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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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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风华军师 作者:土豆炒蛋

    第5节

    随后三人便向着关押饶恬的营帐走去。

    饶恬这几日可把看管他们的士兵折腾的够呛,送来的饭菜全部打翻在地,稍微不注意这人还拿着瓷碗的碎片割脉割喉,再不然就像疯子一样撞着木笼,他们想饶恬大概是疯了。

    陆清秋刚走进帐篷就见饶恬像往常一样失控般的撞着笼子,期间喉咙里还发出阵阵的嘶吼声,满脸脏污战甲上血迹斑斑,一点也看不出此人在前几日还是那个意气风发指挥着二十万大军的飞虎将军。

    站在陆清秋身旁的战不败见饶恬这般模样,不禁轻皱眉头。

    陆清秋拧眉,“不过几日他怎会如此不堪?只是打了败仗落入敌军手中而已,但求一死即可,不至于失了心智,看来此役对他打击甚大。”

    战忠心看着神情微禀的战不败与陆清秋叹气道:“他这几日就是这个样子,或许是打击太大了吧,毕竟他是带着二十万大军来的,可现在却被囚禁在敌军的营帐中,所以心底接受不了吧。”虽说两方是敌对,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但撇去他的身份,饶恬落得如此下场不禁让人唏嘘不已。

    战不败低眉没有接话,挑眉看向饶恬,深邃的眸中满是冷然,语气冰冷,“男子汉大丈夫,胜了便是胜了,败了便是败了,你现在这般模样又和女子有什么区别。”

    饶恬听后这才缓缓停住了疯狂的举动,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直到因为笑的岔气而咳嗽不止时才停了下来。

    饶恬看向战不败与陆清秋,眸中满是悲痛,神智好似恢复了正常,只听他悲吼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饶恬从未败的这么惨过,那可是二十万大军二十万啊就这样死的死逃的逃,哈哈!我还有什么颜面去九泉之下见他们,对,没有颜面没有颜面”前两句饶恬说得还挺正常的,可是说到最后便越来越胡言乱语,越来越没有心智,最后又发起疯来。

    陆清秋皱起好看的眉,扫了眼继续撞着木笼的饶恬,语气微叹:“子轩,给他个了断吧,他也是个忠国大义之人,不然怎会因为将士们牺牲而如此悲痛,所以让他安静的走吧。”这对饶恬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归宿。

    战不败点头应允了陆清秋,随后看向战忠心。

    战忠心轻咳了两声,“那个你可是将军,这应该是你”还没等战忠心说完,战不败便已带着陆清秋离开营帐,他的意思是交给战忠心了。

    战忠心撅了撅胡子,看了眼木笼里的饶恬叹了口气,他还真有些下不去手,在战场上那是杀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且还是为了各自的国家百姓所征战,所以谁都不会往后退缩一步有一丝怜悯之心,可是现在你要他杀一个手不缚鸡之力的疯子他可真有点于心不忍,难免会动恻隐之心。

    但是想到两国交战死在饶恬手里的贤国将士,战忠心便不再犹豫了,虽说刚刚他有些不忍,但并不代表他会动摇。

    在这人吃人的战场上,与敌军哪里会有情义可言,今日你不杀他,明日他便要杀你,抽出剑,战忠心给了饶恬一个痛快。

    ☆、第二十三章

    越岭国。

    宣德袁太后侧坐于金漆雕鸾纹凤椅上,身穿明黄朝袍,肩上下袭朝褂处绣文金龙九,间以五色云,头戴七只金凤金翟朱纬冠。

    虽然她已年过四十,但那张脸却保养的极好,细腻白皙丝毫不像过四之,眉目依旧如画,只是那微瞌的眸中不时闪着锐利的光芒,庄重而威严,让不敢直视。

    “皇帝,你看左丞相之女张婉儿如何?”袁太后侧目,淡淡看了眼坐在上位的越岭国国君轩辕燚,语气中夹杂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轩辕燚紧紧的抿着唇,脸色苍白,望着大殿外等候他留牌子赐香囊的张婉儿,皱起好看的眉,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也没说说出口,墨色的黑眸中满是黯淡,“很好,朕很喜欢。”

    袁太后满意的笑了笑,今日还算听话,随后转头对着通传花名册的老太监微微点头,老太监急忙笑着在大殿中朗声通传道:“左丞相之女,张婉儿留牌子,赐香囊!”

    轩辕燚默默看了眼唯我独尊的袁太后,心中满是苦涩,这个皇帝他当与不当又有何区别?

    袁太后似是察觉到轩辕燚神情低弱,抚了抚手指上镂空錾金花指甲套,半晌对着轩辕燚解释道:“左丞之女德才兼备,品貌不凡,性子也沉稳,哀家挺喜欢她的,有她在旁辅佐你,哀家很放心,”

    轩辕燚勉强笑道:“是,母后的眼光总不会错。”

    袁太后似乎没有察觉到轩辕燚的牵强,微微一笑,“这些都是哀家该做的事情,毕竟哀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当然要事事为你安排妥当,免得那些繁锁小事还要劳你操心。”

    事事为你安排妥当这句话深深扎进了轩辕燚的心头肉上,疼的窒息,这是警告吗?警告自己不要耍花样任她操纵摆弄吗?不然就撤了自己的帝位吗?越岭国还有他存在的必要的吗!轩辕燚闭了闭眼,将眼中的水润压了下去,心中纵使有着千言万语,他也不能说出来,更是不敢说出来。

    袁太后见状,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为了越岭国,为了那个人,她不能心软,她要为他好好的守住越岭国,等他回来,他吃的苦够多了

    选妃结束后,轩辕燚将袁太后送回了坤宁宫他就回了自己的龙飞殿,进殿后便将所有公公宫女遣退,随后走到日常批阅奏章的梨花案旁静静的坐在那里,眼睛望着殿内的某一处微微出神。

    过了许久,轩辕燚拿出还只剩下半瓶的夕蕴酒,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水顺着他的唇角流出,滑进了他的龙袍内胸/口上。

    “咳咳咳”由于喝的太急,轩辕燚呛到了,不知是因为酒的烧灼还是心情使然,轩辕燚的眼角滑下温热湛进了他的嘴中。

    “啊——啊!”轩辕燚终是没忍住大声的嘶吼着,声音中透着孤独、绝望、伤痛、还有不解他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

    ‘哗啦——’桌案上成沓的明黄奏折被轩辕燚挥落在地,而他无助的跪在了地上,抽泣着。

    轩辕燚拿起面前的奏折,双手颤抖的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一行行小字,这无疑显示着奏折已经被批阅备注,可是那上面的字根本就没有一个是他写的,泪水顺着脸颊低落在奏折上,打湿一片,这些全部都是他母后批阅过送来的。

    他无数次的质疑过自己到底是不是母后亲生的,为什么她要把自己控制起来,如果母后真的是为了权力那么这个皇位早就不是他的了,可如果不是为了权利,她为什么不让自己把持朝政掌管越岭国,而是事事都要听从她的安排她的指挥!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轩辕燚真的不知道,他从小到大从来都不了解自己的母后,猜不透她的心思,因为她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便是人人尊崇的贵妃,再后来便是唯我独尊的太后,根本没有一丝作为母亲对儿子该有的爱护和宠溺。

    他是一个尊贵的皇帝,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肥沃无边的越岭土地,可是当他成为一个没有实权,每天都在被人监视的皇帝,他宁愿不要这个皇位,可是他的命运并不是他自己可以改变的,如果真的想离开这样的生活,那么他只能选择死!

