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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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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风华军师 作者:土豆炒蛋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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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风华军师

    作者:土豆炒蛋

    【文案】

    贤朝的大将军战不败,执掌三军,又有监督教导帝王之权,权倾朝野,战家世代忠心朝廷,辅佐君王治安天下。

    京商陆家之子陆清秋,常年缠绵病榻,重病在身,加上继母夙媪凤的刁难,在陆家可谓是如履薄冰。

    一封书信,一纸婚约,一道圣旨。

    陆清秋便成了战不败的将军夫人。

    随着两国大战触发,兵戎相见,众人才知陆清秋暗藏惊天才智,上知天文地理,下知奇门遁甲、破阵、计策、谋略无一不精,贤朝将士们称之为第一军师。

    当所有的真相浮出水面,所有的阴谋见天明日之时,两颗心依然紧紧连在一起,只不过是谁比谁更爱对方罢了

    ps:此文是强强文,绝对的强强!强强!强强!重要的话要说三遍o

    内容标签: 强强 天作之合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清秋、战不败 ┃ 配角: ┃ 其它:宫廷、战争、计谋

    ☆、第一章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约莫十三四岁的小童望着破败墙头露出的朵朵梅花叹了口气,什么时候竹院也能种上一棵梅树,这样少爷就可以隔窗观赏,再不会抵着寒风坐在院内看着那几株梅花出神,低头撇了眼手里端着的药碗,小童赶忙加快了脚步,自己再慢点药就要凉了。

    打开房门,小童踮着脚轻声走了进去,来到内室看到房中快要灭掉的火炉时,心下不免有些委屈,这个月的炭已经用完了,想要领新炭只能等到下个月。

    小童将药碗放到窗边有些掉漆的红木小几上,随后走到床榻边隔着床纱小声道:“少爷,该起来喝药了。”

    半晌从榻间伸出一只手,这只手苍白修长骨骼分明,可也就是皮包骨头没有一丝赘肉,瘦的吓人。

    “扶我起来。”嘶哑低沉的声音好似用尽了力气般,虚弱而无力。

    小童听后,上前两步系上纱帘,小心翼翼的将床榻上的男子扶坐起来。

    也就是那一刹,房间好似明亮了起来,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无疑是精致的,两道剑眉密而不粗,衬着他的脸庞格外适合,紧抿的薄唇无端生出一股脆弱感,但漠然毫无一丝情绪的黑眸又让人觉得他是孤独的带有傲气的。

    “少爷,您这次病发定是因为三小姐将您推下鲤鱼池时身体入了寒气,再加上您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下更是病上加病。”

    “无碍,她不是故意的。”男子神情淡漠,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反倒平白添了几分贵气。

    小童听后有些愤怒,声音不自觉的高了许多,“她就是故意的!一定是大夫人挑唆让她欺负少爷,三小姐都已经十五了,怎还会如此不懂事的将您往冰水池里推?”

    男子轻咳一声,精致的眉眼并没有因此布上寒霜,语气平淡,“好了,毕竟是个小孩子,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提。”

    小童还是十分气愤,咬了咬牙,忍不住又说句,“如果老爷还在的话,她们定不敢这么放肆!”

    “端药。”听到这,男子斜眉撇了小童一眼,声音有些低沉。

    小童见男子冷下脸,这才赶紧闭上了嘴,每次少爷这样看着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少爷生气了,但是少爷依然那么好看。

    老老实实把小几上微热的药碗递到男子的手中后,小童站立一旁不敢再说什么。

    男子接过药碗后并没有立即喝下去,而是看了会才抬手一口饮下,喝了口小童递上来的热茶,嘴里的苦涩淡了不少,男子无意皱起的眉也松了下来。

    斜靠着高枕,瞅了眼房中快要熄灭的火炉,男子轻叹,“这炭怕是快用完了吧。”

    小童将药碗和茶盏放到小几上,眼中尽是愤愤不平,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下一刻又咽了下去,他家少爷不喜欢听这些,他又何必惹少爷生气,只好强压着怒火道:“大夫人每月只许我们领十斤炭,现下黑炭已经所剩不多,只够我们再撑一天。”

    “嗯,还有几天便是月末,加床被子忍忍也就过去了。”男子拿起床头摆放的书籍满脸无所谓道。

    小童见状急忙上前替男子掖了掖被子,嘴里提醒着,“少爷,不要看太长时间,大夫说您这几日最好什么都不要做,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养养精神,这样才能好的更快一些。”

    男子抬手将书页翻到昨天看的地方,低声道:“阿林也是,喝了这药,中午我也吃不下什么东西,你就不要回房了,待在厨房里靠着锅炉暖暖身子吧。”

    阿林瞬间酸了眼睛,抬手揉了揉眼眶,微微躬身语气坚定,“不,等会阿林将碗送回厨房便过来陪少爷。”

    男子望着阿林离去的单薄背影抿了抿唇,这些年倒是委屈他这么尽心的侍候自己这个没权没势的大少爷

    阿林端着空碗走出了房间,呼啸的寒风迎面而来,阿林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急忙转身将房门带上,用力跺了跺冰凉的脚,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感受着怀中微硬的书信,阿林深吸了气下定了决心,如今少爷的病越来越重,普通的药材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可是贵的药材,他们又吃不起,所以为了少爷能好好的活着,他只能把这封信送出去,不然有大夫人的刁难和重病缠身,少爷定然活不过这个冬天。不管成不成,他决定赌一把。

