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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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携手征程/漂白 作者:秀于林
第4节
程亦锦听到他说上班的时候，雕塑一样的俊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
“服务员，先来两瓶啤酒！”胖哥一嗓子吼道。
“来你俩一人一瓶，喝着，喝完再来。”
“你呢？”林笙语气不善的问：“你要来白的？”
“我酒精过敏。”
此刻还没到吃饭的正点，饭店里就他们这一桌吃饭的，菜很快就上来了，胖哥夹了一块儿烧得透着红光的红烧肉扔进嘴里，一脸享受的感叹：“饿死我了……”
林笙觉得他简直太无耻了。
“边吃边聊啊，林笙你平时话挺多的啊，怎么今天程亦锦在这里，你嗓子被猫叼走了吗？还是害羞了？”胖哥找抽的问道。
他们俩确实一句话都没说过，一路上胖哥叽叽喳喳的，两人像个闷葫芦似的，他问一句就答一句，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瞎子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有问题，林笙不信这个死胖子看不出来，他绝对是故意的。
林笙警告的瞪了一眼胖哥，声音很轻，却饱含威胁：“你别太过分。”
胖哥在心里掂量了一下他那本乾坤大挪移的分量，想起刚才林笙揍四班那帮孙子时候下的狠手，觉得保险起见，自己是应该闭嘴了。
“那什么，你们俩今天真是太厉害了，我以水代酒，敬两位一杯。所谓患难见真情，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以后你们就是我真哥们儿了，我敬你们。”
胖哥拿着跟他们一模一样的酒杯，只不过里面装的是甜味儿的饮料，厚颜无耻的跟他们俩挨个碰了一下杯子以后，居然说了句：“我们干了。”
林笙懒得理他，刚想一饮而尽，没想到一个杯子伸到自己的面前。林笙抬头，看到坐在他对面的程亦锦俊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举着杯子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
林笙一愣，程亦锦已经自然的完成了一系列动作把头扭回去了。
这是……在主动示好？
胖哥拿着饮料杯子，还来劲儿了，一杯接着一杯的敬他们俩，一瓶啤马上就喝完了。胖哥喊服务员那酒的时候，程亦锦突然开口了，表情自然的说道：“等会儿不是还上班吗？别来了，想喝改天再喝。”
林笙彻底弄不懂程亦锦这态度了，上次还傲娇得想让人一巴掌糊上去，他今天连个眼神儿都没干乱飘，就怕这喜怒无常他又惹不起的家伙又发起神经病来。
结果今天程亦锦这态度，实在是让林笙不知道说什么好。
“程亦锦，你今天太讲究了，看到我们跟四班的孙子干架，什么都没说就上来了，简直太让胖哥感动了，以后咱就是铁三角怎么样……”
林笙沉默的吃饭，也没有胖哥一边咧咧一边吃得快。
“不过有一点你俩就不够意思了，你俩解决他们也太快了，我还没选好姿势上去收拾他们呢，你们这样太草率了，简直是不给我机会……”
“给你机会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们了。”林笙实在忍不了的时候毒舌道。
胖哥大眼珠子一瞪，最后蹦出几个字：“乾坤大挪移。”成功堵住了林笙仿佛浸了毒液的嘴巴。
林笙看了一眼表，快到五点半的时候站起来说道：“我得走了，你俩慢慢吃吧。”
胖哥还没吃完，他跟林笙都混熟了，敷衍的挥挥手说道：“去吧去吧。”
没想到程亦锦居然站了起来，要送他的意思，林笙愣住了，嘴角的弧度有点僵硬的朝他点点头。
程亦锦也眼眸深沉的看着他，低声说了句：“路上小心。”
☆、第十九章
第二天，林笙还差十分钟上课的时候睡眼惺忪的走进教室。路过徐碧飞的时候被一只大胖胳膊给拦住了。
“给，乾坤大挪移。”胖哥把一个两毛钱一本的破笔记本儿扔到他手里。
林笙本来精神一震，但是在看到那个破笔记本的时候难免瞬时间有些失望，这跟他想象中的全市第一做得笔记有差距啊。
胖哥仿佛瞬间看出他的心思，不屑的撇撇嘴道：“你这个外貌协会的，可别把你对交朋友那套严苛的标准用运用到我的心血上面。”
“我要真是外貌协会的……”林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恶毒的说：“我估计这辈子你都没机会跟我这么面对面说话。”
“靠，林笙你说话能不能摸着良心！”胖哥瞬时间就炸毛了：“我不过就是胖点，我本人很英俊的，现在也依然能看出我英俊的轮廓，你看我眼睛多大啊，鼻梁就是黄金比例……不信我明天给你拿我小时候的照片，让你看看到底帅不帅，绝对不比你差多少……”
“不用了。”
林笙淡淡的三个字，瞬时间秒杀了竭力狡辩的胖哥。
最可恨的不是对手太强大，最可恨的是对手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帅与不帅的问题涉及到了胖哥人生中三大问题之一，这件事儿简直直戳他的伤口。
“你个玩恩负义的，我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你，昨天还特意请你跟程亦锦去吃饭，调节你俩的矛盾，你今天居然这么伤害我。”胖哥颤抖着肥硕的手指，指着林笙。
尽管林笙不知道他才进教师不到五分钟，到底是哪里伤害到了他，但是提到程亦锦，林笙瞬时间想起昨天的事儿来了。他停止了翻笔记的手，看向胖哥，语气有点不善：“你知道我俩……你昨天还故意……”
“靠，我什么不知道，就你俩那点儿小心眼儿，开学都快一个月了，这附近的同学都打成一片了吧，就你俩中间隔着一条过道，躲对方跟躲病菌似的，除了开学第一天那次，他说什么你动他的东西什么的，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吧。”
林笙语气不太好：“我俩不说话碍着你了？你少管。”
“怎么没碍着我呀！你俩这样已经严重破坏我们后三排的融洽气氛了，就你俩不合群！”
林笙瞪着他，还没等张嘴，正好程亦锦从旁边走过，隔着条小过道坐到林笙的旁边，冲着胖哥微微一笑。
胖哥回赠一个大号笑脸，此刻上课的铃声第二次响起，物理老师夹着教具走进来。胖哥临回头之前暗中给林笙使了个眼色。
林笙视而不见。
结果下课的时候，胖哥飞快的回头，让林笙很怀疑他有没有好好听课。
“我看就你起刺儿！”胖哥没头没脑的来一句，林笙却明白他说的是他跟程亦锦之间的矛盾。
“不是。”
“不信！”
“……爱信不信。”林笙很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刚站起来要去上厕所，就听身边一个低沉的嗓音问道：“上厕所去吗？一起去？”
林笙浑身一僵。
胖哥看了一眼说话的程亦锦，又把目光移回林笙的脸上，笑眯眯的好像在说：我就不信不是你起刺儿，就不信就不信就不信就不信！
“嗯。”林笙故作镇定的淡淡应下，率先走出教室。但是耳朵在这时候格外的敏感，他清楚的听到紧随着他的程亦锦的独特的走路声。
林笙想到等会儿两人还要一起扶着小弟弟并排撒尿尿……瞬时有种风中凌乱的赶脚……
还好上厕所的人不少，得排队，林笙今天无比庆幸自己今天倒霉前面有个慢腾腾的哥们儿。
等林笙洗完手出去的时候，却没想到那个上辈子打断他腿的黑道老大正在等他，看到他的时候还露出个很是“温柔”的表情。
“走吧。”程亦锦对着愣神儿的林笙说道。
林笙瞬时间汗毛都竖起来了，僵硬的点点头，跟程亦锦并排走回教室。
接下来的几天，程亦锦基本上每天平均跟他或者他和胖哥结伴去厕所三次。林笙很想问问，怎么我一想上厕所，你就想上厕所？
林笙深深觉得在这样下去，自己都能尿无能……
而胖哥好像跟程亦锦串联好了一样，总是因缘巧合的促成他跟程亦锦相处。
林笙跟程亦锦走进教室，就见他们俩那儿都被同学围住了，远远地还能听到徐碧飞沙哑的嗓子在哪儿胡吹：“就他们几个，输不起，来找茬儿？也没看看咱们三班是好欺负的吗？傻x就是傻x，昨天林笙跟程亦锦我们三个，打他们的时候都故意避着他们的脑袋，就怕把他们打得智商降到负值……”
林笙有些无语的回头，正好看到程亦锦黑漆漆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他们就是打输了比赛不服气，你们真是太厉害了……”有女同学崇拜的在胖哥旁边说道。
估计让她们崇拜更多的是长得更帅的林笙或者程亦锦，但是胖哥显然不会想到这个问题，脸上那副骄傲的样子简直比他得了全市第一名的时候还高调。
林笙被这样深沉的目光盯着，真的深深的觉得事情不太妙……难道这小子又想出新招报复自己？
林笙正心惊肉跳的时候，就听到老杨愤怒的声音出现在班级门口：“昨天参与打架的，都给我出来！”
☆、第二十章
“老师，真是他们先骂人的。”林笙三个人规规矩矩的站在数学组的办公室里。
“别跟我说没用的，现在躺在医院的人是他们，而且是你们先动手的！”老杨愤怒极了，他没想到这么大的事儿居然出现在自己的班级。今天一早晨他就被校长和主任叫道办公室大骂了一顿，还得负责应付受伤学生的班主任和家长的闹，受了一大早晨的窝囊气，光顾着道歉了。他老杨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
“老师，也不能说谁进医院就谁对吧？这只能说明我们在身体素质方面比他们强，没让他们打进医院……”徐碧飞还沉浸在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了胜仗的喜悦中，连老杨越来越黑的脸色都没注意到。林笙在底下狠狠的踩了他一脚，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你们还有理了？”老杨气得发抖，豁然站起来，但是盛怒中的他依然没有林笙和程亦锦高，只能勉强跟徐碧飞个头持平，但是整体外形相比，高中的班主任面对这帮都比自己高壮的学生来说，确实挺没气势的，他大声的吼道：“你们当你们是黑社会吗？说把同学打的进医院就进医院了，一个个还理直气壮，你们这是什么品质？就等着学校处分吧！”
“而且，听说还有一个学生非常严重，你们最好祈祷他没事儿，要不然都不是开除那么简单的事儿了，那已经是刑事案了！”老杨的电话响了，他眉头一皱，冲他们几个怒道：“都给我靠边站着去。”
