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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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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五猫鼠]龙城怨 作者:墨水

    第6节

    许是小离一直都没有什么回应,林君浩又在外间朗声道:"小离姑娘且放心,秦姑娘这事是小生不经意发现的,小生断不会做出有害于秦姑娘的事,所以还望小离姑娘通传。"

    小离咬了咬唇,权衡了中间的利弊所得,踌躇间还是在秦子衿疑惑的目光下,对着秦子衿无声的说了一番话。

    秦子衿先是有些愣神,而后竟是笑得苦涩无比,也不用小离传话,透过帐幔看着外间端坐于桌案前的背影,原来……还是瞒不住……

    "林公子,请进来吧。小离你下去休息吧。"我果然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

    小离颔首,端起托盘退了出去,在撩起帐幔时,看了眼林君浩,那眼中的情绪,他读懂了是托付,或是相信,或是……微微欣喜。

    白玉堂抓了抓脑袋,却发现自己是倒吊在房梁上若是这么一抓,发髻定会被自己弄乱,于是只好讪讪的收回手。

    不过这屋里这段云里来雾里去的对话,只教他苦恼半天也不知是何意。

    "若是我说,我喜欢你,想要带你离开这个充斥着阴谋的永安,去窑光,只要到了那里&039;有我林君浩一天,你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你……愿不愿意同去?"

    白玉堂细听这话,心里的思绪全被调动起来,不由得闭目凝神,仔细地听那微弱的低语。

    林君浩看着面前依旧神情冷淡的秦子衿,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块白玉,婆娑了半饷,终是缓缓的执起她微凉的手,将玉塞给她。

    秦子衿触手只觉温润,低头一看那玉通透洁白,毫无瑕疵,竟是一块难得的暖玉。

    再看那玉未经雕琢只是在两端打了个圆润的孔,由孔中穿过琉璃金丝制的玢带,到真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秦子衿垂眸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将玉退还给林君浩。

    林君浩似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一般,静静地接过,苦笑道:"你就算是收下我的一片心意,让我心存希翼也好……为何……"

    "若是我真的这么做了,那便就不是我了……"秦子衿只是看着林君浩淡淡道。

    "为何要于他,于你自己不留一点回谖余地?"

    林君浩的话,像是一把利刃戳中了秦子衿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她突然想起了一些事,一些曾经是她最开心,最快乐的事情,可如今却是她不敢再碰触的魔咒与梦魇。

    "林公子,你可知初春万物初始百花齐放好不热闹,可到了晚春却是开到荼靡花事了,丝丝夭棘出莓墙。[注:出处宋代,王淇《秦暮游小园》]花期尚且如此,又何谈人心?"

    秦子衿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前桌案上的花叶落败的花草,心思却不知到了何处。

    林君浩慢慢的将暖玉收回怀中,看着秦子衿,摇了摇头"莫要同我说人心,你同秦兄的事情你可以骗骗他说你不爱他,讨厌他,甚至恶心他,但是你骗不了自己的心!"

    他将秦子衿身边的锦囊拿过来,一把拉开倒出一块翠玉,放于她面前"这又是什么?玉碎了就罢,你又为何要寻人去将它补好?因为你放不下,你的心没有像这玉那般碎了!"

    秦子衿碎发下的脸教人看不了表情,只是那紧紧抓着被角的手出卖了她此时的心境。

    "你还要瞻前顾后,妄自痛苦到何时?爱了就是爱了,为何又要自欺欺人的迫自己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明明在意的要死,明明被人伤害至此,却还要故作坚强,拒人于千里之外。秦子衿你为何不看看清楚!秦兄对你亦有情啊,凝碧也好,谭瑛也罢,她们二人身上都有你的影子,你看不出来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啊。"秦子衿终是低下头,林君浩看见她身下的锦被上先是落下一滴水渍,而后两滴,三滴越来越多。

    "可这样的爱……知卿情义深,奈何天不容。"

    林君浩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悲戚愈深。佳人心不在此,他有何苦处处殷切相盼。只是秦子衿此次中毒,却皆是令人胆寒,若是再放任她在此……只怕……

    林君浩说的这么多,秦子衿自是都明白,可她就是不想走。

    日日如此,她想这样死了也好,可"一死也易,生者何堪。"她只愿今生陌路,不必再徒增痛楚。

    于是她总不断的回忆,那年她刚至及笄之年,梳着少女发髻,看着楼下的青衣公子,两颊染上红晕,在周围姐妹们的怂恿下轻轻地落下一方绢帕。

    青衣公子拾起脚边的绢帕,扬起头,脸上的笑容教那年楼下的海棠花都失色。

    他说"这绢帕可是姑娘的?在下永安,秦琤。敢问姑娘芳名?"

