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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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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五猫鼠]龙城怨 作者:墨水

    第17节

    卷三:娑婆之疫

    “娑婆”是梵语的音译,也译作“索诃”、“娑河”等,意为“堪忍”。根据佛教的说法,人们所在的“大千世界”被称为“娑婆世界”。

    章六十一

    落枫红透开封府,斜雨映透漫天红。

    枫叶的红,红的直达天际。同天边残红的晚霞相映成辉。如同血一般的绚烂,耀目。

    这止步于天边的红,漫山遍野,更是衬得那一袭白衣突兀且苍白,格格不入。

    白净还略带病态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安详的神情,黝黑的眼眸微微眯起遮住的往日里的桀骜同狠厉。信手拾起微微沁着湿迹的蜀锦鞋面上的红叶,嘴角蓦的绽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姣好的面容映衬得此情此景,惊鸿一瞥,更别有烟雨朦胧下的清新雅致的味道。

    带着薄茧的手掌中,那片枫叶脉络清晰,红得格外绮丽,格外鲜艳。他注目凝视着手心,仿佛有一种将手一并染成了朱色的错觉。

    眯起的双眼蓦的睁开,白着脸盯着看了许久,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般皱起了眉头。

    "唰"的一声,腰侧的雪色宝剑被抽出来再以极快的速度还鞘。眼前的红叶却顺着叶脉整齐的裂成了几瓣,循着微风消匿于满地的落红中。

    他,许是不喜欢红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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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刚点过卯牌,从宫里当值回来。身上还穿着那件红底蓝纹的官袍。

    揉了揉略显酸涩的双眼,踏出宫门的那一刻。压在自己身上的那股皇家宫苑的压抑感也跟着轻了许多,身形也跟着变得明快起来。

    刚迈出左脚,玄色的官靴鞋面上却突然落下了一片绛色,定睛一瞧却是一片绛红的枫叶,他有着茫然的抬头。

    这是开封府的深秋,满是绛色枫叶的深秋

    不甚宽阔的街道两侧不时的偶有红叶飘落,贪玩的孩童们嬉笑着拾起落在青石地砖上的枫叶,卖糕点的小贩微笑着用一个簸箩将新摘的枫叶作底装饰。

    展昭捂了捂额头,人道是一叶知秋,果真不假,自己最近真是忙昏了头,都没发觉这已经到了深秋。

    小贩许是发现的展昭,笑着递上一块用两片枫叶包裹着的糕点"展大人这是刚当值回来么?尝尝小老儿的栗子酥,整个开封府就我家的最是可口。"

    展昭不好推脱,在年过半百的小贩殷切的目光中浅浅尝了一口,果然唇齿间不光有栗子特有的甜腻香味,其中还夹杂着一股枫叶的清香。

    让他蓦的想起了那个表面看起来是个衣食皆金贵无比的贵公子,实则却是个遇到街边零嘴小吃便会贪嘴的……嗯……大孩子。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有些失笑,心中暗自算了算时日,回头便叫小贩多包了半斤栗子酥。

    手里沉甸甸的分量,让他的心情也瞬间变得好了起来。

    一边笑呵呵的同沿路的小商贩打招呼,一边一刻不停的朝着记忆里的地方走去。

    路过开封府的时候,他略微抬了抬眉,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身上的官袍,又想起公孙先生一向慈眉善目的脸上那言于其表的不赞同,踌躇了一会最后还是托门口的衙役带话给了包大人。

    自己则依旧马不停蹄的往开封府城西赶,但却始终小心护着怀里的油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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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老五!你这次就算不想回去,也得跟俺们回去!俺们是粗人比不得你洒脱,可陪不得你丢不起这人!"

    小茈被楼上雅间传出来的这声浑厚粗鲁的怒吼给吓得差点翻了手里的小菜,一旁的掌柜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不用上去伺候了。

    他有着迷茫的看了眼楼上雅间禁闭的房门,在城西最好的酒楼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这种事情也见得多了。

    只是今天遇上的……看起来比以往那些吃饭赖账,酒后撒酒疯的客官都来的凶猛些。

    没过多久伴随着木制房门被大力打开的咔呮声,一个身穿月白色外裳的人怒气冲冲地从房中掠出,一晃神便从二楼的栏杆后面径自翻了下来,目标直指大门。

    眼见着白衣人就要离开,小茈这才恍若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冲那个白色的背影喊到"客官,您的账还没结。"

    白衣人已然从门口走出去一尺有余,听到小茈的喊声,微微侧了侧头,正在这时方才传出声响的雅间里却突然又走出来四个大汉。

    为首的年纪稍长些,身穿一身绛紫色的长衫须发皆有些许透着灰白,正痛心疾首地冲着大门外的白衣人劝导"五弟,不要再任性了。难道你就放的下你那寄养在金华的儿子,云瑞?大哥断不可见着你这般错下去了!"