课都不让上了，事情是挺严峻的。老杨接电话的时候接电话的时候眉头皱着，但是语气非常客气，还不断的道歉，一听就知道还是为了他们的事儿。
但是徐碧飞俨然还沉浸在第一次因为这么出格的事儿罚站，忐忑中也抑制不住那一丝丝兴奋。
跟他一比，林笙跟程亦锦显然就是淡定得多了。林笙因为是惯犯，而程亦锦，估计多半是因为对他来说这都不算什么事儿吧。毕竟，以他的世家，林笙估计他杀个人也不带眨眼的……可能老杨还不知道他家的真正背景……所以才大惊小怪。
开除？
林笙想到老杨刚才的话，不禁轻轻的皱起了眉头。他记得，昨天他下手的时候虽然挺狠，但是确实都避开了要害，应该不至于进医院或者那么严重吧。昨天程亦锦也上了，对于他，林笙就不好说了。
“哎，我估计没事儿，老杨都没说找家长。”徐碧飞小声的对站在两人中间的林笙道。
林笙听了他的话脑仁儿都被气疼了，这他妈是多乐观啊！他冷漠的打破了胖哥为自己编织的美丽梦境，冷冷的道：“那是因为自己已经找过了，估计你爸现在在来的路上。”
一向淡定的徐碧飞显然受到了惊吓：“啊？”
林笙没理他，就听这个死胖子过了半晌慢吞吞的说道：“林笙我好羡慕你，老师都找不到你的家长。”
胖子自以为开了很好笑的冷笑话，结果林笙面无表情的没理他，就连一直像个雕像一样站在林笙另一边的程亦锦都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幽深幽深的，让徐碧飞无端的就感觉浑身发冷。
徐碧飞：“呵呵，我开玩笑的，不好笑就算了……”干嘛瞪人嘛……（好委屈……）
“你昨天动手的时候，没太……”林笙不知道该怎么说，特别是对方是个黑道他太子的时候。
这是林笙为数不多的主动跟他说话，程亦锦漆黑的眼珠不易察觉的亮了亮，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仿佛不愿意破坏这难得的气氛一样，过了好半晌才缓缓地轻声回答：“没注意，我当时就想快点解决他们。”
林笙心里一沉，脸色不太好看。他还真没想到他能因为上学的事儿这样闹心，上辈子他都跟人拿着刀对砍过，这辈子料理几个臭小子，居然面临着开除这样严重的后果……他他妈的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考上啊，这么点儿小破事儿就要给他开除了？林笙虽然自从上了高中开始就收敛自己，但是直到此刻，他才深刻的体会到，学校里跟他曾经在社会上一直运用的那些规则完全不同，那些弱肉强食的规则，在这里不是不适用，而只是因为他想走这条路，不再是靠身手好，讲义气就能走得通的。
林笙不傻，他们三个中，徐碧飞最不可能被开除，人家是全市第一，一中不要，别的省，或者市里别的学校抢着要。而程亦锦，他那鲜为人知的背景，就更不用说了。如果那些学生真出事儿了，家长非要闹，学校必须给个交代的时候，那估计抗下这些罪的一定是自己。
他的心里明镜儿似的，条理清晰的分析完这些，却没有丝毫没有埋怨身边两个人的意思，这跟他们两个没关系，只是个人有个人的命。这些，林笙上辈子打打杀杀，踩着别人的鲜血上位的时候，已经清楚的明白。要怪，也怪自己那天太冲动了，在体育馆就动手了。其实这件事儿他完全可以想一个更完美的方法，一样收拾了那几个臭小子，而不用现在站在老杨的办公室担忧会不会被开除……
“没事儿……”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低沉的嗓音。林笙惊诧的抬起眼睛，正好对上程亦锦深沉的纯黑色眼眸。林笙心脏一悸，觉得程亦锦完美的如同精致雕刻的五官不是一般的俊美。
“没事儿什么啊，我爸不跟我妈说还行，要是我妈知道了，不给我揍掉两斤肉都怪了……”徐碧飞很是时候的插话。
老杨放下电话，大步走过来，显然还是看他们气不顺，但是把他们撵道上班级走廊里站着。
林笙他们走廊跟老杨的办公室离得很远，一个在走廊的这边，一个在走廊的另一边。但是过一会儿，远远地林笙他们就看到几个家长跟主任都进了老杨的办公室，吵得声音很大，在走廊着这边的他们都听得到。有正在上课的老师也忍不住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
林笙听到他们的对话，应该是那几个学生的家长非要找他们几个算账，老杨说今天他们几个今天没在学校。
看到事态貌似很严重，徐碧飞的表情都绷起来了。
“我去打个电话。”程亦锦看了一眼老杨办公室那边，然后轻轻的扔下一句，就闲庭漫步似的在禁止带手机的学校走廊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往走廊尽头走去。
☆、第二十一章
程亦锦打完电话，居然回来乖乖的跟他们一起罚站。
下课的铃声响起来，各个班级的同学挤着出来，他们上课听到声音就早坐不住了。
林笙跟程亦锦皆有点面瘫的意思，只有徐碧飞，心里忐忑这挨他妈的揍，还得强颜欢笑的面对同学。
上课的铃声又响起，徐碧飞从来没这么期盼过上课，他的腿都站麻了，哭丧着脸。
老杨跟着校长走过来的时候，还有一个穿着西装的四十多岁的斯文男人，斯文的男人脸上透着儒雅的笑容，但是校长都微微跟在他身后，点头哈腰满脸笑容的跟他说话。
三个人走到他们跟前，那个斯文的男人眼睛直接忽略林笙他们俩，看向程亦锦，仿佛是因为他站在走廊里罚站而不太满意，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先是态度恭敬的跟程亦锦打了声招呼：“程……亦锦。”
程亦锦朝他微微颔首，态度不卑不亢的叫了声：“达叔。”
“让孩子们进去上课吧，其余的事情我处理。”那个被程亦锦叫达叔的斯文男人回头跟校长说道。
“好好，快都回去上课吧，别耽误了学习。”校长端着慈祥的笑容看着他们几个，徐碧飞后来跟他们说，当时校长笑得那样，比开学给他颁奖的时候还慈祥高兴啊。
“我们下课再进去吧，现在进去耽误其他同学上课。”程亦锦淡淡的开口，一副为团结同学敬爱师长的乖学生样子。林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觉得他不愿意上课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不过还连累他跟胖哥一起陪着他罚站。
校长他们把达叔送走之后没几分钟，没想到那个达叔又折了回来，停在程亦锦面前跟刚才校长他们在的时候完全两个态度，非常恭敬的微微弓腰，轻声说道：“程少爷，让您受苦了。如果今晚您有时间，我在天香阁设了一桌宴席……”
“不用了达叔，今晚我跟同学一起吃。”程亦锦淡淡的说道。
“那，程少爷您有什么吩咐随时给我打电话。”达叔也没有强求，只是好像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他口中的所谓“同学”。
程亦锦在徐碧飞瞪大的眼睛中“矜持”而“装逼”的淡淡点了点头。
跟徐碧飞相比，林笙显得淡定多了，他估计这就是程亦锦他老爹的一个手下，就算不是，地位也八九不离十。
不过令程亦锦没想到的是，“程少爷”说跟同学吃饭这件事儿，是真的。
晚上徐碧飞回家，程亦锦非要跟他一起去吃饭的时候，林笙甚是无奈。
还是平时去的那家盒饭店，只不过这次没打包，林笙跟程亦锦一人一个小板凳坐在拥挤的店里。林笙坐下就开始大口吃起来，周围的环境好像丝毫干扰不了他。
程亦锦勉强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默默地看着他。
蓝白相间的一中校服衬得林笙的皮肤更显白皙，他简直比班级大多数女生都白。他平时不怎么说话，除了跟徐碧飞话多外，程亦锦大多数注意到的林笙，都是沉默着在一旁，一双淡茶色的眼珠深沉而明亮，却漂亮得让他控住不住的着迷。从买爆米花，到被人打进医院，开学这一个多月跟徐碧飞的谈笑风生，对自己视而不见，那天打架的狠劲儿，从徐碧飞口中听说他家里出的事情，他在台球厅打工的事，还有偶尔面对自己的问题时，尴尬而别扭的表情……
程亦锦望着他，回想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自己就是这样从不知不觉的注意，到格外注意，到感兴趣，到现在的控制不住的想要看他，想要亲近他……他甚至嫉妒徐碧飞，嫉妒得有时候都会产生某种扭曲黑暗的想法……
林笙把筷子把盒饭里一插，利落的扣上饭盒，看到程亦锦基本上没动的盒饭也没什么表情，直接说道：“你吃完了吗？我要上班了。”
“一起走。”程亦锦学着他的样子把盒饭扣起来。
林笙丝毫没有犹豫，把程亦锦的盒饭一起拿着扔到小饭店门口的专门的垃圾桶里，把书包挂到肩膀上就走了出去。
“你也往这边走？”林笙见程亦锦跟着他，忍不住问道。
“我没事儿，想去打台球。”
“……”林笙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想到什么理由阻止他，表情不太爽的闭上了嘴径直往前走。
到了台球厅，程亦锦自己开了一桌。林笙也没理他，该忙忙自己的。李红星给他带的水果他也没吃，到书包里了。
“那是你同学吗？给算八折吧。”李红星说道。
“不用。”林笙淡漠的看了一眼自己拿着球杆儿打球的程亦锦，对李红星说：“我跟他不熟。”
七点半的时候，台球厅忙起来，林笙一直没闲着，这时候三号桌的几个人要的烟店里没有了，李红星正好出去了，林笙还得看着店，刚要跟那几个哥们儿说稍等一会儿，就见程亦锦走过来说道：“我去买。”
“不用。”林笙想也没想就说到。
程亦锦直接把三号桌人放在桌子上的钱拿了起来，问那人要几包。
“三包就行，谢谢兄弟啊。”
程亦锦拿着钱就出去了，对皱着眉的林笙说道：“把我那桌留着，我还没玩完呢。”
李红星回来，就看到程亦锦跟着忙活，而林笙则一直紧绷小脸，一副谁欠他很多钱的样子。
“红星哥，那桌要两包南京，钱给你。”程亦锦走到前台，跟林笙一样称呼李红星。
“给。”李红星弯腰把烟递给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谢谢啊，小兄弟，你是阿笙的同学吧，怎么称呼啊？”
“程亦锦，叫我小程就行。”程亦锦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很多年后，李红星还一喝大了就跟朋友吹牛，那个杀伐决断，让人闻风丧胆的程老大，当年是怎么极力跟自己套近乎的……
程亦锦回去后，林笙脸色很臭的走过来。李红星笑着看他，小声的说：“您的表情可真欠抽啊。”
林笙冷冷的瞪他一眼。
“喂，你这小孩儿怎么这么不团结同学啊，你看你同学人多好啊，他自己一个人玩一晚上了，你倒是没事儿的时候陪人玩两杆啊。”
