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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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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五猫鼠]龙城怨 作者:墨水

    第11节

    “嗯,好。”小离并不明白朱砂的意思,但是她心里就有一个念头。对于她来说不管最重要的人意味着什么,她家小姐一定是对自己来说最放不下的人。

    她一直都记得那年家乡下了很大的一场雪把所有的谷穗都冻坏了,她饿着肚子站在街角看着不断的有人拖走冻得僵硬的尸体,今天是隔壁的哥哥,明天是街角的张婶。

    娘亲在给了自己一个冻得像冰块一样的馍馍就向爹爹一样摔倒在了雪地里,睡的沉沉的任凭自己怎么呼喊都没有醒过来。

    她裹着破夹袄狼吞虎咽的将冷馍馍送进嘴里,样子狼狈的就像是一头久经饥饿的小兽。许是吃的太急了,硬馍馍卡在喉间教她疼得发出了低低的呜咽,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爹爹和蔼的笑容,娘亲做的好吃的饭菜。

    “爹爹,娘亲……”她努力的抓着喉咙,将那坚硬如铁的馍馍从喉间推下去,她不要像娘亲和爹爹一样躺在冰冷的雪地里再也醒不过来,她要……活下去。

    那时候有个穿着青色绣袄的漂亮姐姐给了自己一碗救命的参汤,笑的温柔无比的将手伸到自己面前“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么?”

    她将脏兮兮的小手在破夹袄上蹭了蹭,因生着冻疮而皮开肉绽的手掌被漂亮姐姐轻轻握住焐热,解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轻轻的对她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了,好吗?”

    她抱紧了漂亮姐姐的腰身,蓬乱的头埋在她颈间将这些天的全部情感,对父母离开的悲伤,对死亡的恐慌,对饥饿的惊惧全数化作泪水倾泻了出来。

    那一刻,她知道,她有家了。

    ——————————————————————————————————————

    两日后,秦府老夫人的六十寿宴就这样来临了。

    秦府因为这次有好好的准备,所以整个寿宴看起来很是雅致,并没有过多的人声嘈杂。

    这次秦老夫人的寿宴并没有多大的排场,也就只有象征性的摆了两桌酒宴,上门祝寿的宾客也都是平日里与秦家有些来往的熟人。

    秦老夫人换上了新做的衣衫整个人跟着添了些许新气,满面笑容的坐在主位上。不时微笑着同宾客们说说笑笑,但是那双眼睛一直盯着的却只有大门,仔细看那双眼中那有半点老人该有的浑浊,分明若有似无的流露出精光,教人看了心惊。

    “听闻秦府老夫人大寿,开封府展昭(白玉堂)特来祝寿,愿老夫人泰山不老年年茂,福海无穷岁岁坚。”

    伴随着两个男子的重叠在一起的低喊,一蓝一白两个人影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门口,待众人看清后,人群中认得这二人的人都不由的抽了口气。

    “这分明就是前一阵子,猫鼠之争闹得全国皆知的御猫展昭同那锦毛鼠白玉堂么?这秦老夫人好大面子,竟得他们二人同来祝寿……”

    “这秦家生意做的真是越来越大,竟然请得动这两位大官……”

    耳边宾客小声的议论声,白玉堂都一字不落的听了去,人前宛若冷面修罗的脸上眉头轻皱,他看了眼展昭,冲他轻轻点了点头,便随着展昭走进了大堂。

    “二位大人肯赏脸前来,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快些入席,朱砂去添两幅碗筷来。”

    二人一进门,秦老夫人都殷勤的招呼二人入座主桌,布菜,上茶都办的服服帖帖。展昭一如传闻中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待秦家一干人也是温和有礼。

    白玉堂虽然坐在展昭身旁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捣什么乱只是静静的吃菜喝酒。

    众人看这副光景,有些有意攀附二人的人心中已经有了想法,白玉堂冷冷的瞥过另一个想要上前借祝寿名义同他搭讪的人,慢慢的喝下杯中的酒不发一言,只是目光似有似无的飘过秦老夫人方向的凝碧,秦子衿等女眷。

    秦老夫人听的众人不同的祝寿词,脸上的皱纹因为笑容显得越发深刻。

    开席已经进行到了一半,凝碧却突然欠身离席,理由是不胜酒力。秦老夫人正忙于应付借着祝寿来同秦家谈大生意的客商,也就没有多做在意。

    倒是朱砂神色有变,扶着凝碧略微有些踉跄的步伐,小心翼翼的将她扶往后院。

    白玉堂看着主仆二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放下酒杯,同展昭交换一个眼神,得到展昭肯定的目光后,眼脸低垂。

    一阵风缓缓拂过,吹起了大堂里两侧的帘子,一时蒙住了众人的视线。待帘子落定后,一直坐在展昭身边那个浅浅品酒的白衣人却突然不见的踪影。

    宾客们依旧在喧哗、祝酒并没有人发现这里少了一个人。只留下坐在对面的青衣女子紧皱的眉头和满目愁色。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 要到大案情了。

    脑细胞也快要死一片了。

    看看我这收藏数(好冷)

