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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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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五猫鼠]龙城怨 作者:墨水

    第7节

    大概还是会好好更的样子嘛多谢大家支持。

    大家可以踊跃提建议哟

    明天请假 抱歉~=。=

    老规矩打滚g 求保养么qq

    看在墨水这么辛苦卖萌的份上,从了我吧。(说人话)

    回归正题,快些提建议吧,墨水好按大家想的来适当改

    ☆、章二十三

    章二十三

    桂花糕上桌时装在精致的青瓷小碟中,一只碟中装着九枚嫩黄色的花形糕点,依次按花瓣样式摆放乍一看到真像是做工精良的绢花似的,信手捻起一枚,口鼻间萦绕着散不去的甜味同桂花香,惹得人十指大动。

    白玉堂端详着手中的桂花糕,细细的嗅了嗅香味一口咬下,品位各中味道,但觉唇齿间独留清香,只让人赞不绝口。

    小二低眉立在一旁,有些紧张地绞着衣角,时不时的撇向桌前正美滋滋用着桂花糕的白玉堂,生怕一有个好歹不合这位爷的心意。

    白玉堂慢慢的咀嚼,又将整块桂花糕送入口中,末了还替自己沏了杯茶。浅酌一杯后,终是露出了笑容"这桂花糕配上你家的清茶,口留余香,久久不散,倒真是别有一番情致。"

    小二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摆。"可不是么,咱家店的招牌可就是这独门的桂花糕配上这淡淡的清茶。桂花糕的甜腻感经这茶水一过,甜味淡了香味却更浓了。不少食客只知这桂花糕味腻,却不知这二者结合相远益清,更添风味。"

    白玉堂执起杯盏细细的研磨杯壁上的青花印痕,美眸流转,似是不经意问道"你这桂花糕味道是不错,香味也很独特。不知这配料中可是放了香茅草?"

    小二两手一合,拍手道"这位爷可是行家?"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猫着腰低声道"香茅草可是本店桂花糕的特别加料。爷这鼻子真灵,才尝了一块就可分辨出来,小的佩服极了!"

    白玉堂也不答话,只是指尖淡淡地婆娑着杯子上的印花。小二也是瞧的真切,忙自发的指着瓷杯道"爷,可是喜欢这瓷杯上的青花纹?"

    眼见着白玉堂挑了挑眉,明显是一派对此感兴趣的样子"这瓷杯可是窑光镇1林家窑烧制的,那林家的瓷器可真是整个江南一带最为合意,以前可曾经是贡品……"

    白玉堂不可置否的看了看那烧印上去的青釉花色,倒的确是件上品。小二等了半饷看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吩咐,只当是这位爷看不上眼,也就不多费口舌,打了个招呼就手脚利索地退了下去。

    看着眼前的瓷杯,白玉堂却突然想起了那封飞鸽传书,漫不经心地将茶杯放回原位。视线移向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也不知那只猫现在如何了。心里是这样想,下一秒他眼尖在众多人流中一眼就认出了那遗世独立的蓝衫人。

    看起来老天真是眷顾他,想什么应验什么。那蓝衫人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回过头,目光对视间,他下意识地勾起一抹灿烂的笑"猫……"

    话还没喊出口,"奈何天不容……"有个声音一直不停的吟诵着,他硬生生地停住了,脸上的笑容也挎下来。

    他收回目光,撇过脸执起微凉的茶水浅酌一口,他不能回头,回过头便是万劫不复。

    蓦回首,莫回头,三载相思藏心愁。2

    "爷,楼下有人找您……"方才下楼去的小二又复从楼梯处探出脑袋朗声道。

    白玉堂捻起一块桂花糕,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剥下表面一层的青色糖卤细细的包好,往袖子里一揣起身准备下楼,转身前似是不经意的看了眼远处的人潮,却失落的发现那一方藏蓝已是不见了影子。

    展昭觉得自己定是老了,或者是得了眼疾。不然他怎么会看到那人对自己露出如此祥和的笑容。

    果然他才一转眸,端坐在茶楼上白衣人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慢慢的品茶。

    那人畅快的大笑,或是轻狂傲气的冷笑逐一轮过他的脑海,他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最近我们是怎么了?

    他只能低下头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这双手,这双拿着巨阙的手,可以甩出一招制敌的杀招,也可以护住这抬头的一片青天安定,但独独不能抓住那近在咫尺的幸福……

    他无可厚非地摇了摇头,努力克制自己的视线不去看那个白色的身影。低笑着转过身,拐过几个街口隐匿在人流中,向着记忆中的方向而去。

    ———————————————————————— 分开的两个人两个世界 ————————————————

    白玉堂静静地跟在他身后,不急不缓地跺着步子。他在等他开口,他倒要看看他能憋着到什么时候。

    走在前面的人终于有些不耐烦地停下步子,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白玉堂,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

    白玉堂啪的一声打开自己随身带着的逍遥扇,象征性地摇了几下,戏虐道"林兄终于舍得开口了?"

    林君浩早就摸清了白玉堂的脾性,也不恼怒只是上前径自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别再玩我了,说的是正事。"

    白玉堂见他一脸严肃,也不再多做玩笑,换下玩世不恭地笑容,将林君浩拉至无人的小巷内,从容地从衣袖里掏出方才那方用来包东西的手帕递于林君浩。

    林君浩疑惑地接过,小心抖开来映入眼帘却是一小搓青色的粉末,他有些不解地看了看白玉堂。

    白玉堂见他那副畏首畏尾的样子,他有些不屑地哧笑一声"放心吧!不是什么凶猛的□□只是一些普通的糖卤……"

    林君浩挑了挑眉毛,将信将疑的用食指沾了些许放到唇边尝了尝,果然如白玉堂所言唇齿间慢慢晕染开来的香甜味道却是不能作假。

    不过话说回来白玉堂这时候给他吃糖又是打的什么主意?难道不是在故意消遣他?

    白玉堂似是明白他心中所想一般,又是不屑的轻哼一声"那糖卤里加了香茅草,你尝不出来?"

