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节
推荐阅读：小圆满（1v2 h）、［快穿］给攻略对象生娃高H、(HUNTERxHUNTER)猎物驯养与食用指南、恶女将醒、驯服（出轨 np）、越王（百合双a）、阿佩罗的回忆、危恋、日日皆好（NPH）、哥哥他对我欲罢不能（1v1高H）、
重生之携手征程/漂白 作者:秀于林
第5节
“嗨，帅哥来啦？”李红星叼着一根烟坐在前台看一本武侠，抬头看到程亦锦的时候眼睛一亮。他可知道这小子，一看就是有钱家的小少爷，出手阔绰不说，带人还不傲慢，那天来直接包了一桌一晚上，在他那儿买了两盒最好的烟，还硬要塞给他一盒，虽然他死活没要，但是那小子也很上道的给他点了好几根。
“红星哥。”程亦锦朝他走过去，扔了一包中华烟在桌子上递给他，笑着说道：“等会儿没事儿再陪我玩两杆儿呗？”
李红星看着桌子上的烟眼馋，推辞了两次就收下了，笑得满脸褶子的说：“行行，马上就来，你先过去。”
林笙对于两人的互动视而不见，径直走到空着的桌子旁边，弯腰伸手把球摆好，挑了一根球杆儿递给程亦锦。
程亦锦抽着烟，隔着一层薄薄的烟雾看到在台球桌上方的灯光的照耀下林笙精致削瘦的侧脸，胸腔里心脏有多躁动，只有他自己清楚。夹着烟的手指有些颤抖，程亦锦还能在林笙看过来的时候，故作平常的勾起一个他自认为最优雅的微笑。
“玩吧，我去前台，红星哥马上就能过来。”
“好。”
“我来啦。”李红星一个刹车没掌握好，差点儿撞到台球桌上，得到林笙鄙视的一个眼神。
打了一盘，程亦锦突然问道：“红星哥，林笙，会打台球吗？”
“怎么不会打，打得比我好多了。”李红星把烟灰磕到旁边的烟灰缸里，笑着说道：“现在你们这么大的小子，哪有不会玩这个的？”
程亦锦的意思当然不是真的问林笙会不会。他听了李红星的话笑着没说话，过了好几秒钟，李红星一拍脑门儿，笑得很有深意的说：“瞧我这脑袋瓜子，林笙说我笨我还跟他辩解呢，这现在弦外之音都听不出来了，太不上到了。我现在就去给你叫他去……”
程亦锦笑得很坦然，还不忘叫住他补充道：“红星哥，别说是我叫他的。”
李红星扭过上半身，用这样一个妩媚至极的姿势跟他摆了个ok的手势。
李红星就这这个扭腰的姿势怪叫了一声，成功的引来了屋里其他两桌的客人还有林笙的目光。
“哎呦，我的腰呦……”拖着让人心肝都乱颤的凄惨的叫声，李红星一扭一扭姿势想一只大螃蟹似的往林笙那儿挪动。
“你又怎么了？”李红星有时候偷懒不想干活的时候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林笙早就被他骗得麻木了，漠然着声音问道。
“我，我腰扭了，阿笙你快来扶我一把……哎呦……”李红星装得还挺像。
林笙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低下头接着看英语书。林笙每天学习英语用的时间最多，但是每次考试成绩确实最不好的。别的科目他凭着脑袋好使追赶起来倒是不费什么事儿，但是英语无论他怎么学，就是不行，他简直想把这些一个个鸟字母拆碎了吞进肚子里去。简直太他妈难了，每个单词都不认识，他背单词还是背的字母顺序呢。
有一次他问胖哥英语的时候，胖哥得知他一个单词都不会读，但是中考英语打了83分的时候（总分算100），简直对他刮目相看，不是一星半点的敬佩。用胖哥的话来说，就是中国的教育制度简直太牛了，一个音标都不会的人，居然能把在中国把英语答及格了……刮目相看归刮目相看，胖哥倒是也想帮他，但是人家全是第一也不是白来的，高中课业繁忙，胖哥也不能一个单词一个单词教他吧。胖哥告诉了他一些方法，他也跟英语老师探讨过，英语老师对于英文课文一句都读不出来又长得很帅的他也存在同情，告诉一些方法。但是那些方法到了一个连音标底子都没有的他来说，还是不实用。
所以，现在林笙虽然依旧每天坚持用大块儿的时间学习英语，依然每天学完英语非常暴躁，但也依然进展不大。
“林笙你个小没良心的，你不关心我也就算了，去陪你同学玩一会儿去嘛，再学学傻了。”李红星说道。
“不去。”干净利落的拒绝。
“我腰都扭了，可疼了……”
“你昨天不想擦玻璃的时候也是腰扭了。”林笙漠然的看着他。
“对，对，今天也是那儿扭了……你看真的有这么回事儿，我真得跟我姐夫请个假，必须去医院好好看看我的腰了……”
林笙懒得理无赖。
“嘿，你当帮哥还不行吗？小程刚才还给我包中华呢，你就当帮哥……”李红星涎着脸无耻的很。
“我也没抽，不帮。”
“……你个小崽子……”李红星气的肝儿疼，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个，怎么读？”林笙蹙着眉头把英语书嫌弃的推到李红星面前。
没错，就连初中毕业就没继续念下去的李红星英语都比林笙强，至少他能对着音标拼出那一两个英语单词来。
“去，不会，想问找你同学去。”李红星也怒了。
“……”林笙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自己放着一个出国过，英语全班最棒的家伙不去问，问一个总是搞错还从来不确定的学渣干屁啊。
林笙直接拿着英语书朝程亦锦走过去。
程亦锦在他往这边走的时候就注视着他。
林笙干净帅气的脸上还带着怎么也学不明白的暴躁，如果不知道原因的人，一定也为他这样怒气冲冲的过来，是找打架的。
程亦锦看到走到跟前，把书往台球案子上一拍，直接说道：“我陪你打一盘，你等会教我英语。”
自然没有什么人有异议。就算是不陪他打台球，直接跳到教英语的步骤，程亦锦也没有丝毫异议，乐意之极。毕竟，他来这儿的最主要目的也不是玩台球。想玩台球，他在家里玩多好，跨洋专业崭新的台球桌子，还能请来专业的国外台球教练陪练……
不过程亦锦什么也没说，拿起球杆儿，看到林笙一个漂亮的开球，把球都打散开，还有两个红球直接进洞了。
从来没见过林笙在台球厅里玩球，程亦锦没想到他居然玩的这么好。比李红星打的都好。
“从来没看你玩过。”程亦锦把烟掐了，似乎不经意的跟林笙搭话。
“恩……”林笙眼睛瞄着球，一边缓缓答道：“没玩，要不然总有人找我陪着玩，我也不用学习了。”
早就注意到林笙在台球厅这样嘈杂的环境里捧着书看的专注情景，程亦锦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你在这里打工会不会很辛苦……”
林笙的球在桌子边缘弹跳了几下，没有进洞，这个角度很偏，没进洞也很正常。他一边退后一步让出位置，一边毫不避讳的回答道：“没什么辛苦的，这里的活儿也不累，风吹不到雨淋不到的，老板人也挺好。”
程亦锦拿着球杆顿了一下，没有马上去打球，而是看着他问道：“我是说，你这样一边打工，一边学习，而且这里……”程亦锦看了一眼充满二手烟的嘈杂台球厅。
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程亦锦，但是这种惊讶稍纵即逝。林笙明白这大少爷也是关心自己，便露出一个笑容，坦荡的说：“没什么辛苦的，这是我自己选择的。”
“到你了。”林笙对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怔忪的程亦锦道。
“哦，好……”
程亦锦心不在焉的把球打偏了，他目光专注的看着举着球杆儿，姿势帅气打球的林笙，心脏又酸又涨，还有些感动，脑海里一种萦绕着林笙说“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这句话时候澄澈的眼眸中呈现的坦然。
简直，让他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把他揉进身体里，再也不跟这个人分开的冲动……
☆、第二十五章
从台球厅出来，两人上了一辆出租车，奔林笙说的一家挺好吃的烧烤去。
林笙最烦磨磨唧唧，程亦锦也不是那样的人。在商量吃饭上两人倒是志同道合的痛快，程亦锦说能找个坐下安静喝啤酒的地方就好，林笙直接在记忆力搜索出一处还不错的烧烤店。
那家店在城西泰宁街的一条小胡同里，他以前跟高敬轩常去那里和啤酒吃肉串，那段大口喝酒对未来充满希望无知无畏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真的美好的不真实。那时候，他跟高敬轩之间，还没有一个洪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洪威成为两人关系的裂缝，并且越来越大，到最后不可收拾，甚至到了见了面都像陌生人一样冷淡。
林笙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上辈子的事情，尤其是临死前那些。也许是那些记忆太深刻，让他想忘记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论起最后悔的事情，不是他认识了洪威，也不是他混了黑道，而是他与高敬轩的决裂，与能为他舍生忘死的兄弟成为陌路。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上天真的给他了，可是，高敬轩你丫的在哪儿啊？
程亦锦放下菜单，一抬头正好看到林笙恍惚的神情，好像追忆着什么一样，这样他心生不快，遂轻轻的咳嗽了一下。
“你想什么呢？”程亦锦貌似不经意的问，把菜单推到他的面前，说道：“我点了酒，你知道这里什么好吃，你点吧。”
程亦锦没想到林笙能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林笙对他那副不在乎的态度他都习惯了，却没想到听到林笙说道：“想起我一个好哥们儿，我们以前就常来这儿吃。”，说着，林笙脸上露出一个程亦锦从来没见过的温暖又怀念的浅浅笑容来。
什么样的好哥们儿，能让你想起来就露出这样的笑容……程亦锦心脏紧紧一缩，控制不住情绪中出现某种负面的感觉，原本期盼多时的两人独处的时刻，仿佛也没那么让他悸动兴奋了。
“谁？我见过吗？”程亦锦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但是声音还是比刚才冷了几度。
正处于怀念中的林笙压根儿没发觉，闻言笑笑，笑容中却有些落寞：“没有，我们也好久没联系了。”
“怎么没联系了？是……发生什么矛盾了吗？”程亦锦也不想把自己表现得这么八卦，但是他一想到林笙身上还有太多他不知道的秘密，他就心急如焚，恨不得把人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都了解到。
“没……”林笙想起他跟高敬轩那些所谓的矛盾，释然的笑了。所有的那些，都因为老天再给了他一次机会而可以弥补，这辈子，不管高敬轩认不认识他，只要他林笙认识他，把他当成豁出去性命的哥们儿就行。心里有些激动，林笙也没想那么多，顺着心意就在程亦锦面前说道：“我们是过命的感情！”
过命的感情……
程亦锦手中捏着的筷子应声折断，手背上的青筋因为过度用力而突起。
“怎么了？”林笙一惊。
低下头，掩住漆黑眼眸中深沉的阴郁神色。再抬起头的时候，程亦锦露出如常的微笑，眼睛没看林笙，而是自顾的言他：“点好了吗，我都饿了。”
林笙没多想，笑着说：“稍等一下，烤的挺快的。”
这时候服务员拎来一打啤酒，拿着瓶起子笑着问他们开几瓶。
“瓶起子放这里我们自己开吧，你忙吧。”林笙如常的说道，帅气的样子让服务员脸都红了。
服务员刚走，林笙就拎起两瓶啤酒，啪啪两下就启开了，把一瓶递给程亦锦，自己拎起另外一瓶直接对瓶子喝了大半瓶。
虽然这么多酒都是程亦锦点的，但是林笙也不是那么嚼不烂默默丢丢的人，既然今天是自己张罗的请吃饭，程亦锦今天想吃好他就陪着吃好，想喝好他也奉陪。
“你先吃点东西，这么喝酒对胃不好。”程亦锦蹙着眉阻止他这么喝酒。
林笙笑了，细长的眉眼挑起一个似笑非笑勾人的弧度，笑着说：“好像这么多酒是点的吧，现在到教训我怎么喝酒对胃不好了。”
“我点的也没让你这么喝。”程亦锦有些气恼，把他手里的酒瓶抢过来，给两人把啤酒都倒进杯子里。
林笙维持着笑容，淡茶色水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亮，开玩笑一样的口吻轻声道：“我还以为你点这么多酒，就是为了把我灌醉呢。”