    她以苏绣团扇遮面,娇羞道"苏杭,清漪。[注:此句式参考《华胥引》柸中雪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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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静静地半躺于花圃间,周身微微泛着冷意,也不在意。一抹雪衫溺于夜色中……

    他默默的抬头看着一片漆黑的天空,希望可以能看到,那么一颗星星,一颗也好,至少说明……希望还是有的。

    可不管他怎样睁大眼睛,仍是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光亮。

    他只是低喃"知卿情义深,奈何天不容。"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不清的感觉,墨水似乎对林君浩这个小子越来越偏爱了

    但是想起子衿同秦琤的爱情,映射着大猫和小白的感情,

    我又开始感伤了,小白被我写的变得容易感伤了

    我在纠结要不要试试来一章欢脱一点的番外……

    话说难道因为墨水的文章名太文艺了?所以人气惨淡的可以冻冰棍了π_π

    难道我需要写点没节操的!π_π

    每次存稿更文的时候都会感叹一句,好冷

    π_π

    ☆、章二十一

    章二十一

    少妇端着一盆衣物,披着朝霞来到池塘边。一件一件展开来,细细地撒上皂角粉,慢慢搓揉。

    刚想放入池水中,滤水。抬头一看,确见池心一个白色的物体,慢慢的向这边漂过来。

    她乍一看有两个衣袖,以为是谁家丢了衣裳。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却发现这个时辰除了自己没别人。

    她大着胆子,从岸上找来竹竿,勾住那东西一点点拖向岸边,待那东西近了以后,她蹲下身细细的观看,掀开雪白的衣物,一张被水泡的变了形的脸显露出来。

    "啊……死人了……死人了"清晨的小村本是万籁俱静,却是被这一声凄厉的惨叫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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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廊坊下的花圃里,感受着草叶上的露水慢慢的趟进领子里的冰凉触感。

    阳光扬扬散散地落在他紧闭的眼脸,让他紧闭的双眼前亮起一团光亮。突然一个身形挡住他身前的阳光,他动了动眼珠却还是不愿意睁开双眼。

    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他的脸颊"玉堂?你怎么了?"

    白玉堂眼睫微颤,眼睛眯成一条缝,眼前的男子温存如玉,身影虽逆着阳光看不真切,但他脸上的笑容定是十分温暖的。

    因为……"猫儿……"

    "你怎么睡在这里,害的我怎么寻都寻不着你。"

    "听壁脚听得累了,休整一下而已。"

    他是展昭,那个天下人称道的御猫大,人却不是他的猫儿。

    展昭有些好笑的看着白玉堂仿佛才睡醒的一脸迷茫样,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

    哪知才碰到白玉堂的头发,他却头一偏躲开展昭的手,径自拍了拍雪衣上的尘土,站起了身。

    "猫儿,可有查到别的什么事?"语气平淡的没有一丝起伏,若不是那一声【猫儿】,他白玉堂仿佛同自己真的如陌路人一般。

    展昭不明白才一晚上,为何白玉堂就变得同那晚一样,本以为至少经过那事后,他们关系会有所好转。

    但现今却甚至回归他们初识时猫鼠相斗时的那般冷淡。这让展昭十分不解。

    "白兄,你这是……"白玉堂伸了伸懒腰,拉下发间的杂碎小草,拍了拍展昭的肩膀。

    "好了,快些走吧,若是被家丁仆役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展昭一把抓住白玉堂的手,双眸圆睁,似是想要同他说些什么,但看到白玉堂那宛如一汪清泉般清澈的眼睛,最后还是收回自己的手,没有多余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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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斜靠在栏杆上,看着客栈楼下来往的人潮,灌了一口烈酒,仰着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那样纯净的蓝色,同那个人时常穿的深蓝一点都不一样。

    那样深沉的蓝,为何自己会爱上那种深沉的颜色?又有谁人知晓他那七窍灵珑的心思"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注:出处诗经《黍离》〕"

    看着伏在窗前的那抹忧郁的白,展昭握紧了手中的巨阙,循着之前从店家口中得知的地点,拐进街角。

    白玉堂原本半眯的眼睛突然捕捉到人群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嘴角突然勾勒出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微笑。

    一个晃神,那方白衣就不见了影子。街上人群依旧嘈杂,没有在意是否少了什么或是多了什么。

    小离踌躇着来到渺无人烟的后门口,张望了半确认四周无人后,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拨开瓶塞一点点地倾倒于茂密的草丛间。

    倒完一瓶又接着倒另一瓶,只把怀中三两个瓷瓶都倒的干净。

    手中活计做完后,她这才将瓷瓶收回怀中,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迈着步子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待小离走远后,从院墙外的一颗高大的槐树上,落下一个人影。

    那人慢慢步行至方才小离所站的地方,蹲下身食指轻触绿叶上犹带的晶莹液体,两指捻了捻,脸色越发沉重起来。

    林君浩摇着折扇刚从大门跨进一只脚,小离就迎了上来。"林公子,我都办妥了。"

    林君浩闻言低着头从袖中掏出几个瓶子,交到小离手中。还不忘低声嘱托道"记得要把那几个瓶子好生收着,这些是我从市集上买来的瓶子的样式都同那几个一模一样,你将它放回不要声张。"

    小离点了点头,将瓷瓶收好,刚想同他道声谢,一旁却又一个小厮急忙过来,说是大少爷有请林爷一叙。

    林君浩也只好看了小离一眼,小离想是明白他的意思一般点了点头,他这才放心随那仆役去了秦琤处。

    难得来到秦琤的书房,林君浩一时间面对眼前那精致的雕花的木门突然有些不适应。

    他咬了咬牙还是循着礼仪,敲了敲门,得到屋内主人的首肯这才推门而入。

    秦琤坐在靠窗的桌案前,食指轻轻拨弄案上一张古琴。见到林君浩近身也不多做动作,直奔主题。

    "林兄,你说子衿如何?"

