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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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携手征程/漂白 作者:秀于林
第3节
如果林笙知道那天排座了，他和程锦元是唯二两个没来的学生，因此被分成了同桌，相信那天老板就是给他开一个月的工资，他也还是会选择去学校听老师说废话的……
九月二日，阳光万里。
林笙心情愉悦的随着人群迈进一中的大门，在高中一年三班门口的时候特意停顿了一下脚步，酝酿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才在同学们好奇的注视下走进教室。
“同学，请问这个座位是怎么随便坐的吗？”
林笙刚一进屋，就发现不太对劲儿。屋里已经来了一大半的学生，新同学新面孔也没多少心思学习，都在高兴的与新认识的小伙伴增进友谊。他们每个人进来后直接朝着一个座位走去，还有的座位上没来人，桌堂里已经摆满了新书。
还好林笙谨慎的问了一句，要不然他随便挑一个位置等会儿来人了就尴尬了。不过林笙的话音刚落，整个沸腾的班级一瞬间静了不少，大家齐刷刷的抬头看他，各种眼神都有，大多数是好奇的。
第一桌的一个戴眼镜的小个儿女生本来在看书，听到声音抬头一下子见到一个这么帅的帅哥，半张着嘴巴傻兮兮的看了林笙半天，才猛然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说：“不，不是……”
林笙微微蹙了蹙眉，还好旁边有个好奇盯着他的男生热心的说道：“同学你昨天没来吧？”
林笙点点头。就听那男生说道：“昨天老师排座了，两个没来的同学先坐在最后一桌。那边。”热心的男生说完站起来给林笙指到。
做在哪儿对林笙没什么影响，他想学习的时候就能旁若无人的学习。所以他淡定的点了点头，冲着男生说道：“谢谢。”没想到男生笑眯眯的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那你叫林笙还是程亦锦啊？”
“你说什么？”林笙缓慢的扭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昨天第一天报到，就你们两个没来啊，班主任老师念你们的名字好几遍呢。”
男生说完，看到林笙震惊的表情，接着笑嘻嘻的安慰道：“不过你的座位还是那里，林笙和程亦锦的座位都是那里，坐一桌。”
林笙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他告诉男生他叫林笙后，实在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欲望，就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他跟程亦锦的座位。
林笙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坐在座位上，林笙气运丹田，进行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慢吞吞的把新书都拿出来，感觉整个假期考上一中的好心情都没了。
读了两分钟英语课文，林笙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四百块钱，拍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其实他更想拍在程亦锦的脸上……
林笙在选择座位的时候还左右纠结了一下。坐里面还是坐外面。
他跟程亦锦的书桌是最后一排仅有的一桌，他们的桌子靠在窗户边上，后面一整排的地方除了他们的书桌还放了不少的东西，笤帚水桶拖布，还有一个坏了的书桌放满了同学的衣服。所以他们的桌子只能靠墙。
林笙决定还是坐外面，下课站起来给里面的人让开也比坐在里面憋屈着强。他现在快到一米七五了，程亦锦比他还高，估计得一米八了，这么大个子的大小伙子，骨头也都不小，在里面蜷着实在是难受。
林笙把新书翻了一遍，又借前桌的同学的课程表简单的抄了一份，就琢磨着怎么跟老师解释昨天没来，还有最重要的……怎么才能换一个座位……
☆、第十三章
林笙最大的顾虑在程锦元来之后就消除了。
程亦锦在上课铃声响起之前踏进教室，旁边是瘦猴一样又有点驼背的班主任老师。他们的身后跟进来两个高年级穿着校服的男生，两个高年级男生把一张崭新的书桌抬到过道里。班主任让后面的同学把扫帚水桶等东西收拾到前面，然后把书桌放在了林笙旁边。
程锦元经过林笙的时候，不经意的往这边扫了一眼，然后像是全然的陌生人一样，冷淡的收回目光。
第一堂是数学课，林笙听得很认真，下课的铃声响了还在专心致志的学习。第二堂课刚一下课程亦锦就离开了教室。
坐了将近两个小时，林笙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看到旁边压在书下露出一角的四张一百块钱，才想起来还有还钱这么一回事儿呢。想起今天早晨程亦锦那冷淡的眼神，还是决定当面交给他吧。
结果一直到午休，林笙才算是抓到一个跟程亦锦说话的机会。
“等一下，钱还给你。”林笙因为程亦锦的识时务，两人一人一个座位很舒服，还免费赠送一个笑容。
“谢谢啦。”林笙本来也没有多感激，就是意思意思，这话说得也就轻飘飘的。
程锦元敏感的听出来他没有多少诚意，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了句：“当喂狗了。”然后绕过他，径直走出教室。
林笙举着四百块钱，俊脸由青变红，又由红变转黑，最后长舒了一口气。
算了，他今天心情好，不想计较……
自己坐一桌，即使最后一桌林笙也很满意。毕竟全班除了他跟程亦锦，都是两个人一桌。还没高兴完呢，林笙下午第三节自习课上，就被班主任叫了出去。
“老师我实在是没办法，我弟弟昨晚上病了，高烧一直不退，我就在医院陪着他，一直点滴到后半夜……”林笙像往常一样，面对老师不饶不休的追问，牺牲了林小弟。
“你父母呢？”三十多岁的男老师皱着眉头，眼神显得很锐利。
“老师，我家里的情况是这样的……”林笙没撒谎，没夸张，但是也没故意隐瞒。他觉得老师知道他家里的情况还是好的，至少他以后有什么事儿请假是好请了。
班主任简直跟听了现代版自强自立的新闻报道一般，瞬时间这个有点驼背的男班主任老师就差化成一滩水了，那眼神中的同情让林笙看了都挺不好意思的。
对于林笙来说，父母已经去世几十年了，这辈子他重生了也没来得及再见一面那两个从小对他万般宠溺的父母，心里着实有些遗憾。但是他的伤痛毕竟经过岁月的洗涤，伤口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不像林杨和奶奶那样严重。而且，林笙也不允许自己沉湎于无休止的伤痛中，他得振作起来，他还要让活着的亲人过好日子。
“这样，那你照顾家里的时候，也别忘了学习。只有学习好了，以后才能给你的家人带来更好的生活。”班主任语气有些沉痛：“而且，相信你考上个好大学，你父母在天上也能为你骄傲的。”
“嗯，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老师您放心。”本来还带着敷衍心态的林笙被触动了，班主任的话勾起他遥远的回忆，他记得小时候当老师的爸爸妈妈总是抱着他告诉他以后一定要上大学……他这辈子，一定实现父母的愿望。
“好，好。”老师看起来很欣慰，告诉林笙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他，他一定会尽量帮忙一起解决，还说学校有个贫困补助，也尽量帮林笙申请。
林笙道了谢回到教室，觉得班主任人还是挺好的，也就不太在意他区别待遇，没有叫昨晚同样缺席的程亦锦谈话。
毕竟，程亦锦的身份背景是真的不是平常人能比的。一个上午的时间，所有的同学都看出来他的不一般了，每个科任老师点名或者叫同学回答问题的时候，到程亦锦的时候明显态度有不同。就连一中号称灭绝师太的那个女化学老师，在程亦锦回答不上问题的时候，都居然赠送他一个有些僵硬的“鼓励”的笑容……
林笙其实对于程亦锦中午骂自己“狗”这件事挺耿耿于怀的，要是以上辈子他的脾气，都能二话不说直接一个拳头悠过去……就算是程亦锦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也真不想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但是钱又不能不还，林笙就下午趁着程亦锦不在教室的时候，把钱夹在了下一堂课的英语书里。
钱夹好了林笙就没事儿了，爱要不要，不要扔了也跟他没关系了。
但是让林笙吐血的是，语文课下课，林笙被前座的一个小胖子叫一起去上厕所的时候，一直棺材脸的程亦锦扭头，语气冰冷：“以后请你别乱动别人的东西。”
“……”在心里默念一万遍不能跟他计较……林笙咬着后牙槽说：“对不起了程同学！”
程亦锦看他的最后一眼厌恶得好像林笙是什么臭虫一样。林笙血脉上涨，要不是旁边的小胖子拉了他一下，他真想揍这小子一顿。简直太他妈气人了。
毕竟他确实救了自己，自己算是欠他个人情，在心里都做好了这辈子上辈子恩恩怨怨一笔勾销的建设，但，但是，这小子他妈也太招人烦了！自己好声好气的还钱，他这明明就是一种给脸不要脸的节奏啊！
在排队等位置上厕所的时候，小胖子给他讲了笑话，笑得他差点没过去，算是结交了他上高中的第一个朋友。
小胖子真名叫徐碧飞，比林笙矮了半个头，但是那肥度能装下林笙两个半。这小子特别能说，话还特别有喜感，十分钟林笙也就插进去不到五句话，就一直跟着乐了。
徐碧飞一看就心眼不多，至少跟身边的人还算实诚，一会儿的功夫把他自己身家都吐露出来了，什么初中高中学校，什么父母是干什么的，连转过学都跟林笙白话了一遍。
林笙其实挺喜欢跟徐碧飞这种心思单纯的人打交道做朋友的，像程亦锦这种一看就心思深重的人，林笙光看着就想躲得远远的。
比心眼，林笙不觉得自己比谁傻，但是他实在对于勾心斗角这类事儿无爱又无力。
林笙自作主张管徐碧飞叫胖哥，这小子拍着林笙的肩膀一脸感动的夸张道：“承蒙林兄抬举，以后就是兄弟了，有什么学术上的困难，尽管找胖哥。”
林笙一笑，当他开玩笑，后来知道今年中考全市第一名的名字叫徐碧飞的时候，他才大跌眼镜，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
胖哥那身板子着实占空间，林笙跟他上完厕所回去把自己的桌子往后挪了一大块儿，胖哥回头一抱拳，感激的说：“林兄，太够意思了。”林笙笑笑，于是不知不觉中跟胖哥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放学的铃声一响，林笙跟胖哥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台球厅。这是他来台球厅工作的第三天，在林笙之前看着的是这里老板的小舅子，叫李红星一个比林笙大不了几岁的小年轻。林笙进去的时候他正歪歪倒倒靠在前台，一副磕了药要死不活马上就要断气的样子。
“红星哥。”
李红星听到他的声音瞬时间像是原地满血一样蹦了起来，惊喜的说：“阿笙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放学就来了。”林笙举起手里的盒饭让他看，意思是在这儿吃，说道：“你快回去吃饭吧。”
“谢谢谢谢，阿笙你可真贴心。”李红星飞快的抓起衣服一边往外走一边飞了个吻给林笙，说道：“3号，6号桌还没结账，桌数都在本上你自己看吧。”
林笙伸出一只手跟他拜拜，把书包扔进前台里，打开盒饭站在前台就开始吃。眼睛瞄了一眼剩下的三桌人。
台球厅一共十二个桌子，在市里算是规模不小的了。这台球厅虽然没有市中心新开的两家台球厅装修好，但是胜在开了好几年了，很多老顾客走顺腿了，跟老板关系也不错，所以平时顾客还是挺多的，也就这个吃饭的点人才这么少，等六点半一过，基本上桌子就满了。
台球厅不小，还卖包装好的吃的和喝的，还有烟。有时候客人想要特别的东西还得有个出去跑腿的，所以老板才又雇了林笙晚上来帮忙看着，白天不忙的时候就李红星一个人，过了晚上六点半全场都满了的时候，他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林笙不到五分钟就解决了盒饭，眼睛也一直没闲着，看6号那桌又开了一盘，就在本上又记上一个杠。
李红星家就在这附近，五分钟的路程，他回家吃个饭休息一会儿，六点半还得赶过来。林笙来早了他就能多在家休息一会儿。