    白衣人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瞥了瞥那四人,抬腿又迈了几步,右手信手一扬,一块碎银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小茈手心里。

    楼上的那四位依旧还在争论不休,大致似乎是要想办法要方才那位白衣客官好生忘记旧情人,回老家疗养。

    不过这些东西,他一个小小的店小二不需要去记住,他掂量着手里的碎银,只是依稀记得那个出手阔绰的白衣人,生的非常俊俏,可是眼睛里却是满满的忧伤。

    白玉堂低着头,盯着自己洁白的鞋面,心里沮丧极了。

    在瞒着大哥,大嫂他们溜出陷空岛的时候,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却未曾料到竟会闹得这么僵。

    大哥他们不赞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是这次却拿白家的名誉同自己嫂嫂侄子来压他,他现在已是迷茫,难过到了极点。

    数月前回京,两人俱做好了被众人反对的准备,所以在一月前两人关系被捅破的时候,没有固执己见的寻死觅活,非君不度。也没有如寻常小做作妇人那般,抛弃一切,奔走天涯。

    只是一切就这样平常却又平淡的发生,两人均受到了不同人的反对,之间的距离也就慢慢的拉开。

    但是不管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从三日一聚渐渐变成半年一聚。

    从相见恨晚,逐渐……见面寒暄,对面相思。

    距离远也并不是代表他们之间心与心的距离也很远。

    冥冥之中,似是有些事情,有些人注定错过了,就不会再有机会。而有些人,有些事却是注定了要留在你心里,一生一世的刻痕,怎么抹都抹不掉。

    不管周遭的人用多么鄙夷的态度去看待那件事,只要心里问心无愧,那么……就那样做吧,不要后悔。

    就像现在那样……

    白玉堂蓦然转身,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一个人身着显眼的绛色官服,明亮的眼睛仿佛发现了什么一般,蓦的染上一层淡淡的欣喜。

    温润的脸庞上,淡薄的笑意虽然微乎其微,却直达心底。就像夏日里在闷热的环境中,一缕轻轻的微风,很舒服,很开心。

    他低笑着从用月白的宽袖里掏出一块锦帕,用宽大的袖子做掩护,拭了拭唇角。褪去满脸的疲乏,收拾妥当后,又从袖中摸出一个锦盒,抬手摇了摇,唇畔换上一贯的轻笑。

    远处的绛衣人也想是感召到了什么,笑着从怀中拿出一个油纸包,也学着他摇了摇,脸上的笑渐渐变得越发开怀。

    "猫儿/玉堂。"

    虽然只是低低的叫着对方的名字,那样低微的声音兴许早被嘈杂的人声淹没,但是那声音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传入他们的心里。

    透着暖暖的,柔柔的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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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下雨了!"

    小茈领着一位客人走进雅间,忙不开交的收拾着桌上纹封未动的饭菜,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阵细微地水声,渐渐地声音大了起来,淅淅沥沥。

    走到半开的窗前,抬手刚准备取下横木,却被雨滴落到窗棂上迸出的细密水珠溅了满脸。

    朦胧间抬目远眺,远处茶棚狭小的屋檐下似乎相依着两个人。

    他揉了揉眼睛,那一身绛红,那挺拔的背影,怕是整个开封府的人都认得。

    开封府的展护卫。

    但他从未见过平日里温柔可亲,被开封府民众们视为神明一般的展护卫,只是远远的看着都能感觉到他身上不同与往日那般的欢喜和满足。

    他身旁的白衣人被他护在身侧,两人相偎着挤在窄窄的屋檐下,虽然平淡的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一定是幸福的。

    因为就连他都觉得这份平淡,很好,很珍重。

    "好……好景致!"一旁的客人却突然掀起衣袍,坐在了刚收拾出来的桌旁,从随身的行囊中找出画卷、笔墨,朱笔绛封,泼墨而现竟是就着实景作起画来。

    "此情此景,怎可不作丹青一副呢?"

    小茈看着他提笔走锋,手法娴熟,勾画得栩栩如生,反倒不忍心坏了他的兴致,便收回放在横木上的手。

    "客官,画的是什么?"

    那位客人尔然一笑,提起饱蘸墨汁的狼毫笔"我笔下的……是这整个开封府。对了…… 小哥,你们店的名儿是什么?"

