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WAV > 耽美 > [七五猫鼠]龙城怨 > 正文 第15节

正文 第15节

推荐阅读:【五梦】背这五条,悟透【恐怖游戏】人家才没有开外挂(NP)废太子他不讲武德乐园坠落甜爆星际:帝国分配给我最强上将偏执攻怀了颗蛋以后道侣今天发现我死了吗?[穿越]主角攻受又为他打起来了[快穿]暗通款曲当我老婆变成老攻

    [七五猫鼠]龙城怨 作者:墨水

    第15节

    她没有那个勇气吟完这整阙曲,她怕她的结局会同这阙曲最够锁唱的那般……

    心狠手辣也罢,丧尽天良也好。

    她都不在乎,在雪山派的哪个不是双手染尽鲜血,生死都看开了的。可是……

    为什么依然已经预见了自己必定会有那样一天的来临。可在一切都朝自己所设想的那样走的时候,她却反而开始犹豫,无法下定那个决心。

    若是我死了,丹辰……会怎样?

    若是我死了,姐姐也会过得开心幸福了么?

    不止一次的这样扪心自问,可是心中得到的回答却一直都只有无尽的沉默,沉默的寂静,沉默的可怕。

    想到这儿她的心开始抽痛,连带着左臂上没有好全的旧伤也开始隐隐作痛,她捂住左臂上部,低低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浅浅的声音在偌大的卧房里晕开层层涟漪,形成更迭不同的回声。她深深的换了几口气,呼吸声居然变成了三个,原本半眯的眸子蓦地睁大,右手势如雷电的射出两枚物什直指半开的轩窗旁的阴影。

    同时翻身起来,一个打挺撩起帐幔,目光如梭盯着阴影处不放。

    几声气流碰撞的风声,紧接着两道一黑一白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猛地从半开的窗口跳出,再不留下一点点残迹。

    她连忙跑到窗前,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寻也寻不得方才那两个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房中的人,望了望深深没入地里落了空的铁钉和金针,皱起了眉头清秀的面庞上难得的凝重起来。

    食指拂过窗棂上一枚凸出的铁钉上挂着的白色布料,淡淡的捻起放置跟前。

    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唇畔的笑容看的人心里直发慌,慢慢的突出几个字“竟是……金华杭绣。”

    “死猫,你拦着我作甚?眼看白爷爷就可以当场揭穿与她。”白玉堂猛地甩开展昭的手,抽回衣袖有些心疼的看着上面因为方才逃跑时一时不甚被勾下的大口子。

    展昭摇了摇头,伸手劈手夺过白玉堂手中的衣料,拇指来回摸着上面破口处的粗糙针脚,唇角微动“玉堂别再调侃展某了,你也是知道方才情景的,若是我们执意这般揭穿与她,引来秦府众人是小……万一被反咬一口……”

    白玉堂一伸手抚了抚袖子,白净的手再次毫不留情的打掉展昭的手,猛地打断他的话,满不在意的冷笑道“是,展大人考虑的总是比白某周全,不比白某一介武夫。”

    展昭听他口气冷的恍似能把他冻成了冰,心知白玉堂定是胸中憋闷,不爽利自己一再阻拦他揭穿凶杀案的真凶,似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玉堂,别这样说。展某不让你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

    “大多的线索尽数都对的上号,你有什么顾虑的你拿到还怕抓错人?”

    展昭看着白玉堂抱着肩膀,冷冷的视线锐利的仿佛可以在他身上戳出两个洞,他也不恼怒只是低笑着好脾气的给赔不是。

    “好玉堂,所说兵器,惯用手法,受伤的地方尽数都与她一般无二可是展某依旧还是觉得这其中还会有什么引擎也说不一定……况且她没有一定非要置子衿姑娘与死地的理由啊。”

    白玉堂逆着月光看着眼前这位被成为儒雅有礼,武艺高强,文武双全的南侠,突然觉得在他那近乎完全的漂亮侧脸上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惆怅。

    似是幻灭,似是破碎,让他感到不安。

    他猛地走到展昭面前,双臂大张挡住他的去路,白色衣袖在风中翻飞着,美的不可方视。

    蠕动水色晶莹的唇瓣,轻轻咬了咬“那就听你的吧,我不去计较了。”

    四月中旬的街道,半夜三更的夜凉如水,空无一物,展昭看着面前的白色身影,嘴角的笑容就没有停过,他慢慢的搂过白玉堂略微有些僵硬的身子。

    将头搁在白玉堂未束的乌发间,嗅着鼻尖的姣好气味,低低的在他耳边低吟道:“且先别急,收网的时间相许马上就要到了。”

    白玉堂有些惊愕的抬起头,一抬头便定定的看着展昭同样明亮清澈的眸子,看着那黑白分明的眼珠中印出自己的倒影。

    原本总是过于强势的话语也跟着缓了下来,变得柔软无比“那么……明日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便朝着相反的方向几个回身,足下轻点就这样隐匿与这片暗沉沉的夜色中。

    展昭在原地愣了愣,似是不愿意相信白玉堂竟然就这样丢下他自己随意去了,只得很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抚了抚身上黑色的箭袖“在怎么张扬也不行啊。怎么说也是夜探,怎生不换件夜行衣。”

    该回答他的人早已不知去了几里之外了的地方了,自己也只好慢慢的继续去做应该做的事情了,想到这儿原本挂着温润笑意的俊俏面容一凛,脸色凝重的转过身,身后秦府后门院墙高大而深远。

    近乎两个月的扑朔迷离的谜题,终究该要有全数揭开的一天,只是不知那个结局是否真的是自己满意的,所有人合意的?