林笙吃完饭拿着扫帚把屋里都扫了一遍，扫出了一地的烟头和烟灰，李红星性格挺好，就是懒，来了个勤快的林笙他才是最高兴的。
☆、第十四章
林笙跟林杨的学校都是在市里，为了他们两个上学方便，林奶奶他们三个就把家都般回市里了。林笙自从上学后，林奶奶也不愿意放弃爆米花的生意，林笙怎么反对都无效。老太太坚持每天推着车出去卖。急的林笙上学都上不下去了。正好这时候林笙的小姑家的孩子上初中，小姑来市里陪读，也想找点活干，跟林奶奶商量想要跟她一起卖爆米花。
虽然是自己姑娘，但是爆米花这事儿是林笙一手张罗起来的，林奶奶就说还得林笙商量。林笙听了非常高兴，简直求之不得。有他小姑在，林奶奶出去他也放心了。
小姑也挺感激林笙的，最后商量着，就小姑母女俩住外面也不太方便，就也跟林笙他们暂时住在一起了。林笙倒是没什么意见，他小姑人挺好的，就是家里穷，精打细算惯了，难免有点小气，当年林笙的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他父亲非常照拂这个过得困难的唯一妹妹。林笙现在人单势薄，但是能帮上的，他还是绝对不会躲避的。
林笙在台球厅上班这件事没告诉家里人，他本来想的挺好，想在台球厅不忙的时候看看书，但是台球厅的生意太好了，他跟李红星两个人有时候都看不过来。所以他想看书，在台球厅还真看不消停。但是为了那每个月的一百五十块钱，他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弃这份工作。
李红星出去半天，也快回来了。这期间又来了两拨人，林笙给他们安排还桌子，看前台里面地上还有垃圾，就又拿起扫帚扫起来。
门开的时候，林笙听到声音，张口问道：“客人几位？”
来的客人还没回答，林笙挂着个微笑从前台抬起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正笑得温和的看着他。
“你在这儿工作？伤都好了吗？”洪威身后跟着两个手下，走到林笙面前。
所有的惊讶一闪而过，林笙觉得自己心里挺平静的，他从前台里站起来，神色如常的点点头，用生疏的语气说道：“客人三位吧？里面请，八号卓行吗？”
洪威了然的一笑，以为少年骄傲，不愿意提及那天被揍的事儿，也就跟着他走到八号卓旁边。
林笙利落的把球给他们摆好，说了句：“玩得开心。”就转身回前台了。
洪威的一个手下脸色很难看，轻声在他耳边问道：“威哥，我去收拾这小子一顿。”
“不用。”洪威眼神幽深，毫不避讳的注视着林笙的方向，淡淡的那个手下说：“我挺欣赏他。”
没一会儿李红星就回来了，还从家里给林笙拿了个大苹果，进屋看到台球厅被收拾的这么干净，简直想上去亲林笙两大口。
“谢谢。”林笙接过李红星扔过来的苹果，直接就塞进嘴里咬了一大口。
“还没洗呢。”李红星连忙说。
“不用洗。”空气里都散发着一股苹果香，林笙吃的挺开心，毕竟他现在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吃一颗水果还挺不容易的。他一边吃还一边夸道：“好吃。”
“那你看。”李红星笑嘻嘻的道：“小笙笙你要是天天把这里收拾这么干净，红星哥天天给你苹果吃。”
林笙生出手比了个同意的手指。低头把本子递给李红星，还有刚才结账的那桌钱。
“红星哥，八号那桌。等会儿有什么事儿你帮我去一下吧，其他桌今晚的活我包了，成吗？”林笙低声跟李红星说道。
“八号桌？”李红星抬头往八号桌望去，看到洪威的时候明显惊了一下，一边从最底下那个抽屉里拿出一包好烟，又在中间的抽屉里拿出两盒中等价位的烟，一边跟林笙小声说道：“靠，那不是洪威吗，你想去我也不让你去啊，这尊财神爷我得自己好好招待着。”
李红星颠颠的走过去笑容满面的把烟递给洪威，又把那两包塞给洪威的两个手下，给三人挨个点上烟，笑嘻嘻的在旁边看洪威打了两杆，才一步三回头的回来。
林笙看得牙酸，干脆拿出英文书来背单词。
“你知道那是谁吗小笙笙，你知道吗？那是程帮的洪威啊！”李红星回来就开始小声的用夸张的语气对着他说。
“……”
“你知道程帮代表什么吗？你知道程帮在省里的势力有多大吗？那简直就是个地下王国啊！你个小书呆子！”李红星激动的拽着林笙，一副恨铁不成钢想要强烈给他恶补不正当道路常识的迫切表情。
林笙现在只想让他闭嘴。
“洪威可是程帮的人啊，听说在程帮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呢，奇怪，他很少过来这边玩啊，他一直都在城东那家“尊爵”玩啊……”
“屁！”林笙心里不屑的想到：“洪威他现在在程帮也就算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想要在根基那么深厚，实力那么强大的帮派里举足轻重，洪威还有得混呢。”
洪威也是为了程帮出生入死付出了别人想象不到的代价，才算是在程帮立下了根基。后来要不是娶了程可心，洪威还真未必在人才济济的程帮混到堂主的位置。
林笙想到他当年跟洪威出生入死的那些难忘经历，又想起后来他跟程可心结婚之后的种种，心脏变得很冷很坚硬。
“红星哥，我就是个普通学生，以后考个大学，真没想跟这帮帮派的人扯上关系。”林笙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坦诚。
“算了。”李红星泄气一样拍着他的肩膀，对于自己没能好好发挥自己的口才很不爽：“我明白我明白，小笙笙是好学生，学吧学吧，考个好大学……现在就给我好好看书！”
洪威他们一直在这儿玩了两个多小时，期间叫了他们，都是李红星过去的。
林笙故意挑了一桌里前台最远的八号桌，就是不想看到洪威。但是即使这样，林笙也一直感觉一道热烈的目光一直尾随着他。
洪威打了一会儿球就累了，两个手下接着打，他就坐在沙发里抽着烟，眼神透过迷蒙的烟雾肆无忌惮的盯着林笙看。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林笙总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好，很亲切，让他不仅单单的想要招揽林笙当他的手下，更想亲近他……
洪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强烈又奇怪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林笙长得很漂亮，还有可能是因为林笙身上那副爱答不理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感觉……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种莫名其妙的好感洪威并不排斥，还勾起了他强烈的征服欲，做手下也好，其他什么也好，林笙必须为他所用，来到他的身边。林笙之于他，势在必得
洪威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九点多了。两个手下几次放下球杆，都打到手酸了。非常奇怪老板今天怎么了，不打台球，却在台球厅一连泡了几个小时……
等到就剩下洪威他们最后一桌的时候，洪威那两个负责打球的手下明显已经打球打得很暴躁了。林笙觉得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回家睡觉……
李红星把要去打扫卫生的林笙拉住，低声问道：“小笙笙，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惹了威哥？”
“我没惹他”
“那他们来的时候你就说不过去，还让我过去。”
林笙整个晚上都没往洪威那边瞟一眼，此刻看到李红星明显要是不告诉他誓不罢休的样子，不得已压低声音平静的贴着李红星的耳朵说了句：“我就是单纯的烦他。”
“cao！”李红星对这个他不能接受的答案低声周骂了一句。
洪威把手里的烟按在烟灰缸里，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时候手下都松了一口气。
整个台球厅里除了林笙以外的三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洪威径直走到正在扫地的林笙面前，拿起旁边的纸篓递到他跟前，屈尊纡贵的轻声问道：“要帮忙吗？”
林笙抬头一看是他，吓了一跳，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恢复平常，淡淡的说：“谢谢洪先生，不用了。”
“等你收拾完我请你跟红星大家一起去吃个饭。”洪威笑吟吟的说，但是确实肯定句，没给林笙拒绝的权利。
林笙低着头皱了皱眉，还没想好怎么拒绝，就见李红星飞快的冲过来，路过撞到台球桌子的时候发出惨叫：“cao！疼……”
☆、第十五章
“啊,疼死我了……”李红星揉着差点被撞断的腰一蹦三跳的窜到林笙他们面前。他是想到林笙可能跟洪威有什么过节，怕他说错话得罪了洪威。
“怎么好意思让威哥请客吃饭……”李红星的笑容都要爬上额头了。可林笙可没心情跟他们玩才，从李红星的身后淡淡的说道：“太晚了我就不去了，洪先生，红星歌你们玩得开心。”
“我记得你们有时候九点半才下班吧。”洪威从李红星的侧面望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林笙。这个现在昌新市还算小有名气的男人一脸笑吟吟的说：“现在才刚过九点，我们现在走，你还是能跟平常一个时间到家。”
“你们去吧，我还得收拾屋。”林笙不为所动。
“明天再收拾吧，实在不行……”洪威紧接着说道，温柔的语气中已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我明天可以给亲自给你们老板打个电话……”
威胁不言而喻。林笙今天晚上第一次抬起眼皮正眼看向洪威，可是那双淡茶色的眼珠里面一片冷冰冰的，让洪威心里都忍不住一惊。
“去去，洪威哥请客怎么能不给面子呢。”李红星在底下狠狠的掐了一下林笙，用话语暗示他今晚也一定要给洪威这个面子。
李红星一着急也没控制好力道，林笙差点疼得骂出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儿了吧唧的李红星，他打开他的手，看着洪威的眼神丝毫不退让：“我还是不去了，洪先生我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想安安分分的念书考大学，等会儿还要回家写作业呢。”
还没等洪威说话，他身后的一个面相不善的手下早就忍不了了，冲上来用手指着林笙的额头，语气冒火的说：“小子，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威哥请你吃饭是你天大的光荣，你还在这儿给我推三阻四的，是不是找揍啊！”
“大哥，别别别……”李红星吓得脸色都白了，要是平时在台球厅打仗的那些小学生他还真不怕，但是这是洪威，他还真怕惹了大事儿，他上前抱住愤怒的男人，一边急忙安抚道：“他就是小孩儿，不懂事儿，咱不跟他一般计较，不理他……”
林笙被比他高一个头的高壮男人眼睛里要喷火的直指脑门，脸色都不红不白的，眼睛里还露出一丝嘲讽。
洪威自始至终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林笙的表情，看到林笙这样的反应后，反而露出淡淡的笑容，伸手轻轻拍了拍左前方那个手下的胳膊，和蔼得像是一个大哥哥，笑着说：“学习好啊，阿笙一定有大出息。那今天就不吃了，改天等都有时间，威哥再请你们俩吃饭。你们可不能推辞了啊。”
李红星又冒着汗从前台拿了三包烟，一直把洪威他们送上车，才扶着腰一扭一扭的回来。
请他俩吃饭？呸，请林笙就直说嘛，想请他李红星，他今晚就有时间啊……李红星一边内心吐着槽，一边走近台球厅。
“小笙笙啊，你刚才是想吓死我啊，你……”李红星气运丹田，都做好了一番诉苦好好喷喷这个臭小子的准备，就见林笙单肩挎着书包，神色如常的走出来，跟他打照面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说：“收拾完了，我先走了，你锁门吧。”
“喂喂！林笙你这个臭小子，你给我回来解释清楚……”李红星对着林笙扬长而去的潇洒背影气得叫骂，一下子又抻了腰，疼得他在原地嗷嗷直叫。
台球厅离学校挺近，快走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但是离他家就远了。林笙快走也得二十分钟。选择一个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林笙也是怕家里人知道。他怕奶奶不同意。
