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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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玩翻好感度！ 作者:白衣红名
第5节
庆正七年春，再三劝服符瑛反叛不果，符瑛下属私自发出独立称王的旗号，符瑛欲阻无果，终举王旗。
庆正七年夏，符瑛创新政，立制度，奖惩有序，民心所向。
庆正八年秋，符瑛连攻庆国惠州和卫国解州、维州等地，独立一国，名为辉国，取自惠州。庆国皇帝遣使者怒骂。众臣不服，上表今上已不是庆国臣子，然庆国皇帝却以叛臣相待，臣下望陛下珍之、重之、思之、虑之，攻打庆国，以彰我朝之威。符瑛夜不能寐，几日之后，一老臣与朝廷死谏，符瑛乃答应。
庆正八年冬，辉庆两国交兵。
庆正十年秋，符瑛再次来到了熟悉的城楼之下。
“陛下，你可还记得我？”苏以站在大殿之上看着庆国的国君。
现在才是秋季，苏以却已经裹上了滚着白毛边的厚披风，更显得他身形瘦弱、皮肤惨白，皇帝的记忆中也有这么一个人，早早地裹上了冬装，常年体弱，但只要她在场，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或者仅仅只是躺着，就让人觉得不可忽视——那是苏淑妃。这个少年与苏淑妃相似，却少了一份温和包容，多了一份张扬肆意，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只通身雪白的豹子。
“苏以，你才是内奸？”皇帝瞪着苏以说道，在几年前，他还是意气风发，看着还正值壮年，可是仅仅是这几年的功夫，他就已经宛如垂垂老矣的老人了。
从符瑛反叛，王则虔没有回来的时候，皇帝就开始发觉不对了，他清洗了整个朝堂，那时候人人自危，却没有想到苏家，自苏淑妃死后，苏家已经远离朝堂有些年了，渐渐消失在皇帝的眼中。
“我不是内奸，陛下，”苏以站在那里，看着皇帝的眼睛里面饱含着恶意，“我是整件事情的主谋才对。”
苏以微笑着，这笑容却让人恐惧：“符瑛并没有反叛的想法，是我引诱的他。王则虔去惠州也是我鼓动的。符瑛手下的能人志士、善战将军，至少有一半是我送过去的。”
皇帝瞪大了眼睛，看着苏以：“来人！来人！来人……”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仿佛预示到了什么。
“陛下在喊谁呢？在找谁？王家？林家？卫家？别忘了所有的人都被陛下您的作为弄得离了心。从我走上大殿的时候，陛下你应该已经很清楚了，十年已经足够我将整个皇宫、哦、是整个皇城都掌握在手中了。”苏以说的轻描淡写。
“你，你想做皇帝？你就不怕符瑛杀磨卸驴！你看，他都已经称帝了！你，你控制了皇宫有什么用！”说道后面皇帝居然笑了起来，仿佛苏以就是和他一样的失败者。
“不，做皇帝有什么好呢，天天处理政事，没有一点儿的空闲，还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连自己的孩子都要提防，只要从皇位上被赶下来，也就只有死路一条，皇帝，有什么好的呢？”苏以嗤笑道，他打算的从一开始就不是皇位，他只是借势让这个世界提前几年乱起来，正所谓时势造英雄，时势有了，那个要被找的英雄还远吗？
“你简直是疯子！你也是！淑妃也是！你们苏家人全都是疯子！”相比于苏以的淡定从容，皇帝明显有些暴躁极了，“当初先帝就是被你们苏家怂恿着起义，淑妃也想霸着朝廷，你也是，你们苏家简直是妖星转世。”
“所以，陛下杀了我姑姑，那时候你怎么就没想到被疯子一样的苏家报复呢？”苏以问。
苏以走出大殿，他还能听到皇帝的咒骂声，又过了一些时候，恢复了平静，苏以出了宫，然后一步一步登上城楼楼顶。
从上一个世界开始，苏以整个人精神就不太对，也许因为他一直都处于上位者的位置，导致了他忍受不了处于弱势，上一世苏以几乎被人牵着鼻子走，到最后更是被卡尔反囚禁，简直就是苏以一生的污点，所以就算这一世因为身体所限，他依然想要那种权势力量的感觉，物理力量没有，苏以就从心理着手。
苏以到过无数的世界，攻略过无数的人，就算好感度只对攻略人物开启，这么多次实践经验，苏以也能够大致摸清每个人的心理，只要加以诱导，苏以的目的就能达成了。
这一世的苏以已经有些偏执，他想要力量，想要令人畏惧、胆寒的力量，想要能够和司命匹配的力量。
符瑛在千万大军之前，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和苏以其实已经十年没见，但是，他偷偷画地苏以的人像已经堆满好几个大箱子，就算十年过去了，这身影仿佛一直都在陪伴自己。
城门上只有那一人。
风吹起了那人的滚着毛边的披风，符瑛记得那件披风，披风上的毛是几只白毛狐狸身上的，那几只狐狸正是符瑛亲自打的，在庆辉两个对立的时候，符瑛还是偷偷将披风送到了苏以的手上，这时候苏以披着这件披风出来，符瑛的心情瞬间上升了好几个等。
苏以一抬手，城门就被打开了。
一切不真实又是那么理所当然。
这原本是最艰难的一仗，却没废一兵一卒，轻而易举。
符瑛走在这熟悉的街道上，十年前，他只是皇城脚下无数纨绔贵族子弟之一，别人谈起来也最多是几件风流韵事而已，而十年后，他走在这条街道上，所有的人都跪在街边，他——符瑛是这座皇城的统治者。
而导致这十年变化的正是苏以。
苏以给他描绘了一个美好得让人心醉的天空，苏以送给他了登上这片天空的阶梯。
等到符瑛带着人占领了皇宫，休整好了之后，他才怀着忐忑的心情，再一次来到了苏家。
苏家的小路是鹅卵石做的，踩下去的感觉令人熟悉，那里有一处假山，如果是在清明之后来，你就会看到假山旁有一株并蒂双色牡丹，另一边有一片湖，湖中央有一个水亭，水亭里放着书桌、笔墨，还有一张摇椅，苏以夏日最喜呆在那里。
符瑛记得每一处苏以带着他看过的地方。
“陛下。”
符瑛回过头，就看到苏以，他身子似乎更加不好了，脸没有一点儿的血色，瘦弱地看起来还没有一般女子壮实，这样的苏以应该是令人心疼的，可是，他的眼眸清亮，一点也看不出是长久生病的人，符瑛早就清楚苏以不是一朵娇花，可是越是这样，符瑛越是钦慕这样的苏以。
苏以没有跪下行礼，符瑛脑子里面就立刻为苏以找了千百条理由。
符瑛看着苏以问：“你想要什么？”
苏以仰头望向天空，伸手的样子好像准备抓住天空：“陛下，请看向更远大的地方。”
☆、第3章 10
苏以只留下了这句话，和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过几天，卫国挑衅滋事的奏折就堆上了他的桌子，符瑛就想起了苏以的话——苏以是想让他统一三国吗？符瑛心里头一跳，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苏以似乎早就料到卫国会来挑衅，不仅如此，他还觉得这场战斗还会被拉大，直到决定两国的胜负？
打还是不打？
按照一般人的观点，符瑛攻下了庆国，改为辉国，现在正是需要休整时期，最好的办法是徐徐图之，恐怕卫国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想趁这个机会试试能不能啃下辉国一块肉。
如果苏以的想法是对的呢？世上这么多徐徐图之的国家最终都消失了，打仗讲究的也是一鼓作气，错过这个机会，也许在符瑛有生之年看到永远是现在三国鼎立的局面。
由自己开创一个崭新的纪元是多么令人激动人心的事情，加上符瑛对苏以近乎盲目的信任，他最后决定打，不仅打，而且还要全力以赴地去打。
卫国显然没有想到符瑛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自己不仅仅没有咬下来辉国的一块肉，而且被辉国紧紧咬住，一路死追，一直打到了卫国的国都，这里不得不说光论打仗，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符瑛。
卫国的皇族连夜逃出了卫国的皇城，当然不是全部都逃了出去，在这种关口总有人会被剩下来。
比如卫闻华，卫闻华是卫国皇帝的小儿子，他被剩下来却不是卫国皇帝忘记了或者被人设计了，相反，他作为卫国皇帝结发妻子最小的儿子，从小就受着万千的宠爱，小小年纪就被冠上各种官职。这次卫闻华被落下来，却是因为小孩子贪玩，不小心脱离了大队伍。
他自然就被带到了符瑛的面前。符瑛看到卫闻华的时候心里闪过两个字——苏以。
天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卫国皇帝的小儿子长的和苏以至少有六分相似，只是卫闻华还小，五官还未张开，也及不上苏以的风姿。
符瑛缓过神来，仔细地打量着，嗯，看着比苏以要健康，笑脸红扑扑的，可是没有苏以有气势，还是苏以比较符合他的审美，不过，这孩子长的太像苏以了，符瑛心里十分想把这孩子带回去养着，苏以他是没有指望了，可是这个孩子，玩玩还是可以的吧。
而对于卫闻华而言，符瑛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仇人，也是个奇奇怪怪的人。
被抓到的一瞬间，卫闻华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符瑛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像是透过自己看着另外一个人，最后符瑛没有杀他，也没有用他来引诱他的父皇。
卫闻华是个聪明孩子，不然也不会这么受他爹的喜爱，虽然不知道卫闻华透过自己看的是谁，可是自己对符瑛还有价值，他还不想死。
符瑛透过他看到的是谁呢？哪个人可以让这个经历传奇的男人这样，嗯……求而不得？他已经贵为一国帝王，是别国的贵族，还是已经死去之人？卫闻华漫无目的地想着。
虽然说是俘虏，但是符瑛对卫闻华很好，甚至有时候甚至比他父皇对他还要好。
今天是符瑛回来的日子，百官都在城门口迎接，苏以原本不准备到场的，但是司命好像有点儿焦躁，所以苏以带着雪豹上了城门上，它看着远处的方向一动不动。
“我感觉到了。”在苏以心底传来了司命的声音。
司命感觉到的自然是天命，天命之人自然不是符瑛，那么符瑛是带回来一个人了吗？
符瑛骑着马，还在很远的时候，苏以的身影就闯进了他的视线，他站在城门之上，就像上次一样，迎接他进城，只是这样想着，符瑛心里就喜滋滋地冒泡。
苏以看着符瑛进城，苏以没有下去，他和那只雪豹望着军队的最后方。
符瑛看了苏以一眼，对着群臣说了几句鼓舞的话，便让他们散了，他走上城门，苏以的身影越来越近，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还觉得卫闻华与苏以有四分相似，现在却觉得一点也不像了——
公子世无双。
这是符瑛第一次见苏以想到的，有了对于以后，符瑛越发这般觉得。
“这次出征，朕带了一个俘虏回来。”符瑛说着有几分忐忑的样子，其实这件事原本应该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攻占了他国的都城并且俘虏了一个皇子。
“卫闻华，卫国皇帝的小儿子，”符瑛一路上对卫闻华的举动，苏以早就得到消息了，符瑛爱美人，他早就清楚，不过，这一世的气运之人是不是卫闻华还要苏以亲眼看一看，“陛下只要记得站在您身旁的是苏家的人就可以了，我相信皇后娘娘会安排好他的。”
符瑛也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生气：“阿嵋也挺想你的，你多去宫里看看她。”
我也可以多看看你。
“好。”苏以点了点头。
果然，第二天苏以就进了宫，一路上没有任何阻拦，这是陛下早就吩咐好了的。
就算是换了主人，皇宫里面的鲜花美景依旧是那么诱人，权利与财富一直都在那里，只是掌握的人不同而已。苏以忽然升起一丝愉悦与自豪，拥有着巨大的权利与财富是谁却是由苏以掌控的，这种感觉比做帝王还要让人心醉神迷。
