责,多怕自己还会被他连累。

    看着那样的展昭,他只是缓缓上前轻轻地握住展昭的手,那手的手指上有着长年握剑磨出来的茧子,手背不似自己的滑腻微凉,倒是显得温热舒服。他慢慢的婆娑着那一个个硬茧,将唇贴在展昭耳边,轻轻说道:“猫儿,我在这里,白玉堂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玉堂……展某……”白玉堂之后的话语全在展昭突如其来的拥抱中消散,变得再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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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之后直至现在,展昭同白玉堂都没有什么多余的交集,展昭每每遇见白玉堂也只是笑着打着圆,至于那声“玉堂”便是再难听得,二人之间竟是生分了不少。

    白玉堂摇了摇头,将方才脑中不明不白的思想甩出去,忙扯了一个话题“你这死猫,也不瞧瞧爷爷是谁?而你又有几斤几两?”说着不知又是从袖间还是腰际掏出那把风流折扇不紧不慢的扇了起来。

    展昭自是宠溺的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白兄说的是,展某甘拜下风。”眼神却仍是盯着方才秦子衿离开的方向。

    “猫儿?”白玉堂也似是发现了展昭的不对劲,也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入眼的却是秦琤房门口的几株夹竹桃。

    似是恍然大悟一般,摸了摸下巴,手肘顶了顶展昭,揶揄道:“猫儿,你说这秦府怎样??那凝碧,子衿还有秦琤之间的那些事,你明白不?”

    展昭只是笑着收回了目光,淡淡的摇了摇头,拱手道“展某,愚钝。还望白兄指教。”

    白玉堂闻言脸随即就拉了下来,闷闷不乐“白兄,白兄!你明明比我大,为何每次都这么生分的称呼!”

    展昭一愣,方才还以为白玉堂是不满于自己的过分谦逊,原来竟是称呼,展昭先是舒了口气,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依旧笑道“不然展某叫白兄,五弟可好?”

    白玉堂脸色更差了,眉毛一挑,近乎想要拔剑将他戳几个窟窿“五弟?谁是你五弟!我已经有四个哥哥了,你还想做我哥哥,叫名字!叫名字,五爷我自己有名字。”

    展昭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朗声道“那展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玉堂。”那笑容,那声玉堂怎么看也是觉得其中掺杂了类似于得逞的情绪,这一认知竟令白玉堂心悸不已。

    白玉堂装作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叫的这么扭捏做甚?你还是叫我白兄罢,反正也是五爷我占便宜。”脸上的表情看似宠辱不惊,但耳垂上蒙上的一层淡淡的粉红却彻底的出卖了主人。

    展昭看着白玉堂这反应知是自己玩笑开的大了,忙给他施礼陪不是,一口一个玉堂,展某错了。语气温吞的恍似那伏天里口感柔腻的青梅酒一般。倒也是让白玉堂没法子挑到刺,他不得不承认,南侠展昭,不光武功上乘,嘴上功夫也十分了得。

    展昭见白玉堂不说话只是沉着脸,自是明白,这是眼前这位锦衣贵公子气闷的前兆,连忙扯开话题“玉堂,方才说之事,展某实则早已注意到了,玉堂你的想法呢?”

    白玉堂淡淡的轻哼一声,以他同展昭同僚三年那点情分,怎生看不出展昭又借着公干想要撇开敏感的话题,偏偏他白玉堂明知这是展昭的计策,他也愿意被他牵着鼻子走。

    “五爷我知道你怀疑那个凝碧,但是现在我更好奇的却是秦家的这位当家主母。明知外面风声四起,却依旧不动声色地压下事情,”展昭闻言嘴角挂起平日常用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什。

    “玉堂果真聪慧过人,不负江湖上文武全才的锦毛鼠之名。”白玉堂听着这句话,老鼠尾巴近乎要翘到天上去了,展昭见他这幅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展某,也在秦府的一间厢房内发现了这些……”

    展昭摸出的东西却是几封信笺,牛皮纸制的信封,边角皱起已是微微泛黄,看起来也有些时日了。

    白玉堂疑惑地接过信封,抖开了细细读来。越往下眉头却是皱的越紧,读完了这一封,又劈手从展昭手中夺过剩下的两封,也是依葫芦画瓢,细细的拜读。

    “猫儿,这些信你从哪里来的?”展昭似是早就等着白玉堂开口一般,只是淡淡的笑着,不发一言,紧接着从袖中摸出一张宣纸,纸张早已被□□地褶皱不堪,但依稀还是能辨认出上面的墨迹“非琴非筑,金撞而玉琤”。