“人家这一晚上没少帮忙干活吧，多好的孩子啊，你说你，一脸全世界都欠你钱的表情，你不去，我去陪他玩了啊。”李红星威胁道。
“爱去你去。”林笙冷着脸不为所动，台球厅人已经不多了，快关门了，他抽出胖哥的笔记看。
“切，去就去。”李红星气愤的扭身真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跟程亦锦玩得不亦乐乎。
林笙至始至终头都没抬一下。
☆、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老杨把林笙叫进办公室，林笙多少有点忐忑，结果老杨告诉他，事情都解决了，以后好好学习，不能打架了。
老杨好一番叮嘱之后，林笙心里挺感激的，自从上学来，老杨一直对他真的很好。
“老师，谢谢你。”
“别谢我，就你们闯下的祸，我可没能力解决，要谢你去谢程亦锦吧，是他家找人跟那些家长沟通，摆平学校这方面的，连带着你跟徐碧飞，一样不用挨处分了。”老杨像是想到什么，语气有些犹豫，到底还是忍住问道：“你知道程亦锦，他家是干什么的吗？”
林笙心里一跳，神色如常的说：“不知道，老师。”
“我还以为你知道，看班级里他也就跟你和徐碧飞关系不错。而且要不是他家里人帮忙，你跟徐碧飞是一定要处分的。”
林笙感觉牙很酸，他不明白为什么身边一个两个人都觉得他跟程亦锦关系不错，他跟他其实一点都不熟，好吗！
正在心里吐槽的时候，林笙听到老杨说道：“四班那几个同学，都转学了……而且，之前闹得挺厉害的那几个家长，也都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林笙沉默。老杨看也从他嘴里得不出想要的答案，就让他会班级上课了。
今天正好是林笙值日生，他想到昨天程亦锦在台球厅玩的时候，自己爱答不理的，一副……呃，臭脸。再联想四班那几个学生转学的事儿，林笙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明白，这对程亦锦来说，太小意思了。
刚开学那会儿，他看程亦锦每天背着书包准时来上课，除了上课有时候睡觉，不太爱穿校服外，基本上也没有出格的事儿啊，简直太不符合他的真正身份了。所以林笙还怀疑他认错人了呢，越来越相处，林笙心里的答案也就越清晰了。
那天那个叫达叔的人的对程亦锦恭敬而谦卑的态度，程亦锦上下学有时候停在学校门口的神秘黑色轿车，最主要的还是他神秘的连老师都不知道的家世……
林笙回想自己这辈子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执着的找程亦锦的别扭，一路向来，自己这个重生人士对于什么都不知道的程亦锦来说，确实挺可恶的，而他也挺正人君子的，没对自己实施什么报复手段。毕竟，程亦锦一句话，估计就会有无数的人前仆后继的愿意为他效命……
而自己上次跟四班的同学打起来，程亦锦也不计前嫌的二话没说就上了，最后还是人家把事情平息了。别管对于人家来说是多么容易，但是对林笙来说，这确实是解决了他的大事。如果没有程亦锦，他看那天那几个不休不饶的四班学生家长的意思，就算不开除，估计他也会被记个大过，赔钱也是免不了的吧。虽然他打人的时候下手挺有轻重的，但是就算是重伤的学生是程亦锦打的，谁能听他的辩解啊，说句俗的，赔钱他林笙得分一半。
钱，对于林笙现在来说，还真不是一般的重要。
程亦锦不计前嫌，帮他打架，还把后事都料理得干干净净，就算老杨不说，林笙心里也很感激。可是这感激中还存在着一丝别扭，一丝尴尬。
就在昨天晚上，自己还对人家摆臭脸，用李红星的话说，就是一脸欠抽……
其实，上辈子的事情，还真怨不到程亦锦。但是毕竟被打断了腿，当了近十年瘸子的林笙心里有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林笙是个挺血性的人，恩怨分明，讲义气，有时候大男人的外表下还有一颗自己都打死不承认的纯真的执拗。要不然，他也不能挣扎一份伤得他千疮百孔的爱情直到死。
不过，庆幸的是，死亡终于彻底让林笙死心了。让他把他执着的跟洪威的这段早就没有意义的感情看清楚，也让他彻底的放下了。
当年，如果不是洪威混得正风生水起，目中无人的时候先无意中撒也撒到了程亦锦的地盘，还把程亦锦的一个好兄弟打成重伤，程亦锦也不可能亲自出面封杀他们俩，最后没抓到洪威，把他的腿打断了，自己倒是也不冤。因为江湖上谁不知道他跟洪威就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说难听点，他俩就是狼狈为奸，洪威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上辈子因为爱他，有些违背良心的事儿他也为洪威做了。
这也是林笙虽然看程亦锦不顺眼，却并不存在深刻仇恨的原因。相比起来，他觉得他更应该恨得是那个后来不仅没为他报仇，还跟他仇人程亦锦的妹妹结婚，曲意逢迎的洪威！
林笙每次一想到这里，虽然对洪威没有爱了，但是恨却要把他淹没，心脏都要被痛苦的回忆涨破……
林笙脸色苍白的走进教室，去后排取了笤帚和垃圾桶，开始扫地。
今天轮到他值日，早晨他来晚了，同组的其他三个值日生虽然都说没关系，但是他决定课间操的时候自己留在屋里干活，他挺怕欠人家什么的，哪怕是一点的恩情。
现在是第二节下课的课间操时间，课间操的喊着口号的音乐从开着的窗子传进来，凉爽的夏风也吹进来。班级里就剩下四五个学生，都是平时不怎么怕老师的调皮捣蛋的男生，偷懒不出去。
程亦锦坐在最后排，单手拄着下巴，手里翻着一本杂志。看到林笙进来，他的眼睛就开始不经意的跟着林笙转。
林笙扫地的时候，程亦锦挣扎在要不要帮忙之间纠结了好几秒钟。想帮忙，还害怕看到林笙掩饰的厌烦的表情，就像昨天晚上在台球厅一样。
程亦锦觉得自己可能被林笙下了蛊，要不然一向心高气傲的他，怎么就心甘情愿的在他这里受气呢。要是换了别人在自己面前这么装逼，那人估计都死了八百个来回了……
可是，哎，算了，谁让自己碰到他就犯贱呢……程亦锦慢腾腾的站起来，也去拿了一把扫帚，还没抬头，就听到林笙冷冰冰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
“收拾起来。”
林笙的校服扔在座位里，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纯色白t恤，握着扫帚的手臂精瘦而有力量，白皙的皮肤下可见青色的血管。程亦锦远远的望着，却知道那略显瘦弱的手臂打起人来多有力量。
林笙正扫着地呢，过道的前面突然被一个个头身量又膀又壮男生吐了一口痰。男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但是碰巧赶上林笙心情很不好，就不管是不是故意的，都不重要了。
林笙拿着扫帚走到吐痰的男生面前，语气冷冰冰的，不自觉的用了命令的口吻。
男生是以前跟他一个初中的小混混，仗着家里有钱，在学校里很是霸道。他以前跟林笙不是一个班级的，也没多少碰面，没想到高中分到了一个班级，男生早就听说过林笙的名声，但是看林笙也就是个小白脸儿的样儿，瘦得跟营养不良似的，怎么可能像传说中的那么能打，一定是那帮女生看他长得帅瞎吹的。前几天还让他出了一次风头，把四班的几个男生打进了医院，现在简直就是班级女生心目中的英雄。他想想就来气。
林笙上来就是命令的口吻，把他于才毅当成什么人了！
“你是值日生，你不弄让我弄？”于才毅口气也很冲，他身后同桌男生也跟着斜着眼睛看站着的林笙。
林笙心里烧了半天的火气腾地一下用上脑门儿，抓着扫帚的手指尖儿都泛白了，他闭了闭眼睛，想到老杨刚才在办公室里再三的警告，如果再打架或者犯错误就一定处分，严重了能开除，他现在还在观察期间……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考上这破学校，现在连高敬轩那孙子的影子还没见到呢，不能没到两个月就被开除……
可是，这孙子太他妈气人了！
“碰！”的一声巨响，林笙还在内心苦苦挣扎呢，就看到刚才还跟他叫嚣的男生整个人被掀翻在地上，林笙的身后伸出一只手，抓着于才毅的一把头发就把他的脸按在地上，于才毅的脸不偏不倚的“碰”的摔在他自己吐得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别说于才毅跟他的同桌没反应过来，就连林笙都吓了一跳。
“不想收拾你就吃了。”狭窄的过道里，程亦锦对趴在他跟林笙中间的于才毅冷冷的说道。
“操！”于才毅反应过来，脸贴着粗糙的地面激愤的骂了一声，但是脑袋被程亦锦狠狠的按着，只能四肢使劲儿的扑腾，上半身一动也动不了。“操你大爷的，你他妈放开我！”
挨了骂的程亦锦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但是林笙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他不太高兴，然后果然看到程老大轻轻眯了一下眼睛，抓着于才毅头发的手轻轻的抬起再放下，于才毅的脑袋在他的手中就像轻巧的小皮球一样，“碰”的一声砸向了地面。
林笙单薄的眼皮一抽。
这一下，于才毅的眼泪和鲜血一起下来了，就连于才毅的同桌都被这一血腥的一幕吓懵了。别说上来帮于才毅了，他看程亦锦的眼神都充满了畏惧，喉头发紧的说：“同、同学，你能先放开他吗？你也不是今天的值日生吧……”
程亦锦眼皮轻抬，扫了一眼那人，那人立马闭嘴了。
“我想是哪一天的值日生就是哪一天的，你有意见？”程亦锦平和的语气中透着危险。
那人猛地摇头。程亦锦才把目光转回一脸血的于才毅脸上，淡淡的口吻轻声问道：“你到底吃不吃？”
“啊……”于才毅也就是一个大熊包，哭得都上气不接下气了。
班级还有两个男生坐在稍微靠前面的位置，目睹了这一切的两人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人敢上前劝阻，也没有人敢跑出去告老师。
林笙眼看着程亦锦的手腕一动，抬起又要落下，他飞快的抓住他的手腕，皱着眉劝道：“算了，别打了。”
程亦锦漆黑的眼睛盯着他，那深沉的目光让林笙觉得跟他看于才毅时候目光差不多，看得林笙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程亦锦居然缓缓的冲他露出一个温柔而诡异的笑容来，好像非常好说话一样轻声说：“好”。
这个笑容之所以温柔，是因为在程亦锦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绽放的弧度都那样温暖，而诡异，就是因为在这样的氛围中，这么温柔着实诡异……