    林君浩不疑有假,在屋内随意寻了张椅子,径自坐下,为自己沏了杯茶,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很好啊,知书达礼却有不死板无味,爱憎分明却又坚韧不屈,实则是个一等一的好女子。将来谁能娶她为妻定是三生有幸"

    秦琤轻拨琴弦,古琴发出琴瑟之音,他静静的看着院中散落一地的花叶,淡淡道:"那……你愿意娶了子衿么?"

    林君浩倒茶的动作一滞,他咬了咬唇,重重地将茶壶放回桌案,瞪着秦琤的背影,目眦欲裂,厉声道"说什么混话!"

    "这段日子发生的事你也看到了,若是再放任她留在秦府,留在永安。怕是下次见到的就是她的尸体了。"

    秦琤转过身,定定地看着林君浩,语气竟是无比的诚恳"所以……君浩,请你好好照顾她,好好保护她。"

    林君浩近乎想要大笑,他缓缓的抿了一口茶水,自嘲的笑了笑"为什么,你们俩连想到的话都一样?既然要保护她,为什么你不努力保护她?"

    秦琤行步糜糜,站起身低头看着古琴,摸着琴弦苦笑道"我……不能,也不敢。"

    "啪"的一声脆响,却是林君浩气极竟将茶杯掷于青石地面上,他猛地跳起身,将桌上所有瓷具杯碟皆扶于地,碎了一地残渣。

    他冲着那个依旧不为所动的青衣背影,咆哮道"你这个懦夫。"而后摔门而去。

    事后,那日打扫庭院的仆役皆听得书房内穿来争执,而后林爷摔了大少爷房内的东西怒气冲冲的出来。

    仆役们只道自家主子交了个如此暴躁的朋友,真是怨孽。恕不知这各种百般道理皆为之为情。

    林君浩哪知自从他跨出房门后,早就被人给盯上了。

    果然拐过几个拐角,身着一身淡红滚雪苏绣裙的谭瑛拦住了他的去路。

    虽说他并不怎么喜欢这位略微嚣张跋扈的二夫人,但礼数还是要有的。

    他才做了个拱,问了声好。谭瑛就打断他的客套话,径自说道,"林爷,不用同我客气,我向来不在意这些东西。"

    "哦?那二夫人拦住小生去路又所谓何事?"

    谭瑛也不打马虎眼,以帕微微掩唇"我只想求,林爷一事。"

    林君浩略微挑眉,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尽快向秦府提亲,将秦子衿的亲事定下来。"

    林君浩近乎想要大笑,今天这是怎么了吗?为何一个两个的都想要撮合他同秦子衿呢?他故作了然一般,以手支胰道"二夫人是怕子衿就在府中夺了你的位置?"

    谭瑛也不多做掩饰,却是爽快的承认"是,我是很讨厌她,尤其是知道了她同相公的苟且之事之后,我恨不得让她立马在我眼前消失,话虽是这样说但她毕竟是相公的胞妹。也算我的小姑子。"

    谭瑛理了理微乱的发丝,盯着林君浩看了许久,忽而轻笑起来"林爷即是对她有意思,何不快些定下。这样你可以早些抱得美人归,我也可以快活些。"

    林君浩突然有些欣赏起这个女子,她没有像凝碧那般温柔可人却周身透着假意,她直来直往,敢爱敢恨。

    他突然有些羡慕起秦琤来,竟能得那么多女子青睐。

    但转念一想,辜负两位深爱自己的女子,这心中的愧疚苦楚却是常人所不能忍受。

    这样想着,他由得有些怜惜起这个看起来张扬跋扈实则期盼一颗真心的二夫人,只是这种事情岂是他想做就可以做到的。

    他双手抱拳施礼,笑道"二夫人,言重了。婚姻大事,岂可如此儿戏。小生不才,想是配不上秦姑娘这般才情女子。"

    谭瑛脸色一变,指着林君浩竟是说不出话来。

    林君浩突然很想逃离这个地方,为何每个人都会拿婚事做文章,一个为她着想,一个为秦琤着想,为何就是没人替他自己想想?

    想到这儿,林君浩突然觉得好累,好想回到家好好的休息一番,他冲着谭瑛凉凉一笑"若是无事,小生便告辞了。叨扰贵府这么些天了,家中长辈早就挂念的紧,小生明日就要启程回乡。先向夫人辞行。"

    说完也不管谭瑛难看的脸色,头也不回的迈步。廊坊间只留下一个孤寂的紫色背影。

    谭瑛突然嗤笑出声,两手紧紧抓着绣帕,涩声道"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害了两双真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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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君浩走到北厢院中的石桌前,取来一坛女儿红烈酒,两个瓷杯。揭开封泥,缓缓倒了两杯。

    浅酌一口,远处天边瑰丽的晚霞同那一勾新月相应成趣,到真是美极。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林兄你好兴致,在这里品酒。"

    林君浩歪头,果然看见一抹白影从外墙的树梢上翻身下来,执起瓷杯一饮而尽,末了还大赞好酒。

    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可不是归到玉堂清不寐,月钩出上紫薇花。〔注:出处南宋周必大《入直召对选德赐茶而退》〕玉堂有了,新月有了,紫薇花可有?"