    可是接下来一个问题难住了他,办那件事情少说也要四五两,可是他和少爷每月领的月奉全都买药材治病了,根本拿不出来啊。

    正在阿林纠结之际,一抬眼便看到了进出库房搬送东西的下人,心中顿时来了主意,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冬天的夜冰寒刺骨,呼啸的寒风更是雪上加霜,亥时的长街上已无人走动更别说那些小街小巷,大家早已纷纷躲进棉被之中摄取温暖,抵御那让人胆寒的冰冷。

    “砰砰砰!”响亮的敲门声在这寂静的小巷内尤为刺耳,但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声音也越来越响。

    “哎呦喂,大半夜的谁那么不讨喜还来买猪肉?饿死鬼投胎啊!不知道老子在睡觉吗!”屠夫一脸被吵醒的不耐烦。

    “也不一定是买肉的,说不定是认识你的人找你有急事。”睡在屠夫身旁身材纤瘦的女人睡眼蒙松打了一个哈欠。

    屠夫见状急忙心疼道:“好好,知道了,你继续睡我出去看看。”

    女子温婉一笑,随后躺下身子合上了眼睛。

    ‘吱呀——’门打开了,满脸不悦的屠夫正想发火,就见一个小童跪在了他的脚下,仰头望着他,语气里无尽的恳求,“求窦大哥帮帮我,救救我家少爷!”

    屠夫登时吓了一跳,连忙扶起小童定睛一看,惊愕道:“咦?你不是大少爷身边的侍童阿林吗?”

    阿林连连点头,“我是阿林!窦大哥我求求你救救我家少爷吧。”

    屠夫听着阿林透着哭腔的声音,拧了拧浓眉,扶着阿林道:“外面冷先进屋再说。”

    阿林急忙摇了摇头,满脸感激,“谢谢窦大哥好意,但我家少爷还等着我去照顾,不能在此久留,我只希望窦大哥能帮我一件事情。”

    屠夫紧了紧衣服,哈了口寒气,粗声粗气道:“你说,如果可以办到我一定帮你的忙,到底怎么了?”

    小童从怀里拿出六两银子和一封无名书信递给了屠夫,“我听说窦大哥曾经在边关军营当过差,所以阿林求你将这封书信送到边疆,交给不败将军!”

    ☆、第二章

    战不败乃是贤朝的大将军,统帅三军,手中掌管伏波、抚军、镇军、四征等武官,他如今的权利与掌管三省六部的宰相李德南不相上下,真要计较起来,宰相李德南见到战不败时也要礼让三分。

    顾名思义,战不败,战而不败,然而并非是战不败从未打过败仗,而是他的父亲战忠国希望他忠心为国战而不败。

    而此时战不败正站在军中高台迎着风雪监督脚下布阵练操的士兵。

    “报!将军,这有一封来自京城的书信!”一名士兵突然出现在战不败的视线之中,跪地高声通报,期间还小心翼翼的护着袖口的书信,免得它被落雪打湿。

    战不败闻言微微皱了皱眉,脸上渐厚的冰雪也随之落下了少许,但还是满脸雪霜,看不清容貌,由此便知他在这已经站了许久。

    “送到我营里。”

    “是!”

    随后战不败跃下高台,示意士兵休息片刻,转身朝着自己的帐篷营地走去。

    士兵们揉着酸痛的手臂,一个个就地席卧,也不管冰雪是否沾湿了他们的衣服。

    士兵二狗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望着头顶簌簌而下雪花,突然笑了,一口大黄牙让人看着格外亲切,只听他对着旁边的士兵老三道:“还有两日我便可回鑫县与我家娘子团聚了。”

    老三看着他眼中的迫不及待,拿出怀中的粗布擦试着手上的长矛,轻笑,“是啊,在这充满汗臭全是男人的军营里,女人的温柔乡自然更使人沉醉其中。”

    “说的好像你特别沉醉军营一样,你说你都当了六年的兵了,还是一个小小的士兵,你就不想出去?过着没有约束娶妻生子的日子?”二狗觉得有些惋惜。

    老三扬了扬浓密的眉只笑不语,他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

    战不败走进自己的帐篷后,便向着盆水走去,他身后则是落了一地的雪。

    报信的士兵已经静静的守在檀木桌旁,等待战不败的拆看。

    战不败擦干脸上的水珠,容貌也随之显露了出来,并不是说多么精致的一张脸,但却胜在俊逸。

    刀削般的轮廓、浓眉、鹰鼻、薄唇,加上那如潭水般深沉的黑眸,无不昭示着相貌的英俊,只是那一身肃杀之气让人心生畏惧,不敢直视,这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冷漠,而是经历了万千战事的煞气

    “这封信谁送来的?”战不败走上前看着桌上没有名字的书信问道,饶是他语气平缓,但也让旁边的士兵冒出一头冷汗,实在是战不败的那一身霸气压人,浑身冰冷的气息仿如来自修罗。

    半晌不见眼前的士兵回答,抬眸察觉到他额头上细密的汗水与微张的双唇时,战不败的脸上并无责怪之意,“新来的?出去吧。”

    不等士兵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便挥手让这名士兵退下了,既然是新来的也不怪他乱了手脚,只要不一直这样就行,军营就是一个学习锻炼的地方。

    士兵行礼躬身退了出去,身上的压抑自离开帐篷后骤然减轻,拍了拍胸口,士兵懊悔不已,下一次在将军面前他可不能再失了礼数,实在是没想到一直听闻的不败将军竟会让人如此压抑,这也更加巩固了他一直留在军队的念头。

