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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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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质为臣 作者:药半夏

    第21节

    贤王殿下已隐带怒意,见这边两人打的火热,危险的眯着眼却并不发作。

    “说说,你家总兵大人都准备了些什么好东西?”赵诩收回目光,继续问那舞娘。

    “公子莫怪,奴家不知。”

    “那就把你知道的说了。”

    舞娘似是有些扭捏,不知如何企口,最后瞧了眼赵诩,总算是下了决心,答道:“奴家的莲荷舞有四男四女,负责伺候两位贵客晚膳,晚膳后可夜宿此楼,任……任殿下与公子……”

    赵诩嘿笑的不停,简小倌儿不知答的对不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大了胆子去瞧另一位,却被那瘟神冷厉的眼神给吓的瑟缩不已,战战兢兢的跪在下首,听赵诩后话。

    药性在体内翻涌不停,赵诩豁然站了起来,吩咐道:“统统退下,什么人都不要!”

    “这……”楼梯口下人左右为难。

    华伏熨也不装蒜了,拿了架势训斥道:“乌烟瘴气!都退下!”

    气势大了就比较好办事,仆从纷纷往楼下跑,转眼没了影子。

    赵诩见简秋还愣愣的跪着,挑眉道:“怎么了小公子,腿软要本世子搀着才能走?”

    简秋被吓的抖抖索索爬起来,还不忘行礼告辞,方要下楼,又被一声“站住!”给定了身。

    赵诩捡起了他的面罩轻纱,递给他道:“去告诉管事的,二楼以上敢放个人,见一个杀一个!”

    简小倌儿吓的屁滚尿流往楼下跑。

    赵诩嘿嘿乐的止不住,转眼就乐极生悲了。

    腰间的束带被一抽一松,儒士袍转眼成了没腰的长衫,还不待赵诩反应,那系了三生石的绸布腰带随即蒙住了双眼。

    华伏熨抬手系紧了,从身后抱着人,贴着他耳侧轻声呢喃:“玄翎自荐枕席,本王却之不恭。”

    被蒙了眼,吐息吹拂耳廓,愈发显得敏感不自持,赵诩颤了颤,下身一股热意上涌,即刻话也说不利索了。

    ?

    ☆、高阁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不能贴全,不算一更,反正不影响整个故事情节发展。

    内容嘛,咳,都懂的拉。我扔网盘好了,嘻~

    因为蒙着眼,感官被无限放大。华伏熨话落,绵绵密密的吻顺着后脖颈一直延续到了耳根,随后敏感的耳廓被温润含添起来。

    ……?

    ☆、分道扬镳

    ?  一夜颠沛,待两人洗浴净身,相拥而眠,已是月下西沉,破晓前夕了。

    翌日,赵诩懒睡,是被外头熙攘的人声给吵醒的。

    睁开睡眼却见旁侧床榻已凉,华伏熨不知去向。

    披了深衣来到窗口,才知这是四楼一侧厢房,见不到喧嚣来源。于是转身出了厢房,去扶廊外头瞧热闹。

    多宝高阁没多少下人,之所以这般喧嚣热闹,是因为外头涌进来许多太监宫女。下人来来去去忙着洒扫上香。一位公公在一侧和齐王耳语些什么。

    华伏堑来了。

    赵诩循着人群找华伏熨,却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杜飞鹰。

    杜飞鹰受的伤并不重,调息两日便好了,只是人被赤珠困了,来不及送信,十日一到获得自由身,他便争分夺秒的把信送了过来。

    华伏熨立杜飞鹰身侧听信,瞧不到面色如何,一身华服一丝不苟。

    赵诩扶着廊栏,有些站立不稳。

    杜飞鹰也来了。这样快。

    “子谦!哈哈哈!叫本王好找!”华伏堑一声叫喊,所有人都往上头瞧。

    赵诩眼睁睁看着华伏熨回首看来。

    四楼之上,四楼之下,夏风卷了荷香浮动袍角,四下景致俨然依旧,却有什么似被抽离了去,霜寒彻骨。

    那人面上没有表情,目光中换了读不懂的寂静和陌生。

    纸终究包不住火,揭开了遮羞布,呈现的真相如此不堪。暹流宝窟的藏金不是为了对付毕国大皇子,而是对付大耀。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骗藏金的局。