    轩辕燚失控的笑了起来,带着泪水的眸中划过深深恨意,死?他怎么可能就这样去死,即使死了他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他想知道母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最终她又会做什么,这一点轩辕燚必须要弄清楚,因为他发现母后似乎在等一个人

    坤宁宫。

    紫彤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神态有些疲惫的袁太后走进了内殿,对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命令道:“你们都先下去吧,太后娘娘累了,需要休息,记住,无论任何人,无昭不得入内。”

    “是。”几名宫女相互对视了眼,然后满脸恭敬的退了出去。

    袁太后就着紫彤的手臂走到了塌前坐下,眼里无神的望着黑漆小几上的掐丝珐琅花鸟图案熏香炉,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

    紫彤皱起眉头,担忧道:“太后您怎么了?”

    袁太后微微闭上了双眼,深深的吸了口从香炉里飘来的沉香,重重叹了口气,眉宇之间尽是复杂,“哀家是想他了,除了五年前他冒险来看过哀家一次,哀家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哀家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的消息,这些年他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哀家心底最清楚,所以哀家心疼”

    紫彤也跟着叹了口气,伸手给袁太后轻柔着太阳穴,安抚着袁太后,“太后不要多想,小主子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现在么,眼看大业要成,所以太后要高兴,再说了有莫太傅暗中照顾教导小主子,小主子不会受委屈的。”

    袁太后没有答话,过了很长时间她才睁开眼睛,轻叹:“但愿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好了,扶哀家起身。”

    紫彤听后连忙上前扶起太后,嘴上却宽慰道:“那是自然,小主子才智多谋武功高强自然不会出什么差错。”

    袁太后微微一笑,显然紫彤这句话说进了她的心坎中,她哪里不知道那人的才智及隐忍,只是她有些心疼罢了。

    顺着紫彤的手臂站了起来,抬起的脚向摆放在东间的青绿古铜鼎紫檀木香案走去。

    紫彤扶着袁太后往前走着,道:“太后,您为皇上选妃,皇上好像有些不高兴。”

    袁太后听后冷哼一声,“不高兴?也由不得他,他能坐在那把椅子上已是他几辈修来的福气,若再把朝政交给他,那才叫做万里江山拱手让与他人,这皇位本就不是他的。”

    随后袁太后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刻薄,叹了口气又说道:“他只能娶左丞之女,不然怎么在宫中寻他女儿错处,由此来找理由削了左丞的权利,扶我们的人上位。”

    紫彤点了点头,闭嘴不再说些什么,因为袁太后已然走到了奉着观音的香案前,转头示意紫彤点上一炷香,她便屈膝跪在了香案前的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的注视着面前端庄肃穆却又无处不透露着慈祥的观音菩萨。

    袁太后嘴唇轻启,好像在说着什么,半晌垂首无比尊敬的拜了三拜,随后直起身接过紫彤手里的檀香插在供奉台前的香炉上,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

    “最近贤国与栖西国交战,哀家决定站在贤国这边,找个机会给贤国国君表个态,而后再命人送些粮草辎重等聊表心意,等下你去给莫太傅传个话,让他过来一趟,看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做,太热情贤国自然要怀疑我们,太冷淡又帮不上他们,所以这件事情还是三思而后行。”袁太后边向内殿走去,边吩咐着紫彤。

    “是,奴婢这就去请莫太傅。”紫彤郑重的点了点头。

    太后走回内殿坐在榻上,思索了一番道:“对了,别让皇帝知道,把这个消息封下去,越岭国所有人都能知道,唯独他不能,因为哀家要将一切可以让他培养党羽的机会给摘除掉,免得他翅膀硬了不听话。”这语气说得冷淡,丝毫没有母子的情分,但知道真相的人都会觉得太后这种态度非常正常,疼爱轩辕燚那才是不正常

    ☆、第二十四章

    陆清秋与战不败静坐于太师椅上商讨着关于讨伐范城的事情。

    端起身旁小几上的青色茶盏,陆清秋低眉品了口,茶微凉有些苦,“子轩,如今李易躲进范城已有十日,想必栖西国国君已经派出将士增援范城了。”

    战不败微微皱眉,认真的看着手中范城的地图点头道:“不错,当日若不是连赢了两仗,我必会择人追出去,斩草除根。”

    陆清秋听着战不败有些无奈的话语,不禁莞尔,“你呀,也别占了便宜还好像吃了亏似的,与饶恬的这两仗我们赢得投机,饶恬骄傲鲁莽,有勇无谋,虽说鲜有败仗,但是这里却少根筋。”说着陆清秋故意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逗的战不败弯了弯唇角。

    随后陆清秋继续悠然说道:“再加上李易不了解我们的路数,把我们当成了一般人,所以聪明反被聪明误,此役败也败的有理。”

    战不败望着面前陆清秋明皓中透着笑意的眼眸,扬了扬眉,“的确如此,那现在‘陆军师’可有攻破范城的好法子?”

    听着战不败的调侃,陆清秋眸中的笑意更胜,如今战不败的情绪起伏越来越明显,比以前多了许些生气,这可是个好的开始。

    陆清秋接过战不败手中的地图,指着上面的路线,“你看,范城虽说是一个小城,但是却居于高位建与高地,周围又是空旷无垠,没有树木丛林高山陡坡,站在范城的城池上,一眼便能收尽周围全景,所以想要偷袭范城很难得手。如若正面攻击也是不易,范城城墙光滑坚硬,城门结实紧闭,可见保养的很好,由此看来,强攻我们一定吃亏,你觉得呢?”