    战不败扬手撕开书信,拢起剑眉查看信上的内容,可是越看下去他的双眸就越发深沉,脸上似乎有些惊讶,但不尽然,又好像意料之中的沉静。

    看完后,战不败将书信揉与掌间,刚刚还完好无损的纸张便已涣散为粉末飘散一地,那双染起几丝波澜的黑眸已然恢复了平淡无波,表情似乎从未看到书信一般。

    “属下战忠心求见将军。”浑润忠厚的声音在帐篷外突然响起。

    战不败低眉,摆弄着桌上的地图,沉声道:“进来。”

    战忠心走入帐篷后,对着战不败行了一礼,随后恭声道:“属下今日来,是想与将军商讨关于征兵离营的事情。”

    “坐。”

    战忠心听后便坐在了檀木桌边的太师椅上。

    “嗯,与往年一样,每人分发二十两银子,两日后离营。”战不败端起桌上早已凉掉的茶水,低声回道。

    站忠心颔首,捋了捋胡子,扬声道:“那将军准备派谁回京着手征要新兵事宜?”

    战不败喝了口水,微微皱眉,“等下吩咐伙房多烧些开水与各营的将士们送去。”

    战忠心哈哈大笑,声音中满是赞同,“将军如此体恤下属,可见将军仁义,怪不得营中大半士兵誓死也要追随将军,自从将军上任这几年来,离营的士兵一年比一年少,可见将军已获军心。”

    战不败抬眸淡淡的撇了眼战忠心,“在军营你是我最得力的副将军,但在家你却是我唯一的伯父。”

    声音里明明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却让战忠心呼吸一窒,莫名的有些不安,因为战不败在营中从不会因为宗亲而另眼相待,对谁都是一视同仁,今天乍一听战不败这样说,有些不解。

    “的确不错。”想了想,战忠心决定静观其变,他也别问了,还是等战不败自己说吧。

    “我父亲逝世的时候单独传召过你,我想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战不败的表情漫不经心,但是战忠心知道战不败此时是认真的。

    “”战忠心默然,有些浑浊的眼睛中划过复杂,但却被他掩藏的极好,因为只是一瞬战不败便再察觉不到。

    “忠国逝世的时候告诉我,他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让我守着你护着你,可谁知青出于蓝胜于蓝啊,他并没有想到你居然在三十岁时被皇上亲封为大将军,掌管三军,而我现在也在你的庇护之下。”战忠心感慨,他知道这些年战不败不容易,这样的权力是战不败在一次次战场中用命和不畏边关艰苦与士兵不分彼此换来的。

    “还有吗?”战不败问得轻缓,但那双深沉的黑眸告诉战忠心他怀疑了。

    “没有。”战忠心直视着战不败,回答的理直气壮,那架势就好像昂头抖毛的铁公鸡,声音要多硬实有多硬实。

    “陆清秋。”

    战忠心的瞳孔陡然缩小,顿时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直挺的背也不再笔直,表情中没有了刚刚的肯定,陆清秋这么多年,陆清秋这个名字终是被不败知道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战不败此时并不是用将军的口气询问下属,而是用身为侄子的口气询问,虽然他心冷漠,但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在意,要不然他也不会按照战忠国死时的遗愿成为三军之首。

    “你都知道了?”战忠心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

    “嗯。”

    战忠心心里不免有些委屈,他老了,心也没有年轻的时候坚硬,看着仿如亲生儿子战不败那质问的眼神,他有些难过。

    “我还不是为你好,不想战家就此断子绝孙。”战忠心豁出去了,反正都知道了,他也没必要再瞒下去,他这样做还不是不想战家无后,也不知道忠国怎么想的,非要哎!

    战不败没有再问下去,既然自己已经确定,其他什么倒也没必要了。

    “明日我便启程回京。”

    战忠心本来还等着战不败责怪他的时候,谁知竟等来了这句话。

    “明日回京?这怎么行?这些年在你铁血手腕的统治下,栖息国才不敢来犯,如若他们得知这个消息大举进攻,那边关就危险了,再说了,你现在回京也全无理由啊。”战忠心本就布满皱纹的脸,此时更显沟壑,战不败说得轻巧,简直就像是在说他今晚准备在哪里用膳一样随意,战忠心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边关有你和四将在我放心,你只需要在八百里加急的奏章上写着我要回去亲自征兵即可。”

    战忠心无言,深深叹了口气,爱咋滴咋滴,这事他不管了!

    雪后,满目的银白,盖满了楼阁小道,干枯的树枝也禁不住厚厚的雪断了几枝,只是墙头的梅花似乎多了些,开的更旺了些。

    “少爷,您怎么出来了,现在正是化雪天,冷得很。”阿林端着药碗对着站在院内的陆清秋关心道。

    陆清秋颔首,望着墙头的梅花淡淡道:“无碍,闷在屋内快一个月了,再不出来走动,身上就要染上霉气了。”

    阿林无奈的笑了笑,“看少爷说的,您这不是养病了吗,怎么会有霉气,也不知道公子怎么那么喜欢墙上的梅花。”

    陆清秋抿唇并未回答,而是轻声道:“等会你将梅枝上的雪尽数扫下,免得压坏了它们。”

    阿林点头一副了解的样子,随后将手中的药碗端到陆清秋的面前催促道:“少爷,您还是先把药喝了吧,再晚点药就凉了。”

    ☆、第三章

    陆清秋低眉望阿林手中的药碗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随后接过一口饮下。

    阿林见陆清秋将碗中的药一滴不落的喝下,眼睛弯成了月牙,加些补药就是好,少爷这几天的气色可好多了,虽然与常人还是有所差距。

    “这几日我察觉药中似乎多了人参和灵芝两位药材,这些都很贵,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银两去买?”喝久了,药里的药材他也能品得出有哪些,本以为阿林只买了一副,但这一喝便是几天,所以陆清秋出声问了阿林。

