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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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三更道士五更鸡 作者:因花生

    第7节

    毕竟是些孩子,一分了心连方才的恐惧也忘了。

    而贺安却未像旁人一般吸纳灵气。他将腰间的宝剑握在右手,另一手牵了谷甘夙。两人上前走到几个内门师兄面前,对着几人行了一礼,便站住了身。

    谷甘夙也不多话,只任贺安牵着。他站定之后扭头看向贺安,只见对方平日一直带笑的脸上一片严肃,薄唇微抿,似是忧心忡忡。谷甘夙凝视了贺安一会,目光微微后移,就看到了一个通红的耳廓。

    愣了一愣之后,谷甘夙又默默的将头扭了回来。他摸了摸鼻子,余光所及处只见贺安的耳朵更红了些。

    被握着的手上紧了一紧,传来的触感又热又潮。

    贺安并不扭头,依旧目视前方,却小声说道:“兄长,一会若有什么变故,切莫惊慌,定要与我一同。”

    道爷比你多活了几百年,还要你护着么?

    被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被小瞧的谷甘夙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对方紧紧捉住剑鞘的另一只手,嗤笑道:“小不忧,真要有什么事,你还是躲到哥哥身后来吧。”

    “嗯。”贺安却不像谷甘夙想的那样反讽他,反而是应了一声。终于扭头看向谷甘夙的贺安冲着对方笑了一笑,紧绷的五官都轻柔了起来。

    本是嘲笑对方反而陷入一种莫名氛围中的谷甘夙:“……”

    他抽了抽被握紧的手,没有抽动,反而被攥得更紧了些,隐隐有些疼。

    贺安这样的紧张是有问题的。

    谷甘夙皱了皱眉,他再一次将头扭过一边看向贺安。

    方才下船时还是十分惬意的贺安,对于即将正式拜入万云仙宗这件事没有一丝紧张和兴奋,轻松自如的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反而是作为一个妖修要混入人修大宗门的谷甘夙都要比贺安紧张一些。

    但直到那一阵诡异的甜风夹带着尖锐的鸟鸣从山林深处袭来后,贺安整个人都陷入了一个紧张的状态。他虽出声缓解了少年们不知所措的情绪,但本人却依旧被方才的紧张紧紧束缚着。

    谷甘夙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总觉得有什么事被自己忽略了。难道是那只鸟跟贺安有什么渊源?

    他突然睁大了双眼向贺安瞪去。

    好小子,居然还跟别的鸟扯上什么关系了?!

    莫名其妙被瞪着的贺安终于涨红了整张脸。

    突然间,只听一声凄厉的长啸传来,其声尖利,几乎要刺穿耳膜。

    声音刚刚传来,内门师兄们便同时清啸一声,声若长鸣,柔而响亮。堪堪将那尖利长啸抵过。他们神色一凝,分散而站,将一众小辈护在圈中。

    少年们纷纷捂着耳朵,满面痛苦神色,底子差些的甚至晕到在地。

    谷甘夙的手依旧被紧紧攥着。他看向贺安,只见对方脸上的红晕全都褪去,很有些苍白。谷甘夙伸手拍拍对方握着自己的手,笑道:“小鬼,别强撑。”

    他将灵力透过两人交握的双手传过去些许,片刻后贺安苍白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刚刚那一声长啸倒是对谷甘夙没什么影响,只让他觉得有些刺耳罢了。而贺安虽也被震的难受,好歹不像他人一样受了内伤,大抵是因为修为更高一些的原因。

    好过许多贺安摇摇头正要回话,便被打断了

    那领头的师兄突然双眉一扬,喝道:“结阵!”

    他说罢左手一扬,一枚烟花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其余师兄闻声纷纷祭出宝剑,脚下不停,不过片刻便有淡蓝光芒升起,将一众少年牢牢包裹其中,正是万云仙宗的青云剑阵。

    此阵一结,刀枪难入。

    剑阵将将布好,便见远处有一队人的身影奔来,正是传功长老与随行弟子。

    “结四象缺月大阵!”传功长老人虽未至话已先到。而当他们奔到面前时恰好嵌入了这四象缺月大阵的缺漏处。

    正在此时,又是一阵甜香从林中传来。

    谷甘夙再次闻着那甜香,不知为何心跳快了许多。

    而这次,随着甜香一起到来的,却不是那难听到让人气血翻腾的尖啸。

    作者有话要说:  谷:贺小安你手劲小点

    贺:……

    谷:贺小安你脸红个啥

    贺:……

    ☆、第二十七章·愤恨

    “亦闲小儿,怎生跑的这般快?”那声音虽是男声,却婉转多情,直如情人细语,含着笑声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随着这声音响起,有一人从林中缓步走来。那人长发如瀑,系于脑后;一张脸尽态极妍,但完全不会被人认作是女子。他嘴角含笑,如果不是如此出场,定会像个最最温柔有礼的人一般让人甫一见面便心生好感。

    这男子在严阵以待的众人面前站定,双手单手抱肩,坦然自若,他笑道:“亦闲小儿,我不过是来看看,你紧张个什么?”