☆、第二十三章
于才毅被同桌送去医院了，林笙不知道老杨知不知道这件事儿，但是知不知道，似乎对称亦锦来说也没什么差别。
林笙把地上沾的血收拾了，他收拾的时候，程亦锦跟在他身后，热心的说：“我帮你。”
“……不用了。”林笙眼皮抽动了一下。他现在怀疑，程亦锦是不是也有病啊，精神方面的。上辈子程可心那女人就有病，程亦锦虽然据说跟她不亲，但是怎么也有血缘关系啊。有病也正常吧……要是没有病，这一阵一阵的，又是吓唬谁呢……
林笙脑海里还不断浮现刚才程亦锦面无表情把于才毅的脑袋往地上磕的情景，简直太狠了。林笙以前觉得自己打架的时候挺狠的，但是跟这家伙一比较，他之前简直像跟小孩儿玩过家家一样……黑道世家……确实不一样……
林笙有点暗自庆幸自己那么惹程亦锦，这家伙也没跟自己动手。
实验课上，林笙跟程亦锦去晚了，居然被老师分到一组实验器材。学校的设备现在还不是特别齐全，这两周才上一节的化学实验课还是别的学校没有的好条件了。
林笙跟程亦锦的位置靠窗，因为来晚了，他们班级人多，椅子不太够，他们这一桌也就一把凳子。
“同学们将就一下，有凳子不够的两个人挤挤坐一个啊。”化学老师在讲台上大声的说道：“都别说话了，也先别乱动桌子上的实验器材和化学药品。等会儿我说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再怎么做……”
两个人挤挤坐？怎么坐？怎么挤？
林笙一脸黑线，对程亦锦说：“你坐吧，我站会儿。”
“都坐下，都快坐下，都别站着。”老师觉得有人站着特别乱便催促道。
程亦锦跟林笙两个大高个子特别显眼，长得有那么帅，不时地有女生回头回脑的，气的老师说道：“程亦锦，你跟你同桌赶紧坐下，挤一挤。站着我怎么讲课啊。”
我站着你怎么讲不了课了？林笙无力吐槽，看到程亦锦已经坐下了，就搭了凳子的一小半，给他留了一大半。
林笙硬着头皮坐下了，尽量不想跟程亦锦贴上，只能用两只脚支撑着，还真不是一般的累。
“好了。”化学老师直了直腰杆，说了一句让林笙差点吐血的话：“同学们好，上课！”
“老师好！”所有同学起立，齐声响亮的喊道。
原来他妈非让坐下是为了更好的站起来啊……林笙内心里一万头某种马飞奔而过……
“请坐。”化学老师一脸装逼笑容的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气的林笙差点儿没头顶冒烟。
林笙带着怒气的往下一坐，差点儿坐到程亦锦的腿上。
夏天的校服布料特别薄，陌生的肌肤温度隔着薄薄的两层布料迅速传递过来，林笙受惊了一样往旁边一躲，差点又坐到地上，幸亏有一只有力的大手及时托住了他的腰。
“小心点。”程亦锦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些沙哑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林笙耳朵附近的绒毛都警惕的竖了起来……
林笙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僵硬了，青春期的自己下半身的某个部位有抬头的趋势……
欲望极度旺盛的青春期，一年多禁欲的不健康性生活，自己是彻头彻尾的同性恋，刺客坐在一个俊美得人神共愤的帅哥怀里……林笙觉得自己身体里燃烧的某种无名火比刚才想揍人的时候燃烧得还旺盛……
林笙一边在心里不停地念清心咒，一边深深做了一个深呼吸，发出的声音也有些不自然的沙哑：“我没事儿，你松手吧。”
林笙的话说完半天，程亦锦才非常缓慢的收回手，盯着林笙的黑色眸子深不见底……
“这节实验的步骤我们上节课都具体的讲过，大家可以动手了，我们的实验用具都是清洁过的，大家用小勺把药品a放进器皿中……”
化学老师在讲台上说什么林笙都有点听不见了，但是程亦锦的声音却像是针刺一样刺进他的神经末梢。
程亦锦看着实验器材说道：“你来吧。”
林笙还忙着念清心咒呢，哪有精力，便说道：“你弄吧，我看着。”
别的组大家都抢着动手，只有他俩你推我我推你的。
程亦锦点点头，跟着老师的步骤一步一步的动起手来。
程亦锦的修长干净的手指灵活的摆弄那些玻璃器皿，对于看的人来说，真的是一场视觉盛宴。林笙本来没在这里的心思不知不觉被勾了回来，认真的看程亦锦做实验。
程亦锦认真的侧脸真的好帅……
蓝紫色的火焰在器皿中腾的升起，燃出一瞬间漂亮的光亮……
林笙的眼睛猛地瞪大，看着那团火焰……
程亦锦一回头，正好看到林笙瞪大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中澄澈得像是两颗世间最美的宝石……
心脏躁动的狂跳起来，简直要冲破胸腔，程亦锦感觉他身体里有一个最重要的东西丢失了，只有得到眼前这个人，他才能是完整的……
“我们成功了。”林笙高兴的笑着回头，正好对上程亦锦深沉似海眼睛。
“呃……”林笙就是觉得程亦锦的眼光太深沉，太火热，这眼光实在有点不对劲儿，让他浑身都不自在，发出的声音都有些尴尬：“怎么了吗？”
“你笑得真好看。”程亦锦笑的那么正常，却说出那么不正常的话。
林笙的嘴角都僵住了，突然敏感的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对劲儿，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儿，他又不知道。只是突然感觉自己跟程亦锦坐的好像太近了，程亦锦的手就在他腰部附近……
天知道林笙这一堂化学课简直度日如年，他用了多少意志力才控制住无数次想要站起来的冲动啊。
下课时间，一年三班。
“对了，谢谢你。”林笙表情有点不自然的跟程亦锦道谢。
“你说哪一件？”程亦锦挑眉，语气很平和。但是林笙就是敏感的听出了弦外之音。
之前把自己送进医院那次如果不算，还有那天跟四班的同学打架他的帮忙，他不用被开除是他帮忙，昨天台球厅晚上的帮忙，今天又帮他动手揍了吐痰挑衅的同学……
不知不觉中，自己居然受了他这么多恩惠，林笙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感觉面子有点挂不住，回答道：“都算上。”
程亦锦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睛深处有浅浅的笑意：“一声谢谢就完了？”
林笙深深鄙视得寸进尺的男人，有些无奈的问道：“那，请你吃饭行吗？”
“行。”程亦锦笑了，笑容很好看，非常善解人意的说：“你挑个方便的时间吧。”
“行。”林笙点点头，说道：“那我请好了假通知你跟胖哥。”
程亦锦笑着的眼睛突然微微眯起，语气中有意思不明的意味：“还有他？”
“人多热闹。”其实以林笙的经济实力，他还真不想请客硬带一个订五个人的吃货去，但是他怕就他跟程亦锦尴尬，而且，还有一些他不愿意西乡的原因，总之，生物的本能告诉他，要跟程亦锦保持适度的距离，否则，会很危险……
“哦……”程亦锦脸上的神情若有所思，缓慢的语调轻声问道：“那你改天还单独请我？”
林笙的表情一僵。还有改天？
程亦锦睁着睁着一双大眼睛，俊脸上的神情可谓无辜得很：“不是感谢我吗？不应该单独请我吃顿饭吗？”
“……”
晚上台球里，林笙没精打采的问李红星请假。
“你哪天都行啊，本来周末也是的你假期啊，你愿意来帮我就给你加班费嘛。真有事来不了就忙你的去吧。”李红星一边刷杯子，一边说道：“而且你就算是你翘班我也挺支持的，虽然你在我就轻松不少，但是你这样德智体美全的员工容易在大老板那里把我比下去呀。我们家里吃饭的时候，我姐夫好几次都夸你呢，说你能干。还说要给你加工资呢。”
“不是刚加完吗？”听到涨工资，林笙才来了那么点精神。
前几天开工资的时候，李红星的姐夫，也就是林笙的真正的老板，给他开了300块钱的工资，比原来讲的多了一倍，加上周六周日加班的钱也不应该这么多，但是老板说他干得好，不偷奸耍滑，也没跟老板计较讲工资，老板很欣赏他。
多给钱谁不开心啊。林笙本来还觉得这么白天上课，晚上上晚班之后还回家熬夜学习很辛苦，但是看在这么多的工资的份上，他还真舍不得辞了这份工作了。
一个月三百块钱，林笙自己都花不了，他现在烟也不抽了，一个月在学校食堂吃饭，他也不爱吃零食，一百块钱就差不多。剩下的钱，给林杨买画画的东西都够了。
“这是小道消息……”李红星斜着眼睛看他，装逼的要笑不笑的说：“只要你干得好……不对，是干得好但还不如小爷好，就不久又有涨工资的可能了。不过，这个好与不好间，你要小心拿捏好……”
林笙得到想要他想要的答案，翻了这半疯儿一个白眼，转身就走人了。
林笙就把吃饭的时间定在了本周六的晚上，他把假都请了，一个整晚上，怎么也能好好的伺候好那位大爷吧。
☆、第二十四章
星期五晚上放学的时候，同学们都激动的收拾书包，准备享受珍贵的周末假期。班级里满是喧哗和热闹。
林笙伸出一条胳膊搭在程亦锦的桌子上，顿了顿问道：“明天晚上有空吗，请你吃饭？”
“行。”程亦锦回答的非常痛快，脸上还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状似不经意的问：“你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吧，明天晚上给我打电话吧。”
“……就明天晚上六点学校南门见，或者你直接去台球厅找我也行。你先想好吃什么，咱俩直接去。”林笙讨厌磨磨唧唧的，直接一次性说完想说的。
程亦锦虽然早就猜得到他没记自己的电话号码，但是知道的时候还是难掩心里的失望，脸色沉了沉，伸手在笔记本上撤了一张纸，几笔勾出一连串的数字，递到林笙的眼前，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这次收好了……”接着顿了顿又补充道：“记住也行。”
“我没有电话。”林笙扫了一眼之上的数字，说道。
“我知道。”程亦锦目光沉沉的，加重了语气：“但是你有事情的时候可以找到我，给我打电话。”
如果对方是胖哥，林笙一定来一句，我有事情找你干什么？有用吗？
但是对方是程亦锦，而且林笙自认为跟他没那么熟，也真心不想跟他熟起来，便少说一句话是一句，点点头算是敷衍过去。
星期六下午程亦锦来台球厅的时候，还不到下午三点，他推门进屋的时候，林笙还没抬头就一句：“欢迎光临”，然后抬头看到是程亦锦，直接低头看向手腕上的手表。
“我在家呆着也没意思，想先来这里玩一会儿。”不知道什么原因，程亦锦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不太自然，但是林笙也没在意。