程亦锦面不改色的看了他一眼，也模棱两可似的反问：“灌醉你我有什么好处？”
林笙歪着头想了想，除了需要把醉鬼扛回家，程亦锦确实捞不到什么好处啊。但是，程亦锦的心思他又怎么知道，从一开始，他就猜不透，几次的帮忙，多次的忍让，还有那么明显的迁就亲近，林笙要不是自己有点儿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二两臭肉也买不上好价钱，要不然，还真以为程亦锦要把他卖了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林笙到现在，也不知道程亦锦为什么对自己这样，那么多学得好，长得好，脾气好的新同学他不去好好交，非要来热脸贴自己这个冷屁股干嘛？他的不解，可能就如同程亦锦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从一开始就看他哪儿都不顺眼一样强烈。
林笙想到这里又笑了。今天林笙笑容很多，可能是因为回到了一个令他熟悉又舒服的环境里，他发现他真的有机会挽回人生的遗憾，一切都还充满了希望。
“你又笑什么？”林笙平时的笑容不多，只有在真正让他觉得放松的朋友面前才偶尔笑一下，所以他的笑容在程亦锦严重确实弥足珍贵。但是他转念一想林笙的笑容可能是因为他口中那个有“过命的感情”的兄弟，心里便又酸又涩的不是滋味儿。他一定要知道林笙口中的那个家伙是谁，哼。
“我笑我怎么也没想到，我有一天能跟你坐在一起喝酒。”
伴着一阵肉香，服务员端着大盘子把刚刚烤好吱吱冒着油花的肉串放在他们这桌，又拿了餐巾纸来。
“谢谢。”林笙对服务员说完，扭头给程亦锦拿了两串肉串放到他面前的小盘子里，说：“尝尝。”
程亦锦平时不怎么吃这些东西，但是林笙亲自给他拿的，他想也没想就吃了，带着滋味儿的肉要在嘴里，还真挺好吃。
看到程亦锦露出满意的表情，林笙笑着说：“这儿也就是不算太干净，其他都挺好，东西好吃，服务态度也很好，要是闲着没事儿，晚上来喝几瓶啤酒还是挺享受的。”
“喝一杯吧。感谢……恩，这几次的帮忙。”林笙想到他忙着这些忙，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己现在也就有请人吃小吃和啤酒的经济条件了。
“不用跟我客气。”程亦锦望着他，路灯的暗影下黑色的瞳孔里还想有没说出口的话一样。
虽然程亦锦的这句话听上去有点怪怪的感觉，但是到底怪在哪里林笙却没想明白，也懒得琢磨，就边吃边跟程亦锦喝起来。
不到一小会儿的功夫，一打啤酒就剩下两人每人正喝着的小半瓶，林笙没感觉自己醉，但是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确实脚底下很飘，他笑嘻嘻的想着，多亏自己没开车来……不对，他不是原来那个林笙了，他现在穷得叮当响……但是很快乐……
从厕所回来，林笙看程亦锦脸色不红不白的，神色如常，除了两颗平时总是故作深沉的眼睛特别亮外，还真看不出他喝酒了。
恩，这样的人一看就不好交。林笙在心里腹谤这家伙。
喝了酒，就是不一样了，至少林笙没在像平时一样看着他就板着脸，小心翼翼防备的样子，程亦锦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林笙娇艳得如花朵一样的嘴唇和极亮的眼睛，感觉心脏上仿佛有无数轻柔羽毛反复的来回掠过，骚动着他的心，让他痒痒的，又毫无办法。
林笙脸颊有点红，从喝了两瓶之后唇角那么似有若无的勾人的笑容就没褪下去过，他突然极缓慢的音调说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总是……帮我？”
程亦锦也染了醉意的眼眸闪烁了一下，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也有个问题，你为什么总是防着我，你……怕我？”
“屁！”林笙正想端起酒杯喝酒，听到他的话，有些愤然的把杯子摔了回去，略带不屑的说：“老子这辈子还没怕过谁！”
老子连死都不怕，还怕谁啊！
“那，你为什么总是躲我像躲瘟神似的？”心中憋闷很久的问题终于得以出口，程亦锦的口气理所当然的不爽。
林笙看着他，思索了一下，突然略显锐利的眉眼里布满狡黠的笑意，他的声音轻得既像是挑衅，又像是挑逗：“那，你要不要交换？你回答我，我回答你……”
程亦锦盯着他瞬间染上艳丽的眉眼，声音有些喑哑：“……好。”
“不过你先说。”程亦锦抢先说道。
林笙张了张嘴，有些犹豫：“我先说了，你要是不信怎么办？”
“那就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了。”程亦锦缓声说道。
林笙醉眼迷离的看着他，勾起唇角，真的开始叙述：“我从一开始就看你不顺眼，是因为你……在我的梦里出现过，你打断我的腿，让我当了很多年的瘸子。”
程亦锦瞪大眼睛，还没等发表看法。一条修长的腿就从桌子底下突然抬到了他的腿上。
林笙说：“就是这条。”
林笙今天穿了一条五分长的牛仔短裤，衬得他的腿又长又白。刺客程亦锦伸出手就摸到一片温热的软软的肌肤，心脏都偷偷加快了速率。
手掌心摩擦着让他疯狂的肌肤，程亦锦觉得自己能够深刻的理解古代那些为了美人亡国的帝王们，他现在就所有的理智都没有了，只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他的嗓音已经不自觉地沙哑，一边轻轻的摩擦林笙那条腿，一边轻声沙哑的问：“我打断的那条？”
林笙点头，迷蒙的眼睛露出痛楚的神色。
腿上的滚烫的掌心在腿上来回的游移，林笙仿佛察觉到了某种他不能马上领会的意思，神色微变，想要抽回自己的腿，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牢牢按住。
“……”
林笙坐直身子，醉意已经去了大半，他微微眯起眼睛，警告似的对出一件轻声说道：“放开。我是同性恋。”
本意是吓唬他让他放开，没想到程亦锦居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很有深意的笑着说：“那更好了……”
因为酒精上脑而有些后知后觉的林笙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挂着坏笑的程亦锦突然贴近，沙哑着嗓音在他耳边一字一句的说：“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为什么一直帮你，一直对你这么好……因为我喜欢你，林笙。”
“林笙，我爱上你了。”才容忍你对我视而不见，容忍你对我的经常炸毛，容忍你不把我放在眼里，容忍你的一切……
☆、第二十六章
星期一，学生仔们永恒的噩梦。
林笙在早晨走进教室的时候就看到班级里的同学一个个挂着疲倦的神色聊着天。用老杨的话说，就是周六周日疯玩之后，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重新归拢他们，然后又到了一下个周末，下个周一……周而复始，他们被这种紧张又松弛，松弛又紧张的生活折磨得怠惰无比。
作为心理年龄大快赶上他们二倍的林笙，高中生活加上放学后的工作，他做得要比这些光学习的学生还有游刃有余。可能是因为很多路他已经走过，很多问题心里都通透了，他除了工作挣钱外，也只剩下学习了。虽然现在还没有行之有效的方法解决生活上的稍微困顿，但是这种吃饱喝足，不那么紧迫的感觉还是让他很知足的。
上辈子有钱，可是过得没有现在一天过得这样踏实。总有数不清的糟心的事儿，总有怎么也填不满的欲望。而死过一回，似乎什么都看开了，只要心不累，多吃点儿苦对林笙来说还真不算什么。而且就像他回答程亦锦的话，他真没觉得吃什么苦，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而上辈子跟着洪威还没混出头那会儿，什么人都能在他们的头上踩一脚，等混出点人样来，还整日战战兢兢的，不管何时，上面总有压着的人。那样的生活，林笙现在想一想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他不比谁聪明，但是能一边打工一边成绩没被落下，心能彻底静下来是一个原因，学习的时候，他能够做到全身心的投入，因为走过，所以知道前方的路是什么，更加清楚自己的目标。而另一个原因，可能就是因为他吃得了苦，他不想同班的同学们正是臭美又贪玩的年纪，整天魂不守舍的想着最新款的游戏机什么的，或者上课的时候还拿着个小镜子左照一下又照一下。
而他从重生开始就没在衣服或者外貌方面花过心思，冬天穿的一直是家境还殷实的时候父母给买的棉衣，而这个夏天他的个头抽高不好，以前的短袖穿上去抽抽巴巴的有些紧，他便在开学前在夜市的一个地摊十块钱三件买了三个t恤，加上校服换着穿。他没挑那些看上去花里胡哨或者带字母的买，而是挑了三个纯色的，一件白色两件黑色，都是没有图案的。但就是这样简单的往身上一套，林笙出众的身材和相貌也能让班上的女同学侧目，两眼放光。
所以说，天生丽质神马的，是羡慕不来的。
林笙在一片吵闹喧哗中数学题依然做得很快。他知道，每个星期一的早晨，学生都跟重生了一样，闹腾的劲儿得到了晚自习估计才能在老杨的怒气中散的差不多。而这样吵闹的时候，实在是不适合学习令人糟心的英语……
想到英语，就想到了昨天台球厅里，打完台球，程亦锦果然说话算数的耐心的一遍一遍教他英语，那标准好听的发音，简直比他们学校特地从外国请来的外籍教师还标准。以前上英文课的时候林笙就听英语老师无数次的表扬程亦锦，也不经意的听说他小的时候在国外念了几年的书……
在外国念书还回来干嘛！林笙想到这里，他给自己补习英语的感激之情都化作了懊恼。
昨天晚上的一切历历在目，自己真是喝多了，才像是疯了似的跟程亦锦开那样的玩笑，不仅跟他说了自己在梦里被他打断腿的事情，还告诉对方自己是……同性恋……而且程亦锦怎么回答来着……
林笙多想自己真的醉倒人事不知，也不记得程亦锦说了什么。可是，听到了就是听到了，林笙想不闹心都不行。
林笙还没纠结完，耳边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没有抬头，但是敏感的知道旁边那人的一系列细致动作，书包被扔在里面的凳子上，坐下，目光射向这边……
“早，林笙。”
林笙想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都不行，程亦锦低哑磁性的声音响起，估计连坐在前面的胖哥都听得到。
林笙硬着头皮冲他点点头，眼神尴尬的避开了程亦锦略显火热的实现。
“昨天我……身体不太舒服，就没去台球厅找你。”
程亦锦说这话的语调温柔中透着一丝暧昧，听得林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哦”了一声，快速的低头把视线移回书本上。
第一堂语文课，第二堂化学课。
第三堂数学课上，班主任老杨讲着课的时候突然皱着眉停下，锐利的眼睛已经在后排的林笙和程亦锦之间扫了几个来回了，终于忍不住说道：“程亦锦，窗外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不想上课我让你现在就出去转转，想看什么到外面看去！别再我的课堂上看！”
有很多喜欢看热的同学趁机回头往他们后面看。
“老师，我没往外面看。”
“没往外面看你看什么呢？那头就林笙一个人，你还狡辩！”老杨尽量压抑着怒火说道。
听了这话，林笙的心脏差点儿没从嗓子眼儿蹦出来。程亦锦你大爷的少说两句能死吗？非要跟老师争辩什么呢，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呗，还冤枉你了吗……
“其实我在看……”
程亦锦缓缓的开口，果然看到一上午把他视为空气的林笙倏地扭过脸来，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警告和惊吓。
唇角缓缓勾出一个愉悦的笑容，程亦锦在林笙惊惧的目光中缓缓接着说道：“……林笙……转笔转得很厉害。”