    小茈提上一壶温过薄酒,看着他提笔望着画卷有些入神,笑道:"客官,折煞小店了。小店的名号内带有清明二字,可是有些不吉利。"

    "但说无妨。"

    "既然客官有心,小的哪敢折了客官兴致。小店名号自是掌柜专门请了秀才爷取得字,叫作清明上河楼。"

    作者有话要说:  憋了一个多月的 第三卷 娑婆疫 就这样出现了。

    就算没有人支持我我还是依旧要开心的继续下去。

    因为时隔一个月 所以文风会有变化。所以 希望大家多多指教谢谢qaq

    注:“娑婆”是梵语的音译,也译作“索诃”、“娑河”等,意为“堪忍”。根据佛教的说法,人们所在的“大千世界”被称为“娑婆世界”。

    ☆、章六十二

    章六十二

    又是一年秋收时节,当麦田里第一缕麦穗被霜露打成灿灿的金色,当丹枫谷的半山枫叶尽数熄灭染红时。

    帝王家总是会在这时开坛祭天,而后设宴款待群臣,以表自己对民情的殷殷关切。

    只是今年边关战事吃紧,朝廷又准备同西夏议和,传闻要抬高税银却叫不少百姓空留太多叹息。

    仁宗身为一国之君,能做的只是在御花园内耕种自食其力,缩减宫廷开支以支援边关。

    今年的宫宴便也就改在御花园设宴。臣子们其乐融融的围坐在一起,切实是一段明君忠臣的佳话。

    但终究有些暗地里不合的官员,趁这机会不得消停。比如坐在开封府尹包拯对面席位上的庞太师同大丞相丁谓。

    庞太师眼睛先是往包拯周遭私下里望了望,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同身旁的右相丁谓交换了一个眼神,起身跪倒在仁宗御驾前。

    "陛下,臣有事奏请。"

    仁宗浅浅的尝了一口案前的果酒,皱着眉头看了看石阶前的老太师"哦?太师快快请起,何事?"

    "多谢陛下。"

    庞太师扭了扭身子坐定后,不怀好意的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包拯,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也没什么事,老臣今日已有些许时辰未见展护卫同白护卫,是想今日这般重要的宫宴圣上身边怎么可缺了二位武艺高强的侍卫呢?”

    这话说的是字字句句都为仁宗着想,但这话里担忧又能有几分真,欲拿展昭同白玉堂说事却是真真的事实。

    听到庞太师这么说,包拯也是下意识地看了看御花园的拱门,可惜并没有如愿的看到那两人。

    仁宗却没有如众人想的那般发难,不经意地看了看一脸奸相的庞太师和丁谓,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姗姗来迟的两位四品侍卫大人终于一前一后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二人还算识相,一看周围气氛不对,立马撩起衣摆,向圣上请罪。

    “微臣,展昭/白玉堂。参见陛下……”

    二人例行的托词还没讲完,庞大师身旁的右相丁谓却是冷笑一声,抚了抚下巴上半长的胡须,明明已是年过半百之人,说出来的话却和他身上华丽的官服一般尖锐得字字灼人。

    “两位侍卫大人架子好生大啊,这般的宫宴也要几请才到么?今日只是宫宴,那么下次二位……”

    “依丁相所言,今日展护卫同白护卫不稍微长点记性,怕是无法令众臣信服呢。”

    特意拉长的语调,却是让在场的满朝官员都清晰的意识到一件事,丁谓庞籍这二人今日若是同气连枝,展昭白玉堂,怕是连包拯都少不了责难。

    “陛下,展护卫同白护卫此次失职,是有原因的。”包拯黝黑的脸上难得露出的为难的神色,急忙离席走到半跪于地的展昭白玉堂跟前,撩起衣摆同二人一起跪了下去。

    仁宗皱起了眉头,这二人这也不是第一次为难开封府了。包拯此时这样正义凛然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却是真让人为难。

    “大人!不可……”

    “陛下,此时同包大人无关。是微臣害展昭来迟。若要惩罚,请惩罚白玉堂一人便好。”

    年轻的皇帝,揉了揉眉心,这忠臣……是不是都是死脑筋?自己这个皇帝还没说什么呢,为何下面那三个人看起来却是一副积郁赴死的模样呢?

    偏偏这个时候,一旁的丁谓和庞籍还在不停的添油加醋,这皇帝还真是不好当,年纪轻轻便要被逼得害了头风,啊……头疼。

    “不过就是迟到一会……哪里来那么多罪责啊,”

    却在这时一个清脆却仍带着些许稚气的女声打断了这阶下三人的推推搡搡,以及一旁煽风点火的庞籍丁谓二人,周遭一时间却寂静下来。

    那个少女却似是枉然未顾一般,继续用着自己恍似目空一切的语调辩白“陛下,商有比干剖心以示忠心,今日陛下也想要包大人剖心以表忠诚么?若是这般,这叫边关为陛下卖命的千万儿郎,如何是好?”