    林君浩又是不解的尝了口,这次不似方才那样浅尝却是凝神细细的辨别滋味"倒真是没注意,这甜味里竟是还带着淡淡的香味,不过白兄,这香茅草……"

    白玉堂无奈的抚了抚额头,低吟道"要说你什么好,这香茅草可是漫麝香发作的药引……"

    林君浩一愣,看着手中绣帕中的糖卤,这样熟悉的味道他怎会辨不出这就是那天他邀秦子衿共享的桂花糕的气味。

    不管自己怎么逃避,果然出现差错的环节就是在自己这里。是自己的无意之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他心底有太多数不清的情绪。

    白玉堂的心情一直都有些不大好,现在看到林君浩那副黯然又是万念俱灰的模样,心里就更加不爽利了。

    他突然有些不想待在这个看似平常无比的小镇,太平常,太纯粹,反而令他感到有些许恐慌。在这个不起眼的永安小镇上,他第一次认清自己混沌了两年的心,可是还未等他为自己这次行事利索感到沾沾自喜的时候,亦是因为这个小镇让他觉得这份心境是错的。

    而且错的离谱。就算前方要走的路是腥风血雨也好,万千刀山火海也罢他锦毛鼠都不会退缩。那注定是没有尽头的花期,同没有落幕的结局虽偶有怨言但他咬咬牙也就过去了,但是要让展昭同他一起承受,他没有那个把握他有些害怕怕展昭最后会突然放弃,只留下他一个人。

    想到这里,白玉堂竟是被自己突然冒出来那种名为惊惧的情绪吓了一跳,这种恐惧害怕的情感他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呢?

    心里这样想着,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不自然。在一旁的林君浩回过神便是见到白玉堂不同往日的那般张扬活力竟是死气沉沉,浑身透着无法忽视的哀伤。

    林君浩见他眉眼间的神色正是像极了自己之前的情殇模样,只是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原是世间自有痴情人,却连这看似风流多情的白衣侠客竟也是个如此为情所困的痴人。"

    思及此,他蓦然苦笑出声。他万般有所图,有所谋,且为一个答案。只是为了那个答案他却赔上了他的一颗真心。

    "白兄,小生且问你一件事……若是心丢在了不该丢却又无比神往的地方,该如何寻回?"

    白玉堂突然抬起头,透过巷口的树影看着迷蒙的阳光下那渐行渐远的一对雨燕,缓缓地开口"寻不得,做不到,放不下……"

    于此同时的百花岭遇杰村,村前的老槐树下立着一位身穿蓝色长袍,身材挺拔的俊俏侠客。

    在村口玩耍的孩童有些好奇的盯着这位远道而来的大哥哥神色迷茫的看着村口那棵槐树上开的极好的白色槐花入了神,其中一个孩子被小伙伴们推搡上前,大着胆子走上前,淡淡的童音响起"大哥哥,你是迷路了吗?"

    这孩子穿着一身嫩黄的粗布衫子,头顶梳着俏皮的冲天辫。白净的脸蛋上透着淡淡的红晕,晶亮晶亮的黑眸眼巴巴的看着他,刹是可爱。

    他伏下。身,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看了看那洁净如那人酷爱的白衫一般的槐花,心里突然像是收到了什么感应一般,一转眸便见远处山间低低滑翔的两只雨燕,他笑得清浅,柔声道"没有,大哥哥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而已……"

    注:1窑光镇。永安镇〈即为现今的洛阳镇〉旁的另一个小镇,现名遥观。明朝朱元璋时期确实是常州地区烧制瓷器的镇子。宋朝是否也是干这行的暂时墨水还没有找到可考历史。

    2蓦回首,莫回头,三载相思藏心愁。

    墨水拙作,大意为展昭蓦然回首看见白玉堂,白玉堂却是不愿回头,三年的相思相慕之情只磨的他心中愁苦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的 时候有提到展昭的家于是墨水这次揭晓悬念

    为毛展昭当初不愿意就这样回家,下一章会好好的交代

    最近果真大家都不喜欢我的文了

    唉这样也好反正我都没心思写下去了,当初的热情都要被磨光了

    现在心里非常烦躁

    烦闷啊,憋屈啦都涌上心头

    唉顺其自然吧。反正我的文笔其实也不咋地

    ☆、章二十四

    章二十四

    自从被年迈的管家展忠领进门后,展昭就一直静不下心来。

    他有些忐忑地接过一旁红木茶几上的茶水,轻抿一口。看着杯中的茶叶因着沸水而慢慢的打着旋儿,洋洋洒洒的时而浮上水面时而沉于杯底,像极了他现在的心情。

    过了好一会,展昭近乎要把整盅茶都要喝的见底的时候,白发苍苍的老管家展忠像是算好了时间一般端着点心和茶壶缓步走了进来。

    “忠伯,您身体可还硬朗?”展昭站起身对展忠略微施了个礼,象征性的问了一句问候的话。心里怎么说也是对这位从小时候起就跟着自己的老管家亲近许多。

    ”老头一把年纪,身子骨也就交代在这里了,没什么好或不好。“展忠目不斜视的为他添上茶水,脸颊乃至额头上那些象征着岁月风霜流逝的痕迹豁然变得淡了许多。

    最爱的豆沙馅糕点被摆在右手边的最为顺手的地方,展忠看着展昭信手捻起靠右边的一块正要往嘴里送,他突然笑了笑。连带着眉眼间的皱纹显得更为深壑“二少爷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最喜欢从右边开始拿东西……”

    听得最亲近的人突然揭自己的短,虽说这里没什么旁人,但是展昭的俊脸上还是堪堪的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

    展忠看着昔日那个曾经围在自己身边吵着叫着要吃村口的糖葫芦的小闯祸精现今竟是长成了这样一位温润如玉的谦谦侠客。眼前似乎对于展昭印象还是停留在他还未被送于少林寺学艺前的七八岁的孩提时候。

    “那时的二少爷真是调皮的紧,但又惹人喜欢的紧。”