    阿林有些心虚,目光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向陆清秋。

    如果被少爷发现,少爷一定会生气的,不能说,所以阿林只好强装镇定道:“是三林堂的掌柜大发慈悲,赏了我些放久了的人参灵芝的残片,他知道我们的处境,所以他很是同情,对同情。”

    陆清秋看着阿林涨红的脸,脸上若有所思,迎着寒风忍不住咳了起来。

    阿林见状急忙扶着陆清秋,替陆清秋来回轻抚着脊背,急声道:“少爷,外面冷,您还是赶紧回屋吧。”

    陆清秋并没有转身回屋,而是反手拉住阿林的手臂,皱眉道:“说实话,那些钱是怎么来的。”

    阿林见陆清秋的眉间满是冷色,知道自己再不说实话,少爷就要生气了,但若道出实情少爷还是会生气,这可怎么办啊!

    “大少爷,夫人请你到大厅问话。”就在此时一名身穿管家服侍的老头,出现在陆清秋的面前,语气说不上恭敬,但却也说不上不好。

    “饶管家,不知夫人找我何事?”上一次见大夫人的时候还是在小年家宴上,而今日突然召他去大厅问话,心下不免有些疑虑。

    饶管家微微躬身,并未正面回答陆清秋的问题,而是委婉道:“这个,老奴也不清楚,还是大少爷亲自走一趟吧。”

    陆清秋听后眸中毫无波澜,面上并未表现出慌乱,只是淡淡道:“还请饶管家带路。”

    今年大夫人大肆修建陆府,除了他的竹院所有的亭台楼阁都发生了变化,大路小路也是修改了方向,故陆清秋才会有此一说。

    “是,少爷请跟我来。”随后饶管家便带着陆清秋离开了竹院。

    阿林护主心切,便紧紧跟在陆清秋的身后寸步不离,免得等会发生什么意外,他心中满是不安,总觉得和那件事脱不了干系,可是他做事很小心啊,并未被其他人发现,擦了擦额上溢出的细汗,纵使东窗事发,他也要一个人承担责罚不能连累少爷。

    陆清秋踩在厚厚的积雪上,轻一脚浅一脚的跟在饶管家的身后,期间耳内传来的‘咯吱’压雪声,听着很是好听。

    渐渐的狭路变成了宽路,耳边再也没有咯吱声,大道上的积雪早已被人清理,只剩下湿漉漉的青石板,陆清秋知道,快到大厅了。

    “少爷,大厅到了,请。”饶管家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陆清秋点头面上毫无惧色,满是坦然,浑身的气息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一个就连下人都可以侮辱的大少爷。

    拂了拂衣衫下摆的雪沫,抬脚踏上了石阶。

    夙媪凤端坐与主位,看着越来越近的陆清秋,眸中深处燃起恨意,怎么会那么像,和那个贱人一模一样。

    陆清秋走进大厅,微微躬身,语气不卑不吭,“清秋拜见夫人。”

    夙媪凤微眯起双眼,眼角的细纹也不禁随着她的动作显露出来,即使她保养的再好,也敌不过岁月匆匆。

    夙媪凤不屑的嗯了声满是敷衍,也并未吩咐陆清秋坐与椅上。

    陆清秋抬眸望着上位夙媪凤仍然美丽的容颜,有一刹的愣神,嘴里满是苦涩,同样的容颜,可为何性格脾性却相差的如此之大,母亲终究是太过善良,不,应该说夙媪凤太过狠毒。

    “不知夫人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吩咐。”陆清秋负手而立,望着夙媪凤的目光不躲不闪,一片坦荡。

    夙媪凤紧了紧扶着椅柄的手,牙根都要咬碎了,她恨急了陆清秋的淡然无惧,因为和那个贱人太像了,就连那与世无争的姿态都那么像,她怎么能不恨。

    “哼!你还有脸问我,你和你的下人干了什么有辱门风的事还要我说出来吗?”本来还在夙媪凤手里的茶具,猛然落在了陆清秋的脚边,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鞋袜。

    夙媪凤只要看到陆清秋,胸口的怒火便会节节高升,一点都停不下来,这也是她不愿意看见陆清秋的原因。

    “清秋愚昧,不知夫人所指何事,还请夫人明示。”陆清秋并未因此发怒,眸中依旧静如死水,与满腔怒火的夙媪凤对比,真是一动一静。

    陆清秋越是这样夙媪凤就越是愤怒,她就是见不得陆清秋那副和他娘一样做作的样子,闭目稍稍平压了心中的怒火,想到陆清秋接下来的下场,夙媪凤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得意,她要慢慢折磨着陆清秋,看着他去死!这样她才会了无遗憾。

    “明示?呵呵,你自己做的事情居然忘的干干净净,那本夫人也不介意替你回忆回忆。”夙媪凤斜眉玩弄着手指上的錾花玳瑁长甲套,嗤笑出声。

    陆清秋轻颔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夙媪凤见状冷哼一声,她就不信他能一直如此淡漠。

    “一个月前,你的小斯阿林在库房里偷了一枝九金衔红宝石七尾凤钗,在风云当铺给当成普通的金钗当了十五两银子,如果不是今日我去风云当铺挑东西,还真不知道凤钗失窃,你可知那是皇上赏赐给烟儿的东西,清秋,你说这是不是有辱门风。”夙媪凤笑的得意。