    闫亦闲,正是传功长老的名字。

    已从刚刚的尖啸中恢复过来的少年们好奇的看看眼前风姿卓越的男子,又看看已是有些中年人样子的传功长老,心中想笑却又不敢。

    闫长老被这般称呼倒没有恼怒,他神色肃穆道:“齐前辈到访,不知所谓何来?”

    “你是想着拖时间?别这么紧张,我已看到你们弟子方才放出的信号了。”齐姓男子呵呵笑着,左手随意一挥,就见一阵劲风袭去,影摇曳无数树叶纷纷而下,“徐风轻,你既已到了,怎不相见?”

    他话音未落,一个黑影就落在了众人面前。

    “闫师兄。”那黑影对着执剑长老抱了抱拳。

    “徐师弟。”闫亦闲道了声好,其余内门师兄也皆随着口称“执剑长老”行礼问好。

    那人一身道袍右手执剑,对着一众弟子道:“你们先见过齐霖前辈吧。”

    来人便是执剑长老徐风轻,贺安未来的师父。

    毫不担心如今形势的谷甘夙偷偷的用胳膊肘捅了捅贺安,他笑着对着贺安做了个“你师父”的口型,又一脸正经的随着少年们一起行礼。

    心中燥乱非常的贺安也挤出了一个笑容来。他轻轻摇了摇头,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从谷甘夙那里拉回来。

    有兄长在身边,自己似乎什么都不必在意了呢。

    贺安心中感慨,指尖不自然的动了动。

    他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过。

    “徐风轻,多年不见,可要比试一二?”那齐霖妖娆站着,没有一丝前辈大家的样子,反倒是透着一股子妖气。

    徐风轻闻言点了点头,转过脸来对闫亦闲道:“还请师兄带着小辈们先回去。”

    他见闫亦闲应下,又侧过身来看了贺安与谷甘夙的方向一眼,“贺安,你做的很好。”徐风轻虽到的不久,但贺安的进退有度关怀同门也都看在了眼中,心中对这个徒弟很是满意。贺安一愣,对着徐风轻抱拳一礼,徐风轻点了点头生受了。

    行过礼后,贺安又飞快的抓起了刚刚松开的谷甘夙的手。贺安耳根微红的轻声道:“兄长,一会走时定要跟紧。”

    那边站着的齐霖却是哼笑了一声,他瞥了眼被徐风轻注视着的贺安,笑道:“那是你新收的徒弟?看着不怎——咦?!”

    齐霖的声音一直都是温柔多情的。虽然甫一出现就被闫长老深深戒备着,但因着长得漂亮又爱笑,倒让这些涉世未深的少年们生不起戒备之心。只他这一声惊疑的声音竟很是尖锐,让刚刚受过那尖啸苦楚的少年们脸色都是一白。

    便连闫亦闲与徐风轻也目含疑问的看向齐霖。

    “呵呵……此子天赋异禀。还有——”齐霖的嘴角抽了抽,他又一次看向了贺安,细细的打量着,话说一半,目光又微微一措移到了谷甘夙的身上,“还有这个小崽子,也是天资不俗。”

    谷甘夙突然觉得,他的膝盖隐隐作痛。

    贺安脸色微变,他踏前一步挡住了齐霖的视线,面无表情道:“多谢齐前辈夸奖。”

    齐霖只是玩味的笑看着贺安,并没有被他不敬的态度激恼。

    徐风轻眉头微皱,打断了这奇怪的氛围:“闫师兄,你们先行一步吧。”

    闫亦闲应了一声,挥了挥手让弟子们合拢,领着一众小辈远去。

    留下的徐风轻一脸凝重的摆了个“请”的手势。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与齐霖交手多次,深知自己如今虽已是元婴后期的修为,但若对着面前的齐霖却几乎是没有一搏之力。不过他也知道,齐霖对这所谓的比试也不过是抱着玩闹的心思。

    果真在其余人都离开之后,那边独自站着的齐霖便哼笑一声道:“我懒得动手。”

    徐风轻自然而然的收回了举着的手,毫不为对方的态度着恼。他斟酌了一下措辞道:“不知齐前辈有何指教?”