    展昭本是在尝着糕点回味着童年的味道,猛然听得这话,一口吃食差点没咽下去,呛的他咳喘不已。

    展忠在一旁看着展昭这副模样,有些好笑的替展昭沏了杯清茶,静静的立在一旁"二少爷这么大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那个时候二少爷才到我这里……"说着还伸手比了比腰际。

    展昭才压下喉间的不适感,展忠的一番话又是令他一口茶水阻塞在喉间,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脸色瞬间憋的时而红时而青的。

    展忠似是完全没有发现展昭的失态,只是自顾自的拉了张凳子坐在展昭身旁的说着他小时候的趣事,絮絮叨叨地也是唠了有一会。

    展昭也没有表现出半点耐烦的样子,只是微眯着眼睛,笑着听他倒尽自己小时候的那些促狭事。

    许是讲的时间长了,有些口干舌燥展忠为自己取了杯茶水,润了润嗓子刚想就着方才的话再讲下去,却突然发现光顾着和展昭叙旧,有件事似乎被自己给忘记了。

    他站起身,走到主厅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厅外走廊皱起了眉头,大声喊到"展小七,你这小蹄子死哪儿去逍遥了?"

    展忠这一喊可真是中气十足,只把那叫做展小七的小厮给从院子的角落里给吼了出来。

    看着一身草叶狼狈不堪的展小七,展忠插着腰,冲着他噼里啪啦一顿好说"你这小兔崽子,说又跑哪而去偷懒了?方才叫你去二老爷那屋通传一声,你非但不去,反而在偷懒!下次要是再偷懒,小心你三个月的月钱!"

    展忠咆哮的声音传入展昭耳中,只刺的他耳边隐隐有嗡嗡声,手上的杯盏中的茶水也不可厚非的溢出些许,在他蓝色的衣袍上映下点点湿迹。

    他看着门口被展忠训得连头也不敢抬的小厮,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放下茶杯,以手掩唇作势轻咳了几声。

    经展昭这一暗示,展忠这才意识到自己那番狂风暴雨的大动干戈哪里还有半点平常威严有加的管家模样?这么大的动静怕是家里那几个下人们全部听得真切,虽说展家人丁稀薄,也没留得几个人伺候,但毕竟这府里好些人可都是自己当初一手调。教的,一思及此他的这张老脸就有些挂不住,嘴上却仍是不饶人。

    "去……再去二老爷屋里的小五那里通报一声,就说二少爷归家望二老爷来聚上一聚。不好好办事可小心了你这张皮。"

    展小七被他骂的心里憋的烦闷,不由得嘀咕了两声"小的哪有偷懒,方才早就去了小五那里传了口信,谁晓得二老爷怎地不愿意出来……"

    展忠年老耳力也差,自是没有听到这茬。但展昭内功有成听得却是清清楚楚,他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似是想起了自家叔父那张满眼霜华却带着愠色的的脸时,他心底的愧疚又是深了几寸。

    正当他踌躇着要不要自己亲自去找叔父时,门口却突然传来了另一个小厮的声音"二少爷可在?二老爷说了……身子不适请二少爷卧房一聚,若是二少爷仗着官仪不想来也就作罢。"

    那小厮话音刚落,展忠就叫了起来"小五怎地这么没大没小!怎么和二少爷说话呢!"

    展昭有些失笑,忠伯到底还是没变,身子骨依旧硬朗,脾性也是依旧那么臭,还有……一如既往地护短。

    "小五哪敢啊,这就是二老爷的原话呐……"

    "你这小厮别耍贫嘴……"

    展昭整了整衣袍,理了理情绪迈开了步子。

    "忠伯,你且莫要怪这两位小兄弟了。叔父愿不愿意见我……你还不明白吗?"展昭笑了笑,左脚刚跨出厅门,门外的阳光刺的他眯起了双眼,他有些不受控制的抓了抓腰间的玉石,神色一片惨淡。

    自己是看着展昭自小长大的,有些事情也比他看的通透的多。

    怎奈二少爷之前干了那样的事,离家在外说好了此生不负相见也就罢了,偏生现在顶了个四品的官名回来走了这一遭。

    这话到不是他展忠不乐意他家二少爷回乡探亲,二少爷当了大官连带着家门光宗耀祖也是好的,可是二少爷毕竟之前是个跑江湖的侠士,就这样入了朝堂……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

    展昭没有那个把握叔父是否会愿意见到他,跟在展忠身后的时候,他缓缓的迈着步子,脑中闪过好多画面,多的他近乎有些晕眩。

    那个时候自己方从少林寺学成归家,在江湖上闯出了一趟好名声。

    虽说已是少年侠客行,战浪子刀,败赛寒星,边关献计摇旌旗,又是多少脍炙人口的侠义之事。但到底还只是个束发之年的孩子,当初以为有了伤口只要撒上伤药包扎好了就不会在痛了,可是他却忽视了一件事,心上的伤口又要到哪里去寻伤药?

    那些伤口被自己所创,那时他还只当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然现在的他年过及冠终于明白他不过是妄想用利刃划出的伤口的脓疮,伤口就会变质罢了……

    创伤可以治愈,可是疤痕却再也去不掉了。就像有些人走了,再也回不来了。留下的却是无尽的缅怀和无能为力。

    展昭站在那扇雕花房门前,迟迟不肯敲响那扇一如记忆中那般古旧,门内人依旧。只是门外独立之人心境却是不尽相同。

    "畏畏缩缩地站着做甚么?还不快点滚进来!!"