    “玉堂,你早在秦阳山就知道这件事对不对?”展昭脸上的表情未变,但口气却是不由得重了许多“为何你不早点同我说?还是你故意不想让我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知不知道那晚若是我再晚去一步……”

    白玉堂难得见展昭这副动怒的模样,心想:展昭难得也是为了自己好。竟是也有些内疚,但嘴上的动作却总是快过心中所想“猫儿,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叫了姓林的喝酒,就先走一步了。”

    自己竟然会敌不过那死猫的几句呵斥和几个眼神,居然被逼的想要临阵落跑。白玉堂心里这么想着,脚下竟然真的移动步子想要逃离这个令他感到压抑的水阁。

    “你究竟想逃些什么?你究竟要我行我素,不顾他人感受到何时?白玉堂,我是怎么想的你还不明白么?”展昭猛地抓住白玉堂纤细却堪堪一握的手腕,盯着白玉堂黝黑的眸子,眼中柔情似水似是要把白玉堂化在这一汪春水中。

    白玉堂脸色瞬间惨白,听到这句话再迟钝的人也听的出来,只是他万万想不到展昭竟然对自己存着这种心思,一时间忘了动作,只是任由自己的手腕被展昭抓着。

    展昭眼眸中的感情连他自诩风流天下的白五爷也掺不透,断袖之癖,龙阳之好。本就为世人所不耻,如此违背天理的感情他南侠怎会如此糊涂呢?

    “展大哥,还是叫我白兄的好,毕竟小弟与展大哥共事开封府,若是过于亲密落了人口实,那于我于你……”白玉堂一根根的拨开手腕上展昭紧抓的手指,故意做出一幅漫不经心状,可心中却蓦地泛起苦意,说不清摸不透。

    那一句展大哥,却是将展昭心口刺的生生的疼。玉堂,我的一片真情竟对你来说是负担?看着眼前这个白玉似的的人,褪去往日凌厉的气势,别过脸不愿在看自己一眼,那曾与自己斗嘴斗不停的两片薄唇一张一合,吐出了绝情的话语。

    “玉堂,展某知道我对你的这份感情惊世骇俗,会令你困扰,但我展昭慕你之心,日月可鉴,今日的所做之事,绝不会后悔。”

    白玉堂以为自己已经同展昭说的够清楚了,为了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展昭至少也会考虑一下,却独独没想到展昭竟是如此执着。

    “展昭!难道要我白玉堂说的清楚些么?我白玉堂是不可能会存着那种心思的,你好好的南侠侠名不要,又何必要去受这份罪?若是你愿意,你可再唤我玉堂,我们仍是把酒言欢的好兄弟!”

    白玉堂说这话时,就像是今日吃饭时换一幅碗筷那般自然,只是那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收拢,出卖了他心思,也戳穿了他的面具。

    展昭上前,嘴角仍是恰到好处的微笑“玉堂,子衿姑娘同秦琤便是因这世俗之说,彼此痛苦,相见不如不见,不见却又相思。若是没有这世俗烦扰,他们定会是人人羡慕,称道的一对神仙伴侣。这世俗之说,展某不在意也罢。”

    不意外的看到白玉堂握着信笺的手猛地一抖,身子也是僵住了。他那背影印在展昭眼中,在他心里投下一抹剪影。

    “玉堂,你不必为难。即使将来你爱上别人,成家立业,娶了他人为妻,展昭心属依旧,你要做兄弟,展昭便同你做那把酒言欢的兄弟,只是我对你的心意绝不会更改一丝一毫。”

    白玉堂被一股大力拉进一个怀中,鼻间充斥着好闻的青草香,耳边的心跳,一声又一声传进心里,展昭将下巴搁在白玉堂头顶,温热的吐息透过单薄的衣衫喷在白玉堂□□在外的脖颈间,姿势自是暧昧无比。

    越是在这个时候,白玉堂脑海里越是浮现出一些毫无关紧的画面。潘家楼上那惊鸿一瞥,开封盗宝时的惊异,独龙锁前忧心忡忡的关怀,外出办案时的生死相惜……这一切构成了一个住进他心里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展昭,也成了他白玉堂这二十年来最难忘怀的三年。

    只是画面的最后却始终定格在两个同是青衣的背影以及满街的流言蜚语之间,白玉堂终是用力挣开展昭,往后退了几步“你在说什么混话!展昭!我与你同是男子,你莫不可开这个玩笑……”

    展昭有些诧异的看着白玉堂,原本倚在自己怀中的人竟是一改方才略有软化的趋势,出言辩驳,这让展昭怎么也想不明白“玉堂,展某绝不是玩笑,我待你是真心的……”