    齐霖一脸不解的笑道:“这易安山何时被万云仙宗买了下来?我怎不知此事。”

    作为五大宗门之一,万云仙宗在易安山开山立派是此地君王乐意之至的。不过修真之人不贪求外物,换句话说他们并未真金白银的将易安山买下。

    “齐前辈见笑了。”徐风轻只岔开话去。

    倒没想这次齐霖也未继续胡缠,他耸了耸肩,对着徐风轻露出一个笑容来:“徐风轻,你大抵是忘了,这易安山也曾是我的家乡。”

    另一边,闫亦闲已领着一队人到了易安山天梯之下。

    这易安山山势奇险,峰峦叠嶂高耸入云,只有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可达山间。那小路既陡又窄,将将只容一人通过,让人望之生寒。

    万云仙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便是未入门的弟子要不靠他人助力仅凭自己从这小道登上山门,时间不限方法不拘,各凭本事。若是这上山一事做的好了,说不定便会被长老直接收为亲传弟子,便是外门弟子也有进入内门甚至同样一步登天成为亲传弟子的机会。

    此时一到这天梯之下,那些早就知道这事的半大孩子也便开始各行其是、争相表现起来。

    已被执剑长老徐风轻收为亲传弟子的贺安并未上前,留在了最后。而被他松开了的谷甘夙也没有与那些孩子争抢早一步登山的机会。

    “兄长?”

    “你有什么事找传功长老说么?”谷甘夙一边说着一边细细观察起贺安的表情来。

    从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齐霖出现之前,贺安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就连情绪也变得焦躁非常。

    贺安第一次没有立刻回答谷甘夙的话。他垂下头来,双拳紧握。

    “贺安?”谷甘夙再是迟钝也察觉他这不是一般的不对,他揽住贺安有些颤抖的肩膀,轻声道,“不忧?”

    “我……我有事想询问长老。”贺安牙关紧咬,他抿了抿唇,“刚刚那齐霖明明是个大妖,为何不设法除了他?!”

    谷甘夙心中一震,下意识觉得有些事不太好,这不好的感觉已抵过了他对齐霖是大妖这件事的好奇。谷甘夙慌慌张张开口道:“其实妖修也——”

    “兄长!你不知妖修蛮横嗜血其害无穷!”贺安第一次打断了谷甘夙的话,他抬起头来,圆睁的双目通红一片,“我恨不得……我恨不得!……”

    他恨不得斩尽天下妖修,却也知道这不过是自己一时气愤之语。

    身为一个妖修,谷甘夙听到这话不心寒是假的。

    他只觉得自己今日十分不顺,这短短时间内膝盖就连中两箭。但当他听到贺安“恨不得”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恨出来之后,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

    今世的贺安虽然果决刚毅了不少,但到底还是那个心底柔软的男人。只听他恨极也说不出什么狠话,就知贺安虽不知与妖修有何深仇大恨,可总归不是滥杀无辜人。如今对所有妖修的迁怒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谷甘夙突然发现,因为贺安的成熟可靠,他竟忘记了如今的贺安不过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而不是前世那个沉稳的男人了。谷甘夙这般想着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虽然道理他都懂,但看到贺安对妖修这股恨意还是让他心中很是憋闷。

    不论如何,哪怕再不乐意,他谷甘夙这辈子也是当定这公鸡精了。

    躺枪·公鸡精·谷甘夙默默拍了拍贺安的肩膀。

    “人分善恶,妖也有好坏。”谷甘夙斟酌着措辞,“那齐霖若真是恶妖,怕是咱们都到不了这天梯脚下了。你若真恨那些恶妖,还是好好修习,日后斩妖除魔。”

    贺安闻言“嗯”了一声,他虽心中愤恨非常,但对谷甘夙的话还是听的进的。

    只不过……贺安突然奇道:“兄长,你的意思是闫长老与……与我师父都打——”

    谷甘夙当机立断的捂住了贺安的嘴:“嘘!”