【检测气运中】
【确认好感度对象：卫闻华好感度：148】
苏以笑了笑，才第一面就这么厌恶自己，那就继续厌恶下去好了，他苏以难道还怕一个阶下囚吗？他装作没有发现卫闻华，穿过御花园走向苏嵋的宫殿，早在符瑛称帝的时候，苏嵋就被封为了皇后。
在远处，卫闻华看着苏以离开，在他踏进御花园的时候就看到了苏以，还有那只几乎象征着苏以的雪豹，然后就清楚了自己是谁的替身。原庆国世家苏家的掌权人，现辉国皇帝的小舅子——苏以。
相传，辉国皇帝与皇后伉俪情深，看来背后可以深究的事情还挺多的。
可是不管如何，都无法洗清卫闻华身上的屈辱，他本是一国皇子，却被人当做玩物一般，被关在皇宫里，就像是符瑛的妃子一般。尤其是到了辉国皇城之后，就像是有了苏以的对比，卫闻华就不值得一提一般，符瑛看着卫闻华的眼神越来越赤/裸/裸，没有了当初的小心翼翼。
卫闻华绝对，绝对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第3章 11
距离符瑛凯旋已经有好几个月，又到了炎炎夏日，这也是王则虔最喜欢跑苏家主宅的时候。
这几年苏家主宅又经过苏以几次改建，当初那片湖几乎占据苏家主宅的一半，每年夏日漫天的莲叶莲花，莲花比起其他在夏日盛开的花朵而言，少了几分喧嚣，让人看着就心平气和，忘记了写令人烦躁的天气。
苏以特意贴着水面建了一座桥，人在桥上走的时候，远远看去，就像是凌波仙子立于湖面之上。去年苏以在他府上开的夏日宴，请的皇城最有名的歌姬，正是在这座桥上跳的舞，碧波清粼，花米分开莲，歌声仿佛从天上仙宫中飘下，为了那于莲花之中新诞生的仙子。直到今日，人们依旧对那次夏日宴津津乐道，也有人曾一掷千金想要重现当日的风采，可总是不尽人意。
湖中还有一处水亭，每到夏日，水亭四周水如瀑布而下，不仅令人叹止，更是清凉的避暑胜地。
“我到了这里这么多次，我还是不了解苏伯父是怎么想出来这水亭的。”王则虔再一次眼红极了苏以，这水亭里面阴凉，却没有一丝水迹。
“让你爹给你建一个。”苏以坐在摇椅上，摇椅的每根竹子都是万里挑一，在经过人打磨，不过怕苏以贪凉，摇椅上铺着绣功出色的垫子，上面的花纹是宫里最好的绣娘绣上去的，摸上去没有一点凹凸刺人的手感。
“我爹？现在我们一家不恨死我就好了。”王则虔冷笑，王家在庆国时期一向是保皇党，怎料到出来了自己这么一个异类。
苏以看着窝在他身边的雪豹，手里替它顺猫，不知道是不是苏以的错觉，司命变成豹子这么多年，倒染上了一丝猫科动物的天性，比如说提它顺毛或者摸摸它的下颚的时候，起初它尽量板着一张脸，到现在它有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微微迷起眼睛。
苏以正玩的开心，对着王则虔的话也只是随意地回答：“你不恨他们就知足吧。”
只有失败的人才会怨恨别人，如果王则虔失败了，他还能在这里关心怎么回去耗费人力物力就为了一个水亭？
“也是，”王则虔沉默良久，“不过，现在的辉国你是怎么想的？听说，陛下攻打卫国是你的主意。”
苏以手下动作不变，他抬头看着王则虔：“我可是一直什么都没有做，是陛下想打卫国。”
“陛下下决定的前几天到了苏家。”王则虔一点也不躲闪苏以的目光，反而直视过去。
“那个时候，卫国的事情大家可还都没有得到消息。”苏以嗤笑了一声。
“苏以，我们认识有十八年了，我清楚你，而且，我在陛下身边十年，我也知道你对他的重要性，”王则虔知道只要苏以开口，符瑛就会去做，不管他做不做得到，不管他会付出什么，“你还是不想做官？”
“什么官？就算是一国宰相，就算是王侯将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照样仰人鼻息，还不如不做。”苏以回答地任性。
“你当初如果想……也不是……”王则虔不懂苏以到底在想什么。
“王则虔，你是在为了你的主子质问我吗？”苏以厉声打断了王则虔的话，“如果是这样你可以走了。”
我只是在担心你——这句话在王则虔头脑里回旋了好久，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冷静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离开的时候还是说了一句话：“宫里那个卫闻华越来越像你了，什么时候去看看陛下吧。”
王则虔的主子从来都不是符瑛，而是苏以。
少年的时候，他遇到苏以，把他当朋友当知己，再大了一些时候，他敬佩苏以，仰慕苏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苏以都能够迎刃而解，他那时候就想什么时候他也能像苏以一样。再然后，他想就算不能做苏以那样的，帮助他也是不错的，否则，王则虔当年真的不愿意去惠州，苏以又能把他怎么样？
苏以说，他为了主子质问苏以，其实也算不上错……
过了几日，苏以进了宫，卫闻华越来越像自己，这句话他有一些在意，自己在他人的眼里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听说苏以来看他，符瑛立刻将他宣进政务殿。政务殿顾名思义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不是心腹重臣都不能进政务殿，苏以不是第一次进政务殿，可是这次苏以有点意外，卫闻华居然在政务殿。
苏以还记得前几个月，他刚见到卫闻华的时候，那孩子五官确实有点像他，可是他是从小被宠爱的皇子，眉眼的娇纵，让人很难把他和运筹帷幄的苏以联系在一起。可是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他身上的气质已经有几分像苏以了。
“你，你怎么来了？”符瑛刚说出口就发觉这话不对劲，就像不想见到苏以一样，实在是苏以最近都闭着他，“来人，快搬椅子过来。”
“谢陛下，我进宫看看皇后娘娘，想着陛下，便来看看。”苏以说着。
符瑛一听什么生气啊，心塞啊，全都不见了，只觉得神清气爽，“想着陛下”这句话简直太犯规了！
可是转头一想苏以最近确实不理会他，符瑛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朕让你失望了？”
辉卫交战，辉国惨胜，虽然一直打到了卫国皇城，但是卫国的皇族一路北逃，四个月后，又在北方另立新都，辉国这次却再也没有精力去又一次攻打卫国了。
不过辉国这次几乎吞并了卫国一半的领土，成了真正的三国之首，虽然没精力再战，可是其他两国也不敢来犯。假以时日，辉国真正统一三国也不是不可能。
“陛下以一州之地并之两国，何谈失望？”苏以笑着说，“现在辉国的情况，陛下应该多和王大人聊聊，王大人治国之才当世罕见。”
可是朕想听你说啊……你肯定比王则虔厉害！符瑛这话只敢对自己说，明面上还是应了苏以。
“好了，我去看看皇后，告退。”苏以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符瑛静静坐在那里，靠着椅背，头低下，久久没有发出声音，卫闻华也紧张了起来。
符瑛突然一把拉住卫闻华，他从小练武，卫闻华又年岁尚小，等卫闻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符瑛的腿上，被他紧紧抱住，卫闻华刚准备挣扎，却听到符瑛在他的耳边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没有把卫国打下来送给你。”
卫闻华咬紧了下唇，一声不吭。
☆、第3章 12
【好感度：卫闻华300】
苏以和苏嵋随意地聊了几句，忽然喝茶的手顿了顿。
上天都在帮他？一转身的功夫，卫闻华的对他的好感度直线下滑啊，从一般的讨厌到了仇敌的地步。
“哥，怎么了？”苏嵋坐在上首，十年的光阴没有使她的容颜衰老，反而显得更加贞静贤淑，苏嵋鬓如墨云，上插金丝嵌红宝石九羽凤凰，耳环和项链上的红宝石正是一套，每个宝石的颗粒大小、光泽、色彩都相差无几，正是稀世珍宝。
苏以回过头来，手指在杯沿上摸索了两下：“听说，陛下这几日都在卫闻华那里，你是怎么看的。”
苏嵋的神情不变，连微笑的角度也没有半分变化：“陛下去哪儿是陛下的自由，就算我是皇后，也不能干涉。”
苏以看着苏嵋的眼神透着一丝欣赏，苏家的人倒是格外与他投缘，可惜他来的时候苏淑妃已经死了，不然的话，真想见见那样的女人：“你倒是沉稳。”
“一个敌国的皇子，怎么也威胁不到我的位置。”苏嵋眯起眼睛，微微低头，笑容似乎加深了一些。
苏嵋是符瑛的妻子，从十四岁就跟着符瑛，十五岁随着他来到惠州，她见证了符瑛一步一步的成长，苏嵋跟着他在打仗的时候三天三夜没合过眼，吃着干巴巴的干粮，被人抓去做过人质，她不爱这个男人，但是她却敢说她最了解的就是这个男人。
所以，在新婚之夜，符瑛口中喃喃叫着她哥哥的名字的时候，她把这件事埋在了心底。在惠州的时候，他收藏着苏以的每一封信、每隔几天就画一幅苏以的画像、私藏着苏以用过的每一样东西，苏嵋都知道，可是她还是没说。在符瑛登机喝醉酒枕在她的腿上，抱着她的腰，哭着喊着苏以的名字的时候，苏嵋做的也只是微笑着、拍着他的背、哼着悠长的小调。
符瑛不好吗？
不，符瑛很好，符瑛对她很体贴，在没有嫡子以前，他没有碰过一个女人，就算是做了皇帝以后，后宫妃子也很少，大家都说辉国皇帝皇后鹣鲽情深，只有苏嵋知道，她的夫君只是心底深处有个人——那是她的哥哥。
而苏嵋要的从来不是爱情，苏家人刻在骨髓就是家族，其次是权利。
“嗯，卫闻华不足为惧，”苏以的声音很小，苏嵋勉强才能听清，“对了，过几日，我准备过继一个儿子在我的名下，就是你六弟的小儿子，还没有取名。”
“我知道了。”苏嵋点点头，过继给苏以就有很大几率成为苏家的族长，苏嵋不会拒绝，再则，她也明白苏以只是通知她一声，他这个人从来都不曾在意过别人的想法，哦，如果说在意的话，估计他身边的那只雪豹才最得他在意才对。
苏以天生体寒，不能生育孩子，所以他的父亲、苏嵋的伯父苏围倒是没有强迫他成亲，不过，苏围还是催促过苏以几次，这样也好给苏以做个伴，倒是被苏以推了过去，这次他想过继孩子，估计也是想要绝了苏围这个念头。
“那我先告退了。”苏以行礼，苏嵋半偏着身子，只受了他半礼。
苏以从苏嵋的椒房宫出来以后，在御花园停留了很久，他在等一个人，他有预感，今天一定会等到。
御花园的花比起别处得要精致也拘谨得多，不能冲撞每个主子的喜好，也不能有落叶残枝，这些花朵开的繁复美丽，又有些单调。
果然皇宫还是不适合苏以，苏以向往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被任何所束缚，可以追求任何他喜欢的东西。嗯，追求，只要是喜欢的就会有欲望，就会想要独占，这没什么不对。
皇帝看上去是握着天下的权势，无所不能，可是，权利与义务是相等的，他被他手里握着权利的权杖定在了皇座之上，不能离开，如果离开，必定是死亡。
苏以摘下一朵正在盛放的棣棠花，转过身，就看到了卫闻华，苏以一点也不惊奇，他等的本就是卫闻华。
“殿下。”苏以随口喊道，不带一丝特别的感□□彩。
卫闻华却一下子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手握着拳头，恶狠狠地等着苏以。很久没有人喊过他陛下了，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被这个男人喊出来，显得格外的讽刺：“是你让符瑛去攻打卫国吗！”
隐忍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是这位从小受尽宠爱的卫闻华的底线了，面对这位伪·男宠·真心上人·貌似没什么权利的苏以，卫闻华一下子就像是被点燃的爆竹。
“我也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苏以一点也不在意卫闻华的态度，他顿了顿，像是在吊卫闻华的胃口，“我只是让陛下志向要远大一点。”