    “别再说了!展昭你我二人现今即是兄弟,以后也只能是兄弟!若是我白玉堂与你展昭存有非分之念,定教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白玉堂咬了咬唇,拢了拢衣袖,头也不回的走出水阁。

    待白玉堂走远了,展昭这才木衲地拾起刚才白玉堂走时遗落的那几封信笺,蹲下身,手指微触冰凉的信封,这上面似乎还留着玉堂的气息。“呵,本是想用这几封信笺向玉堂邀功的,却不想……”

    展昭突然笑了,先是自嘲般的低笑,而后笑得却是越发大声,惊得水阁旁池塘中的锦鲤四散逃窜“玉堂,何必立此毒誓……展某应了你又有何难……”

    没人发现朱色的绣裙的一角消失在了廊坊尽头的圆柱后,仿佛从未来过一般。只留下水阁内一地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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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时间已过酉时,秦府的下人们伺候完各自的主子们,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结伴着走向房中休整,但却有一处依旧不得安生。

    “来!再来!”“不……不行了。”“哼,林兄论酒量你还嫩的很呐!”北厢的院中,近两天时常会传来这样的伴着醉意的低呵声,白衣同紫衣相对而坐,中间隔着石桌,桌上散落着不少酒瓶,一旁伺候的小厮不由得摇了摇头,只得默默地摆上几坛好酒,垂手立在院门口生怕其中一位爷醉倒了,没人伺候回屋。

    拼酒的二人,正是白玉堂同林君浩,虽不知这二人是何时冰释前嫌的,但两人已经四五日了夜夜买醉,每日只喝得不过亥时不罢休。醉倒以后,酒品却是不错没有像市集里那些醉汉那样大出洋相,只是趴在石桌前说一些不大懂的话,不过每次先醉的都是林君浩罢了。

    果然不多时,紫衣公子一声闷哼,手中的酒坛啪的一声落到冰冷的青石板上摔成了碎片,趴在石桌上没了动静,白衣公子闷笑了几声,打了几个酒嗝,脸色却不似醉酒一般通红竟是苍白的透明,又复灌了几口烈酒下肚。

    立在一旁好久的小厮,看了半饷,眼眸转了转,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试着推了推醉酒之人“林爷?林爷?您如何了?要不要回去?”

    林君浩似是不满的皱了皱眉头,眼睛仍是微闭,发丝微乱和着酒香同身上的熏香,散在鬓旁,脸因这酒气上涌通红通红的,嘴却没闲着“走?走去哪里……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恨不得马上赶我回窑光镇……可……我……喜欢”

    小厮暗叫声不好,感情这位爷竟是魇着了?这什么回不回去?喜不喜欢的?明日还是去问小离丫头讨几副醒酒药备着好,瞧着这副狼狈样,手下的动作倒是更快了,利索地托起林君浩,刚准备挪动步子,确见一旁本是扶着酒坛撑着下巴赏月的白玉堂手下动作一滑,下巴险些磕在那僵硬的石桌上。

    “白爷,您不打紧吧?要不然小的等会再回来扶你回去?”白玉堂眯了眯眼睛,坐正身子,摆了摆手道“这点酒还不够五爷我塞牙缝呢!你送了林兄去,就回去吧不用你伺候了。”

    小厮瞅着白玉堂虽然神色恍惚,但话还是说的极清楚,再加上之前自家小姐有交待这位爷,武逆不得,也就毕了嘴,只顾脚下动作溜到了廊前,没了踪影。

    白玉堂仰头就着坛口猛灌了几口,瞥过那扇一直紧闭的轩窗,看着那窗上投下的一抹剪影又是灌了几口,许是喝得太急,捂唇咳了几声,风里传来他破碎的吟唱“终日昏昏醉梦间……”

    展昭房内的蜡烛并没有熄,一直都若隐若现的亮着一豆烛光。此时,他手中捧着一卷书,可心思却全不在这书中。

    这两日只要一到夜深之时,院中白玉堂同林君拼酒摔坛,动静大的总是将他本就不多的睡意赶得无影无踪,展昭总是想着从前白玉堂同他的一点一滴,有时他总想:这种事情违背人伦,也难怪玉堂会是这副反应。久而久之连他自己也开始讨厌自己了。

    自从那日过后,他同白玉堂仿佛没发生过那件事一般,往日依旧嬉闹切磋武艺。只是每每午夜心口处那淡淡的疼痛感以及白玉堂日日伤身酗酒总是提醒着他,他二人生了间隙,那一切的确发生过,且在二人心中留下了印记。