    理理清楚,有些事情是该结束了。

    注:1墨水的藏头拙作。全诗应该是

    朱色零星携月怜,

    砂飞流星情牵念,

    丹心碧月照晴空,

    辰星伴月天地间。

    星月长歌皆亦惘,

    惜人离去满帘殇

    陨湮愁魂苍茫定。

    朱砂比喻为星,丹辰为月、

    里面剧透了朱砂和那个没出现的丹辰结局

    有兴趣研究吧,话说我其实写的很烂对吧。

    ☆、章五十五

    章五十五

    碧海浪潮,红尘几轮。寻找到的,无法得到的。夹杂着宿世的责任和纠缠,那么留下的只能是无尽的痛苦。

    秦琤如同往日那样一成不变的端坐在夕阳前,血色残阳,透着无边无际的哀伤,惆怅。

    如果真相可以想这轮残阳一般,遁入世人的视线外便可以寻不得,见不得那样便是最好的结局。可惜若真的可以变成那样,那她便不是那个她,那么自己也就不会变成这副田地了。

    一切的源头,一切的痛苦的轨道。

    交汇于一个契机,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有一座白雪茫茫的雪山,冰雕似的雪莲,天真烂漫的少女,细细的雪,湛蓝湛蓝的天际……

    云影天光下他同那个少女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雪山雨雾前他同那个女子一起定下今生今世挚友情义不曾改变分毫。

    可是到头来,他却一个都没有遵守。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泛着点点白光的天际只留下最后的几点余霞。

    他动了动因为坐得太久而显得有些僵硬的身子,刚坐直身子,胸口却是没由来的一阵憋闷,他心中觉得隐隐有些不妙。

    好看的眉头一皱,以袖掩唇闷闷的咳了几声却依旧没有要平复气息的征兆,另一只手只是捂住胸口眉眼纠结在一起化不开的痛苦狰狞。

    在他全心全意同胸口处那股子让他感到心惊的憋闷感做斗争的时候,却感到鼻头一热,青色的衣领间竟是蓦地染上点点红印。

    慢慢的晕开来,越聚越多。一点点渗透身上半成新的青衫,渗透她曾经一针一线缝过的针脚,缓缓的留下丝丝缕缕的欲念印迹。

    他抬起满是鲜血的右手,原本呆愣片刻的眸子蓦地一松,竟是绽放出一种决绝的灿烂笑容。

    徒劳的放下衣袖,这样已经没有关系了。这一切迟早有一天回来到,多一日少一日又有何分别?

    他缓缓的伸出手,摸向腰际的香囊,染着血迹的手在素色的缎面上留下可怖的血痕,颤颤巍巍的动手将香囊从腰际解下。

    素净的缎面,素白的雪莲。这样纯洁无瑕的图案果真是像极了那个人。呵……

    他满不在意的抚了抚鼻下的血迹,素净的香囊绣面上蓦地绽放出点点朱色的落梅。

    红的亮丽,鲜艳。深深的映入他的眼底。

    染血的手慢慢的执起香囊,送至跟前。看着上面过于素净的针法,墨画般的眉眼却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苍白的唇缓缓的蠕动开合着。

    时间不多了……

    ————————————————————————————————————————————

    清明本已过去了尽半月有余,可雨水一直都没有停。

    淅淅沥沥,零零撒撒的一直没有彻底的消匿。

    前一天还是烈日高照,后一晚的亥时又是雾蒙蒙的下了一场无根净雨。

    林君浩抬起慵懒的眉眼,透过半透明的窗纸看着外头蒙蒙亮的天色。

    抬起沉重的手揉了揉纠结着的眉间,有些事情,有些人放不下……就这样搁在心里。

    时间久了,久到自己都快要忘记究竟是什么吸引了自己。久到这些东西埋在心底几乎都要发了霉,生了疮。

    只留下抹不掉的痛觉和痕迹证明自己曾经拥有过。

    披衣而起,缓缓的洗漱整理。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以后,他静静的从随身的行囊里摸出一块铜钱大小的香料块。

    将香料丢入紫金香炉内,掏出火石。看着深紫色的小块慢慢的化成袅袅青烟,他深吸一口气喝完桌上泡好的雨前龙井。

    在桌前坐定,终于还是拆开桌上放了一夜的书信。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原本蒙蒙亮的天际渐渐大亮。