    白玉堂喉间一梗,一个踉跄差点教他被酒给呛到了。咳了,几声,终于平复下来,他掩了掩唇,脸一扳。

    "林兄,白某可没心思玩笑。永安镇出了人命案你可知晓?"

    林君浩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知道,不过自溺身亡年年夏季都会有,有什么可挂念的?"

    白玉堂拍了拍他的肩膀,浅笑道:"是没什么挂念的,关键死的那个传言中是秦府专司女眷采买的婢女。"

    林君浩眼珠一转,仍是一副无可厚非的模样"哦?那我可就不知了。"

    白玉堂有些无奈的抚了抚额头,这人脸皮可真厚实,不见棺材不掉泪还是怎样。他从怀中摸出一张收单:"今日,白某在镇上皆芳居发现了这个,掌柜说有人采买了几瓶女子匀面所用的香露,收单找钱皆不索就扬长而去。"

    林君浩淡然的面具终于被打破,白玉堂故意在他眼前晃了晃收单"林兄,好生阔绰啊。"

    作者有话要说:  嘛既然这样

    墨水就去码一章番外!!肉沫番外什么的很可爱~

    哦呵呵呵呵呵!!!

    预告::明日15:15 h番外放送。大家敬请期待!

    ☆、番外·梦过无痕

    白玉堂醉了,他一口口的灌下那烈性的女儿红。看着眼前身着一身火红新郎服的展昭,摇摇晃晃的上前拉起展昭的衣领,有些迷离的看着他一如既往的眉眼。

    笑着将酒坛递与他唇前“猫儿,可要同五爷我喝上一杯?这婚庆时的女儿红可真是极好。”

    展昭皱了皱眉,面前的白玉堂不似以往时的那般凌厉张扬,白净的脸上染上红晕,说话间扑面而来的尽是浓浓的酒气。

    他静静的附上白玉堂抓着他衣领的手,触手却是一片冰凉。玉堂你的心是否也如这一般冰冷?

    看着醉眼迷蒙的白玉堂,展昭突然就想这样抛下一切身段,紧紧的拥他入怀。

    环顾四周济济一堂的宾客,他终究还是叹了一口。偏开头,一点点拨开白玉堂纤细的手指,柔声道:“白兄,你醉了。”

    白玉堂却执拗的将酒坛递到他唇边,大声嚷道:“醉什么醉,展昭,别以为成了亲就可以逍遥了。我告诉你,你今天不喝可就是不给我白玉堂面子。”

    展昭见他连站都站不稳,却还是如此固执。心中的疼痛又是重了几分,他接过酒坛就着白玉堂方才喝过的地方灌了一口,末了擦擦唇角“白兄可满意了?”

    再看看周围喝的东倒西歪的宾客们,不由得摇了摇头,扶了把白玉堂“夜深了,白兄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白玉堂一把推开展昭的搀扶,脚下一个踉跄,险险的扶住桌边稳住身子,拍了拍展昭的肩膀揶揄道:“怎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展小猫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将来可要好好的对小丁哟,她可是我的妹妹,将来我要是知道你欺负了她,我定要……定要”

    话还没说完,白玉堂就有些不支要往前倒去。展昭眼疾手快得扶住了他,替他理了理颊边的黑发,玉堂,你可知展某心中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个啊!你今日这般说辞,又要教我如何是好。

    白玉堂并不知道展昭此时心中所想,他只是凭着本能挣开展昭。强撑着扶住木桌,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太阳穴。

    蒋平上前扶着白玉堂坐了下来,哪知道他刚碰到桌面就软了下来,趴在桌面上动不动。蒋平叹了口气,宾客里难得有他一个清醒的人,他看了看另一边撒着酒疯的众人,扶了扶额头。

    “展大人,虽说你今日成亲多有不便,但我实在是忙不过身,可否请你照顾五弟一下,送他回房,蒋平感激不尽。”

    展昭盯着那白衣的人儿看了良久,浅浅一笑:“不妨事,蒋四侠言重了。”

    得到展昭的首肯,蒋平这才舒了一口气。转过身一个个的扶起他那些喝的不醒人事的哥哥们。

    展昭则是坐在白玉堂身旁,看着白玉堂的睡脸,手踌躇间还是附上了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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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深深,凉风袭袭。

    展昭扶着白玉堂慢慢的走在通往客房的廊坊间,走走停停。

    怀中人悠悠的松脂清香随着来回走动时,一点点渗入展昭口鼻间,一点点沁入他心里。

    他只希望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秋末的庭院,海棠花仍是一簇一簇的开着,但无论怎么努力的想要留下自己的痕迹,终究会有花败之际,徒留一抷黄土掩凄凉。

    一阵风掠过,卷起地上一层落叶同海棠花瓣,交相摇曳着在月色下,飞去而不还。

    白玉堂被这阵的微凉的风吹的,他原本昏昏沉沉的头脑也清醒不少。

    他悠悠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张令自己魂牵梦绕的俊脸。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微微垂下眼帘,竟是看到展昭身上鲜红的新郎服,才顿悟。这不是梦啊,他的猫儿今天成亲了,不……成了亲的猫儿已经不是他的了,他身边的人不会是他。