    “啪——哗啦”“唔——”突然院中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呼,拉回了早已神游天外的展昭,皱了皱眉头,他近乎是想都没想就放下书卷,拉开门冲了出去。

    白玉堂在半醒半睡间突然觉得右手掌一阵刺痛,且自己竟是被人半扶着拥在怀里,身体的本能让他觉得自己定是招了哪个贼人的道,醉眼朦胧,眼前看不真切,但侠客的直觉教他仍是一个翻身,手腕微微用力一个卸字决,想要将那敢算计他的贼人反拧在手。

    却没想到那人竟比他还要高明,左手一转硬生生错开他招式,转而将他左手抓住压向背后,叫他浑身不能动弹。白玉堂且是由他那么容易治住的,右手变招像那人落空的左肩拍去,却因右手上的刺痛慢了几分,被那人一把抓住无法动作。

    双手受制,他猛地抬起昏沉钝痛的脑袋,刚想破口大骂,眼前模糊的人影渐渐的重合到一起形成了一个他熟捻且朝夕相处的人,这不是梦?为何他会有如此心疼的表情?他在心疼谁?

    眼前的视线突然被咸涩的液体糊住再看不真切,千言万语只到最后化为两个字“猫儿……”

    作者有话要说:  别拍我别别

    我不知故意的=。=写这张的时候,在下心情有些低落

    以至于有人说我写的虐起来了。

    撒。。大猫和小白鼠是必定会经历 表白到接受这个过程的

    看了很多人写的文都是大猫接受不了世俗之说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这次在下想试试小白鼠逃避感情的样子

    怎么说呢,码的超辛苦,但是更文更得好快乐。

    最后大家会不会觉得我这章未免进程太快了??有什么意见可以留评哟!墨水虚心受教=。=

    大猫表白了,小白鼠立毒誓了,其实我是亲妈呀!

    预告下次更新 约为 下星期三或下星期四!

    ☆、章十六

    章十六

    “猫儿……”

    这声带着满满情义的呼唤,直叫展昭浑身一震,手下镇压的力道也轻了许多。被瓷器碎片割伤的右腕上少了压制,白玉堂仿佛失了依靠一般,身子直直的往前跌去。

    展昭毫无防备地被他倒下的身子撞了个满怀,好在白玉堂平日里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实则身上却没几斤几两肉,展昭只是退了几步就稳住身形,双手筹措着还是抚上了他瘦削的脊背。

    “猫儿,猫儿……你真的是猫儿……”白玉堂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鼻间充斥着一种熟悉的熏香味,但因着醉酒脑袋也是钝痛无比,一时间竟是怎么也想不起任何头绪,嘴里只是无意识的低喃着。

    展昭只是搂着白玉堂微凉的身子,一声声应道“玉堂,是我。”语气温柔至极,仿佛是在哄一个熟睡的孩童一般。

    白玉堂虽眼前模糊目不能视,但耳边却听的真切。沉默了一会,竟是低声涩然道:“你定是来骗我的,前些日子我方对猫儿说了伤人的话,猫儿定是十分生气,怎地会如此温和的叫我名字,你是谁?”

    展昭只是搂着他,不多言语,想到几日前水阁里那番话,心想:玉堂,你原是如此念叨着我,知道自己的话伤人又为何要说于我听,你可知说者有心,我这个听者更是伤心。玉堂,你又何必勉强你自己……

    白玉堂没有听到回答也不恼怒,只是淡淡的靠在那熟悉的颈窝里,嗅着鼻尖那同样熟悉的味道,深深换了几口气“你不说也罢,谅你也不是什么恶人,肯定又是府里哪个小厮,今天五爷心情好同你聊聊。”

    “知道吗,前几日有个男人同我说他喜欢我,那个男人就是南侠,对了,南侠你知道吗?就是那个御猫展昭,谁能想到的南侠展昭竟会爱上一个男人,呵呵呵……”

    白玉堂先是轻笑,到后来反而闭着眼睛变成了哈哈大笑,只是那笑中的苦涩任谁都听得出来。展昭只是默默地搂着他,不作任何答复。

    过了许久白玉堂许是觉得笑够了,慢慢的停了下来,却依旧闭着双眼,言语间仍是略带酒意“你一定要问我怎么做了对不对。我拒绝了他,拒绝的非常彻底。我竟然拒绝了一代南侠的求爱,你说五爷我是不是很厉害。”