    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抓着书信,微微颤抖着将书信在手中揉成一团。

    视线移向桌前烛台上那快要燃尽的红烛,一豆烛火摇曳着火苗挣扎着想要留住片刻,可终还是被无情的烈焰吞噬。

    油尽灯枯之时将至,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只剩下回忆,和……痛苦。

    "烛火燃尽后,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洗去那些污浊的过往,只余下来时的那般洁净……"

    "少当家,您可起了。"

    林君浩看着最后一点烛火化成一缕清烟,再也唤不得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贞洁名声。

    慢慢的站起身,拉开房门。低头向那个来唤他的小厮轻轻一笑。

    门外的景色依旧,他的心境究竟是变了。

    伤逝悲秋的情感就这样占据他整个世界,这样的心境根本就不是他该有的。

    他应是武进窑光镇的瓷器行家,林家的少当家。

    处世果决,沉着。该段则断,绝对不会因为这些本可以就这样置之不理的麻烦事情去故意绊住自己的手脚,这个情劫,是他自己自愿挨的。

    屋檐底下落下的一圈圈浅浅水渍,见证了昨晚那一场细无声的绵绵细雨。

    他有些茫然的伸手触了触屋角下一滴还未来得及落下的雨滴,液体流过指缝的凉凉触感教他手掌微微轻颤。

    极目远眺,湛蓝的天际间澄澈一如往昔,只是不知明天的天空是否会如今天的那般明晰。

    玄色的缎面快靴轻轻的踏上船舱的木制地板,他回头看了看隐匿在晨间氤氲的雾气间的秦阳山,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漫天芳华灼灼的桃林间,才子佳人,琴瑟和鸣,起舞惊鸿。

    青天桃林,见证。

    ——————————————————————————————————————————————————

    要是可以时光倒流,那么回到那个决定了一切的瞬间。姐姐是否还会义无反顾的选择舍弃原本的相貌,为了所谓的执念去抛弃一切。

    自己的决定是否也会如今日这般优柔寡断?

    细细的擦拭着夹在手指间的银针,脸上的表情却是变幻莫测。

    下了一夜的雨终是在天亮前渐渐的停了下来,她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银针那还妄自闪烁着银芒的,原本平静的宛若一潭死水的心境却蓦地荡开一阵涟漪。

    “笨朱朱,要早些回来啊……”

    “不要,我不要走!我要和秦郎永远在一起,好妹妹你帮帮姐姐吧。”

    “朱朱,最近和你姐姐在中原过得好么?听说中原有个地方叫什么苏杭的美的可比天堂,若是得了空我们一起去……”

    “好妹妹,姐姐对不起你,可是姐姐已经不能回头了……”

    “傻朱朱……”

    “妹妹……”

    两个声音一直在脑中不断的纠缠,时而是宠溺的男声,时而是清丽阴狠的女声,她夹杂在两个声音中间进不得退不得,心中百般苦涩,近乎纠结的疯魔。

    “杀戮之门一旦开启便再也无法回头……”

    心绪再也无法平静下来,抚摸着银针的手指不住的颤抖着近乎会让那锋利的银芒在指尖留下朱色的痕迹。

    这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带着这样一副满是罪孽的灵魂去找他们会不会……太奢求了。

    白玉堂皱着眉头立在秦府大门前的拐角后,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门前这条大道的尽头,神色焦虑就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蓝色的挺拔人影从天而降,白玉堂眉头皱的更紧了,雪白的衣袖挥了挥四周因为蓝衣人的动作而翻飞起来的尘土。

    “找几个人问话怎生也这么慢?”

    蓝衣人满不在意的替白玉堂顺了顺耳边的鬓发,嘴角的笑意从见到他以后就没有放下,笑着回道:“之前那家卖香料的老伯摊子换了地方,我找了好久才寻的,果真那些香料除了绮红楼还有人曾经不间断少量的购买过,只是分量少隔得时间也长,那位老伯也并没有多做留意。”

    白玉堂一边听着一边缓缓的点头,思及之前收到的信上所提及的事情,心里的推断反而更加坚定了几分,看着展昭一身蓝色的便装脑中却突然浮现出那人穿着绛色官服的模样,随即一拍脑瓜。

    “这件事大可禀告包大人,这样我们今日的行动也可多做一份打算。”

    展昭尔然一笑,扯了扯袖口,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

    “展某可自是办妥了,连夜飞鸽传书就到了,估计这会包大人的印鉴已经快码加鞭到了常州府,再过了晌午就能到永安县城了。对了,昨晚连夜赶路的时候也没见你好好休息,怎样累不累?”