    战不败定定的看着陆清秋认真的侧脸,很好看,很安逸,如果时间一直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战不败深邃幽黑的双眸中划过一抹隐晦。

    半晌陆清秋也没有听到战不败的回答,便将聚集在地图上的视线转向了身旁战不败的身上,只见他正一眨不眨看着自己,黑眸中是与平时淡漠相反的灼热,这不禁让陆清秋微微一颤。

    “子轩,你”怎么了?还没等陆清秋说完,战不败便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扭头端起小几上的茶盏,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十分自在。

    陆清秋忽然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暧昧,不过一个眼神,却让陆清秋的心底泛起层层涟漪,久久不去,因为他看到了战不败眼中代表着的含义,那是

    轻咳了声,陆清秋清俊的容颜上划过一丝不自在,迟疑了半晌,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轻声道:“我去伯父营中一趟,看看他老人家有什么妙招。”说着站起身便要出营。

    忽然手腕被人钳制在手中,陆清秋顿了顿脚步停了下来并未有其他动作,因为手腕上的力道很重,重的他不用反抗也知道自己甩不掉那只手。

    两人之间一阵静默,陆清秋俯首看着依然坐在那里的战不败,眸中闪着波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战不败则是眼中无畏的望着他,锐利锋芒的眼神射进陆清秋眸中深处,直达心底。

    陆清秋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猎人盯上了,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遮掩的暴露在他人面前,他看着那两道深邃霸道的眼神,心中不禁觉得,战不败似乎已经看穿了他心底所有的一切一切

    战不败手上一用力,陆清秋便坐在了战不败的腿上,被他环在怀中,虽然这种方式似乎是女子的姿态,但是用在陆清秋的身上,却不觉得他是孱弱的满是柔情的,反而让战不败嗅到了一丝禁欲的味道,忍不住的硬了。

    陆清秋感受着战不败身下瞬间的变化,一时之间情不自禁的加重了呼吸,他是个男人,不可能不懂这些。

    战不败面容上的冷峻早已消失殆尽,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出现在他的脸上唇角边,手先是轻轻抚上陆清秋怡人的侧脸,然后缓缓向下

    “你硬了。”依旧是陆清秋熟悉的声音,可是现在这刻他又觉得无比陌生,那声音中透着他从未听到过的魅惑低沉,因为而变得沙哑勾人。

    陆清秋的脊背微微一僵,对着一名男子硬了,而且还是一条硬汉,这代表什么他很清楚,还有战不败什么时候学会‘勾引’人了!不可否认,刚刚那抹笑真的让陆清秋的心中溢出些许情/欲。

    男子和男子不像男子和女子,如若一个男子真的对另一个男子硬了,那只能有两种原因,第一,那个男子本身就是断袖对任何男人都能硬得起来,第二,那就是那个男子喜欢另一个男子,毋庸置疑陆清秋知道自己必定是第二个原因。

    他还没有忘记前两日的那一幕,情不自禁的一个吻,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难道这些还不够说服自己吗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他现在只想跟随自己的心去走。

    想通了这点,陆清秋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对上战不败火热的双眸,陆清秋眯了眯眸,舔舔唇,“好。”

    虽然战不败什么都没有问,但是这个‘好’字便是陆清秋从心底给出战不败的答案,战不败笑了,那一瞬陆清秋仿佛看到了战不败眼中快要溢出来的爱意,满满的,那眼中全是自己。

    战不败的唇是冷的,但同时又是炽烈无比,陆清秋回应着,不是以往安静淡然,而是猛烈富有激情,两个男人的碰撞在一起,就像是明火缠上了干柴,燃烧的一发不可收拾

    低低的呻/吟声弥漫在小小的营帐中,其中还夹杂着厚重的喘息声,地上自外帐便是散落在地的衣物,一直顺延到屏风隔着的内间,真是让人心痒难耐,想要一探究竟。

    战忠心尴尬的站在外账,听着内间细碎的声音,大窘,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待走出百步后,他又折了回来,黑着脸对着站在营帐外守卫安全的士兵道:“不见将军出来,便不让任何人入内,这是将军的命令。”说着脸色低沉的离开了。

    士兵有些莫名其妙,但接下来还是尽职尽守的执行着战忠心的命令,因为战副将说了,这是将军的意思,在军营,将军的话便是上圣旨,由于外面的全是士兵练操马匹嘶叫吵闹的声音,所以这名看守的士兵并未听到里面的动静。

    战忠心走在回营的路上不禁心中暗骂,两个小兔崽子,干个事还要自己给他们擦屁股,还真当他好使是吧,不过战忠心的脸上划过一丝得意,听声音不败应该是在上,嗯,长脸。

    当陆清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身上十分清爽,想必战不败已为他洗浴过了,忆起昨日的种种陆清秋忍不住轻咳几声,昨日的确是太过了。

    坐起身,垂眸打量着自己身上的黑色锦袍无奈的摇了摇头,衣服一看便知是战不败的,这要比他自己的衣服大上一些,穿在身上虽不显得松松垮垮,但也让人觉得空荡。

    掀开锦被,陆清秋下床开始洗漱,期间故意忽略了身后传来的不适,盆里的水是热的,这个细节让陆清秋会心一笑。

    擦干脸上的水珠,陆清秋紧了紧身上大了一圈的黑袍,袖子略微有些长便被他折了起来,这样猛然一看,就不会让人觉着瘦弱的风一吹就倒。

    “怎么起那么早?”战不败单手挑开帐帘走了进来,见陆清秋已经醒来不禁皱眉道,他的另一只手里赫然是一碗热腾腾的白粥。

    陆清秋顿了顿,撇了眼战不败手上的粥,咽了咽喉咙,他其实是被饿醒的。

    淡定自若的接过粥,陆清秋坐在战不败平时处理军务的桌案前细细吃了起来,嗯,吃些粥胃里舒服多了,至于战不败则是随意的抱臂倚着桌沿,安静的看着陆清秋,脸上是很少见到的淡笑。

    陆清秋将手中已经空了的青石碗放下,见战不败这副反常的模样,低眉轻轻叹了口气,怎么有些人好像变蠢了,这样想着陆清秋忍不住抿了抿唇。

    “你笑什么?”还没等陆清秋发问,战不败便先声夺人反倒问陆清秋在笑什么。

    陆清秋眯起双眸,微微仰头望着居高临下的战不败,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笑什么?”

    战不败听后,笑容加深,俯身凑近陆清秋的耳边,声音显得低沉沙哑,“如今终于知晓什么是床第之乐,真是让人食髓知味甘之如饴。”

    陆清秋的耳根有些软,全是因为战不败话语间喷出的温热呼吸,撇开脸,陆清秋挑眉,“你怎会懂这些,而且还似乎很清楚。”鉴于昨日战不败的表现,陆清秋还真觉得战不败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因为太熟练了,所以不觉间便问了出来。

    张扬的笑声自战不败的喉咙中发出,只见他倾身环抱住陆清秋,嗅了嗅他发间的淡雅,微闭双目,“吾心唯你,这四个字会伴你一生一世。”

    陆清秋僵了僵身体,最终抬手抚上了战不败的脊背,微微收紧这个拥抱,轻声道:“我也是”

    过了半晌战不败直起身,好笑的对着陆清秋道:“至于你说的那个——”

    战不败收住了话语,从怀中拿出一本有些破旧的书籍,递到陆清秋的面前,唇角含笑,“莫先生送我的,你看看。”

    陆清秋接过书籍,只见上面写着‘龙阳十八阵’,阵??随后他便翻开了第一页。

    而后陆清秋黑着脸宣布,战不败一个月休想再靠近他身边半步,这明明是有预谋有准备的,所以陆清秋本来还不错的心情便有些阴沉,这算不算是自己被莫修离卖了????