让一国皇帝志向远大一点，还能怎么远大呢，只有统一三国了，而这个时候卫国崩了出来，苏以的意思是要怪只能怪卫国自作孽吗？
【好感度：卫闻华388】
卫闻华气得全身发抖，他一把推开苏以，上去就像打他。
本来被卫闻华吩咐不能上前的太监急忙赶过来，拉住卫闻华，嘴上不断是劝人的话，另外两个太监想要扶起苏以，被苏以挥开了。
苏以慢慢站了起来，咳了好几声，这身体随着年岁的长大越来越不好了，连卫闻华这个小孩子都打不过。
苏以看着落在地上了棣棠花，开口说道：“还有一种花，叫做秋福寿草，花期在夏季，常为黄色，是为了纪念一个圣人，为了救一个奴隶，把自己卖给奴隶主，最后，呵，最后倒成了一名大官。”
所以秋福寿草的话语叫做替身。
卫闻华停止挣扎，他看着苏以的眼圈已经全部红了，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可是他没有哭，他深呼吸一口，以往，卫闻华以为一直是符瑛暗恋苏以，碍于小舅子的身份不敢坦白，却没想到苏以一直都是知道的，不仅是知道，苏以甚至利用符瑛的这种感情诱导对方。
“替身不会永远是替身。”
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丝毫没要打乱苏以的思绪，他看着这个还只能为称作是少年的卫闻华，第一次升起一种觉得有趣的感觉，这个世界好像格外有意思。
☆、第3章 13
符瑛走到苏以的面前，第一件事就是仔细打量苏以有没有受伤。其实苏以只是被推了一下，奈何这个身体太虚弱，相比较符瑛每次看到苏以沉着冷静、运筹帷幄的贵公子模样，狼狈了很多。
苏以是天生体寒，这几年越更加严重了，就算是在最炎热的夏季，苏以也没有穿过单薄的夏服，而且寒症让他的脸总是惨白惨白的，连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刚刚苏以咳嗽了几声，脸倒是红了，却让人觉得更反常。
符瑛扶着苏以，苏以这次倒没有挥开。而这时候那个被其他两国国君都警惕的辉国帝王轻声问着苏以：“哪里不舒服？身上伤着没有？你别生气，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太医马上就到。”
结果，苏以还没回答，太医就赶过来了，太医朝着皇帝跪倒行礼，符瑛赶紧说：“快来看看。”
“还请苏公子移步。”太医弯腰，手朝着不远处的一个花亭，这年头，太医不好混了，谁都不能得罪。
“好。”苏以点了点头，然后松开符瑛的手，自己走到亭子里，被抛下的符瑛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跟着苏以就到了花亭。
围观群众表示压力很大，是不是应该挖掉眼睛，您可是皇帝啊！
苏以刚走到花亭，就有小太监为他搬来椅子，还殷切地擦了擦，都说卫闻华是陛下的新宠，可是，陛下一来，眼里除了苏公子谁都没有了，谁才是陛下的真爱不是一眼就知道了吗？
太医从随身的医药箱拿出来一个垫子，苏以将手腕放在垫子上，由太医号脉，而皇帝就目光灼热地看着那个垫子，太医表示亚历山大……
陛下您别看了，臣一会把垫子献给您，还不成吗！？
“苏公子虽然天生寒症，但是一想注重保养，身体还算健康，只是这次受了惊，胸闷导致的咳嗽，臣开一些顺气的药，吃几服就好了，养生的也不能断，没有什么相克的药材。”太医简单地说明了情况，他也算是太医院中医术高明的一位，而医术高明的几乎都被陛下隔三差五地请到苏家，陛下还常常宣他们询问苏公子的情况，这位太医也基本摸清楚了陛下的心态。
“又麻烦您了，”苏以点头笑了笑，“方子我一会让人去您府上取，我在宫里的时间也不久了，先告退了。”
苏以的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对符瑛说的，他说的时候就站起了身，随后行了一礼，也不等符瑛说什么，就离开了，只留下符瑛一个人还举着手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围观群众都望天表示什么都没看到。
符瑛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这时候的他才是那个在疆场上战无不胜的将军，才是那个在惠州收到百姓拥戴的王者。符瑛才看了一眼被晾在一旁的卫闻华。
卫闻华就像是一只自卫的未成年的小动物，瞪着眼睛看着符瑛，整个人都处于紧张状态。
一点也不像苏以——这是符瑛看到他的第一个念头，有些失望。
“把他送回去，静养。”符瑛在和卫闻华错身的时候，随意地吩咐道，其实卫闻华这次这么做是因为自己。回去静养差不多算不准备再见他了，以后卫闻华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符瑛还不想卫闻华死，他是卫国的皇子，虽然现在卫国没有来询问的意思，但是不代表卫闻华以后没有用。
“你觉不觉得，人类是世界上最有趣的生物？”苏以窝在塌上，他的身边躺着正用着豹子身子的司命。
自从苏以穿过来，就喜欢抱着这头豹子，他体寒，而豹子正好体温比常人高得多，苏以抱起来觉得十分舒适。
司命没有理会苏以的话，自然变成豹子他就很少和苏以说话了，尤其是最近苏以不小心嘲笑他越来越像一只豹子了。
苏以不在乎有没有回答，有人听就很好了：“我觉得卫闻华和我有点像，你说我刚刚被你创造出来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卫闻华，司命也是见过的，不过他不觉得有丝毫像苏以的地方。
苏以就是苏以，他创造的独一无二的苏以。
司命还记得在混沌虚无之界孤身一人几百年，找到那么一丝气息，自己当初有多兴奋，他想要创造一个陪伴他的生命，就取了自己三滴心头血，最终才创造出来苏以，苏以身上的每一处都是司命按照自己审美创造的。
什么时候开始苏以开始为了他卖命？苏以开始成为所谓的工具，司命已经快记不清了。其实虚无混沌之界的时间特别难熬，唯有苏以回来的时候，才为那里添加了些许生气。
一直到苏以对他说他想要自由，他才发现苏以变了，不会再和自己吵吵闹闹，不会再一回来就到处找自己，不会和自己分享每一个世界的旅程。
司命想这样也好，终于清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想过为了气运杀了苏以，可最终也就是想想而已。
像今天这样听着苏以慢慢聊天，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司命虽然没有回答，可是苏以说过的话他都好好记下来了。
现在的苏以有一点陌生的熟悉。
“听说陛下把他关在宫里，他居然也什么都不做，我可是比现在还要严肃的情况都要遇见过，你说，我要不要再陪他玩一玩？”苏以想到这个主意觉得不错。
如果是以前，苏以对司命不敢说什么，这是这次他变成豹子他却敢说了，他们似乎变得更加紧密了。
对于苏以的恶趣味司命也不理会，人类确实很奇怪，拥有喜欢和讨厌两种相互影响又相互独立的心情，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能也讨厌着他身上的一两点，也就是人类所谓的心情复杂吧？
司命觉得他每次想到苏以的时候也挺心情复杂。
而另一旁苏以一个人越说越兴奋，他最后没人得住去书房写了两封信，一封给苏嵋，另一封则是卫闻华，写的是自己从小到大的主要经历还有一些习惯……
☆、第3章 14
“一岁识字，三岁通读四书，七岁诗文名天下……”
卫闻华：……我能撕了这封信吗？
信还是没有被卫闻华撕掉，反而被他看完了，符瑛一直把他和苏以做比较，并且露出十分失望的表情，卫闻华从小心高气傲，他当然想知道，苏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信的开始似乎因为苏以还小，记不清的原因，大部分都是一带而过，比如开头一句话，总而言之，是个小神童。苏以稍稍大了一些之后，那些客观事实的话几乎不见了，零零散散地写着一些事和评论，甚至有一些涉及到辉国的机密，明明卫闻华是敌国的皇子，苏以也没有回避。
苏以是一个十分离经叛道的人，他的很多观点放出去都会被世人指责，他没有什么君臣父子的观念，也并不是那么注重权利，他握着权利的把柄也只是为了更自由，嗯，自由，也许苏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可是身为皇族的卫闻华却注意到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苏以就像是一缕灯火，吸引无数的有才之士向他靠近，他们似乎想在苏以身上看到这个男人能够走多远，这男人是否能去他们也心之向往的地方，这种类似于移情的想法，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帮助苏以。
苏以不喜欢出门，他喜欢呆在一个地方，也不喜欢接触太多的人，他的最爱恐怕就是围棋，苏以认为“看棋只用看开场就够了”，开场就能看出两个人的风格，就算猜不透输赢，过程也□□不离十了。卫闻华也见过很多人，比如说他的母后，卫国的皇后，她能够在后宫屹立不倒几十年，甚至在鲜花年年的后宫以高龄生下他，也是一位传奇的女人，至少卫闻华曾经一度觉得他的母后是他遇到的这个世上最懂得人心的人，不过现在这个人恐怕是苏以了。
苏以不仅了解女人，而且了解男人，他可以看清每个人心底深处的欲望，这就像是一种天赋技能，并且能够说服这些人，为他所用。
卫闻华不知不觉看了好几遍这封信，等他把那封信烧了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都已经可以背诵它了，甚至记得一笔一划，苏以这个人不再是符瑛口里的那个人，他透过这封信似乎了解了一点苏以。
那么，苏以为什么要让人送这封信来？
和解……呵呵，怎么可能。
那么只有一样，苏以希望卫闻华能够像他，卫闻华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是为了转移火力、拉他下水，不过却马上被他否决了，没有接到这封信的时候，读这封信以前，如果苏以随便派一个人来和卫闻华说，他一定这么想苏以，可是现在卫闻华却觉得他有点了解苏以了，他应该只是想看戏吧……
他要接受这个提议吗？
还是拒绝，被人遗忘在辉国的皇宫里，在后世的史书上，可能就一句话，辉王甚喜，幸之。
卫闻华知道他现在在这里还能得到很好的待遇，是因为时间还不久，宫里人都说不准，也许哪天符瑛就想起他来了，再加上苏以没有放弃他，卫闻华记得，苏以还有个妹妹，正是符瑛的结发妻子，不知道那个女人知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喜欢自己的哥哥，哼，正是可怜。
卫闻华在这里面想了好几个月，自从那封信之后，皇后每隔一段时间都派人到宫里问一问，卫闻华有什么需要的，而间隔也越来越长。起初，宫里的太监宫女还不敢怠慢，到了最后，大家都认为不过是皇后娘娘随口吩咐做个样子罢了，他们都是见风使舵的老手，卫闻华的待遇一天不如一天。
其实他也曾想过偷偷溜走，可是观察了好几天，辉国皇宫手背森严，丝毫没有空子可钻，那么就只有靠符瑛……
“卫公子可有什么需要的？”门外的小太监低着头问。
“我想要……一碟桃花酥。”卫闻华已经很久没有开口和人说话了，有些沙哑，桃花酥是苏以在春季的时候最喜欢吃的一种点心，他相信皇后娘娘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这两兄妹真的是在一条线上的。
第二天，皇后娘娘真的给卫闻华带人了一碟桃花酥，并且将以前服侍他的人都赶走了，只留下一个带桃花酥的人。
“奴婢姓苏，名夏妍，是小姐身边的人，也曾经服侍苏家主，以后的日子还请卫公子多多担待。”夏妍行了一个标准的宫中礼节。