“那我给你开一桌，你还是自己玩啊？”林笙把他领进去。
第4节
恋耽美
第4节
程亦锦听到他说上班的时候，雕塑一样的俊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
“服务员，先来两瓶啤酒！”胖哥一嗓子吼道。
“来你俩一人一瓶，喝着，喝完再来。”
“你呢？”林笙语气不善的问：“你要来白的？”
“我酒精过敏。”
此刻还没到吃饭的正点，饭店里就他们这一桌吃饭的，菜很快就上来了，胖哥夹了一块儿烧得透着红光的红烧肉扔进嘴里，一脸享受的感叹：“饿死我了……”
林笙觉得他简直太无耻了。
“边吃边聊啊，林笙你平时话挺多的啊，怎么今天程亦锦在这里，你嗓子被猫叼走了吗？还是害羞了？”胖哥找抽的问道。
他们俩确实一句话都没说过，一路上胖哥叽叽喳喳的，两人像个闷葫芦似的，他问一句就答一句，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瞎子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有问题，林笙不信这个死胖子看不出来，他绝对是故意的。
林笙警告的瞪了一眼胖哥，声音很轻，却饱含威胁：“你别太过分。”
胖哥在心里掂量了一下他那本乾坤大挪移的分量，想起刚才林笙揍四班那帮孙子时候下的狠手，觉得保险起见，自己是应该闭嘴了。
“那什么，你们俩今天真是太厉害了，我以水代酒，敬两位一杯。所谓患难见真情，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以后你们就是我真哥们儿了，我敬你们。”
胖哥拿着跟他们一模一样的酒杯，只不过里面装的是甜味儿的饮料，厚颜无耻的跟他们俩挨个碰了一下杯子以后，居然说了句：“我们干了。”
林笙懒得理他，刚想一饮而尽，没想到一个杯子伸到自己的面前。林笙抬头，看到坐在他对面的程亦锦俊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举着杯子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
林笙一愣，程亦锦已经自然的完成了一系列动作把头扭回去了。
这是……在主动示好？
胖哥拿着饮料杯子，还来劲儿了，一杯接着一杯的敬他们俩，一瓶啤马上就喝完了。胖哥喊服务员那酒的时候，程亦锦突然开口了，表情自然的说道：“等会儿不是还上班吗？别来了，想喝改天再喝。”
林笙彻底弄不懂程亦锦这态度了，上次还傲娇得想让人一巴掌糊上去，他今天连个眼神儿都没干乱飘，就怕这喜怒无常他又惹不起的家伙又发起神经病来。
结果今天程亦锦这态度，实在是让林笙不知道说什么好。
“程亦锦，你今天太讲究了，看到我们跟四班的孙子干架，什么都没说就上来了，简直太让胖哥感动了，以后咱就是铁三角怎么样……”
林笙沉默的吃饭，也没有胖哥一边咧咧一边吃得快。
“不过有一点你俩就不够意思了，你俩解决他们也太快了，我还没选好姿势上去收拾他们呢，你们这样太草率了，简直是不给我机会……”
“给你机会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们了。”林笙实在忍不了的时候毒舌道。
胖哥大眼珠子一瞪，最后蹦出几个字：“乾坤大挪移。”成功堵住了林笙仿佛浸了毒液的嘴巴。
林笙看了一眼表，快到五点半的时候站起来说道：“我得走了，你俩慢慢吃吧。”
胖哥还没吃完，他跟林笙都混熟了，敷衍的挥挥手说道：“去吧去吧。”
没想到程亦锦居然站了起来，要送他的意思，林笙愣住了，嘴角的弧度有点僵硬的朝他点点头。
程亦锦也眼眸深沉的看着他，低声说了句：“路上小心。”
☆、第十九章
第二天，林笙还差十分钟上课的时候睡眼惺忪的走进教室。路过徐碧飞的时候被一只大胖胳膊给拦住了。
“给，乾坤大挪移。”胖哥把一个两毛钱一本的破笔记本儿扔到他手里。
林笙本来精神一震，但是在看到那个破笔记本的时候难免瞬时间有些失望，这跟他想象中的全市第一做得笔记有差距啊。
胖哥仿佛瞬间看出他的心思，不屑的撇撇嘴道：“你这个外貌协会的，可别把你对交朋友那套严苛的标准用运用到我的心血上面。”
“我要真是外貌协会的……”林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恶毒的说：“我估计这辈子你都没机会跟我这么面对面说话。”
“靠，林笙你说话能不能摸着良心！”胖哥瞬时间就炸毛了：“我不过就是胖点，我本人很英俊的，现在也依然能看出我英俊的轮廓，你看我眼睛多大啊，鼻梁就是黄金比例……不信我明天给你拿我小时候的照片，让你看看到底帅不帅，绝对不比你差多少……”
“不用了。”
林笙淡淡的三个字，瞬时间秒杀了竭力狡辩的胖哥。
最可恨的不是对手太强大，最可恨的是对手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帅与不帅的问题涉及到了胖哥人生中三大问题之一，这件事儿简直直戳他的伤口。
“你个玩恩负义的，我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你，昨天还特意请你跟程亦锦去吃饭，调节你俩的矛盾，你今天居然这么伤害我。”胖哥颤抖着肥硕的手指，指着林笙。
尽管林笙不知道他才进教师不到五分钟，到底是哪里伤害到了他，但是提到程亦锦，林笙瞬时间想起昨天的事儿来了。他停止了翻笔记的手，看向胖哥，语气有点不善：“你知道我俩……你昨天还故意……”
“靠，我什么不知道，就你俩那点儿小心眼儿，开学都快一个月了，这附近的同学都打成一片了吧，就你俩中间隔着一条过道，躲对方跟躲病菌似的，除了开学第一天那次，他说什么你动他的东西什么的，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吧。”
林笙语气不太好：“我俩不说话碍着你了？你少管。”
“怎么没碍着我呀！你俩这样已经严重破坏我们后三排的融洽气氛了，就你俩不合群！”
林笙瞪着他，还没等张嘴，正好程亦锦从旁边走过，隔着条小过道坐到林笙的旁边，冲着胖哥微微一笑。
胖哥回赠一个大号笑脸，此刻上课的铃声第二次响起，物理老师夹着教具走进来。胖哥临回头之前暗中给林笙使了个眼色。
林笙视而不见。
结果下课的时候，胖哥飞快的回头，让林笙很怀疑他有没有好好听课。
“我看就你起刺儿！”胖哥没头没脑的来一句，林笙却明白他说的是他跟程亦锦之间的矛盾。
“不是。”
“不信！”
“……爱信不信。”林笙很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刚站起来要去上厕所，就听身边一个低沉的嗓音问道：“上厕所去吗？一起去？”
林笙浑身一僵。
胖哥看了一眼说话的程亦锦，又把目光移回林笙的脸上，笑眯眯的好像在说：我就不信不是你起刺儿，就不信就不信就不信就不信！
“嗯。”林笙故作镇定的淡淡应下，率先走出教室。但是耳朵在这时候格外的敏感，他清楚的听到紧随着他的程亦锦的独特的走路声。
林笙想到等会儿两人还要一起扶着小弟弟并排撒尿尿……瞬时有种风中凌乱的赶脚……
还好上厕所的人不少，得排队，林笙今天无比庆幸自己今天倒霉前面有个慢腾腾的哥们儿。
等林笙洗完手出去的时候，却没想到那个上辈子打断他腿的黑道老大正在等他，看到他的时候还露出个很是“温柔”的表情。
“走吧。”程亦锦对着愣神儿的林笙说道。
林笙瞬时间汗毛都竖起来了，僵硬的点点头，跟程亦锦并排走回教室。
接下来的几天，程亦锦基本上每天平均跟他或者他和胖哥结伴去厕所三次。林笙很想问问，怎么我一想上厕所，你就想上厕所？
林笙深深觉得在这样下去，自己都能尿无能……
而胖哥好像跟程亦锦串联好了一样，总是因缘巧合的促成他跟程亦锦相处。
林笙跟程亦锦走进教室，就见他们俩那儿都被同学围住了，远远地还能听到徐碧飞沙哑的嗓子在哪儿胡吹：“就他们几个，输不起，来找茬儿？也没看看咱们三班是好欺负的吗？傻x就是傻x，昨天林笙跟程亦锦我们三个，打他们的时候都故意避着他们的脑袋，就怕把他们打得智商降到负值……”
林笙有些无语的回头，正好看到程亦锦黑漆漆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他们就是打输了比赛不服气，你们真是太厉害了……”有女同学崇拜的在胖哥旁边说道。
估计让她们崇拜更多的是长得更帅的林笙或者程亦锦，但是胖哥显然不会想到这个问题，脸上那副骄傲的样子简直比他得了全市第一名的时候还高调。
林笙被这样深沉的目光盯着，真的深深的觉得事情不太妙……难道这小子又想出新招报复自己？
林笙正心惊肉跳的时候，就听到老杨愤怒的声音出现在班级门口：“昨天参与打架的，都给我出来！”
☆、第二十章
“老师，真是他们先骂人的。”林笙三个人规规矩矩的站在数学组的办公室里。
“别跟我说没用的，现在躺在医院的人是他们，而且是你们先动手的！”老杨愤怒极了，他没想到这么大的事儿居然出现在自己的班级。今天一早晨他就被校长和主任叫道办公室大骂了一顿，还得负责应付受伤学生的班主任和家长的闹，受了一大早晨的窝囊气，光顾着道歉了。他老杨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
“老师，也不能说谁进医院就谁对吧？这只能说明我们在身体素质方面比他们强，没让他们打进医院……”徐碧飞还沉浸在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了胜仗的喜悦中，连老杨越来越黑的脸色都没注意到。林笙在底下狠狠的踩了他一脚，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你们还有理了？”老杨气得发抖，豁然站起来，但是盛怒中的他依然没有林笙和程亦锦高，只能勉强跟徐碧飞个头持平，但是整体外形相比，高中的班主任面对这帮都比自己高壮的学生来说，确实挺没气势的，他大声的吼道：“你们当你们是黑社会吗？说把同学打的进医院就进医院了，一个个还理直气壮，你们这是什么品质？就等着学校处分吧！”
“而且，听说还有一个学生非常严重，你们最好祈祷他没事儿，要不然都不是开除那么简单的事儿了，那已经是刑事案了！”老杨的电话响了，他眉头一皱，冲他们几个怒道：“都给我靠边站着去。”
课都不让上了，事情是挺严峻的。老杨接电话的时候接电话的时候眉头皱着，但是语气非常客气，还不断的道歉，一听就知道还是为了他们的事儿。
但是徐碧飞俨然还沉浸在第一次因为这么出格的事儿罚站，忐忑中也抑制不住那一丝丝兴奋。