    北疆战功赫赫的贤王殿下,又怎会对此坐视不理。若有一日两国交恶,赵子谦甘做你剑下亡魂。

    仿佛尘埃落定,赵诩此刻并不觉多难过,似铁了心肠一般默然转身而去。

    公公是带了旨意来的,下人们洒扫部上香案,众人跪伏在地,山呼万岁后,听公公抑扬顿挫的念旨意,众人安安静静的听。

    旨意大意是梧州倭寇又起,请贤王殿下再次出山镇压,但这次只给了半个月的时间,可见皇帝也有些急进。

    公公念完,把明黄的旨卷递给了华伏熨,一边笑眯眯道:“有劳殿下再走一遭梧州了。”

    华伏熨和公公寒暄。整个过程不看赵诩一眼。

    齐王热络的凑到赵诩近前,说道:“子谦,你可让我好找,不是说好了在小叶宗回合吗?”

    明明是密谋,要不要这样大声的说出来,齐王殿下神经大条的不是一般般,华伏熨往这处看了一眼,转头继续跟公公说话。

    赵诩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笑,答道:“多谢齐王应约而来。”

    华伏熨与公公寒暄完,来到近前,脸色不虞的问齐王:“七弟,怎不在京师?”

    华伏堑洋洋得意:“我是来接子谦兄回京师的。五哥你们真是会玩,好好的怎不在小叶宗待着,让本王好找,”转头,邀功似的对赵诩说道:“哎子谦,我可给你带来了一样好东西!”

    “哦?是什么?”赵诩现出好奇之心,以掩饰情绪。

    只听后头一声马啸,几乎是一声就听出了音:“赫赫?!”

    马儿通灵,见到主人后不需要人牵着,自发的往赵诩身边蹭,倒把护马的仆从牵着走了个趔趄。

    齐王殿下戏虐道:“你们两个玩出新花样,马儿也不要了,这还是我从小叶宗牵来的!怎样,我想的可还周到?”

    赵诩梳理着马鬓,联想到骑马颠簸那个销魂劲儿,只能哑巴吃黄连,讪笑道:“殿下确实周到。”

    “马途劳累,世子久病初愈,不便骑马,还是换马车吧。”华伏熨的声音。

    齐王殿下好似斗胜的公鸡,反驳道:“五哥你就别操心了,陛下既然给了旨意,你还是尽快启程去梧州吧?陛下说了,兹事体大,务必亲力亲为。护送质子回京的任务,就交给本王了。”

    “那便劳七弟递个话,请陛下放心。要务在身,不便多留,告辞。”

    华伏熨走的迅捷,一眼也没看向这处,踏雪才牵出来,三两声嘚儿嘚儿一过,人就去的远了,真真的毫不留恋。

    “子谦?怎么?舍不得么?”

    赵诩不想纠缠这些思绪,把问题绕向了他处:“殿下好能耐,某想支开贤王一段时间,你却能讨来个圣旨?”

    “嗨,不是什么大事,本王劳动梧州太守写了个贼寇猖獗的奏折,就我五哥对这最是熟悉,又途径此处,不让他去让谁去?左不过七八天就知道中计了。”话毕在侧偷笑,仿佛很是开心。

    七八天。

    这是可争取的难能可贵的一点时间。

    “离的京师久了,一路还请齐王殿下多废些口舌,与我说说情况。”

    华伏堑当然是有问必答。时间紧迫,赵诩急着赶路,也不管骑马多少艰辛,与齐王轻车从简,不过三天时间,便匆匆的入了京。

    甫入京师,连质宫都没工夫落脚,先得进宫面见皇帝。

    耀皇倒是很重视,单独接见了质子。可赵诩打了袖子做了礼匍匐在地等了好久,耀上不发一言。

    赵诩自知罪己诏泄露,少不得会被耀上猜度,此刻也只能装个鹌鹑,恭敬候着。

    这么跪了能有一个时辰,外头福公公尖着嗓门急道:“陛下,皇太后的御撵,快进芳书殿了!”

    皇太后吃斋念佛久了,一般不会出门,这时候匆匆而来,必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然而这会儿唱了名,哪里还有时间准备,赵诩就着跪姿势,直接又拜倒了行礼,连掀袍的动作都省了。

    皇帝见了礼,忙去扶着老太太:“母后今日可好,怎有兴致来我这?”