    展昭一愣,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幼时自己闯了货被罚跪在叔父房门口背《道德经》,每当自己跪的双腿发麻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个人会替自己去求叔父。

    最后叔父就是像现在那样嘴上说着严厉的话语,但眼底透出的却是无尽的慈爱与关怀。

    "怎么小昭?站不起来了?来来……我给你揉揉……怎么还不要啊,哟哟,害羞咯。呵呵,真像只薄皮小猫……"

    那个清脆的声音依稀还在自己耳边久久地不曾散去,展昭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推开了那扇闭合的门。

    "小昭,我可告诉你哟,我将来定要嫁给一位当世枭雄,可不想像爹爹说的那样守着江南水乡过小日子。"

    展昭"扑通"一声跪倒在香案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扶在蒲团上没有起身。

    "书读多了作什么才女有什么好的,展家儿女可是要仗剑天涯纵马江湖的,学这些东西顶什么用,小昭你可要好好把我今天说的话记牢了。"

    他眉眼间带着无尽惆怅,起身接过香案上的三株清香,静静地点起来,恭恭敬敬地拜了几拜。看着黑色底漆上泛着金色的几个大字"展翊之灵位。"

    "就算他是真的骗我,我也乐意让他骗,心已经放在他身上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我展翊这辈子认定了他。粉身碎骨,挫骨扬灰也要和他在一起!"

    他将香□□香炉里,缓缓地站起身,整了整衣袍的下摆。

    "小昭,人这一辈子很短,所以若是将来你有幸遇到了对的人可千万别放手。要摸着自己的心告诉自己,这个人……会与我共度一生。"

    展昭看着那黑色的牌位,脑中突然想起那个人一直挂在脸上的温润浅笑,依样勾出一个微笑"大姐……你在那边找到你要找的人了么?"

    "别说些有的没的,快点坐下吧,可别说我一介草民委屈了你这四品要员。"展昭的叔父展镡同一般的年过半百的老翁已是没什么两样,同是须发皆白,昔年目光炯炯,而今却是混浊不堪,唯一可以让离家近七年的展昭辨别出来的也只有那同幼时记忆里无异的那把不服老的性子。

    展昭站直身子,就如幼年自己犯了错事那般拘着"叔父……我……"

    展镡却像是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摆了摆手,眯起混沌的双眼,目光游离"小翊的事不怪你,都怨我……"

    "不……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帮忙大姐就不会跑到塞北,也就不会遇上地动,葬身于塞北那种荒芜之地……"

    这些事他埋在心底好久好久,久得近乎要从内里腐烂到外面。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千里迢迢赶到塞北时,面对着那满目疮痍他颤抖着双手不断的扒着碎石,那时的他仅靠着那一线希望不停的挖……不断的挖……

    但坚持再深,终抵不过见到展翊贴身玉佩是那一瞬间的绝望。曾经那块白璧无瑕的美玉却是被硬生生砸成了两半。

    "大姐,明年生辰你把你腰间那块白玉送于我作生辰礼物吧……"

    "小次老1,别瞎打主意这东西可是你娘交代下来等到将来你娶媳妇时我亲手送于那姑娘的。"

    那些往事,那些对话还鲜活的不断的重现着。绝望,痛苦,劳累一瞬间席卷了展昭本就不甚坚硬的心,留下永远都抹不去的刻痕。

    展昭婆娑着腰间的半块玉坠,没有出声。

    "以前的我总是不希望展翊那丫头出去闯荡,总想着给她找一个好婆家让她过着安安稳稳的生活就好,却完全不知道这是否是这丫头想要的。"

    展镡缓步上前执起香案上的牌位,细细的擦拭,仿佛手中的不是冰冷的牌位。

    "现在老了,身边却是一个子女也没有。我才发现从前的我是我做错了多少事,为何小翊情愿和那人死在大漠也不回来,为何你情愿月月捎信也不愿逢年过节回来看看我这个垂暮老人……全部都是我造的孽啊……"

    这句话仿佛就是一把钥匙解开了困了展昭七年的心结,当年的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提笔写下那封报丧的信……又是怀着怎样的情绪不愿回家……

    全是因为愧疚……那些愧疚指示着他,让他变得刻意去模仿展翊……温润的笑意,儒雅的心性,仗剑江湖的快意情仇……

    这七年他浑浑噩噩,早分不清何以是真,何以是假……直到三年前那个叫他猫儿的少年闯入他的世界……他说"你这温吞猫……笑得那么温吞那么假……"

    原来,一直都是他在妄自给自己施压。原来不愿意原谅他的人一直是自己。

    他突然跪了下去,涩然道"叔父,孩儿不肖……让叔父操了这么多年心"

    展镡立马上前将他扶起来,替他拍了拍下摆。"说什么傻话……你可是你娘临终前托付与我的,我早就将你当做我的亲骨肉,现在小翊走了……我可就只有你这一个孩子了……"

    看着眼前叔父那苍老的脸上,岁月峥嵘留下点点印记……他突然有些哽咽。一直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就那么消失不见了。

    又是夜深人静之时,青衣女子理了理云鬓,抬眼看了看外面月上树梢的如水夜色,她触手摸了摸窗棂下的沉香木盒,细细的摸着盒上的花纹,终是打开盒盖取出一根精致的竹萧。

    试探性吹了几个调调,悠远悲怆。她最后还是泄气地收回竹萧,笑得无比惨淡"夜半萧声言平安,日落琴瑟表相思。"2

    "琴瑟消匿,独留萧声又有何用?"她看着手中的竹萧,将它紧紧的拥入怀中,竟是流下两行清泪。

    "纵使辗转苦苦相望而不能相守,却还是执念不灭。又是何苦呢?"朗朗夜空下,有一白衣人立足于屋檐之上,眯起双眼看了看那暗自伤神的女子,摇了摇头。

    他抬起头,看着那轮皎洁的明月,他笑着抚了抚额头 "罢了,痴人又何必为难痴人……"

    注:1小次老。 常州方言,意为小孩子,小顽皮。

    2夜半萧声言平安,日落琴瑟表相思。 墨水拙作,大概意思就是字面上意思……_||其实看起来对的好不工整。。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近一直都在纠结一件事是否我的文笔真的有问题

    是否我的文风也有问题 嘛难道这是逆cp么

    呵没办法我不是耳雅啊真的没办法尽力写的很出色

    我果然不适合是么

    望天文笔烂烂的要死完全就是烂!