林笙本来还寻思台球厅不忙的时候看看书，但是显然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台球厅忙起来连吃饭都没时间，还看书呢，想得美！这样林笙也就只能下班回家再看。他的时间现在都是硬挤出来了，所以他上课格外认真听讲，尽量做到最大的效率。
自从姑姑她们搬来后，姑姑奶奶还有姑姑家的小妹珍珍住一个屋子里，林笙兄弟俩住一个屋。过一个月旁边旁边一个屋的租客也走了，她们提前跟房东讲好也一起租下来，到时候奶奶就可以单独住一个屋子。林笙天天晚上学到很晚，还好他弟弟一睡着了就跟小死猪一样，给他卖了都不知道，林笙也就打着台灯爱学到几点就学到几点，只要第二天不困就行。
林笙一边寻思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两条长腿飞快的走。
走到快到他家的一个拐弯的时候，差点没刹住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一辆车上。
哪个傻x把车停这儿……林笙正这么想着，就见车旁边立着个正抽烟的男人，正是刚才才见过的洪威。
林笙谨慎的停下了脚步，眼神闪烁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看着挡住他道路的男人。
洪威的手下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他是自己开着车来的。他看到林笙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温柔又得意的笑容，像是老朋友一样笑着说道：“你回家有两条路，我就猜你会走这条。”
这条是抄近路的小道，挺长的一个胡同还没有路灯，此刻都快晚上十来点钟了，大多数人家都睡觉了，里面简直漆黑一片。但是这条路近，林笙几乎每天都走这条路。
林笙没有搭他的话。洪威的笑容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阿笙，我想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洪威把手指间的烟头扔在地上撵灭，一步一步缓慢的像林笙走来，直到跟他面对面距离不到一米远才停下：“孙虎那天的事儿，跟我没有关系，我只不过是被他邀请去坐一会儿，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对你没有恶意，一点恶意都没有，你不用一副敌对的样子。相反，我还很欣赏你。”
林笙站在原地没动，抓着书包带上的手指却越收越紧。这是他重生之后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跟洪威，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洪威看着他因为紧绷而显得有些凝重的表情，以为他不信，便露出一个无比真诚的笑容，接着像是蛊惑一样温柔的说道：“我真的很欣赏你，阿笙，你不要不相信，我从那次在孙虎那里就非常赏识你，不，不仅仅是赏识你，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弟弟一样，你让我特别亲切，忍不住想要亲近你，跟你做朋友，甚至是……做兄弟……”
此刻的洪威，英俊斯文的脸上满是真挚，语气也是不容人拒绝的真诚。可是林笙看着他，只觉得他像一个舞台上浓妆艳抹的小丑，可笑又让人笑不出来。
林笙心里酸酸的，当年他是怎么看上这个自私自利，一切都能出卖的男人的呢？他很想一拳打碎眼前这张虚伪的面孔，问问他，上辈子他被他妻子程可心折磨到生不如死的时候，他妈的在哪儿？
有些人，可以让自己不去爱，有些感情，也可以用尽全力放下。但是，有些记忆，有些屈辱，却很难驱除出生命的痕迹。
上辈子所受的伤害，林笙直到现今，有时还能在夜半时分惊醒，一身冷汗，心里疼得要窒息，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可是带给他这些伤害的人，说忘就忘了，又一脸无辜的出现在他面前。他不知道，老天不禁质疑，老天是不是也格外的厚爱他们，才让他们不用承受他所承受的伤……
“阿笙……”
洪威的声音把他从记忆中唤醒。林笙的眼睛有些红，所有复杂的情绪在这一瞬间一闪而逝。他看着洪威，在心里告诫自己，眼前这个人这辈子只是陌生人，此生再也不会有交集。
“洪先生，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误会。”林笙终于开口，眼神毫不闪躲的看着洪威，声音在夜色中格外的清亮：“我真的就想好好读书，考个大学，我也不想惹什么厉害的人物，也没想与这些大人物交朋友，我就想好好过我普通人的生活，不让我家人担心。洪先生，希望您能理解。”
林笙这话，跟把洪威刚才所有的伏低做小，所有的真诚拉拢的话都一巴掌打回到他脸上一样。谁听了都会说他一句不识抬举。
可是，洪威渐渐收起笑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沉默的盯着他好久，久林笙以为他要恼羞成怒的时候，洪威突然又笑了，脸变得简直比翻书还快，比刚才还真诚的笑容说道：“阿笙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学习是好事儿啊，我洪威最敬重读书好的人，那都是有脑袋高智商的人，我洪威最敬重学习的人了。你读书我求之不得呢，怎么会阻止呢。我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跟兄弟你特别有缘，你好好读书，威哥支持你，你要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威哥啊，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林笙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洪威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却连林笙的一个谢谢都没得到，林笙还是生疏客气的称呼他“洪先生”。
“洪先生，那我先走了。”
林笙绕过洪威的车，从另一侧头也没回的走了。
洪威没有再去看林笙，他在黑暗中静静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一明一灭的烟火间映出他阴沉的脸……
☆、第十六章
“林兄，你的大黑眼圈估计冒充熊猫都能潜进动物园里……”徐碧飞侧着身子，头扭了九十度正对着教室的后面，一只胳膊放在林笙的桌子上，轻轻松松就占了大半张桌子。
“我潜进动物园干什么？”林笙面无表情的说道：“给你偷熊猫吃吗？”
“那也行啊，我还没尝过熊猫什么味儿呢……”徐碧飞一脸向往的表情，又突然脸色一变，严肃的怒道：“说什么呢，你胖哥是那么好吃的吗？你以为你胖哥什么都吃呀！”
林笙一脸鄙夷，懒得理他。
“嘿，我说你也不用这么拼吧，要不……”徐碧飞这时候才真的有那么点严肃，试探的小声说道：“你那个活儿别干了，你还得学习呢。你说你也不是那种不学习的，这天天还得学习，你想累死你自己啊！一个班级不是有两个名额的补助吗？估计小宝子一定给你一个，而且你要打工，不会暑假打啊……”
小宝子就是他们的班主任，那个驼背看着严肃，其实内心听热心又正直的年轻老师。小宝子是四十多岁，是教数学的，教的非常好，再市里都非常有名气，所以分到这个班级，林笙觉得挺幸运的。
“暑假我也打。”林笙淡淡的一瞥他，手指间飞快转着的笔突然停下，把正看的物理习题本推到徐碧飞面前，指着其中一道题，就两个字：“这道。”
徐碧飞低头就看了一眼，就夸张的说：“这你都不会……”
这是徐碧飞的口头禅，要不是他每次讲题讲得比老师讲得还明白，林笙也不能这么惯着他。但是胖哥也确实厉害，别看他一顿饭吃八两饭，实打实的一大缸盆饭，但人家可没光长肉，全市第一可不是闹着玩的，每次考试科科不是满分，也没有丢过超过五分的，什么全国奥数，青少年科技大奖，化学，作文……一大溜数林笙都懒得名字的一等奖特等奖……
所以徐碧飞在他们一年三班简直相当于熊猫在动物园的地位，绝对国宝级的。那帮老师每次在提问了好几个同学问题都答不上来之后提问徐碧飞，徐碧飞慢吞吞的站起来，甩着一身肥肉慵懒的回答的时候，从老师看着他的热切眼神中，林笙好像看到了祖国乃至地球的希望一样。
“笨死了，物理书第一册第三四五页课后题第六题第二问，老师上课给加的那个公式……你是不是老师讲的时候又睡着了？”徐碧飞满脸的肥肉仿佛都透着对于低智商人群的鄙夷。
林笙的眼睛一亮，故意忽略他作为朋友不应该出现的表情，细长的胳膊猛地伸出去勾住胖哥的脖子，在他满脸肥肉上吧嗒一口，高兴的说：“你简直太帅了哥们儿！”
胖哥满脸骄傲，还傲娇的嘴犟道：“是你太笨，胖爷的脸是随便说亲就能亲的吗？下次再这样收你钱了啊……”
下课的时候他么这么闹习惯了，也没在意其他人。然而，没想到就在这时候，跟林笙之间只隔了一个狭窄过道的程亦锦突然不经意的抬头，正好看见林笙笑着吧唧一口亲在胖哥那张承饼状的脸上。
阳光刚好透过后面的窗子射进来，外面是高大的白杨，幽绿的树叶随风轻轻摆动，这美丽的风景一瞬间仿佛只能化作一副没有生气的油画，成为某个极为耀眼的人的背景图。林笙呈现淡粉色的薄唇轻轻勾着，勾出一个浅淡的优美的弧度，淡茶色的眼珠中流转的，确实程亦锦从来没有见过的简单而真挚的笑意……
程亦锦动也不能动的盯着他那琥珀色的眼珠，他可能是忘了动，也可能是真的被施了某种魔法，总之，他觉得他的心跳在那一刻突然失去了平时的速率，狂躁得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然而，林笙突然侧头，在跟他的目光对上的一瞬间，那双淡茶色透明得像宝石的眼眸中的笑意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然后冷淡的又回过头去，接着跟那个胖子笑闹，没再回过头。
程亦锦不能控制的在他目光离开自己的一瞬间，感到非常的失落，失落到愤怒。
他，为什么就对我这样！
程亦锦的手掌在桌子底下紧握成拳头。上课的铃声还没响，他猛地站起来拿着手机出去了，接下来一整天都没再来上课……
转眼就到了星期三，平时星期三的下午他们两节自习，两节体育课，这恐怕是一周中除了周末外一中学生最喜欢的一天了。林笙加入班级的足球对了，虽然体育老师和体委极力邀请他加入篮球队，但是他实在是没那个训练的时间和兴趣。班级里的篮球队是体育老师带队，严格培训的，期末的时候参加年级比赛甚至是学校比赛的。所以训练的时间必然不少，有时候周六周日都得训练，林笙还得打工挣钱呢，哪有那清闲时间。而且篮球跟足球相比，他确实更喜欢足球，也许是因为篮球队那帮家伙实在是太他妈让人妒恨的高了，林笙上辈子快四十了也没长到一米八，一米七九那都是官方说法，所以，他绝逼有更喜欢足球的理由。
今天下午体育课他们班跟四班有篮球比赛，女生们一个个比男生还兴奋，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上午上课就有些躁动。她们还提前一周自己花钱定了跟他们自己班男生一样的队服，就是为了给他们加油助威的时候更有气势。
下午的时候，全班除了篮球队的队员，其他人都坐在一中新盖的体育馆里，班级的女生坐在前面，穿着统一的队服，那白嫩的小胳膊小腿在宽大的队服里更显得匀称白皙。她们手里拿着生活委员组织买的同一颜色彩色棒，喊口号的时候真挺壮观的。
林笙挨着胖哥坐着，他虽然没参加篮球队，但是男生嘛，对于体育事业的各项运动，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些狂炙的热爱。
林笙看了一眼场上自己班和四班的几个队员，除了四班的队长矮点，其他的都至少一米八以上，自己估计当时选择参加篮球队，也是个替补队员。
林笙一边想着，一边听到胖哥一旁小声的跟他恶毒的评价：“徐珊珊也就长得好看，那腿也太弯了吧。于晓丹身材是真挺棒，但是那腿上穿的是毛裤吗？简直比我的汗毛还长，可惜荀红娜胸太小……”
“你行了，嘴巴积点德吧，要不然老天赐个你一个综合以上缺点的女生，看你不哭死。”林笙淡淡的说道。
“你丫才嘴巴积点德呢，哪有你这么诅咒哥们儿的！”胖哥瞬时怒了。林笙发现一涉及到他未来老婆的问题，他总是有点控制不住的激动。