    “你,”老太太怒目道:“整日介的钻在议事厅、书芳殿,人都傻了吧!”

    “母后教训的是。”

    老太太颤巍巍的做在了左侧的软榻上,待坐安稳了,才道:“今日听说毕国质子来了宫里,我老眼昏花的看不真切,但挡不住那小妮子痴缠,就帮着她过来看看,过过眼。你,抬起头来哀家看看。”

    “……是。”赵诩略抬了抬头,垂了眼帘。

    “啧啧,难怪难怪啊。”皇太后连连点头:“生着这一副宋玉潘安之貌,只不知祸害了多少姑娘家家?你说说,家里娶了几个?生了几个?”

    耀皇深觉这话丢份,急忙制止:“母后。”

    赵诩倒是不以为然,回道:“回太后,家中只有一妻,并无妾室,还未育子女,养了几个孤儿……”想提云毓堂,一想那都查封了,立即闭嘴。

    “哦?倒是专情。专情也不好,专情多祸乱。你说说,专情好,还是多情好?”

    赵诩犹疑了一下,斟酌道:“专情自苦,多情多被无情恼,都不好。”

    老太后点点头:“倒是通透,我告诉你,哀家今日是给你提亲来的,有我这个媒人,也不辱没你毕国的名声,是也不是?”

    赵诩大约猜到了她的后话,当即匍匐在地,恭声说道:“微臣惶恐,谢太后抬爱。”

    “林家丫头那茬子也拖了些时日了,今日你就应了罢,慕容氏还做她的正室,一正一侧,哀家这就做主应了。”

    赵诩当然没意义,时间差不多了,一切牛鬼蛇神都可以放出来了:“是,但凭太后做主。”

    耀皇做了那么久木桩子,终于插话道:“这些个小事情,何劳母后亲自跑一趟?交给儿子便好。”

    太后事情说完了,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道:“行了,就是为了这事,小丫头在后头花园里候着哀家呢,脸都哭花了,不多留了。”

    “儿臣送送你。”

    老太后摇摇帕子说道:“免了,聊你那些个国家大事去,哀家不要你送。”

    皇太后一阵风的来,又一阵风的走了。

    前儿耀皇还借着罪己诏的事发龙威,此刻联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反倒不好发作了。

    送了太后出门,又回转了内书房,下人来换了茶,终于听耀皇开腔了:“你也别玩脱了,能借齐王之机速速回京,倒是朕没想到,怎么?不放心那位了?”

    “心念着师傅安慰,微臣夙夜难安。”

    耀皇哼笑了一声,说道:“你安分着点,又怎会有这一番周折?礼部准备再给你打个大印,朕想着‘上邦天赐’这名甚好,你看如何?”

    赵诩身形一僵,‘上邦天赐’四个字像一把阔斧劈下灵台。

    大印若赐下,赵诩旧年的文书都将因此作废,包括那卷罪己诏!不仅如此,质子持赐印还政,毕国将成大耀番邦蜀国,丧权辱国之极!

    好一策釜底抽薪!

    赵诩咬了咬牙,尽量不泄露一丝不满,恭敬匍匐,回道:“微臣听凭陛下吩咐。”

    耀皇似乎对此甚为满意,笑着说道:“赐印之后,朕想着再给你封个王爵位,年内该送你回国还政了,编修之位多埋没贤能啊?”

    “谢陛下。”

    耀皇挥挥手,算是暂且放过了赵诩:“且退下吧,别再生事了。”

    “微臣知罪、微臣告退。”赵诩乖觉退下,还有三天,很多事要安排。

    ?