跟他一比，林笙跟程亦锦显然就是淡定得多了。林笙因为是惯犯，而程亦锦，估计多半是因为对他来说这都不算什么事儿吧。毕竟，以他的世家，林笙估计他杀个人也不带眨眼的……可能老杨还不知道他家的真正背景……所以才大惊小怪。
开除？
林笙想到老杨刚才的话，不禁轻轻的皱起了眉头。他记得，昨天他下手的时候虽然挺狠，但是确实都避开了要害，应该不至于进医院或者那么严重吧。昨天程亦锦也上了，对于他，林笙就不好说了。
“哎，我估计没事儿，老杨都没说找家长。”徐碧飞小声的对站在两人中间的林笙道。
林笙听了他的话脑仁儿都被气疼了，这他妈是多乐观啊！他冷漠的打破了胖哥为自己编织的美丽梦境，冷冷的道：“那是因为自己已经找过了，估计你爸现在在来的路上。”
一向淡定的徐碧飞显然受到了惊吓：“啊？”
林笙没理他，就听这个死胖子过了半晌慢吞吞的说道：“林笙我好羡慕你，老师都找不到你的家长。”
胖子自以为开了很好笑的冷笑话，结果林笙面无表情的没理他，就连一直像个雕像一样站在林笙另一边的程亦锦都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幽深幽深的，让徐碧飞无端的就感觉浑身发冷。
徐碧飞：“呵呵，我开玩笑的，不好笑就算了……”干嘛瞪人嘛……（好委屈……）
“你昨天动手的时候，没太……”林笙不知道该怎么说，特别是对方是个黑道他太子的时候。
这是林笙为数不多的主动跟他说话，程亦锦漆黑的眼珠不易察觉的亮了亮，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仿佛不愿意破坏这难得的气氛一样，过了好半晌才缓缓地轻声回答：“没注意，我当时就想快点解决他们。”
林笙心里一沉，脸色不太好看。他还真没想到他能因为上学的事儿这样闹心，上辈子他都跟人拿着刀对砍过，这辈子料理几个臭小子，居然面临着开除这样严重的后果……他他妈的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考上啊，这么点儿小破事儿就要给他开除了？林笙虽然自从上了高中开始就收敛自己，但是直到此刻，他才深刻的体会到，学校里跟他曾经在社会上一直运用的那些规则完全不同，那些弱肉强食的规则，在这里不是不适用，而只是因为他想走这条路，不再是靠身手好，讲义气就能走得通的。
林笙不傻，他们三个中，徐碧飞最不可能被开除，人家是全市第一，一中不要，别的省，或者市里别的学校抢着要。而程亦锦，他那鲜为人知的背景，就更不用说了。如果那些学生真出事儿了，家长非要闹，学校必须给个交代的时候，那估计抗下这些罪的一定是自己。
他的心里明镜儿似的，条理清晰的分析完这些，却没有丝毫没有埋怨身边两个人的意思，这跟他们两个没关系，只是个人有个人的命。这些，林笙上辈子打打杀杀，踩着别人的鲜血上位的时候，已经清楚的明白。要怪，也怪自己那天太冲动了，在体育馆就动手了。其实这件事儿他完全可以想一个更完美的方法，一样收拾了那几个臭小子，而不用现在站在老杨的办公室担忧会不会被开除……
“没事儿……”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低沉的嗓音。林笙惊诧的抬起眼睛，正好对上程亦锦深沉的纯黑色眼眸。林笙心脏一悸，觉得程亦锦完美的如同精致雕刻的五官不是一般的俊美。
“没事儿什么啊，我爸不跟我妈说还行，要是我妈知道了，不给我揍掉两斤肉都怪了……”徐碧飞很是时候的插话。
老杨放下电话，大步走过来，显然还是看他们气不顺，但是把他们撵道上班级走廊里站着。
林笙他们走廊跟老杨的办公室离得很远，一个在走廊的这边，一个在走廊的另一边。但是过一会儿，远远地林笙他们就看到几个家长跟主任都进了老杨的办公室，吵得声音很大，在走廊着这边的他们都听得到。有正在上课的老师也忍不住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
林笙听到他们的对话，应该是那几个学生的家长非要找他们几个算账，老杨说今天他们几个今天没在学校。
看到事态貌似很严重，徐碧飞的表情都绷起来了。
“我去打个电话。”程亦锦看了一眼老杨办公室那边，然后轻轻的扔下一句，就闲庭漫步似的在禁止带手机的学校走廊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往走廊尽头走去。
☆、第二十一章
程亦锦打完电话，居然回来乖乖的跟他们一起罚站。
下课的铃声响起来，各个班级的同学挤着出来，他们上课听到声音就早坐不住了。
林笙跟程亦锦皆有点面瘫的意思，只有徐碧飞，心里忐忑这挨他妈的揍，还得强颜欢笑的面对同学。
上课的铃声又响起，徐碧飞从来没这么期盼过上课，他的腿都站麻了，哭丧着脸。
老杨跟着校长走过来的时候，还有一个穿着西装的四十多岁的斯文男人，斯文的男人脸上透着儒雅的笑容，但是校长都微微跟在他身后，点头哈腰满脸笑容的跟他说话。
三个人走到他们跟前，那个斯文的男人眼睛直接忽略林笙他们俩，看向程亦锦，仿佛是因为他站在走廊里罚站而不太满意，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先是态度恭敬的跟程亦锦打了声招呼：“程……亦锦。”
程亦锦朝他微微颔首，态度不卑不亢的叫了声：“达叔。”
“让孩子们进去上课吧，其余的事情我处理。”那个被程亦锦叫达叔的斯文男人回头跟校长说道。
“好好，快都回去上课吧，别耽误了学习。”校长端着慈祥的笑容看着他们几个，徐碧飞后来跟他们说，当时校长笑得那样，比开学给他颁奖的时候还慈祥高兴啊。
“我们下课再进去吧，现在进去耽误其他同学上课。”程亦锦淡淡的开口，一副为团结同学敬爱师长的乖学生样子。林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觉得他不愿意上课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不过还连累他跟胖哥一起陪着他罚站。
校长他们把达叔送走之后没几分钟，没想到那个达叔又折了回来，停在程亦锦面前跟刚才校长他们在的时候完全两个态度，非常恭敬的微微弓腰，轻声说道：“程少爷，让您受苦了。如果今晚您有时间，我在天香阁设了一桌宴席……”
“不用了达叔，今晚我跟同学一起吃。”程亦锦淡淡的说道。
“那，程少爷您有什么吩咐随时给我打电话。”达叔也没有强求，只是好像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他口中的所谓“同学”。
程亦锦在徐碧飞瞪大的眼睛中“矜持”而“装逼”的淡淡点了点头。
跟徐碧飞相比，林笙显得淡定多了，他估计这就是程亦锦他老爹的一个手下，就算不是，地位也八九不离十。
不过令程亦锦没想到的是，“程少爷”说跟同学吃饭这件事儿，是真的。
晚上徐碧飞回家，程亦锦非要跟他一起去吃饭的时候，林笙甚是无奈。
还是平时去的那家盒饭店，只不过这次没打包，林笙跟程亦锦一人一个小板凳坐在拥挤的店里。林笙坐下就开始大口吃起来，周围的环境好像丝毫干扰不了他。
程亦锦勉强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默默地看着他。
蓝白相间的一中校服衬得林笙的皮肤更显白皙，他简直比班级大多数女生都白。他平时不怎么说话，除了跟徐碧飞话多外，程亦锦大多数注意到的林笙，都是沉默着在一旁，一双淡茶色的眼珠深沉而明亮，却漂亮得让他控住不住的着迷。从买爆米花，到被人打进医院，开学这一个多月跟徐碧飞的谈笑风生，对自己视而不见，那天打架的狠劲儿，从徐碧飞口中听说他家里出的事情，他在台球厅打工的事，还有偶尔面对自己的问题时，尴尬而别扭的表情……
程亦锦望着他，回想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自己就是这样从不知不觉的注意，到格外注意，到感兴趣，到现在的控制不住的想要看他，想要亲近他……他甚至嫉妒徐碧飞，嫉妒得有时候都会产生某种扭曲黑暗的想法……
林笙把筷子把盒饭里一插，利落的扣上饭盒，看到程亦锦基本上没动的盒饭也没什么表情，直接说道：“你吃完了吗？我要上班了。”
“一起走。”程亦锦学着他的样子把盒饭扣起来。
林笙丝毫没有犹豫，把程亦锦的盒饭一起拿着扔到小饭店门口的专门的垃圾桶里，把书包挂到肩膀上就走了出去。
“你也往这边走？”林笙见程亦锦跟着他，忍不住问道。
“我没事儿，想去打台球。”
“……”林笙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想到什么理由阻止他，表情不太爽的闭上了嘴径直往前走。
到了台球厅，程亦锦自己开了一桌。林笙也没理他，该忙忙自己的。李红星给他带的水果他也没吃，到书包里了。
“那是你同学吗？给算八折吧。”李红星说道。
“不用。”林笙淡漠的看了一眼自己拿着球杆儿打球的程亦锦，对李红星说：“我跟他不熟。”
七点半的时候，台球厅忙起来，林笙一直没闲着，这时候三号桌的几个人要的烟店里没有了，李红星正好出去了，林笙还得看着店，刚要跟那几个哥们儿说稍等一会儿，就见程亦锦走过来说道：“我去买。”
“不用。”林笙想也没想就说到。
程亦锦直接把三号桌人放在桌子上的钱拿了起来，问那人要几包。
“三包就行，谢谢兄弟啊。”
程亦锦拿着钱就出去了，对皱着眉的林笙说道：“把我那桌留着，我还没玩完呢。”
李红星回来，就看到程亦锦跟着忙活，而林笙则一直紧绷小脸，一副谁欠他很多钱的样子。
“红星哥，那桌要两包南京，钱给你。”程亦锦走到前台，跟林笙一样称呼李红星。
“给。”李红星弯腰把烟递给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谢谢啊，小兄弟，你是阿笙的同学吧，怎么称呼啊？”
“程亦锦，叫我小程就行。”程亦锦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很多年后，李红星还一喝大了就跟朋友吹牛，那个杀伐决断，让人闻风丧胆的程老大，当年是怎么极力跟自己套近乎的……
程亦锦回去后，林笙脸色很臭的走过来。李红星笑着看他，小声的说：“您的表情可真欠抽啊。”
林笙冷冷的瞪他一眼。
“喂，你这小孩儿怎么这么不团结同学啊，你看你同学人多好啊，他自己一个人玩一晚上了，你倒是没事儿的时候陪人玩两杆啊。”
“人家这一晚上没少帮忙干活吧，多好的孩子啊，你说你，一脸全世界都欠你钱的表情，你不去，我去陪他玩了啊。”李红星威胁道。
“爱去你去。”林笙冷着脸不为所动，台球厅人已经不多了，快关门了，他抽出胖哥的笔记看。