“我看你丫的才有病，从来也不说女生，连班花沈萌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沈萌……林笙脑海中搜索了一圈儿，才好像确定他说的是班级男生总讨论的那个长得还算可以，胸部却很宏伟的女同学，瞬时觉得这帮小孩儿太无知了，这样等级的女生就能当做女神。他上辈子见过的好看的男人女人多了，他年轻的时候投怀送抱的更不少。更何况他喜欢的不是女生。不过就算他喜欢女生，这也不是他喜欢的那种……
“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林笙敷衍的答道。
“cao！沈萌你都不喜欢，那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啊？”胖哥很愤怒。
“我？”林笙把眼神从球场拉回来，淡淡的扫了一眼他一身的肥肉，决定跟朋友坦诚相见：“我喜欢的类型最起码是……性别男。”
“……”
林笙最后那三个字说的太轻易，胖哥呆了一下，坚决认为自己听错了，遂不耐烦的说了句：“你大点声，我没听清”
“你听清了……”林笙噙着一抹笑看着他，轻轻地说：“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没错。”
胖哥瞬时就这样了“⊙＿⊙”。
球赛已经开始了，整个球场上热血沸腾，林笙半晌才侧头看了一眼还处于表情崩裂状态的胖哥，轻声问道：“怎么？接受不了？”
胖哥鼓鼓的大眼睛缓慢的转动了一圈儿，视线渐渐集中到林笙的脸上，很谨慎的说了句：“只要你爱上的不是胖哥我，我就能很坦然的接受……”
你想多了吧，胖哥……林笙心里这样想着，表情难免有点僵硬，但是非常肯定的向他保证：“放心，除非有一天我变态出特殊的某种嗜好，或者您化身为人间一道菜……否则，我绝对不敢有一点非分之想……”
“cao！你才是人间一道菜，你全家都是人间一道菜，林笙你嘴巴才应该积点德……”
林笙还没说完，就被胖哥按着一顿蹂躏。
他们俩闹的这功夫，比赛已经打完一场了。
17比11。三班比四班高三分，这还是他们三班有一个队员犯规被罚球的结果。谁都看得出来，他们班比四班厉害不少，特别是两个主力队员，一个是他们班体委，一个就是程亦锦。
程亦锦少说也有一米八，但是在这帮队员中就显得很纤细了，根本不算是高的。但是胜在他技巧好。事实上，所有的体院项目，就包括相扑这类看似用蛮力的项目，也不可能光靠蛮力，想要做好，还是得扎实的底子和技巧。球场上，程亦锦像个敏捷的豹子一样，球到了他的手里，四班那几个膀大腰圆的队员怎么拦都拦不住他，而他则轻松得像是在逗小猫一样，投进漂亮的球的时候露出的淡淡的得意的笑容，让他们班女孩的尖叫一波盖过一波……
“听说体育老师还经常找程亦锦探讨呢，有时候跟他商量球技的问题。好像他之前的体育老师是个外国的教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确实好帅啊，打的好棒……”
胖哥一直在林笙的耳边说，林笙漫不经心的听着，往台下三班的球队那儿一看，看到沈萌拿着一瓶能量饮料笑着递给程亦锦，还有两个队友在给他捏肩膀，林笙的视线正好跟不知道为什么往这边望来的程亦锦对上。
程亦锦可能也没想到林笙正往这边看，黑色的眸子一下子深得不见底。沈萌在他呆愣的时候笑着拿毛巾擦他脸上的汗，在程亦锦队友的起哄声中，女孩儿漂亮的脸蛋儿红红的。
林笙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自然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十七章
一年三班赢得比赛简直毫无悬念。
“好！”胖哥站起来跟前排的女生一起欢呼，激动地脸上的肥肉都跟着抖动。
“三班必胜，程亦锦，太帅了！……”女生们尖叫着齐声喊，林笙也心里非常骄傲，跟着站起来鼓掌。远远地，还能看着他们班级那几个队员围成一圈儿互相拍手庆祝。而程亦锦往着一堆人中这么一站，还真不是一般的气质出众，帅气得连林笙都微微闪了神。
体院馆的人渐渐散去，班级里的同学簇拥着那几个为班级争了光的队员兴高采烈的往外走。林笙也想走，却被胖哥死死的拖住了。
“我今天拿球来了，陪我玩会儿。”胖哥拖着林笙说道。
“有什么好玩的。”林笙还想回班级把明天的课程复习一下呢。
“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有一个最大的梦想，我想进nba，我想成为职业球员……”
胖哥的眼睛里露出梦幻的神采，陶醉的话语被林笙毫不留情的打断。
“你前天最大的梦想还是成为一名世界顶级糕点师呢。”前天，林笙他们两个在食堂吃饭，胖哥为了排队买他爱吃的糕点，死死的拽着林笙陪他等了半个多小时。林笙想起他浪费的那宝贵的半个多小时，脸色变得有点阴沉。他现在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还有那飞机时间打球。
胖哥被说破了也不尴尬，厚颜无耻的伸出两条肥胖的胳膊，紧紧的拖着林笙的一边肩膀，林笙的小瘦身板想要挣脱还真得费好一番力气。
林笙微微眯起眼睛，危险的看着他：“别跟我耍赖，放开。”
“不要。”胖哥在林笙要爆发的前一秒钟飞快的说：“阿笙你必须报答我，你不知道我对你有多好，我给你做了一本各科的笔记，都是你胖哥我这些年在学术界积累的一切经验的精华，保证你看了事半功倍，都不用听老师讲课也能考进学年前五十……至少一百名！”
“……”林笙有点不信，但是这话是胖哥说的，在学习上胖哥除了说他笨，侮辱他智商外，还真没撒过谎。林笙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句：“真有这么厉害？”
胖哥整个面部的肥肉都显得严肃又郑重，他故作深沉的嗓音缓缓的说道：“简直如同武林界的吸星大法……吸我，不，吸老师的，给你。”
林笙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几秒钟，就在胖哥又急了的时候，他伸出另一只手勾上胖哥的脖子，笑容满面的说：“走，陪你实现梦想去。”
胖哥和林笙等人散得差不多了才下去。胖哥慷慨激昂冲林笙拍拍胸脯，感觉满腔的热血。“看我的。”
林笙看到胖哥一步一步走到球框底下，眼睛越睁越大……
胖哥一个起跳，大吼一声，落地的时候整个篮球场的地板都微微颤动起来。
球没进……林笙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胖哥的表情有点惊悚……
“cao！傻逼！哈哈哈……”
“这么他妈肥，是猪吗？猪什么时候也流行玩篮球了？”
林笙的身后传来一阵恶意的嘲笑声，胖哥满脸的笑容一瞬间有点绷不住了。
林笙回头，看到五个穿着他们学校校服的男生走过来来，勾肩搭背盯着他们，笑得非常恶心。
他们几个是四班的学生，刚才四班比赛输了的时候他们几个就小声的骂骂咧咧的，林笙跟他们离得近才听到。刚才他也没在意，他知道有的人输不起，更何况是这帮小屁孩儿。但是现在冒出来挑事儿，就真让林笙瞧不起了。
三班的人都走了，此刻球场上就剩下林笙跟胖哥，而四班五个男生，看着膀大腰圆的样子，估计别人看到会觉得很不好惹的样子。
但是可惜他们挑事儿的人是林笙。林笙接过胖哥投完弹回来的篮球，在地上拍了两下，拿在手里才缓慢的回头，面无表情的问：“说谁呢？”
胖哥已经过来了，脸色有点凝重，拉住林笙的胳膊，轻声在他耳边说：“算了……”
林笙理都没理他，淡茶色的眼珠在这五个人脸上一一扫过，那眼神中的不屑瞬时间就激怒了对方。
为首的一个男生嬉皮笑脸挑衅的看着他，说：“怎么了？说你们了吗？我们谈论猪还招你了？言论自由你懂不懂啊！”
林笙冷冷的看着他们，胖哥使劲儿拽了他一下，示意他走。但是林笙连动都没动。
远远的传来脚步声，胖哥抬头，就看到班级里的大帅哥程亦锦正朝他们走来，身上还穿着队服没换回来。在这种明显一触即发的敏感时刻看到一个自己班级的男同学，胖哥别提有多高兴了，然而他也就是一愣神儿功夫，林笙手里那颗篮球已经飞快的飞向为首那个说话的男生，狠狠的砸在他的脸上。
“cao……”
被击中的男生捂着鼻子一脸血的骂出声，他身边四班的这几个男生都没想到这个单眼皮的看着挺单薄的男生真敢动手，一愣神的功夫，林笙已经一脚踹倒其中一个，然后拎过另一个开揍了。
一瞬间场面就乱了，四班那几个男生一拥而上。胖哥瞬时间就惊悚了，他看到他们班的那个大帅哥飞快往这边跑，心里感觉好了不少。
三比五……至少不会被揍得特别惨……
程亦锦被班级的同学簇拥着往外走，旁边的人还在讨论刚才哪一个球有多惊险，哪一个球有多帅气……程亦锦突然停了下来，对旁边的体育老师说道：“老师，我回去取点东西，你们先走吧。”
“行，去吧。”体育老师今天也非常高兴，点点头说道。
“体育馆已经没有东西了，你们的东西都拿走了，我检查过了。”跟他们一起出来的沈萌睁着一双大眼睛，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像小扇子一样，她表情认真的向程亦锦说道。
程亦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回答她，而是拍拍旁边一个跟他关系不错的队友的肩膀说：“我走了。”
这种太明显的视若无睹的让沈萌脸色一沉，但是那么多男生都喜欢她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她马上又露出笑容，跑到程亦锦的前面，甜美的笑着说：“我陪你去吧。”
程亦锦的眼睛里浮现厌恶的神色，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挡着他路的女生，语气有些僵硬：“不用了。让一下，谢谢。”
被留下的沈萌看着他修长的背影，眼睛里尽是羞愤的神色，眼眶渐渐红了……
程亦锦走回体育馆，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刚才他在班级的队伍里找了好几圈也没找到林笙和那个班级第一的胖子，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想回来体育馆找他们，还随便撒了那么一个谎话。
走着走着，程亦锦想到林笙对自己的态度，脸色变得很难看，远远的，已经能看到那个胖子跟他站在篮球场里，程亦锦抿着唇，决定走了。
然而程亦锦还没转身，就远远的看到几个四班的同学走向他们……
程亦锦皱着眉头，加快脚步，正好看到林笙面无表情的把坚硬的篮球狠狠的砸向对面人脸上的一瞬间。
眼看着四班几个高壮的男生扑向林笙，程亦锦的心脏都缩在了一起，想也没想，飞快的冲了出去……
结果程亦锦比胖哥更早冲进林笙他们的混战中。林笙单打独斗也没怕这几个小子，等程亦锦加入战场后，战战事简直一边倒，没几分钟，四班的五个人就都躺在了地上哀嚎，站都站不起来了。
林笙打架就是狠，而程亦锦，人家是黑道世家的太子爷……估计打打杀杀都见惯了，还能怕你几个乳臭未干的学生？简直笑话一样。
程亦锦跟林笙联手，一共也没到五分钟的事儿，胖哥还没选好哪个姿势伸手呢，一场人生中第一次因他而起的群殴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了……
除了地上哀嚎的五个人，林笙伸手摸摸被打中的嘴角，程亦锦转过脸来看他，就在这时，胖哥气运丹田大吼一声，姿势相当霸气的冲过去踹了距离他最近的躺在地上的对手，相当有范儿的骂了句：“cao！活腻歪了吧！”
林笙瞪大眼睛瞪着胖哥，感觉下线又一次被这丫的刷新了……
☆、第十八章
胖哥虎虎生威的又赏了在几个躺倒在地的敌人每人一个无影脚，回头威风凛凛的对有点呆愣的林笙和程亦锦说：“我们走。”
出了体育馆，胖哥说：“两位英雄，我请你们两个吃饭去。”
林笙刚要拒绝，胖哥一瞪眼珠子威胁道：“乾坤大挪移。”
林笙：“……”
胖哥扭头挂上一脸谄媚的笑容，说道：“同学，给个面子呗，刚才你太帅了。”
程亦锦看了一眼挨着胖哥站，一脸不太情愿的林笙，居然痛快的说道：“好。”
胖哥站在两人的中间，一路上为了活络气氛都要把嘴皮子说破了，三人到学校附近的一个饭馆坐下，胖哥点了四个菜肉菜后，把菜单递给他俩，告诉他俩：“一人最少点两个，没有上线。”
林笙一点也没觉得多了他们吃不了，自从他认识胖哥之后，他重新定义了一下“糟蹋粮食”的新意思。他淡然的点了一个熘肝尖，一个锅包肉。林笙用余光暼到程亦锦表情的淡定的点了两个素菜。
“你们喝白的还是啤的？”胖哥豪爽的问道。