    ☆、章二十五

    章二十五

    心结已解,自是放开了一切忌讳真心交谈。展昭蓦地发现自己兴许是真的有些老了,突然期望自己就这么放下一切就这样留在叔父身边。为自己,也为那个人而活……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二少爷,要常常回来探望啊!”展忠站在府门前,看着展昭的身影渐渐地隐匿于街角处,看那蓝色的背影再也看不清,他叹了口气,摸了摸花白的胡子。

    “也不知方才在厅上二少爷说的那个心上人是个怎样的姑娘?看二少爷咬死了不说的情形像是极其宝贝那姑娘似得。倒真是那姑娘的福气,呵呵呵……”

    展昭将脊背紧紧地贴在青石墙砖上,那凉意一点点一寸寸的沁入肌理,他默默地看着展忠那略显岣嵝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内,他缓缓的呼出胸口的那一口浊气,他有些迷茫的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他方才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说出那番话的呢?

    他想起忠伯那个略显岣嵝的背影,再想起之前在厅上忠伯同小五的满脸的笑意,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能。自己爱上了一个男子,且要同那个男子共度一生,白首不弃。早就准备这样的说辞却是在嘴边绕了一个圈硬生生没有说出口。

    前些日子白玉堂不断地躲开他,不断地冷眼相对。他都可以就这样承受过来,可是看着叔父同忠伯那两双殷切,关怀备至的眼睛里,虽有些混沌可是其中透出的真意,叫展昭怎么也不忍心他们的殷殷期待就这般被他击碎。

    他已经失去了她,那个每次都会站在门口从风尘仆仆的他手中接过披风的人,她会微笑着弹一弹他的额头,嘴角的笑意就这么晕染开来,淡淡就像洁白的宣纸上蓦地滴上的水墨。

    “小傻猫,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好好照顾自己。瞧瞧这张小花猫似得脸!”她会掏出同是绢白的帕子,细细的替他擦去脸上的污渍。末了用力点一点他的鼻子,幸灾乐祸的看他疼得变脸大叫。“小猫儿鼻子……”

    许多年后,当那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手持一把通体雪白的宝剑,明晃晃的闯入他的世界。那个少亲昵地叫他猫儿,在旁人看来绝对是侮辱性的话语,却叫他听得心中没有人任何羞辱感,却是让他觉得无比的开怀,他可以为了这样一个没有隔阂却又似曾相识的称呼就这样认定了那个少年一生么?大姐你说同不同意?你认不认小昭给你找的弟媳妇?

    他就这样慢慢的走在街上,嘴角突然浮现出一抹淡笑,那笑少了三分假意,多了七分宠溺。不过大姐你不同意也没关系,就算他这辈子都躲我,不愿意同我在一起,我也要守在他身边看他幸福,因为我的心已经给了他。大姐你说过人这一辈子,心只能给一次,给了一次就再也收不回来了,以后就算再遇到共度一生的人,留给那个人也只不过是一副空壳和一世的悲切。

    我这次,真的明白了这句话。我展昭爱上这样一个人,此生就算是受尽劫难,历经千辛万苦。身陷万劫不复,也不会后悔。

    他看着人群中渐行渐近的那抹白,嘴角的笑意也是愈发动人。就算后悔了,也该是他先后悔才对,不过他这样一个嘴硬的人,就算是后悔了,也是定然不会承认的。

    嘴角的笑意有着逐渐加深的趋势,他步子一移直直的朝那个方向而去,就算是在人流众多的大街上他依旧是那样醒目,那样容易让他分辨出来,一步,两步……他们之间的距离在渐渐缩短。他近乎已经想到了一会他会说的话。

    若是玉堂日间心情舒爽定会说“猫儿?你怎地会在这里?这几日你跑哪儿去了公干去了?”要是他还是想前些时日那样不知为何冷言冷语,那也会说“你又怎么会在此处?这些天你都去了哪里?”

    果真当他就这样装作偶遇的在他面前出现时,他如愿的看到了那双如一汪清泉般的眸子中闪过的诧异,他下意识的勾起一抹熟悉的浅笑,他也一把拽住他的衣袖。

    力道大的令他不由得有些站立不稳”你这些天去了哪里!!“他笑着看着他一如自己设想的那样发怒,水墨刻画出来的眉目因着发怒立了起来,浑然天成的雪白令他身上的寒气更是深了几分,他不动声色的提了提衣袖,刚想同他说些什么。

    “你的行踪我无权过问,但是展昭,展大人!请你稍微姑息一下自己的性命!”竟是那样冰冷的话语,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他有些惊异的抬起头,却发现他早已收回紧紧抓着他衣袖的手,继续道:“你好歹也是吃着皇粮的四品护卫,你若是有个什么不适,你可教开封府上上下下如何是好?”

    “小昭,来日若是遇上了自己心仪的姑娘,可要好好的把握住机会。自己心尖上的人自是要自己尽全力来守,若是守着守着那人跑到别人那里去伤心难过了,你到时可别说你是我展翊的弟弟。”

    他便照着记忆里的样子,依样勾勒出那抹温润的笑,略微抬手捉住了那方想要从自己手边溜走的雪色衣角,轻轻的摩挲着上面的暗绣花纹,轻声道:“多谢,白兄挂念。展某……让白兄担心了…”

    他却急忙从他身边跳开,雪色的衣袖也是从他宽厚的手中划过再也捉不住。他皱着眉头,原本白净的脸更是煞白,脸上的表情更是说不清的纠结。

    ———————— 视角分割线 ——————————————

    白玉堂看着面前的展昭,心里有过无数的念头百般轮回而过,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自己这样对他,他却仍旧是毫无怨言,甚至…… 方才那样怜惜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

    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若是这真的是展昭希望的相处方式,他真的有些手足无措。本来已经打算就当那次事情不曾发生过,这样两人平常见面相处也定是不会如此伤心难过。

    可是展昭对他的态度却还是谦谦有礼,甚至可以说是关爱有加。可他愈是如此上心的待他那般好,白玉堂心里就仿佛被万千愁绪所阻,越来越难受,越来越愧疚,更是越来越害怕……

    “展某并非有意令白兄担心的,实在是永安镇西发生了命案,展某为了查证被害人的身份所以有些自顾不暇,还请白兄见谅。”

    展昭眉眼间的疲惫他亦看到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竟然得了空余的告假还会要有这等麻烦事由他去办,他心里竟是说不出的滋味,他的疲惫,苦楚,隐忍没有人会比他白玉堂知道的更加清楚了。

    正因为他是白玉堂,那个同展昭有着猫鼠之争的锦毛鼠,那个同展昭同朝为官生死相惜的白老五,那个果断决绝,痛伤他心的白玉堂。这世上若是他都不甚了解他,那么还会有谁可疑自诩明晓他展昭几分心意?