    ☆、锋锐

    ?  景颇十六年七月初四,镜法师太再次出关入宫。

    师太年事已高,寻常已不理世间俗务,天覆星宫诸事大多由清还圣女侍主理。但她这次亲自而来,是为一道占星符。

    占星符乃是天覆星宫往月往年占星所推算出的吉凶帖,这一次的占星符得到的结论很妖异:九星庙旺,五日内银盘浮光遮弊,红宵之月,主大凶。

    耀上骇然,追问破解之法。师太只给了四个字:帝后祭天。

    祭天大典每隔几年都会大操大办,但没有哪一次的祭天仪式能在五天之内一蹴而就,耀皇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但师太亲自进宫警示星象,终究马虎不得。

    耀皇自然加紧筹办不提。这一日是赵诩回京第二日,华伏熨梧州之行第五日。还余两天。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透。早朝前的小朝会设在博政议事厅,会上出现了个本不该出现的人。

    华伏熨风尘仆仆,到的时候,华伏荥正坐在椅子上与耀皇闲磕牙。

    耀上先招呼华伏熨道:“来的正好,就等你了。免礼,坐。”

    华伏熨先拿了茶盏海喝一通,才道:“拓本呢?给我看看。”

    温王拿过罪己诏拓本,递给华伏熨。

    杜飞鹰的那份拓本被赤珠损了,华伏熨还未见过诏书真容,接过来也只是粗看一眼,心想罪己诏无外乎自黑禅位,没甚大的内容。

    待看到其中一句,心下似被抽了一鞭子盐水:

    “诩之罪也,一何大哉!自古兆乱,未有如此之甚。”

    蜀州多宝高阁,楼底莲荷舞,怀中颜笑人,如果说这不是赵诩刻意而为之,那这份诏书实在太巧合。

    华伏熨看完,面色不显,问道:“这事怎么处置?”

    “三弟出计替换质印,新印赐下去,旧印就废了。这事礼部已经在办。朕找你们来,是有另外一件事。”

    华伏熨直接接话道:“祭天。齐王要下庄了。”

    温王莞尔一笑,道:“什么事都逃不过五弟的法眼。”

    华伏鈭摸摸小胡须,转而问道:“五弟,此去有何收获?”

    贤王茶盏刮了两遍沫子,才回:“这事因我而起,大哥如果放心,依旧交给我来处理吧?”

    耀上和温王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点头淡淡道:“随你,朕跟三弟也说过了,这事原该你去处理。你也不必太过介怀,事已至此,莫伤了兄弟和气。”

    华伏熨听了皇帝宽慰之词,面上并无笑意,将手中拓本揉成了团子,再一松手,已是一地大大小小的碎屑。

    彤杉水阁夏日里顶顶热闹,临水照花,四方通透。

    齐王殿下酡红了脸色,脚步虚浮,犹自提着大碗向赵诩劝酒道:“子谦!今得你助力,本王心中喜不自胜,这一杯,你不喝也得喝!”

    赵诩看着酒碗却不接,笑意盈盈:“我喝便喝了,怎么也得让魏将军和魏大人也陪着我不是?”

    魏昭和魏漠在酒桌之上推杯换盏,早就喝海了,只得连连摇头摇手道:“不行不行,喝不了了,今日高了……”

    两江总督高作珏高大人插嘴一句:“世子不要谦虚,若非世子出马,那龙椅上坐着的那位,哪能这么快同意举办祭天?咱们这黑白温汤筹备这么久,可不就欠了你这股东风吗?”

    齐王殿下见有人附和,连连赞成:“啊对!你就是东风!喝!”

    赵诩仍然没接酒碗,笑着对齐王说道:“我怎么就算东风了,是我借殿下这东风回京才是,如此说来,这碗可得让在下敬给您喝?”

    齐王也不扭捏,干脆又倒了一满碗的酒,递给赵诩,笑道:“好说!既然互敬,咱们一起干!喝!”

    华伏堑碗都不抬稳当了,递过来的酒晃荡着泼了一半,人却依旧不依不饶,赵诩无法,不得不接过来一口闷了。

    “好!”众人就当看个热闹,纷纷叫好。

    入夜一场电闪雷鸣的夏雨,待酒过三巡,雨势也收了下来。齐王放过众人,一场欢宴散尽。

    华伏堑犹自赤诚邀请赵诩去齐王府上过夜,赵诩婉拒。现在两人已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齐王也便不再挽留。只请吴放吴统领相送回质宫。