一颗心从悬着的高处猛然落下，林笙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被老杨震怒的赶出了教室：“你们俩，都给我上走廊站着去，要转笔上外面转去！”
老杨很愤怒，后果很严重。
林笙心里欲哭无泪，也解释不清楚，只能灰头土脸的跟在程亦锦身后乖乖到走廊站着。
靠，这是怎么回事儿，存心整他吗！
☆、第二十七章
走廊里，林笙刚在教室门旁边站好。
老杨碰的一下把教室的门摔上，对教室里的同学吼道：“看什么看，不愿意呆的也出去罚站。”一年三班的教室这才算消停了。
林笙侧耳听到老杨又开始讲课，心脏还扑通扑通的直跳。一回头，看到程亦锦那张近距离都要贴上他的俊脸狠狠吓了一大跳。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程亦锦裂开嘴，笑着看他，黑色的眼眸里是弄得化不开的愉悦。
林笙脸色阴沉的看着他，压低声音骂他：“程亦锦，你脑子有病啊？”
程亦锦不但没生气，还笑眯眯的说道：“你怕什么，就是开个玩笑，我又不会吃了你。”
“好好的课不上，非得当众挨顿骂再被赶出教室你就爽了？”林笙黑着脸没好气的反问。
“不这样，怎么光明正大的跟你独处呢？”也不知道程亦锦有什么高兴的事儿，那张总板着故作老成的俊脸今天就跟被人附身了似的，从早晨来就没从他身上移走不说，还笑得那么恶心。
火辣放肆的目光像是能幻化成实质一样，一上午都要把他的衣服烧出洞来了……
“……你这么难约。”程亦锦上半身靠在墙上，挂在身上校服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他就这么笑望着林笙。
什么实质性的动作也没有，林笙却觉得自己被他赤裸裸放肆的目光调戏了。
程亦锦刚伸手往裤子兜出摸，就听林笙低沉的嗓音面无表情的说：“抽吧，正好给老杨一个机会让咱俩把操场顺便打扫了。
“哈哈哈……”程亦锦笑得不行：“你怎么这么可……”后面一个爱字在林笙杀人一样的目光中硬生生憋了回去，程亦锦一点也没有后悔自己前天晚上跟他说的那些话。自己喜欢眼前的人，很喜欢很喜欢，而且有越来越喜欢的趋势。
就在这时，紧闭的教室门被人从里面“碰”的推开，老杨黑着脸出现在门里，怒道：“我让你们俩在出来聊天的吗？林笙，你给我上走廊那边站着去！再让我听到一点声音，你俩就滚回家吧。”
“……”林笙想说我才是最无辜的好吗！
老杨回去后，林笙心里更加郁卒，但是去远离程亦锦的走廊那边站着，他倒是很乐意。
程亦锦对于本来完美的两人“约会”，变成两地分隔而连话都说不了很不满意，很想自己也过去，但是想到林笙那凶狠的表情，还是决定给他个缓冲的时间……自己也享受一下难得的喜悦。
一中高中部第一教学楼二楼的走廊里，夏天凉爽的风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吹进来，教室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两个长相都非常帅气的少年，一个紧紧绷着俊脸闭着眼睛靠在墙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另一个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神情难得的轻松，嘴角一抹愉悦的笑，黑色的眸子始终盯着想心事的少年……
下课的铃声一响，同学还没等着涌出来，林笙径直走向教室的门口，打算门一开就进去拿了校服外套上课间操去。
“我们谈谈。”程亦锦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扔下一句话就拖着他往楼梯走。
林笙睁着了一下没挣脱。程亦锦抓着他手臂的那只手像铁钳一样牢牢的箍着。他脸色一沉，也没在挣扎。
正好，他也想跟他好好谈谈。
从教学楼西侧的楼梯下来，两人在西门后面一颗老榕树下站定，率先开口的居然是林笙：“程亦锦，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跟你好。”程亦锦也不啰嗦。既然对方没耐心，他也配合。
林生好看的眉毛都拧到了一块儿，‘放屁’两个字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他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句的说，很怕程亦锦装听不明白：“程亦锦，我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时间陪你玩，请你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要玩，也找个愿意陪你玩的人玩去！”
扔下想说的话，林笙一秒钟也不想跟他再呆一块儿，转身就走。
“林笙，我是不是在跟你玩，你自己心里清楚！”程亦锦的声音在林笙的身后响起，深沉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刚才玩笑的意思，还能让听出其中的严肃，他一字一句咬字清晰的道：“你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也好，骗自己我跟你玩笑呢也好，但是我喜欢你已经不是一两天了，我对你的态度也是从没有过的认真……我是不会放弃的……而且，我程亦锦喜欢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不管过程是什么样的，最后你都会跟我在一起。”
林笙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了一下，一瞬间有种要窒息又憋屈的感觉。
明明是他说喜欢自己，明明应该是他处于弱势地位。可是，到了这个黑二代这里，表白也说得跟强迫一样，让他非常非常不爽！
而且……他林笙最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他！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林笙冰冷的扔下这句，脚步再也没有停顿的走进教学楼。留下程亦锦在老榕树底下独自站了很久……
课间操是按大小个排列的，女生大部分站在前面，林笙现在将近一米七五，其实在班级里不算特别高，但是因为他身材瘦削，腿又格外的长，就非常显个儿，如果不跟班级的高个子男生站在一起，很少有人能看出他的真实身高，还以为他跟一米八多的程亦锦差不多高呢。
所以课间操的时候林笙也站在最后面那几个里，跟程亦锦就中间就隔了一个戴眼镜的瘦高男生。
广播还没开始的时候，林笙就听见身后程亦锦的声音。程亦锦跟那个男生换了位置，就站在他的后面。
林笙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总觉得身后有两道激光一样热烈的目光盯着他。
这种非常不安全的感觉让林笙做体操的时候，浑身不受控制的僵硬，四肢像是麻绳一样，在第五节有一个向后转的跳跃运动的时候，差点拧巴一起扑倒在操场的水泥地上。
低沉的笑声伴着广播欢快的节奏传到林笙的耳朵里，粉红色顺着领口的肌肤一路爬到他的脸上。
“你跳的不是挺好的吗？”程亦锦漆黑的眼睛里闪着笑意。
你才跳得好呢，你全家都跳得好！
林笙一脸黑线的想起刚开学那会儿，自己在同学面前出的那次丑……
☆、第二十八章
在林笙的记忆里，怎么可能有关于课间操怎么做的记忆。
所以刚开学那会儿，林笙看着同学们一个个虽然做得动作懒散无力，但是人家也能跟上啊。
而第一天林笙穿着校服站在队伍里的时候，简直像个木头桩子，老杨不可能想到他不会啊，从小学就开始联系，怎么可能不会。他怎么知道林笙十几岁的记忆中间，穿插了将近二十年的无关学校的精力。
林笙被骂老杨拎着骂了两次之后，心里非常憋屈，特意找来体委让他教他做课间操。当时那个又高又壮，总是傻兮兮笑的他们班的体委都笑不出来了，看他的眼神简直像看其他星球的生物。
但是好说歹说，体委还是教他了。但是这件事情，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学年。
据说，一年三班有个学傻了的男生，天天放学在教学楼后面练课间操……
就连老师的办公室里都传开了，老杨一听，高兴的把林笙叫到办公室，说已经跟学校申请下学期让他领操，只要他接着好好练……
林笙听了老杨的话后，瞬间有种不想活了的感觉。这他妈玩笑也没有这么开的啊。
好说歹说，林笙拒绝了老杨的“好意”，这帮大嘴巴老师，居然又让这件事情传到了班级里。
难道他们不知道高中的学业生活有多枯燥吗？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学生有多中二吗？班级跟林笙不熟的，那段日子里看到林笙就抿嘴笑，好明目张胆的窃窃私语。而跟他熟的，像是胖哥跟他同桌，简直每天看到他一开口第一句一定是：“啊，体操小王子……”
还“体操王子”呢，林笙都想跳河了。
后来还是看林笙真急了，就差点断交了，胖哥他们才终于不甘心的闭了嘴巴。
此刻被程亦锦提起不堪回首的往事，林笙后背上的汗毛都立都起来了。他又找回了那段走到哪里都被人悄悄叫“体操小王子”的感觉了，好像全校的人都在偷偷看他……
他大爷的，林笙跟着节奏转过身去，酝酿着要不要在程亦锦的屁股上狠狠来一脚，却发现那家伙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笑，根本没也随着节奏转身。
林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非常害怕一起转过身的同学中有人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心虚的赶紧转了回去。
林笙的心里憋了一肚子鸟气，跟在队伍里往班级走的时候也因为身后就是程亦锦而别别扭扭的，在心里把肠子都悔青了。他干嘛没事儿找事儿请他吃饭啊。他从一开始，就应该躲程亦锦这个瘟神躲得远远的。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离他也够远的了，从一开始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可是他却巴着自己不放，难道真的是上赶着不是买卖，自己这爱理不理的态度，反而勾起了他的兴趣？
被自己这雷人的想法恶心到不行，林笙紧跟着前面的同学往教学楼里走。
一中的主教学楼有四个门，他们一年级就一到三班跟着二年级的走正门，从四班开始走西侧的门。
三班的队伍还站在操场上，林笙站在队伍里烦躁的想着怎么能让程亦锦不纠缠自己，眼睛不经意的往西面扫过，然后又猛地转回去，一个熟悉的背影穿着本校的校服瞬间淹没在混乱的人流中……
林笙的脸色都变了，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就在他几步走出队伍，想要冲到西门的时候，程亦锦在后边紧紧的拽住了他。
“你要去哪儿？”程亦锦低声问道，一双利眼在林笙变了色的脸上来回逡巡，提醒道：“老杨看着你呢。”
林笙往前面看了一眼。果然，老杨正抻着脖子皱着眉往他俩这边看，跟林笙的视线对上的时候，狠狠的瞪了他一样，警告似的让他老实点。
等林笙再扭头往西侧的门口望去的时候，刚才那拨穿着校服的高个子男生早就进到门里面了，此刻在门口挤来挤去的是一帮女生。
林笙的心像是搁在烧着熊熊烈火的大铁锅里烙了一遍，滚烫滚烫的又扔进冰水里，整个人焦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伸直也恍惚了，就连程亦锦伸出手贴在他的脸上他都没注意到。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程亦锦的声音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明明上午的时候这人还好好的，不能是刚才被自己的表白吓到了吧。
显然是程亦锦想多了。