    到现在还没搞明白,到底哪里来这么多人看不下去删收qaq

    真伤我心

    下一章又要死人了做好准备吧这是我的怨念集合体

    ☆、章三十九

    章三十九

    白玉堂几个落身,就这样小心翼翼的趴在了屋顶上,感受着高处泛着阵阵凉意的风,原本游离的目光突然锁定在漫步在廊坊间一蓝一红的纤细身影。

    微眯双眼,他似是嗅到了在这个看似和谐安宁的秦府里,蕴藏的一股淡淡的阴谋味。

    突然眼前的两个身影一拐,竟然不是向那内室女眷的居所,却是一前一后走向药房。

    白玉堂努力在微凉的风中思考那些不寻常片段拼凑出来的真相一角,他不明白究竟是在哪里出了错,究竟又该是在哪个方向可以寻得真相。

    转身几个起落,运起内力玉双足仔细着自己不踩碎一片屋瓦,小心翼翼的跟在两道人影后面进了药房所在的院落。

    又是一股令人感到厌烦的药味,让他闻的不由得有些作呕。但看朱砂凝碧二人进的那间药房,却是之前他曾从小离口中得知神秘的凝碧专用的炼药房。

    白玉堂眼珠一转,看着四周房门紧闭格局沉闷药房,眉头一皱虽然不喜,但还是足下轻点灵巧的越于屋顶上,毫无半点声响的找到那间神秘的药房屋顶。

    轻手轻脚的估摸着位置慢慢的揭下一片屋瓦,开出一个恰好可以令他看到屋内大半场景的小洞。

    俯下身努力的调节吐息,尽力让自己与四周的气息融为一体,至少千万不可让屋内的人嗅出端倪。

    用药用毒高手,一般嗅觉都高于常人。

    “药呢?药呢……药”

    若不是相似的声线同语调,白玉堂近乎听不出这样嘶哑的声音竟然是那个一脸温婉笑意,看起来娇柔如水的凝碧的声音。

    他尽力的俯下身,想要看清楚室内的动向。偏生自己开的这个洞竟然是开在前厅,完全看不到内室里的情况,入目只有在前厅药柜前不停的摆弄瓶瓶罐罐的朱砂。

    暗骂一声无能,白玉堂还是尽力稳住身形。他看到朱砂拿了两瓶药剂步入内室内。

    随后她们的对话倒是令他很感兴趣。

    “这是治身上伤口的药,用了以后疤痕也会淡些。”

    “你不也是受了伤,也用些吧,女孩子身上有太多疤痕可不好。”

    “不碍事,江湖儿女谁身上没几道痕迹的,也不用在自责了。”

    “药……药没有了。”

    “我会去办。”

    朱砂的话刚说完,便走到了前厅,着手开始调制另一种药剂。白玉堂疑惑于凝碧用了药后,语气瞬间变得平和,不再像是之前那般压抑着疼痛时的暗哑,究竟是盒中奇药?凝碧究竟又是受了伤还是……

    在白玉堂浑浑噩噩理着脑子里断断续续的线索,朱砂一直忙碌的药剂也已经调好了,接下来朱砂做的事情,也让白玉堂真真切切的窥探到了真相的一角。

    虽然朱砂因为上药的位置不同,挡住了他大部分视线,但是通过室内光线的折射,还有朱砂那一脸压抑痛苦的表情,他几乎就可以断定,朱砂伤口的位置在了左臂上方。

    而且从上药的分量来看,就伤在不久前,但伤口的创面被她挡住了,不管白玉堂在屋顶上怎么来回改变角度,偏生那块地方就像是一个死角一般只能看到一片阴影。

    但这些都显得不怎么重要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兴许那些真相其实也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隐秘。

    他还想试图将一些事情同这个发现串联在一起,但是他越想要理清楚,他的头就越来越昏沉,越来越想不起一些事情。

    白玉堂伸手抚了抚眉头,这个消息还是早些告诉猫儿的好,同他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将瓦片放回原处,他抬头眯起眼睛看了看晌午还算慑人的日头,蓦地有些晕眩。

    朱砂听着耳边靴底摩擦屋瓦的细微声响突然消失,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勾勒出一模得逞的微笑,老神哉哉地继续包扎伤口。

    “你这鬼灵精……”

    内室的女子执起画眉的带子螺细细的描画,一张倾城之姿的面容就这样焕然在铜镜里乍现,唇角的笑却是带着一股森然的寒意。

    “姐姐也不必担心了……因为……那个症状已经开始了”

    展昭在一旁陪笑着,嘴角拉扯出的弧度几乎叫他的脸都要抽搐了。

    正当他等白玉堂等得百无寂寥的时候,坐在他离他不远的斜侧边方向的秦子衿却突然对他使了一个眼色,用食指沾了杯中些许酒在桌面上写道:西厢水阁一聚。

    确信展昭看到自己写的东西以后,她衣袖一拂,执起酒杯,快速抹掉了痕迹动作自然无比,看不出半点纰漏。

    展昭思索着秦子衿究竟在这个节骨眼找自己究竟会有什么事,举着筷子的手也顿了下来。

    许是看到展昭不曾动筷,秦老夫人终于从一大群人殷切的祝寿中注意到了他的反常。

    目光扫视了一下展昭周围“怎么不见白大人?”