    这句话的暗示,简直比方才庞籍和丁谓说的那番话还要令人胆寒,百官中不乏传出了阵阵抽气声,这是谁家的小姐,居然敢在圣上面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仁宗敛去唇畔的浅笑板起脸,原本游离的目光蓦地盯着一个角落,低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上前来回话。”

    白玉堂垂了垂眉眼,心里却是一惊,听方才的声音这个女子怕是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竟敢在天子面前如此不羁,佩服归佩服担心却还是有的。

    任他们再无知,方才也看的出仁宗并没有为难包拯等人的打算,兴许跪一会也就不了了之了。

    形式上的托词还是要的,所以也就有了方才那一出。只是二人竟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人出头。

    裙角拖地的声音由远及近,绛紫色的裙摆落在展昭膝旁,少女未着隆重的宫装,只披了一件绛紫色的家常外衫,整个人清丽脱俗同周遭浓妆艳抹的朝臣家眷们格格不入。

    她微微欠了欠身,腰间刻有"杨"字的玉佩同秀玉玢带叮零相击,带来阵阵清爽的气息,那个清脆的女声再度响起"臣女天波府杨楚玉,参见圣上。"

    杨楚玉的话音刚落,丁谓的冷笑声就刺入众人耳中"小小天波府之女,竟也敢武逆圣意?暗讽圣上,杨将军过世后,天波府未免也太嚣张了些?"

    天波府一门忠烈,竟还要受此折辱。

    白玉堂眸色闪了闪,近乎想要跳起来提这位天波府的小姐教训这奸险的宰相,却被身旁的包拯摇着头拉住的袍角。

    杨楚玉却是目光一凛,清脆的话语里却是带上了厚重的寒意"天波府纵然有天波府的不是,然自有陛下定夺,也不劳丞相大人费心。"

    那股寒意直将丁谓刚准备说出口的话硬生生逼了回去。

    展昭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半跪于他身旁的杨楚玉,明明是一个小家碧玉的漂亮小姑娘,身上带着的气息却是独属于天波府的那股冷冽,处变不惊。

    "杨家的女儿,果真有当年佘太君的风范。杨楚玉,你方才说那些话,却又提及边关战事是何意?"

    未曾想仁宗却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反倒是颇有欣赏。

    杨楚玉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没几人可以看清,但白玉堂绝对看到了她淡色的唇畔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楚玉并没有冒犯陛下的意思。"她缓缓抬起头,黑亮的眸子里闪着莫名的光彩。

    "陛下可曾听过,大周天后武曌,刚入宫时言谈驯服太宗烈马一事?然此事同日前陛下愿同西夏蛮夷议和一事道理是一样的。"

    "说下去……" 仁宗看杨楚玉的神情越发深沉,似是在心里掂量着这小小的将门之女有多少能耐一般。

    "铁鞭,铁髽,匕首三物。用处只有一个那便是让烈马臣服,若是使尽浑身解数依旧无法驯服,那么就用匕首割断它的喉咙让它再也不能使坏,断断没有给一头畜牲做出让步的道理!"

    杨楚玉的声音宛若泠泠珠玉,话语里带着的深意却着实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胆识。

    仁宗先是不多言语,喝了一口案前酒盅中的甘甜的果酒这才放声大笑几声。

    "好,好一个不给畜牲做出让步!穆将军,你教出来的孙儿果真厉害!"

    最边上的席位前,站出来一位身着皂色戎装,年过半百的妇人,一头青丝皆已白,却依旧不减当年英姿,正是天波府如今的当家两朝元老,穆桂英。

    "哪里哪里,是老身家教不严,叫玉儿这小丫头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不要责罚。"

    仁宗对杨楚玉的欣赏之色却是形与其表,笑道"这丫头说的话,朕到是在意的很。"

    穆桂英说到这句时,原本跪伏在御驾前的包拯等人也是直起身子,朗声道:"臣恳请陛下,收回同西夏议和的旨意。"

    "陛下不可!这再同西夏那帮南蛮继续纠缠下去,唯恐吃了败仗介时民不聊生,这罪责……"

    丁谓抖了抖嘴角的花白胡子,却是镇重其是将拒绝议和的利害说的头头是道,一会功夫便有几个主和的官员站了出来。

    穆桂英将手中的龙头杖猛地击向地面,指着主和的几个官员,厉声道:"你们这帮吃软饭的文臣哪里懂的边关情况?我的孙儿怀玉,在边关拼杀时,你们又在哪里,现在打了胜仗正是趁胜追击的好时机,你们却要低头去把老百姓的钱送给那帮南蛮子!"