    你真的很厉害,简直伤透了我的心。展昭暗自失笑,看着白玉堂这副酒醉的模样,竟是觉得他显得十分可爱,前提是要忽略他眼底那藏也藏不住的悲伤。

    “我拒绝的那么彻底,他定是叫我狠狠的伤了心。可是若是我现在应了他,往后又能如何呢?难道要我眼见着一代侠士南侠展昭被千夫所指,若真是这样我白玉堂万死都难以谢罪。”

    白玉堂依旧闭着双眼,靠在展昭胸前,只是依旧絮絮叨叨地说着展昭平常不曾听到的话“我用有违世俗之说来回绝他,可是就算我用尽办法,奈何我这样费尽心思伤害他,他却依旧如此,立毒誓又有什么,若是能保住他南侠一世侠名,我白玉堂情愿受那万箭穿心之痛。”

    展昭心中大痛,低头看着怀中的人,身体不由得一颤。玉堂啊玉堂,说出这番话的你究竟是真醉还是装醉?若是真醉,为何此番言语句句真切,若是装醉,那又为何不认得我展昭只把我当做寻常仆役小厮?

    白玉堂似是没有察觉到展昭的异常只是依旧自顾自说着:“我锦毛鼠那名声就摆在那里了,再坏也不会坏到哪儿罢了,世人道我锦毛鼠心狠手辣,行事毒辣,剑下亡魂万千,行为更是放诞不羁。若是落个坏的名声断不过淫邪无耻,无名鼠辈一类,名誉这东西我白玉堂一向都不看重。”

    展昭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贬低自己,也是第一次如此明确的察觉到白玉堂对自己的心意。初见少年时的场景,那横刀立于马头的白衣贵公子张狂的笑着,仿佛依旧历历在目。玉堂,展某知道你并不是残暴嗜杀,心狠手辣的侩子手。

    “可是他同我不一样啊,他可是江南一带乃至整个武林有名的侠客,南侠。有多少人曾为他的事迹称快。耀武楼献艺入仕,已是有不少江湖人士辱骂他贪慕虚荣,朝廷鹰犬。上门找茬的仇家可从不止五爷我一个,这几年他同包大人办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冤案,其中受益的不乏有江湖人士,为守这头顶青天,他已经失去太多了。”

    展昭闻言,浑身竟是一震。尤记得那人初入仕时同自己的那段话“这四品的官儿好生无聊,还不如我回我的陷空岛去做我的武生郎。猫儿,你放着好好的快意江湖的日子不过,非得穿身官服去把自己套得牢牢的,为的什么?”

    那时的他还是束发之年,同现在一样酷爱白衣,脾性乖张狠厉,桀骜不驯。不像自己总是虚伪的隐忍。

    那时的展昭只是看着身边的白衣新同僚,嘴角勾起一抹练习了无数次且恰到好处的温润微笑,淡淡道:“为守头顶一片青天。”那笑容是假的,可说的那话却是满含真意。

    “为了那片青天,他失了从前的江湖心性,失了曾经的江湖朋友。若是再失了他那闻名江湖的南侠侠名,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用那样带刺的话去刺伤他,看着他心伤,我亦痛心啊。”

    白玉堂说到动情处,将头埋在展昭颈窝里更深了,无数的片段从他眼前闪过,无数说不清的情绪一缕一缕凝聚起来直往双眼涌去,伏在他的肩头,白玉堂强忍着呢喃道:“亲兄妹相恋尚且被人欺辱至此,更别提这违背天理的男子相恋,我是真的害怕……”

    最终白玉堂还是没能忍住,有什么东西似是从他的心中溢了出来,再也无法收回。

    展昭的心头仿佛被几把钢刀交错着剜了几道血口硬生生的疼,他能做的只是牢牢的抱紧自己的心上人,颈侧突然传来一阵濡湿感,浸透了他素色的衣领,一点点一寸寸地渗进他心头的伤口里,却是早已痛到了麻木。

    半饷,两人之间都是一种诡异的沉默气氛。白玉堂却突然微微挣开本是闭着的双眼,盯着展昭良久,又是闭上眼睛抬起头,循着展昭颈侧缓缓向上,找到了一片温存的柔软,深深的吻了下去。“猫儿,对不起。”

    展昭霎时愣在原地,忘了动作。眼前那张近在眼前犹带着泪珠的白净容颜,还有唇上温热的柔软触感,无一不提醒着他,他的玉堂,他日日魂牵梦绕的人儿,竟吻了他。

    曾在梦中宵想过无数的次的唇瓣,如记忆中那般软绵,但滋味却不是臆想中的甜腻,唇舌交替间,尝到的却是淡淡酒香,还有化也化不开的苦意,只教苦到了两人心里。

    展昭拭去白玉堂眼角的泪,双手抚上他白皙的脸颊,续又吻了下去,细细的研磨着他那变得略微泛红的薄唇。“傻玉堂……”