    展昭轻轻的喝下杯中残酒,绽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缓缓开口“白兄一向不喜这种热闹的客套场面……”

    此言一出秦老夫人的面子就有些挂不住了,白玉堂的中途离席无非就是对她此番邀请他们二人最大的挑衅。

    常人都道白玉堂放荡不羁,断是不会给自己看着不舒服的人好脸色看。这样明显的【热脸贴着冷屁股】一时间又有人开始悉悉索索的嘲讽秦府此时大费周章的请来二人这一举措。

    秦老夫人嘴角还僵着方才的微笑,一时间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展昭眉眼微微上挑,果然不出意外的看到秦老夫人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态。

    “听闻秦府西厢院的花圃中的月季开的甚好,白兄怕是还来不及通知老夫人一声就自行去了。”

    峰回路转,展昭话头又是一转,之前有嘲讽之态的人又蓦地变了嘴脸。

    “原来是这样啊……”

    “看起来白大人同秦老夫人是故交啊……”

    “老夫人你可别嫌我兄弟不会说话,这比生意我们定金再多加一千两……”

    这样丑恶的嘴脸,他看得太多,也看得够了,他默默的放下酒杯,眼睛不动声色的瞥过秦子衿,起身双手微微作拱。

    “请恕展某失礼,展某不胜酒力这厢先行去寻白兄,各位且慢慢享用。”

    秦老夫人笑的眉眼瞬间舒展开来,在一众人的簇拥下竭力摆出寿星公该有的喜气之态,指了指一旁的秦子衿。

    “子衿,你且陪展大人去,莫让他失了方向。”

    秦子衿起身微微作福,慢慢的离开座位。低眉行至展昭身前,低低道:“展大人,请随小女子来。”

    “有劳子衿姑娘了。”

    两人跳开厅旁的帐幔慢慢的走出庭院,秦琤喝了口谭瑛递上来的鸡汤,用淡色的丝巾拭了拭唇畔的残渣,看着二人的背影渐渐的皱起了眉头。

    谭瑛用汤匙舀了舀鸡汤,刚想再递给他,却见他目光定定的看着某处,视线也跟着他望去,终还是叹了口气将汤碗轻轻放在桌上。

    “若是不满于自己是替代品,为何不用尽全力去证明你不是替代品,你只是谭瑛?”

    子衿妹妹,我怕是做不到了……

    秦老夫人看似无意的一一扫过桌上的小辈们,嘴角勾出一个看不透的弧度。

    ————————————————————————————————————————

    “子衿姑娘,就在这里说吧,不必走那么远了,晚点展某还有事。”

    展昭猛地抓住还妄自一个劲走在前面不曾回头的秦子衿,一个绕身到她身前,定定的看着她迷茫的眼神。

    “那我……就直说了。”

    秦子衿毫不避讳的看着展昭俊俏温润的脸,似是要透过那双深邃的眸子看到别的东西。

    “展大哥是否已经看出这个永安镇,其实并不安定。这个安宁的秦府,实则却是暗流涌动,危机重重。”

    秦子衿的话透着化也化不开的莫名的哀伤,那样沉重的愧疚和伤痛仿佛都刻到了骨子里。

    “所以……?”尾音微微上扬,展昭视线定格在不远处低低的屋檐下妄自滴着雨滴一滴又是一滴的落下来,慢慢的织就一副晶莹的雨帘。

    白玉堂慢慢的停下在屋檐上飞奔的步子,用袖子遮了遮头“鬼天气,怎生好端端的又下起了雨?”

    这么用袖子挡着也不是个办法,他四下里寻找可以躲雨的地方,眼睛一尖终于在秦府的西厢池塘边找到了一座水阁,心里也有了主意。

    “果真还是有屋顶的地方舒服些……”他将一只手搭在水阁上,另一只手用半湿的袖子擦着脸上的水珠,一边这样做还一边趁着这大好的气候开始赏起了雨中的妙曼景色。

    “那是……”突然他目光触及到不远处池塘里的两抹影子,心口一缩再不敢推迟,连忙站起身也不管外面越下越大的雨走出了水阁。

    “原来……种种如是皆因情而起。”

    展昭微微叹息道,回味着方才自己听到的那般荡气回肠的惊世之恋,原来秦府里这奇怪的格局,神秘的大夫人,跋扈却得宠爱的二夫人。

    对外面流言不闻不问的老夫人,病入膏肓却堪堪吊着命的秦大公子这一切,原来都缘起这两张相似的面皮。

    “所以我怕这次婢女投毒自杀,还有市集上那次……兴许都是一人所为,而那人定是同我非常熟稔的人。”

    秦子衿语调淡淡的就仿佛那般被人处心积虑意欲杀害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只是看着展昭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不管怎样,我不想拖累到姑母,哥哥还有嫂嫂们。”

    “婢女投毒的动机我已经证实过了,展某的叔父也曾担任过永安一带的捕头,十年前张家的确曾因为同秦家争夺京杭运河上的瓷器生意被排挤,陷害,最后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展昭拍了拍秦子衿瘦弱的肩膀示意她宽心,又复慢慢的说道“张杨儿便是那时混入秦家准备伺机为家人报仇……”

    “原来如此……难怪杨儿总是同我讲【小姐你是个好人定然会有好报的】,原来如此……”秦子衿低喃着,慢慢的垂下头,绞着手中的丝帕。

    “白大哥,那日曾来找过我他说……外面的那些流言源头似乎都是秦阳山的□□招。”

    “哪一日?”展昭一听,心下有些疑惑,白玉堂又是何时来找过秦子衿的,为何不通知自己一声?