林笙回过神来，一脸毫不掩饰的厌恶挥开程亦锦的手，不耐烦的说道：“别碰我！”
程亦锦的眸色一下子变得深沉，紧抿的嘴角说明他的不悦，虽然没有当场发作，但是他仍然强制的伸出手，飞快的揉了一下林笙的头发，喑哑的声音低声道：“真不乖……”
本来林笙吼完也意识到自己态度似乎太恶劣了，看到程亦锦那脸色以为他要打架呢，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警惕的望着他……没想到这家伙想摸小狗一样摸自己，那语气简直像是主人对待宠物。他心里那一点点愧疚之情也不翼而飞了，就想直接上去抽他。
“走啊，前面都没人了。”程亦锦淡淡的说道。
林笙压抑着怒火，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本来林笙就听不明白，再加上一直想着刚才那个熟悉的背影，还有熟悉的一个小侧脸，心里激动到不行，他握紧了拳头，按耐不住的一直看手表，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自己好能解开心中的疑问，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高敬轩那孙子。
如果这个学生每一科的成绩都不好，自己还不想上进，那这个学生基本上是没救了，即使他打了零分哪一个的老师也不会觉得什么。但是如果这个学生其他科都很好，唯独你这个老师教的这科成绩其烂无比，那不管你教的好不好，别人都会在背后质疑是老师的水平不行了。而且，就算别人不质疑，老师自己心里也是不爽的。
林笙的英语老师就很不爽，尤其是每一次来到三班看到坐在最后排的那个长得干干净净的帅气少年蹙着眉头一脸纠结的听自己讲课的时候。英语老师不仅仅质疑自己的能力，时间久了，还会从质疑自己的能力衍生对自己很多方面的不满……而这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让人头疼的，别的科目都很好，唯独英语偏科的林笙。
其实摸着良心说，林笙还是上英语课最认真的呢。但是就是成绩上不去，底子太薄弱，英语老师也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刚开学那会儿，林笙还特意跑到她的办公室询问学习英语的有效方法。那时候年轻的女英语老师看着这个长相端正帅气，身材高瘦笔挺的少年这样热爱英语的时候，心里简直充满了自豪和喜悦。那时候她的想法还是多么的简单啊，以为一个中考英语八十多分的学生，说自己英语差，再差能差到哪里去啊，不过是少年自己谦虚罢了……
年轻的女教师就是被当初一眼就心生欣赏之情的男同学好好的上了一课。课程的主题就是：没有最差，只有更差！没有差不到，只有想不到……
想当初，林笙虔诚的捧着英语书来到她的办公室的时候，她还在心里好一番感叹，自己要是晚生那么十年八年的，一定倒追把这少年拿下啊……
英语老师悔不当初，正好在黑板上写完字回过头的时候看到林笙正在瞄手腕上的手表，砰地一声把书摔在桌子上，看着最后一排，怒道：“谁在看表就没收！你们要是每到第四节课就听不进去了，着急放学，还不如让学校取消了第四节课……有的同学本来英语底子就薄弱，要是自己再不上进，那谁也救不了你了……”
剩下的二十分钟英语课变成了语重心长的思想教育课，同学们兴奋的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一直被老师注视的林笙一脸痛彻心扉，悔不当初的忏悔样儿埋在英语书里。
心里想的却全然与脸上忏悔的表情不相符。
就在刚刚，他分明好像看到了高敬轩，就在一年四班的队伍里。
☆、第二十九章
午休优美的铃声响起的时候，年轻的英语老师还没有抒发完她对这帮学子们殷切的厚望，一点也不在意底下同学们纠结着急的表情，非要把她心里的话都说完才算。
走廊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林笙从后门的窗户里看到别的班的同学成帮结队喧哗着从走廊呼啸而过，心里急得都要着火了。
等到英语老师终于抒发完了她的演讲，已经是十多分钟后了，走廊里只有零星的几个值日生还有中午别人帮着买饭的同学。老师走后，林笙往走廊另一边冲去。
程亦锦一转眼的功夫，林笙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朝着英语组办公室走去。
四班的大部分学生都认识林笙。当然是因为刚开学不久就把他们班学生打得住进医院那件事。那件事轰动了全校，虽然学校，没有给予实质上的处分，但是广播通报批评还是有的，为了给同学一个交代。所以高二高三的学生也知道一年三班有几刺头。
他们认识林笙，不代表林笙也认识他们。林笙来到四班门口拽住一个值日生的时候，他们班剩下的三两个人全都吓得站起来了，还以为林笙是来找事的。
自从上次打完那一架后，三班和四班大有一种死对头的感觉。就连两个班级的班主任都不怎么说话了，更别提这帮热血愤青的学生们。也不知道学校当初是怎么安排的，一年级一到四班的教室在二楼，而其他的班级的教学楼都在一楼。而一二三班的班级在走廊的最左侧，四班在走廊的最右侧。
也幸亏两个班级离得远，要不然他们两个班级火药味儿那么浓，一个眼神貌似都能引起一场群架。
平时，四班的学生从来不上三班这边晃悠，而三班的同学想要找四班的朋友，通常也是在楼梯口处等，不敢到他们班级门口等着。
林笙是三班那个有名的刺头，在全班大队伍出去吃饭的时候气势汹汹的冲到四班班级里，很难不让剩下的这几个同学有种敌人来剿灭他们老巢的赶脚……
几个学术型的四班同学战战兢兢的看到林笙就在班级里四处看，那双“凶狠”的眼睛扫过他们几个，把他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你们班有一个叫……高敬轩的吗？”林笙感觉自己的掌心都渗出湿腻的汗液。
“没……不对，那个刚转来……”被问话的四眼少年一瞬间的功夫心思百转，头脑中的第一反应是班级里根本没有这个人，说完又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明明是昨天刚转入他们班级的那个男生嘛，丰富的想象力又让他觉察都一丝危险的气息，心里明了眼前这个抓着自己小白脸男生，是来找高敬轩寻仇的。
“不对，没有。”同窗的情谊立马让他变了口，掩护好自己班级的新成员。
“到底有没有？”林笙眉毛一竖，端正精致的五官弥漫着一种杀气，四眼少年刚刚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宁死不屈的气势瞬间被压倒。
“呃……”四眼少年眼神闪烁的瞄着他，吞吞吐吐的说：“我，我们可以告老师……”
“……”无语已经不足以形容林笙此刻的心情，他就来找个人，这帮毛孩子就要告老师，告老师，告老师，老师就这么好告啊……
“那是我朋友，我来找他不是打架……”林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心里的着急，尽量心平气和的安抚似的劝诱四班这帮很喜欢告老师的小崽子。
在林笙诚恳的表情下，他终于得到了他想知道的。原来高敬轩是昨天才转来他们班级的。
林笙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心中的轻松和喜悦简直要淹没了他。高敬轩终于来了，高敬轩就在四班，他等一会儿就能见到他……林笙都感觉不到饿了，所有的感官仿佛都被这激动的情绪填满。
没什么意识的在四班门口转了好几圈儿，不经意的从四班的窗户看到里面人看他惊恐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这样有多傻。
冲着里面偷偷看他的四眼少年粲然一笑，林笙阔步下了楼，决定先把午饭解决了。
平时午休的时候，他有时候回家吃，但是大多时候在学校的食堂对付一口，有时候胖哥会陪他，但是多数的时候还是他自己。
琢磨着这点去食堂也没什么吃的了，林笙便脚步轻快的溜达到小卖店买了一个面包，一根香肠。眼睛在扫到卖烟的那个橱柜的时候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小卖店老板问道：“来一包吗？”
“不用了。”林笙淡淡的说道，然后想到了什么，嘴角又向上扬起。
小卖店的老板习以为常的把拿出来的烟又扔了回去。心想这么大的小子现在哪有几个不抽烟的，可能就是身上没钱了。不过，有很多没钱的学生被烟馋的都来这里赊账，不拿的还是少数。
林笙拿着自己的午餐在校园的林荫道下的石板凳上几口就解决了，又去食堂的水龙头解决了饮水问题，看了一眼手表才发现才十二点十分。
距离两点的上课时间还将近两个小时呢，林笙估摸着自己回教室也看不进去书，睡觉就更不可能睡得着了。他想了想，就在小卖店拎了几根雪糕去找李红星。
星期一的大中午，台球厅一个人没有，李红星正窝在靠窗户的沙发里睡得昏天暗地，林笙进来都没有发觉。
林笙看他嘴角流出亮晶晶的液体，张着嘴打呼噜，睡得像一头死猪一样，顿时来了捉弄的心里，把一根儿雪糕从塑料袋儿里拿出来，直接塞到了李红星的衬衫里，然后又体贴的把衬衫的下摆严严实实的塞进了他的裤腰里……
“啊！！！啊！！！”上一秒钟还睡得死猪样的李红星一个高蹦起来，如同受了惊吓慌了的动物，手忙脚乱的在衬衫上一顿撕扯，好半天才把化了一大半的雪糕从肚子里扔出去。
“哈哈哈……”目睹了全过程的林笙笑得前仰后合。
李红星吓了一身的冷汗，抬头看到他瞬间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了。一边骂一边向林笙冲去：“我操你大爷的林笙！我要废了你……”
林笙早有准备，动作灵巧得跳到台球桌子的另一端。笑容灿烂的说：“红星哥，我错了，真错了……”
最终，李红星泄气一般的累到在沙发上，不是因为他原谅了林笙那小兔崽子，而是他实在抓不到他。
“红星哥，那是给你买的雪糕，快吃吧，都要化了。”林笙一脸无害笑容的靠近。
李红星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起来叼着雪糕泄愤似的咬，那凶狠的样子完全是把雪糕当成了林笙的喉咙。
“我说你今天抽哪门子邪风，高兴成这样？”李红星斜着小眼睛看他。
林笙笑眯眯的吃着雪糕，特别欠揍的说了句：“你猜？”
李红星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了一下，狡黠的一笑，恍然大悟状：“程亦锦终于跟你表白了？”
林笙的笑容僵在脸上，好心情已经去了大半。他怎么也没想到，李红星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说什么呢！”林笙心里惊涛骇浪一般翻涌，脸上的表情却竭力表现的正常，嘴角勉强勾起的弧度也很僵硬：“开什么玩笑。”
“装，你再装……”李红星一副了然的神情，嘲笑的看着他，语气也阴阳怪气的。
“……”
“切，当你红星哥傻子呢？”李红星看了一眼皱眉的林笙，语气不屑的说道：“就程亦锦看你那眼神，对你那态度，他就算不承认，我也不相信他对你没那意思。”
林笙敏感的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眼角抽搐的问道：“他承认什么了？”
“承认什么了？”李红星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一脸了然理解的表情，语气夸张的道：“承认喜欢你，爱你爱到不能自拔呗！”
李红星觉得自己简直善良死了，就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一只。必须大大的满足哥们儿的虚荣心。
哎，林笙这小子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自己这么够意思的好哥们儿。当年他正值风华正茂，万人追捧的时候，都没有一个好兄弟好心的转达那些他的暗恋者们的心事，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啊……
李红星陷入自己的编织的梦境中，久久不能自拔。