    他下意识的挣开展昭的禁锢,却不想刚使力头就一阵阵发晕,连带着右肩上的伤处也开始隐隐作痛,痛楚像是会传染一般透到左胸处。

    强忍着不适感,捂着右肩。他晃着不稳的步子,躲开展昭还欲搀扶的手,扶着廊坊边的圆柱。瞪着一身红衣的展昭。

    展昭有些无奈的看着白玉堂,慢慢的收回僵在半空的手。看着他蹒跚的步伐,他突然有些茫然,自己兜兜转转,忙忙碌碌间度过了而立之年。究竟自己在这过去的三十年里得到的究竟是什么?想要得到的又是什么?

    看着眼前的白衣人,他神色蓦地恍惚起来,他想得到的没有得到,不想得到的偏偏紧抓着不放,他想,展昭你真的是个十足的卑鄙小人。

    头疼的近乎要裂开来一般,白玉堂抬手揉了揉眉心,却见展昭仍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他有些没好气道:“展小猫,还不快去陪小丁,洞房花烛夜,难道要她独守空房?”

    展昭握了握宽大的袖子,撇过头看着院中的海棠,闷闷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想取的那一瓢一直都不是今夜坐在新房里的那个人!”

    看着这样故作姿态直截了当放弃自己的白玉堂,展昭心中已是痛到麻木,只想把白玉堂搂在怀中好好的抚慰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灵。

    白玉堂仍是一边揉着作痛的眉心,一边冷笑道:“开什么玩笑,你真当爷名号是锦毛鼠,脑子也和老鼠一样么?你自娶你的,与我又有何干?”

    这句话似是点着了展昭心中的无名烈火,他一把抓住白玉堂的手腕,一步步逼近他,叫白玉堂退无可退只好背抵着廊柱。

    白玉堂看着展昭眼中闪烁着无名的邪火,心里突然一震。他从没见过这样愤怒的展昭,他的样子只叫他心悸。

    他白玉堂又是谁,展昭现在的样子即便真的令他胆寒,他也依旧不肯认输,他可是铮铮铁骨的陷空岛白五爷“展昭你给我放开!要不是看在你现在已经是小丁的丈夫的份上,我早将你五马分尸了,你若是再不放开,休怪我与你割袍断义!”

    他许是真的酒气有些上涌,竟然稍受撩拨就口不择言的说出这些话,说完这话后他就有些后悔了。此番话,定是伤了展昭的心。

    展昭自是不明白白玉堂心中的想法,他只是想要抓猪眼前的这个人,狠狠的把他揉进骨子里,告诉他自己的心中有多苦,有多痛。玉堂,你怎忍心这样伤我?

    “玉堂,你可知道,展某并不是这个意思……”展昭心中还存着希翼,他不信……他曾经以心相交的人,那个曾经令他疯狂爱过的人……竟是如此真心错付,徒留伤痛。

    白玉堂看着展昭这副模样,一颗心像是被人揉碎了又复扎进胸口,疼到骨子里,痛到心口上。刚想说些可以挽回的话,白玉堂却又看到展昭身上那碍眼的大红喜服,刚有软化的心不知怎么就硬了起来。

    “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的意思又是什么,五爷我根本没心情去知道,也没那个必要知道!我同你还没有交好到这种程度。你若是想要找一个贴心,懂你的人,新房里的丁三就是一个……”

    “唔……”白玉堂那些伤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唇上就贴上传来一片柔软的触感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突然放大的俊脸,背后肆意的来回抚摸的双手,还有那不容忽视的且令他熟稔的温热感。白玉堂突然有些发愣,猫儿,何时变得如此主动?

    而此时吻得正深情的展昭似是不满意白玉堂的走神,轻轻的咬了口白玉堂,只叫他紧闭的牙关一开轻哼一声,展昭则顺势将舌探入同白玉堂的丁香小舌一同追逐纠缠,只吻得白玉堂轻喘连连,原本就不甚清醒的头脑更是愈发昏沉。

    吻了有一会,展昭终于放开了白玉堂,只见他两颊染上红晕,原本水色的唇瓣也变得艳红。只看得展昭浑身发热,欲罢不休。

    白玉堂才重获自由,便强撑着想要挣脱,无奈身子一阵阵发软,右肩伤处更是隐隐作痛,即便如此他嘴上功夫依旧没饶人“你这黑心猫,还不放开五爷!”