    “送走林公子的前一天晚上……”

    “哦,他说的没错,一切也许都该从那里查起。”

    手不自觉的就附上了腰侧的玉佩,慢慢婆娑,思及那个一脸淡漠的人,脸上也有了笑意,你却总是让人始料不及。

    “那日白大哥同我说了很多,也开解了我,作为回报我也替他解开了他的心结……我看开了我的顾虑,临走前白大哥也笑得很开心。”

    秦子衿突然满目深意的看着展昭,眼中满是希望,盼顾与展昭眸中的疑惑形成了对比,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真诚。

    “展大哥……你对白大哥是真心的么?”

    展昭忽然笑的真挚无比,那笑意直达眉宇间,透着浓浓的情义“我展昭此生非卿不爱……”

    “即使断袖分桃一说为世人不耻?”

    “此情彼天,此志不渝。”

    展昭那样带着烈烈的真情实意的侧脸,恍惚间与某个人病态的脸重合在了一起,只是那时他说的话却是“此生不负相亲……”

    “我的猫儿,总是一味宠我,把我当个小孩子一样宠,却忘了我此番行径才是真正的像个孩童一般反反复复,兴许就该如你所说看开了就不会那样痛苦了。”

    她微闭双眼,两个男子间的情义他虽然不懂,但是其中的真意却是让她哽咽的近乎忘了呼吸,微微带着妒意。

    “展大哥,白大哥走之前同说我……他要同他的猫儿……”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这个因着最爱之人的情义深深的男子,有些过程其实也不必知晓了,重要的是那个答案。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二人被这声音一惊,循声往西厢池塘边望去。

    远远的看到池塘面上飘着来不及沉入水中的月白色外衫时,展昭的心几乎漏掉了几拍。

    “我自幼怕水,若是碰到水可就死定了。”

    他希望那只是他的幻觉,不,一定是幻觉。这只是一件同玉堂穿的相似的衣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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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他看着水岸离自己越来越远,伸出手想要虚无的抓住些什么,却仍是徒劳的吐出一连串的气泡。

    随着那些气泡一点点往水面漂去,慢慢的一个个迸裂,身体里最后一丝活气也跟着没有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可以放手。

    回头,一定要和四哥学凫水。他费力的挤出最后一个想法,最后摔进了一片黑暗之中,身子也开始渐渐的泛起凉意。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 纠结买电脑被坑的那些事都没心思码文我错了

    我差点忘记姑娘们了qaq

    我回来了 恢复日更短篇那边尽量结束

    ☆、章四十

    章四十

    展昭近乎是用尽了此生最快的轻功速度赶到池塘边,心里千万个期盼,定然不是他,定然不可能会是他。

    他虽然有时会犯些迷糊,但是办起正事起来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透着沉着冷静。

    他虽然总是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像个不谙世事的世家公子,但是他却有一身独步天下的好功夫,一副嫉恶如仇的性子,要说他不谙世事那便是真真切切的诋毁了。

    这样时而活蹦乱跳,时而心狠手辣的他……不可能会是他。

    “快些将那二人捞上来,快……”池塘岸边人声嘈杂,展昭凭着本能的拨开人群往前面挤去,心里早已落得了七上八下,恐惧,担忧全部涌上心头全无发泄之处。

    众人齐心协力拉上来的却是做丫鬟打扮的两个瘦小女子,一个身穿鹅黄绣裙,头上梳着年龄较幼的小丫头梳的双丫髻,另一个女子身量略比旁边的一个略大,身穿一套芙蓉色的小衫发髻也是府中大丫鬟梳的垂挂髻。

    展昭见没有那个熟悉的白影,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还好不使他,他这才收回乱窜的心神视线移向年岁娇小的那个丫头,那个小丫头身上的气息蓦地令他感到熟悉。

    他鬼使神差一般伸出手刚想拂开那个小丫头被打湿了披在额前挡住脸的碎发,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呼“怎么还有一个人在水里?”

    展昭猛地一抬头,看向那看似平静的池塘中,雨不知何时反而越下越大,敲打在池面上晕开一圈圈的涟漪,池中心有一处竟诡异的泛着一个又一个水泡,他抹了一把从额头发梢上落到脸上的雨水,拒绝一旁仆役好心递给他的雨伞。

    僵硬的走到水边,岸边的仆役径自用竹竿勾着飘在池塘上的一件月白色的外袍往岸边带,他眸色一沉从仆役手中夺过还妄自滴着水的外衫。

    眸中带着绝望,悔恨。手慢慢的摸上颈间的铜锁,心中晕染开来浓浓的不安“笨耗子,锁住了猫就别想逃。”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噗通”水花四溅,一个蓝色的身影扑入水中,转身下潜便不见的身影。

    岸上隐约传来惊呼声夹杂着哭喊声,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顾虑那么多了,拨开眼前的水草,在水底勉力睁大了眼睛还未待自己看清水底的景象眼前就一片刺痛,逼得他不得不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堪堪隐约看清水底的景象来寻找那熟悉的影子。

    在哪里?在哪里?

    你究竟在哪里?

    笨耗子,你在哪里?