    他一边动作一边忍不住瞟向闫亦闲站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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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茅山

    贺安被心事冲的发热的头脑静了下来。

    这一刻他将就连万云仙宗两个长老人物都打不过齐霖这件事都抛在了脑后。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捂在他的唇上的,是兄长的手。一只男人的手,既不滑腻也不娇小,劲瘦有力的压得他说不出话来。

    贺安的嘴动了动,在谷甘夙疑惑的眼神中脸色突然爆红起来。

    他眼眸微低,看着谷甘夙拿开了手。看着对方抬眼看向自己,眼中只有自己。

    贺安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变得不同了。

    “贺安呐——贺安?”谷甘夙本想继续阐述他妖也有好妖的中心思想,却没想贺安直愣愣站在那里发起了呆。

    “兄长……”贺安被他一唤,只觉得脑子更不够用,顺口道,“比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谷甘夙沉默了一下,他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些什么了。

    当年还是个小道士的时候,他不也是听着那些斩妖除魔的故事长大?若不是此世生而为妖……贺安如今如此憎恶妖修,万一有一日自己身份暴漏可如何是好?谷甘夙苦笑一声,心中很有些郁郁。

    两人各想心事,一时间竟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回过神来的谷甘夙深吸了一口气,一边一直注视着他的贺安也不自觉的绷紧了脊背。

    “贺安。”

    “……兄长?”贺安愣了一下才应道。这兄长的称呼竟让他暗暗有些不喜。

    “咱们也上山吧。”

    “是。”

    还不等又拉住谷甘夙手的贺安有什么动作,就见谷甘夙空着的右手一挥,五指翻飞在胸前快速结了个法印,他微微低头缓声道:“此间土地,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入幽冥。为吾关奏,不得停留;有功之日,名书上清!”

    谷甘夙声音朗朗如玉石之音,右手法印也不断变化,虽不繁复却是精妙非常。

    话音刚一落地,就见四周飞砂走石尘土漫天。

    “这是?……”贺安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谷甘夙反手擒住了手腕。

    只听谷甘夙轻声道:“随我走。”

    “嗯?”贺安突觉自己凌空而起。他忙稳住身形,抬起头来就见谷甘夙笑望着他,“兄长……”

    “愣什么?”谷甘夙笑道,“咱不去跟他们抢那小破路,分分钟就到。”

    “分分钟?”

    “啊。”谷甘夙愣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变得晦涩不明,“也就是一炷香吧。”

    谷甘夙说罢也不再多言,只拉着贺安向上而行。

    贺安抬着头,看着对方的背影。

    今日谷甘夙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袍角带着淡蓝的绣纹,恍若云团,更衬得谷甘夙玉树临风英姿不凡。

    此时二人凌空而起,谷甘夙走在前面,在半空中拾级而上,闲庭信步一般如履平地。越向上风便越大,吹起谷甘夙半披的长发,就连衣袍大袖也被风鼓起。贺安虽看不到,也能猜到谷甘夙此时形貌定是恍如真仙一般。

    有些踉跄的学着谷甘夙的样子一步步走着,贺安目不转睛的看着身前的谷甘夙,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眸光越来越亮。

    他会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他会露出自己看不懂的寂寞神色,他有着自己不知道的身世过往。但那又如何呢?从幼时起就印在自己心中的就是这个人,不敢或忘,难以割舍,那就紧紧握着,永生永世都不放手。

    贺安心中坚定起来,他握紧了谷甘夙的手,竟慢慢变成与他齐头并进。

    贺安侧过头来,看着对他目含赞赏的谷甘夙,笑道:“兄长,我已长大了。”

    果真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二人就已登上了易安山山顶平台上。

    这一登顶才发现这易安山并不如方才在山脚所看的那般简单。这山顶极其宽广,竟是山峰连绵一望无际,不知有多少洞府山头隐藏在了慢慢云海之中。

    这是自然造化,是一片洞天福地深数里。

    此时这里空无一人,只有他二人身影。

    谷甘夙与贺安对视一眼携手走到了万云仙宗山门处。两人躬身道:

    “弟子贺安、谷甘夙,应试而来。”

    话音刚落,眼前景象便如拨云见日一般变幻起来。眨眼之间二人已经站在了大殿之上。

    “不必多礼。”一个轻柔女声在二人耳边响起,声若黄鹂端庄优雅。那女声又笑道,“徐师弟,你眼光不错。”

    “师姐谬赞了。”比二人还早一步到达的徐风轻挥挥手道,“拜见掌门人吧。”

    这大殿上坐着的,正是万云仙宗掌门林然、执剑长老徐风轻、传功长老闫亦闲与司法长老傅泰。又有二代内门弟子与三代亲传弟子立于一旁,而二代亲传弟子,则是已入世游历去了。

    刚刚开口的女子,正是掌门林然。

    二人依言行礼,林然摆摆手后笑道:“甘夙,不知你方才所用法决是何?,能缩地成寸,不同寻常。”

    修真者虽可日行千里,但那也是金丹期以上的修为才可。谷甘夙方才所施法决却也不差,倒是引起了这殿上众人的关注。

    林然笑容温柔话语温和,却让谷甘夙心中一跳。

    作为一派掌门,您这么不耻下问真的好么!早知道刚才就不出这个风头了啊啊啊!