    说着眼睛却顺着白玉堂听到这话时舒展开来的眉眼望去,神色的却不似白玉堂那般焦急只是静静的保持着脸上的微笑。

    白玉堂不好意思的白了他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慢慢的同他错开几步,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染上了淡淡的粉“累什么?你又把五爷我当成是瓷做的了。”

    展昭无奈的摊了摊手,肩膀一松,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肆意“是是,展某知错了。以后都听的五爷的可好?”

    “你……”白玉堂一甩衣袖看着蓝衣人一脸无辜的扯了扯他腰际的玢带,顿时有些无言,一个“你”字半天吐出两个字彻底缴械投降“贫嘴。”

    蓝衣人顿时笑开了,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走上前只想把他好生额搂在怀中,亲近亲近这薄皮的耗子。

    “展兄,白兄……”街角蓦地飘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只炸的两人瞬间跳开来。

    那人身上穿着华贵的绛紫色长衫,梳着精神的发髻,人还是他们从前认识的那个华美公子,只是脸上的神色却是憔悴不堪,眼底下甚至还有两抹重重的青黑。

    他缓缓的踱步上前,似是并不在意方才二人在隐蔽的街角处的种种亲昵的行径。只是步态沉静自若的走到白玉堂面前,略微有些干裂的唇瓣缓缓的吐出几个字眼。

    “小生,自当鼎力相助。只是介时还请二位定要保全秦琤同秦子衿的安危。”

    白玉堂同展昭相互对视一言,眸中的神色已是不言而喻,这次一次性全部揭开,所有的谜底便在那人身上。

    “白玉堂/展昭,定不负所望。”

    作者有话要说:  进展 瞬间变得 跳跃了

    看的一头雾水的亲,可以回头通过细节来看

    香料,绮红楼的尸体,林君浩之前穿成那样是为了混在别人之前第一个去看尸体

    展昭总是突然晚上就不见了 其实是去调查了

    因为逻辑思维一直很混乱所以写起来真的很不顺手

    大家见谅

    ☆、章五十六

    章五十六

    多年的机缘巧合,寻寻觅觅的良人。

    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

    林君浩接过一旁朱砂递过来的杯盏,轻轻的撇开浮在上面的茶沫,就着里面在茶水的作用下上下翻腾的碧绿茶叶缓缓的抿了一口。

    霎时间清凉的液体顺着口齿间慢慢的滑入咽喉,一股子芬芳的香味沁入口鼻,浑身舒展的说不出的快意。

    他慢慢的合上杯盖,慵懒的眉眼一一扫过在场的几个人,依旧一身蓝衣的窈窕女子,红衣冷漠的婢子。

    “林公子,此次前来可有什么打紧的事儿?”

    凝碧示意朱砂退到自己身后,笑的眉眼弯弯连带着身上这套看似平常无比的湖蓝色衣裙也跟着绽放出不同于往时的光彩。

    林君浩摸了摸下巴,似是在思量自己需要说的话是否可行,随后也学着凝碧的回给她一个微笑,只是看着主仆二人的眼神也是不由得凝重了几分“若说打紧也算不上,只是前些日子小生答应一位挚友要为他重新开窑烧制白瓷琉璃盏,怎奈家中烧窑的古书上巧巧缺的就是那几页记载了烧制方法的书页,小生遍寻古书无果所以只得……”

    凝碧歪了歪头,湖蓝色的长袖曼曼纤纤,单手接过朱砂送上来的糕点,从瓷盘中拾起一枚,略长的透明色指甲轻轻的扣入,过了良久终是抬起头,笑容依旧温婉贤淑,隐在发髻间的碧色发簪下的流苏隐隐摇动着。

    “相公今日身子不大好,不知林公子可否见谅,改日再来。”

    林君浩微微挑了挑眉,视线若有若无的横向大堂里过于安静的房梁,他抚了抚头心中转过千百个对策却是没有一个说的出口。

    却在这时一个清冷却不时力道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林公子暂且留步。你要的古方,我已经寻的。”

    林君浩循声朝门口处望去,一袭青色绣裙,家常女子的打扮。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清淡气息,熟悉的无措感。正是她的一颦一笑一直牵动了他的心。

    原本偌大的厅堂内竟是伴随这她的出现瞬间陷入了一片沉寂中,宛若一阵结满了冰霜的寒风猛地席卷过后一般,气息全乱了,尽是透着无尽的寒意。

    终还是凝碧一拂衣袖,湖蓝色的衣裙霎时在原地绽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相似的清秀面庞上印满了透着隐隐假意的笑容“子衿?你怎么来了,身子可有大好?”

    秦子衿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过多的波澜,视线似有似无的瞥过凝碧“多谢嫂嫂挂心,子衿没事。”说完后便默不作声的走到林君浩跟前,从袖中摸出一张折叠得规规矩矩的宣纸。

    “这里写的应是最为详细的了,你且先收着。”

    林君浩缓缓的伸手接过宣纸,熟悉的微凉体温,熟悉的语调……还有……他的视线微微有些偏移竟是不知怎么的看到秦子衿领口处隐隐绰绰的红绳,心中霎时像是有无尽压在心底早已变成死灰的情感尽数开闸放出。

    似有千言万语,千百个疑问想要说,可最后却只得化作两个字“多谢……”

    “嫂嫂……哥哥他……有些不大好,可否容我前去探视。”

    凝碧微拢的手指一颤,就连那脸上原本带着虚情假意的笑也是一僵,芊芊素手尽隐匿于宽大的衣袖下。

    纵是有百般不愿意,又能如何?