    此时阿林的腿有些发抖,不住的咽着口水满头冷汗,怎么会这样,正想跪地将所有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不让少爷无辜受到牵连时,陆清秋突然开口道:“夫人可有证据。”

    阿林顿时一愣,以少爷的心思恐怕已经知晓,但是一向黑白分明的少爷今日居然为了他与大夫人对峙,心中满满的感动,脊梁骨也因此硬了起来,他不能在关键时刻拖少爷的后腿。

    “证据?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问,饶管家,请风云当铺的掌柜进来。”夙媪凤此次势在必得。

    陆清秋微微嗑眸,看来夙媪凤是下定了决心来治他的罪了,躲不过也只能坦然面对。

    阿林眼前一黑,七上八上的心更加七上八下,掌柜的都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一会饶管家便将候在厅外的风云当铺掌柜请了进来,掌柜的一见到阿林便说,那日就是阿林去当的九金衔红宝石七尾凤钗。

    这下陆清秋也只能沉默,可是接下来夙媪凤的动作却是让陆清秋寒了心。

    “既然已经确定凤钗是阿林这个狗奴才拿的,那么,说不定他还偷了其他东西,可是他只是个下人,也没那么大胆子,定是陆清秋你——指使所为!饶管家,你现在即刻派人到陆清秋的住处搜寻,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脏物!”夙媪凤眯眼下达着命令,这一次他要让陆清秋扫地出门,让京城中人都知道陆家的大少爷,是个行为不检偷鸡摸狗人人唾弃的小人,唯有这样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阿林听后,急忙跪在地上不断的对着夙媪凤磕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大夫人,这件事情全是奴才一人做的,不关大少爷的事,大少爷什么都不知道,求求您不要责怪大少爷,大少爷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夙媪凤瞧见阿林那副卑微的模样,心中闪过快意,她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她就喜欢别人怕她惧她,明明心中恨她恨的要死,但嘴上却不得不恭敬有礼。

    由于站了许久身体也太过虚弱,陆清秋便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勉强低声对着阿林道:“起来。”

    阿林满脸泪痕的抬头仰望着陆清秋,拽住陆清秋的衣袖,哭声道:“少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阿林的错,是阿林连累了你!阿林该死!”

    陆清秋轻叹,这一劫怕是躲不过了,不过即使如此他也要护阿林周全,毕竟阿林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夫人,这些都是在大少爷房中发现的,夫人请过目。”饶管家带领着身后的奴仆端着一盘金银珠宝回话。

    夙媪凤斜眉冷对,“陆清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不可能!奴才就偷了一个凤钗!这些不是奴才偷的,更不可能会出现在少爷的房间里,一定是你们栽赃陷害!”阿林恨恨的看着夙媪凤,饶是他反应迟钝,也瞬间明了这一切都是夙媪凤一手策划的。

    陆清秋上前,背挺得笔直,“大夫人,清秋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清秋想求夫人一件事,就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清秋做的,与阿林无关,请您放了他。”

    ☆、第四章

    夙媪凤的心情难得那么好,反正她最终的目的本就是陆清秋,看他都这么识相的承认了,那就大发慈悲,饶这狗奴才一命。

    “好啊,我呢一向秉公处事,既然清秋你都说了与阿林无关,那我就放了他,而你——杖罚三十赶出陆府,如何?”夙媪凤的脸上此时满是笑意,是很美,但却美如蛇蝎。

    “清秋甘愿受罚。”

    “不要啊夫人,要打您打我,不要打我家少爷!我家少爷本就缠绵病榻,三十杖那是要他命啊夫人,而且这么冷的天将少爷赶出陆府,少爷会冻死的!求求您放了少爷!他可是您亲妹妹的儿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阿林连滚带爬的来到夙媪凤的脚边磕着头,哭的泣不成声。

    夙媪凤一脚踹在阿林的胸口,将他踢落一边,狠声道:“妹妹?哼!我从来没有过妹妹,饶管家还不上刑!”

    饶管家听后,便低头吩咐身旁候着的下人去拿刑杖,然后派人将阿林堵在了一旁。

    陆清秋见夙媪凤得意的笑容微微皱了皱眉,该来的总是会来,既使今日死在这里,也只能说全是命数,他只需顺其自然就好。

    阿林想要到陆清秋的身边,但却无力对抗正值壮年的下人,只能流泪哭泣的看着。

    不一会下人便拿来了一把长椅和两根木杖。

    “给我狠狠的打,一点力气都不留!”夙媪凤的声音中处处透着痛快。

    随后陆清秋便被人按在了椅上,他也没有反抗,浑身依然是淡漠冷然的气息,好似接下来的三十大板只是被轻轻拍几下,不痛不痒。

    “碰!碰碰”木杖落在陆清秋的臀部发出沉闷的声响,而一旁用杖的下人也不敢留有力气,不然被大夫人发现,挨板子的就是他们了。

    阿林红了眼睛,挣扎的想要跑过去替陆清秋遮挡那毫不留情砸下的木杖,可是力量悬殊,他被其他下人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此时他的泪水不断流出,石板上湿了一片,狠狠的瞪着夙媪凤,阿林哭骂道:“夙媪凤!你怎么会如此狠毒!平日里你让下人苛待少爷,少吃少穿,饥一顿饱一顿,少爷从来不说什么,呜呜每月的奉钱还被你扣去大半,我家少爷常年缠绵病榻无钱治病,只能多活一日是一日!你折磨了少爷这么多年,为什么还不放过少爷!你怎么就那么狠毒!你这个毒妇!”