    —————————————————— 不够唯美的分割线 ——————————————

    院中的墨竹同杨柳在夜风中相互摇曳纠缠着,树影婆娑间一双人影交叠在一起,相互依偎若隐若现,远处似是传来了隐约的萧声,悠悠扬扬,或急或徐,如泣如歌。

    正是一曲长相思,何处相思人。

    白玉堂眉头一松,紧抓着展昭衣袖的手也是没了气力,唇瓣离了展昭,身子一软竟是要滑倒。展昭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他虚软身子,触手却是一片冰冷,且脸色也是越来越差了。这个认知教展昭不由得心悸起来。拨开他额前的碎发,额头跟着贴了上去,竟是滚烫滚烫的。

    现今已是到了三月底,正是万物逢春气候回暖之际,但夜里难免夜凉露水寒,白玉堂这几天日日都买醉至天明,想是一个不留神,受凉害了风寒。

    展昭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白玉堂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额头上更是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心道白玉堂此番一病来势汹汹,自己竟是一早没有察觉到,心下自责又深了几分。

    眼见着白玉堂身体越发冰凉,病势想是加重了。展昭也不敢耽搁,径自抱了白玉堂就往房间疾步走去。

    早已过了掌灯时分,秦府内已是万籁俱寂,一干仆役也早早的去休息了。西厢的一间厢房内却是灯火依旧,轩窗半敞,一女子身着青色的绣裙,长发微散,指间执一支水竹制的萧吹奏,婉转的萧声就从她的指尖倾泻而出。

    曲调清平,满含悲戚,却又透着浓浓的相思之情,若是有懂得乐理的人在场,定是马上就能听出来这曲子正是名曲《长相思》。

    本该是情深意浓的相思,却是透着怎么也看不透的莫名哀伤与无助,萧的音色本就悲恸,吹者有意,却只让闻者为之潸然泪下。

    细听这调子,大有“长相思不如长相守”的意愿。

    ———————————————————— 煞风景的分割线 ————————————————

    “大半夜的吹什么萧啊,吵吵嚷嚷地让不让人睡觉了!”西厢南面的主房内,传来一声娇呵,只把西厢这晚的宁静之向划破。

    “小姐……”小离听着外面的吵嚷声,皱了皱眉头,看着依旧在窗前独自吹奏仿佛至若无人的自家小姐,大着胆子上前,拍了拍她肩膀。

    突然被打断,秦子衿疑惑地回过头看着小离。“方才二夫人房里差人来探,说是小姐为何还不歇息?”小离没敢把方才的动静告诉秦子衿,只挑了稍微委婉的话一字一句说给她听。

    秦子衿似是了然一般,将竹萧擦拭干净后用绢帕包了放进锦盒中,随手将窗子的横木取了下来,将轩窗关严。

    小离立在床头,从一旁的木架上端来一盏茶盅,一盆热水,往铜盆里滴了两滴香露,试水温时还不忘抚了抚鼻头,嘀咕道“小姐也是的,今儿个这香露香味怎地又浓了几分?”但手上活计未停仍是伺候秦子衿洗漱。

    秦子衿刚取过兑了薄荷叶的漱茶水轻抿了一口,房门口就传来了小厮毕恭毕敬的轻唤“小姐,您可睡下了?”秦子衿依旧目不斜视地吐出茶水,着手开始自顾自的洗脸。

    小离却是移步到门口,打开房门同小厮攀谈了一会。待小离重新回到房间时,秦子衿已是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等着答复。小离走到梳妆台前执起梳子。

    撇了撇嘴,顺手缓缓的将发髻打散,低声道“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就是北厢的那两位爷一个害了风寒,一个醉酒难醒。向小姐各求一副药剂。真的大老爷们的一个个比姑娘家还体弱。”

    秦子衿透过铜镜看着小离在自己身后不停变换的表情,不由得微微一笑“怎可这样无礼?看来平时我同你形影不离的,太惯着你了。”

    小离闻言头一歪,嘴巴一嘟,只磨着嘴皮子“哪有……我平时都有很守……规矩。”

    秦子衿只是拍了拍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一手挑着一缕黑发,一手指了指木桌上的一串铜匙“走时大嫂给药房的药箱上了匙,钥匙放我这边忘记来取,你拿着去取药给北厢那边送去,顺道把钥匙交予大嫂。”