    不答却又不行,谷甘夙只得咬咬牙随口胡说:“禀掌门,这是弟子幼时在家中翻到的古籍所写。”

    “这倒是你的机缘了。”林然一听,虽是好奇却也没再深问。这便是大宗门绝不觊觎别人家传的功法。

    “只是家中瘟疫盛行,弟子深怕将时疫带出殃及旁人,无法夏钊那古籍也在家中被付之一炬了。如今小子所会的,也不过书中十之一二。”谷甘夙心中明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借着这个机会将他那些法决来源都抖落了出来。

    “可惜了。”林然叹息一声,倒是真的为这功法失传而遗憾,她叹道,“这功法可有什么名头?”

    谷甘夙一愣,神情不自觉肃穆起来。他认真答道:“此法名茅山法决。”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而茅山则为天下道学之所宗。谷甘夙忍不住心中自嘲:此世没有茅山宗,只有他这一个茅山弟子踽踽独行……

    而且他这茅山弟子还是只鸡(╯‵□′)╯︵┻━┻

    谷甘夙觉得,他从刚才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差了。

    ☆、第二十九章 ·烧鸡

    茅山法决,在这个时空是从来闻所未闻的。

    但这个法决所表现出来的强大也是刚才殿上诸人亲眼所见的,可以让一个刚刚摸进修真门道的少年缩地成寸、御风而行,这是目前所知的所有功法都无法办到的。殿上诸人自动将这茅山法决归为了家族传承密中已然断绝的秘法。

    但可惜的是,谷甘夙也未曾学会全部。

    一个优秀的传承的断绝是会让所有人痛心的,却没有人会怪罪谷甘夙不懂宝物珍贵一把火将古籍付之一炬。

    所有人都能看出这个脸上还带着点稚嫩的少年心中深藏的悲痛。

    一时间本就安静的大殿上更是寂静一片,在殿上的所有人都用自己的沉默来祭奠这个已经传承的断绝。

    不知过了多久,谷甘夙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来。

    他终于,将自幼所学的茅山法决找到了一个正当的理由让这个时空的人所接受。

    虽然他无法重建茅山宗,但这已经足够了。

    那边掌门林然见他神色好转,才又笑着开口道:“今日你便要拜入宗门,从今日起,这里便是你的家了。”

    谷甘夙抬头看着殿上坐着的这个面容秀美的女子,她的温声细语让谷甘夙心中一暖,一时间忘了自己妖修的尴尬身份。这掌门,竟让谷甘夙心生一种奇怪的亲近感。

    家?他笑了笑,向着温柔看着他的掌门人点了点头。

    只要妖修的身份一天不暴漏,那他便一天是万云仙宗的弟子。

    感觉到身旁的贺安握住了自己的手,谷甘夙用力回握了一下,微微扭过头去对贺安笑了笑。他突然觉得,这百年来身上无形的负累竟轻了许多呢。

    在这种伤感的时候有朋友在身边,真好。

    而在谷甘夙看不到的角度,贺安的耳根又红了起来。

    之后陆陆续续的有弟子上得山来,掌门人与各长老自与他们叙话不说。

    当天色擦黑时,所有一百七十六人都站到了大殿之上,其中又有七位外门弟子因表现良好晋为内门弟子,其中欢喜自不再提。方才二人时并不觉殿大,如今百余人却又不显殿小,这也是奇妙之处了。

    林然抬了抬手,一众兴奋的少年也都安静了下来。这一百七十六人齐整而站,具是青春年少,具抬头看向掌门人。

    坐在大殿之上的林然细细看了一眼殿下的一众少年,这都是万云仙宗未来的希望。她收敛了笑容,一脸正色的缓缓开口道:“大道无常,今日尔等拜入我万云仙宗,须得安神定智,不耽于外物,清净修行以参无上道法。”

    少年们躬身唱喏:“谨遵掌门教诲。”