    夙媪凤毫不在意阿林的唾骂,如今看着陆清秋已经出血的下半身她心里无比舒畅快意,她就是要亲眼看着陆清秋去死!

    陆清秋的意识渐渐有些迷离,背后的疼痛已经麻木,鲜血顺着唇角缓缓滑落,陆清秋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染红了地上的石砖。

    “住手。”一道冷漠不带有丝毫感情的声音自大厅外响起,而正杖责陆清秋的下人条件反射性的顿住了手,夙媪凤也抬眉向着声音处望去

    身着云纹黑袍,头发随意的披散着,冷峻的眉峰皱起,英俊的容颜上毫无表情,只见他不过两步便已走到了陆清秋的身旁,蹲身查看陆清秋的伤势,他身后还跟着两名手持佩剑的侍卫。

    陆清秋看着忽然出现近在咫尺的容颜,眸中满是迷茫,下一刻他已无力昏了过去。

    战不败扬手将陆清秋抱在怀里,不禁皱眉,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轻,对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夙媪凤,声音毫无起伏道:“陆清秋和这个下人从此以后,再也不是你们陆府的人。”说着便抬脚向着大厅外走去,而阿林也被跟在战不败身后的冷面侍卫扶了起来。

    只是一眼,夙媪凤便仿如置身寒冰之中,冷的让人颤栗,但是她还是强装镇定的猛然一拍檀木桌,“陆府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们好大的胆子!”

    战不败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示意自己的侍从留下处理,自己则抱着陆清秋脚步匆忙的离开了。

    夙媪凤正要派人追上去的时候,只见战不败留下的其中一个侍卫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令牌,厉声道:“见此牌如见圣上亲临,还不跪下!”

    夙媪凤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这令牌普天之下除了李丞相有一块,也就只有那位了

    腿脚忽然有些发软,陆清秋怎么会认识他,“噗通!”一声,夙媪凤颓然跪在了地上,满头冷汗,“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战府。

    战不败静立于门外,仰望着暗夜星空,眸中毫无波动,那身云纹绣金丝黑蟒袍与他身上冷冷的不带温度的气息相映得彰,远远望去,好似站立在雪山之巅,孤傲而冷漠。

    “将军”

    战不败闻声转身,入目的便是满头汗水的老者。

    “如何?”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语自战不败的嘴中吐出,深沉的黑眸注视着老者,看不出喜怒。

    老者恭敬的弯着腰,轻叹了口气道:“回将军,这位少爷的命是保住了,草民已为少爷涂了止血的良药,臀上的伤已无大碍,由于医治的时间早,所以并不会伤及腿部,可是”说到这老者的话停了下来。

    “说。”依旧冷冰冰的话语。

    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老者如实禀告道:“这位少爷的身体本就先天不足,再加上后天也没有细细调养,故因此经常风寒咳嗽,不过这些并不会要了他的命,参汤丹药吊着也无大碍。但是老夫在把脉的时候察觉这位少人居然中了长岁毒,性命堪忧啊。”

    “长岁?”

    “长岁是一种慢/性/毒/药,下毒之人只需要常年在中毒者的餐食中掺入即可,它并不会即刻置人于死地,而是慢慢折磨中毒者,每当子时中毒者的身体内就犹如万千蚂蚁噬咬,疼痛异常,非一般人可以承受,如若不是草民曾经诊治过这样的病人,今日可就察觉不到了。”老者抖了抖胡子,能下此毒者除非亲近之人便再无其他,叹了口气,这位少爷也实在可怜。

    战不败听后微眯双眸,浑身气息更显冷厉,压的老者有些抬不起头来,半晌只听他一字一顿道:“可有解药?”

    “这恕草民无能,不能为将军大人解忧,还请将军责罚!”老者‘噗通’跪在了地上,他都一把老骨头离死不远了,怎么就在这节骨眼上医治了一个这样烫手的病人,这不是存心给他出难题么,面前的这位可是谁也惹不起的大将军,他啊今日恐怕要命丧将军府了。

    “壹,给他些银两,送出府外。”

    战不败的话音刚落,今日在陆府手持令牌的冷面侍卫便从暗处走了出来,就像是一阵风从阴地里冒了出来,老者不禁抖了抖身子。

    本以为命不久矣,谁知将军不仅未责罚与他还赏了他,真是捡回了一条老命啊!随后老者感恩戴德的扣头谢恩,起身便准备跟着壹离开将军府,忽然,老者顿住了脚步,转身小声提醒着战不败道:“草民虽然无法解开那位少爷身上的长岁毒,但有一人或许可以,那就是离京城一百多里燕禄山上的毒医莫修离。”

    战不败点头并未答话,随后转身向着房内走去。

    精致的容颜苍白无血憔悴的紧,但仅仅只是侧脸却已惊为天人,眉头轻皱毫无血色的唇紧抿着,好似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脆弱的犹如一张白纸,随时都有破碎的危险。

    战不败坐在床榻旁,动作中透着小心,这人怎么就这么脆弱,连几下板子都挨不过,可是在陆府他与夙媪凤对峙时的冷静坦然、漠然无惧,又似乎与这般苍白的模样不符,或许他应该早一点出来。

    想到那封信,战不败蹙眉,这一世便由我来照顾你吧

    抬手轻轻抚了抚陆清秋的发丝,动作中藏着他也没有察觉的轻缓,不知是因为那封信,还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