    他一遍又一遍的潜到水底搜寻,胸中的活气早已不多了但是他就是不愿意放弃,兴许就在自己浮上水面换气的那一霎那,那只耗子就会……

    不,不会的。

    他尽力用内力将身体的吐息变缓,他还不能就这样放弃,还有一个人在前面,他踩着水,眯着眼睛一点点的朝记忆里的方向游去。

    那个人,他好不容易能和他在一起。

    那个人,与他约定了要在一起一生一声,永生永世。

    那个人,收下了他的传家玉牌还有定情玉佩,这么多保平安的东西锁着他,他怎么敢出事。

    那样一个风华绝代,情深意重的人,怎么舍得丢下他死在这种地方。

    脑海里白玉堂或是冷笑,或是不屑,或是情动的神情都一番番轮过,展昭像是得到了动力一般,又猛的往前游了一段。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他见到了那抹憔悴的雪色。他一个急速向前,逮住他,却见他双眼紧闭,脸色在水里看起来扭曲且灰白,叫展昭看的心惊。他慢慢的附上那片柔软的薄唇将口中的活气徐徐渡给他。

    抬头看了看泛着光亮的水面,拖住白玉堂沉重的身子,运足了气力往上游去,破开水面的那一霎那,他怀中拥着面色惨白的白玉堂,胸中的情绪百般尽数流泻而出,近乎教他差点失控落下泪水。

    “展大人,上来了,上来了!”

    岸上的一干仆役看着展昭突然从水面上冒出一个头,不由得大声惊呼,脸上的欣喜之色言于其表。

    展昭顶着头顶上豆大的雨点,小心翼翼的拖着白玉堂,慢慢朝岸边游去。好冷的触感,冷的令人心惊。

    一把将昏迷着的白玉堂送上岸,展昭仿佛脱离了一般小腿肚子一软差点爬不上岸。

    立在岸边的众人一看这形势,连忙伸出手将展昭一把拉上岸。他一上了岸就狼狈的跪在地上,但并没有急于休息只是艰难的挪到白玉堂身边。

    “展大人,白大人他怕是不大好……”

    “闭嘴!”展昭喝止了刚才试过白玉堂呼吸的那个仆役,径自俯下/身轻轻拍了拍白玉堂惨白的脸颊,“玉堂……醒来。”

    白玉堂毫无反应地躺着,脸色苍白,嘴唇泛着青紫,浑身宛若冰一样的温度,冻得展昭的心也跟着结了冰。

    他颤颤巍巍地伸手到白玉堂鼻下试了试,心中的疼痛更甚,绝望就这样蔓延在那张温润的脸上,他紧紧的握住白玉堂冰凉的手。

    深吸一口气,对着那瓣失了血色的唇就吻了下去,周围的人群中隐约传来了抽气声,他并不在意只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将热气喂下去。

    心中不住的低喃“玉堂……不要丢下我。”

    “咳咳”许是在展昭不懈的施救下,白玉堂突然闷闷的咳出一口腥臭的池水,随着这口水吐出,呼吸竟也慢慢变得顺畅起来。

    展昭大喜,连忙止住动作,在白玉堂腹部推了几下,逼得他吐出更多的江水,吐尽江水后,他终于昏昏沉沉的睁开似有千斤一般重的眼皮。

    “猫……”从干涩的喉间吐出不成调的单音,白玉堂脸色惨白,声音虚弱的就像是一个得了痨病的文弱书生咳出的最后一口气儿。

    展昭猛地将他搂紧怀中,力气大的几乎让白玉堂虚弱的差点又哽住一口气在胸口,猛地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你这混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这是白玉堂第一次听展昭这样称呼他,【混小子】呵呵……听起来好像很不错,心里头这样想着尽然真的露出一排雪亮的牙齿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你还有心思笑。方才抱着那样冰冷的你,我都难过的要死。若是你真出了什么事……我又要怎么办。凭你叫我一声猫儿,凭你是我的玉堂从今往后,我也不准你再这样吓我!”

    白玉堂被他这番强势的话逼得哭笑不得,又是咳了两声,笑的眉眼弯弯,在苍白脸色的映衬下竟有几分别样的美“知道了,猫大人。”

    说着他下意识就想要摸向腰际的玉佩,却意外的只摸到一条断了半截的玢带,浑身的动作就那样僵住了,心里头蓦地变得乱得很。

    “没关系……我只要你安好。”展昭轻轻的抓住白玉堂还一味的僵在腰际的手,轻轻的在他耳边低喃。他只要他还活着就好,只要他活着就好。

    “滴滴答答……”雨点落在伞面上的声音突然变得大了些,白玉堂转了转眸,这才发现自己同展昭竟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头顶上是几个仆役好意拼起来的油纸伞。

    那些仆役眼中神色古怪,白玉堂暗自垂了垂眼睫,但看还搂着自己的展昭脸上那失而复得的神情便知道,这些仆役的那些小心思了。

    他不在乎,生死关头走了一遭,他反而没有像之前那般看不开了,只要自己握紧这只手,这只手的主人愿意同他一生一世,那还有什么是他白玉堂顾虑的。

    他突然想起幼时娘亲的话“玉是通灵的,若是哪天佩戴的玉石出了差池,那便是那块玉有缘以身替主人挡了一劫。”

    那块玉……白玉堂轻轻的抬起虚软的手,轻抚展昭的手掌,感受他手掌间岁月磨出来的粗糙薄茧,暖意就这样源源不断的流满全身,他微微笑着将头贴上展昭肩头“猫儿……”

    展昭抱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猛地从怀中捞起白玉堂,目光灼灼“你为何会落水?”