“切，去就去。”李红星气愤的扭身真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跟程亦锦玩得不亦乐乎。
林笙至始至终头都没抬一下。
☆、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老杨把林笙叫进办公室，林笙多少有点忐忑，结果老杨告诉他，事情都解决了，以后好好学习，不能打架了。
老杨好一番叮嘱之后，林笙心里挺感激的，自从上学来，老杨一直对他真的很好。
“老师，谢谢你。”
“别谢我，就你们闯下的祸，我可没能力解决，要谢你去谢程亦锦吧，是他家找人跟那些家长沟通，摆平学校这方面的，连带着你跟徐碧飞，一样不用挨处分了。”老杨像是想到什么，语气有些犹豫，到底还是忍住问道：“你知道程亦锦，他家是干什么的吗？”
林笙心里一跳，神色如常的说：“不知道，老师。”
“我还以为你知道，看班级里他也就跟你和徐碧飞关系不错。而且要不是他家里人帮忙，你跟徐碧飞是一定要处分的。”
林笙感觉牙很酸，他不明白为什么身边一个两个人都觉得他跟程亦锦关系不错，他跟他其实一点都不熟，好吗！
正在心里吐槽的时候，林笙听到老杨说道：“四班那几个同学，都转学了……而且，之前闹得挺厉害的那几个家长，也都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林笙沉默。老杨看也从他嘴里得不出想要的答案，就让他会班级上课了。
今天正好是林笙值日生，他想到昨天程亦锦在台球厅玩的时候，自己爱答不理的，一副……呃，臭脸。再联想四班那几个学生转学的事儿，林笙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明白，这对程亦锦来说，太小意思了。
刚开学那会儿，他看程亦锦每天背着书包准时来上课，除了上课有时候睡觉，不太爱穿校服外，基本上也没有出格的事儿啊，简直太不符合他的真正身份了。所以林笙还怀疑他认错人了呢，越来越相处，林笙心里的答案也就越清晰了。
那天那个叫达叔的人的对程亦锦恭敬而谦卑的态度，程亦锦上下学有时候停在学校门口的神秘黑色轿车，最主要的还是他神秘的连老师都不知道的家世……
林笙回想自己这辈子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执着的找程亦锦的别扭，一路向来，自己这个重生人士对于什么都不知道的程亦锦来说，确实挺可恶的，而他也挺正人君子的，没对自己实施什么报复手段。毕竟，程亦锦一句话，估计就会有无数的人前仆后继的愿意为他效命……
而自己上次跟四班的同学打起来，程亦锦也不计前嫌的二话没说就上了，最后还是人家把事情平息了。别管对于人家来说是多么容易，但是对林笙来说，这确实是解决了他的大事。如果没有程亦锦，他看那天那几个不休不饶的四班学生家长的意思，就算不开除，估计他也会被记个大过，赔钱也是免不了的吧。虽然他打人的时候下手挺有轻重的，但是就算是重伤的学生是程亦锦打的，谁能听他的辩解啊，说句俗的，赔钱他林笙得分一半。
钱，对于林笙现在来说，还真不是一般的重要。
程亦锦不计前嫌，帮他打架，还把后事都料理得干干净净，就算老杨不说，林笙心里也很感激。可是这感激中还存在着一丝别扭，一丝尴尬。
就在昨天晚上，自己还对人家摆臭脸，用李红星的话说，就是一脸欠抽……
其实，上辈子的事情，还真怨不到程亦锦。但是毕竟被打断了腿，当了近十年瘸子的林笙心里有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林笙是个挺血性的人，恩怨分明，讲义气，有时候大男人的外表下还有一颗自己都打死不承认的纯真的执拗。要不然，他也不能挣扎一份伤得他千疮百孔的爱情直到死。
不过，庆幸的是，死亡终于彻底让林笙死心了。让他把他执着的跟洪威的这段早就没有意义的感情看清楚，也让他彻底的放下了。
当年，如果不是洪威混得正风生水起，目中无人的时候先无意中撒也撒到了程亦锦的地盘，还把程亦锦的一个好兄弟打成重伤，程亦锦也不可能亲自出面封杀他们俩，最后没抓到洪威，把他的腿打断了，自己倒是也不冤。因为江湖上谁不知道他跟洪威就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说难听点，他俩就是狼狈为奸，洪威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上辈子因为爱他，有些违背良心的事儿他也为洪威做了。
这也是林笙虽然看程亦锦不顺眼，却并不存在深刻仇恨的原因。相比起来，他觉得他更应该恨得是那个后来不仅没为他报仇，还跟他仇人程亦锦的妹妹结婚，曲意逢迎的洪威！
林笙每次一想到这里，虽然对洪威没有爱了，但是恨却要把他淹没，心脏都要被痛苦的回忆涨破……
林笙脸色苍白的走进教室，去后排取了笤帚和垃圾桶，开始扫地。
今天轮到他值日，早晨他来晚了，同组的其他三个值日生虽然都说没关系，但是他决定课间操的时候自己留在屋里干活，他挺怕欠人家什么的，哪怕是一点的恩情。
现在是第二节下课的课间操时间，课间操的喊着口号的音乐从开着的窗子传进来，凉爽的夏风也吹进来。班级里就剩下四五个学生，都是平时不怎么怕老师的调皮捣蛋的男生，偷懒不出去。
程亦锦坐在最后排，单手拄着下巴，手里翻着一本杂志。看到林笙进来，他的眼睛就开始不经意的跟着林笙转。
林笙扫地的时候，程亦锦挣扎在要不要帮忙之间纠结了好几秒钟。想帮忙，还害怕看到林笙掩饰的厌烦的表情，就像昨天晚上在台球厅一样。
程亦锦觉得自己可能被林笙下了蛊，要不然一向心高气傲的他，怎么就心甘情愿的在他这里受气呢。要是换了别人在自己面前这么装逼，那人估计都死了八百个来回了……
可是，哎，算了，谁让自己碰到他就犯贱呢……程亦锦慢腾腾的站起来，也去拿了一把扫帚，还没抬头，就听到林笙冷冰冰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
“收拾起来。”
林笙的校服扔在座位里，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纯色白t恤，握着扫帚的手臂精瘦而有力量，白皙的皮肤下可见青色的血管。程亦锦远远的望着，却知道那略显瘦弱的手臂打起人来多有力量。
林笙正扫着地呢，过道的前面突然被一个个头身量又膀又壮男生吐了一口痰。男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但是碰巧赶上林笙心情很不好，就不管是不是故意的，都不重要了。
林笙拿着扫帚走到吐痰的男生面前，语气冷冰冰的，不自觉的用了命令的口吻。
男生是以前跟他一个初中的小混混，仗着家里有钱，在学校里很是霸道。他以前跟林笙不是一个班级的，也没多少碰面，没想到高中分到了一个班级，男生早就听说过林笙的名声，但是看林笙也就是个小白脸儿的样儿，瘦得跟营养不良似的，怎么可能像传说中的那么能打，一定是那帮女生看他长得帅瞎吹的。前几天还让他出了一次风头，把四班的几个男生打进了医院，现在简直就是班级女生心目中的英雄。他想想就来气。
林笙上来就是命令的口吻，把他于才毅当成什么人了！
“你是值日生，你不弄让我弄？”于才毅口气也很冲，他身后同桌男生也跟着斜着眼睛看站着的林笙。
林笙心里烧了半天的火气腾地一下用上脑门儿，抓着扫帚的手指尖儿都泛白了，他闭了闭眼睛，想到老杨刚才在办公室里再三的警告，如果再打架或者犯错误就一定处分，严重了能开除，他现在还在观察期间……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考上这破学校，现在连高敬轩那孙子的影子还没见到呢，不能没到两个月就被开除……
可是，这孙子太他妈气人了！
“碰！”的一声巨响，林笙还在内心苦苦挣扎呢，就看到刚才还跟他叫嚣的男生整个人被掀翻在地上，林笙的身后伸出一只手，抓着于才毅的一把头发就把他的脸按在地上，于才毅的脸不偏不倚的“碰”的摔在他自己吐得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别说于才毅跟他的同桌没反应过来，就连林笙都吓了一跳。
“不想收拾你就吃了。”狭窄的过道里，程亦锦对趴在他跟林笙中间的于才毅冷冷的说道。
“操！”于才毅反应过来，脸贴着粗糙的地面激愤的骂了一声，但是脑袋被程亦锦狠狠的按着，只能四肢使劲儿的扑腾，上半身一动也动不了。“操你大爷的，你他妈放开我！”
挨了骂的程亦锦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但是林笙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他不太高兴，然后果然看到程老大轻轻眯了一下眼睛，抓着于才毅头发的手轻轻的抬起再放下，于才毅的脑袋在他的手中就像轻巧的小皮球一样，“碰”的一声砸向了地面。
林笙单薄的眼皮一抽。
这一下，于才毅的眼泪和鲜血一起下来了，就连于才毅的同桌都被这一血腥的一幕吓懵了。别说上来帮于才毅了，他看程亦锦的眼神都充满了畏惧，喉头发紧的说：“同、同学，你能先放开他吗？你也不是今天的值日生吧……”
程亦锦眼皮轻抬，扫了一眼那人，那人立马闭嘴了。
“我想是哪一天的值日生就是哪一天的，你有意见？”程亦锦平和的语气中透着危险。
那人猛地摇头。程亦锦才把目光转回一脸血的于才毅脸上，淡淡的口吻轻声问道：“你到底吃不吃？”
“啊……”于才毅也就是一个大熊包，哭得都上气不接下气了。
班级还有两个男生坐在稍微靠前面的位置，目睹了这一切的两人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人敢上前劝阻，也没有人敢跑出去告老师。
林笙眼看着程亦锦的手腕一动，抬起又要落下，他飞快的抓住他的手腕，皱着眉劝道：“算了，别打了。”
程亦锦漆黑的眼睛盯着他，那深沉的目光让林笙觉得跟他看于才毅时候目光差不多，看得林笙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程亦锦居然缓缓的冲他露出一个温柔而诡异的笑容来，好像非常好说话一样轻声说：“好”。
这个笑容之所以温柔，是因为在程亦锦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绽放的弧度都那样温暖，而诡异，就是因为在这样的氛围中，这么温柔着实诡异……
☆、第二十三章
于才毅被同桌送去医院了，林笙不知道老杨知不知道这件事儿，但是知不知道，似乎对称亦锦来说也没什么差别。
林笙把地上沾的血收拾了，他收拾的时候，程亦锦跟在他身后，热心的说：“我帮你。”