    “展护卫?展护卫?”就在二人彼此浓情惬意的时候,院前的廊坊前伊稀传来公孙先生的声音,紧接着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传来,只叫白玉堂同展昭心中一愣,相依相偎的身形也是一僵。

    展昭眉眼一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搂住白玉堂往右前方的厢房中带去,待他将房门关上后,白玉堂看着眼前突然变幻的周遭事物,这才反应过来“展昭!你……唔……”

    话还没说完,白玉堂又被展昭故技重施堵住了还想要放肆的唇舌,展昭将他压向木制房门边的洁白墙面,双唇相交只把白玉堂堵得死死的。

    “奇怪,方才还听的有人声怎地这会反而什么人都没有了?莫不是我听错了?”公孙策寻不见人,提拉着脚步从厢房门前走过,渐渐走远。

    白玉堂听的脚步声逐渐变小,直至听不到,终于松了一口气。怎奈展昭竟然还是紧紧的猎获他的唇不放。他象征性的挣动了两下,却依旧发现自己还是被展昭牢牢的锁在身体同墙壁之间。这样不利的形势,近乎叫他有些不耐烦。

    “呵——”展昭有些吃痛地放开那足以令他迷失自我的唇瓣,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危险的眯起双眼盯着身前捂着额头的白衣人。

    白玉堂抚了抚紧皱的眉头,凛起眉梢,怒道:“展昭!你。他。妈冲着男人发什么情?新婚之夜没处撒火吗?”

    展昭看着眼前这个白玉似的人儿,眼神犀利,怒目而视,半开的唇犹自带着些许血迹吐出的话语依旧带着三份伤人意,虽然仍是带着醉态,但是却让他怎么也移不开视线,是的今夜的展昭没处撒火,他想要占有的,得到的始终都是眼前的这个玉人。

    思及此,展昭就大着胆子又复凑上去抬高他的下巴,就着那好看的唇狠狠的吻了下去。初时白玉堂有些微微发愣,但马上就开始死命挣扎,双手在展昭胸前不住推搡。

    展昭岂容他这等胡闹,分出一只手使劲将白玉堂双腕箍住不让他动弹分毫。同时另一只手也不安分的在他腰际来回抚摸,白玉堂身子一软一直死命的挣扎终于还是弃械投降。

    不是第一次同展昭接吻,可是这样热烈主动的展昭白玉堂却是第一次见到。腰际的大手隔着薄薄的衣衫不断的婆娑抚摸,热气渗到腰间敏感的肌肤里一点点的往上冲,只叫他浑身一软,上半身顿时像被抽空了气力一般堪堪的倚在展昭怀中。

    【此处省略2000字】

    风中伊稀传来断断续续的吟哦之声,只听的人脸红心跳。二人正着反着折腾了许久展昭终于力竭搂着白玉堂向床铺倒去。

    白玉堂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就累的昏了过去,展昭搂着薄被下那具未着寸缕的身子,心中强烈的满足感和愧疚感交织在一起只叫他百感交集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个在新房等了自己一夜的温婉女子。

    他现在可以做到的只是静静的轻抚那带着红晕的清丽睡颜,慢慢的吻上他的额头,轻声道“玉堂,你怎可将这真情相付的一切只当作送与展某的一份贺礼,你可知在展某心里……有多希望那候在鸳鸯帐内的人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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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猛地睁开眼睛,不住的喘着粗气。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掀开被褥准备下床倒杯热茶,却无意惊动了睡在身旁的人。

    妇人打了一个哈欠,坐起身理了理凌乱的发鬓,睡眼惺忪的看着他“相公?怎么了?”

    展昭依旧面不改色的披衣而起,将妇人扶着躺下替她掖好被角“没事,只是魇着了。我起来倒杯安神茶,你再多睡会。”妇人嘟哝着应了一声,翻了个身又复睡去了。

    展昭披着外袍,左手执一杯冒着热气的安神茶静静地走到院中。看一地散乱的海棠花瓣。

    秋风依旧萧瑟,掠起满园败了的花瓣飘飘洒洒不知要卷向何处。展昭思及方才做的梦,突然轻笑道:“已经过了十年了吧,他也已经走了七年了。”

    他抬头看着一片漆黑的天空,也是这样一个无月的夜晚,那个白衣胜雪,张扬耀眼的人,苦笑着淡淡的同自己讲,他要走了,要去襄阳城帮他的义兄。

    自己却只是愣了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等白兄归来,展某再请你喝上好的女儿红。

    然,终究没有等到他回来同他共饮那坛酒,等来的却只有一场无果的南柯一梦罢了。

    他缓缓的执起茶杯,轻抿一口。清新的药香中竟透着淡淡的咸涩味,他抬起手茫然的摸了摸脸颊,却拭下一把苦涩的泪水。

    “一夜云雨思旧人,

    且由梦了无痕。”

    作者有话要说:

    墨水最近有些忙,更得有些慢大家见谅哟。

    jj严打肉肉 大家见谅吧~我已经改了n次还是如此憋屈

    ☆、章二十二

    章二十二

    永安城西的戴溪村1,今日迎来了不少客人。

    那些人身穿藏青官服,在村口的一方池塘前,忙忙碌碌。

    只因这看似不起眼的小村落竟是犯了人命案,青一色的衙役中却有一蓝衣人立于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那蓝衣人不顾旁人疑惑的目光,皱着眉头,径自走上前,撩起尸体上盖着的素布。

    "唉?你是什么人,凶案现场岂容你这闲杂人等造次?"