    白玉堂眸色一暗,四下里看了看,脸上的神色肃穆无比“小离呢?你有看见小离那丫头么?”

    展昭浑身一震,那个令他感到熟悉的小丫头不正是秦子衿的贴身丫头小离么?

    他一思及方才将人捞上岸时,还未及查看二人有无大碍,心里不由得暗叫不好“在那边先前已经被人救上来了,我还未前去查看。”连忙扶起白玉堂,往先前的方向而去。

    白玉堂溺水的虚弱感还没有完全褪去,整个人只能堪堪靠着展昭往前走,周围的仆役们也适时的让开一条道,更有好心的仆役递给展昭一把油纸伞以作避雨之用。

    “小姐,你别这样……想哭就哭出来啊,小的看着难受啊。”秦贵打着伞,半蹲在秦子衿身旁为她遮去些许雨水,但还是挡不住瓢泼的雨水一点点打湿她的衣衫。

    秦子衿只是静静的抚开小离散在额际的碎发,露出那张稚气未脱的秀致脸庞,缓缓的执起衣袖细细的替她擦去泛着青灰的小脸上点点泥渍。

    “小丫头,还不快些起来,这么冷这么湿的地你也好意思躺这么久,皮痒了?还是又想骗我的马蹄糕?”

    眼前的少女似乎睁开了双眼,冲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嘴角挂着痴痴的笑“哎哟,这都被小姐看出来了,太没意思啦,小姐每次都拆穿我。”

    她轻轻抚了抚少女秀雅的眉眼,笑的很淡,却也很飘渺。“笨丫头,想吃马蹄糕直接同我说不就好了,非要故意吓我。”

    少女嘟了嘟嘴,做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慢慢的从地上坐起身,盘起膝盖,抬手撑了撑下巴“我喜欢吃小姐亲手做的。”

    她淡淡的白了少女一眼,眉间的笑意难得一见的晕染到眼睛里,伸手替少女拔下发髻间的水草,笑盈盈的开口“好啊,我这就做给你吃,你这贪吃的小丫头。”

    少女突然露出一个很遥远的微笑,脸上有着不和年龄的惨淡神情,她慢慢的抓住她的手“这次我可没办法吃了,我要走了。”

    她一急猛地抓住少女的手,却惊觉手中布满死气的温度,惊恐的睁大双眼,心中不想预感油然而生“你要去哪里?我们不是一家人么?笨丫头,姐姐才不准你走。”

    少女突然笑了,那笑容灿烂的竟让这阴沉的雨季猛地放了晴,在一片刺眼却又温暖的光芒中,少女脸上的笑容突然开始消散,接着整个身子开始消散,她只是徒劳的抓住那只冰凉的小手,不住的低喃“不要,不要走……小离不要————”

    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慢慢的落下来,划过唇畔,染透衣襟,落在少女不断消散的手上,风中伊稀传来破碎的小调“姐姐,来世再见。”

    “小离————”

    她双手紧紧的抱着胸口,似乎还想从中嗅出少女残留的气息,最后一滴泪水无声的滑落脸颊,在沁满水渍的地上炸开点点水花。

    “小姐,小姐……”

    秦贵惊慌的推了推伏在小离尸身上一动不动的秦子衿,才发觉事情不对后,突然叫住仆役们扶起昏过去的秦子衿想要往厢房带,秦子衿的手却紧紧握着小离的手,不管怎么挣动都没办法挣开。

    秦贵咬了咬牙,看着秦子衿苍白的脸颊上布满泪水,心中大为不忍,咬了咬牙,使了几乎要掰断手指的大力终于将秦子衿的手扳开。

    失了依托的手在仆役的动作下在风雨中随着落叶一晃一晃,令人心疼。萧瑟无比像极了白玉堂此时心境。

    他将手紧握成拳,力气大的浑身都在发抖,嘴唇咬的死死地,眸中迸发出的厉色只把一旁的展昭看的微微抽痛,不动声色的包住白玉堂的手。

    透过手背隐隐传来阵阵暖意,令他缓缓的抬起头,看着秦子衿被仆役们簇拥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小离同另一位死去的丫鬟那灰白的脸,一字一顿道“我看到了凶手。”

    作者有话要说:  为我家 天字第一号纯洁的 小离 祭奠

    好吧 这章 猫鼠戏份少了死了一个重要配角

    近似于秦子衿的耳朵的人

    没有了往后的路不光是少了这样一个重要的人那样,往后兴许会难走的

    我会说 我写最后一段眼眶微湿么脑中一直回放第一次写到那个 活泼可爱的小丫头的情形

    唉煽情了,毕竟大家不怎么喜欢其他剧情可是 真的好想哭咩

    那个可怜的孩子,把秦子衿当家人,处处为她着想的小丫头 就这样逝去了。

    昨晚没睡好 见走啊一起床到现在情绪都很低落

    小离 再会。

    ☆、章四十一

    章四十一

    展昭一愣,看着身旁贵公子苍白的脸色,明明是用虚弱的声音说出来的话语,听起来却是蕴含了怎样的恨意?