    ☆、第二十五章

    贤国金銮殿。

    “臣有旨奏。”宰相李德南出列躬身行礼。

    段子炎打了个哈欠,面上看似十分疲惫,“爱卿有何要事禀报?”昨日在德妃那睡的晚了些,所以一早上他的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如若不是这早朝他必须要来,段子炎还真会罢朝歇息梦会周公去。至于战不败打了胜仗的消息,段子炎根本没放在心上,因为在他心目中战不败就是一尊战神,有他在一天这贤国便不会倒。

    御史大夫严肃见状不觉多看了李德南几眼,眸中暗沉,不知道这个李德南又在算计什么,他刚刚才上报战将军连胜两仗的消息,这厮就有要事禀报,可不是搅浑水么?不过接下来李德南的话却是在严肃的意料之外。

    “启禀圣上,将军赢了胜仗自当要赏,而且还要大赏,这样才得以显示我们大贤王朝的皇恩浩荡!”李德南说得真情意切,语气激昂,仿佛真的在为战不败请赏,这下许多人都看不懂了。

    战不败与李德南关系不好的事情,朝廷所有官员心知肚明,李德南咋一为战不败请赏,不禁让战不败一派的官员摸不着头脑,心中都在怀疑李德南是否在耍什么阴谋诡计,所以纷纷不动声色的看向了前方的严肃。

    严肃感受到多股聚集在自己背后的视线,回头用眼神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先静观其变,众人这才按耐住骚动,垂耳倾听李德南接下来怎么说。

    段子炎唔了一声,想了想李德南说得有理,他一开始还真没想到,战不败连胜两仗确实该赏,所以点头道:“是朕疏忽了,那李爱卿觉得该如何封赏战将军?”平时赏东西啥的全是李德南严肃为他拟好,所以段子炎想也没想就开口询问李德南怎么个赏法。

    严肃叹了口气,心中悲戚,如若没有战将军和他们这些忠国忠君的老臣,只单段子炎那好色懒惰,视朝政为粪土的心性,这个贤国早就不是他的了,可是他严家祖祖辈辈都是为贤国国主所用,在其左右出谋划策忠心护主,所以纵使段子炎再让人失望,寒心,那贤国也只能是他的,就因为他姓段,是先帝传旨昭告天下的皇帝。

    有他们这些老臣撑着,足以让段子炎安然太平的度过几十年,当然是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可是现在贤国又和栖西国打了起来,真是多事之秋,不过有战不败在严肃并不是很担心,战不败的能力他清楚,如今严肃只盼着段子炎的儿子当中能出一位,治国安民奋发有为、爱民如子的储君。

    李德南微微一笑,声音有力,“皇上,将军护国绞乱不畏辛苦,对皇上又是忠心耿耿,古往今来我们贤国也就这位战将军堪与日月同辉,所以臣恳请皇上,封战将军为护国大将军,统领我国所有兵马,赐龙头兵符以显皇恩浩荡,信任有加!”

    此话一出,满朝众臣皆是惊讶无比,心中暗自揣测李德南到底是何意思,这下严肃更是满头雾水,分不清李德南到底是真心诚意还是阴谋算计,可是再阴谋算计也不应该如此为战不败请赏。李德南这个提议无疑是自断臂膀,他不可能不知道战不败的两袖清风忠肝义胆。

    “臣附议!”严肃出列躬身大声喊道,这明显是打压李派的一个好机会,不管李德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先为战将军领下这个赏再说。

    “臣附议!”

    “臣附议!”

    “”

    满朝文武皆是出列附议,废话,严肃与李德南都和平相处了,他们也不是没有眼力劲,自然按照严肃和李德南的意思走,所以满朝文武第一次如此默契没有争执的站在同一阵地。

    段子炎坐与高台之上,底下众人的表情他自然尽收眼底,他虽说昏懦但是不傻,也知道李德南这样为战不败请赏对自己并无益处,不过在段子炎眼中,龙头兵符交不交与战不败根本毫无区别,因为战不败在众将士的眼中便是一纸兵符,如今见李德南能与战不败和平相处,段子炎也十分高兴,毕竟夹在战不败与李德南的中间,有时候也是说不出的烦恼。

    “好,就依众卿家所言,封战将军为护国大将军,赐龙头兵符统领贤国所有兵马!”段子炎笑意盎然的下着圣旨,至于战不败会不会功高盖主谋反篡位段子炎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战家世世代代忠心朝廷君王,祖上也曾有赐龙头兵符的先例,如果战家想要谋反,那这个天下早就是战家的了。

    段子炎仍然记得他父皇临死时的遗言:你可以信不过满朝文武,但是你不能不信战家,战家永远不会起兵谋反,他们只会为你捍卫守护这个江山!

    严肃今日离朝的动作慢了些,见李德南从自己身旁经过,他连忙跟了上去与李德南并肩走下百层玉阶。

    “李大人觉得今日天气如何啊?”严肃扭头看向李德南,眼角带笑的问道。

    李德南抬头望了望天,面上挂着招牌的笑脸,两眼弯如月,抿唇不露齿,“太阳高照,晴空万里。”

    严肃笑着点点头,随着李德南的动作下了几层玉阶,“不错,今日文武百官的心正如这天气,好得很呐。”

    李德南当然知道严肃所指何事,遂而展颜真情意切道:“李某只不过为将军说了句实话而已,以战将军的战功与忠心,护国大将军的名号早就该落在战将军的头上,不,现在应该称战将军为护国大将军。”

    严肃直视着李德南,目光锐利,他就是想探一探李德南这番话的真假,可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因为李德南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浑身透着坦然的气息,简直就是任君观赏。

    半晌,严肃哈哈一笑,“还别说,往日没有好好看过李大人,刚刚仔细一看,李大人年轻的时候怕是迷倒不少闺中待嫁的女子吧?”这玩笑一开顿时打散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李德南听后捋了捋胡子眯眼笑道:“严大人言过其实,你又何尝不是,咱俩自幼相识,谁不知道谁那点破事。”

    严肃听后眸中似是划过回忆,但却一闪即逝,他们终究选了不同的路。

    “哈哈,不知道李大人今晚可有空,我们许久不曾好好喝上几杯了。”

    “李某自当奉陪”

    “”