    “白兄,原来你竟是跑到这里来了!小生还有事情想要同你商议……展大人,也在?展大人小生有礼了。”

    白玉堂一直都没有答话,就这么看着展昭略微泛白且疲惫的脸颊。静静地看着,将身旁的人流都罔顾于身后,直到从人群中突然冒出来的紫衣人来到身前。

    他缓缓的移开视线,眼底落下的情绪还来不及被展昭发现便被他掩饰的不留下一丝痕迹“林兄,那件事白某暂且记下了,我等必定会给林兄一个交待,你且安心回乡吧,若是耽误了船期就不好了……”

    展昭从白玉堂华中捕捉到一丝疑惑之处,就是是何事需要白玉堂保证完成?又是何事会引起白玉堂的注意?这些都令他十分费解,有些时候他总会发现自己对白玉堂的了解竟是如此少。

    江湖恩怨 ,快意情仇。常人没有经历过的他们都经历过了;入仕为官,并肩退敌,再艰难再多磨的岁月他们也都相互扶持着就这样走过来了。可是为何当他以为自己终于走进了他的内心的时候,猛然回头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还像是隔了好长的一条路,比开封府到陷空岛的路程还要远。

    为何他可以不停的来回于陷空岛同开封府,却依旧无法拉近自己同他的隔阂,好好的接纳他,好好的辨清自己的一片心意,不要再妄自菲薄的一次又一次的逃避,自欺欺人。1

    林君浩看着两人之间莫名的低迷氛围,竟是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这……那小生就此告辞吧。二位慢聊。”

    白玉堂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笑了笑“林兄莫要着急,白某虽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然更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一说,林兄虽与白某相交不深,但终究我们也算是半个知己。”

    “今日白某有事怕是不能为林兄践行了。”白玉堂上前拍了拍林君浩的肩膀,视线却是停在了不远处的一株杨柳上“不如就由展大人相送可好?展大人你说呢?”

    展昭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株杨柳随风飘荡,柳叶打着旋儿洋洋洒洒的飘向街角的另一边,一点点消失在天际间。就仿佛是他心头那些抹不掉的愁绪一般,轻如柳絮,却又令人无法刻意忽视掉。

    大姐,那个人小昭喜欢的很,你要是生气了不爱护我也没关系,只要替我好好的保佑他一生平安快乐就好。他淡淡的笑道:“既是白兄吩咐,展某乐意之至。”

    白玉堂突然发现,展昭那招牌的笑容下隐藏的情感却是令他无比的心疼。猫儿,白玉堂何德何能得你如此迁就,爱怜。

    他近乎的逃也似的离开了,在确信自己已经远离了展昭所在的那片土地后。他终于脱力似得抚住街角的青砖墙面,一个闪身拐进了无人问津的小巷子里。

    寂静的巷子里,静的只剩下他急促的呼吸声。他紧紧地抓着胸口的衣襟,大口的喘着气。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阵闷痛,眼前的视线也跟着有些模糊,脑海里突然闪过无数画面。

    到最后定格的却只有展昭那张强带笑意的脸,他蓦地蹲下身将头埋在臂弯里,泪水就这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说“展昭!你何必要对我这么好!白玉堂不值得你这样做!”

    谁又曾想到,他白玉堂头一次如此软弱几欲落泪,竟是为了外人口中那争锋相对的冤家猫。

    展昭看了看四周川流不息的人群,回头看了看在人群中费力穿行的林君浩,无奈的笑了笑,停下了脚步好似闲暇的等起了人。

    左肋上三寸处却突然透着微微的疼痛,他抬手捂住了痛处,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啪”一滴冰凉的液体滴落在他额头上,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液体倾泻而下。

    四周原本济济一堂的路人,也为了躲避这忽如其来的大雨而作鸟兽四散。他却抬着头,捂着胸口久久的不曾移动。

    “清明时节雨纷纷”可这样的清晰的疼痛感,这样凄凉的雨,是谁在黯然神伤?

    一纸油伞突然撑在他头顶上方,比肩充斥着淡淡的松脂清香,他缓缓的睁开双眼,撑伞之人却是他如此熟悉的人。

    注:1墨水的确是有查过地图,陷空岛似乎是在上海附近的这样说起来,离开封府的确好远好远的样子,虽然不明白小白是怎样日日来回毫无疲惫的。

    作者有话要说:  墨水 最近忙疯了!!

    什么实习什么的简直就是要我命!

    实习宿舍无线网信号 还那么差更是要我命

    写冷门文 写的被人喷 更加要我命!!!

    我的命都快被折腾没了!!

    嘛多谢大家一路追至此 虽然总是霸王不留意见

    但是墨水还是想说,恩!这事情完了以后会有契机让小白大猫不在如此纠结痛苦

    其实我写的纠结痛苦的 我自己的都难受

    最近更的有点慢 大家见谅!!

    恩以上

    ☆、章二十六

    章二十六

    “贾三赶这么急作甚?脚底下抹了猪油不成溜这么快?”老刘从布兜里掏出旱烟袋,砸吧了几口,惬意的吐了几口烟圈。

    贾三抹了一把额际的汗水,心有余悸的捏了捏大腿,这才止住大腿不住打颤的趋势,看了眼坐在一旁跟个没事儿人似得老刘,寻思着自己适才是不是也太丢人了,也就跟着老刘坐在了门口的板凳上“你还真别笑我,我这不是头一次干这种事儿么,方才抬进去的那个面上狰狞的很,可把我吓的两腿肚子都打颤。”

    老刘吸了一口烟,伴着烟雾弥漫间,抬眼看了眼贾三。语气竟是哪呢平淡“贾三,人固有一死。你看不论死前有多风光,死后不还是照样要经过我们手,埋入黄土?”