    虽然上了年纪,穆桂英却依旧保留着当年的火爆脾气和果决的处事风格。

    众臣一时间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展昭低笑一声,双手作拱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陛下,方才杨姑娘说的着实很有道理。陛下可以体谅微臣同开封府不责罚微臣失职之罪,为何不可体谅边关军民呢?"

    仁宗皱着眉头,看着他面前跪倒的一群人,宫宴开始不过几株香的功夫,为何会发生这么多事?

    白玉堂趁热打铁,一把撩起宽大的袍袖,学展昭做了一拱,道"陛下!边关有杨大将军同杨少将军镇守,定然会打一场漂亮的胜仗。"

    "请陛下相信臣女的爷爷同兄长!"

    仁宗苦笑一声,凝视着跪在案前的杨楚玉,那双眼睛里真满是让人钦佩的不惧。

    像极了当初战死金沙滩的那些儿郎们。

    "呵,包卿,展昭,白玉堂。你们三个真是做了一个好圈套让朕跳。罢了罢了,你们起来吧。"

    展昭同白玉堂对视一眼,在庞藉和丁谓愤恨的目光下,只将包拯扶回席位,自己却又退回杨楚玉身旁,撩起衣摆复又跪了下去。

    "陛下若是不收回旨意,展昭同白玉堂愿陪杨姑娘就这样跪下去!"

    白玉堂看了眼跪在地上腰杆挺的笔直的杨楚玉,越过她便能看到驻着龙头杖站的笔挺的穆桂英。

    最后视线却又回到了展昭身上,展昭也在此事回头看向他,两人之间似有默契一般。

    他忍着冰冷的青石地透进身体里的凉意,回给展昭一个熟悉的微笑。

    "陛下,您心里已然有了答案又何必如此犹豫?我和展昭这小小侍卫性命是小,边关千万的军民才是大啊!"

    他还是放不下家国,放不下百姓,放不下包大人,只要一句话,他依旧会义不容辞的施以援手。那么他白玉堂也没有资格抛下一切远走高飞。

    只有展昭的地方,才会有他白玉堂。

    只要他展昭愿意做的事,他白玉堂亦是相随。

    作者有话要说:  生日 欢喜欢喜中

    于是放一章来了~~咩哈哈哈章六十三正在进行时哟~~

    ☆、章六十三

    章六十三

    他们在等,等年轻君王的妥协,在赌他的那颗赤诚爱民之心。

    仁宗似是没有多在意白玉堂的话一般,只是皱着眉头,目光在展昭,白玉堂和杨楚玉三人不停的来回扫。

    四周一片寂静,几乎无人敢大声喘气。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着三人。

    一步错,则满盘皆输。

    然今日就算冒着当场被诛的险,这件事也要成,否则……将会给宋朝百姓加重多少负担。

    不知过了多久,仁宗微微眯起双眼,状似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沉声道"朕信天波府一回。"

    杨楚玉仿佛得到了大赦一般,抬起头,清淡的嗓音中带着些许欣喜"多谢陛下!"

    仁宗低笑几声,看了看御驾前仍是煞有默契跪着的三人,终是笑道"朕都应了你们,你们还不赶紧起来?"

    展昭这才同白玉堂相视一笑,杨楚玉站起身也是冲展昭和白玉堂抱以感激的浅笑。

    仁宗亦是一笑带过,三人也就跟着回到了自己的席位前。

    这最危险的时刻,终是以最完美的结果落下帷幕。

    酒至半酣,仁宗更是大放言辞毫不吝啬对天波府的赞词。更是命侍从取来了一直视若珍宝的白瓷琉璃盏,要同群臣对饮。

    白玉堂低笑着象征性的敷衍了几次,便借口离了席位,出了御花园园门。

    信步走在空荡荡的廊坊间,耳边繁杂的喧哗之声渐渐变得越发空远,身边没有了展昭。

    没有了他婆婆妈妈的关切之语,心里也变得像是丢了什么一般不安。

    天色渐暗,宫宴也算是要临近收尾。

    他扶着廊柱,夕阳微弱的余晖的越过重重宫墙,在他玄色的官靴上落下袅袅一缕,却是这深沉的宫苑内难得的温暖。

    "宫苑深深觥酧错,流年脉脉寄故思。"