    随着两人的前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浅,直到随微风四散开去,就像当年的他们一样,路越走越远关系越来越浅,直到现在两派对立

    令城。

    战不败已经在令城休整兵马半月,粮草辎重战车等也都从边城迁了过来。

    至于在京城征收的新兵在昨日便抵达了边城,战不败腾出些地,让新兵驻扎在了边城,由青石青风带着,顺便整一整军中纪律,教教他们什么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不败,如今你还是没有想好对策?”战忠心提着剑在战不败的面前走来走去,战不败倒是没什么,坐在一旁的陆清秋可是看花了眼,无奈开口道:“伯父,你先坐下喝口茶,压压心中的烦闷,办法总是能想出来的。”

    战忠心见陆清秋都开口了,只好一屁股坐在了战不败对面的太师椅上,狠狠喝了口水,战忠心就是那种人多的时候冷静睿智指示将士们各守其位各行其事,但是人少的时候,就好比只有战不败与陆清秋两人时,他便会将心中的烦闷表达出来,而且还是那种深刻的表达。

    战不败依然如巍峨的大山般稳坐不动,一副悠远深长的模样,眸中波澜不惊,看在战忠心的眼里气的他牙根痒痒,这小子明明想不出办法却还一点都不着急,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太监不急皇帝急!啊呸呸呸呸!他才不是太监!

    陆清秋低眉想了会,才拍了拍战不败的手道:“不如让各营的将领都过来,坐在一起想想办法,这比我们三人苦思冥想得好。”

    战忠心猛然一拍手,“好!我这就去!”

    不一会战不败大营中便聚集了各营的将领,青风四兄弟也在其中,还有来投奔战不败与陆清秋的三兄弟石枫、肖亮、卢富,不错正是上次在客栈打劫的人,他们一听说将军是让各将来出主意的,便火急火燎的跟进了营中,他们来营已有半月,却未立上半分功劳,心中不可谓是不急,既然决定追随战不败,那么不立些战功又怎能配站在战将军的身后啊!

    “属下拜见将军、副将军、陆少爷。”所有人单膝跪地,齐声行礼,一眼望去黑压压的全是人头,陆清秋还从未见战不败的营帐如此热闹过。

    ☆、第二十六章

    拖上次破了玄门阵的福气,陆清秋如今在营中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本来营中对他还颇有微词的将士,因此也认可了陆清秋,虽然他没有武功不能上阵杀敌,但是只要能帮上将军打了胜仗那便是英雄,更何况他还是战将军的男妻,所以现在陆清秋走到哪,众士兵皆是行礼,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句‘陆少爷’。

    战不败扫了跪在地上的众人一眼,淡淡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众人早已习惯了战不败的冷淡,所以并未放在心上,闻声便起身站了起来,因为他们知道战不败其实是非常看重他们这些将士的,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士卒也是一样,还记得几年前营中一名士兵得了急症,需要一种名叫含香的药草作为药引,于是大将军跑遍了整个边城最终在一个小巷的老大夫那里寻得了含香草,那名将士因而得以活了下来,算算那人到现在应该在军营也呆了六年之久了吧。

    事后有人大着胆子询问战不败为何会如此看重那名士兵,将军却说:换做他人,我也会如此,只要他还是我手下的将士。

    因为这一句,他们便追随将军至今也不愿衣锦还乡,再加上现在又有与栖西国的战事,他们便想着,哪怕是死也要追随将军左右,现如今他们守护的不止是将军,还有整个大贤江山,与那些在贤国生活的平民百姓,还有在背后默默支持他们的妻子儿女

    “今日我喊你们过来,是想让你们一起出出主意。”战不败深邃幽黑的双眸缓缓扫过众人,声音沉定,随后指着身后撑起来的范城地图接着道:“这是范城的地图,你们看,范城居于高地周围也没有高山树林,城墙光滑坚硬不易强攻,你们觉得应该怎样夺取范城?”

    众将士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苦皱着眉头思考着,半晌也不知道哪位将士小声道:“强攻不行,飞也飞不进去,的确难攻”

    飞?站在众人之间的石枫眼睛一亮,急忙扬声道:“将军!我想到办法了,既然我们不能飞过去,那我们就盾过去!”

    “盾?”战不败不明所以的看向石枫。

    石枫嘿嘿一笑,“就是挖地洞啊,既然我们上天无路,那么入地总是可以的,我祖家是挖煤山的,所以我小时候经常跟着家人去挖煤,因此学会些挖洞的技巧。”

    陆清秋听后眼眸顿时明亮了起来,唇角带起笑意,不错,现在挖地洞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不过他还要再添上些枝叶末节好把这个计划契合的天衣无缝。

    “子轩,你让将士们回营吧,我有办法了,让石枫三人与青风四将留下。”陆清秋侧身对着战不败小声说道。

    战不败点头,没有丝毫犹豫道:“众将听令。”

    “是!”众人齐齐单膝跪地。

    “青风四将与石枫三兄弟留下,其余回营待命,时刻警醒着。”

    “是!”

    随后众将士们毫不留恋的离开了战不败的营帐,虽然他们进入营中不过片刻便又被吩咐回营,但他们心中并无抱怨,将军的心思岂是他们能猜透的,他们信任将军所以只需服从将军的命令即可。

    陆清秋赞赏的看了石枫一眼,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一个温润的笑容,“这次还真要谢谢石兄弟,如若没有石兄弟的提醒,恐怕我们还在困顿之中只能坐等敌人挑衅攻来了。”

    石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容十分干净,“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不能飞过去,总可以钻过去吧!嘿嘿!”

    战忠心看向陆清秋皱眉疑惑道:“清秋,你想出办法了?”

    陆清秋低眉一笑,缓缓道:“不错,清秋已经想出了攻破范城的法子,这个办法不仅会夺得范城,更会让他们全军覆没。”

    战忠心见陆清秋悠哉悠哉的说着,那急的是两眼冒火,不禁急切道:“哎呦!你这是捂虱子呢?还不快点说出来!”

    战不败却与战忠心相反,面色淡然不急不躁,他相信陆清秋。

    青风四将与石枫三兄弟的眼中也是出现迫切,他们心中自然是想知道如何攻下范城。

    陆清秋见状转身指着范城的地图道:“你们看范城的南面是护城河,宽约七丈,密报传来说范城里的将士大多数都是北方人,所以不会水。”

    战忠心皱起眉头,听得莫名其妙,“这和攻打范城有什么关系?”

    陆清秋笑了笑,浑身上下透着胜券在握的气息,声音不疾不徐,“当然有关系,而且有着很大的关系。”

    随后陆清秋也不再卖官司,缓缓道来,“我们先从营中秘密挖出地洞,直达范城城中,而后让将士们带着明粉撒在范城的茅屋楼台之上,当然,能无声无息做到这点的非青风四将你们莫属。”

    青风四人相视一笑,只听青雨扬声道:“陆少爷,别的不敢说,这点小事我们还是能做到的。”

    战忠心猛然一拍手,大笑道:“哈哈!好主意!只要我们派弓箭手埋伏东西北三门放出着了火的箭羽,那么不需片刻范城便是一片火海!”