程亦锦没吭声，林笙想到今晚还得上班，便道：“啤酒吧，我少喝点儿，晚上还得上班。”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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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如果林笙知道那天排座了，他和程锦元是唯二两个没来的学生，因此被分成了同桌，相信那天老板就是给他开一个月的工资，他也还是会选择去学校听老师说废话的……
九月二日，阳光万里。
林笙心情愉悦的随着人群迈进一中的大门，在高中一年三班门口的时候特意停顿了一下脚步，酝酿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才在同学们好奇的注视下走进教室。
“同学，请问这个座位是怎么随便坐的吗？”
林笙刚一进屋，就发现不太对劲儿。屋里已经来了一大半的学生，新同学新面孔也没多少心思学习，都在高兴的与新认识的小伙伴增进友谊。他们每个人进来后直接朝着一个座位走去，还有的座位上没来人，桌堂里已经摆满了新书。
还好林笙谨慎的问了一句，要不然他随便挑一个位置等会儿来人了就尴尬了。不过林笙的话音刚落，整个沸腾的班级一瞬间静了不少，大家齐刷刷的抬头看他，各种眼神都有，大多数是好奇的。
第一桌的一个戴眼镜的小个儿女生本来在看书，听到声音抬头一下子见到一个这么帅的帅哥，半张着嘴巴傻兮兮的看了林笙半天，才猛然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说：“不，不是……”
林笙微微蹙了蹙眉，还好旁边有个好奇盯着他的男生热心的说道：“同学你昨天没来吧？”
林笙点点头。就听那男生说道：“昨天老师排座了，两个没来的同学先坐在最后一桌。那边。”热心的男生说完站起来给林笙指到。
做在哪儿对林笙没什么影响，他想学习的时候就能旁若无人的学习。所以他淡定的点了点头，冲着男生说道：“谢谢。”没想到男生笑眯眯的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那你叫林笙还是程亦锦啊？”
“你说什么？”林笙缓慢的扭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昨天第一天报到，就你们两个没来啊，班主任老师念你们的名字好几遍呢。”
男生说完，看到林笙震惊的表情，接着笑嘻嘻的安慰道：“不过你的座位还是那里，林笙和程亦锦的座位都是那里，坐一桌。”
林笙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他告诉男生他叫林笙后，实在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欲望，就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他跟程亦锦的座位。
林笙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坐在座位上，林笙气运丹田，进行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慢吞吞的把新书都拿出来，感觉整个假期考上一中的好心情都没了。
读了两分钟英语课文，林笙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四百块钱，拍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其实他更想拍在程亦锦的脸上……
林笙在选择座位的时候还左右纠结了一下。坐里面还是坐外面。
他跟程亦锦的书桌是最后一排仅有的一桌，他们的桌子靠在窗户边上，后面一整排的地方除了他们的书桌还放了不少的东西，笤帚水桶拖布，还有一个坏了的书桌放满了同学的衣服。所以他们的桌子只能靠墙。
林笙决定还是坐外面，下课站起来给里面的人让开也比坐在里面憋屈着强。他现在快到一米七五了，程亦锦比他还高，估计得一米八了，这么大个子的大小伙子，骨头也都不小，在里面蜷着实在是难受。
林笙把新书翻了一遍，又借前桌的同学的课程表简单的抄了一份，就琢磨着怎么跟老师解释昨天没来，还有最重要的……怎么才能换一个座位……
☆、第十三章
林笙最大的顾虑在程锦元来之后就消除了。
程亦锦在上课铃声响起之前踏进教室，旁边是瘦猴一样又有点驼背的班主任老师。他们的身后跟进来两个高年级穿着校服的男生，两个高年级男生把一张崭新的书桌抬到过道里。班主任让后面的同学把扫帚水桶等东西收拾到前面，然后把书桌放在了林笙旁边。
程锦元经过林笙的时候，不经意的往这边扫了一眼，然后像是全然的陌生人一样，冷淡的收回目光。
第一堂是数学课，林笙听得很认真，下课的铃声响了还在专心致志的学习。第二堂课刚一下课程亦锦就离开了教室。
坐了将近两个小时，林笙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看到旁边压在书下露出一角的四张一百块钱，才想起来还有还钱这么一回事儿呢。想起今天早晨程亦锦那冷淡的眼神，还是决定当面交给他吧。
结果一直到午休，林笙才算是抓到一个跟程亦锦说话的机会。
“等一下，钱还给你。”林笙因为程亦锦的识时务，两人一人一个座位很舒服，还免费赠送一个笑容。
“谢谢啦。”林笙本来也没有多感激，就是意思意思，这话说得也就轻飘飘的。
程锦元敏感的听出来他没有多少诚意，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了句：“当喂狗了。”然后绕过他，径直走出教室。
林笙举着四百块钱，俊脸由青变红，又由红变转黑，最后长舒了一口气。
算了，他今天心情好，不想计较……
自己坐一桌，即使最后一桌林笙也很满意。毕竟全班除了他跟程亦锦，都是两个人一桌。还没高兴完呢，林笙下午第三节自习课上，就被班主任叫了出去。
“老师我实在是没办法，我弟弟昨晚上病了，高烧一直不退，我就在医院陪着他，一直点滴到后半夜……”林笙像往常一样，面对老师不饶不休的追问，牺牲了林小弟。
“你父母呢？”三十多岁的男老师皱着眉头，眼神显得很锐利。
“老师，我家里的情况是这样的……”林笙没撒谎，没夸张，但是也没故意隐瞒。他觉得老师知道他家里的情况还是好的，至少他以后有什么事儿请假是好请了。
班主任简直跟听了现代版自强自立的新闻报道一般，瞬时间这个有点驼背的男班主任老师就差化成一滩水了，那眼神中的同情让林笙看了都挺不好意思的。
对于林笙来说，父母已经去世几十年了，这辈子他重生了也没来得及再见一面那两个从小对他万般宠溺的父母，心里着实有些遗憾。但是他的伤痛毕竟经过岁月的洗涤，伤口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不像林杨和奶奶那样严重。而且，林笙也不允许自己沉湎于无休止的伤痛中，他得振作起来，他还要让活着的亲人过好日子。
“这样，那你照顾家里的时候，也别忘了学习。只有学习好了，以后才能给你的家人带来更好的生活。”班主任语气有些沉痛：“而且，相信你考上个好大学，你父母在天上也能为你骄傲的。”
“嗯，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老师您放心。”本来还带着敷衍心态的林笙被触动了，班主任的话勾起他遥远的回忆，他记得小时候当老师的爸爸妈妈总是抱着他告诉他以后一定要上大学……他这辈子，一定实现父母的愿望。
“好，好。”老师看起来很欣慰，告诉林笙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他，他一定会尽量帮忙一起解决，还说学校有个贫困补助，也尽量帮林笙申请。
林笙道了谢回到教室，觉得班主任人还是挺好的，也就不太在意他区别待遇，没有叫昨晚同样缺席的程亦锦谈话。
毕竟，程亦锦的身份背景是真的不是平常人能比的。一个上午的时间，所有的同学都看出来他的不一般了，每个科任老师点名或者叫同学回答问题的时候，到程亦锦的时候明显态度有不同。就连一中号称灭绝师太的那个女化学老师，在程亦锦回答不上问题的时候，都居然赠送他一个有些僵硬的“鼓励”的笑容……
林笙其实对于程亦锦中午骂自己“狗”这件事挺耿耿于怀的，要是以上辈子他的脾气，都能二话不说直接一个拳头悠过去……就算是程亦锦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也真不想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但是钱又不能不还，林笙就下午趁着程亦锦不在教室的时候，把钱夹在了下一堂课的英语书里。
钱夹好了林笙就没事儿了，爱要不要，不要扔了也跟他没关系了。
但是让林笙吐血的是，语文课下课，林笙被前座的一个小胖子叫一起去上厕所的时候，一直棺材脸的程亦锦扭头，语气冰冷：“以后请你别乱动别人的东西。”
“……”在心里默念一万遍不能跟他计较……林笙咬着后牙槽说：“对不起了程同学！”
程亦锦看他的最后一眼厌恶得好像林笙是什么臭虫一样。林笙血脉上涨，要不是旁边的小胖子拉了他一下，他真想揍这小子一顿。简直太他妈气人了。
毕竟他确实救了自己，自己算是欠他个人情，在心里都做好了这辈子上辈子恩恩怨怨一笔勾销的建设，但，但是，这小子他妈也太招人烦了！自己好声好气的还钱，他这明明就是一种给脸不要脸的节奏啊！
在排队等位置上厕所的时候，小胖子给他讲了笑话，笑得他差点没过去，算是结交了他上高中的第一个朋友。
小胖子真名叫徐碧飞，比林笙矮了半个头，但是那肥度能装下林笙两个半。这小子特别能说，话还特别有喜感，十分钟林笙也就插进去不到五句话，就一直跟着乐了。
徐碧飞一看就心眼不多，至少跟身边的人还算实诚，一会儿的功夫把他自己身家都吐露出来了，什么初中高中学校，什么父母是干什么的，连转过学都跟林笙白话了一遍。
林笙其实挺喜欢跟徐碧飞这种心思单纯的人打交道做朋友的，像程亦锦这种一看就心思深重的人，林笙光看着就想躲得远远的。
比心眼，林笙不觉得自己比谁傻，但是他实在对于勾心斗角这类事儿无爱又无力。
林笙自作主张管徐碧飞叫胖哥，这小子拍着林笙的肩膀一脸感动的夸张道：“承蒙林兄抬举，以后就是兄弟了，有什么学术上的困难，尽管找胖哥。”
林笙一笑，当他开玩笑，后来知道今年中考全市第一名的名字叫徐碧飞的时候，他才大跌眼镜，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
胖哥那身板子着实占空间，林笙跟他上完厕所回去把自己的桌子往后挪了一大块儿，胖哥回头一抱拳，感激的说：“林兄，太够意思了。”林笙笑笑，于是不知不觉中跟胖哥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放学的铃声一响，林笙跟胖哥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台球厅。这是他来台球厅工作的第三天，在林笙之前看着的是这里老板的小舅子，叫李红星一个比林笙大不了几岁的小年轻。林笙进去的时候他正歪歪倒倒靠在前台，一副磕了药要死不活马上就要断气的样子。
“红星哥。”
李红星听到他的声音瞬时间像是原地满血一样蹦了起来，惊喜的说：“阿笙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放学就来了。”林笙举起手里的盒饭让他看，意思是在这儿吃，说道：“你快回去吃饭吧。”
“谢谢谢谢，阿笙你可真贴心。”李红星飞快的抓起衣服一边往外走一边飞了个吻给林笙，说道：“3号，6号桌还没结账，桌数都在本上你自己看吧。”
林笙伸出一只手跟他拜拜，把书包扔进前台里，打开盒饭站在前台就开始吃。眼睛瞄了一眼剩下的三桌人。
台球厅一共十二个桌子，在市里算是规模不小的了。这台球厅虽然没有市中心新开的两家台球厅装修好，但是胜在开了好几年了，很多老顾客走顺腿了，跟老板关系也不错，所以平时顾客还是挺多的，也就这个吃饭的点人才这么少，等六点半一过，基本上桌子就满了。
台球厅不小，还卖包装好的吃的和喝的，还有烟。有时候客人想要特别的东西还得有个出去跑腿的，所以老板才又雇了林笙晚上来帮忙看着，白天不忙的时候就李红星一个人，过了晚上六点半全场都满了的时候，他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林笙不到五分钟就解决了盒饭，眼睛也一直没闲着，看6号那桌又开了一盘，就在本上又记上一个杠。
李红星家就在这附近，五分钟的路程，他回家吃个饭休息一会儿，六点半还得赶过来。林笙来早了他就能多在家休息一会儿。
林笙吃完饭拿着扫帚把屋里都扫了一遍，扫出了一地的烟头和烟灰，李红星性格挺好，就是懒，来了个勤快的林笙他才是最高兴的。