    在华国经历了九年义务教育与高中三年的谷甘夙表示,这样讲话干脆利落的校长实在是太讨人喜欢了。

    入门礼成之后,林然便将新进弟子分派各处,内门外门自有不同,各有专门传道授业之人。从这一日起,他们将与万云仙宗休戚与共,荣辱共存;从这一日起,他们也真正踏入这无上仙途,成为茫茫修者之一。

    内门弟子都是有自己的房间的,谷甘夙身为这二十六个内门弟子之一自也不例外。

    当诸事安排完毕,掌门林然挥挥手让众人散去后,谷甘夙一行便被一个三代内门弟子领到了各自的住处。而身为执剑长老亲传弟子的贺安自然是随着执剑长老回了他的无复洞天。

    “这里便是了,师弟劳累一天,明日还要早课,早点休息吧。”圆圆脸的三代弟子申江雪将谷甘夙引到门前,“房内一应俱全,道服也都放在屋内了。”

    “多谢申师姐。”谷甘夙谢过对方,目送申江雪走后也进了自己的屋子。

    他推门而入,便四下打量起来。

    屋内果真一应俱全,且都不是凡品,与李引秋处在凡人城镇置办的东西不尽相同。谷甘夙走进屋里,坐在茶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分别的久了,自己竟还有些想念他们。不过这修仙之路慢慢无期,这般的分别大概日后常有,总要习惯。

    只是贺安……

    此时静了下来,谷甘夙便不可抑制的想起了白日里贺安对妖修的深切恨意。他皱了皱眉,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刚刚想起狸奴他们的笑意也再维持不下去。

    曾经的贺安明明是最盼望看到自己化形成精的,但现在如果有一日被贺安知道了自己是只公鸡的话……谷甘夙使劲摇了摇头,极力将脑海中浮现的金黄喷香的烧鸡图样晃出脑袋。

    他默默拿起身边的道服,准备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道服这种东西,自幼在平宁观长大的谷甘夙自然是熟悉的。他从幼时起便扮作小道童模样,笑嘻嘻的在门口迎接香客,除了上学的时候不能太另类,相对于普通的现代衣服,反而是道服穿的更多。

    更何况在这里生活了百多年,虽是化形不久,但穿衣服这种事还是难不倒他的。

    拿起了最上面一件靛蓝色大袖外袍的谷甘夙看着手里的衣服却有点愣神。他又疑惑的看了看还放在桌上的其余五件,有些苦恼的翻了翻。

    这五件颜色都不相同,难不成竟是一套的?

    若是夏天穿这么多衣服,便是仙人也要热成狗吧?更别说鼓鼓囊囊的要多难看了。

    谷甘夙摸了摸手上丝滑顺手却又不失挺括的衣服,这样的料子虽比不上贺安那个大少爷穿的,但也所差无几了。带着怀疑走到了房中的衣柜旁。他打开衣柜,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摆好十余套的五件套。

    万云仙宗真不愧是五大宗门之一,便是给普通弟子发个校服也这么大气豪爽。

    穿衣服这种事明显也是学问,只可惜自己没怎么学过。

    默默对着衣服发呆的谷甘夙表示,他需要一个人来指导一下穿衣顺序。

    正当谷甘夙为了不会穿衣苦恼时,就听到自己的房门外似乎站了个人。并且听出那人不知在踟蹰犹豫些什么,站了半天也没有要进来的样子。

    身为一只公鸡,没有耳廓但不代表他的听力不好。

    谷甘夙叹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此时会站在自己门外的是谁,可是一想起白天的事,他又觉得自己此时并不是很想见到他。

    人与妖的矛盾,要怎么解决才好呢。

    站在谷甘夙房门前的人自然是贺安。

    他穿着一身淡紫色道袍,头发高高梳成一个髻束在冠里。

    贺安已经在谷甘夙的门前站了许久。他方才换好了衣服便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想让谷甘夙看看他此时的模样,这样莽撞而不守礼节的行为往常他是绝不会做的,可一想到谷甘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贺安到了对方的门口突然有些犹疑。

    这时还尚未明白自己惴惴不安心情的贺安,也还不了解有一个词叫做“情怯”。这种感觉让他就算是徘徊在谷甘夙的门口,惯常不爱笑的自己也会露出甜蜜的笑来而不自知。

    再贺安终于抬起手来准备敲门时,那扇他看了很久的木门“嗤”的一声从里面被打了开来。

    谷甘夙抬头看着面前的贺安,郁闷的发现自己果真比对方低了一点。

    本就心情抑郁的谷甘夙更加没好气的道:“傻站着干嘛?快进来。”

    贺安刚“嗯”了一声便被拉进了屋里,他感受着手臂上温热的触感,嘴角又不自觉的带上了笑。

    平日里对着别人总是一副淡然表情的贺安,只要一遇到他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兄长谷甘夙就会露出最好的笑容来。

    “来来来,教教我这衣服是怎么穿的?”