能够姓苏，还称皇后娘娘为小姐的，一定是苏嵋从娘家一直带在身边的心腹，这她都能够舍得……卫闻华心里安定了些许，至少说明这两兄妹是一条船上的。
夏妍的多多担待并不是客气话，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面卫闻华深有体会，不管是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是睡觉的姿势，夏妍都恨不得卫闻华和苏以一模一样，卫闻华也曾经受不了过，生极了随手乱砸东西也有过，夏妍那个时候都跪在一旁不说话，第二天该怎样就怎样，两三次之后，卫闻华都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整个人也沉静了下来，因为这，气质倒和苏以又贴近了几分。
不得不说夏妍还是有两下子的，不出三个月，卫闻华简直像是一个缩小版的苏以。
“我现在该怎么办？要去见符瑛了吗？”卫闻华问夏妍，心里还有几分忐忑与紧张，自己辛辛苦苦了好几个月，是时候检查成果了吗？
“您还要把这些书全部读完，并且写出令苏家主满意的观点，不然，奴婢是不会让你见到陛下的，”夏妍让人搬了两大箱子的书，卫闻华翻了翻，真的是无所不包。
卫闻华现在的脾气表面上比起以前要好了很多，他指着其中的话本问道：“这些都有什么用？”
“可以陶冶情商，吸取教训，保证您不被男人的甜言蜜语所骗，”夏妍平板地说道，这种话不想是夏妍会说的话，“这是苏家主说的。”
所以说，不管卫闻华变成什么样子他还是好像打苏以，当年被关进来前怎么没有真揍上去呢？不过，苏以当年就那么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好一些。
“这些苏以都看过吗？”卫闻华问。
“这些都是苏家主看过的部分。”夏妍从其中挑了几厚本出来，“这是这三天的功课。”
好多……卫闻华咬了咬牙他就不信苏以看得完，他看不完，嗯，他丝毫没有考虑到苏以是花了多久看完的。
每隔三天夏妍都会把他写的策论带出去让人交给苏以，开始苏以并没有回复他，直到又一次卫闻华才意外接到了苏以的来信，渐渐地他也找到了规律，苏以似乎是只有看到了让他眼前一亮的说法，才会主动回复卫闻华，收到苏以的回信不知不觉间被卫闻华当做了一种赞扬，信中的苏以真的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管是说到了什么，他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而让苏以对他的说法感到惊艳不得不说是一件很让人自豪的事情。
苏以拿着新的一封信，口中抱怨道：“也没见好感度加几点。”
司命抬头看了看苏以，苏以口中虽然抱怨着，但是神情却没有波动，似乎是早就遇见了这种情况，司命也若有所思，不是卫闻华没有加上好感度，只是这次，卫闻华对苏以的想法太复杂，理智上，应该恨着害他到如此田地的苏以，甚至苏以帮助，他都知道是别有目的的，但是感情上，他已经把苏以当成了自己授业恩师。
☆、第3章 15
又是一年初春，虽然御花园一年四季没有凋零的时候，但是春季却是最好的时候，它有着其他季节都没有的生机与活力。
而春日里，符瑛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在御花园的湖边走走，御花园的湖水虽然没有沥江的水灵动活跃，但是，总还是水，他还记得和苏以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水边。
忽然符瑛看到一个人的侧脸，那人站在湖边树下，白衣胜过了冬日的雪，春风吹起了他的衣角和发丝，温和而眷念。
符瑛急忙走上前去，脱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那人的身上：“怎么穿这么少？！”
“陛下。”卫闻华行了一个礼，符瑛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苏以，又过了些许才想起来，他是谁。
“平身吧……”符瑛抬了抬手，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以就很少进宫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苏以的模样了，猛然见到一张这么像的脸，符瑛心里头有点儿复杂。
少年长大了，眉眼之间也长开了，尤其是神情举动，都像极了他心底的那个人，符瑛甚至想问问对面的人，为什么不进宫看看他，就算是看看苏嵋也好啊。
“陪朕走走吧。”许久，符瑛才说出口这句话。
“遵旨。”卫闻华又是一礼。
符瑛想这个世界上对着他不以微臣草民自称的也就是苏以和面前这个人了吧，苏以有苏以的骄傲，符瑛自己也不在意，甚至从来没有提过，而卫闻华，他是帝国的皇子，不是他的臣子，也不是他的百姓。
“你也喜欢这湖水？”符瑛沿着湖边走着，目的地是湖边的一座休息的亭子。
符瑛本来是想做和苏家主宅一样的亭子的，苏以那么喜欢，是不是留在皇宫的时间就长了，但是，符瑛也知道这是自己骗自己，苏以不仅可能不会留在皇宫的时间变长，而且有可能因为避君的原因拆了家里的亭子，最后符瑛还是作罢了，不就就算是这样，亭子依旧精致美观，里面按苏以的习惯摆放着桌椅、文房四宝。
“嗯，挺好看的。”过了好一会，卫闻华才回答他，引得符瑛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候的卫闻华正看着远处湖水中央，符瑛记得当初苏以也是这样的神情，坐在凌波楼的二楼窗户旁，有时候甚至直接坐到了窗户上，看着沥江，这样想着，符瑛的心不由得又柔软了几分。
“那就画几笔？”这时候刚好到了亭子，看着亭子里面的文房四宝，符瑛脱口而出，他曾经很想让苏以专门给他画一幅，而不是现在这样，偷偷的收集。
帝王就是这样不由自主地任性，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被他关起来的卫闻华这些年都没有受到过教育，绘画这种技能可能早已生疏。
“遵旨。”卫闻华走上前，拿起笔，沾了沾墨水，看神情似乎是在思考，他下笔很快，只是寥寥数笔，就画出了御花园的样子，只是比起御花园显得有几分清幽的以为，符瑛觉得更像是苏家的主宅，不过明明卫闻华没有去过那里。
也许，这就是缘分，自己和苏以不可能，就把卫闻华送到了他的面前。卫闻华当年虽然推了苏以……但是，面壁了几年应该够了。
他只是真的好想看看这张脸，好想和这个人多说说话。
最后，符瑛带着卫闻华在御花园坐了一个下午，这几年，符瑛的见识也和当初有了很大的不同，毕竟一个人的位置也影响着这个人的成长，能够跟得上符瑛的眼界，又敢说的人很少了，这两样卫闻华恰恰都有。
就连夜里，符瑛也去了卫闻华那里促膝长谈。
第二日，符瑛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就看到卫闻华的模样，觉得就像是做梦一样，每天睁开眼都能看到这样的脸，已经不是遥不可及的美梦了。
接下里的日子，除了早朝的时候，符瑛不管在哪里都带着卫闻华，就连批改奏折的时候也从来不避讳，卫闻华偶尔在政务上的几句话也十分中肯，刚好说到了符瑛心里所想，符瑛越发把卫闻华当做知己。
“这奏折里面也就是写得紧急，恐怕真的是这样，这位大人就不敢写奏折，而是请辞了吧。”卫闻华看了一眼符瑛手上的奏折，嘲讽了一句，这不是第一次，但是，符瑛却放下了奏折，他盯着卫闻华好久。
“你愿意在辉国做官吗？”
符瑛是真的惜才，他有时候也想，如果他那时候不攻打卫国，或者那时候卫闻华没有被他抓住，卫闻华是不是现在就是卫国最耀眼的皇子，卫国皇位的继承人，要知道，最近几年卫国国内，因为皇帝年纪已高、皇子们也大了，皇位战争进行到白热化。
符瑛能够给的，就是尽量让卫闻华在他的天空中尽量地飞翔。
“……可以吗？”卫闻华说地踌躇，好像是真的被符瑛的提议打动，但是他的心里其实在冷笑，他堂堂一个皇子，还要在敌国做官，说出去才是耻辱。
“当然可以，朕说可以。”符瑛斩钉截铁地答应。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符瑛将这件事下达下去了，封卫闻华封的文学馆学士，主要是陪驾和偶尔替皇帝主笔，这个官位说大不大，符瑛想要测试测试群臣的反应。
“陛下，不可。”
“卫国现在还在北方虎视眈眈，陛下怎可用敌国的皇子。”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请陛下三思。”
“陛下，卫氏妖孽朝廷，迷惑陛下，此其一也；欲插手辉国国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其二也；陛下以诚相待，愿以臣子待之，然恐贼人死心不改，妄取而代之；望陛下杀之，以安天下臣民之心，臣愿意以身死谏。”其中一个大臣话音刚落，就朝着柱子撞去，还好周围的小太监身手快，那臣子一下子撞到了小太监的肚子，小太监后退了好几步，摔了下去。
“哼，”符瑛冷笑了几声，“现在敢用自己的性命威胁朕了，朕告诉你们朕不怕，朕心意已决，退朝。”符瑛一甩袖子就出去了，留下一群臣子面面相觑。
“王丞相，这件事您怎么看？”旁边的官员都看向了王则虔，传说这位从陛下起事的时候就跟着陛下，再怎么样，他的话陛下应该还是听的吧……
“大家先散了吧，这件事，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王则虔微笑着点了点头，他也早已变了，现在的他已经是政治上的老狐狸。
☆、第1章 16
下了早朝，王则虔除了皇宫坐上了自己的马车，他还在想着早上的那件事，谁都知道这件事的利害关系，但是看陛下的样子，现在又有谁能够阻止陛下呢？
“老爷，直接回府吗？”王家的车夫照例问了一句。
“去苏家。”王则虔脱口而出，自己却愣住了，自从那次不欢而散以后，王则虔甚至和苏以没有了交集，虽然他一直都知道苏以做了什么、去了哪里、想做什么。
“苏家？”车夫也觉得奇怪，王则虔年轻的时候挺常跑苏家的，但是从几年前开始，王则虔就不主动去苏家了，苏以也没有找过他，大家都以为他们因为什么事闹崩了。
“嗯。”王则虔回了一声，进了马车内，现在能够阻止陛下的只有苏以。
一路上王则虔不住的担忧，苏以不想见自己怎么办，自己见了苏以怎么说，王则虔明明口才很好，他在心里也找了无数个理由，可是等到他站在苏家大门时候，却不知道说什么。
“王大人是找我们家主的吗？请进。”在王则虔还在纠结的时候，却有一个仆人打开了门，笑着对他说。
王则虔心里突然镇定下来了，至少，至少苏以还是愿意见他的。苏家和几年前的模样大体一致，没有什么变化，王则虔被人引到了室内，他进苏以卧室的机会屈指可数，屋子里面的窗子都关的严严实实的，没有一丝透风，里面熏着香，可是，王则虔还是闻到了淡淡的药味。
在王则虔的记忆里面，苏以还是前几年的样子，骄傲而沉稳，却还是带着一点朝气，甚至偶尔喜欢恶作剧，但是，却没想到苏以像现在这样，他躺在榻上，现在是春季，还带着冬天的一丝寒意，但是人们基本上都已经穿着春衫，苏以却仍旧是厚厚的冬衣，腿上还盖着毛毯，他翻着手中的书，安静地看着。
苏以明明还很年轻，却比一些老人还要来的安静，安静地让人害怕。
“你想让我去劝陛下。”苏以还是苏以，就算是远离朝堂，还是能够推算发生的一切。苏以合上了书，那是□□家的典籍，是以往苏以从不会看的一类。
王则虔沉默了好久，却说了一句：“抱歉。”
一直没有来看苏以，连他的身体状况都不清楚。