☆、第十四章
林笙跟林杨的学校都是在市里，为了他们两个上学方便，林奶奶他们三个就把家都般回市里了。林笙自从上学后，林奶奶也不愿意放弃爆米花的生意，林笙怎么反对都无效。老太太坚持每天推着车出去卖。急的林笙上学都上不下去了。正好这时候林笙的小姑家的孩子上初中，小姑来市里陪读，也想找点活干，跟林奶奶商量想要跟她一起卖爆米花。
虽然是自己姑娘，但是爆米花这事儿是林笙一手张罗起来的，林奶奶就说还得林笙商量。林笙听了非常高兴，简直求之不得。有他小姑在，林奶奶出去他也放心了。
小姑也挺感激林笙的，最后商量着，就小姑母女俩住外面也不太方便，就也跟林笙他们暂时住在一起了。林笙倒是没什么意见，他小姑人挺好的，就是家里穷，精打细算惯了，难免有点小气，当年林笙的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他父亲非常照拂这个过得困难的唯一妹妹。林笙现在人单势薄，但是能帮上的，他还是绝对不会躲避的。
林笙在台球厅上班这件事没告诉家里人，他本来想的挺好，想在台球厅不忙的时候看看书，但是台球厅的生意太好了，他跟李红星两个人有时候都看不过来。所以他想看书，在台球厅还真看不消停。但是为了那每个月的一百五十块钱，他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弃这份工作。
李红星出去半天，也快回来了。这期间又来了两拨人，林笙给他们安排还桌子，看前台里面地上还有垃圾，就又拿起扫帚扫起来。
门开的时候，林笙听到声音，张口问道：“客人几位？”
来的客人还没回答，林笙挂着个微笑从前台抬起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正笑得温和的看着他。
“你在这儿工作？伤都好了吗？”洪威身后跟着两个手下，走到林笙面前。
所有的惊讶一闪而过，林笙觉得自己心里挺平静的，他从前台里站起来，神色如常的点点头，用生疏的语气说道：“客人三位吧？里面请，八号卓行吗？”
洪威了然的一笑，以为少年骄傲，不愿意提及那天被揍的事儿，也就跟着他走到八号卓旁边。
林笙利落的把球给他们摆好，说了句：“玩得开心。”就转身回前台了。
洪威的一个手下脸色很难看，轻声在他耳边问道：“威哥，我去收拾这小子一顿。”
“不用。”洪威眼神幽深，毫不避讳的注视着林笙的方向，淡淡的那个手下说：“我挺欣赏他。”
没一会儿李红星就回来了，还从家里给林笙拿了个大苹果，进屋看到台球厅被收拾的这么干净，简直想上去亲林笙两大口。
“谢谢。”林笙接过李红星扔过来的苹果，直接就塞进嘴里咬了一大口。
“还没洗呢。”李红星连忙说。
“不用洗。”空气里都散发着一股苹果香，林笙吃的挺开心，毕竟他现在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吃一颗水果还挺不容易的。他一边吃还一边夸道：“好吃。”
“那你看。”李红星笑嘻嘻的道：“小笙笙你要是天天把这里收拾这么干净，红星哥天天给你苹果吃。”
林笙生出手比了个同意的手指。低头把本子递给李红星，还有刚才结账的那桌钱。
“红星哥，八号那桌。等会儿有什么事儿你帮我去一下吧，其他桌今晚的活我包了，成吗？”林笙低声跟李红星说道。
“八号桌？”李红星抬头往八号桌望去，看到洪威的时候明显惊了一下，一边从最底下那个抽屉里拿出一包好烟，又在中间的抽屉里拿出两盒中等价位的烟，一边跟林笙小声说道：“靠，那不是洪威吗，你想去我也不让你去啊，这尊财神爷我得自己好好招待着。”
李红星颠颠的走过去笑容满面的把烟递给洪威，又把那两包塞给洪威的两个手下，给三人挨个点上烟，笑嘻嘻的在旁边看洪威打了两杆，才一步三回头的回来。
林笙看得牙酸，干脆拿出英文书来背单词。
“你知道那是谁吗小笙笙，你知道吗？那是程帮的洪威啊！”李红星回来就开始小声的用夸张的语气对着他说。
“……”
“你知道程帮代表什么吗？你知道程帮在省里的势力有多大吗？那简直就是个地下王国啊！你个小书呆子！”李红星激动的拽着林笙，一副恨铁不成钢想要强烈给他恶补不正当道路常识的迫切表情。
林笙现在只想让他闭嘴。
“洪威可是程帮的人啊，听说在程帮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呢，奇怪，他很少过来这边玩啊，他一直都在城东那家“尊爵”玩啊……”
“屁！”林笙心里不屑的想到：“洪威他现在在程帮也就算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想要在根基那么深厚，实力那么强大的帮派里举足轻重，洪威还有得混呢。”
洪威也是为了程帮出生入死付出了别人想象不到的代价，才算是在程帮立下了根基。后来要不是娶了程可心，洪威还真未必在人才济济的程帮混到堂主的位置。
林笙想到他当年跟洪威出生入死的那些难忘经历，又想起后来他跟程可心结婚之后的种种，心脏变得很冷很坚硬。
“红星哥，我就是个普通学生，以后考个大学，真没想跟这帮帮派的人扯上关系。”林笙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坦诚。
“算了。”李红星泄气一样拍着他的肩膀，对于自己没能好好发挥自己的口才很不爽：“我明白我明白，小笙笙是好学生，学吧学吧，考个好大学……现在就给我好好看书！”
洪威他们一直在这儿玩了两个多小时，期间叫了他们，都是李红星过去的。
林笙故意挑了一桌里前台最远的八号桌，就是不想看到洪威。但是即使这样，林笙也一直感觉一道热烈的目光一直尾随着他。
洪威打了一会儿球就累了，两个手下接着打，他就坐在沙发里抽着烟，眼神透过迷蒙的烟雾肆无忌惮的盯着林笙看。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林笙总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好，很亲切，让他不仅单单的想要招揽林笙当他的手下，更想亲近他……
洪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强烈又奇怪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林笙长得很漂亮，还有可能是因为林笙身上那副爱答不理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感觉……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种莫名其妙的好感洪威并不排斥，还勾起了他强烈的征服欲，做手下也好，其他什么也好，林笙必须为他所用，来到他的身边。林笙之于他，势在必得
洪威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九点多了。两个手下几次放下球杆，都打到手酸了。非常奇怪老板今天怎么了，不打台球，却在台球厅一连泡了几个小时……
等到就剩下洪威他们最后一桌的时候，洪威那两个负责打球的手下明显已经打球打得很暴躁了。林笙觉得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回家睡觉……
李红星把要去打扫卫生的林笙拉住，低声问道：“小笙笙，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惹了威哥？”
“我没惹他”
“那他们来的时候你就说不过去，还让我过去。”
林笙整个晚上都没往洪威那边瞟一眼，此刻看到李红星明显要是不告诉他誓不罢休的样子，不得已压低声音平静的贴着李红星的耳朵说了句：“我就是单纯的烦他。”
“cao！”李红星对这个他不能接受的答案低声周骂了一句。
洪威把手里的烟按在烟灰缸里，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时候手下都松了一口气。
整个台球厅里除了林笙以外的三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洪威径直走到正在扫地的林笙面前，拿起旁边的纸篓递到他跟前，屈尊纡贵的轻声问道：“要帮忙吗？”
林笙抬头一看是他，吓了一跳，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恢复平常，淡淡的说：“谢谢洪先生，不用了。”
“等你收拾完我请你跟红星大家一起去吃个饭。”洪威笑吟吟的说，但是确实肯定句，没给林笙拒绝的权利。
林笙低着头皱了皱眉，还没想好怎么拒绝，就见李红星飞快的冲过来，路过撞到台球桌子的时候发出惨叫：“cao！疼……”
☆、第十五章
“啊,疼死我了……”李红星揉着差点被撞断的腰一蹦三跳的窜到林笙他们面前。他是想到林笙可能跟洪威有什么过节，怕他说错话得罪了洪威。
“怎么好意思让威哥请客吃饭……”李红星的笑容都要爬上额头了。可林笙可没心情跟他们玩才，从李红星的身后淡淡的说道：“太晚了我就不去了，洪先生，红星歌你们玩得开心。”
“我记得你们有时候九点半才下班吧。”洪威从李红星的侧面望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林笙。这个现在昌新市还算小有名气的男人一脸笑吟吟的说：“现在才刚过九点，我们现在走，你还是能跟平常一个时间到家。”
“你们去吧，我还得收拾屋。”林笙不为所动。
“明天再收拾吧，实在不行……”洪威紧接着说道，温柔的语气中已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我明天可以给亲自给你们老板打个电话……”
威胁不言而喻。林笙今天晚上第一次抬起眼皮正眼看向洪威，可是那双淡茶色的眼珠里面一片冷冰冰的，让洪威心里都忍不住一惊。
“去去，洪威哥请客怎么能不给面子呢。”李红星在底下狠狠的掐了一下林笙，用话语暗示他今晚也一定要给洪威这个面子。
李红星一着急也没控制好力道，林笙差点疼得骂出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儿了吧唧的李红星，他打开他的手，看着洪威的眼神丝毫不退让：“我还是不去了，洪先生我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想安安分分的念书考大学，等会儿还要回家写作业呢。”
还没等洪威说话，他身后的一个面相不善的手下早就忍不了了，冲上来用手指着林笙的额头，语气冒火的说：“小子，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威哥请你吃饭是你天大的光荣，你还在这儿给我推三阻四的，是不是找揍啊！”
“大哥，别别别……”李红星吓得脸色都白了，要是平时在台球厅打仗的那些小学生他还真不怕，但是这是洪威，他还真怕惹了大事儿，他上前抱住愤怒的男人，一边急忙安抚道：“他就是小孩儿，不懂事儿，咱不跟他一般计较，不理他……”
林笙被比他高一个头的高壮男人眼睛里要喷火的直指脑门，脸色都不红不白的，眼睛里还露出一丝嘲讽。
洪威自始至终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林笙的表情，看到林笙这样的反应后，反而露出淡淡的笑容，伸手轻轻拍了拍左前方那个手下的胳膊，和蔼得像是一个大哥哥，笑着说：“学习好啊，阿笙一定有大出息。那今天就不吃了，改天等都有时间，威哥再请你们俩吃饭。你们可不能推辞了啊。”
李红星又冒着汗从前台拿了三包烟，一直把洪威他们送上车，才扶着腰一扭一扭的回来。
请他俩吃饭？呸，请林笙就直说嘛，想请他李红星，他今晚就有时间啊……李红星一边内心吐着槽，一边走近台球厅。
“小笙笙啊，你刚才是想吓死我啊，你……”李红星气运丹田，都做好了一番诉苦好好喷喷这个臭小子的准备，就见林笙单肩挎着书包，神色如常的走出来，跟他打照面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说：“收拾完了，我先走了，你锁门吧。”
“喂喂！林笙你这个臭小子，你给我回来解释清楚……”李红星对着林笙扬长而去的潇洒背影气得叫骂，一下子又抻了腰，疼得他在原地嗷嗷直叫。
台球厅离学校挺近，快走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但是离他家就远了。林笙快走也得二十分钟。选择一个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林笙也是怕家里人知道。他怕奶奶不同意。