    一沓衣服被掷到了贺安怀里,他低下头看了看,正是内门弟子的靛蓝道袍。一向波澜不惊的贺大公子露出了一个让熟悉他的人看到一定会惊讶至极的呆愣表情,他说:“啊?”

    “这衣服,太麻烦了。”谷甘夙大爷般的伸开双臂,少年人颀长的身体舒展开来。他方才把衣服丢过去时就将身上的衣服脱了,此时上半身赤/裸着,露出紧实的肌肉和白嫩的肌肤,“愣着干嘛,来啊。”

    贺安的脸已涨的通红。他应了一声,强作镇定,往日的成熟与城府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现出了这个年纪少年人应有的羞涩紧张来。

    贺安将手里的衣服一件件放在谷甘夙身旁的桌子上,又一件件穿在了谷甘夙的身上。他的手很稳,是练剑十年的积累;但他的心却在颤抖,是少年人近距离面对心上人时掩饰不住的紧张。

    心上人?为什么自己对着兄长会露出这样的想法……贺安被自己心中突然冒出的想法惊了一下,随即又露出一个笑容。如果是兄长的话……那么心上人也无妨。

    他突然又恢复了往日的成熟稳重,连心都不在颤抖了。

    贺安拿起最后的腰封,走到张开双臂的谷甘夙身前。

    俊美如玉的少年就这么大咧咧的站着,他已穿好了一身靛蓝色的道袍,这蓝色耀眼却又不失沉稳,衬得谷甘夙本就白皙的脸更加白了些。

    贺安靠近谷甘夙,两人几乎是贴着的。他双手拿着腰封从身前绕道背后,微微垂下头,感受到谷甘夙温热的呼吸扑上了自己的脖颈,在有了这个认知之后那里热的几乎烧了起来。强劲有力的手臂就像是抱着对方的腰那般,从远处看来,两个少年就像是互相依偎着一样。

    不过这个屋里并没有旁人,贺安维持这个动作也只有短短的一瞬。

    “好啦。”贺安站开一步,上下打量着穿好了道袍的谷甘夙,“兄长穿上道袍,整个人都不同了。”

    谷甘夙哼笑了一声。作为平宁观的脸面,他已经习惯一穿上道袍就维持着这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没想到便是过了这么多年这个习惯都还没变。

    “啧,小不忧,你穿这身倒也似模似样嘛。”谷甘夙分别拈了拈贺安与自己身上的道袍。

    有些怀念的摸了摸身上的道袍,虽然制式不尽相同,但感觉还是一样的,谷甘夙忍不住有些伤感。他随手摸了摸半披着的头发,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背对着贺安毫不客气坐着的谷甘夙道:“小不忧,来帮道爷梳个揪。”

    贺安笑着拿过梳子,仔仔细细的帮他束发,又带上了放在一旁的发冠。

    “啧,手艺不错嘛。”谷甘夙手指一圈化出一个水镜来,上下看着自己如今的装扮。却没想这里里外外五六层竟是一点不热,那轻薄的布料贴合在身上却宛若皮肤一般。

    贺安“嗯”了一声,随口道:“兄长心情好些了?”

    “嗯?”

    “我见今日……”贺安顿了顿,“似那妖物出现后兄长心情并不大好。”

    谷甘夙瞥了贺安一眼:“是不大好。”却不是因为那妖物是因为你啊少年!

    贺安走上前,又帮谷甘夙整了整发冠上的飘带:“我会保护兄长的。”

    “……”谷甘夙一时竟不知要答些什么好,“你,天色已晚,明日还有早课,你不如就在我这睡吧。”

    只这一句话就将贺安所有的担心都堵了回去。

    谷甘夙知道,贺安此言非虚,是真的关心他。但心情还是好不起来。不管怎么说,自己亦是贺安口中“妖物”这件事是改变不了的。谷甘夙转过身来,仔细的看着面前的少年郎。

    这是贺安,上一世他既能对一只鸡关怀备至,那这一世,自己也必须想办法让他接受自己是妖修这件事。

    必须。谷甘夙咬咬牙,压制住自己不再回想白日里贺安的一举一动。

    片刻后两人已经除了外衣并肩躺在床上。

    谷甘夙一挥手,熄灭了屋里的烛火,他到底忍不住轻声问道:“小不忧,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妖修?”