“不，你其实一直都很关心我，我知道，身体这件事情，我不想让人知道，就算是你。”苏以笑了笑，他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同情，“陛下那里我会去的，王则虔——”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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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庆正七年春，再三劝服符瑛反叛不果，符瑛下属私自发出独立称王的旗号，符瑛欲阻无果，终举王旗。
庆正七年夏，符瑛创新政，立制度，奖惩有序，民心所向。
庆正八年秋，符瑛连攻庆国惠州和卫国解州、维州等地，独立一国，名为辉国，取自惠州。庆国皇帝遣使者怒骂。众臣不服，上表今上已不是庆国臣子，然庆国皇帝却以叛臣相待，臣下望陛下珍之、重之、思之、虑之，攻打庆国，以彰我朝之威。符瑛夜不能寐，几日之后，一老臣与朝廷死谏，符瑛乃答应。
庆正八年冬，辉庆两国交兵。
庆正十年秋，符瑛再次来到了熟悉的城楼之下。
“陛下，你可还记得我？”苏以站在大殿之上看着庆国的国君。
现在才是秋季，苏以却已经裹上了滚着白毛边的厚披风，更显得他身形瘦弱、皮肤惨白，皇帝的记忆中也有这么一个人，早早地裹上了冬装，常年体弱，但只要她在场，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或者仅仅只是躺着，就让人觉得不可忽视——那是苏淑妃。这个少年与苏淑妃相似，却少了一份温和包容，多了一份张扬肆意，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只通身雪白的豹子。
“苏以，你才是内奸？”皇帝瞪着苏以说道，在几年前，他还是意气风发，看着还正值壮年，可是仅仅是这几年的功夫，他就已经宛如垂垂老矣的老人了。
从符瑛反叛，王则虔没有回来的时候，皇帝就开始发觉不对了，他清洗了整个朝堂，那时候人人自危，却没有想到苏家，自苏淑妃死后，苏家已经远离朝堂有些年了，渐渐消失在皇帝的眼中。
“我不是内奸，陛下，”苏以站在那里，看着皇帝的眼睛里面饱含着恶意，“我是整件事情的主谋才对。”
苏以微笑着，这笑容却让人恐惧：“符瑛并没有反叛的想法，是我引诱的他。王则虔去惠州也是我鼓动的。符瑛手下的能人志士、善战将军，至少有一半是我送过去的。”
皇帝瞪大了眼睛，看着苏以：“来人！来人！来人……”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仿佛预示到了什么。
“陛下在喊谁呢？在找谁？王家？林家？卫家？别忘了所有的人都被陛下您的作为弄得离了心。从我走上大殿的时候，陛下你应该已经很清楚了，十年已经足够我将整个皇宫、哦、是整个皇城都掌握在手中了。”苏以说的轻描淡写。
“你，你想做皇帝？你就不怕符瑛杀磨卸驴！你看，他都已经称帝了！你，你控制了皇宫有什么用！”说道后面皇帝居然笑了起来，仿佛苏以就是和他一样的失败者。
“不，做皇帝有什么好呢，天天处理政事，没有一点儿的空闲，还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连自己的孩子都要提防，只要从皇位上被赶下来，也就只有死路一条，皇帝，有什么好的呢？”苏以嗤笑道，他打算的从一开始就不是皇位，他只是借势让这个世界提前几年乱起来，正所谓时势造英雄，时势有了，那个要被找的英雄还远吗？
“你简直是疯子！你也是！淑妃也是！你们苏家人全都是疯子！”相比于苏以的淡定从容，皇帝明显有些暴躁极了，“当初先帝就是被你们苏家怂恿着起义，淑妃也想霸着朝廷，你也是，你们苏家简直是妖星转世。”
“所以，陛下杀了我姑姑，那时候你怎么就没想到被疯子一样的苏家报复呢？”苏以问。
苏以走出大殿，他还能听到皇帝的咒骂声，又过了一些时候，恢复了平静，苏以出了宫，然后一步一步登上城楼楼顶。
从上一个世界开始，苏以整个人精神就不太对，也许因为他一直都处于上位者的位置，导致了他忍受不了处于弱势，上一世苏以几乎被人牵着鼻子走，到最后更是被卡尔反囚禁，简直就是苏以一生的污点，所以就算这一世因为身体所限，他依然想要那种权势力量的感觉，物理力量没有，苏以就从心理着手。
苏以到过无数的世界，攻略过无数的人，就算好感度只对攻略人物开启，这么多次实践经验，苏以也能够大致摸清每个人的心理，只要加以诱导，苏以的目的就能达成了。
这一世的苏以已经有些偏执，他想要力量，想要令人畏惧、胆寒的力量，想要能够和司命匹配的力量。
符瑛在千万大军之前，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和苏以其实已经十年没见，但是，他偷偷画地苏以的人像已经堆满好几个大箱子，就算十年过去了，这身影仿佛一直都在陪伴自己。
城门上只有那一人。
风吹起了那人的滚着毛边的披风，符瑛记得那件披风，披风上的毛是几只白毛狐狸身上的，那几只狐狸正是符瑛亲自打的，在庆辉两个对立的时候，符瑛还是偷偷将披风送到了苏以的手上，这时候苏以披着这件披风出来，符瑛的心情瞬间上升了好几个等。
苏以一抬手，城门就被打开了。
一切不真实又是那么理所当然。
这原本是最艰难的一仗，却没废一兵一卒，轻而易举。
符瑛走在这熟悉的街道上，十年前，他只是皇城脚下无数纨绔贵族子弟之一，别人谈起来也最多是几件风流韵事而已，而十年后，他走在这条街道上，所有的人都跪在街边，他——符瑛是这座皇城的统治者。
而导致这十年变化的正是苏以。
苏以给他描绘了一个美好得让人心醉的天空，苏以送给他了登上这片天空的阶梯。
等到符瑛带着人占领了皇宫，休整好了之后，他才怀着忐忑的心情，再一次来到了苏家。
苏家的小路是鹅卵石做的，踩下去的感觉令人熟悉，那里有一处假山，如果是在清明之后来，你就会看到假山旁有一株并蒂双色牡丹，另一边有一片湖，湖中央有一个水亭，水亭里放着书桌、笔墨，还有一张摇椅，苏以夏日最喜呆在那里。
符瑛记得每一处苏以带着他看过的地方。
“陛下。”
符瑛回过头，就看到苏以，他身子似乎更加不好了，脸没有一点儿的血色，瘦弱地看起来还没有一般女子壮实，这样的苏以应该是令人心疼的，可是，他的眼眸清亮，一点也看不出是长久生病的人，符瑛早就清楚苏以不是一朵娇花，可是越是这样，符瑛越是钦慕这样的苏以。
苏以没有跪下行礼，符瑛脑子里面就立刻为苏以找了千百条理由。
符瑛看着苏以问：“你想要什么？”
苏以仰头望向天空，伸手的样子好像准备抓住天空：“陛下，请看向更远大的地方。”
☆、第3章 10
苏以只留下了这句话，和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过几天，卫国挑衅滋事的奏折就堆上了他的桌子，符瑛就想起了苏以的话——苏以是想让他统一三国吗？符瑛心里头一跳，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苏以似乎早就料到卫国会来挑衅，不仅如此，他还觉得这场战斗还会被拉大，直到决定两国的胜负？
打还是不打？
按照一般人的观点，符瑛攻下了庆国，改为辉国，现在正是需要休整时期，最好的办法是徐徐图之，恐怕卫国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想趁这个机会试试能不能啃下辉国一块肉。
如果苏以的想法是对的呢？世上这么多徐徐图之的国家最终都消失了，打仗讲究的也是一鼓作气，错过这个机会，也许在符瑛有生之年看到永远是现在三国鼎立的局面。
由自己开创一个崭新的纪元是多么令人激动人心的事情，加上符瑛对苏以近乎盲目的信任，他最后决定打，不仅打，而且还要全力以赴地去打。
卫国显然没有想到符瑛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自己不仅仅没有咬下来辉国的一块肉，而且被辉国紧紧咬住，一路死追，一直打到了卫国的国都，这里不得不说光论打仗，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符瑛。
卫国的皇族连夜逃出了卫国的皇城，当然不是全部都逃了出去，在这种关口总有人会被剩下来。
比如卫闻华，卫闻华是卫国皇帝的小儿子，他被剩下来却不是卫国皇帝忘记了或者被人设计了，相反，他作为卫国皇帝结发妻子最小的儿子，从小就受着万千的宠爱，小小年纪就被冠上各种官职。这次卫闻华被落下来，却是因为小孩子贪玩，不小心脱离了大队伍。
他自然就被带到了符瑛的面前。符瑛看到卫闻华的时候心里闪过两个字——苏以。
天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卫国皇帝的小儿子长的和苏以至少有六分相似，只是卫闻华还小，五官还未张开，也及不上苏以的风姿。
符瑛缓过神来，仔细地打量着，嗯，看着比苏以要健康，笑脸红扑扑的，可是没有苏以有气势，还是苏以比较符合他的审美，不过，这孩子长的太像苏以了，符瑛心里十分想把这孩子带回去养着，苏以他是没有指望了，可是这个孩子，玩玩还是可以的吧。
而对于卫闻华而言，符瑛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仇人，也是个奇奇怪怪的人。
被抓到的一瞬间，卫闻华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符瑛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像是透过自己看着另外一个人，最后符瑛没有杀他，也没有用他来引诱他的父皇。
卫闻华是个聪明孩子，不然也不会这么受他爹的喜爱，虽然不知道卫闻华透过自己看的是谁，可是自己对符瑛还有价值，他还不想死。
符瑛透过他看到的是谁呢？哪个人可以让这个经历传奇的男人这样，嗯……求而不得？他已经贵为一国帝王，是别国的贵族，还是已经死去之人？卫闻华漫无目的地想着。
虽然说是俘虏，但是符瑛对卫闻华很好，甚至有时候甚至比他父皇对他还要好。
今天是符瑛回来的日子，百官都在城门口迎接，苏以原本不准备到场的，但是司命好像有点儿焦躁，所以苏以带着雪豹上了城门上，它看着远处的方向一动不动。
“我感觉到了。”在苏以心底传来了司命的声音。
司命感觉到的自然是天命，天命之人自然不是符瑛，那么符瑛是带回来一个人了吗？
符瑛骑着马，还在很远的时候，苏以的身影就闯进了他的视线，他站在城门之上，就像上次一样，迎接他进城，只是这样想着，符瑛心里就喜滋滋地冒泡。
苏以看着符瑛进城，苏以没有下去，他和那只雪豹望着军队的最后方。
符瑛看了苏以一眼，对着群臣说了几句鼓舞的话，便让他们散了，他走上城门，苏以的身影越来越近，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还觉得卫闻华与苏以有四分相似，现在却觉得一点也不像了——
公子世无双。
这是符瑛第一次见苏以想到的，有了对于以后，符瑛越发这般觉得。
“这次出征，朕带了一个俘虏回来。”符瑛说着有几分忐忑的样子，其实这件事原本应该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攻占了他国的都城并且俘虏了一个皇子。
“卫闻华，卫国皇帝的小儿子，”符瑛一路上对卫闻华的举动，苏以早就得到消息了，符瑛爱美人，他早就清楚，不过，这一世的气运之人是不是卫闻华还要苏以亲眼看一看，“陛下只要记得站在您身旁的是苏家的人就可以了，我相信皇后娘娘会安排好他的。”
符瑛也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生气：“阿嵋也挺想你的，你多去宫里看看她。”
我也可以多看看你。
“好。”苏以点了点头。
果然，第二天苏以就进了宫，一路上没有任何阻拦，这是陛下早就吩咐好了的。
就算是换了主人，皇宫里面的鲜花美景依旧是那么诱人，权利与财富一直都在那里，只是掌握的人不同而已。苏以忽然升起一丝愉悦与自豪，拥有着巨大的权利与财富是谁却是由苏以掌控的，这种感觉比做帝王还要让人心醉神迷。
【检测气运中】
【确认好感度对象：卫闻华好感度：148】