    如此落寞的诗词,如此凄婉的女子低吟,却叫白玉堂有些怜惜起来。

    他抬起眉,果不其然在廊坊的另一头发现了孤身一人的杨楚玉。

    不像前几日到开封府商议时那般足智多谋,不像刚才在仁宗御驾前那般凌厉,无谓生死。

    现在倒是更像她这个年纪的少女一样温婉,变得鲜活多了。

    仿佛意识到白玉堂再看自己一般,杨楚玉抬起头,淡淡一笑,迈着步子走到白玉堂跟前。

    "杨姑娘。"

    白玉堂微微行了一个礼,亦是含笑问候。

    杨楚玉略微扬了扬眉,低低做了个福"楚玉多谢白大人此次相助。"

    "何必如此客气,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白某还是四品朝廷官员。只是白某却未想到杨姑娘竟能有如此胆识……杨门女将果真不减当年风采。"

    杨楚玉也只是笑笑,巧妙的避开白玉堂的虚赞"楚玉所做皆是为了边疆的爷爷同兄长。"

    白玉堂看着杨楚玉沐浴在缕缕夕辉下淡漠的侧脸,却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个远在千里之外江南小镇的某位女子。

    究竟是哪里相似?他却怎么也寻不到相似之处。

    "更深露重,眼瞅着宫宴就要结束了,白大人还不回席?回的晚了怕是展大人会忧心。"

    杨楚玉低笑着,示意了一下远处一盏一盏接连点起的宫灯。

    白玉堂闻言眸色却是一凝,这件事已是开封府和陷空岛不外传的家事,难道自己和展昭表现这么明显?

    "呵呵,白大人不用这样看楚玉,方才跪在御驾前白大人怕是身子不适脸色很是难看,展大人也是看在了眼里想是很担心。只是白大人没有注意到而已……"

    就凭这些许细节,她竟能这层关系堪堪点破。不得不说,果真是心思细腻,观察入微。

    "楚玉是一介女流,也不曾知晓什么情爱之事。虽然不知道二位究竟挂念到了什么地步,但是……楚玉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看到真正属于你们的未来。"

    白玉堂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少女,清秀动人的容颜下的那颗心虽然让人琢磨不清,但……她定然是个善良的人,这样想着心里也就觉得舒服多了。

    "展某,这就替玉堂谢过杨姑娘吉言了。"

    廊坊的尽头蓦的隐约亮起了一盏宫灯,摇摇晃晃地朝二人行来,宫灯未至,一个温润且熟悉的嗓音却先在耳畔响起。

    一身绛红官服的展昭,右手提一盏琉璃宫灯左手臂弯里搭着一件外衫,衬着宫灯微弱的烛火,款款而来。

    两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天早已暗沉下来已是到了掌灯时分。

    杨楚玉似是无意一般看了眼远处缓缓打开的宫门。

    再一瞥展昭正嘴角含笑地将手中的的外衫往白玉堂身上披,白玉堂苍白的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朱色,嘀咕着攥紧了衣襟。

    她了然一般笑了笑,寻了一个理由准备告辞。

    "杨姑娘留步,夜深雾重请点上灯再走吧。"

    说着展昭递上了手中的宫灯,杨楚玉也不多想,浅笑着接过宫灯,温言道"多谢。"

    一步一晃,摇摇曳曳的烛火同那个妙曼的身影一起渐渐消失在了廊坊尽头。

    白玉堂抓着前襟的手指渐渐松了,看着那个单薄的背影慢慢的隐入夜色中,同一片黑暗融为一体,只留下摇摇一豆烛光点亮漆黑的夜色。

    "猫儿。你说以后会在哪里再遇到她呢?"

    展昭替他理了理散乱的衣带,手顿了顿。脑中蓦的闪过几天前的画面。

    那个少女一身淡雅的紫衣,端坐在开封府大堂手中捧着刚上的热茶,唇畔有着似有似无的笑意,风轻云淡的说着一个又一个诡辩的计策。

    "杨家一门,不论男女老少,最后怕是都宿在万里边疆,化为战场上的一缕英魂罢。"

    他叹了口气,手中打了一个绳扣。慢慢直起身,看了看远处御花园渐渐熄灭的灯火,心里却突然变得感伤起来。

    "当年杨家战死金沙滩的七位少将军如此,今朝的杨家女将们也会有那样一天。"

    白玉堂尔然一笑,拉着展昭慢慢挪动步子往宫门走去。

    "我终是明白自己方才为何觉得杨姑娘如此熟悉了,原是她同子衿亦是那么相像。"

    展昭有些不解的看了眼白玉堂,脚下的步子却未曾停下。

    白玉堂抚了抚颈子里的玉牌,故作高深地向前走快了几步"一样的为了信仰而活。"