    “生前带不走的,死后也甭想带走些什么!”老刘拍了拍贾三的肩膀,刚想再说些什么话安慰一下这个新手,眼前却蓦地一片白影掠过。

    一阵透着凉意的风吹过,只叫贾三吓得魂不附体。他哆嗦着指了指方才白影掠过的方向,颤颤巍巍道:“老刘老刘刚……刚才见鬼了。”

    老刘不紧不慢的吸了一口旱烟,若无其事得磕了磕烟枪里的烟灰“干这行的,只要心中没有亏心事,你怕什么鬼敲门呢?”

    贾三心有余悸的看了眼方才白影飘过的方向,果然是往停尸间去的,他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几遍《观音心经》,也将老刘的话记了个十乘十,做这行的他可是新手以后他可要好好的向老刘讨教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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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衿姑娘,怎么是你?”展昭抬手拭了一把淌至眼睫前的雨滴,有些迷茫的看着身后的执伞相望的青衣女子。

    兴许展昭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问话时的口气在外人听来是有多么的失望。话刚出口,他才发现自己说这话是有多么的失礼,但究竟自己又在奢望些什么呢?

    他抬眉看了眼秦子衿,却发现她依旧是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一如初见时那般清冷的性子。完全没有在意展昭说的话有何不妥。

    “展大哥,虽说过了清明天气会转暖,但是这雨中透着寒意,最是容易害了风寒。”秦子衿将竹伞往展昭的方向挪过去几分,看了看展昭身上半湿的袍子“若是展大哥真的得了病……会有人担心的。就像白大哥……”

    说这话时,秦子衿只是淡淡地看着远处永安桥边稀稀朗朗的几把白色纸面的竹伞。仿佛自己说的话只是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她的声音软软的,轻柔且清亮。仿佛无形间有一股力量一点点的将那个人的一颦一笑刻入他骨血里,画进他的心里。

    展昭也只是有那样一瞬间的诧异,但随即又恢复了原来的如常的面色。转过头定定的看着秦子衿,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日的秦子衿却是略显狼狈。

    贯穿的青衣上带着几丝褶皱,发髻倒是梳得十分整齐,却是一脸倦容,眼底甚至带着两抹淡淡的青黑。这些无一不令她看起来憔悴不堪,若是平常她也断不会让自己就这样出门。

    “子衿姑娘……这……?”展昭有些疑惑的看着秦子衿,他有些不明白难道秦子衿此番伊人憔悴而来只是为了提醒自己这些事么?罢了……

    秦子衿没有答话,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也只是不停的绞着衣角,目光游移不知在想些什么。

    展昭见她没有答话的念头,也就没有强求只是透过伞面外雾蒙蒙的雨帘,看着外面杨柳依依的江南雨景,两人竟就这样站在桥头伴着点点雨丝一直都没有讲话。

    兴许一切都在不言中吧。展昭看向河的对岸分明看到有一人身穿紫色外袍正向岸边卖雨伞的店家讨价还价。“五爷我可是很看好林兄的人品,所以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你也甭管,好好看着就行!”心中竟是有了答案。

    现在的他依旧在永安桥上静静地守候,可是那个曾经笑着同他定下赌约的白衣年轻人,那个桀骜不驯,精彩绝伦的锦毛鼠,却是已经与他愈行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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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船只已经备下了。同船家讲好了,雨一停便就启程。爷可有什么想买的,小的这就趁这时间去寻来。”

    林君浩不住的翻拣手边的一摞油纸伞,听到耳边小厮的禀报略微挑了挑眉。低头略微思索半响,看了看手边一把伞面上画着点点桂花的竹伞。

    眼前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上次请秦子衿用桂花糕的时的场景。吹箫时的淡淡忧伤,吟诗作对时的游刃有余,碰到自己喜欢事物时的欣喜,刻意隐瞒时的满腔愁绪……哪一个是真的她?又是哪一个她吸引了他?

    他苦笑着吩咐道:“别的不用了,就帮我去镇东的茶楼中多买些桂花糕就好。”

    小厮头一次从自家主子这里听得想要买这种甜腻的点心,竟是有些愣神忘记了回话。

    他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正准备打发小厮赶紧买了去,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且问你,家中瓷窑可能烧制出白瓷琉璃盏?”

    小厮低着头踌躇半饷,唯唯诺诺得开口“有是有,只是在太老爷那辈儿烧制的卷轴就被瓷窑里的工人不小心毁去了几页,现下若是想要重新开窑……恐怕……”

    林君浩淡淡的执起手边的竹伞,猛地打开伞面。走到门外就着伞柄转了几圈“还不快去买桂花糕若是误了爷的时间小心你的月钱。”

    小厮这才如释重负一般,微微欠了欠身就冲出店门口,消失在了蒙蒙雨帘之中。

    林君浩付过银两后,慢慢的撑起竹伞。刚抬头准备寻一寻展昭的身影,却在抬眼间猛地与一双熟悉的眼睛目光交汇。

    他将伞面略微抬高几分,隔着细密的雨丝。看着她略显朦胧的面容,竟是有些恍惚。

    风雨加身,情如薄纱,因这缘分而聚,终还是抵不过离分。

    不知是谁先踏出了那一步,他们之间的距离却是一点点的在缩短。也是不知是何时一直淅淅沥沥下着的雨竟是就这样停了。

    秦子衿收起伞,将它交予一旁的展昭手里。轻移莲步,缓缓的走下桥面下的台阶,台阶下有一紫衣男子,一边收着手中的油纸伞一边拾级而上。

    待二人终于面对面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是蓦地沉重了许多。

    “秦姑娘,你这是……”终还是林君浩现行开口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他四处看了看却发现那个总是同秦子衿形影不离的小离这次竟是没有跟着秦子衿,这个认知教他心悸不已“小离呢?你怎么能在小离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一个人出来,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秦子衿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林君浩可疑放慢的语速,摇了摇头嘴角的笑容无比的惨淡。“不用为了顾忌我,特意这样说话。”说着透过桥面上的石栏杆看了看桥下停泊的船只,淡淡道“听说你要走了,我…… 我来送送你。”