第5节
恋耽美
第5节
“嗨，帅哥来啦？”李红星叼着一根烟坐在前台看一本武侠，抬头看到程亦锦的时候眼睛一亮。他可知道这小子，一看就是有钱家的小少爷，出手阔绰不说，带人还不傲慢，那天来直接包了一桌一晚上，在他那儿买了两盒最好的烟，还硬要塞给他一盒，虽然他死活没要，但是那小子也很上道的给他点了好几根。
“红星哥。”程亦锦朝他走过去，扔了一包中华烟在桌子上递给他，笑着说道：“等会儿没事儿再陪我玩两杆儿呗？”
李红星看着桌子上的烟眼馋，推辞了两次就收下了，笑得满脸褶子的说：“行行，马上就来，你先过去。”
林笙对于两人的互动视而不见，径直走到空着的桌子旁边，弯腰伸手把球摆好，挑了一根球杆儿递给程亦锦。
程亦锦抽着烟，隔着一层薄薄的烟雾看到在台球桌上方的灯光的照耀下林笙精致削瘦的侧脸，胸腔里心脏有多躁动，只有他自己清楚。夹着烟的手指有些颤抖，程亦锦还能在林笙看过来的时候，故作平常的勾起一个他自认为最优雅的微笑。
“玩吧，我去前台，红星哥马上就能过来。”
“好。”
“我来啦。”李红星一个刹车没掌握好，差点儿撞到台球桌上，得到林笙鄙视的一个眼神。
打了一盘，程亦锦突然问道：“红星哥，林笙，会打台球吗？”
“怎么不会打，打得比我好多了。”李红星把烟灰磕到旁边的烟灰缸里，笑着说道：“现在你们这么大的小子，哪有不会玩这个的？”
程亦锦的意思当然不是真的问林笙会不会。他听了李红星的话笑着没说话，过了好几秒钟，李红星一拍脑门儿，笑得很有深意的说：“瞧我这脑袋瓜子，林笙说我笨我还跟他辩解呢，这现在弦外之音都听不出来了，太不上到了。我现在就去给你叫他去……”
程亦锦笑得很坦然，还不忘叫住他补充道：“红星哥，别说是我叫他的。”
李红星扭过上半身，用这样一个妩媚至极的姿势跟他摆了个ok的手势。
李红星就这这个扭腰的姿势怪叫了一声，成功的引来了屋里其他两桌的客人还有林笙的目光。
“哎呦，我的腰呦……”拖着让人心肝都乱颤的凄惨的叫声，李红星一扭一扭姿势想一只大螃蟹似的往林笙那儿挪动。
“你又怎么了？”李红星有时候偷懒不想干活的时候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林笙早就被他骗得麻木了，漠然着声音问道。
“我，我腰扭了，阿笙你快来扶我一把……哎呦……”李红星装得还挺像。
林笙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低下头接着看英语书。林笙每天学习英语用的时间最多，但是每次考试成绩确实最不好的。别的科目他凭着脑袋好使追赶起来倒是不费什么事儿，但是英语无论他怎么学，就是不行，他简直想把这些一个个鸟字母拆碎了吞进肚子里去。简直太他妈难了，每个单词都不认识，他背单词还是背的字母顺序呢。
有一次他问胖哥英语的时候，胖哥得知他一个单词都不会读，但是中考英语打了83分的时候（总分算100），简直对他刮目相看，不是一星半点的敬佩。用胖哥的话来说，就是中国的教育制度简直太牛了，一个音标都不会的人，居然能把在中国把英语答及格了……刮目相看归刮目相看，胖哥倒是也想帮他，但是人家全是第一也不是白来的，高中课业繁忙，胖哥也不能一个单词一个单词教他吧。胖哥告诉了他一些方法，他也跟英语老师探讨过，英语老师对于英文课文一句都读不出来又长得很帅的他也存在同情，告诉一些方法。但是那些方法到了一个连音标底子都没有的他来说，还是不实用。
所以，现在林笙虽然依旧每天坚持用大块儿的时间学习英语，依然每天学完英语非常暴躁，但也依然进展不大。
“林笙你个小没良心的，你不关心我也就算了，去陪你同学玩一会儿去嘛，再学学傻了。”李红星说道。
“不去。”干净利落的拒绝。
“我腰都扭了，可疼了……”
“你昨天不想擦玻璃的时候也是腰扭了。”林笙漠然的看着他。
“对，对，今天也是那儿扭了……你看真的有这么回事儿，我真得跟我姐夫请个假，必须去医院好好看看我的腰了……”
林笙懒得理无赖。
“嘿，你当帮哥还不行吗？小程刚才还给我包中华呢，你就当帮哥……”李红星涎着脸无耻的很。
“我也没抽，不帮。”
“……你个小崽子……”李红星气的肝儿疼，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个，怎么读？”林笙蹙着眉头把英语书嫌弃的推到李红星面前。
没错，就连初中毕业就没继续念下去的李红星英语都比林笙强，至少他能对着音标拼出那一两个英语单词来。
“去，不会，想问找你同学去。”李红星也怒了。
“……”林笙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自己放着一个出国过，英语全班最棒的家伙不去问，问一个总是搞错还从来不确定的学渣干屁啊。
林笙直接拿着英语书朝程亦锦走过去。
程亦锦在他往这边走的时候就注视着他。
林笙干净帅气的脸上还带着怎么也学不明白的暴躁，如果不知道原因的人，一定也为他这样怒气冲冲的过来，是找打架的。
程亦锦看到走到跟前，把书往台球案子上一拍，直接说道：“我陪你打一盘，你等会教我英语。”
自然没有什么人有异议。就算是不陪他打台球，直接跳到教英语的步骤，程亦锦也没有丝毫异议，乐意之极。毕竟，他来这儿的最主要目的也不是玩台球。想玩台球，他在家里玩多好，跨洋专业崭新的台球桌子，还能请来专业的国外台球教练陪练……
不过程亦锦什么也没说，拿起球杆儿，看到林笙一个漂亮的开球，把球都打散开，还有两个红球直接进洞了。
从来没见过林笙在台球厅里玩球，程亦锦没想到他居然玩的这么好。比李红星打的都好。
“从来没看你玩过。”程亦锦把烟掐了，似乎不经意的跟林笙搭话。
“恩……”林笙眼睛瞄着球，一边缓缓答道：“没玩，要不然总有人找我陪着玩，我也不用学习了。”
早就注意到林笙在台球厅这样嘈杂的环境里捧着书看的专注情景，程亦锦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你在这里打工会不会很辛苦……”
林笙的球在桌子边缘弹跳了几下，没有进洞，这个角度很偏，没进洞也很正常。他一边退后一步让出位置，一边毫不避讳的回答道：“没什么辛苦的，这里的活儿也不累，风吹不到雨淋不到的，老板人也挺好。”
程亦锦拿着球杆顿了一下，没有马上去打球，而是看着他问道：“我是说，你这样一边打工，一边学习，而且这里……”程亦锦看了一眼充满二手烟的嘈杂台球厅。
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程亦锦，但是这种惊讶稍纵即逝。林笙明白这大少爷也是关心自己，便露出一个笑容，坦荡的说：“没什么辛苦的，这是我自己选择的。”
“到你了。”林笙对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怔忪的程亦锦道。
“哦，好……”
程亦锦心不在焉的把球打偏了，他目光专注的看着举着球杆儿，姿势帅气打球的林笙，心脏又酸又涨，还有些感动，脑海里一种萦绕着林笙说“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这句话时候澄澈的眼眸中呈现的坦然。
简直，让他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把他揉进身体里，再也不跟这个人分开的冲动……
☆、第二十五章
从台球厅出来，两人上了一辆出租车，奔林笙说的一家挺好吃的烧烤去。
林笙最烦磨磨唧唧，程亦锦也不是那样的人。在商量吃饭上两人倒是志同道合的痛快，程亦锦说能找个坐下安静喝啤酒的地方就好，林笙直接在记忆力搜索出一处还不错的烧烤店。
那家店在城西泰宁街的一条小胡同里，他以前跟高敬轩常去那里和啤酒吃肉串，那段大口喝酒对未来充满希望无知无畏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真的美好的不真实。那时候，他跟高敬轩之间，还没有一个洪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洪威成为两人关系的裂缝，并且越来越大，到最后不可收拾，甚至到了见了面都像陌生人一样冷淡。
林笙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上辈子的事情，尤其是临死前那些。也许是那些记忆太深刻，让他想忘记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论起最后悔的事情，不是他认识了洪威，也不是他混了黑道，而是他与高敬轩的决裂，与能为他舍生忘死的兄弟成为陌路。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上天真的给他了，可是，高敬轩你丫的在哪儿啊？
程亦锦放下菜单，一抬头正好看到林笙恍惚的神情，好像追忆着什么一样，这样他心生不快，遂轻轻的咳嗽了一下。
“你想什么呢？”程亦锦貌似不经意的问，把菜单推到他的面前，说道：“我点了酒，你知道这里什么好吃，你点吧。”
程亦锦没想到林笙能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林笙对他那副不在乎的态度他都习惯了，却没想到听到林笙说道：“想起我一个好哥们儿，我们以前就常来这儿吃。”，说着，林笙脸上露出一个程亦锦从来没见过的温暖又怀念的浅浅笑容来。
什么样的好哥们儿，能让你想起来就露出这样的笑容……程亦锦心脏紧紧一缩，控制不住情绪中出现某种负面的感觉，原本期盼多时的两人独处的时刻，仿佛也没那么让他悸动兴奋了。
“谁？我见过吗？”程亦锦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但是声音还是比刚才冷了几度。
正处于怀念中的林笙压根儿没发觉，闻言笑笑，笑容中却有些落寞：“没有，我们也好久没联系了。”
“怎么没联系了？是……发生什么矛盾了吗？”程亦锦也不想把自己表现得这么八卦，但是他一想到林笙身上还有太多他不知道的秘密，他就心急如焚，恨不得把人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都了解到。
“没……”林笙想起他跟高敬轩那些所谓的矛盾，释然的笑了。所有的那些，都因为老天再给了他一次机会而可以弥补，这辈子，不管高敬轩认不认识他，只要他林笙认识他，把他当成豁出去性命的哥们儿就行。心里有些激动，林笙也没想那么多，顺着心意就在程亦锦面前说道：“我们是过命的感情！”
过命的感情……
程亦锦手中捏着的筷子应声折断，手背上的青筋因为过度用力而突起。
“怎么了？”林笙一惊。
低下头，掩住漆黑眼眸中深沉的阴郁神色。再抬起头的时候，程亦锦露出如常的微笑，眼睛没看林笙，而是自顾的言他：“点好了吗，我都饿了。”
林笙没多想，笑着说：“稍等一下，烤的挺快的。”
这时候服务员拎来一打啤酒，拿着瓶起子笑着问他们开几瓶。
“瓶起子放这里我们自己开吧，你忙吧。”林笙如常的说道，帅气的样子让服务员脸都红了。
服务员刚走，林笙就拎起两瓶啤酒，啪啪两下就启开了，把一瓶递给程亦锦，自己拎起另外一瓶直接对瓶子喝了大半瓶。
虽然这么多酒都是程亦锦点的，但是林笙也不是那么嚼不烂默默丢丢的人，既然今天是自己张罗的请吃饭，程亦锦今天想吃好他就陪着吃好，想喝好他也奉陪。
“你先吃点东西，这么喝酒对胃不好。”程亦锦蹙着眉阻止他这么喝酒。
林笙笑了，细长的眉眼挑起一个似笑非笑勾人的弧度，笑着说：“好像这么多酒是点的吧，现在到教训我怎么喝酒对胃不好了。”
“我点的也没让你这么喝。”程亦锦有些气恼，把他手里的酒瓶抢过来，给两人把啤酒都倒进杯子里。
林笙维持着笑容，淡茶色水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亮，开玩笑一样的口吻轻声道：“我还以为你点这么多酒，就是为了把我灌醉呢。”
程亦锦面不改色的看了他一眼，也模棱两可似的反问：“灌醉你我有什么好处？”