    赵诩酒意虽重,倒还算清醒。一路上与吴放一道默默行路。

    这是回京第三日,华伏熨梧州之行第六日。还余一天。

    一旦祭天仪式办起来,齐王谋乱,赵诩借祭天大赦天下之机救出醒胡,就该诈死离开这是非之地,从此与他天各一方,倒也清净。

    但愿永不再见。一想到此,胸中只觉堵了块无法纾解的巨石,心郁不已。

    桂侵河上的石桥依旧在夜色里默默无闻,遥想当日情景还历历在目。他说,偌大京师,只有一个贺迎。

    可贺迎终究是假的。

    吴放站在赵诩身后,一路行来一直小心翼翼的打量人。

    赵诩一路默无声息,见景便瞧,看似十分随意。但吴统领那不解风情的小脑壳依旧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忧愁。

    对方这缕忧愁淡似无物,却如一剂催|情药水,把个吴统领的小心思一再的膨胀放大。

    这个人就像天上那抹月牙儿,照的人无所遁形,却又心悦不已。

    既然喜欢,何不就借机告诉他……

    借着这无边夏夜潇潇虫鸣,吴统领已经红透的酒脸,再添一层霞光,终于他大了胆子唤道:“世……世子。”

    “恩?”

    “微,微臣斗胆……问个……”

    赵诩停了步伐,疑惑的回头瞧:“吴统领何必妄自菲薄,这酒也吃过几次了,怎的还这样客气称臣?”

    赵诩不过是客套话,但在吴放这儿翻译出来却是另一层暧昧意思,当下喜的恨不能猴奔两步。他夜色中的眸光骤然亮出神采,逼视向赵诩。

    赵诩这才觉察了一些不妥,张嘴要问,却被对方猝然间一个熊扑,推向了墙角。

    酒醉念迟,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吴统领一张血盆大口徒然栖近,对着赵诩毫不客气的啃下去!

    “唔!!”赵诩惊的一下把酒意全醒了去,急忙伸手推开吴放,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吴放身后站了位不速之客。

    一身朝服、一顶官帽,腰侧的坠饰里一颗褐红色的三生石。

    吴放犹自不觉,大声说道:“世,世子!我,我喜欢……我喜欢你,很久了!”

    赵诩也不想被撞如此尴尬之事,只得慌张退向一侧,若无其事问道:“回来了?”

    华伏熨面若寒霜,却并不接赵诩的话,对着吴放道:“吴统领糊涂了罢?本王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吴放这才意识到自己唐突,悔过不已,再抬眼看赵诩脸色,也是一脸皱眉不快,心中懊恼的不行,又兼忌惮贤王威吓,当下急忙下跪磕头,歉声连连:“微微臣,知错,世子赎罪!世子赎罪!微臣醉酒有失体……”

    “退下!”贤王带着怒意的威吓很有压迫力。

    吴放不敢造次,依依不舍的再瞅了一眼赵诩,然后抬脚就走,一忽儿跑没了影子。

    一向威严的吴统领也有如此仓促狼狈之态,赵诩追着他背影看,下颚却被一只手制了,力道很大。

    华伏熨用了他绝对挣脱不得的力量,将人的目光强制相对,然后讥讽道:“都说勾栏货色人尽可夫,想不到今日本王小巫见大巫。赵世子何等能耐,这是又要借吴统领的东风,做什么阴谋阳谋?!”

    这话极不好听,赵诩一瞬间褪去调笑之色,欲挣脱他钳制而不得,怒而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华伏熨将他下颚再抬了抬,力道愈加三分,反问道:“可还认得这东西?”

    一条黑漆漆的鞭子,在月色下显得乌漆漆,环在了华伏熨另一只手上。

    贤王不待赵诩回答,继续说道:“本王曾一直琢磨这赭鞭的来历。直到听说了镜法祭天大典,才忽然想起来,仙逝的栀还圣女,温王的先王妃,好似是歧蒙人?”

    “那么师太呢?醒湖呢?都是白寨的余孽?”

    赵诩闻听“白寨”一词,悚然一惊,这表情自然逃不过华伏熨的眼。

    “我送去簋盟的六成金银,你运去了哪里?做什么用?!”

    赵诩哑然。

    “五日前齐王请旨支开本王,我便去梧州白鹤山庄拜会了一下,贺老爷可比不得你赵子谦多谋善策!”

    华伏熨怒极反笑,面上讽笑参杂着盛怒,带着从来未有过的决绝质问赵诩:“歧蒙和大毕混战,一路吃了毕国那么多座城池,还得谢本王不贪暹流钱财倾囊相授?!毕大皇子早就疯了,那么歧蒙这么做,是给谁看?给我看么?你何必如此心机!”