    陆清秋见战忠心如此高兴,笑着点点头,继续道:“不过这些还远远不够,我们能想到的事情,李易自然能想到,他乃是栖西国太傅的徒弟,所以谋略绝非常人之才,而我们在实施明粉烧城的计划时,先要迷惑对方混淆视听。我们暗着挖地洞不要让敌军知晓,明着便派一名前锋将士每日前去范城东门挑战栖军,懈怠他们的斗志,让他们以为我们想不出办法决定强攻范城。”

    “当然挑战的声势要浩大,让他们信以为真,先让一千老弱士卒拖动树枝扬起灰尘,不断的击鼓呐喊,脚步往来不停,以壮我军声势,而真正的精兵则在营中休整养精蓄锐,好在范城起火时围堵东西北三门。他们见城中着火一定会惊慌向城外逃去,定然也是乱了阵脚,所以此时杀敌,真可谓是天赐良机。而后栖军得知东西北门已被我军围堵时,定然会向南门逃去,那么到时,他们面前的护城河便不再是护城河,而是阎罗殿的幽冥河。”

    陆清秋的每句话都深入人心,句句精益又合时宜,无处不透着计谋才智,可见其聪慧过人,听他说话简直如饮美酒一般战忠心重重拍了拍陆清秋的肩膀,眼中满是钦佩,仅凭一句话便能生出如此谋略,真是给战家长脸,陆清秋这个侄媳妇他认了!

    四将和石枫三兄弟听的也是佩服不已,顿时一激动跪在了地上,齐声道:“我们愿誓死追随将军与陆少爷!永不言退!”

    范城。

    “属下参见将军!”李易走进营帐后,对着坐在上位的年长者恭敬的行礼。

    “嗯,李军师客气了,来来来坐,我们商量商量如何对战贤军。”赵祥和眉善目的对着李易笑着,眸中的沧桑让人忍不住生出敬畏之心。

    李易起身后,依旧是恭恭敬敬道:“属下站着就行。”这位可是栖西国两国元老,为先帝和栖安帝南征北战,剿匪灭贼,手狠着呢,所以李易并不敢像在饶恬那个愣头青面前一样随意。

    赵祥也不勉强李易,看着手中令城的地图道:“李军师可有什么妙计攻破令城?”

    李易摇了摇头,面露苦色,“属下想了很久并未想到什么法子,如今令城上下全是贤军的兵马,粮草辎重吃穿供应不缺,所以我们要想强攻令城,也不太容易,所以属下认为现在我们应观时待变,后发制人。”

    “后发制人?”赵祥一脸莫名。

    “不错,后发制人范城自援军到来与贤军对峙已有十日,属下想那战不败应该坐不住了,定会想法子来攻我范城,到时候我们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怕他耍花样!”李易言语中满是胸有成竹,范城易守难攻,他就不信战不败还能飞进来不成。

    “那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赵祥直直的看向李易,刚毅的面容上满是杀伐,可见其凌厉。

    李易上前两步,神情凝重,“将军你想,若我们处于令城,贤军处于范城,那么我们会怎么攻打范城?”

    赵祥一双牛眼盯着李易,半晌微眯双目,“你说会怎么攻打?”

    “当然是挖地洞,从令城直达范城内部而后偷袭我军,所以我们必须要先防范着。”李易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认真道。

    赵祥点点头,李易说的在理,“既然如此那就让众将士天一黑便在城中军营要塞埋上火药,埋时标上记号,以防我军误伤自己,白日再取出。”

    “将军英明!”李易恭身夸赞着赵祥,哪有人不爱听好听的,即使只是句恭维的话,也不禁让赵祥心生愉悦。

    “报!”就在此时一名士兵前来高声通报。

    ☆、第二十七章

    “进来。”赵祥端正了身体,声音洪亮。

    士兵手里拿着一个带血的圆形布袋走进了营内,脸色苍白的跪在赵祥面前,双眼赤红,“启禀将军,贤军派一位前锋将军前来挑战,还将饶恬饶将军的头颅系在箭羽上射在了城墙高台之上”

    营中沉默了半晌,忽然赵祥握拳狠狠的锤向桌案,“嘭!”的一声,桌案上骤然出现一个大洞,只听赵祥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战不败,够狠!饶弟与我共事多年,也算知己,定然是他不肯投降贤军,贤军因此才杀了他警示我军”

    赵祥面露悲色,其实他早已料到饶恬被掳后的境地,但是当他亲眼看到那带血的头颅时,心中就忍不住的升起愤怒,良久叹了口气道:“你将饶将军带下去好好埋葬,他为了我们大栖朝也算是死得其所,至于战不败!我与他势不两立!饶弟你放心,赵某定会带上战不败的头颅到你坟前忌酒!”

    令城。

    “哈哈哈哈!清秋你这招够毒的啊!”战忠心翘着二郎腿吹了吹手中冒着气的茶水,笑声畅快淋漓。

    陆清秋伏于桌案上低眉查看着偷袭范城的作战方线,抿唇道:“不过是一个面目全非的血头颅,赵祥李易自然瞧不出什么。”

    战忠心笑着眯起眼睛,话语中满是幸灾乐祸,“赵祥那个老狐狸这次怕是气急了,恨不得把我们碎尸万段抽筋扒皮,哈哈!其不知饶恬的尸首早已被我命人埋在了万坟山上,毕竟他也是一方英雄总不能不给人家留个全尸吧。”今日战忠心他们收到密报已经得知现在是赵祥镇守范城,战忠心年轻时曾与赵祥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才会如此说道。

    陆清秋笑了笑,“要想激起敌军的怒火让他们暂时失去理智,只能如此,饶恬落入我们的手中他们当然料到了他的下场,不过唯有让他们亲眼见到才能真的生出愤怒之心。”

    “在说什么?”战不败挑起帘布走进了营中,见战忠心与陆清秋交谈甚欢,便开口随意问了句。

    “没什么,在说给赵祥送血头颅的事情。”陆清秋淡然一笑,随后好像看到了什么站起身走到战不败的面前,替他理了理有些微松走位的战袍,调侃道:“将军可是威武庄严的,应当随时注意自己的穿着。”

    战不败抬手握住了陆清秋的,微微勾唇,“遵命,谢夫人提醒。”

    “咳咳咳!咳咳!”战忠心被茶水呛到了,见战不败与陆清秋都向他看来,便将茶盏撂在小几上站起身,装模作样道:“那个你们慢慢聊,这个时辰想必青石和栖军已经打起来了,我去前线看看。咳咳!”说着便如一股风般飘出了帐外,年纪老了,真是看不了这些年轻人打情骂俏,害眼!