“……不用了。”林笙眼皮抽动了一下。他现在怀疑，程亦锦是不是也有病啊，精神方面的。上辈子程可心那女人就有病，程亦锦虽然据说跟她不亲，但是怎么也有血缘关系啊。有病也正常吧……要是没有病，这一阵一阵的，又是吓唬谁呢……
林笙脑海里还不断浮现刚才程亦锦面无表情把于才毅的脑袋往地上磕的情景，简直太狠了。林笙以前觉得自己打架的时候挺狠的，但是跟这家伙一比较，他之前简直像跟小孩儿玩过家家一样……黑道世家……确实不一样……
林笙有点暗自庆幸自己那么惹程亦锦，这家伙也没跟自己动手。
实验课上，林笙跟程亦锦去晚了，居然被老师分到一组实验器材。学校的设备现在还不是特别齐全，这两周才上一节的化学实验课还是别的学校没有的好条件了。
林笙跟程亦锦的位置靠窗，因为来晚了，他们班级人多，椅子不太够，他们这一桌也就一把凳子。
“同学们将就一下，有凳子不够的两个人挤挤坐一个啊。”化学老师在讲台上大声的说道：“都别说话了，也先别乱动桌子上的实验器材和化学药品。等会儿我说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再怎么做……”
两个人挤挤坐？怎么坐？怎么挤？
林笙一脸黑线，对程亦锦说：“你坐吧，我站会儿。”
“都坐下，都快坐下，都别站着。”老师觉得有人站着特别乱便催促道。
程亦锦跟林笙两个大高个子特别显眼，长得有那么帅，不时地有女生回头回脑的，气的老师说道：“程亦锦，你跟你同桌赶紧坐下，挤一挤。站着我怎么讲课啊。”
我站着你怎么讲不了课了？林笙无力吐槽，看到程亦锦已经坐下了，就搭了凳子的一小半，给他留了一大半。
林笙硬着头皮坐下了，尽量不想跟程亦锦贴上，只能用两只脚支撑着，还真不是一般的累。
“好了。”化学老师直了直腰杆，说了一句让林笙差点吐血的话：“同学们好，上课！”
“老师好！”所有同学起立，齐声响亮的喊道。
原来他妈非让坐下是为了更好的站起来啊……林笙内心里一万头某种马飞奔而过……
“请坐。”化学老师一脸装逼笑容的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气的林笙差点儿没头顶冒烟。
林笙带着怒气的往下一坐，差点儿坐到程亦锦的腿上。
夏天的校服布料特别薄，陌生的肌肤温度隔着薄薄的两层布料迅速传递过来，林笙受惊了一样往旁边一躲，差点又坐到地上，幸亏有一只有力的大手及时托住了他的腰。
“小心点。”程亦锦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些沙哑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林笙耳朵附近的绒毛都警惕的竖了起来……
林笙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僵硬了，青春期的自己下半身的某个部位有抬头的趋势……
欲望极度旺盛的青春期，一年多禁欲的不健康性生活，自己是彻头彻尾的同性恋，刺客坐在一个俊美得人神共愤的帅哥怀里……林笙觉得自己身体里燃烧的某种无名火比刚才想揍人的时候燃烧得还旺盛……
林笙一边在心里不停地念清心咒，一边深深做了一个深呼吸，发出的声音也有些不自然的沙哑：“我没事儿，你松手吧。”
林笙的话说完半天，程亦锦才非常缓慢的收回手，盯着林笙的黑色眸子深不见底……
“这节实验的步骤我们上节课都具体的讲过，大家可以动手了，我们的实验用具都是清洁过的，大家用小勺把药品a放进器皿中……”
化学老师在讲台上说什么林笙都有点听不见了，但是程亦锦的声音却像是针刺一样刺进他的神经末梢。
程亦锦看着实验器材说道：“你来吧。”
林笙还忙着念清心咒呢，哪有精力，便说道：“你弄吧，我看着。”
别的组大家都抢着动手，只有他俩你推我我推你的。
程亦锦点点头，跟着老师的步骤一步一步的动起手来。
程亦锦的修长干净的手指灵活的摆弄那些玻璃器皿，对于看的人来说，真的是一场视觉盛宴。林笙本来没在这里的心思不知不觉被勾了回来，认真的看程亦锦做实验。
程亦锦认真的侧脸真的好帅……
蓝紫色的火焰在器皿中腾的升起，燃出一瞬间漂亮的光亮……
林笙的眼睛猛地瞪大，看着那团火焰……
程亦锦一回头，正好看到林笙瞪大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中澄澈得像是两颗世间最美的宝石……
心脏躁动的狂跳起来，简直要冲破胸腔，程亦锦感觉他身体里有一个最重要的东西丢失了，只有得到眼前这个人，他才能是完整的……
“我们成功了。”林笙高兴的笑着回头，正好对上程亦锦深沉似海眼睛。
“呃……”林笙就是觉得程亦锦的眼光太深沉，太火热，这眼光实在有点不对劲儿，让他浑身都不自在，发出的声音都有些尴尬：“怎么了吗？”
“你笑得真好看。”程亦锦笑的那么正常，却说出那么不正常的话。
林笙的嘴角都僵住了，突然敏感的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对劲儿，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儿，他又不知道。只是突然感觉自己跟程亦锦坐的好像太近了，程亦锦的手就在他腰部附近……
天知道林笙这一堂化学课简直度日如年，他用了多少意志力才控制住无数次想要站起来的冲动啊。
下课时间，一年三班。
“对了，谢谢你。”林笙表情有点不自然的跟程亦锦道谢。
“你说哪一件？”程亦锦挑眉，语气很平和。但是林笙就是敏感的听出了弦外之音。
之前把自己送进医院那次如果不算，还有那天跟四班的同学打架他的帮忙，他不用被开除是他帮忙，昨天台球厅晚上的帮忙，今天又帮他动手揍了吐痰挑衅的同学……
不知不觉中，自己居然受了他这么多恩惠，林笙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感觉面子有点挂不住，回答道：“都算上。”
程亦锦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睛深处有浅浅的笑意：“一声谢谢就完了？”
林笙深深鄙视得寸进尺的男人，有些无奈的问道：“那，请你吃饭行吗？”
“行。”程亦锦笑了，笑容很好看，非常善解人意的说：“你挑个方便的时间吧。”
“行。”林笙点点头，说道：“那我请好了假通知你跟胖哥。”
程亦锦笑着的眼睛突然微微眯起，语气中有意思不明的意味：“还有他？”
“人多热闹。”其实以林笙的经济实力，他还真不想请客硬带一个订五个人的吃货去，但是他怕就他跟程亦锦尴尬，而且，还有一些他不愿意西乡的原因，总之，生物的本能告诉他，要跟程亦锦保持适度的距离，否则，会很危险……
“哦……”程亦锦脸上的神情若有所思，缓慢的语调轻声问道：“那你改天还单独请我？”
林笙的表情一僵。还有改天？
程亦锦睁着睁着一双大眼睛，俊脸上的神情可谓无辜得很：“不是感谢我吗？不应该单独请我吃顿饭吗？”
“……”
晚上台球里，林笙没精打采的问李红星请假。
“你哪天都行啊，本来周末也是的你假期啊，你愿意来帮我就给你加班费嘛。真有事来不了就忙你的去吧。”李红星一边刷杯子，一边说道：“而且你就算是你翘班我也挺支持的，虽然你在我就轻松不少，但是你这样德智体美全的员工容易在大老板那里把我比下去呀。我们家里吃饭的时候，我姐夫好几次都夸你呢，说你能干。还说要给你加工资呢。”
“不是刚加完吗？”听到涨工资，林笙才来了那么点精神。
前几天开工资的时候，李红星的姐夫，也就是林笙的真正的老板，给他开了300块钱的工资，比原来讲的多了一倍，加上周六周日加班的钱也不应该这么多，但是老板说他干得好，不偷奸耍滑，也没跟老板计较讲工资，老板很欣赏他。
多给钱谁不开心啊。林笙本来还觉得这么白天上课，晚上上晚班之后还回家熬夜学习很辛苦，但是看在这么多的工资的份上，他还真舍不得辞了这份工作了。
一个月三百块钱，林笙自己都花不了，他现在烟也不抽了，一个月在学校食堂吃饭，他也不爱吃零食，一百块钱就差不多。剩下的钱，给林杨买画画的东西都够了。
“这是小道消息……”李红星斜着眼睛看他，装逼的要笑不笑的说：“只要你干得好……不对，是干得好但还不如小爷好，就不久又有涨工资的可能了。不过，这个好与不好间，你要小心拿捏好……”
林笙得到想要他想要的答案，翻了这半疯儿一个白眼，转身就走人了。
林笙就把吃饭的时间定在了本周六的晚上，他把假都请了，一个整晚上，怎么也能好好的伺候好那位大爷吧。
☆、第二十四章
星期五晚上放学的时候，同学们都激动的收拾书包，准备享受珍贵的周末假期。班级里满是喧哗和热闹。
林笙伸出一条胳膊搭在程亦锦的桌子上，顿了顿问道：“明天晚上有空吗，请你吃饭？”
“行。”程亦锦回答的非常痛快，脸上还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状似不经意的问：“你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吧，明天晚上给我打电话吧。”
“……就明天晚上六点学校南门见，或者你直接去台球厅找我也行。你先想好吃什么，咱俩直接去。”林笙讨厌磨磨唧唧的，直接一次性说完想说的。
程亦锦虽然早就猜得到他没记自己的电话号码，但是知道的时候还是难掩心里的失望，脸色沉了沉，伸手在笔记本上撤了一张纸，几笔勾出一连串的数字，递到林笙的眼前，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这次收好了……”接着顿了顿又补充道：“记住也行。”
“我没有电话。”林笙扫了一眼之上的数字，说道。
“我知道。”程亦锦目光沉沉的，加重了语气：“但是你有事情的时候可以找到我，给我打电话。”
如果对方是胖哥，林笙一定来一句，我有事情找你干什么？有用吗？
但是对方是程亦锦，而且林笙自认为跟他没那么熟，也真心不想跟他熟起来，便少说一句话是一句，点点头算是敷衍过去。
星期六下午程亦锦来台球厅的时候，还不到下午三点，他推门进屋的时候，林笙还没抬头就一句：“欢迎光临”，然后抬头看到是程亦锦，直接低头看向手腕上的手表。
“我在家呆着也没意思，想先来这里玩一会儿。”不知道什么原因，程亦锦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不太自然，但是林笙也没在意。
“那我给你开一桌，你还是自己玩啊？”林笙把他领进去。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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