    一旁的衙役眼尖,立马就叫了起来。蓝衣人眉头越皱越紧,似是不满意周遭嘈杂的环境一般。

    "不得无礼。"听得这声音,一旁的衙役也得只好住嘴,朝蓝衣人身后施了个礼"大人……"

    蓝衣人侧过头,果然一个身穿知县官服的年轻男子站在身后。

    年轻的知县上下打量了蓝衣人一番,目光落在蓝衣人腰间未出鞘的宝剑上,双手微微作拱。

    "适才衙役多有得罪,还望展大人大人有大量。"

    这蓝衣人正是听闻永安出了命案前来查看的展昭。他站起身,抖了抖因赶路落到蓝色外袍上的尘土。"不敢,请问这位知县大人如何称呼。"

    话虽是无懈可击,毕恭毕敬但这小小知县能够光凭穿着配饰就断定他展昭的身份,这等阅历,不简单。

    "下官谭殷,乃这永安镇知县。拜见展大人。"展昭不多做刁难,年轻知县也就势,自报了家门。

    展昭定定地看着这位谭知县,眉头皱了皱,谭瑛?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总是穿着一袭嚣张红衣的女子。

    谭知县看着展昭为难的样子,似乎也有些了然"在下同吾妹名字读音相同,字却不同,在下的殷,是殷商的殷。"

    展昭微微颔首,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谭知县,心中的直觉教他总感觉这个知县不像表面上看起来如此文弱。

    "谭大人,倒真是令展某大开眼界,本以为这能将永安镇治理的如此妥当的知县定是个胡子花白的老者,没想到竟是与展某一般年岁的人。"

    谭知县笑了笑,故作谦虚"展大人抬举下官了,大人请看,此处地势平坦但死者的尸体据发现的村民称却是在河心,依下官拙见此处定非案发地,容下官逾越。可否请展大人移架上游案发处?"

    展昭尔然一笑,他果然没有看错,仅从发现尸体的各种表面现象就可断定此处并非案发地,以此人的才干定可做一番大的作为。只是……展昭看了看周遭山清水秀的小桥流水,为何会屈于这般小地方。

    谭知县在前面带路,展昭静默地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白玉堂,那个总是对他反反复复的白玉堂。

    他明明貌赛好女,却心狠手辣。明明对自己袒护有加,却次次若即若离。

    展昭站定身子,抚了抚胸口,却意外的在衣襟里摸到一个小锦囊,"白爷爷,不喜玉石,这东西就便宜了你这寒颤猫去。"

    想起这声音的主人,他突然有些苦涩"玉堂你可知,展某从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执意得玉,只为……你甚是欢喜罢了。"

    "展大人,到了。"走在前面的年轻知县突然停步于一间废宅前。

    展昭回头看了看废宅,门前杂草丛生,萧索无比,虽显破败,但依稀能够看出它曾经的辉煌。

    谭知县扶起落在地上的牌匾,执起袖子擦了擦上面蒙上的一层尘土。

    展昭看着牌匾上的两个鎏金大字逐渐清晰,上面赫然是张府二字。

    "曾经宅邸覆苔痕,今有王孙作庶人。真是要说物是人非……还是造化弄人呢……"谭知县扶正牌匾,朝废宅前的一汪池水前探了探。

    展昭也似是发现了什么异常,眼睛微眯。疾步上前,平坦的河滩前,突兀的摆着祭祀用的香炉贡品纸钱等物。

    展昭依照惯例走上前蹲下身,拨了拨河滩上的芦苇,察看了一下周围的痕迹。

    却是沮丧的发现除了香案前一串脚印,其他的痕迹竟是一点也没有。他只好又回到香案前,垂目不经意地一瞥,神色凝重地从香炉下抽出一封信。

    "这是……"展昭也不含糊地抖开信纸,细细地往下读,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琢磨不透。这信分明是一份认罪书!……

    展昭再看香案上的牌位上的名字,毫无挣扎痕迹的案发地,祭祖用的物什,临近清明时节,身着孝服,绝命认罪状……这一切串联起来,事情突然变得出其的合理同简单。

    不……展昭面无表情地将信纸原封不动装入泛黄的信封,递给在一旁沉默的谭知县。太合理了,合理的反而让人觉得奇怪。

    谭知县看展昭一脸凝重,接过信笺抖开来看了个大概,一脸恍然道:"原是畏罪自杀,此事那秦家也没多做追究,若是这张杨儿肯自首,又何尝……唉……竟是走上一条不归路。可怜张家家道中落,现今又失了后人……"

    展昭又复蹲下身,摸了摸河滩上潮湿平整的泥土。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般,撇开头,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周遭的芦苇被风吹拂着随风摇动,似是在倾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一般。

    展昭思索良久,那谭知县也是跟着疑惑的看着远处河心的景色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也是入了神。

    过了良久,他突然站起身子,朝那谭知县作了个拱,淡然道:“这案子本是谭大人您的管辖之内,至多送往常州知州那里办理,方才展某逾越了。”

    谭知县回以浅笑,也跟着回礼道:“哪里哪里,展大人能助下官办案,下官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展大人?只是这件案子的起因怕是那婢女张杨儿借着秦府投毒一案,为父母报仇而后畏罪自杀。”

    展昭偏过头,一手支着下巴思索了良久,最后还是决定暂时不去管这档子事,虽然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个谭知县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温文尔雅,相反他定是一个有主见有抱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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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清明,永安镇的人却突然多了起来,平时在街上都不怎么会见到会有如此多的摊贩。