苏以笑了笑，才第一面就这么厌恶自己，那就继续厌恶下去好了，他苏以难道还怕一个阶下囚吗？他装作没有发现卫闻华，穿过御花园走向苏嵋的宫殿，早在符瑛称帝的时候，苏嵋就被封为了皇后。
在远处，卫闻华看着苏以离开，在他踏进御花园的时候就看到了苏以，还有那只几乎象征着苏以的雪豹，然后就清楚了自己是谁的替身。原庆国世家苏家的掌权人，现辉国皇帝的小舅子——苏以。
相传，辉国皇帝与皇后伉俪情深，看来背后可以深究的事情还挺多的。
可是不管如何，都无法洗清卫闻华身上的屈辱，他本是一国皇子，却被人当做玩物一般，被关在皇宫里，就像是符瑛的妃子一般。尤其是到了辉国皇城之后，就像是有了苏以的对比，卫闻华就不值得一提一般，符瑛看着卫闻华的眼神越来越赤/裸/裸，没有了当初的小心翼翼。
卫闻华绝对，绝对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第3章 11
距离符瑛凯旋已经有好几个月，又到了炎炎夏日，这也是王则虔最喜欢跑苏家主宅的时候。
这几年苏家主宅又经过苏以几次改建，当初那片湖几乎占据苏家主宅的一半，每年夏日漫天的莲叶莲花，莲花比起其他在夏日盛开的花朵而言，少了几分喧嚣，让人看着就心平气和，忘记了写令人烦躁的天气。
苏以特意贴着水面建了一座桥，人在桥上走的时候，远远看去，就像是凌波仙子立于湖面之上。去年苏以在他府上开的夏日宴，请的皇城最有名的歌姬，正是在这座桥上跳的舞，碧波清粼，花米分开莲，歌声仿佛从天上仙宫中飘下，为了那于莲花之中新诞生的仙子。直到今日，人们依旧对那次夏日宴津津乐道，也有人曾一掷千金想要重现当日的风采，可总是不尽人意。
湖中还有一处水亭，每到夏日，水亭四周水如瀑布而下，不仅令人叹止，更是清凉的避暑胜地。
“我到了这里这么多次，我还是不了解苏伯父是怎么想出来这水亭的。”王则虔再一次眼红极了苏以，这水亭里面阴凉，却没有一丝水迹。
“让你爹给你建一个。”苏以坐在摇椅上，摇椅的每根竹子都是万里挑一，在经过人打磨，不过怕苏以贪凉，摇椅上铺着绣功出色的垫子，上面的花纹是宫里最好的绣娘绣上去的，摸上去没有一点凹凸刺人的手感。
“我爹？现在我们一家不恨死我就好了。”王则虔冷笑，王家在庆国时期一向是保皇党，怎料到出来了自己这么一个异类。
苏以看着窝在他身边的雪豹，手里替它顺猫，不知道是不是苏以的错觉，司命变成豹子这么多年，倒染上了一丝猫科动物的天性，比如说提它顺毛或者摸摸它的下颚的时候，起初它尽量板着一张脸，到现在它有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微微迷起眼睛。
苏以正玩的开心，对着王则虔的话也只是随意地回答：“你不恨他们就知足吧。”
只有失败的人才会怨恨别人，如果王则虔失败了，他还能在这里关心怎么回去耗费人力物力就为了一个水亭？
“也是，”王则虔沉默良久，“不过，现在的辉国你是怎么想的？听说，陛下攻打卫国是你的主意。”
苏以手下动作不变，他抬头看着王则虔：“我可是一直什么都没有做，是陛下想打卫国。”
“陛下下决定的前几天到了苏家。”王则虔一点也不躲闪苏以的目光，反而直视过去。
“那个时候，卫国的事情大家可还都没有得到消息。”苏以嗤笑了一声。
“苏以，我们认识有十八年了，我清楚你，而且，我在陛下身边十年，我也知道你对他的重要性，”王则虔知道只要苏以开口，符瑛就会去做，不管他做不做得到，不管他会付出什么，“你还是不想做官？”
“什么官？就算是一国宰相，就算是王侯将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照样仰人鼻息，还不如不做。”苏以回答地任性。
“你当初如果想……也不是……”王则虔不懂苏以到底在想什么。
“王则虔，你是在为了你的主子质问我吗？”苏以厉声打断了王则虔的话，“如果是这样你可以走了。”
我只是在担心你——这句话在王则虔头脑里回旋了好久，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冷静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离开的时候还是说了一句话：“宫里那个卫闻华越来越像你了，什么时候去看看陛下吧。”
王则虔的主子从来都不是符瑛，而是苏以。
少年的时候，他遇到苏以，把他当朋友当知己，再大了一些时候，他敬佩苏以，仰慕苏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苏以都能够迎刃而解，他那时候就想什么时候他也能像苏以一样。再然后，他想就算不能做苏以那样的，帮助他也是不错的，否则，王则虔当年真的不愿意去惠州，苏以又能把他怎么样？
苏以说，他为了主子质问苏以，其实也算不上错……
过了几日，苏以进了宫，卫闻华越来越像自己，这句话他有一些在意，自己在他人的眼里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听说苏以来看他，符瑛立刻将他宣进政务殿。政务殿顾名思义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不是心腹重臣都不能进政务殿，苏以不是第一次进政务殿，可是这次苏以有点意外，卫闻华居然在政务殿。
苏以还记得前几个月，他刚见到卫闻华的时候，那孩子五官确实有点像他，可是他是从小被宠爱的皇子，眉眼的娇纵，让人很难把他和运筹帷幄的苏以联系在一起。可是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他身上的气质已经有几分像苏以了。
“你，你怎么来了？”符瑛刚说出口就发觉这话不对劲，就像不想见到苏以一样，实在是苏以最近都闭着他，“来人，快搬椅子过来。”
“谢陛下，我进宫看看皇后娘娘，想着陛下，便来看看。”苏以说着。
符瑛一听什么生气啊，心塞啊，全都不见了，只觉得神清气爽，“想着陛下”这句话简直太犯规了！
可是转头一想苏以最近确实不理会他，符瑛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朕让你失望了？”
辉卫交战，辉国惨胜，虽然一直打到了卫国皇城，但是卫国的皇族一路北逃，四个月后，又在北方另立新都，辉国这次却再也没有精力去又一次攻打卫国了。
不过辉国这次几乎吞并了卫国一半的领土，成了真正的三国之首，虽然没精力再战，可是其他两国也不敢来犯。假以时日，辉国真正统一三国也不是不可能。
“陛下以一州之地并之两国，何谈失望？”苏以笑着说，“现在辉国的情况，陛下应该多和王大人聊聊，王大人治国之才当世罕见。”
可是朕想听你说啊……你肯定比王则虔厉害！符瑛这话只敢对自己说，明面上还是应了苏以。
“好了，我去看看皇后，告退。”苏以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符瑛静静坐在那里，靠着椅背，头低下，久久没有发出声音，卫闻华也紧张了起来。
符瑛突然一把拉住卫闻华，他从小练武，卫闻华又年岁尚小，等卫闻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符瑛的腿上，被他紧紧抱住，卫闻华刚准备挣扎，却听到符瑛在他的耳边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没有把卫国打下来送给你。”
卫闻华咬紧了下唇，一声不吭。
☆、第3章 12
【好感度：卫闻华300】
苏以和苏嵋随意地聊了几句，忽然喝茶的手顿了顿。
上天都在帮他？一转身的功夫，卫闻华的对他的好感度直线下滑啊，从一般的讨厌到了仇敌的地步。
“哥，怎么了？”苏嵋坐在上首，十年的光阴没有使她的容颜衰老，反而显得更加贞静贤淑，苏嵋鬓如墨云，上插金丝嵌红宝石九羽凤凰，耳环和项链上的红宝石正是一套，每个宝石的颗粒大小、光泽、色彩都相差无几，正是稀世珍宝。
苏以回过头来，手指在杯沿上摸索了两下：“听说，陛下这几日都在卫闻华那里，你是怎么看的。”
苏嵋的神情不变，连微笑的角度也没有半分变化：“陛下去哪儿是陛下的自由，就算我是皇后，也不能干涉。”
苏以看着苏嵋的眼神透着一丝欣赏，苏家的人倒是格外与他投缘，可惜他来的时候苏淑妃已经死了，不然的话，真想见见那样的女人：“你倒是沉稳。”
“一个敌国的皇子，怎么也威胁不到我的位置。”苏嵋眯起眼睛，微微低头，笑容似乎加深了一些。
苏嵋是符瑛的妻子，从十四岁就跟着符瑛，十五岁随着他来到惠州，她见证了符瑛一步一步的成长，苏嵋跟着他在打仗的时候三天三夜没合过眼，吃着干巴巴的干粮，被人抓去做过人质，她不爱这个男人，但是她却敢说她最了解的就是这个男人。
所以，在新婚之夜，符瑛口中喃喃叫着她哥哥的名字的时候，她把这件事埋在了心底。在惠州的时候，他收藏着苏以的每一封信、每隔几天就画一幅苏以的画像、私藏着苏以用过的每一样东西，苏嵋都知道，可是她还是没说。在符瑛登机喝醉酒枕在她的腿上，抱着她的腰，哭着喊着苏以的名字的时候，苏嵋做的也只是微笑着、拍着他的背、哼着悠长的小调。
符瑛不好吗？
不，符瑛很好，符瑛对她很体贴，在没有嫡子以前，他没有碰过一个女人，就算是做了皇帝以后，后宫妃子也很少，大家都说辉国皇帝皇后鹣鲽情深，只有苏嵋知道，她的夫君只是心底深处有个人——那是她的哥哥。
而苏嵋要的从来不是爱情，苏家人刻在骨髓就是家族，其次是权利。
“嗯，卫闻华不足为惧，”苏以的声音很小，苏嵋勉强才能听清，“对了，过几日，我准备过继一个儿子在我的名下，就是你六弟的小儿子，还没有取名。”
“我知道了。”苏嵋点点头，过继给苏以就有很大几率成为苏家的族长，苏嵋不会拒绝，再则，她也明白苏以只是通知她一声，他这个人从来都不曾在意过别人的想法，哦，如果说在意的话，估计他身边的那只雪豹才最得他在意才对。
苏以天生体寒，不能生育孩子，所以他的父亲、苏嵋的伯父苏围倒是没有强迫他成亲，不过，苏围还是催促过苏以几次，这样也好给苏以做个伴，倒是被苏以推了过去，这次他想过继孩子，估计也是想要绝了苏围这个念头。
“那我先告退了。”苏以行礼，苏嵋半偏着身子，只受了他半礼。
苏以从苏嵋的椒房宫出来以后，在御花园停留了很久，他在等一个人，他有预感，今天一定会等到。
御花园的花比起别处得要精致也拘谨得多，不能冲撞每个主子的喜好，也不能有落叶残枝，这些花朵开的繁复美丽，又有些单调。
果然皇宫还是不适合苏以，苏以向往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被任何所束缚，可以追求任何他喜欢的东西。嗯，追求，只要是喜欢的就会有欲望，就会想要独占，这没什么不对。
皇帝看上去是握着天下的权势，无所不能，可是，权利与义务是相等的，他被他手里握着权利的权杖定在了皇座之上，不能离开，如果离开，必定是死亡。
苏以摘下一朵正在盛放的棣棠花，转过身，就看到了卫闻华，苏以一点也不惊奇，他等的本就是卫闻华。
“殿下。”苏以随口喊道，不带一丝特别的感□□彩。
卫闻华却一下子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手握着拳头，恶狠狠地等着苏以。很久没有人喊过他陛下了，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被这个男人喊出来，显得格外的讽刺：“是你让符瑛去攻打卫国吗！”
隐忍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是这位从小受尽宠爱的卫闻华的底线了，面对这位伪·男宠·真心上人·貌似没什么权利的苏以，卫闻华一下子就像是被点燃的爆竹。
“我也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苏以一点也不在意卫闻华的态度，他顿了顿，像是在吊卫闻华的胃口，“我只是让陛下志向要远大一点。”
让一国皇帝志向远大一点，还能怎么远大呢，只有统一三国了，而这个时候卫国崩了出来，苏以的意思是要怪只能怪卫国自作孽吗？