    “还有剩下三层金银呢,是不是送去了‘神武上将军’的军营?!”

    “诩之罪也,一何大哉?给你皇叔早早的做了嫁衣,拿耀国人当傻子么?拿我华伏熨也当个傻子么?!”

    赵诩闭目,好似这样可以躲过些许不堪。心绪一半虽惊,一半却是揭开丑事之后的坦荡。

    他都知道了……赵子谦就是这样一个龌龊无信之人,骗你贤王盗窟,讹你大耀金银,转手用这些金银倒打一耙,现在你看清了。但那又怎样?

    他退了一步,避开华伏熨咄咄逼人之势,淡漠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贤王,华伏熨转手把赭鞭抽了出来,拽着赵诩就捆。

    赵诩惊慌之下嗤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你师傅没教你么?什么是言而有信!”华伏熨用赭鞭将人捆缚了双手,一边怒道:“他不教!我来!”

    “松开!!”

    “你什么时候还政,就什么时候松开!”

    ?

    ☆、藏机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小生是谁?

    点错变双更了…┭─────┮﹏┭─────┮

    好吧,算周一福利了~

    赵诩挣脱的厉害,华伏熨干脆点了他哑穴,把人抗麻袋似得扛着就走。好在夜深,路上又宵禁,免了贺公子如此丢脸之态。

    待回了贤王府,甩手将人扔进了某间简室里的床榻,手脚皆用铁链子锁了,方才解开他哑穴。

    赵诩天旋地转的闷了一路,有些昏昏然,由着冰冷铁镯子箍了手,“咔嚓”一声,锁眼契合,顿时醒悟过来这是被囚禁了,一时间简直怒火中烧,“做什么!放开我!”

    伸手欲反击,却被铁链子扯了,一阵叮叮咣咣的铁链声。

    华伏熨冷冷的道:“月后就该送你还政,等着罢。”

    话毕转身出门落锁,决然而去。

    赵诩愤恨异常,扯着铁链子怒道:“放我出去!”

    门外脚步不停,三两步走的远了。

    室内再无旁人,赵诩枯坐片刻,缓过了怒气。转首打量这密室,室内桌椅摆设都极为简单,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甚至没有窗户。手腕处的链子另一头嵌进了墙体之中,显然贤王这次是有备而来,连个密室都准备的如此妥当。

    夜色深沉,赵诩扛不住困倦,倚着床靠卷了薄被,这么将就了一夜。

    翌日晨。屋门忽被人开了锁,一位极为白嫩的小生笑意盈盈的入得室内,给赵诩布菜。

    这小生长的好,却不似杨叔那般妍丽,而是透着一股子干净纯涩的气息,看着无端叫人亲近几分,就好似一个乖巧的小弟弟,特别招人疼惜。

    那小生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放下铜盆巾帛就退了下去,无声无息。小生布了菜,也这么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

    门再次被锁上,门缝泄露的阳光照射进地表,可以看到尘灰几许。

    赵诩端起一碟子菜品,拖着链条的叮当响声,把菜饭倒进了被子中,再如是几次,所有的饭菜均被藏匿到薄被之中,再把这薄被团一团,塞进床脚,继续闭目养神。

    一个时辰后,那白嫩小生来收了空盘蝶,再次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博政议事厅地方大,站的下几十个官员,耀上忙着和众臣讨论祭天大典的事情,由着下头纷纷扰扰的议论声,随手端了茶碗轻嘬,一派悠然。

    这样议论了能有盏茶的功夫,终于有识相的发现耀上的脸色不对,抬手戳了戳身旁的同僚,意思他们别再乱咋呼了。

    这般一忽儿的功夫,众臣尽皆噤声,偌大一个议事厅,片刻落针可闻。

    耀上心情不错,并没有发脾气,闲闲的说道:“朕斋戒已开了一日,听说凌天阁准备妥当了,这处祭祀纸扎祭品等物却还未备妥,是有什么难处么?”

    这边厢大臣们又开始熙熙攘攘,终于有个大胆的,站出来道:“陛下,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祭天大典乃是大事,五日时间委实太过仓促,臣下已经日夜赶工,奈何时间实在紧迫,又怕思虑不周,所以……”

    这话虽然有推脱之嫌,但下头却纷纷附和,谁家祭天五天办的起来?简直天方夜谭。

    齐王总算忍不住,站出来道:“既然只有五日,自然是一切从简,修葺和布洒自然都可以免了,这两样就能节省两三个月的时间,何以列不出个祭品数目?”