    白玉堂顺着自己的意,进了一家茶楼。找了间靠窗的清静雅座,沏上一壶热茶。

    小二见这位爷气度不凡,身上穿的白袍那可是浙江一带有名的杭绣2制品,腰间挂着的玉佩玢带却是由金丝线收工编制。先不论他身上其他的配饰,光凭这两件可都够他一年的月钱了,当下也就笑脸相迎,贴了上去。

    “这位爷面生的很呐,可是来我们这永安赶这清明集市?”小二殷勤的替白玉堂擦了擦桌面,一边套着近乎。

    白玉堂略微挑眉,递至唇边的白瓷茶杯顿了顿,斜眼看了看楼下男的一见的繁荣“原是已经到了清明么?”

    小二将汗巾搭在肩膀上,乐呵呵道:“您看家家户户门口都插着杨柳枝。可不是【柳条青,雨蒙蒙;柳条干,晴了天。3】么,这个时候都是祭祖的好时候,等过了几天下了雨可就没这好气候了。”

    清明,又到了一年的清明时节。白玉堂突然想起了他那早已去世的同胞亲生大哥,蓦地有些恍惚,他有多长时间没有回过家好好的在父母同大哥排位前好好的尽尽孝道了呢?

    嫂嫂过的好不好,侄儿芸生又如何了?还有……云瑞那小兔崽子长大了没有,也不知他认不认得我这个没心肝的爹。

    最后,他又想到了展昭,去年的清明嫂嫂修书要他回去主持祭祖,可惜他忙着帮展昭处理公务没得空回去,展昭知晓后,歉意的对他说“他日展某得空定会陪白兄回乡探亲。”

    那时,他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看着他那双满是愧疚的黑眸,戏谑道:“等你得空,我家瑞儿都该束发4了。”

    展昭也不恼怒,只是回给他一个浅笑,脸不红心不跳“那展某会记得备上贺礼,顺便为小侄物色一家好的姑娘。”

    他闻言,刚含入口中的佳酿还没来得及吞咽就给自己全数喷了出来。他轻轻的将画影拨出剑鞘几许,咬牙切齿道:“展小猫!”

    现在想起来,幸好当初没有答应让展昭陪自己回乡,不然……现在自己的样子又有何颜面去见自己的嫂嫂。

    他这样想着,竟是突然轻笑出声来,谁曾想我白玉堂负了她,却又将心给了他。

    “这位爷,可要什么点心佐茶一块用。”小二看这位白衣的俊俏爷,盯着外面的人来人往的集市竟是突然轻笑出声,不由得有些疑惑。

    白玉堂经他这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听闻你家桂花糕做得不错,今儿个爷心情不错。你就弄些给爷尝尝。”

    小二浑身一僵,陪笑道:“爷,小店桂花糕已经卖完了。胭脂糕,绿豆羹也不错。要不要……”

    白玉堂瞪了小二一眼,故作恼怒,眼中凶光乍现,怒喝道“消遣爷是吧,爷可早就打听过了整个永安镇你们家的桂花糕可是有响当当的名号的,现在讲没有,这不砸你们自己招牌吗?难不成要爷我帮你们砸一下?”

    小二瞧着白玉堂一拍桌案,案上的茶壶茶杯都震了震,心道这位爷怕是练过家子的不好惹。心头一横只得实话实说:“这位爷莫要动怒,不是小的不给爷尝鲜,而是前些日子秦家小姐在小店用了桂花糕后吐了血。小店老板怕惹事这才不让卖桂花糕给客人。”

    白玉堂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轻抿了口尚带余温的茶水,温言道“原来如此,是爷错怪了你。不过赶了这么远路,就是为了你家的桂花糕。你总不好让人就这么遗憾而归吧。”

    小二抱着木质托盘,踌躇了一会,有些为难“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万一小的给爷用了除了什么事,那……”

    白玉堂不等他说完直接丢了一锭银子给他,朗声道:“有什么爷自己兜着,你和厨房说爷不爱太甜叫她们悠着些。”

    有银子可挣,那小二自然不敢怠慢,留下一句请爷稍等,就一溜烟的下了楼。

    周围的客人,看这白衣公子衣着鲜亮,出手更是阔绰。心道这人怕是哪家的公子哥,不过道真是生的俊俏,不由得多多的瞧了几眼。

    展昭心里装了些事情,心不在焉的回到客栈。却不见白玉堂,一想起早上出门前,远远瞧见他趴在栏杆前远眺着天空的场景,那副悲天悯人的神情仿佛他下一秒就会乘风归去。他不放心。

    虽然知道白玉堂武功不差不会有人伤得了他,但还是应该去好好找找他,可是当自己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的时候,却又不知道又该何去何从。

    他头一次觉得,少了白玉堂,他展昭会是那么的迷茫。

    注:1戴溪村,也就是现今洛阳也就是永安镇西面一个叫戴溪的小镇。

    2杭绣 ,浙江一带有名的刺绣工艺。

    3古时谚语。清明时各地都会有都有插杨柳的习俗。

    作者有话要说:  嘛墨水 最近要去观摩实习了不过会不定时复活僵尸似的来更新

    第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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