【好感度：卫闻华388】
卫闻华气得全身发抖，他一把推开苏以，上去就像打他。
本来被卫闻华吩咐不能上前的太监急忙赶过来，拉住卫闻华，嘴上不断是劝人的话，另外两个太监想要扶起苏以，被苏以挥开了。
苏以慢慢站了起来，咳了好几声，这身体随着年岁的长大越来越不好了，连卫闻华这个小孩子都打不过。
苏以看着落在地上了棣棠花，开口说道：“还有一种花，叫做秋福寿草，花期在夏季，常为黄色，是为了纪念一个圣人，为了救一个奴隶，把自己卖给奴隶主，最后，呵，最后倒成了一名大官。”
所以秋福寿草的话语叫做替身。
卫闻华停止挣扎，他看着苏以的眼圈已经全部红了，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可是他没有哭，他深呼吸一口，以往，卫闻华以为一直是符瑛暗恋苏以，碍于小舅子的身份不敢坦白，却没想到苏以一直都是知道的，不仅是知道，苏以甚至利用符瑛的这种感情诱导对方。
“替身不会永远是替身。”
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丝毫没要打乱苏以的思绪，他看着这个还只能为称作是少年的卫闻华，第一次升起一种觉得有趣的感觉，这个世界好像格外有意思。
☆、第3章 13
符瑛走到苏以的面前，第一件事就是仔细打量苏以有没有受伤。其实苏以只是被推了一下，奈何这个身体太虚弱，相比较符瑛每次看到苏以沉着冷静、运筹帷幄的贵公子模样，狼狈了很多。
苏以是天生体寒，这几年越更加严重了，就算是在最炎热的夏季，苏以也没有穿过单薄的夏服，而且寒症让他的脸总是惨白惨白的，连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刚刚苏以咳嗽了几声，脸倒是红了，却让人觉得更反常。
符瑛扶着苏以，苏以这次倒没有挥开。而这时候那个被其他两国国君都警惕的辉国帝王轻声问着苏以：“哪里不舒服？身上伤着没有？你别生气，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太医马上就到。”
结果，苏以还没回答，太医就赶过来了，太医朝着皇帝跪倒行礼，符瑛赶紧说：“快来看看。”
“还请苏公子移步。”太医弯腰，手朝着不远处的一个花亭，这年头，太医不好混了，谁都不能得罪。
“好。”苏以点了点头，然后松开符瑛的手，自己走到亭子里，被抛下的符瑛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跟着苏以就到了花亭。
围观群众表示压力很大，是不是应该挖掉眼睛，您可是皇帝啊！
苏以刚走到花亭，就有小太监为他搬来椅子，还殷切地擦了擦，都说卫闻华是陛下的新宠，可是，陛下一来，眼里除了苏公子谁都没有了，谁才是陛下的真爱不是一眼就知道了吗？
太医从随身的医药箱拿出来一个垫子，苏以将手腕放在垫子上，由太医号脉，而皇帝就目光灼热地看着那个垫子，太医表示亚历山大……
陛下您别看了，臣一会把垫子献给您，还不成吗！？
“苏公子虽然天生寒症，但是一想注重保养，身体还算健康，只是这次受了惊，胸闷导致的咳嗽，臣开一些顺气的药，吃几服就好了，养生的也不能断，没有什么相克的药材。”太医简单地说明了情况，他也算是太医院中医术高明的一位，而医术高明的几乎都被陛下隔三差五地请到苏家，陛下还常常宣他们询问苏公子的情况，这位太医也基本摸清楚了陛下的心态。
“又麻烦您了，”苏以点头笑了笑，“方子我一会让人去您府上取，我在宫里的时间也不久了，先告退了。”
苏以的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对符瑛说的，他说的时候就站起了身，随后行了一礼，也不等符瑛说什么，就离开了，只留下符瑛一个人还举着手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围观群众都望天表示什么都没看到。
符瑛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这时候的他才是那个在疆场上战无不胜的将军，才是那个在惠州收到百姓拥戴的王者。符瑛才看了一眼被晾在一旁的卫闻华。
卫闻华就像是一只自卫的未成年的小动物，瞪着眼睛看着符瑛，整个人都处于紧张状态。
一点也不像苏以——这是符瑛看到他的第一个念头，有些失望。
“把他送回去，静养。”符瑛在和卫闻华错身的时候，随意地吩咐道，其实卫闻华这次这么做是因为自己。回去静养差不多算不准备再见他了，以后卫闻华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符瑛还不想卫闻华死，他是卫国的皇子，虽然现在卫国没有来询问的意思，但是不代表卫闻华以后没有用。
“你觉不觉得，人类是世界上最有趣的生物？”苏以窝在塌上，他的身边躺着正用着豹子身子的司命。
自从苏以穿过来，就喜欢抱着这头豹子，他体寒，而豹子正好体温比常人高得多，苏以抱起来觉得十分舒适。
司命没有理会苏以的话，自然变成豹子他就很少和苏以说话了，尤其是最近苏以不小心嘲笑他越来越像一只豹子了。
苏以不在乎有没有回答，有人听就很好了：“我觉得卫闻华和我有点像，你说我刚刚被你创造出来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卫闻华，司命也是见过的，不过他不觉得有丝毫像苏以的地方。
苏以就是苏以，他创造的独一无二的苏以。
司命还记得在混沌虚无之界孤身一人几百年，找到那么一丝气息，自己当初有多兴奋，他想要创造一个陪伴他的生命，就取了自己三滴心头血，最终才创造出来苏以，苏以身上的每一处都是司命按照自己审美创造的。
什么时候开始苏以开始为了他卖命？苏以开始成为所谓的工具，司命已经快记不清了。其实虚无混沌之界的时间特别难熬，唯有苏以回来的时候，才为那里添加了些许生气。
一直到苏以对他说他想要自由，他才发现苏以变了，不会再和自己吵吵闹闹，不会再一回来就到处找自己，不会和自己分享每一个世界的旅程。
司命想这样也好，终于清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想过为了气运杀了苏以，可最终也就是想想而已。
像今天这样听着苏以慢慢聊天，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司命虽然没有回答，可是苏以说过的话他都好好记下来了。
现在的苏以有一点陌生的熟悉。
“听说陛下把他关在宫里，他居然也什么都不做，我可是比现在还要严肃的情况都要遇见过，你说，我要不要再陪他玩一玩？”苏以想到这个主意觉得不错。
如果是以前，苏以对司命不敢说什么，这是这次他变成豹子他却敢说了，他们似乎变得更加紧密了。
对于苏以的恶趣味司命也不理会，人类确实很奇怪，拥有喜欢和讨厌两种相互影响又相互独立的心情，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能也讨厌着他身上的一两点，也就是人类所谓的心情复杂吧？
司命觉得他每次想到苏以的时候也挺心情复杂。
而另一旁苏以一个人越说越兴奋，他最后没人得住去书房写了两封信，一封给苏嵋，另一封则是卫闻华，写的是自己从小到大的主要经历还有一些习惯……
☆、第3章 14
“一岁识字，三岁通读四书，七岁诗文名天下……”
卫闻华：……我能撕了这封信吗？
信还是没有被卫闻华撕掉，反而被他看完了，符瑛一直把他和苏以做比较，并且露出十分失望的表情，卫闻华从小心高气傲，他当然想知道，苏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信的开始似乎因为苏以还小，记不清的原因，大部分都是一带而过，比如开头一句话，总而言之，是个小神童。苏以稍稍大了一些之后，那些客观事实的话几乎不见了，零零散散地写着一些事和评论，甚至有一些涉及到辉国的机密，明明卫闻华是敌国的皇子，苏以也没有回避。
苏以是一个十分离经叛道的人，他的很多观点放出去都会被世人指责，他没有什么君臣父子的观念，也并不是那么注重权利，他握着权利的把柄也只是为了更自由，嗯，自由，也许苏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可是身为皇族的卫闻华却注意到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苏以就像是一缕灯火，吸引无数的有才之士向他靠近，他们似乎想在苏以身上看到这个男人能够走多远，这男人是否能去他们也心之向往的地方，这种类似于移情的想法，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帮助苏以。
苏以不喜欢出门，他喜欢呆在一个地方，也不喜欢接触太多的人，他的最爱恐怕就是围棋，苏以认为“看棋只用看开场就够了”，开场就能看出两个人的风格，就算猜不透输赢，过程也□□不离十了。卫闻华也见过很多人，比如说他的母后，卫国的皇后，她能够在后宫屹立不倒几十年，甚至在鲜花年年的后宫以高龄生下他，也是一位传奇的女人，至少卫闻华曾经一度觉得他的母后是他遇到的这个世上最懂得人心的人，不过现在这个人恐怕是苏以了。
苏以不仅了解女人，而且了解男人，他可以看清每个人心底深处的欲望，这就像是一种天赋技能，并且能够说服这些人，为他所用。
卫闻华不知不觉看了好几遍这封信，等他把那封信烧了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都已经可以背诵它了，甚至记得一笔一划，苏以这个人不再是符瑛口里的那个人，他透过这封信似乎了解了一点苏以。
那么，苏以为什么要让人送这封信来？
和解……呵呵，怎么可能。
那么只有一样，苏以希望卫闻华能够像他，卫闻华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是为了转移火力、拉他下水，不过却马上被他否决了，没有接到这封信的时候，读这封信以前，如果苏以随便派一个人来和卫闻华说，他一定这么想苏以，可是现在卫闻华却觉得他有点了解苏以了，他应该只是想看戏吧……
他要接受这个提议吗？
还是拒绝，被人遗忘在辉国的皇宫里，在后世的史书上，可能就一句话，辉王甚喜，幸之。
卫闻华知道他现在在这里还能得到很好的待遇，是因为时间还不久，宫里人都说不准，也许哪天符瑛就想起他来了，再加上苏以没有放弃他，卫闻华记得，苏以还有个妹妹，正是符瑛的结发妻子，不知道那个女人知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喜欢自己的哥哥，哼，正是可怜。
卫闻华在这里面想了好几个月，自从那封信之后，皇后每隔一段时间都派人到宫里问一问，卫闻华有什么需要的，而间隔也越来越长。起初，宫里的太监宫女还不敢怠慢，到了最后，大家都认为不过是皇后娘娘随口吩咐做个样子罢了，他们都是见风使舵的老手，卫闻华的待遇一天不如一天。
其实他也曾想过偷偷溜走，可是观察了好几天，辉国皇宫手背森严，丝毫没有空子可钻，那么就只有靠符瑛……
“卫公子可有什么需要的？”门外的小太监低着头问。
“我想要……一碟桃花酥。”卫闻华已经很久没有开口和人说话了，有些沙哑，桃花酥是苏以在春季的时候最喜欢吃的一种点心，他相信皇后娘娘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这两兄妹真的是在一条线上的。
第二天，皇后娘娘真的给卫闻华带人了一碟桃花酥，并且将以前服侍他的人都赶走了，只留下一个带桃花酥的人。
“奴婢姓苏，名夏妍，是小姐身边的人，也曾经服侍苏家主，以后的日子还请卫公子多多担待。”夏妍行了一个标准的宫中礼节。
能够姓苏，还称皇后娘娘为小姐的，一定是苏嵋从娘家一直带在身边的心腹，这她都能够舍得……卫闻华心里安定了些许，至少说明这两兄妹是一条船上的。