    他轻轻的婆娑着白玉堂握的紧紧满是青筋手,一点点描绘出上面凸出的骨节“没关系,玉堂不用这般逼迫自己。”

    “待你想要同展某说的时候再说也不迟。”展昭环顾四周看了看,周围仆役们鱼龙混杂的目光刺得他如芒刺在背,他可以忍忍可是现在淋着雨浑身发抖的白玉堂可支撑不住。

    “展昭……”白玉堂转过眸,看着身旁被他所依靠的男子。他静静的阖了阖眼眸,想要掩盖住那眸中的万般情感,拳头也渐渐松开。他的悲伤,他的痛苦,他的仇恨,唯有他可以理解。

    他穷其一生,安知需珍惜眼前人。章台柳,章台柳!昔日离人今在否?1

    那个总是梳着可爱的双丫髻的小丫头,总是迷迷糊糊的指着自己穿的白色衣裳不停的惋惜,计算着浆洗这样一件衣裳要用去多少皂角粉。

    那个总是嘴角挂着灿烂的笑容的小丫头,总是因为得到一件新奇的东西因而兴奋半天,天真的就像是一个孩童一般。

    那个小丫头明明还那样年幼,才刚至及笄之年……

    白玉堂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油纸伞的道道纹路慢慢的从竹炳处蔓延到伞尖,伞面上的晶莹的雨珠顺着倾斜的油纸面一点点就势滚落到伞尖摇摇晃晃的落在湿漉漉的青石地面上溅起片片水花。

    那水花还未消匿,又是几滴水珠落下,在二人脚边炸开无数的水渍,在黑色的官靴同雪白的快靴上印上点点痕迹。

    他盯着越来越多的水花入了神,雨点落在油纸伞上奏出叮叮咚咚之响,一时间周围似是都蒙上了一层雾气,朦朦胧胧得尽数都看不真切。

    他垂下头,有些茫然的抱住双臂,脸上的神情残谈无比,那样一个干净纯粹的孩子,在这样一个雾蒙蒙的季节里逝去了,人道三月江南雾雨朦胧是有多么诗情画意,这花,这水,这景色一切看起来美得就如一副泼墨山水画一般。

    可是在这曾被墨色水画中,隐藏的字字泣血的怨言,是否真的可以有朝一日得以昭雪?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尽自己所能,去看清这残忍现实下那些不堪的真相。

    白玉堂猛地反握住展昭的手掌,抬起眼睫,神色泰然自若。他方才的悲伤,惋惜似乎都已经随着这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帘流逝而尽。

    “猫儿,待我查看小离同另一人的尸身再议。”

    只剩下浓浓的正义凌然之色,与誓要替小离讨回公道的决心。

    展昭立在一旁,看着白玉堂慢慢的蹲下/身子,丝毫不在意雨水打湿弄脏了白色的外袍,只是缓缓地替表情安详的小离理了理散乱的发髻,视线固定在她早已凉透了却透着紫灰色的唇畔。

    他的眸中似是闪过一丝光亮,快的让人抓不住。他快速的翻开小离的紧闭的眼皮,又复抓起僵硬的手腕看了看,神色更加凝重。

    “老先生你可知道这个丫鬟是谁?”在白玉堂检查尸体的空档,展昭得空开始询问身旁的那个胡子花白的仆役。

    被点到名儿的秦贵,抬眼看了看女子不同于小离那样惨烈狰狞的死状,忍住心头的呕吐感,勉力点了点头“这是……二夫人房里的画未。”

    “二夫人?谭瑛夫人么?”

    展昭皱了皱眉头,心里疑惑无限扩大,若是小离遇害是之前那个黑衣人为了伤害秦子衿所为那且还说的过去,可这谭瑛的丫鬟又为何会被害?

    难道这事儿,同秦子衿的遭遇并不是一人所为?

    不顾身旁围着的仆役们好奇的目光,也不管因着溺水受寒而隐隐抽痛的脑袋。他径自走到一旁另一具尸身旁,依样查看了一番。

    这名名为画未的婢女死相明显没有小离看起来那样平静,双眼瞪大仿佛刻下了死前最后的影像,唇色发青,脸上表情痛苦无比,手成爪状抓在前襟似是在死前受了非人的痛楚一般,挣扎的十分剧烈。

    白玉堂皱着眉头也抓起画未的手腕细细的查看,果然……

    思及自己之前从永安的停尸房的衙役口中套出的话,再结合这死亡地点竟是如巧合一般的吻合,他近乎可以确定,这件案子同那件被判为自哉的案子完全为一人所为。

    这个人……他抬起头,眸中只剩狠历再无其他,脸上的神情宛若一个玉面修罗。这个人……竟是真的修行的那血腥的易容之术。

    他缓缓的阖上画未因为不甘而瞪大的双眼,放下画未的手腕。抓着腰际断了半截毫无玉佩装饰的玢带,眸色沉沉。

    雪山派……那个神秘的雪山派,血腥的修行法则,济世救人的良药古方。明明是两种极端的方式,却能够恩威并济的共存于一个门派。

    这个隐匿于西域玉龙雪山的神秘门派,竟是在这个小小的江南小镇里出现了传闻中的雪山派弟子。

    这只存于古书中的易容修行术,竟然也会再次现世。

    看似平静的永安镇里究竟还隐藏了多少?