林笙本来还寻思台球厅不忙的时候看看书，但是显然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台球厅忙起来连吃饭都没时间，还看书呢，想得美！这样林笙也就只能下班回家再看。他的时间现在都是硬挤出来了，所以他上课格外认真听讲，尽量做到最大的效率。
自从姑姑她们搬来后，姑姑奶奶还有姑姑家的小妹珍珍住一个屋子里，林笙兄弟俩住一个屋。过一个月旁边旁边一个屋的租客也走了，她们提前跟房东讲好也一起租下来，到时候奶奶就可以单独住一个屋子。林笙天天晚上学到很晚，还好他弟弟一睡着了就跟小死猪一样，给他卖了都不知道，林笙也就打着台灯爱学到几点就学到几点，只要第二天不困就行。
林笙一边寻思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两条长腿飞快的走。
走到快到他家的一个拐弯的时候，差点没刹住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一辆车上。
哪个傻x把车停这儿……林笙正这么想着，就见车旁边立着个正抽烟的男人，正是刚才才见过的洪威。
林笙谨慎的停下了脚步，眼神闪烁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看着挡住他道路的男人。
洪威的手下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他是自己开着车来的。他看到林笙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温柔又得意的笑容，像是老朋友一样笑着说道：“你回家有两条路，我就猜你会走这条。”
这条是抄近路的小道，挺长的一个胡同还没有路灯，此刻都快晚上十来点钟了，大多数人家都睡觉了，里面简直漆黑一片。但是这条路近，林笙几乎每天都走这条路。
林笙没有搭他的话。洪威的笑容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阿笙，我想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洪威把手指间的烟头扔在地上撵灭，一步一步缓慢的像林笙走来，直到跟他面对面距离不到一米远才停下：“孙虎那天的事儿，跟我没有关系，我只不过是被他邀请去坐一会儿，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对你没有恶意，一点恶意都没有，你不用一副敌对的样子。相反，我还很欣赏你。”
林笙站在原地没动，抓着书包带上的手指却越收越紧。这是他重生之后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跟洪威，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洪威看着他因为紧绷而显得有些凝重的表情，以为他不信，便露出一个无比真诚的笑容，接着像是蛊惑一样温柔的说道：“我真的很欣赏你，阿笙，你不要不相信，我从那次在孙虎那里就非常赏识你，不，不仅仅是赏识你，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弟弟一样，你让我特别亲切，忍不住想要亲近你，跟你做朋友，甚至是……做兄弟……”
此刻的洪威，英俊斯文的脸上满是真挚，语气也是不容人拒绝的真诚。可是林笙看着他，只觉得他像一个舞台上浓妆艳抹的小丑，可笑又让人笑不出来。
林笙心里酸酸的，当年他是怎么看上这个自私自利，一切都能出卖的男人的呢？他很想一拳打碎眼前这张虚伪的面孔，问问他，上辈子他被他妻子程可心折磨到生不如死的时候，他妈的在哪儿？
有些人，可以让自己不去爱，有些感情，也可以用尽全力放下。但是，有些记忆，有些屈辱，却很难驱除出生命的痕迹。
上辈子所受的伤害，林笙直到现今，有时还能在夜半时分惊醒，一身冷汗，心里疼得要窒息，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可是带给他这些伤害的人，说忘就忘了，又一脸无辜的出现在他面前。他不知道，老天不禁质疑，老天是不是也格外的厚爱他们，才让他们不用承受他所承受的伤……
“阿笙……”
洪威的声音把他从记忆中唤醒。林笙的眼睛有些红，所有复杂的情绪在这一瞬间一闪而逝。他看着洪威，在心里告诫自己，眼前这个人这辈子只是陌生人，此生再也不会有交集。
“洪先生，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误会。”林笙终于开口，眼神毫不闪躲的看着洪威，声音在夜色中格外的清亮：“我真的就想好好读书，考个大学，我也不想惹什么厉害的人物，也没想与这些大人物交朋友，我就想好好过我普通人的生活，不让我家人担心。洪先生，希望您能理解。”
林笙这话，跟把洪威刚才所有的伏低做小，所有的真诚拉拢的话都一巴掌打回到他脸上一样。谁听了都会说他一句不识抬举。
可是，洪威渐渐收起笑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沉默的盯着他好久，久林笙以为他要恼羞成怒的时候，洪威突然又笑了，脸变得简直比翻书还快，比刚才还真诚的笑容说道：“阿笙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学习是好事儿啊，我洪威最敬重读书好的人，那都是有脑袋高智商的人，我洪威最敬重学习的人了。你读书我求之不得呢，怎么会阻止呢。我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跟兄弟你特别有缘，你好好读书，威哥支持你，你要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威哥啊，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林笙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洪威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却连林笙的一个谢谢都没得到，林笙还是生疏客气的称呼他“洪先生”。
“洪先生，那我先走了。”
林笙绕过洪威的车，从另一侧头也没回的走了。
洪威没有再去看林笙，他在黑暗中静静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一明一灭的烟火间映出他阴沉的脸……
☆、第十六章
“林兄，你的大黑眼圈估计冒充熊猫都能潜进动物园里……”徐碧飞侧着身子，头扭了九十度正对着教室的后面，一只胳膊放在林笙的桌子上，轻轻松松就占了大半张桌子。
“我潜进动物园干什么？”林笙面无表情的说道：“给你偷熊猫吃吗？”
“那也行啊，我还没尝过熊猫什么味儿呢……”徐碧飞一脸向往的表情，又突然脸色一变，严肃的怒道：“说什么呢，你胖哥是那么好吃的吗？你以为你胖哥什么都吃呀！”
林笙一脸鄙夷，懒得理他。
“嘿，我说你也不用这么拼吧，要不……”徐碧飞这时候才真的有那么点严肃，试探的小声说道：“你那个活儿别干了，你还得学习呢。你说你也不是那种不学习的，这天天还得学习，你想累死你自己啊！一个班级不是有两个名额的补助吗？估计小宝子一定给你一个，而且你要打工，不会暑假打啊……”
小宝子就是他们的班主任，那个驼背看着严肃，其实内心听热心又正直的年轻老师。小宝子是四十多岁，是教数学的，教的非常好，再市里都非常有名气，所以分到这个班级，林笙觉得挺幸运的。
“暑假我也打。”林笙淡淡的一瞥他，手指间飞快转着的笔突然停下，把正看的物理习题本推到徐碧飞面前，指着其中一道题，就两个字：“这道。”
徐碧飞低头就看了一眼，就夸张的说：“这你都不会……”
这是徐碧飞的口头禅，要不是他每次讲题讲得比老师讲得还明白，林笙也不能这么惯着他。但是胖哥也确实厉害，别看他一顿饭吃八两饭，实打实的一大缸盆饭，但人家可没光长肉，全市第一可不是闹着玩的，每次考试科科不是满分，也没有丢过超过五分的，什么全国奥数，青少年科技大奖，化学，作文……一大溜数林笙都懒得名字的一等奖特等奖……
所以徐碧飞在他们一年三班简直相当于熊猫在动物园的地位，绝对国宝级的。那帮老师每次在提问了好几个同学问题都答不上来之后提问徐碧飞，徐碧飞慢吞吞的站起来，甩着一身肥肉慵懒的回答的时候，从老师看着他的热切眼神中，林笙好像看到了祖国乃至地球的希望一样。
“笨死了，物理书第一册第三四五页课后题第六题第二问，老师上课给加的那个公式……你是不是老师讲的时候又睡着了？”徐碧飞满脸的肥肉仿佛都透着对于低智商人群的鄙夷。
林笙的眼睛一亮，故意忽略他作为朋友不应该出现的表情，细长的胳膊猛地伸出去勾住胖哥的脖子，在他满脸肥肉上吧嗒一口，高兴的说：“你简直太帅了哥们儿！”
胖哥满脸骄傲，还傲娇的嘴犟道：“是你太笨，胖爷的脸是随便说亲就能亲的吗？下次再这样收你钱了啊……”
下课的时候他么这么闹习惯了，也没在意其他人。然而，没想到就在这时候，跟林笙之间只隔了一个狭窄过道的程亦锦突然不经意的抬头，正好看见林笙笑着吧唧一口亲在胖哥那张承饼状的脸上。
阳光刚好透过后面的窗子射进来，外面是高大的白杨，幽绿的树叶随风轻轻摆动，这美丽的风景一瞬间仿佛只能化作一副没有生气的油画，成为某个极为耀眼的人的背景图。林笙呈现淡粉色的薄唇轻轻勾着，勾出一个浅淡的优美的弧度，淡茶色的眼珠中流转的，确实程亦锦从来没有见过的简单而真挚的笑意……
程亦锦动也不能动的盯着他那琥珀色的眼珠，他可能是忘了动，也可能是真的被施了某种魔法，总之，他觉得他的心跳在那一刻突然失去了平时的速率，狂躁得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然而，林笙突然侧头，在跟他的目光对上的一瞬间，那双淡茶色透明得像宝石的眼眸中的笑意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然后冷淡的又回过头去，接着跟那个胖子笑闹，没再回过头。
程亦锦不能控制的在他目光离开自己的一瞬间，感到非常的失落，失落到愤怒。
他，为什么就对我这样！
程亦锦的手掌在桌子底下紧握成拳头。上课的铃声还没响，他猛地站起来拿着手机出去了，接下来一整天都没再来上课……
转眼就到了星期三，平时星期三的下午他们两节自习，两节体育课，这恐怕是一周中除了周末外一中学生最喜欢的一天了。林笙加入班级的足球对了，虽然体育老师和体委极力邀请他加入篮球队，但是他实在是没那个训练的时间和兴趣。班级里的篮球队是体育老师带队，严格培训的，期末的时候参加年级比赛甚至是学校比赛的。所以训练的时间必然不少，有时候周六周日都得训练，林笙还得打工挣钱呢，哪有那清闲时间。而且篮球跟足球相比，他确实更喜欢足球，也许是因为篮球队那帮家伙实在是太他妈让人妒恨的高了，林笙上辈子快四十了也没长到一米八，一米七九那都是官方说法，所以，他绝逼有更喜欢足球的理由。
今天下午体育课他们班跟四班有篮球比赛，女生们一个个比男生还兴奋，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上午上课就有些躁动。她们还提前一周自己花钱定了跟他们自己班男生一样的队服，就是为了给他们加油助威的时候更有气势。
下午的时候，全班除了篮球队的队员，其他人都坐在一中新盖的体育馆里，班级的女生坐在前面，穿着统一的队服，那白嫩的小胳膊小腿在宽大的队服里更显得匀称白皙。她们手里拿着生活委员组织买的同一颜色彩色棒，喊口号的时候真挺壮观的。
林笙挨着胖哥坐着，他虽然没参加篮球队，但是男生嘛，对于体育事业的各项运动，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些狂炙的热爱。
林笙看了一眼场上自己班和四班的几个队员，除了四班的队长矮点，其他的都至少一米八以上，自己估计当时选择参加篮球队，也是个替补队员。
林笙一边想着，一边听到胖哥一旁小声的跟他恶毒的评价：“徐珊珊也就长得好看，那腿也太弯了吧。于晓丹身材是真挺棒，但是那腿上穿的是毛裤吗？简直比我的汗毛还长，可惜荀红娜胸太小……”
“你行了，嘴巴积点德吧，要不然老天赐个你一个综合以上缺点的女生，看你不哭死。”林笙淡淡的说道。
“你丫才嘴巴积点德呢，哪有你这么诅咒哥们儿的！”胖哥瞬时怒了。林笙发现一涉及到他未来老婆的问题，他总是有点控制不住的激动。