    小离只好悻悻然地放下木梳,拎起桌上的铜匙,瞥了眼秦子衿如常的神色,退出了房间。

    待在铜镜中看不到小离的身形后,秦子衿取过一旁盛着匀面香露的白瓷瓶,小心的用食指沾些许送到鼻前,细细的嗅了嗅,脸色不由得凝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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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真的病了,喝完药后他的唇依旧有些泛白,满头的薄汗在房内的烛光映衬下更显苍白虚弱,展昭坐在床头替他掖好被角,拢了拢他脸颊旁的鬓发,他想,这是第二次看玉堂这么安静的睡着。

    可白玉堂睡得却是极不安稳,他依旧在做梦,做的梦亦真亦假,时而欢喜时而悲。

    他同展昭有着千万种可能,千万个设想。可是就算他们有再多的可能同设想,真正等待着他们的结局却始终只有一个。

    梦里,他同展昭把酒言欢,快意江湖。但不论他们有多么的情深意重,活的有多么的潇洒快活,他们令人诧异地回到陷空岛,那个他白玉堂无比熟捻的另一个家,或者在他潜意识里早就是他生他养他的家了。

    他的四位哥哥不似平常那样高兴的迎他回家,却是面目狰狞地指着展昭,怒道:“展昭,你这个无耻小人!为何要诓了我们小五去同你一起做那无耻之事?”

    说到怒极之处,一向待人温厚的大哥竟是伸手掐住了展昭的喉咙,看着白玉堂痛心疾首道:“展昭!老五一人胡闹也罢!为何……为何连你这南侠之名也不要,偏生要换这淫邪放荡之名?一人也罢,为何要拉上老五……”

    白玉堂大骇,用尽全力想要帮于展昭,可自己其他的哥哥们却是死命的抓住他不让他动弹分毫,他只能慌乱地大喊“大哥!快放开他呀……不是他的错……大哥……”

    展昭却不反抗也不动作,只是任由喉间力道加重,脸色由红转青最后由青变成布满死气的灰白。

    最终凉透的身体“扑通”一声落地,白玉堂身边的禁锢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他挣扎着抱起展昭早已冰凉的身体,泪水就这么落了下来。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白玉堂只是不停的低喃着,却发现原本怀中眉眼紧闭,气息全无的人竟是突然挣开双眼,凸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言语凄厉无比“没错,的确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死我!为什么要害死你最爱的人!”

    那一声声控诉仿佛正中了白玉堂心中的结症,紧紧的缠绕他,纠缠他,竟是让他良久都回不出话来,正在他痛苦的挣脱不得之际,却有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玉堂……玉堂”

    声音的尽头是一缕亮光,那亮光不断的扩大直至最后入目一片熟悉的空白。

    ———————————————————— 梦境的分割线 ——————————————

    “白兄,你醒了……”

    缓缓的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是展昭那张依旧如沐春风的俊脸,白玉堂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抚了抚有些昏沉的额头,看着被包扎妥当的右手愣了神,他突然有些失笑,是了,称呼变了。

    白玉堂忍着胸中的苦意,按了按因着醉酒而突突跳的太阳穴,好不容易才让脑袋略微清醒些,昨日的记忆却如潮水般涌出来,他不由得有些想放声大笑。昨夜,他锦毛鼠白玉堂,竟是要借着假意醉酒的由头,同这只死猫装疯卖傻的夜半偷情。

    展昭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多说。只是递给白玉堂一盅茶,替他细细的擦拭额头的汗渍。

    白玉堂接过后许是真的有些渴,也不客气直接就抿了一口。喝过后,脸上表情微变,不留痕迹别开展昭的手“安神汤?”

    展昭善善的收回手,淡淡一笑道“方才见白兄脸色好生难看,可是梦魇了?从前怎地没见你有这个毛病?”

    白玉堂淡淡的放下茶盅,有些不自在的错开目光,漫不经心的回道“不是什么大事,五爷我认床罢了,来这永安镇就没睡得安生,小毛病罢了。”

    展昭看着此刻沐浴在晨间阳光下的白衣人,嘴角缓缓上扬,玉堂,若现今这样就是你想要的,展某愿意奉陪。“总是梦魇也不是办法,要不然找个时间好好瞧瞧?”只是,有些许遗憾。

    “哼,啰嗦……”

    玉堂/猫儿,若是今生我不能同你相守余生,共结秦晋,来世我定要与你约定白首,结发不悔。

    ——————————————————— 空间的分割线 ——————————————

    千里之外的汴梁开封府,却不是一样的光景。

    开封府尹包拯包大人端坐在书桌案头,房中静悄悄地只有卷宗被翻阅时的“沙沙”声。眉毛一挑,朗声道“公孙先生,可是找到了?”