夏妍的多多担待并不是客气话，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面卫闻华深有体会，不管是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是睡觉的姿势，夏妍都恨不得卫闻华和苏以一模一样，卫闻华也曾经受不了过，生极了随手乱砸东西也有过，夏妍那个时候都跪在一旁不说话，第二天该怎样就怎样，两三次之后，卫闻华都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整个人也沉静了下来，因为这，气质倒和苏以又贴近了几分。
不得不说夏妍还是有两下子的，不出三个月，卫闻华简直像是一个缩小版的苏以。
“我现在该怎么办？要去见符瑛了吗？”卫闻华问夏妍，心里还有几分忐忑与紧张，自己辛辛苦苦了好几个月，是时候检查成果了吗？
“您还要把这些书全部读完，并且写出令苏家主满意的观点，不然，奴婢是不会让你见到陛下的，”夏妍让人搬了两大箱子的书，卫闻华翻了翻，真的是无所不包。
卫闻华现在的脾气表面上比起以前要好了很多，他指着其中的话本问道：“这些都有什么用？”
“可以陶冶情商，吸取教训，保证您不被男人的甜言蜜语所骗，”夏妍平板地说道，这种话不想是夏妍会说的话，“这是苏家主说的。”
所以说，不管卫闻华变成什么样子他还是好像打苏以，当年被关进来前怎么没有真揍上去呢？不过，苏以当年就那么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好一些。
“这些苏以都看过吗？”卫闻华问。
“这些都是苏家主看过的部分。”夏妍从其中挑了几厚本出来，“这是这三天的功课。”
好多……卫闻华咬了咬牙他就不信苏以看得完，他看不完，嗯，他丝毫没有考虑到苏以是花了多久看完的。
每隔三天夏妍都会把他写的策论带出去让人交给苏以，开始苏以并没有回复他，直到又一次卫闻华才意外接到了苏以的来信，渐渐地他也找到了规律，苏以似乎是只有看到了让他眼前一亮的说法，才会主动回复卫闻华，收到苏以的回信不知不觉间被卫闻华当做了一种赞扬，信中的苏以真的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管是说到了什么，他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而让苏以对他的说法感到惊艳不得不说是一件很让人自豪的事情。
苏以拿着新的一封信，口中抱怨道：“也没见好感度加几点。”
司命抬头看了看苏以，苏以口中虽然抱怨着，但是神情却没有波动，似乎是早就遇见了这种情况，司命也若有所思，不是卫闻华没有加上好感度，只是这次，卫闻华对苏以的想法太复杂，理智上，应该恨着害他到如此田地的苏以，甚至苏以帮助，他都知道是别有目的的，但是感情上，他已经把苏以当成了自己授业恩师。
☆、第3章 15
又是一年初春，虽然御花园一年四季没有凋零的时候，但是春季却是最好的时候，它有着其他季节都没有的生机与活力。
而春日里，符瑛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在御花园的湖边走走，御花园的湖水虽然没有沥江的水灵动活跃，但是，总还是水，他还记得和苏以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水边。
忽然符瑛看到一个人的侧脸，那人站在湖边树下，白衣胜过了冬日的雪，春风吹起了他的衣角和发丝，温和而眷念。
符瑛急忙走上前去，脱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那人的身上：“怎么穿这么少？！”
“陛下。”卫闻华行了一个礼，符瑛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苏以，又过了些许才想起来，他是谁。
“平身吧……”符瑛抬了抬手，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以就很少进宫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苏以的模样了，猛然见到一张这么像的脸，符瑛心里头有点儿复杂。
少年长大了，眉眼之间也长开了，尤其是神情举动，都像极了他心底的那个人，符瑛甚至想问问对面的人，为什么不进宫看看他，就算是看看苏嵋也好啊。
“陪朕走走吧。”许久，符瑛才说出口这句话。
“遵旨。”卫闻华又是一礼。
符瑛想这个世界上对着他不以微臣草民自称的也就是苏以和面前这个人了吧，苏以有苏以的骄傲，符瑛自己也不在意，甚至从来没有提过，而卫闻华，他是帝国的皇子，不是他的臣子，也不是他的百姓。
“你也喜欢这湖水？”符瑛沿着湖边走着，目的地是湖边的一座休息的亭子。
符瑛本来是想做和苏家主宅一样的亭子的，苏以那么喜欢，是不是留在皇宫的时间就长了，但是，符瑛也知道这是自己骗自己，苏以不仅可能不会留在皇宫的时间变长，而且有可能因为避君的原因拆了家里的亭子，最后符瑛还是作罢了，不就就算是这样，亭子依旧精致美观，里面按苏以的习惯摆放着桌椅、文房四宝。
“嗯，挺好看的。”过了好一会，卫闻华才回答他，引得符瑛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候的卫闻华正看着远处湖水中央，符瑛记得当初苏以也是这样的神情，坐在凌波楼的二楼窗户旁，有时候甚至直接坐到了窗户上，看着沥江，这样想着，符瑛的心不由得又柔软了几分。
“那就画几笔？”这时候刚好到了亭子，看着亭子里面的文房四宝，符瑛脱口而出，他曾经很想让苏以专门给他画一幅，而不是现在这样，偷偷的收集。
帝王就是这样不由自主地任性，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被他关起来的卫闻华这些年都没有受到过教育，绘画这种技能可能早已生疏。
“遵旨。”卫闻华走上前，拿起笔，沾了沾墨水，看神情似乎是在思考，他下笔很快，只是寥寥数笔，就画出了御花园的样子，只是比起御花园显得有几分清幽的以为，符瑛觉得更像是苏家的主宅，不过明明卫闻华没有去过那里。
也许，这就是缘分，自己和苏以不可能，就把卫闻华送到了他的面前。卫闻华当年虽然推了苏以……但是，面壁了几年应该够了。
他只是真的好想看看这张脸，好想和这个人多说说话。
最后，符瑛带着卫闻华在御花园坐了一个下午，这几年，符瑛的见识也和当初有了很大的不同，毕竟一个人的位置也影响着这个人的成长，能够跟得上符瑛的眼界，又敢说的人很少了，这两样卫闻华恰恰都有。
就连夜里，符瑛也去了卫闻华那里促膝长谈。
第二日，符瑛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就看到卫闻华的模样，觉得就像是做梦一样，每天睁开眼都能看到这样的脸，已经不是遥不可及的美梦了。
接下里的日子，除了早朝的时候，符瑛不管在哪里都带着卫闻华，就连批改奏折的时候也从来不避讳，卫闻华偶尔在政务上的几句话也十分中肯，刚好说到了符瑛心里所想，符瑛越发把卫闻华当做知己。
“这奏折里面也就是写得紧急，恐怕真的是这样，这位大人就不敢写奏折，而是请辞了吧。”卫闻华看了一眼符瑛手上的奏折，嘲讽了一句，这不是第一次，但是，符瑛却放下了奏折，他盯着卫闻华好久。
“你愿意在辉国做官吗？”
符瑛是真的惜才，他有时候也想，如果他那时候不攻打卫国，或者那时候卫闻华没有被他抓住，卫闻华是不是现在就是卫国最耀眼的皇子，卫国皇位的继承人，要知道，最近几年卫国国内，因为皇帝年纪已高、皇子们也大了，皇位战争进行到白热化。
符瑛能够给的，就是尽量让卫闻华在他的天空中尽量地飞翔。
“……可以吗？”卫闻华说地踌躇，好像是真的被符瑛的提议打动，但是他的心里其实在冷笑，他堂堂一个皇子，还要在敌国做官，说出去才是耻辱。
“当然可以，朕说可以。”符瑛斩钉截铁地答应。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符瑛将这件事下达下去了，封卫闻华封的文学馆学士，主要是陪驾和偶尔替皇帝主笔，这个官位说大不大，符瑛想要测试测试群臣的反应。
“陛下，不可。”
“卫国现在还在北方虎视眈眈，陛下怎可用敌国的皇子。”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请陛下三思。”
“陛下，卫氏妖孽朝廷，迷惑陛下，此其一也；欲插手辉国国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其二也；陛下以诚相待，愿以臣子待之，然恐贼人死心不改，妄取而代之；望陛下杀之，以安天下臣民之心，臣愿意以身死谏。”其中一个大臣话音刚落，就朝着柱子撞去，还好周围的小太监身手快，那臣子一下子撞到了小太监的肚子，小太监后退了好几步，摔了下去。
“哼，”符瑛冷笑了几声，“现在敢用自己的性命威胁朕了，朕告诉你们朕不怕，朕心意已决，退朝。”符瑛一甩袖子就出去了，留下一群臣子面面相觑。
“王丞相，这件事您怎么看？”旁边的官员都看向了王则虔，传说这位从陛下起事的时候就跟着陛下，再怎么样，他的话陛下应该还是听的吧……
“大家先散了吧，这件事，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王则虔微笑着点了点头，他也早已变了，现在的他已经是政治上的老狐狸。
☆、第1章 16
下了早朝，王则虔除了皇宫坐上了自己的马车，他还在想着早上的那件事，谁都知道这件事的利害关系，但是看陛下的样子，现在又有谁能够阻止陛下呢？
“老爷，直接回府吗？”王家的车夫照例问了一句。
“去苏家。”王则虔脱口而出，自己却愣住了，自从那次不欢而散以后，王则虔甚至和苏以没有了交集，虽然他一直都知道苏以做了什么、去了哪里、想做什么。
“苏家？”车夫也觉得奇怪，王则虔年轻的时候挺常跑苏家的，但是从几年前开始，王则虔就不主动去苏家了，苏以也没有找过他，大家都以为他们因为什么事闹崩了。
“嗯。”王则虔回了一声，进了马车内，现在能够阻止陛下的只有苏以。
一路上王则虔不住的担忧，苏以不想见自己怎么办，自己见了苏以怎么说，王则虔明明口才很好，他在心里也找了无数个理由，可是等到他站在苏家大门时候，却不知道说什么。
“王大人是找我们家主的吗？请进。”在王则虔还在纠结的时候，却有一个仆人打开了门，笑着对他说。
王则虔心里突然镇定下来了，至少，至少苏以还是愿意见他的。苏家和几年前的模样大体一致，没有什么变化，王则虔被人引到了室内，他进苏以卧室的机会屈指可数，屋子里面的窗子都关的严严实实的，没有一丝透风，里面熏着香，可是，王则虔还是闻到了淡淡的药味。
在王则虔的记忆里面，苏以还是前几年的样子，骄傲而沉稳，却还是带着一点朝气，甚至偶尔喜欢恶作剧，但是，却没想到苏以像现在这样，他躺在榻上，现在是春季，还带着冬天的一丝寒意，但是人们基本上都已经穿着春衫，苏以却仍旧是厚厚的冬衣，腿上还盖着毛毯，他翻着手中的书，安静地看着。
苏以明明还很年轻，却比一些老人还要来的安静，安静地让人害怕。
“你想让我去劝陛下。”苏以还是苏以，就算是远离朝堂，还是能够推算发生的一切。苏以合上了书，那是□□家的典籍，是以往苏以从不会看的一类。
王则虔沉默了好久，却说了一句：“抱歉。”
一直没有来看苏以，连他的身体状况都不清楚。
“不，你其实一直都很关心我，我知道，身体这件事情，我不想让人知道，就算是你。”苏以笑了笑，他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同情，“陛下那里我会去的，王则虔——”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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