    她看着眼前这张脸,这张自己费尽了心机想要得到的脸,为何一个又一个她身边最重要的人离去后,她竟是还想要同我抢他?

    一只同样温暖的手缓缓的附上她紧握成拳的手掌,缓缓的安慰着自己。

    她下定了决心一般,用满含寒意的眸子看了看身旁的红衣婢女朱砂。

    朱砂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白皙的手掌缓缓从她那宽大的湖蓝长袖中抽出,视线转向厅下站在跟前的青衣女子,毫无表情的惨白面容上隐隐的露出些许狰狞之态。

    ————————————————————————————————————————————

    秦子衿提着青色的水裙角,慢慢的在沁着点点水渍的青石地砖上落下步子。

    幽幽长长的廊坊间,根根圆柱伫立,她的目标,也是这条路的尽头也只有那个地方而已。

    经过一夜风雨的洗礼,本就开在春末夏初百花凋零之时的各种花失了争奇斗艳的意气,竟是散下一地的各色残败花瓣。

    如此悲切的凄凄之态,若是以往定然会好生的看着那看似绝望无比的画面独自黯然垂泪。

    然后身后的那个总是整天跳来跳去,日日有着数不清的笑话来逗笑自己的黄毛丫头就会猛地拿出随身的绣帕蒙住自己的眼睛,调笑着不让自己再看下去。

    可是一切都变了,变得措手不及。

    绝非是她有意为之,只因这一切来的过于突然,孰是孰非,究竟在意的不在意的,努力去了解的,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的。

    这些曾经被她视为身外之物,没有过于去追求的东西却反而一件接着一件接踵而至,推不掉,躲不得。

    无论是这被他视为莫须有的亲情,还是在她不经意间悄然来到的不属于自己的那份情感?

    这样想着,她心中的那些早已被自己极力掩盖住的无尽的悲伤尽数倾泻而出,零零散散的情绪凝聚成大片痛楚的触感。

    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逝去,在乎的人,再也不见。

    还有什么比这些更加让她感到痛苦不堪,生不如死的呢?

    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慢,越来越缓。似乎方才她在厅堂内的那般焦急的神情都是装出来的一般。

    不知走了多久,她终还是晃到了西厢的荷花池旁,看着依旧开满整个池塘的白色荷花,纯洁的白色映衬着池中污浊的淤泥,心中的憋闷感却反而越发强烈,急于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正在她一袭青衣静立与池塘边时,危险却是向她一步步逼近,身后的不远处一个红衣女子,紧紧的叩紧了手中径自闪烁的点点银芒,步步紧逼。

    秦子衿缓缓的蹲下身,伸手掬起半捧池中充满了凉意的清水,慢慢的洒向白净的莲花瓣和莲蓬上,静谧的四周似是只剩下撩拨的水声。

    躲在不远处廊坊后面的女子,煞白着脸,咬了咬唇,捻起手中闪着银芒的不知名利器,竟就这样迈着步子,大摇大摆的走向背对着她的秦子衿。

    秦子衿竟也是没有丝毫反应,只是蹲坐着想着一些有的没的伤心事。

    “小离……姐姐从来都没有问过你的姓名,只是知道别人唤你小离,便是小离。”

    秦子衿纤细的手指缓缓的抚摸着一瓣花瓣,花瓣上点点纹路叶脉都指下都清晰可辨,片片漠漠触手看似平滑细腻,可在她心中却惘似有着千万根针扎着心脏那般疼痛难忍,就是在这里,小离的生命便是消匿在这里。

    “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你的心情,就连你走的时候我也没有办法替你尽一份心力。”

    女子的脚步硬生生的顿在秦子衿身后不到五尺的地方,从宽大的衣袖中半伸出来的手也是一顿,便再也无法动作。

    那个鲜活,年轻,惹人怜爱的生命便是在自己的手中结束的。

    握着银针的右手手指紧紧的抵着银针细长的半身,渐渐的有汗水从指缝间渗出,那个孩子,那个还未看清世间险恶的孩子,至死都没有怀疑过自己。

    至死……

    “朱砂姐姐……”

    “朱砂姐姐最好了……”

    朱砂视线缓缓的移向眼前这个同“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景色近乎融为一体的青衣女子淡薄的背影,心中泛起了隐隐的不忍。

    摇摆不定,微微从衣袖中露出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优柔寡断……辨不清是否真的只得这样做。