    公孙策摇了摇头,踏进书房内,无比的沮丧“学生无能,库房内关于十五年前洛阳尚书秦颂通敌案的卷宗尽数被人损毁,实在是难以查证。”

    包拯放下手中的卷宗,黑如墨玉般的脸上满是倦怠,揉了揉眉心叹道“不用自责,陈年旧案,难以巡查。也不知圣上为何会突然向本府提起此案。”

    公孙策缓缓的满上一杯茶水,放于岸前“大人不必忧心,皇上只是惦念窑光瓷器名满天下,叫书信给展护卫让他捎带几件民窑瓷器时偶然提及,许是大人你多心了。”

    包拯喝了一口茶水,撇了撇茶沫,叹息一声“希望真是本府多心了。”

    窗外天气昏沉沉的,天边灰蒙蒙的云铺天盖地的不留一点空隙,灰白的天际教人看了不禁有种压迫感。

    突然一阵强风掠进室内,直吹得卷宗纸张,四处飞舞,散落一地。真是理还乱,乱心绪。

    风中,不知是谁的低吟“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作者有话要说:  墨水滚过来啦~今日这章大家满意否~

    老规矩有对剧情意见,以及见解皆可留言~墨水会一一回复改正~

    切莫霸王,霸王什么的好伤心的。~

    好吧~这次我有用心思在小白身上,大家看出来没呢~小白同大猫的相处模式??

    呵呵呵~还是墨水来说吧~小白同大猫回复成了显性暧昧相处模式哟哟~切克闹!

    众:什么显性去死啊喂!!

    _||好嘛……其实是小白借着装醉同大猫吐露心意,但是又怕因为自己害了大猫的名声

    所以决定同大猫还以兄弟关系一起~但是某种意义上来说~两只已经心意相通鸟!!

    另外小白那个惊悚的梦~墨水只能说同前面一章的梦昭示着小白的两次心境的不同,

    而且这可是有蹊跷的~

    不多剧透啦~墨水的伏笔时间到了~本章有伏笔~大家可找找看找到了留评里

    墨水会回复~多谢大家看这么多字~

    ☆、章十七

    章十七

    月色如水般倾泻而下,映在地上仿佛结了一层霜一般。空气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息……

    永安镇西边的一弯池水边竟是匪疑所思的有着点点烛光,隐隐透着蓝色,看的直教人毛骨悚然。

    凑近了看,才发现不是什么可怕的鬼魂,却是一个少女正在跪在池边祭拜。

    少女一身素色孝服,点上三株香对着身前的牌位拜了三拜。

    “爹,娘。杨儿蛰伏在秦府这么长时间,终于找到机会了!杨儿……”

    话中尽是深切的伤感,少女哽咽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道“有人要帮杨儿报仇,爹娘你们在在天有灵,且安息吧。”

    说着少女重重磕了个头,却在这个时候身后黑影一闪,一双手将她直直的拖向身前的池中。

    少女措手不及的被那人拖着半个身子近乎要浸入冰冷的池水中。她拼命的挣扎着,双手死命的抓着那双行凶的手。

    那人手下一使劲,少女的身子便直直的落到池中,少女挣扎着,她不谙水性,求生的本能教她不停的挥舞着双手。

    可每当她的头浮出水面,手机刚要够到岸边的水草时,总有一双手死死的将她重新按往水里。

    少女拼了命的抓着岸边的水草,不停的挣扎。“我……不要死的这般不明……不白”终于在她再次用尽全力浮出水面时,她看清了这个要了她性命的人,熟悉的容颜,熟悉的绛色衣衫。

    “是你……呃……为……”少女还来不及诧异,她便被再次摁了下去,这次没有再给她挣扎的机会。

    过了良久,水中没了动静,只留下一圈圈淡淡的涟漪,那人缓缓的收回手,从绛色的衣袖中抽出一条手帕细细的擦拭着右手,眉头皱了皱厌恶的看了眼水中的白影。

    轻哼一声,从怀中摸出一件物什丢于香案牌位前,仔细地抹掉岸边的一切痕迹,做完这些后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徒留池中少女早已冰冷的尸体随波逐流,远处依稀传来颂唱……

    “魂归之处,在何方……”

    —————————————————————— 分割线 ————————————————————————

    秦琤静静的靠坐在窗旁的卧榻上,双眼盯着窗外的树影入了神,连有人近身也没有发现。

    “你怎地又坐在风口上?好不容易熬过三月忽冷忽热的天气,咳疾刚好便来吹风,身子还要不要了?”一旁的凝碧臂弯间搭着一件大麾,手中端着一碗汤药姗姗而来。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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