林笙歪着头想了想，除了需要把醉鬼扛回家，程亦锦确实捞不到什么好处啊。但是，程亦锦的心思他又怎么知道，从一开始，他就猜不透，几次的帮忙，多次的忍让，还有那么明显的迁就亲近，林笙要不是自己有点儿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二两臭肉也买不上好价钱，要不然，还真以为程亦锦要把他卖了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林笙到现在，也不知道程亦锦为什么对自己这样，那么多学得好，长得好，脾气好的新同学他不去好好交，非要来热脸贴自己这个冷屁股干嘛？他的不解，可能就如同程亦锦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从一开始就看他哪儿都不顺眼一样强烈。
林笙想到这里又笑了。今天林笙笑容很多，可能是因为回到了一个令他熟悉又舒服的环境里，他发现他真的有机会挽回人生的遗憾，一切都还充满了希望。
“你又笑什么？”林笙平时的笑容不多，只有在真正让他觉得放松的朋友面前才偶尔笑一下，所以他的笑容在程亦锦严重确实弥足珍贵。但是他转念一想林笙的笑容可能是因为他口中那个有“过命的感情”的兄弟，心里便又酸又涩的不是滋味儿。他一定要知道林笙口中的那个家伙是谁，哼。
“我笑我怎么也没想到，我有一天能跟你坐在一起喝酒。”
伴着一阵肉香，服务员端着大盘子把刚刚烤好吱吱冒着油花的肉串放在他们这桌，又拿了餐巾纸来。
“谢谢。”林笙对服务员说完，扭头给程亦锦拿了两串肉串放到他面前的小盘子里，说：“尝尝。”
程亦锦平时不怎么吃这些东西，但是林笙亲自给他拿的，他想也没想就吃了，带着滋味儿的肉要在嘴里，还真挺好吃。
看到程亦锦露出满意的表情，林笙笑着说：“这儿也就是不算太干净，其他都挺好，东西好吃，服务态度也很好，要是闲着没事儿，晚上来喝几瓶啤酒还是挺享受的。”
“喝一杯吧。感谢……恩，这几次的帮忙。”林笙想到他忙着这些忙，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己现在也就有请人吃小吃和啤酒的经济条件了。
“不用跟我客气。”程亦锦望着他，路灯的暗影下黑色的瞳孔里还想有没说出口的话一样。
虽然程亦锦的这句话听上去有点怪怪的感觉，但是到底怪在哪里林笙却没想明白，也懒得琢磨，就边吃边跟程亦锦喝起来。
不到一小会儿的功夫，一打啤酒就剩下两人每人正喝着的小半瓶，林笙没感觉自己醉，但是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确实脚底下很飘，他笑嘻嘻的想着，多亏自己没开车来……不对，他不是原来那个林笙了，他现在穷得叮当响……但是很快乐……
从厕所回来，林笙看程亦锦脸色不红不白的，神色如常，除了两颗平时总是故作深沉的眼睛特别亮外，还真看不出他喝酒了。
恩，这样的人一看就不好交。林笙在心里腹谤这家伙。
喝了酒，就是不一样了，至少林笙没在像平时一样看着他就板着脸，小心翼翼防备的样子，程亦锦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林笙娇艳得如花朵一样的嘴唇和极亮的眼睛，感觉心脏上仿佛有无数轻柔羽毛反复的来回掠过，骚动着他的心，让他痒痒的，又毫无办法。
林笙脸颊有点红，从喝了两瓶之后唇角那么似有若无的勾人的笑容就没褪下去过，他突然极缓慢的音调说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总是……帮我？”
程亦锦也染了醉意的眼眸闪烁了一下，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也有个问题，你为什么总是防着我，你……怕我？”
“屁！”林笙正想端起酒杯喝酒，听到他的话，有些愤然的把杯子摔了回去，略带不屑的说：“老子这辈子还没怕过谁！”
老子连死都不怕，还怕谁啊！
“那，你为什么总是躲我像躲瘟神似的？”心中憋闷很久的问题终于得以出口，程亦锦的口气理所当然的不爽。
林笙看着他，思索了一下，突然略显锐利的眉眼里布满狡黠的笑意，他的声音轻得既像是挑衅，又像是挑逗：“那，你要不要交换？你回答我，我回答你……”
程亦锦盯着他瞬间染上艳丽的眉眼，声音有些喑哑：“……好。”
“不过你先说。”程亦锦抢先说道。
林笙张了张嘴，有些犹豫：“我先说了，你要是不信怎么办？”
“那就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了。”程亦锦缓声说道。
林笙醉眼迷离的看着他，勾起唇角，真的开始叙述：“我从一开始就看你不顺眼，是因为你……在我的梦里出现过，你打断我的腿，让我当了很多年的瘸子。”
程亦锦瞪大眼睛，还没等发表看法。一条修长的腿就从桌子底下突然抬到了他的腿上。
林笙说：“就是这条。”
林笙今天穿了一条五分长的牛仔短裤，衬得他的腿又长又白。刺客程亦锦伸出手就摸到一片温热的软软的肌肤，心脏都偷偷加快了速率。
手掌心摩擦着让他疯狂的肌肤，程亦锦觉得自己能够深刻的理解古代那些为了美人亡国的帝王们，他现在就所有的理智都没有了，只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他的嗓音已经不自觉地沙哑，一边轻轻的摩擦林笙那条腿，一边轻声沙哑的问：“我打断的那条？”
林笙点头，迷蒙的眼睛露出痛楚的神色。
腿上的滚烫的掌心在腿上来回的游移，林笙仿佛察觉到了某种他不能马上领会的意思，神色微变，想要抽回自己的腿，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牢牢按住。
“……”
林笙坐直身子，醉意已经去了大半，他微微眯起眼睛，警告似的对出一件轻声说道：“放开。我是同性恋。”
本意是吓唬他让他放开，没想到程亦锦居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很有深意的笑着说：“那更好了……”
因为酒精上脑而有些后知后觉的林笙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挂着坏笑的程亦锦突然贴近，沙哑着嗓音在他耳边一字一句的说：“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为什么一直帮你，一直对你这么好……因为我喜欢你，林笙。”
“林笙，我爱上你了。”才容忍你对我视而不见，容忍你对我的经常炸毛，容忍你不把我放在眼里，容忍你的一切……
☆、第二十六章
星期一，学生仔们永恒的噩梦。
林笙在早晨走进教室的时候就看到班级里的同学一个个挂着疲倦的神色聊着天。用老杨的话说，就是周六周日疯玩之后，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重新归拢他们，然后又到了一下个周末，下个周一……周而复始，他们被这种紧张又松弛，松弛又紧张的生活折磨得怠惰无比。
作为心理年龄大快赶上他们二倍的林笙，高中生活加上放学后的工作，他做得要比这些光学习的学生还有游刃有余。可能是因为很多路他已经走过，很多问题心里都通透了，他除了工作挣钱外，也只剩下学习了。虽然现在还没有行之有效的方法解决生活上的稍微困顿，但是这种吃饱喝足，不那么紧迫的感觉还是让他很知足的。
上辈子有钱，可是过得没有现在一天过得这样踏实。总有数不清的糟心的事儿，总有怎么也填不满的欲望。而死过一回，似乎什么都看开了，只要心不累，多吃点儿苦对林笙来说还真不算什么。而且就像他回答程亦锦的话，他真没觉得吃什么苦，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而上辈子跟着洪威还没混出头那会儿，什么人都能在他们的头上踩一脚，等混出点人样来，还整日战战兢兢的，不管何时，上面总有压着的人。那样的生活，林笙现在想一想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他不比谁聪明，但是能一边打工一边成绩没被落下，心能彻底静下来是一个原因，学习的时候，他能够做到全身心的投入，因为走过，所以知道前方的路是什么，更加清楚自己的目标。而另一个原因，可能就是因为他吃得了苦，他不想同班的同学们正是臭美又贪玩的年纪，整天魂不守舍的想着最新款的游戏机什么的，或者上课的时候还拿着个小镜子左照一下又照一下。
而他从重生开始就没在衣服或者外貌方面花过心思，冬天穿的一直是家境还殷实的时候父母给买的棉衣，而这个夏天他的个头抽高不好，以前的短袖穿上去抽抽巴巴的有些紧，他便在开学前在夜市的一个地摊十块钱三件买了三个t恤，加上校服换着穿。他没挑那些看上去花里胡哨或者带字母的买，而是挑了三个纯色的，一件白色两件黑色，都是没有图案的。但就是这样简单的往身上一套，林笙出众的身材和相貌也能让班上的女同学侧目，两眼放光。
所以说，天生丽质神马的，是羡慕不来的。
林笙在一片吵闹喧哗中数学题依然做得很快。他知道，每个星期一的早晨，学生都跟重生了一样，闹腾的劲儿得到了晚自习估计才能在老杨的怒气中散的差不多。而这样吵闹的时候，实在是不适合学习令人糟心的英语……
想到英语，就想到了昨天台球厅里，打完台球，程亦锦果然说话算数的耐心的一遍一遍教他英语，那标准好听的发音，简直比他们学校特地从外国请来的外籍教师还标准。以前上英文课的时候林笙就听英语老师无数次的表扬程亦锦，也不经意的听说他小的时候在国外念了几年的书……
在外国念书还回来干嘛！林笙想到这里，他给自己补习英语的感激之情都化作了懊恼。
昨天晚上的一切历历在目，自己真是喝多了，才像是疯了似的跟程亦锦开那样的玩笑，不仅跟他说了自己在梦里被他打断腿的事情，还告诉对方自己是……同性恋……而且程亦锦怎么回答来着……
林笙多想自己真的醉倒人事不知，也不记得程亦锦说了什么。可是，听到了就是听到了，林笙想不闹心都不行。
林笙还没纠结完，耳边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没有抬头，但是敏感的知道旁边那人的一系列细致动作，书包被扔在里面的凳子上，坐下，目光射向这边……
“早，林笙。”
林笙想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都不行，程亦锦低哑磁性的声音响起，估计连坐在前面的胖哥都听得到。
林笙硬着头皮冲他点点头，眼神尴尬的避开了程亦锦略显火热的实现。
“昨天我……身体不太舒服，就没去台球厅找你。”
程亦锦说这话的语调温柔中透着一丝暧昧，听得林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哦”了一声，快速的低头把视线移回书本上。
第一堂语文课，第二堂化学课。
第三堂数学课上，班主任老杨讲着课的时候突然皱着眉停下，锐利的眼睛已经在后排的林笙和程亦锦之间扫了几个来回了，终于忍不住说道：“程亦锦，窗外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不想上课我让你现在就出去转转，想看什么到外面看去！别再我的课堂上看！”
有很多喜欢看热的同学趁机回头往他们后面看。
“老师，我没往外面看。”
“没往外面看你看什么呢？那头就林笙一个人，你还狡辩！”老杨尽量压抑着怒火说道。
听了这话，林笙的心脏差点儿没从嗓子眼儿蹦出来。程亦锦你大爷的少说两句能死吗？非要跟老师争辩什么呢，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呗，还冤枉你了吗……
“其实我在看……”
程亦锦缓缓的开口，果然看到一上午把他视为空气的林笙倏地扭过脸来，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警告和惊吓。
唇角缓缓勾出一个愉悦的笑容，程亦锦在林笙惊惧的目光中缓缓接着说道：“……林笙……转笔转得很厉害。”
一颗心从悬着的高处猛然落下，林笙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被老杨震怒的赶出了教室：“你们俩，都给我上走廊站着去，要转笔上外面转去！”
老杨很愤怒，后果很严重。
林笙心里欲哭无泪，也解释不清楚，只能灰头土脸的跟在程亦锦身后乖乖到走廊站着。
靠，这是怎么回事儿，存心整他吗！
☆、第二十七章