    脑中闪过一幅幅早就被淹没在记忆洪流中的画面。一切的悲欢离合,一切的缘尽缘灭……终有要走到尽头的一天。

    她咬了咬牙,视线微微向身后水阁的屋檐上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右手暗暗使力,淬了毒的银针划破气流,直直朝依旧蹲在池边,人事不知的秦子衿射去。

    意料中的痛呼声并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却是银针被击落的“叮零”声,朱砂瞪大双眼,看着半空中落下一块通体圆润的鹅卵石在地上弹了两下,静静的滚落到一双雪白的快靴前。

    她紧了紧手中余下的一把暗器,将右臂护在身前,清澈的眸子不期然对上一双足以魅惑众生的桃花眼,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了起来。

    “为何……你就不可以你真面目示人呢?朱砂?绮红?不,兴许该称呼你为 雪山派红衣护法 。”

    朱砂的神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动,只是在听到这个慵懒却又带着化不开凉意的声音说出最后一个称呼的时候,柳叶眉微微有些皱起。

    一只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缓缓的拾起地上的圆石,目光循着拾起石子的手缓缓往上移,修罗冠玉般的白净脸颊,墨刻画出来的轩眉,洁白不沾染一丝杂质的白衣。

    她深深的换了几口气,惨白的面容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掩在袖中的左手慢慢的从袖口处的暗器囊中循着记忆的位置,摸出几根银针,不动声色的噙在手指间,寻找着现在可以改变局面的机会。

    看着这张曾经让自己吃尽了苦头的姣好容颜,右手慢慢的紧握成拳,语调也变得无比的冰冷,陌生。一字一顿说道“好久不见,锦毛鼠……白玉堂”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 会关小黑屋吧

    这周还是灭有完成 榜单 o(︶︿︶)o 唉

    ☆、章五十七

    章五十七

    命里无常,若非是执念追求所致的结局,那么穷其一生再奢求的也不过是漫漫人生长路上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纤长的食指缓缓的划过晶莹的还泛着点点寒芒的银针锐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指尖一痛,竟有些许朱色印迹透过薄薄的衣衫映出了袖口,在朱色的衣衫上落下点点深色的痕迹。

    朱色的落梅罗裙,配上宛若朵朵梅花绽放的血迹,美的占尽芳华。

    就像是凤凰泣血前最后的红莲业火。

    焚尽一切,誓与天际同归于尽!

    白玉堂如冰一般冷冽清澈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不堪实则蕴藏着令所有人都捉摸不透的一面的少女,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的搭上腰间佩剑的剑柄。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一触即发。

    可是秦子衿却完全没有被这一变故所触动,依旧背对着两人,如水一般的剪水之眸只是目视着前方昏沉沉的池塘湖面。

    似是想要透过这看似平静的水面看到那高高的院墙外另一个不同的世界一般。

    过了良久才扯动衣角,淡淡的回眸,同朱砂透着点点杀意的眼睛不期然的对视“朱砂……为何你会变的如此……”

    那件事……

    白玉堂闻言心中蓦地一沉,小离那个孩子……那样一个小姑娘就这样死在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手中。

    他惋惜,惋惜秦子衿自此后失去了这样一个重要的人;他悔恨,恨自己当初没有早些赶到,救下小离。

    只是再多的情绪,也终换不回时光倒流。现今能做的,必须做的好像只剩下将眼前这个女子抓捕归案这一条路径。

    朱砂似有似无的抬起左手,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拂过眉心,光滑白皙的额头上岁月留下了点点淡淡的痕迹,刻入眉眼间,刻入那不知是否划下多少道伤痕的心中。

    “呵?如此什么……冷血,残忍,泯灭人性?还是想要感叹一下识人不清?”朱砂忽而邪魅一笑,黑眸扫过两人“这张脸下面是怎样的光景你见过么?”拂在眉间的手缓缓的移到左脸颊上,伸手所触的地方竟像是撕下一层薄薄的面皮一般,露出半张全然不同于右脸的绝世妖艳容颜。

    朱色的眼妆,妩媚的明眸,细长的柳叶眉,半开的绛色唇瓣。妖致无比的妆容,配上绝美的容貌,左脸的妖媚同右脸的苍白蒲柳之姿形成一种极端的反差。

    “你……你……你果真用了雪山派的易容秘术!”伴随着朱砂真实面目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原本湿冷的气息中蓦地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渗人的药香慢慢的蔓延开来。

    白玉堂眉头深锁,俊雅的五官近乎纠结到了一起,从方才他辨出这个味道开始,他的头就开始一阵阵发昏,教他怎么也提不起半点气力。

    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这个妖艳的红衣女子,一刻也不放松。

    “这么说真的是你!怎会?怎会……你同小离那般要好……”秦子衿不动声色的虚扶了把白玉堂略微有些虚软的身子,清澈的目光来回的探究眼前这个同记忆中大不相同的红衣女子。

    朱砂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池畔摇曳的莲叶,心里却不知像是在盘算些什么,右手食指慢慢的婆娑着银针尖锐处,左手再一次缓缓地从右脸出撕下半张透明的面皮。

    绛色的唇缓缓开合,朱色的广袖微微扬起,微冷的语调在她耳边炸开。

    “往事……俱如烟云。事到如今,你还认为我依旧是那个看似纯良无害的奉茶婢子么?”