    不过说实话现在战不败的确改变了很多,最起码有了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以前的他太过冷漠,但战忠心知道,这全是因为陆清秋的原因,叹了口气,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物降一物!

    陆清秋见战忠心这般模样不禁瞪了战不败一眼,自从两人亲近之后,战不败便越发放肆了。

    战不败轻笑出声,俯身对着陆清秋白皙的侧脸轻啄了口,“不要管他。”

    陆清秋抚额,他以前还觉得战不败是多么严肃冷酷的人,可是现在种种表示战不败也并非一板一眼的将军,偶尔对他还会带些孩子气。

    “今日青石恐怕难敌罗嗣。”陆清秋果断转移话题,他可不想一直沉醉在战不败的蜜罐里。

    战不败一听陆清秋说起了正事,神色也不再那么随意,他最清楚陆清秋的面皮有多薄,所以关于语言表达上还是循序渐进得好,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他会好好珍惜,一世留藏心底。

    “罗嗣乃是赵祥麾下的一员大将,擅长使戟,听说死在他戟下的亡魂堆起来有守城城墙那么高。”战不败一语道出了今日与青石对战的栖军前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那些暗藏在栖军内的贤军内线可不是吃素的。

    “那与你相比又是如何?”陆清秋眉宇含笑。

    “十招。”战不败冷冷道。

    陆清秋当然知道战不败的本事,他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至于青石的确不是罗嗣的对手。

    “罗嗣随着赵祥身经百战,武功不凡,如若是青风去定能胜上那厮几分,可是青石毕竟差了那么一截,定然不是罗嗣的对手。”陆清秋皱眉忍不住担忧起来。

    战不败见陆清秋面上满是担心,心下莫名的有些不悦,但嘴上却道:“你不是已经吩咐青石让他与罗嗣周璇即可,不需死拼取胜。”

    “怕就怕青石用一时之气。”陆清秋叹息,那双好看的眉不禁皱在了一起。

    战不败抬手敲了一下陆清秋的脑袋,微眯双目语气不善,“我怎么不知你何时对青石如此上心?”

    陆清秋愣了愣,转念一想便想到了其中的关窍,无奈的笑了笑,战不败可真是个大醋缸子,仰头主动凑上一吻,抿唇失笑,“青石可是你的属下跟随你多年,我这是爱屋及乌。”

    战不败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陆清秋的这翻举动和话语明显取悦了他,只听他低声道:“知道了,那我们也去前线看看吧。”

    “好,你牵流云我们共乘一匹。”

    战不败这次是彻底的开心了,嗯了一声,大步流星的去了马厩。

    陆清秋走出营帐看着战不败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战不败最近在他面前越来越像个孩子,多大人还吃味,虽然这样说,但是他心低划过的阵阵暖意可是出卖了他的抱怨,陆清秋很喜欢现在与战不败的相处方式,同饮同睡同谋同战,满满的全是安心,他真希望这样好的日子永远持续下去,没有尽头

    范城东门。

    罗嗣骑于战马之上,眸中不时闪烁着杀气,打量了对面前来挑衅的青石一眼,嗤笑出声,“战不败就派你前来挑战?那他未免太看不起我们栖军了。”青石年纪不过三十多点,长相又是俊逸潇洒不失为一名翩翩美男,所以罗嗣才会如此轻视。

    青石听后也不恼怒,语气悠闲,“罗兄没有听说过这样一老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仅凭我的相貌便如此判断,那可就有些果断了。”

    罗嗣冷哼一声,满身的自信,“谁和你是兄弟了?套近乎都套进了敌军身上,你脸皮也够厚的,速速报上名来,本将从不杀无名之辈!”其实罗嗣如此自信也不是他心高气傲,而是他多年征战积累下来的,青石单薄的身板是真的没有入了他的眼。

    青石听后大笑出声,“还未战将军便早早的下了定论,倘若我并未死在将军的戟下,那将军可不就是打了自己脸么,毕竟你我身后的大军可都听着呢!”

    “哈哈哈哈哈哈!”青石身后的将士们全都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罗嗣此时也不禁心声怒意,浑身上下都透着凛冽的杀气,“哼!花言巧语,你们贤军也就喜欢耍嘴皮子,敢不敢与我真刀真枪的干上一仗!”

    青石听后,脸上也不再出现笑意,双眸紧紧的盯着罗嗣,执起手中的长枪狠狠砸在了地上,顿时长枪的把柄陷进了土内一尺,“有何不敢!”这四个字说的掷地有声犹如雷鸣。

    罗嗣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青石手中陷进土里的长枪,下一刻神情认真起来,看来这个青石并不像表面这么柔弱,单说他能将长枪陷于土内一尺便可见其武力不凡,似乎是他轻敌了,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有把握杀了青石。

    “好!那就废话不多说,请!”罗嗣冷冷一笑。

    “不吝赐教,请!”青石握紧手中的长枪,将它从土中拔了出来。

    随后两军战鼓雷鸣,响彻天地,号角声此起彼伏绵长不断,身后的士兵们皆是发出雷鸣般的呐喊,声势浩大,听得人热血沸腾。

    战忠心策马来到前线便看到了这一幕,见青石与罗嗣即将交手,他也跟着士兵呐喊着,为青石助威。

    下一刻两人便在马上交战了起来,罗嗣手中的长戟一个用力挥向了青石脖劲之处,速度之快。

    青石听着长戟划破空气的风声,紧皱眉头,迅速向后仰去,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但由于罗嗣的速度太快,青石头盔上的红穗被他的长戟削落了几丝。

    躲过了长戟后,青石迅速直起身子,挑起长枪刺向了罗嗣。

    罗嗣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银色长枪,神色微沉,扬起长戟猛然一挥挡住了青石锐利的长枪,随后两人的马匹向前奔去,嘞起缰绳驾着马儿转了一个方向,两人再次面对面的相望着。

    罗嗣瞅着对面的青石,心底不再有轻敌之意,不过一招他便知晓,面前这人要比想象中的强大,最起码他在青石这个年纪时,可做不到如此优秀。

    青石暗暗咬了咬牙,这罗嗣的力气也忒大,不过一招便震的他虎口发麻,真是过瘾!五指缓缓收紧,他可不能还未过上几招便被敌人缴了兵器,这也太丢将军的脸面,此时青石被罗嗣的强悍激起了昂扬斗志。

    呵斥着战马青石再次奔向罗嗣,罗嗣也不甘示弱的迎了上去,两人之间再次闪烁着刀光剑影。

    ☆、第二十八章

    战不败搂着陆清秋驾着流云来到了战忠心的身侧,战忠心此刻才懒得搭理战不败,他正集中精力观看罗嗣与青石的精彩对决呢。

    陆清秋窝在战不败温热的怀中,望着前方的对战紧皱眉头,抬手理了理自己额前落下的发丝,低声道:“看来青石撑不了多久,赵祥手下的罗嗣果然不凡。”