走廊里，林笙刚在教室门旁边站好。
老杨碰的一下把教室的门摔上，对教室里的同学吼道：“看什么看，不愿意呆的也出去罚站。”一年三班的教室这才算消停了。
林笙侧耳听到老杨又开始讲课，心脏还扑通扑通的直跳。一回头，看到程亦锦那张近距离都要贴上他的俊脸狠狠吓了一大跳。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程亦锦裂开嘴，笑着看他，黑色的眼眸里是弄得化不开的愉悦。
林笙脸色阴沉的看着他，压低声音骂他：“程亦锦，你脑子有病啊？”
程亦锦不但没生气，还笑眯眯的说道：“你怕什么，就是开个玩笑，我又不会吃了你。”
“好好的课不上，非得当众挨顿骂再被赶出教室你就爽了？”林笙黑着脸没好气的反问。
“不这样，怎么光明正大的跟你独处呢？”也不知道程亦锦有什么高兴的事儿，那张总板着故作老成的俊脸今天就跟被人附身了似的，从早晨来就没从他身上移走不说，还笑得那么恶心。
火辣放肆的目光像是能幻化成实质一样，一上午都要把他的衣服烧出洞来了……
“……你这么难约。”程亦锦上半身靠在墙上，挂在身上校服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他就这么笑望着林笙。
什么实质性的动作也没有，林笙却觉得自己被他赤裸裸放肆的目光调戏了。
程亦锦刚伸手往裤子兜出摸，就听林笙低沉的嗓音面无表情的说：“抽吧，正好给老杨一个机会让咱俩把操场顺便打扫了。
“哈哈哈……”程亦锦笑得不行：“你怎么这么可……”后面一个爱字在林笙杀人一样的目光中硬生生憋了回去，程亦锦一点也没有后悔自己前天晚上跟他说的那些话。自己喜欢眼前的人，很喜欢很喜欢，而且有越来越喜欢的趋势。
就在这时，紧闭的教室门被人从里面“碰”的推开，老杨黑着脸出现在门里，怒道：“我让你们俩在出来聊天的吗？林笙，你给我上走廊那边站着去！再让我听到一点声音，你俩就滚回家吧。”
“……”林笙想说我才是最无辜的好吗！
老杨回去后，林笙心里更加郁卒，但是去远离程亦锦的走廊那边站着，他倒是很乐意。
程亦锦对于本来完美的两人“约会”，变成两地分隔而连话都说不了很不满意，很想自己也过去，但是想到林笙那凶狠的表情，还是决定给他个缓冲的时间……自己也享受一下难得的喜悦。
一中高中部第一教学楼二楼的走廊里，夏天凉爽的风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吹进来，教室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两个长相都非常帅气的少年，一个紧紧绷着俊脸闭着眼睛靠在墙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另一个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神情难得的轻松，嘴角一抹愉悦的笑，黑色的眸子始终盯着想心事的少年……
下课的铃声一响，同学还没等着涌出来，林笙径直走向教室的门口，打算门一开就进去拿了校服外套上课间操去。
“我们谈谈。”程亦锦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扔下一句话就拖着他往楼梯走。
林笙睁着了一下没挣脱。程亦锦抓着他手臂的那只手像铁钳一样牢牢的箍着。他脸色一沉，也没在挣扎。
正好，他也想跟他好好谈谈。
从教学楼西侧的楼梯下来，两人在西门后面一颗老榕树下站定，率先开口的居然是林笙：“程亦锦，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跟你好。”程亦锦也不啰嗦。既然对方没耐心，他也配合。
林生好看的眉毛都拧到了一块儿，‘放屁’两个字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他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句的说，很怕程亦锦装听不明白：“程亦锦，我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时间陪你玩，请你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要玩，也找个愿意陪你玩的人玩去！”
扔下想说的话，林笙一秒钟也不想跟他再呆一块儿，转身就走。
“林笙，我是不是在跟你玩，你自己心里清楚！”程亦锦的声音在林笙的身后响起，深沉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刚才玩笑的意思，还能让听出其中的严肃，他一字一句咬字清晰的道：“你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也好，骗自己我跟你玩笑呢也好，但是我喜欢你已经不是一两天了，我对你的态度也是从没有过的认真……我是不会放弃的……而且，我程亦锦喜欢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不管过程是什么样的，最后你都会跟我在一起。”
林笙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了一下，一瞬间有种要窒息又憋屈的感觉。
明明是他说喜欢自己，明明应该是他处于弱势地位。可是，到了这个黑二代这里，表白也说得跟强迫一样，让他非常非常不爽！
而且……他林笙最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他！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林笙冰冷的扔下这句，脚步再也没有停顿的走进教学楼。留下程亦锦在老榕树底下独自站了很久……
课间操是按大小个排列的，女生大部分站在前面，林笙现在将近一米七五，其实在班级里不算特别高，但是因为他身材瘦削，腿又格外的长，就非常显个儿，如果不跟班级的高个子男生站在一起，很少有人能看出他的真实身高，还以为他跟一米八多的程亦锦差不多高呢。
所以课间操的时候林笙也站在最后面那几个里，跟程亦锦就中间就隔了一个戴眼镜的瘦高男生。
广播还没开始的时候，林笙就听见身后程亦锦的声音。程亦锦跟那个男生换了位置，就站在他的后面。
林笙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总觉得身后有两道激光一样热烈的目光盯着他。
这种非常不安全的感觉让林笙做体操的时候，浑身不受控制的僵硬，四肢像是麻绳一样，在第五节有一个向后转的跳跃运动的时候，差点拧巴一起扑倒在操场的水泥地上。
低沉的笑声伴着广播欢快的节奏传到林笙的耳朵里，粉红色顺着领口的肌肤一路爬到他的脸上。
“你跳的不是挺好的吗？”程亦锦漆黑的眼睛里闪着笑意。
你才跳得好呢，你全家都跳得好！
林笙一脸黑线的想起刚开学那会儿，自己在同学面前出的那次丑……
☆、第二十八章
在林笙的记忆里，怎么可能有关于课间操怎么做的记忆。
所以刚开学那会儿，林笙看着同学们一个个虽然做得动作懒散无力，但是人家也能跟上啊。
而第一天林笙穿着校服站在队伍里的时候，简直像个木头桩子，老杨不可能想到他不会啊，从小学就开始联系，怎么可能不会。他怎么知道林笙十几岁的记忆中间，穿插了将近二十年的无关学校的精力。
林笙被骂老杨拎着骂了两次之后，心里非常憋屈，特意找来体委让他教他做课间操。当时那个又高又壮，总是傻兮兮笑的他们班的体委都笑不出来了，看他的眼神简直像看其他星球的生物。
但是好说歹说，体委还是教他了。但是这件事情，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学年。
据说，一年三班有个学傻了的男生，天天放学在教学楼后面练课间操……
就连老师的办公室里都传开了，老杨一听，高兴的把林笙叫到办公室，说已经跟学校申请下学期让他领操，只要他接着好好练……
林笙听了老杨的话后，瞬间有种不想活了的感觉。这他妈玩笑也没有这么开的啊。
好说歹说，林笙拒绝了老杨的“好意”，这帮大嘴巴老师，居然又让这件事情传到了班级里。
难道他们不知道高中的学业生活有多枯燥吗？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学生有多中二吗？班级跟林笙不熟的，那段日子里看到林笙就抿嘴笑，好明目张胆的窃窃私语。而跟他熟的，像是胖哥跟他同桌，简直每天看到他一开口第一句一定是：“啊，体操小王子……”
还“体操王子”呢，林笙都想跳河了。
后来还是看林笙真急了，就差点断交了，胖哥他们才终于不甘心的闭了嘴巴。
此刻被程亦锦提起不堪回首的往事，林笙后背上的汗毛都立都起来了。他又找回了那段走到哪里都被人悄悄叫“体操小王子”的感觉了，好像全校的人都在偷偷看他……
他大爷的，林笙跟着节奏转过身去，酝酿着要不要在程亦锦的屁股上狠狠来一脚，却发现那家伙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笑，根本没也随着节奏转身。
林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非常害怕一起转过身的同学中有人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心虚的赶紧转了回去。
林笙的心里憋了一肚子鸟气，跟在队伍里往班级走的时候也因为身后就是程亦锦而别别扭扭的，在心里把肠子都悔青了。他干嘛没事儿找事儿请他吃饭啊。他从一开始，就应该躲程亦锦这个瘟神躲得远远的。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离他也够远的了，从一开始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可是他却巴着自己不放，难道真的是上赶着不是买卖，自己这爱理不理的态度，反而勾起了他的兴趣？
被自己这雷人的想法恶心到不行，林笙紧跟着前面的同学往教学楼里走。
一中的主教学楼有四个门，他们一年级就一到三班跟着二年级的走正门，从四班开始走西侧的门。
三班的队伍还站在操场上，林笙站在队伍里烦躁的想着怎么能让程亦锦不纠缠自己，眼睛不经意的往西面扫过，然后又猛地转回去，一个熟悉的背影穿着本校的校服瞬间淹没在混乱的人流中……
林笙的脸色都变了，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就在他几步走出队伍，想要冲到西门的时候，程亦锦在后边紧紧的拽住了他。
“你要去哪儿？”程亦锦低声问道，一双利眼在林笙变了色的脸上来回逡巡，提醒道：“老杨看着你呢。”
林笙往前面看了一眼。果然，老杨正抻着脖子皱着眉往他俩这边看，跟林笙的视线对上的时候，狠狠的瞪了他一样，警告似的让他老实点。
等林笙再扭头往西侧的门口望去的时候，刚才那拨穿着校服的高个子男生早就进到门里面了，此刻在门口挤来挤去的是一帮女生。
林笙的心像是搁在烧着熊熊烈火的大铁锅里烙了一遍，滚烫滚烫的又扔进冰水里，整个人焦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伸直也恍惚了，就连程亦锦伸出手贴在他的脸上他都没注意到。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程亦锦的声音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明明上午的时候这人还好好的，不能是刚才被自己的表白吓到了吧。
显然是程亦锦想多了。
林笙回过神来，一脸毫不掩饰的厌恶挥开程亦锦的手，不耐烦的说道：“别碰我！”
程亦锦的眸色一下子变得深沉，紧抿的嘴角说明他的不悦，虽然没有当场发作，但是他仍然强制的伸出手，飞快的揉了一下林笙的头发，喑哑的声音低声道：“真不乖……”