    如若旁人看到这一幕绝对会认为此时的战不败是假冒的,因为在战不败的身上,他们只看到铁血,从未看见过柔情。

    “嗯”床上的人发出低低的呻/吟声,手指也动了动。

    战不败并未起身,而是静静地看着陆清秋,没有任何动作。

    一阵昏天黑地,陆清秋逐渐恢复了意识,半睁着双眼看不清事物,浑身痛的无力,仿佛一动骨头便会断掉,以他现在的感受,应该是趴在那里吧,下身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只是一瞬他便想起了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一切,眼睛也能完全睁开了。

    入目的是一张漠然的脸,刚硬的五官透着冷冽,饶是如此也掩不住他傲人的英容,让人过目不忘。

    “你是?”刚问出口,陆清秋便想起了就是面前的这人在陆府救了他,正要继续问下去时,战不败的一句话,便让陆清秋彻底失去了语言。

    “战不败。”言简意赅的回答,声音不疾不徐,战不败答得有力。

    ☆、第五章

    战不败怎么会是他,陆清秋的眸中满是掩不住的惊骇,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所有的问题都堵在心里一个也问不出来

    “你很意外?那封信不是你送的。”战不败挑眉本是询问的话变得肯定,皆是因为陆清秋异常的反应。

    “那封信?”陆清秋的双眸满是意外,想要撑起身却一点力气也没有,身子只不过是向外挪了挪。

    “不要乱动,你后面有伤。”战不败微微皱起眉头,但语气中却让人听不出丝毫紧张,全是冷寒,陆清秋知道战不败这是本性始然。

    “你都知道了?”陆清秋问的迟疑,那封信怎么会被战不败发现,他早就让阿林拿去烧了,一定是阿林,轻叹了口气,终是瞒不住了。

    “嗯,你好像并不想让我知道,为什么?”战不败凝视着陆清秋双眸,似有些不解。

    陆清秋只是片刻便已拾起了自己的慌乱,恢复了往常冷静漠然的样子,战不败的淡漠是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中,任何事都不会左右他的情绪,而陆清秋的淡漠则是如秋月,萧瑟寂寥的冷静,漠然的坦荡。

    “清秋不过是个一脚踏进棺材里的人,怎么能去连累将军,再说了,将军乃是贤朝第一将军,手中掌管三军,一直在边关守家卫国,这样的将军怎是清秋一介草民配的起得?”陆清秋直视着战不败的锐利刺人的目光,不躲不闪。

    战不败听后,并未回答,而是看了陆清秋半晌,低声道:“既然我已知晓来龙去脉,便不会放任你自生自灭,明日我便向皇上求亲,昭告天下。”

    陆清秋的眸中泛起波澜,再也不如刚刚淡漠,不自觉的按住战不败的手,虚弱的咳嗽着,“将军不可,清秋真的配不上您,将军娶得应该是皇家公主名门淑女,怎能娶个七尺男儿,臣民百姓定会有所非议,将军的名誉也会受损还请将军三思。”民间虽然也有男子与男子成亲的事情,可毕竟是少数,而皇宫百官群臣却是从未娶过男子,即使养了些禁脔也是偷偷的不让别人知道。

    战不败挑眉,他有些不明白,嫁给他可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不管是男子或者女子都会衣食无缺受世人尊崇,为何陆清秋不肯,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心中毫无名利虚荣,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我心已决,就这样吧。”战不败说的随意,但陆清秋知道战不败不可能再改变主意,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他只能顺其心意了

    “京城很多人都想嫁进战府,为何你却不肯?”最终战不败拧眉问出了声。

    陆清秋见战不败那如潭水般深沉的黑眸中认真的看着他,似乎真的不解,但他那身压人冷漠的气息却又让陆清秋感到违和战不败怎么会这么问,难道人/情/事/故他不懂吗?

    “你认为她们为什么想要嫁进战家?”陆清秋试探性的询问,他就是想要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是自己所想那样。

    “权、钱、虚荣。”一字一顿,战不败回答着。

    陆清秋闭了闭眼睛,有些无奈,“那你知道世上有些人的眼中并非只有钱和虚荣咳咳”说了这么多陆清秋的喉咙有些发痛。

    “除了那些,还有什么?”战不败眼中划过不解,好似真的不知这天下除了权、钱、虚荣外还有什么。

    陆清秋无力的抿了抿唇,忽然笑出声来,呛得他虚咳了起来,他身边到底都是些什么人,怎样的虚情假意,受了多少算计,才会让他心中有这样的认知。

    “你笑什么?”战不败身上的温度降低了不少,陆清秋感到一阵阴冷。

    趴在这里说话很累好吗?而且浑身越发无力,视线突然变得模糊,陆清秋的思绪再次陷入黑暗。

    就在此时‘叩叩’的敲门声随之而来,“将军,宫里的司太医被奴才请了过来。”刚刚那名大夫只是战不败在大街上撞见的,而司令义却是战不败真正想请的太医。

    战不败没有起身,瞧了眼昏过去的陆清秋淡淡道:“带他进来。”

    窸窸窣窣一阵声响,片刻间司太医便已随着管家来到了内室。

    “微臣司令义拜见大将军。”司令义见到战不败急忙行着礼,上一次见到战不败的时候还是几年前,现如今更是气宇轩昂,英俊潇洒。

    战不败侧了侧身,点头示意司令义起来,“听闻司太医是宫里医术最好的太医,所以我命下人将您请了过来,夜色渐深倒是打扰了太医休息。”