    那人敢怒不敢言,旁边一员大官道:“齐王殿下,祭天再省,各色名录却还是要拟定。杜大人只是以祭祀用品为例,除此之外,还有斧钺单、守卫单、大赦单等等目录,都需要从长计议,如此说来,可不就是件极繁冗的事情么?”

    华伏堑犹自不服,插话道:“那是你们做事太吹毛求疵,既然本次祭天不设祭坛,那就把往年祭天的单子拿过来删改,不是就完事儿了吗?”

    一旁官员纷纷皱眉摇头表示不同意。

    耀上兴味盎然道:“既然七弟有想法,不若这次祭天就让你来督办如何?”

    瞌睡遇到了枕头,齐王殿下眉开眼笑的跪了,道:“谢大哥器重!臣弟定不辱使命!”

    华伏荥在一旁笑的像个慈悲为怀的菩萨,始终不置一词。

    朝罢已是午后,温王殿下却并没有向着自家王府而去,吩咐了轿夫两句,轿子吱扭扭载着人往反向走。

    轿子一路缓行,忽半路又跟上个人儿,一身短打,十分利落,光明正大随着轿夫走的一脸严肃。随行小太监似是相熟的,瞧了一眼倒也不干涉,两人并肩而行,跟着轿子一路行去。最后停在了贤王府的侧门。

    门口已经候着个白嫩小生,看到轿子落地,躬身一礼,道:“殿下安好,郑老板好。”

    短打扮的郑朝浚对着小生点头示意,华伏荥讶异道:“今日你怎有空?”

    “是贤王殿下让奴家来伺候人呢,快进屋,奴家已在侧厅奉了茶。”

    温王跟着进了侧门,边走边问:“你家王爷呢,今日上朝没见着人。”

    小生嬉笑道:“忙着呢,成天的往外跑。连信部的事儿都让奴家代看着了。”

    郑朝浚皱眉问道:“你看顾整个信部?”

    “怎么了郑老板,嫌弃奴家出生卑微,不当大用么?要不咱们换换,我来管你镖部,可省事儿多了。”

    郑朝浚并不是这个意思,笑着对小生说道:“我哪敢。”

    温王也跟着笑,插话道:“那也得贤王能肯啊,他什么时候回来?”

    “殿下稍等,贤王说了,一盏茶内必回。”小生眨眨眼俏皮说道:“我看我家殿下是舍得让出信部,您不知道他这几日撂挑子撂的狠,跟火烧了眉毛似得,也不知道在忙些劳什子破事儿。若不是前日西小院关了人,还没得消停呢。”

    郑朝浚问道:“西小院?是质宫那位?”

    小生点头道:“是啊。消停了,现下支使奴家来伺候他,说是别人不放心。”

    华伏荥心说,可不是不放心那么简单,但这话只在心理嘀咕,面上淡淡不言。

    暮寒门三人侧厅落座,闲话三两句,倒也融洽。一点也看不出月前还为个暹流宝窟差点分崩离析。

    不一会儿,贤王终于姗姗来迟。进门先被温王打趣:“这是怎么了,腻着西小院儿不肯走了么?我这茶都凉了,才得见殿下一眼呐?”

    贤王笑着寒暄:“三哥,郑老板,坐。”对着白嫩小生假意呵斥道:“又乱嚼什么舌根呢?”

    白嫩小生俏皮吐舌,跟着郑朝浚一道儿憋笑不语。

    华伏荥问道:“前日关进去的?给大哥说了吗?”

    贤王喝了茶,面色转淡,答道:“没知会大哥,这事儿结了再说。”

    “纪礼,”小生小心翼翼的接着问道:“这样不妥吧?”

    “有何不妥?”

    小生支支吾吾讲不清楚缘由,张了张嘴发现没词儿,只得作罢。

    华伏荥不想把话题歪的太远,说道:“还是讲讲咱们齐王吧。”

    一句话,把个气氛调下了许多温度。

    郑朝浚道:“我前日拿到了辉山汤的地图,可是没有暗道,这事怕是不好办。”

    “没有暗道?”华伏熨皱眉道:“不可能。搜过了吗?”