本来林笙吼完也意识到自己态度似乎太恶劣了，看到程亦锦那脸色以为他要打架呢，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警惕的望着他……没想到这家伙想摸小狗一样摸自己，那语气简直像是主人对待宠物。他心里那一点点愧疚之情也不翼而飞了，就想直接上去抽他。
“走啊，前面都没人了。”程亦锦淡淡的说道。
林笙压抑着怒火，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本来林笙就听不明白，再加上一直想着刚才那个熟悉的背影，还有熟悉的一个小侧脸，心里激动到不行，他握紧了拳头，按耐不住的一直看手表，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自己好能解开心中的疑问，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高敬轩那孙子。
如果这个学生每一科的成绩都不好，自己还不想上进，那这个学生基本上是没救了，即使他打了零分哪一个的老师也不会觉得什么。但是如果这个学生其他科都很好，唯独你这个老师教的这科成绩其烂无比，那不管你教的好不好，别人都会在背后质疑是老师的水平不行了。而且，就算别人不质疑，老师自己心里也是不爽的。
林笙的英语老师就很不爽，尤其是每一次来到三班看到坐在最后排的那个长得干干净净的帅气少年蹙着眉头一脸纠结的听自己讲课的时候。英语老师不仅仅质疑自己的能力，时间久了，还会从质疑自己的能力衍生对自己很多方面的不满……而这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让人头疼的，别的科目都很好，唯独英语偏科的林笙。
其实摸着良心说，林笙还是上英语课最认真的呢。但是就是成绩上不去，底子太薄弱，英语老师也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刚开学那会儿，林笙还特意跑到她的办公室询问学习英语的有效方法。那时候年轻的女英语老师看着这个长相端正帅气，身材高瘦笔挺的少年这样热爱英语的时候，心里简直充满了自豪和喜悦。那时候她的想法还是多么的简单啊，以为一个中考英语八十多分的学生，说自己英语差，再差能差到哪里去啊，不过是少年自己谦虚罢了……
年轻的女教师就是被当初一眼就心生欣赏之情的男同学好好的上了一课。课程的主题就是：没有最差，只有更差！没有差不到，只有想不到……
想当初，林笙虔诚的捧着英语书来到她的办公室的时候，她还在心里好一番感叹，自己要是晚生那么十年八年的，一定倒追把这少年拿下啊……
英语老师悔不当初，正好在黑板上写完字回过头的时候看到林笙正在瞄手腕上的手表，砰地一声把书摔在桌子上，看着最后一排，怒道：“谁在看表就没收！你们要是每到第四节课就听不进去了，着急放学，还不如让学校取消了第四节课……有的同学本来英语底子就薄弱，要是自己再不上进，那谁也救不了你了……”
剩下的二十分钟英语课变成了语重心长的思想教育课，同学们兴奋的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一直被老师注视的林笙一脸痛彻心扉，悔不当初的忏悔样儿埋在英语书里。
心里想的却全然与脸上忏悔的表情不相符。
就在刚刚，他分明好像看到了高敬轩，就在一年四班的队伍里。
☆、第二十九章
午休优美的铃声响起的时候，年轻的英语老师还没有抒发完她对这帮学子们殷切的厚望，一点也不在意底下同学们纠结着急的表情，非要把她心里的话都说完才算。
走廊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林笙从后门的窗户里看到别的班的同学成帮结队喧哗着从走廊呼啸而过，心里急得都要着火了。
等到英语老师终于抒发完了她的演讲，已经是十多分钟后了，走廊里只有零星的几个值日生还有中午别人帮着买饭的同学。老师走后，林笙往走廊另一边冲去。
程亦锦一转眼的功夫，林笙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朝着英语组办公室走去。
四班的大部分学生都认识林笙。当然是因为刚开学不久就把他们班学生打得住进医院那件事。那件事轰动了全校，虽然学校，没有给予实质上的处分，但是广播通报批评还是有的，为了给同学一个交代。所以高二高三的学生也知道一年三班有几刺头。
他们认识林笙，不代表林笙也认识他们。林笙来到四班门口拽住一个值日生的时候，他们班剩下的三两个人全都吓得站起来了，还以为林笙是来找事的。
自从上次打完那一架后，三班和四班大有一种死对头的感觉。就连两个班级的班主任都不怎么说话了，更别提这帮热血愤青的学生们。也不知道学校当初是怎么安排的，一年级一到四班的教室在二楼，而其他的班级的教学楼都在一楼。而一二三班的班级在走廊的最左侧，四班在走廊的最右侧。
也幸亏两个班级离得远，要不然他们两个班级火药味儿那么浓，一个眼神貌似都能引起一场群架。
平时，四班的学生从来不上三班这边晃悠，而三班的同学想要找四班的朋友，通常也是在楼梯口处等，不敢到他们班级门口等着。
林笙是三班那个有名的刺头，在全班大队伍出去吃饭的时候气势汹汹的冲到四班班级里，很难不让剩下的这几个同学有种敌人来剿灭他们老巢的赶脚……
几个学术型的四班同学战战兢兢的看到林笙就在班级里四处看，那双“凶狠”的眼睛扫过他们几个，把他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你们班有一个叫……高敬轩的吗？”林笙感觉自己的掌心都渗出湿腻的汗液。
“没……不对，那个刚转来……”被问话的四眼少年一瞬间的功夫心思百转，头脑中的第一反应是班级里根本没有这个人，说完又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明明是昨天刚转入他们班级的那个男生嘛，丰富的想象力又让他觉察都一丝危险的气息，心里明了眼前这个抓着自己小白脸男生，是来找高敬轩寻仇的。
“不对，没有。”同窗的情谊立马让他变了口，掩护好自己班级的新成员。
“到底有没有？”林笙眉毛一竖，端正精致的五官弥漫着一种杀气，四眼少年刚刚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宁死不屈的气势瞬间被压倒。
“呃……”四眼少年眼神闪烁的瞄着他，吞吞吐吐的说：“我，我们可以告老师……”
“……”无语已经不足以形容林笙此刻的心情，他就来找个人，这帮毛孩子就要告老师，告老师，告老师，老师就这么好告啊……
“那是我朋友，我来找他不是打架……”林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心里的着急，尽量心平气和的安抚似的劝诱四班这帮很喜欢告老师的小崽子。
在林笙诚恳的表情下，他终于得到了他想知道的。原来高敬轩是昨天才转来他们班级的。
林笙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心中的轻松和喜悦简直要淹没了他。高敬轩终于来了，高敬轩就在四班，他等一会儿就能见到他……林笙都感觉不到饿了，所有的感官仿佛都被这激动的情绪填满。
没什么意识的在四班门口转了好几圈儿，不经意的从四班的窗户看到里面人看他惊恐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这样有多傻。
冲着里面偷偷看他的四眼少年粲然一笑，林笙阔步下了楼，决定先把午饭解决了。
平时午休的时候，他有时候回家吃，但是大多时候在学校的食堂对付一口，有时候胖哥会陪他，但是多数的时候还是他自己。
琢磨着这点去食堂也没什么吃的了，林笙便脚步轻快的溜达到小卖店买了一个面包，一根香肠。眼睛在扫到卖烟的那个橱柜的时候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小卖店老板问道：“来一包吗？”
“不用了。”林笙淡淡的说道，然后想到了什么，嘴角又向上扬起。
小卖店的老板习以为常的把拿出来的烟又扔了回去。心想这么大的小子现在哪有几个不抽烟的，可能就是身上没钱了。不过，有很多没钱的学生被烟馋的都来这里赊账，不拿的还是少数。
林笙拿着自己的午餐在校园的林荫道下的石板凳上几口就解决了，又去食堂的水龙头解决了饮水问题，看了一眼手表才发现才十二点十分。
距离两点的上课时间还将近两个小时呢，林笙估摸着自己回教室也看不进去书，睡觉就更不可能睡得着了。他想了想，就在小卖店拎了几根雪糕去找李红星。
星期一的大中午，台球厅一个人没有，李红星正窝在靠窗户的沙发里睡得昏天暗地，林笙进来都没有发觉。
林笙看他嘴角流出亮晶晶的液体，张着嘴打呼噜，睡得像一头死猪一样，顿时来了捉弄的心里，把一根儿雪糕从塑料袋儿里拿出来，直接塞到了李红星的衬衫里，然后又体贴的把衬衫的下摆严严实实的塞进了他的裤腰里……
“啊！！！啊！！！”上一秒钟还睡得死猪样的李红星一个高蹦起来，如同受了惊吓慌了的动物，手忙脚乱的在衬衫上一顿撕扯，好半天才把化了一大半的雪糕从肚子里扔出去。
“哈哈哈……”目睹了全过程的林笙笑得前仰后合。
李红星吓了一身的冷汗，抬头看到他瞬间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了。一边骂一边向林笙冲去：“我操你大爷的林笙！我要废了你……”
林笙早有准备，动作灵巧得跳到台球桌子的另一端。笑容灿烂的说：“红星哥，我错了，真错了……”
最终，李红星泄气一般的累到在沙发上，不是因为他原谅了林笙那小兔崽子，而是他实在抓不到他。
“红星哥，那是给你买的雪糕，快吃吧，都要化了。”林笙一脸无害笑容的靠近。
李红星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起来叼着雪糕泄愤似的咬，那凶狠的样子完全是把雪糕当成了林笙的喉咙。
“我说你今天抽哪门子邪风，高兴成这样？”李红星斜着小眼睛看他。
林笙笑眯眯的吃着雪糕，特别欠揍的说了句：“你猜？”
李红星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了一下，狡黠的一笑，恍然大悟状：“程亦锦终于跟你表白了？”
林笙的笑容僵在脸上，好心情已经去了大半。他怎么也没想到，李红星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说什么呢！”林笙心里惊涛骇浪一般翻涌，脸上的表情却竭力表现的正常，嘴角勉强勾起的弧度也很僵硬：“开什么玩笑。”
“装，你再装……”李红星一副了然的神情，嘲笑的看着他，语气也阴阳怪气的。
“……”
“切，当你红星哥傻子呢？”李红星看了一眼皱眉的林笙，语气不屑的说道：“就程亦锦看你那眼神，对你那态度，他就算不承认，我也不相信他对你没那意思。”
林笙敏感的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眼角抽搐的问道：“他承认什么了？”
“承认什么了？”李红星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一脸了然理解的表情，语气夸张的道：“承认喜欢你，爱你爱到不能自拔呗！”
李红星觉得自己简直善良死了，就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一只。必须大大的满足哥们儿的虚荣心。
哎，林笙这小子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自己这么够意思的好哥们儿。当年他正值风华正茂，万人追捧的时候，都没有一个好兄弟好心的转达那些他的暗恋者们的心事，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啊……
李红星陷入自己的编织的梦境中，久久不能自拔。
第5节
恋耽美
本文网址：https://www.7wav.com/book/34930/6023069.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7wav.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