    展昭了然一般微微一笑,那个身在千里之遥的江南女子,穷其一生亦是只为一个回答。若是说她只为一个信仰而活也不为过。

    只是……

    "子衿姑娘,怕是终其一生也换不回那个答案。而……杨姑娘明白世事无常,一切随遇而安对她而言都是行不通的,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气概。这才是这二人明明有些相似,却又有一些不同的地方。"

    白玉堂回过头,有些玩味的看着目光飘渺的展昭突然上前捏了捏他白净的脸,恨恨道"几日不见,展大人这识人的本事倒是长进不少嘛,尤其是对女子……"

    展昭忍着颊边的痛楚,强行扯出一个微笑"玉堂教训的极是。"

    白玉堂听罢,似乎很受用的样子,恋恋不舍地放开手下滑腻的肌肤,拍了拍展昭的脸,转过身晃了晃身上展昭那件玄色的外袍,嘟囔了一句"好冷,走了。",看了眼他,便头也不回的朝宫门走去。

    展昭揉了揉被捏得微微泛红的右脸,心里却是欢喜的。好熟悉的口气,还真是从回京至今难得碰上除了淡漠清冷以外,这样孩子气的他。

    嗯……刚才好大的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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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

    天色尚好,正是万里无云,晴空万里的好气候,可开封府却颇有些焦头烂额。

    包拯站在开封府的后堂,来回的踱步。漆黑的脸上尽是化不开的忧虑。

    几声轻微的起落声,在寂静的后堂里显得分外独特。

    包拯猛地回过头,堂内果不其然立着一名身材挺拔的绛衣男子,正是展昭。连忙沉声道"展护卫,如何?"

    展昭一步上前,从胸前掏出一个布包,掀开布包却是一个小小的瓷瓶和一只同体雪白的酒盏,随即解释道"这里面是两日前的宫宴上,玉堂同圣上共饮的那壶女儿红和当时玉堂所用的酒具,卑职特意从御膳房连夜盗出。"

    包拯接过布包置于方桌上,忙唤来了公孙策验毒。

    公孙策捻着胡须,用银针验了验毒,又着手看了看放在一旁的酒具。

    展昭在一旁瞪着一夜未睡的大红眼,心里却惦念着那个此时正安心坐在开封府大牢的人。

    "这酒无毒。"

    展昭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了,要知道之前他是该有多大的勇气才可以亲手给那个依旧笑得淡漠无比的人上枷锁。

    "大人……既然玉堂的嫌疑已经排除了,卑职这就去放人。"

    包拯皱了皱眉,也不去计较展昭话里过于亲密的称呼,只是有些无奈道"展护卫莫要心急,待公孙先生说完亦去无妨。"

    公孙策撩了撩花白的胡子,很是爽朗的干笑了几声,道"无妨无妨,牢内湿寒展护卫早些去,白护卫也可少受片刻苦楚。"

    说着也是笑着看了看一旁的包拯,包拯皱着的眉头一松,无奈的摆了摆手"你且去罢,剩下的事晚点我再教公孙先生说于你俩。"

    展昭眼前一亮,明显注意到包拯说的并不是你而是你俩,心里蓦的变得明快多了,重重应了声便风也似的匿了行踪。

    待展昭走远后,包拯这才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些不成气的寻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无视公孙策若有所思的眼神,低声道"先生想说什么,本府都明白。然今日还是公事重要一些……"

    被戳穿心思的公孙策摸了摸胡子讪讪地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换作一副严肃的腔调。

    "方才……属下都一一验过了,不论是圣上饮过的酒也好,还是白护卫用过的酒盏都无毒。已然白护卫是无碍了。"

    他看着桌上瓷瓶上圆润的釉纹,继续道"但圣上龙体内有微末的毒素残留引得呕吐不止,却已然是事实。"

    "御前房的膳食也没问题,那么问题怕是就出在那日圣上用膳时所用的餐具上……"