    温王无奈的说道:“搜过了,没找到,看来极为隐蔽。”

    齐王要借辉山黑白汤下套,帝后在那处沐浴后就是一场刀光剑影。但这只是暮寒门能探出来的唯一一点消息。密道在何处,兵马布置如何,却并不十分清楚。这也是为何温王要亲自来躺贤王府上的原因。

    暮寒门权利早已四散,几时得见过寒部、信部、镖部三头聚首?若不是国将危难,他们甚少凑在一处。当然了,温王和贤王解开桎梏心结也是一条缘由。

    只是这方四人商议来商议去,却并无收获。

    郑朝浚总结道:“那只能等探子回信了,时间那样紧。怕来不及部署兵马防守。”

    “我倒有个办法。”小生嘻嘻一笑,对着华伏熨道:“纪礼,委屈你施展个美人计咯?”

    “别卖关子,什么办法?”

    小生指指西小院,说道:“那位恐怕知道不少,你去问,一问准灵。”

    赵诩和齐王走的进,说不定知道的比他们多。何况当时黑白汤才现世,赵诩就已经警告过华伏熨。

    华伏熨想了想,转而问道:“他怎么样?这两天闹么?”

    温王八卦心起,挑眉:“你没去看过啊?”

    小生嬉笑愈深,对着贤王答道:“送去的菜拿回来都空了,也不跟奴家说话,特别安静。看来是只跟咱家殿下闹腾啊?”

    郑朝浚忍不住跟着笑,被温王瞧了一眼,反而笑的更欢实了。

    华伏熨却问道:“都空了?”

    “可不是,顿顿吃光,竟还如此消瘦,奴家好生羡慕呢。”

    “你看着他吃的?”

    小生一顿,面上忽然风云变色,惊道:“糟了!”

    华伏熨比那小生反应更快些,倏然起身而去,直奔西小院。

    人若是饿个一两顿,恐怕仅仅是浑身难受。但两天下来水米未进,就彻底的虚了,又兼夏日午后,赵诩昏昏沉沉的睡在榻上,时而梦回大毕、时而飘去了拜月湖。

    手腕上的铁箍做小了,第一日不觉得,第二日便如蚁噬啃,又痒又疼,还挠不着。赵诩索性让伤口扯大了些,割出了血,彻彻底底的疼起来,勒出来的血滴了卧榻枕席三两处,夏日干的快,不一会儿就沁入深处,变成褐色的血点子。

    抬手细细的描摹着腕上的伤口,听到外头匆匆而来的脚步声,终于绽开一缕意味不明的笑。

    ?

    ☆、周旋

    ?作者有话要说:  手贱放错了时间。。好吧今天双更一下,又没存稿了,哭。

    耀毕打了五年的杖,最后以一纸送质协议了结了这场纷争。毕国为保损失的八座城池,舍弃了当时的太子诩。

    但‘送质’只是休战协议中的最大一条,还有一条却会剜去毕国主一块大肉。即质子还政后,毕国年赋税的十分之三,须呈给上邦做贡礼。

    因而毕国主在太子出宫时就起了杀心,先是焚质宫,之后又仓促另立太子,想把赵诩赶下储君之位乃是司马昭之心,手段狠辣无所不用其极。

    赵诩想做这样一个赋税上缴的傀儡国主么?当然也不想。但凡每一任储君,都有其凌然高傲之处。

    一是因为皇家血脉,生就傲然自持,轻易不愿俯首称臣。

    二是暹流古国后嗣,这一层说法更为深远。简而言之,耀只是古暹流时的叛徒,毕国赋税上缴,岂不是认贼作父?

    但送质条约已经签署,质子如若不还政,必引来耀皇不满,两国势必再次交火,质子就成了刀尖上的羔羊。

    所以赵淮想登基称帝,首先得挡得住“质子不能还政”这一条引起的后遗症。

    那时候,白寨寨主的女儿给了赵淮一个必胜的筹码,这个筹码就是暹流宝窟里的藏金。只可惜时移世易,大耀和歧蒙近百年来纷争不断,那原本属于歧蒙部族的暹流宝窟地界,渐渐被划给了大耀。

    第2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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