    话锋一转,原本平淡的声调猛地升高“那样……未免太天真了!”

    说着右手食指以一种微妙的角度弹动,一缕细小的银芒在日光下泛□□点寒意急速的向挡在秦子衿身前的白衣男子射去,快的令男子难以做出下一步反应。

    “我若是想这样做,谁也阻止不了!”

    朱砂明艳的眸子中蓦地闪过奇异的光彩,目光触及到那霎时间挡在白衣男子身前一方纯粹的蓝色后,竟是不由自主的缓和下来。

    蓝衣男子缓缓的摊开手掌,里面赫然躺着两枚细长的银针,温润的面孔上透着一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煞气。

    朱砂呵呵一笑,配上那妖致的面容竟是显得无比娇媚“展大人好俊的轻功……”

    柳眉微挑,目光似有似无的看着展昭身后摇摇欲坠的白玉堂,绛色的衣袍下只随风化开一股浓浓的药草味“只是不知展大人的燕子飞……可赶得上那防不胜防的子母针?”

    展昭原本微眯的眸子在听到女子这番话后,突然染上了一层名为惊惧的情绪,背后猛地传来一个人沉重的喘息声,紧接着便是一个微凉的身躯倒在自己背脊间,虚软的身子慢慢的顺着脊柱线往下滑去。

    他大骇,急忙回过头臂弯一捞堪堪扶住白玉堂,唇色发白,过分白皙的脸上尽是一层细密的汗珠,也顾不得将最为脆弱的背门面向身为敌人的红衣女子,他眼中,心中,念叨的,着急的只有眼前这个双眼紧闭,浑身虚弱无比的人。

    幸在红衣女子并没有趁此机会乘虚下毒手,却反而借着展昭转身的功夫瞅准机会,几个回落消失在了这片重楼亭阁之中。

    在确信白玉堂只是劳累浑水并无事以后,展昭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回去,这才反映过来红衣女子早已不见的身影。

    四下里望了望,唯有秦子衿还妄自抱着右臂目光呆滞的站在池边,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将白玉堂扶至秦子衿跟前。一字一句说道“子衿姑娘,玉堂……且拜托你照顾。展某去去便回……”

    秦子衿有些茫然的抬眼看了看展昭,清澈的眼底静的就像是一汪死水,机械性的接过展昭臂弯里的白玉堂。

    迷惘的看着一身轻便蓝袍的展昭几个闪身,踏着屋顶几片飞檐,挺拔的身影渐渐的消逝不见,肩膀上的白玉堂低垂着头,泛白的唇微微开合隐隐说着几个短短的词语。她皱了皱眉有些试探性的晃了晃脑袋,将耳朵往白玉堂唇边靠了靠。

    伊稀是“猫儿……碧,有问题……”

    ————————————————————————————————————————————

    “朱砂,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展昭将半出鞘的宝剑格挡与身前,直指身前背对着急流,迎风而立的红衣女子,言语中尽是戒备。

    红衣女子微微侧了侧头,目光有意无意的看了看身后川流不息的暗涌,一直紧皱的眉头反而舒展开来。

    笑容就这样在那张脸上晕染开来,肆意或是解脱“束手就擒?展大人太高看奴家了……”

    唇角一钩,肆意的笑容蓦地变得张扬的不可一世“怎么说也要让奴家杀满那五个人,取够鲜血让奴家这张脸再年轻个十岁再过府一叙不是?”

    说完还妖媚的撩了撩长长的青丝,三千烦恼丝,妖致鲜明的红裙,在夕阳下的阵阵暖风中扬起落下,尽是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哀伤。

    “住口!人命关天,你竟为了一己私欲杀害三条性命,还不快快随我回官府……”

    展昭却从不为这种在现在看来过于诡异的情感所影响,只是冷冰冰的去履行自己应该做的本分之事,杀人偿命。

    朱砂微微摇了摇头,有些惋惜的感叹一声:“展大人终究还是选择了呆在那肮脏龌龊的官场?”