“我看你丫的才有病，从来也不说女生，连班花沈萌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沈萌……林笙脑海中搜索了一圈儿，才好像确定他说的是班级男生总讨论的那个长得还算可以，胸部却很宏伟的女同学，瞬时觉得这帮小孩儿太无知了，这样等级的女生就能当做女神。他上辈子见过的好看的男人女人多了，他年轻的时候投怀送抱的更不少。更何况他喜欢的不是女生。不过就算他喜欢女生，这也不是他喜欢的那种……
“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林笙敷衍的答道。
“cao！沈萌你都不喜欢，那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啊？”胖哥很愤怒。
“我？”林笙把眼神从球场拉回来，淡淡的扫了一眼他一身的肥肉，决定跟朋友坦诚相见：“我喜欢的类型最起码是……性别男。”
“……”
林笙最后那三个字说的太轻易，胖哥呆了一下，坚决认为自己听错了，遂不耐烦的说了句：“你大点声，我没听清”
“你听清了……”林笙噙着一抹笑看着他，轻轻地说：“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没错。”
胖哥瞬时就这样了“⊙＿⊙”。
球赛已经开始了，整个球场上热血沸腾，林笙半晌才侧头看了一眼还处于表情崩裂状态的胖哥，轻声问道：“怎么？接受不了？”
胖哥鼓鼓的大眼睛缓慢的转动了一圈儿，视线渐渐集中到林笙的脸上，很谨慎的说了句：“只要你爱上的不是胖哥我，我就能很坦然的接受……”
你想多了吧，胖哥……林笙心里这样想着，表情难免有点僵硬，但是非常肯定的向他保证：“放心，除非有一天我变态出特殊的某种嗜好，或者您化身为人间一道菜……否则，我绝对不敢有一点非分之想……”
“cao！你才是人间一道菜，你全家都是人间一道菜，林笙你嘴巴才应该积点德……”
林笙还没说完，就被胖哥按着一顿蹂躏。
他们俩闹的这功夫，比赛已经打完一场了。
17比11。三班比四班高三分，这还是他们三班有一个队员犯规被罚球的结果。谁都看得出来，他们班比四班厉害不少，特别是两个主力队员，一个是他们班体委，一个就是程亦锦。
程亦锦少说也有一米八，但是在这帮队员中就显得很纤细了，根本不算是高的。但是胜在他技巧好。事实上，所有的体院项目，就包括相扑这类看似用蛮力的项目，也不可能光靠蛮力，想要做好，还是得扎实的底子和技巧。球场上，程亦锦像个敏捷的豹子一样，球到了他的手里，四班那几个膀大腰圆的队员怎么拦都拦不住他，而他则轻松得像是在逗小猫一样，投进漂亮的球的时候露出的淡淡的得意的笑容，让他们班女孩的尖叫一波盖过一波……
“听说体育老师还经常找程亦锦探讨呢，有时候跟他商量球技的问题。好像他之前的体育老师是个外国的教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确实好帅啊，打的好棒……”
胖哥一直在林笙的耳边说，林笙漫不经心的听着，往台下三班的球队那儿一看，看到沈萌拿着一瓶能量饮料笑着递给程亦锦，还有两个队友在给他捏肩膀，林笙的视线正好跟不知道为什么往这边望来的程亦锦对上。
程亦锦可能也没想到林笙正往这边看，黑色的眸子一下子深得不见底。沈萌在他呆愣的时候笑着拿毛巾擦他脸上的汗，在程亦锦队友的起哄声中，女孩儿漂亮的脸蛋儿红红的。
林笙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自然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十七章
一年三班赢得比赛简直毫无悬念。
“好！”胖哥站起来跟前排的女生一起欢呼，激动地脸上的肥肉都跟着抖动。
“三班必胜，程亦锦，太帅了！……”女生们尖叫着齐声喊，林笙也心里非常骄傲，跟着站起来鼓掌。远远地，还能看着他们班级那几个队员围成一圈儿互相拍手庆祝。而程亦锦往着一堆人中这么一站，还真不是一般的气质出众，帅气得连林笙都微微闪了神。
体院馆的人渐渐散去，班级里的同学簇拥着那几个为班级争了光的队员兴高采烈的往外走。林笙也想走，却被胖哥死死的拖住了。
“我今天拿球来了，陪我玩会儿。”胖哥拖着林笙说道。
“有什么好玩的。”林笙还想回班级把明天的课程复习一下呢。
“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有一个最大的梦想，我想进nba，我想成为职业球员……”
胖哥的眼睛里露出梦幻的神采，陶醉的话语被林笙毫不留情的打断。
“你前天最大的梦想还是成为一名世界顶级糕点师呢。”前天，林笙他们两个在食堂吃饭，胖哥为了排队买他爱吃的糕点，死死的拽着林笙陪他等了半个多小时。林笙想起他浪费的那宝贵的半个多小时，脸色变得有点阴沉。他现在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还有那飞机时间打球。
胖哥被说破了也不尴尬，厚颜无耻的伸出两条肥胖的胳膊，紧紧的拖着林笙的一边肩膀，林笙的小瘦身板想要挣脱还真得费好一番力气。
林笙微微眯起眼睛，危险的看着他：“别跟我耍赖，放开。”
“不要。”胖哥在林笙要爆发的前一秒钟飞快的说：“阿笙你必须报答我，你不知道我对你有多好，我给你做了一本各科的笔记，都是你胖哥我这些年在学术界积累的一切经验的精华，保证你看了事半功倍，都不用听老师讲课也能考进学年前五十……至少一百名！”
“……”林笙有点不信，但是这话是胖哥说的，在学习上胖哥除了说他笨，侮辱他智商外，还真没撒过谎。林笙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句：“真有这么厉害？”
胖哥整个面部的肥肉都显得严肃又郑重，他故作深沉的嗓音缓缓的说道：“简直如同武林界的吸星大法……吸我，不，吸老师的，给你。”
林笙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几秒钟，就在胖哥又急了的时候，他伸出另一只手勾上胖哥的脖子，笑容满面的说：“走，陪你实现梦想去。”
胖哥和林笙等人散得差不多了才下去。胖哥慷慨激昂冲林笙拍拍胸脯，感觉满腔的热血。“看我的。”
林笙看到胖哥一步一步走到球框底下，眼睛越睁越大……
胖哥一个起跳，大吼一声，落地的时候整个篮球场的地板都微微颤动起来。
球没进……林笙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胖哥的表情有点惊悚……
“cao！傻逼！哈哈哈……”
“这么他妈肥，是猪吗？猪什么时候也流行玩篮球了？”
林笙的身后传来一阵恶意的嘲笑声，胖哥满脸的笑容一瞬间有点绷不住了。
林笙回头，看到五个穿着他们学校校服的男生走过来来，勾肩搭背盯着他们，笑得非常恶心。
他们几个是四班的学生，刚才四班比赛输了的时候他们几个就小声的骂骂咧咧的，林笙跟他们离得近才听到。刚才他也没在意，他知道有的人输不起，更何况是这帮小屁孩儿。但是现在冒出来挑事儿，就真让林笙瞧不起了。
三班的人都走了，此刻球场上就剩下林笙跟胖哥，而四班五个男生，看着膀大腰圆的样子，估计别人看到会觉得很不好惹的样子。
但是可惜他们挑事儿的人是林笙。林笙接过胖哥投完弹回来的篮球，在地上拍了两下，拿在手里才缓慢的回头，面无表情的问：“说谁呢？”
胖哥已经过来了，脸色有点凝重，拉住林笙的胳膊，轻声在他耳边说：“算了……”
林笙理都没理他，淡茶色的眼珠在这五个人脸上一一扫过，那眼神中的不屑瞬时间就激怒了对方。
为首的一个男生嬉皮笑脸挑衅的看着他，说：“怎么了？说你们了吗？我们谈论猪还招你了？言论自由你懂不懂啊！”
林笙冷冷的看着他们，胖哥使劲儿拽了他一下，示意他走。但是林笙连动都没动。
远远的传来脚步声，胖哥抬头，就看到班级里的大帅哥程亦锦正朝他们走来，身上还穿着队服没换回来。在这种明显一触即发的敏感时刻看到一个自己班级的男同学，胖哥别提有多高兴了，然而他也就是一愣神儿功夫，林笙手里那颗篮球已经飞快的飞向为首那个说话的男生，狠狠的砸在他的脸上。
“cao……”
被击中的男生捂着鼻子一脸血的骂出声，他身边四班的这几个男生都没想到这个单眼皮的看着挺单薄的男生真敢动手，一愣神的功夫，林笙已经一脚踹倒其中一个，然后拎过另一个开揍了。
一瞬间场面就乱了，四班那几个男生一拥而上。胖哥瞬时间就惊悚了，他看到他们班的那个大帅哥飞快往这边跑，心里感觉好了不少。
三比五……至少不会被揍得特别惨……
程亦锦被班级的同学簇拥着往外走，旁边的人还在讨论刚才哪一个球有多惊险，哪一个球有多帅气……程亦锦突然停了下来，对旁边的体育老师说道：“老师，我回去取点东西，你们先走吧。”
“行，去吧。”体育老师今天也非常高兴，点点头说道。
“体育馆已经没有东西了，你们的东西都拿走了，我检查过了。”跟他们一起出来的沈萌睁着一双大眼睛，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像小扇子一样，她表情认真的向程亦锦说道。
程亦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回答她，而是拍拍旁边一个跟他关系不错的队友的肩膀说：“我走了。”
这种太明显的视若无睹的让沈萌脸色一沉，但是那么多男生都喜欢她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她马上又露出笑容，跑到程亦锦的前面，甜美的笑着说：“我陪你去吧。”
程亦锦的眼睛里浮现厌恶的神色，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挡着他路的女生，语气有些僵硬：“不用了。让一下，谢谢。”
被留下的沈萌看着他修长的背影，眼睛里尽是羞愤的神色，眼眶渐渐红了……
程亦锦走回体育馆，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刚才他在班级的队伍里找了好几圈也没找到林笙和那个班级第一的胖子，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想回来体育馆找他们，还随便撒了那么一个谎话。
走着走着，程亦锦想到林笙对自己的态度，脸色变得很难看，远远的，已经能看到那个胖子跟他站在篮球场里，程亦锦抿着唇，决定走了。
然而程亦锦还没转身，就远远的看到几个四班的同学走向他们……
程亦锦皱着眉头，加快脚步，正好看到林笙面无表情的把坚硬的篮球狠狠的砸向对面人脸上的一瞬间。
眼看着四班几个高壮的男生扑向林笙，程亦锦的心脏都缩在了一起，想也没想，飞快的冲了出去……
结果程亦锦比胖哥更早冲进林笙他们的混战中。林笙单打独斗也没怕这几个小子，等程亦锦加入战场后，战战事简直一边倒，没几分钟，四班的五个人就都躺在了地上哀嚎，站都站不起来了。
林笙打架就是狠，而程亦锦，人家是黑道世家的太子爷……估计打打杀杀都见惯了，还能怕你几个乳臭未干的学生？简直笑话一样。
程亦锦跟林笙联手，一共也没到五分钟的事儿，胖哥还没选好哪个姿势伸手呢，一场人生中第一次因他而起的群殴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了……
除了地上哀嚎的五个人，林笙伸手摸摸被打中的嘴角，程亦锦转过脸来看他，就在这时，胖哥气运丹田大吼一声，姿势相当霸气的冲过去踹了距离他最近的躺在地上的对手，相当有范儿的骂了句：“cao！活腻歪了吧！”
林笙瞪大眼睛瞪着胖哥，感觉下线又一次被这丫的刷新了……
☆、第十八章
胖哥虎虎生威的又赏了在几个躺倒在地的敌人每人一个无影脚，回头威风凛凛的对有点呆愣的林笙和程亦锦说：“我们走。”
出了体育馆，胖哥说：“两位英雄，我请你们两个吃饭去。”
林笙刚要拒绝，胖哥一瞪眼珠子威胁道：“乾坤大挪移。”
林笙：“……”
胖哥扭头挂上一脸谄媚的笑容，说道：“同学，给个面子呗，刚才你太帅了。”
程亦锦看了一眼挨着胖哥站，一脸不太情愿的林笙，居然痛快的说道：“好。”
胖哥站在两人的中间，一路上为了活络气氛都要把嘴皮子说破了，三人到学校附近的一个饭馆坐下，胖哥点了四个菜肉菜后，把菜单递给他俩，告诉他俩：“一人最少点两个，没有上线。”
林笙一点也没觉得多了他们吃不了，自从他认识胖哥之后，他重新定义了一下“糟蹋粮食”的新意思。他淡然的点了一个熘肝尖，一个锅包肉。林笙用余光暼到程亦锦表情的淡定的点了两个素菜。
“你们喝白的还是啤的？”胖哥豪爽的问道。
程亦锦没吭声，林笙想到今晚还得上班，便道：“啤酒吧，我少喝点儿，晚上还得上班。”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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