    白玉堂直起身子,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展昭适时的将伞往他那边移了移,他看了眼展昭,眸中的倦怠之色只看得展昭心疼无比,当下便扶住白玉堂早已被冷风吹凉了的身子,吩咐了仆役拾掇尸体,并为二人准备沐浴热水和御寒的姜汤,就往之前问秦贵讨到的住处走去。

    “玉堂。”

    “嗯?”许是真的有些乏了,白玉堂将头轻轻的靠在展昭肩上,展昭温热的吐息喷在脖颈间,有些痒痒的。

    “方才……那么多人,我们这样亲密,你不怕人嚼舌根子?”

    白玉堂眉头一皱,脑中落水时不好的记忆瞬间全部涌上心头,那个时候自己在水中不断的下沉,没有慌乱,没有不甘有的只是不舍,想到的,念叨的只有身边的这个温润的蓝衣男子。

    当秦子衿问自己,何为真情,何为相守时。自己只是苦笑着喝下她泡下的新茶,悠悠道:“爷要同爷的猫儿在一起一生一世,这便是真情,这便是相守。”

    生死关头,他在心底闪过展昭温润的笑意无数遍,他告诉自己“若是还能见到猫儿就好了……爷还是要和猫儿在一起,让全天下知道展昭是我白玉堂的展昭,这便是白五爷的真情,这便是白五爷的相守。”

    醒来的那一刻,羞赧、顾虑似乎都随着慢慢的池水消散于胸肺间。这些答案,真是来的太晚了。

    他视线瞥过展昭原本被内力烘干的衣衫上又是浸染了些许暗色的水迹,轻轻的将展昭只偏向自己这边的伞往他身上挪了挪,微微笑着反问道“这样不好么?”

    展昭尔然一笑,将搂在他腰际的手收得更紧了,脸微微靠了靠白玉堂毛茸茸的发髻“自然是好的。”

    白玉堂轻靠了一会,突然想是什么一样猛地抬起头,看着展昭的侧脸仰头问道“你方才有没有从那老头那里问出了什么?那池子的古怪还有……”

    展昭将白玉堂的头又按在肩头,委身穿过低低的院子里拱门,声音柔柔的仿佛是雨珠落在水中的声音一般清和“那老先生说西厢的池子同秦府外那条贯穿永安镇的河流是相同的,秦府依水而建池子是现成的,所以池子的深度不比寻常人家玩赏用的鱼池。”

    “至于小离同那名为画未的事……”展昭眸中突然闪烁着数不清的类似于哀痛的情绪“那老先生说有仆役看到小离同画未起了争执,画未曾经扬言要淹死小离解恨。所以……有可能是两人大打出手时失足……”

    “胡说……”话还没说完,白玉堂就是一声冷喝,脚下的步子也是一停,声音震得展昭耳中嗡嗡作响“就算是那两丫头失足,那么白爷爷我也是失足落水么?分明就是有人蓄意所为。”

    展昭替他理了理被雨水打湿的乌发,看着他脸上因着怒气而泛起的红晕,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瞅瞅你这狼狈样子,我又没说信了那话,好了到了。我们先进去沐浴更衣……”

    白玉堂躲开展昭撑着的伞,跑了几步躲到屋檐下,俊脸一拉,语气微寒“什么时候了?这次死的是我们重要的友人……你还有心思沐浴?”

    展昭透过屋檐上不停落下雨滴织成一副的雨帘看着立在对面的白玉堂,摇了摇头,也不急于为自己辩驳,只是走上前同白玉堂站在一起,慢慢的收起伞,看着不知何时渐渐转小的雨势。

    “玉堂,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如果你因这次落水受寒落下病根还怎么替小离申冤?你想做的还做的了么?”

    白玉堂垂了垂头,似是在思索展昭话中的厉害权宜,过了良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转过身一把推开了房门,步入已经制备了热气腾腾沐浴香汤的房中。

    展昭依旧立在屋檐下,脑中似乎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穿着黄色绣裙的小女孩趴在石桌旁看着自己细细的剥着桂花糕上面的糖卤,笑嘻嘻的问道“这种吃法好像是白公子最喜的,展公子这样做……莫不是喜欢白公子?”

    那个时候她的笑纯粹的仅仅只是笑,不像其他人笑中带着无尽的假意与猜忌。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隐隐有着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可是这样一个小姑娘,竟是说没就没了。

    “朱砂印记,凝碧香。”他吟了一声,深深的看了一眼院中败了一地的月季花瓣,转身也跟着进了房间,轻轻的关上房门

    —————————————————————————————————————————

    夜色静谧入水,白日里下了整整一个下午的雨终是停了。秦府里却不是那么平静,府里又是出了人命,且是在老夫人寿辰这天。

    这可是凶兆,为了不影响前来祝寿未归的宾客,也不影响秦府的生意路子上的声誉。对外对内,那时在场的所有仆役统一都改称落水的丫鬟是因为雨天路滑,在池塘边嬉戏打闹时失足落水。

    当然这样说词,也就只有再场看过两人死状的人知道是真是假,出事的池塘边,还残留着救人时痕迹,却再无有人敢上前整理。

    第1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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