    作者有话要说:   越写我 反而越回去了qaq

    正文 快些出现

    ☆、章六十四

    章六十四

    开封府大牢,阴冷湿寒。加上已是深秋,从半开的天窗里透进来的风亦是带了一股寒意,吹得人不由得瑟缩起来。

    白玉堂抬头看了看狭小的天窗外遥遥一片天,低眉接过牢头特意受嘱送来的食盒,唇畔溢出浅笑。

    轻轻的揭开食盒盖,不大不小的盒中却一一摆着他最喜爱的吃食。

    上层是他最爱的一小碟栗子酥,芝麻同糖卤都好好的用纸包在一旁,更衬得这个买点心人的良苦用心。揭开下层却是一碗白饭配着一只乌黑的瓦罐。

    白玉堂歪着头,轻手轻脚的挪开瓦罐盖,一阵腾腾热气夹杂着浓浓的香气扑面而来。

    透过浓重的热气定睛一瞧,却是一罐乌鸡党参汤。撇开油花,轻抿一口。

    若不是身上还穿着单薄的囚衣,他近乎要忘记自己还身在牢中,自己那番淡然的上锁入狱,倒是白白教其他人操碎了心。

    暖哄哄的鸡汤似是有生命一般,一股暖流只往心里涌去。近日里变得越发畏寒的身子也渐渐暖和起来。

    用罢膳食后,他捻起一枚栗子酥正准备入口,耳边却听得细微的响动。

    随即眨了眨眼睛,又复侧躺在满是稻草的床上,大声喊道"有菜无酒,食不知味。"

    伴随着一声熟悉的低笑,一身绛红官服的展昭步态轻快的走到牢门前,一边熟门熟路的开锁,一边低声道"这两天辛苦玉堂了。"

    白玉堂从床上翻起身,淡淡的撇了一眼展昭从身后的包裹里拿出一件湛蓝的外衫,瞅着外衫洗的发白的衣料和上面参差的线头,一瞧这外袍便是展昭的,当下心里便有些不大欢喜。

    展昭徐徐展开外衫,抖开衣襟却不见白玉堂有何动作,只得叹了口气将外衫搭在肩头,径自摸出钥匙替他卸下铁铐。

    一边心疼得替他揉了揉有些泛紫的腕子,一边无奈的低声道"先前来的匆忙未曾来得及去你房里寻一件像样的外袍,只得先找了一件展某家常所着的衣衫。牢内湿寒,这囚衣却又如此轻薄。玉堂锦衣加身惯了,可莫要嫌弃就好。"

    白玉堂挑了挑眉,没有多说话,也没有收回手。只是由着展昭握着,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疏离像极了入狱前的那般神情,却叫展昭心更疼了。

    "玉堂,你就是怪我也比现在这般冷淡好。"

    白玉堂不为所动的神态,冻的青紫的嘴唇和红肿的手腕。就像是根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细密的扎在他心上最柔软的地方,不会流血只会让他难受,煎熬。

    "朝中早有人对我心存芥蒂,今日就算无事,明日定然还会有别的把戏。这事你本没错,怪你何用?"

    似是不忍心展昭这般自责,白玉堂抬手抚了抚他紧皱的眉头,放软口气还想说些宽心话。却蓦的呛出几声咳嗽,一声比一声重。

    原本白净的脸上也染上一层病态的绛色,右手捂住嘴唇弯下腰去,却也无法止住咳嗽。

    展昭大为不忍,却不知道该如何帮他。能做的只是扶正他的身子,替他披上外衫。

    "你还逞强,前日你的四位哥哥听闻你入狱,立时便马不停蹄的赶来开封府兴师问罪。"

    白玉堂又猛地咳了几声,目光却依旧锐利如芒刺一般。展昭低笑一声,替他拍了拍背,顺了顺气听得他的咳嗽有缓下去的趋势,这才又复说道。

    "四位哥哥也是为你好,说你身子一到深秋初冬便会虚弱许多,极易害上风寒。虽对我不满,但也教我要好好照料你。他们终究是你兄长,不管做什么那也是关心你的,你又何必一直解不开那心结,同自己过不去"

    白玉堂抚了抚胸口,终于将闷咳憋了回去。苍白着唇,脸色也不是很好。只是扶着额头,盯着展昭,不说话。

    展昭也道他脾性虽淡,但认定的事情却是说一不二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替他系好衣带,不紧不慢的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碗碟餐具。

    低眉片刻,才摸到食盒盖却听得耳旁一声闷响,似是有什么重物倒地声音。

    下意识抬头,所见情形,心里却是一沉,似是有把尖刀在他心上生生剐下一片血肉。

    叫他痛的失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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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的卧房里本是不燃香的,只因他着实不大喜欢整个屋子都是一个令人气闷味道。

    可今日他却难得光顾整个开封府最大的香料铺子,且还买了一两最好的的檀木香。

    付了银两之后,找钱都没来得及收,便急急忙忙地赶了回去。

    站在那扇熟悉的雕花门前,他堪堪平复一下胸中翻腾的气息,这才攥紧手中的小纸包推门而进。

    厢房内间的帷帐已经被人放了下来,不大不小的房里弥漫着一股檀香味夹杂着浓重的药味。

    展昭有些不适应地低咳两声,透过重重帐幔和缕缕青烟依稀可以辨得内室里公孙策忙碌的背影。

    第1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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