    一直将精神放在青石身上的青风青云青雨三兄弟,此时才发现战不败正与战忠心在军队另一侧观战,三人便急忙驾着马奔向了战不败身边,恭恭敬敬的问了好,但从他们的神态中陆清秋察觉出明显的焦虑,现在青石的处境他们也看在眼里,再战下去青石不是死就是伤。

    陆清秋果断的吩咐着青风,“再过一盏茶的功夫,如若青石还不退下,你便前去助阵,换下青石后,你再趁机返回我军阵地,毕竟我们本来的目的并不是杀伐他们的前锋将军。”

    青风连忙拱手应了下来,神情猛然一松,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不过没有将军的口令他可不敢,虽然刚刚是陆少爷下的命令,但也如同将军的意思,这是所有将士们的心声,实在是陆清秋如今在将军的心中的位置太高,有时商讨战事时,全部是陆清秋下的定论,将军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也不反驳,因此不知从何时起,所有将士都已认定陆清秋的吩咐犹如战不败的口谕。

    就在青风忍不住要策马助阵之时,场上的青石突然找了个空隙驾马疾驰回到了贤军的阵地,罗嗣本想乘胜追击,但见青石已然躲进了贤军阵地,便嘞紧缰绳停了下来生怕中了贤军的埋伏,所以再不甘心他也只好碎了一口吐沫退回了范城。

    青石将长枪扔给一名士兵,驾马来到战不败的面前,利落的一个翻身俯首跪在了地上,灰头土脸道:“属下有负将军期望,没有战败罗嗣,反而逃了回来,还请将军责罚!”

    战不败见状翻身下马,瞭望着范城城墙上击鼓呐喊庆贺胜战的栖军,淡淡道:“起来吧,你不是罗嗣的对手,能坚持到现在已是不易,比去年进步很多。”

    青石听后顿时红了眼睛,能得将军称赞那就是真的进步了,因为战不败很少夸人,青石咬咬牙道:“谢将军!”随后青石便领命站了起来,并没有矫情的继续跪在那里认错领罚。

    陆清秋笑着点了点头,战不败手下的将士只有赤诚勇敢没有虚于伪和,这点从青石身上便可以看出,有战不败这样强悍的将领,还有他手下不怕死的勇士,再加上不畏强敌的贤国士兵,杀到栖西国皇宫不过是时间问题早晚罢了。

    其实陆清秋还少算了一样,那便是他自己,天文地理谋略才智,这才是军营中最需要的,也是最根本的。

    自从那日后,青风四将便每日轮流前去范城东门挑战,装作敌不过栖军大将的模样,这可把栖军们乐坏了,整天唾骂着贤军胆怯懦弱,夸赞着他们将军多么的英明神武武功高强,底气十足。

    今日李易又坐在了庆祝胜战的宴席上,看着营中众将士们满面红光,嘴中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与贤军对战时的胜况,贬低笑讽青风四将不过如此,李易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抬头望了眼首座上的赵祥,只见他正笑呵呵的与前来敬酒的将士们对饮,表面一派轻松。

    可是李易总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贤军有多强悍他最清楚,可是这几日贤军为何连战连败,战不败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若是为了懈怠他们的斗志那筹划的又是什么?

    但是转念一想,赵祥手下的将士全是些勇猛如狮战时如虎的勇士,单说那个罗嗣,他就觉得贤军中除了战不败其他什么人都甭想能擒下他,所以李易矛盾啊,这本来就是预料之中的结果,有什么不对劲的,所以他只好闷头喝了口酒,大概是他想多了吧。

    罗嗣坐在李易旁边,见他有些心不在焉,便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笑道:“李军师,在想什么呢?”

    李易摇了摇头,捋着胡子叹了口气,“老夫总觉得贤军有些不对劲。”他与罗嗣在鄢都便已相识,偶尔还一起对饮下棋,比其他人要熟识许多,所以便没有隐瞒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罗嗣笑着敬了他杯酒,随意道:“有什么不对劲的?”

    李易端起桌案上的酒杯晃了晃,神情严谨,“我曾经见识过战不败手下将士的能力,在战场上他们不畏生死,更不怕流血,可怎会与我军对战时每每战败落荒而逃?”

    “大概是觉得根本不能取胜所以才没有硬拼吧,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头颅与脖子分离血花四溅。”罗嗣端起酒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也不知为什么,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他现在反而没有了年轻时的冲动,可以为了赢而死拼到底绝不认输。

    李易叹息,“谁又何尝不是,不过我们是栖西国的子民,国家兴亡全在我们这些军营将士们的身上,所以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我们身后的人,我们只能将性命抛与后,英勇放于前。”

    罗嗣点点头抿唇再次敬了李易一杯,“就凭军师刚刚这番话,我罗嗣怎么说也待敬军师一杯,喝!”说完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的一干二净。

    李易回以微笑将手中的酒尽数饮去,现在他们的命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了,而代表了许多人的。

    “罗将军,老夫还是觉得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谨慎小心些好,日落之后千万不要忘记在城中各个要道埋上火药标明记号,预防贤军深挖地道前来偷袭!”

    罗嗣见李易如此认真,便点了点头应了下来,的确小心为上。

    令城。

    陆清秋站在军营某一处营帐中,蹲下身敛眉查看着大约有两人那么深的大洞,一眼望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也不知道石枫还要多久才能完工。”陆清秋不禁有些疑虑,他可没有亲眼看到过石枫的手艺,万一这手艺不到家挖错了地可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还是安心等待着石枫的好消息吧。

    战不败伸手将陆清秋拉起来向后退了退,淡淡道:“有人出来了。”

    不一会只见一个泥人从大洞里钻了出来,嘴里还不住的唾骂着。

    刚上来一抬眼便见陆清秋和战不败正直直的望着他,泥人愣了愣,连忙抹了把脸,单膝跪地,“属下卢富拜见将军陆少爷!”

    “卢富?你怎么”陆清秋微微拧眉。

    不用听陆清秋下面的话,卢富便知道陆清秋问的是什么意思,不好意思道:“那个有些地方的土壤十分泥泞,所以俺才成了这个样子,不过方向俺们可没有弄错,已经挖到栖军军营了!”

    陆清秋听后面上浮起几丝喜悦,就连语气都忍不住的有些上扬,“如此真是辛苦了,这几日你们三兄弟没白折腾,接下来就等着打完胜仗到战将军这领赏吧。”陆清秋虽然为人温和有礼,可骨子里透着清冷淡漠很少这样与人亲近说笑。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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