    展昭静默无言,只是将巨阙锋利的剑刃微微拔出剑鞘三分,冷冽的眸子怒视着她已是做出了最好的回答。

    朱砂随意拂了拂半长的宽袖,绛色的袖口处金丝银线绣着的繁杂复古花纹在夕阳隐隐绰绰的光线下闪着微弱的荧光。

    眉间的神色在身后如血一般的残阳映衬下,点点邪魅中渗透了让人无法忽视的果决。

    “指云问天道,可叹人悲凉。朱砂凝碧香,唯有情绵长。”

    沁满了朱色蔻丹的指甲慢慢的从长长的青丝间穿过,耳边伊稀传来两个稚嫩的童音重合在一起吟诵出来的短诗,白皙的食指中指缓缓的捻起一缕乌发,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视线似是不经意的瞄了瞄身后,最后却又似是透过身前剑拔弩张的蓝衣男子看向了别的地方。

    细长的手指从妙曼的乌发间抽离,竟是带出点点寒芒。邪里邪气的笑容并没有消逝反而越发荒凉。

    黑白分明且澄澈的眸中闪烁者点点泪光像是垂死的小兽,濒死前最后的哀怜。

    “展大人,展南侠。能不能……就这样放过我一回。最后一次……我还有事情没有办完。”

    虽用的却是那妖媚的语调以及虔诚的恳求语气,但是说这话的时候。展昭并没有忽视她指尖那些看似无害实则却满是危险的银芒。

    警惕的目光,全身都绷得像是一张韧弓。半出鞘巨阙古剑,犀利的冷眸,被风微微扬起的蓝色衣袍下摆有一下没一下的泛起,正无情的诉说着这一紧张的氛围,似乎就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呵……我懂了,也明白了……只是不甘心,又怎能甘心……”

    朱砂破碎的语调渐渐融入徐徐而来的阵阵凉风中,变得再无之前所听到的那般从容,那般处事不变。与之相对应的却是铺天盖地悲伤,不舍同那无边无际的绝望。

    “命理无常,我应是早已明白。偏生却依旧想要用这双眼睛去看……”

    绛衣女子蓦地伸手抚上心口,略微带些不忍的笑容就那样点点蔓延开来。视线也从那遥远的天外归于眼前这个看似正气凌然,毫无死穴的蓝衣男子。

    “展南侠,能否一解我的疑惑。你同那锦毛鼠白玉堂有何瓜葛?”

    展昭恍似坚冰一般的面容隐隐有些破裂的趋势,看着眼前这个已是被自己逼得退无可退的女子说出的这般没头没脑实则却更像是蕴含了。心中泛出千百个画面,脸色苍白的白玉堂,躺在泥泞的雨水下的小离……终还是抿紧薄唇,静默不语。

    她似是早已料到展昭会是这般情形一般,亦是不紧不慢的道出剩下的话语“罢了,有什么瓜葛与我也是无用功。只是……你们这份不顾世俗都要厮守在一起的心意,我是真的佩服。”

    展昭紧锁在一起的眉头没有松懈下来的意思,但是身体却是不由自主的先做出了动作。

    本是横在身前的巨阙在不经意间收回几分,预示着展昭此时的已是卸去几分的防备。

    朱砂浅浅一笑,鲜艳的唇瓣咧开一个近乎哀伤到极致的弧度,妖媚的双眼中猛地迸发出亮眼的神采。

    “人是我杀的,这一切都是我的做的。我……认罪。”

    紧握着古朴的剑鞘的修长手指几不可差的微微颤动几分,警惕的架势慢慢的放下。

    “这样也好。那么烦请朱砂姑娘,同展某去趟永安县衙。”

    古朴却又不失华美的宝剑慢慢的收于身侧的剑囊内,即预示着这位蓝衣男子放下身段同防备,选择试着去稍微相信眼前这位看似纤弱的女子披在绛衣下的那颗亦真亦假心。

    原是微微拂面的清风竟在此时变得狂放无比,不经意的吹散了女子本就凌乱的发髻,绛色衣摆同及腰的三千青丝蓦地毫无章法的形成一种近乎诡秘的悲凉。

    展昭突然眯起双眼,这儿的氛围为何总是让他感到不安,心律总是平静不下来。

    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这个逆着如血残阳的绛衣女子蓦地呛出一口鲜血,绝美的容颜上染上近乎死寂的灰白。

    展昭大惊,连忙上前想要扶起她,朱砂却一个起身躲过展昭想要搀扶的手,愈见涣散的目光难得的露出丝丝哀怜,染血的唇畔慢慢吐出不成调的话语。

    狂放无比的烈风虽是吹散了她说出的话,更是吹散了那曾经芳华乍现的朱色星辰。

    半伸出的手只来得及抓住半片红绫,唯不见佳人芳魂。

    展昭愣愣的收回手,看着手指间半卷红绫,心中却没有过多喜悦或是悲愤。只是看着崖下川流不息的滚滚激流吞没了那抹人影未曾留下半点痕迹,思及方才朱砂将死之状。

    终还是默然将收紧手掌中淡淡的一抹红色,失了魂灵的红色。

    他在涯边呆了许久,没有过多的挽救那条本该流逝的生命,只是静静的目睹它从指间流逝。

    或许这样就可以结束这个一美貌为借口的循环,以缅怀那些早已魂归天际的少女芳魂。

    “展大人,若是喜欢白色,可要记得不要让他有机会染上任何毒物,同污秽啊……”

    第15节

    恋耽美

本文网址:https://www.7wav.com/book/34639/6003336.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7wav.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