    林君浩皱了皱眉头,四下里看了看远处立于桥头的展昭脸上那捉摸不透的表情。再看秦子衿毫不躲闪的目光,心里却也是七上八下,若不是他听错,那就是今日他得了风寒,头疼脑热。

    平日里秦子衿不是躲得远远就是一个劲的同自己划清界限,这次他回窑光镇就没想过会有除了白玉堂展昭以外的人前来送他,这个人的到来却是他始料不及的。

    “就这样走了,继续回去,空待三月春?也太没骨气了吧……要不然五爷我送你一份离别践行的大礼吧。”不知怎么现在他脑海里尽是临行前白玉堂那笑的无比欠揍的脸,原来……竟是如此。

    林君浩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眉替秦子衿理了理鬓角散落的几缕发丝“你想说什么?”

    秦子衿咬了咬下唇,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到林君浩面前“这物什……我今日来还与你。”

    林君浩目光一凛,伸手摸了摸上衣内的暗袋果真不在……他连连苦笑,白玉堂啊白玉堂……你又何必为我做到这份上呢?自己费尽心思寻来送人的东西被人退回来两次,这又能教我如何是好?

    两个人竟就这样僵持住了,秦子衿见林君浩也没有拿回锦囊的打算,也不恼怒只是静静地想将锦囊塞于他腰间暗匣内。

    林君浩不动声色的拦住她,将锦囊丢还给她。别过脸去“这东西他既然替我送了,就是他的事情了。你要还也是还给他,何必又要来给我。”

    秦子衿一愣,似是没有想到林君浩竟然也会像白玉堂那般耍起了无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远处却突然有一个灰衣小厮口中叫着“林爷”跑了上来。

    “林爷,船就要开了。您方才吩咐小的买的桂花糕小的已经备下了,可以启程了。”

    “好,我这就登船。“林君浩微微颔首,刚想要随这小厮下了码头去。

    “我送你登船吧。”秦子衿也没有在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看了几眼林君浩不动声色的收下了锦囊,提起裙角就准备同林君浩一起下码头。

    林君浩动了动嘴角,看起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在她踏下台阶的时候扶了她一把。

    展昭扶着桥上的石质栏杆,看着一艘乌蓬小船从脚下的桥洞中缓缓地开出永安桥地界,一点点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桥下的码头边一袭青衣的秦子衿静静地立在码头边,掠一袭风凌然吹向他,只把他心头的杂念都吹散了。

    看着秦子衿怀中抱着一个包裹慢慢的拾级而上,他别过头嘴角勾起一个微笑“子衿姑娘,不如就由展某送你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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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掀开草席,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教他下意识的以袖掩鼻。手下的动作一滑险些拿不住草席。

    “尸体若是停放时间过久,尸身上便会出现尸水尸斑等腐败现象,所散发出的尸臭若是常人闻得多了,便会有尸毒囤积体内。破解之法便是在验尸之前嗅一嗅薄荷叶,艾叶等提神醒脑的药材。”

    他甩了甩头,从袖中摸出一个香包,凑到鼻下猛地吸了几口,凉凉的味道冲淡之前的恶臭也让他混沌的脑袋清醒不少。

    看了看手中的香包边角上粗糙的针脚,白玉堂蓦地收紧手掌将香包小心翼翼的收入袖中。俯下身细细的查看尸体。

    “奇怪……明明是自溺身亡的,为何这牙口大张,表情也是如此狰狞?”1

    白玉堂着手掀起尸体上身衣物的一角,眼角不经意的一瞥“这是……”

    伸手点了点尸体右臂上两条浅浅的伤痕,伤口泛青,依这青紫程度及形状上来看,死者生前定是被外力强力拉扯向某处,所以才会在身上留下这种痕迹。

    “若是被害者是被人蓄意溺毙的,那么在溺水过程中定会有挣扎的痕迹。口鼻中吸入的泥沙也会比平常自溺的人要多得多,仔细勘察一下被害者的各个细节处,定能发现重要的线索。”

    越是在这种关头,脑海里展昭的话就这样理所当然的冒了进来。虽然心里一千个一万个抗拒,但是白玉堂手下的动作还真是鬼使神差的照着展昭之前说的那样做了。

    轻轻地掰开死者下颚,虽然已经是做好的心理准备,不过在他看到死者口腔内泥沙混杂着不少污秽物的时候,他还是不可厚非的皱起了眉头。真不知道,平常他是怎样面无表情的查验尸体的……这简直……

    查验完口鼻后他近乎就可以断定死者定是被人蓄意拖至案发地溺毙的,不过看县衙内各个衙役的样子完全不像是知道这是一起命案的样子。如此明显的破绽,为何展昭没有说出来?这点令白玉堂感到十分费解。

    “嗯?”白玉堂捻起方才从死者指甲里抠出来的点点皮屑,带着淡淡的微红,嗅起来还带着淡淡的腥味,看起来这个人死之前定是拼命挣扎兴许还抓伤了那个行凶之人。

    想到这他脸上竟是也不由的浮现出一抹笑意,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人行凶会令他都觉得束手无策。

    鼻间除了嗅到血腥味之余尽然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这种香味虽然很淡但是却让他感到十分熟悉。他凝神细想,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将手中的碎末包入随身的手帕中,看了眼死相惨烈的死者替她重新将草席盖上,紧接着一晃身就不见了人影。

    ———————————————— 分割线 ——————————————————

    “你们……究竟是何人?”展昭将剑锋一偏,剑尖直指黑衣人咽喉,身上的怒气只让巨阙剑上的戾气又是重了几分。

    黑衣人移了移脖子,非但没有想要躲开巨阙锋利的剑锋,反而还向剑尖处挪了几分。黑色面巾下的脸上也不知是什么表情。

    第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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