    嘴里说着不好意思的话,但司令义可真没听出来战不败有这意思,深夜被人叫醒的确是件很不好受的事情,但是这人换成战不败他还真是一点都生不起气来。

    战不败是谁啊,他可是贤朝的大将军,为贤朝君王百姓守护那万里山河,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和奸相李德南相对抗的人,所以司令义当然不会暗自责怪战不败唐突请他的来法,因为嫌他脚步慢,尹管家几乎是背着他来到的将军府,可把他的老骨头硌散了。

    “将军言重了,微臣不过是少睡一会,但救的却是人命,微臣自当尽力医治,战将军,先让微臣来看看这位公子吧。”

    司令义躬身弯腰来到床榻边,跪在了战不败的身前,拉出陆清秋的白皙的手臂开始把脉,期间还向着他的面部扫去,随后闭目听脉,半晌司令义面露惊骇,紧皱眉头。

    “如何?”见司令义松了手,战不败低声询问着结果。

    司令义叹了口气,给战不败磕了个头,语气里夹杂着些许不甘心和无奈,“微臣请罪,微臣医术不精,不能为这位少爷消去病痛,还请将军责罚。”

    战不败蹙眉,宫里动不动便是这些,所以他每次回京便不愿在宫中走动,“无碍,你且说来便是。”

    司令义应声将自己的诊治结果说了出来,“这位少爷中了长岁毒,而且也不是一朝一夕,应该有好多年了,再加上他本就先天不足,气血两亏,能熬到今日也实属不易。”

    “你是宫里的太医之首,长岁就连你也解不了?”战不败的声音毫无起伏,淡如滚水,这下司令义也分不清战不败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微臣不才,真的没有办法,微臣能做到的便是用灵芝雪莲的补品和一些补血补气的药草,来吊住这位少爷的性命,但微臣却只能担保一个月,一个月后如何——微臣就不能肯定了。”司令义忽然感觉一股冷风刮过,颤了颤身子,这冬天的夜可真冷。

    战不败并没有说什么,半晌,只听他吩咐着:“尹管家,即刻与司太医去太医院拿药,司太医,有劳了。”

    “不敢,不敢,微臣告退。”司令义连忙摆手行礼,拖着有些发麻的腿跟着尹管家退了出去,这人老了就像是冬天死去的枯树,说倒就倒,跪在地上才一小会,老腿就开始麻痛,真是不中用了。

    战不败看着陆清秋在烛火下阴影若现的面容,轻叠起狭长的眉,既然我在陆府救下了你,所以从今日起,你的命便是我的了。

    ‘金阙晓钟开万户,玉阶仙仗拥千官’,说的便是贤朝早晨议事的金銮殿了,大殿内九九八十一根玉柱,地上铺满大方金砖共三千六百七十一块,镀金镶宝珠汗血宝马十八匹,驰于大殿两侧内奔腾,微妙微翘,果真是金碧辉煌、气势宏伟。

    “百官觐见!”随着宦官这一声高喊,守在殿外的大臣们急忙抬脚,按照官为高低井然有序的上石阶。

    等群臣来到大殿例好队伍后,便齐齐跪在了金光蹭亮的大方金砖上,扣头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都免礼吧。”

    段子炎身穿明黄龙腾无色云纹朝服,满脸不耐的坐在龙椅上,那表情似乎是被人打扰清梦时的不悦,而他左手边坐着的并不是皇后,而是新晋的宠妃淑贵妃,百官们当然看到了,但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装若不知,他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纵使有心也是无力,因为淑贵妃可是宰相李德南府上客卿的女儿,无人敢言。

    大殿上放眼望去,有一人却在群臣之中特显突兀,只因他坐下的腾龙雕花椅,天子面前,却敢坐下议政的,除了宰相李德南便再无他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臣,有旨报。”礼部尚书赵岩出列,恭身扬声道。

    “爱卿说来听听。”段子炎的声音漫不经心,根本就没有在意,他眼底的乌黑和发暗的面堂,无昭示着他私底下是多么的没有分寸,荒淫无度。

    ☆、第六章

    “昨日有人见战将军归来,可是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来给皇上请安,这不是居功自傲藐视天威是什么,而且他连夜还派人去了司太医的住处,将司太医绑去了将军府,在天子脚下,战不败居然如此胆大妄为,真是无视纲纪!”

    赵岩说的痛快,吐沫星都不知道喷出了多少,声音掷地有声,赵岩是宰相李德南的人,他既然说了,那也自然是宰相的意思,所以顷刻间以宰相为首的官员纷纷附和,欲意让段子炎严惩战不败。

    这时,官拜一品的御史大夫严肃理了理衣服,出列恭声道:“臣觉得战将军回京并未第一时间向皇上请安,定有原因,战将军不是居功自傲之人,再说了,将军战功赫赫,战家世代辅佐我大贤朝君王,忠心可表,其心可鉴,不如等皇上见了战将军听听他怎么说,然后再做定夺。”说着这话,严肃还暗藏深意的看了眼坐在那里议政的李德南,而李德南只是捋了捋胡子唇角带笑并未出声。

    顿时与李德南对峙的大臣们,纷纷力挺严肃,让段子炎三思。

    段子炎现在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了,在他心里觉得战不败来不来请安,倒也无所谓,战家世代忠心,他也看在眼里,可是他又不想驳了李德南,毕竟李德南在他心目中可是最尊敬的长辈,好似他的父皇,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皇上,臣妾觉得,如若不给战将军些惩罚,他一定不知道什么是天子威严,回京后居然不来面见皇上,真是太过份了!”坐在段子炎身旁的淑贵妃撒娇道,那声音听得段子炎的心都醉了,他现在真想下朝即刻与淑儿弹琴喝酒。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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