    “我父亲……在我还未出生的时候便被妖修杀了。我母亲也因此难产而亡。”贺安的声音有些低沉悲伤,“我所见之地,常有凡人受妖修所害。”

    本想为妖修说些好话的谷甘夙愣了愣,他侧过身来躺着,拍了拍贺安的肩膀。他想了想,还是说道:“也是……有好妖的,你莫陷入执念之中,对日后修行不利。”

    贺安摇摇头轻笑一声:“兄长放心,我无事的。”

    谷甘夙拍着他肩头的手僵硬了一下。我不止担心你,还担心不知哪天会被你抹了脖子拔了毛啊!

    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白日里又是受惊又是跋山涉水,到底是有了困意。

    半睡半醒直接,谷甘夙隐隐听到贺安说道:“今日听到兄长的话,我也知道是自己执迷了……只……”

    只什么呢?迷迷糊糊的谷甘夙努力想要听清,却还是陷入了周公的魔咒之中。

    第二日等谷甘夙醒来时,贺安已经回到执剑长老的洞府中去了。谷甘夙也只好自己穿戴一番去上早课,也幸亏昨日让贺安教着学会了如何穿这道袍,不然真是要在第一天入门就闹笑话了。

    谷甘夙是最后一个到达早课地点的。当他到了的时候,里面已经整整齐齐的站了二十五个靛蓝道袍的少年。谷甘夙一个晃神,还以为是回到了平宁观。

    他摇了摇头,将怀念埋在了心底,只大步走了过去站在了队列之中。

    刚刚站稳的谷甘夙就听到负责他们早课的二代内门弟子刘传刘师兄微笑着说道:“今天是你们进入万云仙宗第一天,按照惯例,早课的内容是比斗。”

    谷甘夙表示,他现在一点都不觉得这儿跟平宁观像了。

    毫无例外拿了比斗的第一名,谷甘夙整了整毫无褶皱的衣袍,看着嘴角淤青的于青笠笑道:“承让了。”

    之后的日子,也便这么一日一日的在繁复的修炼中过去了。

    因着亲传弟子与内门弟子的教导修习并不在一处,谷甘夙与贺安见面的机会并不太多,这里面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谷甘夙在避着对方。

    他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解决贺安对于妖修的心结。固然明白了贺安所谓杀尽妖修的想法不过是一时气话,但父母之仇大于天,贺安对于妖修的敌视也是难以抹去的。

    想不到妥善法子的谷甘夙也因为对方的态度心中着急,只能尽量的避免见面;而就算见了面,谷甘夙也难以全然忘记这件事。他一贯不会伪装,神情中的郁郁也就常常带了出来。

    这一日,是第四代弟子三十日一次的休息日。

    贺安早早的就约了谷甘夙,自然一大早就跑来谷甘夙的门前。当他敲门的时候,谷甘夙刚刚将早起练功而出的一身汗洗掉。

    作为一只公鸡,睡懒觉这件事只有百年前他因为快要化形而天天困懒的那段时间出现过。

    “兄长,早。”

    谷甘夙点点头将贺安让了进来,他换了身普通衣服就准备随贺安出门。

    “兄长,你头发乱了。”贺安却是把他拦了下来。

    “喏,梳子。”谷甘夙应了一声,顺手将桌子上的梳子递给了贺安,自己坐了下来。

    梳头这件事,贺安已经做得极熟了。而谷甘夙也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在不太经常的见面中也总是劳动对方为他做着做那。

    不过片刻,两人便携手出了门。

    早前贺安便说过他在万云仙宗主山之外发现了一处极幽静的峡谷,那峡谷中草木丰茂,有一片极好的桃花林,此时花开的正好。贺安自幼便极喜桃花,发现之后便想着要带谷甘夙去看看。

    谷甘夙虽不爱赏花看景的风雅事,但在听到是个桃林之后,也欣然应往,两人便约好了趁着休息日去赏玩一日。

    不过当两人将要走出万云仙宗主山的时候,却没想会碰到了掌门人林然。

    这万云仙宗所占的易安山,在登上山顶进了洞天福地之后便变得极为广阔,除了宽广的主山之外另有无数丛峰与洞天。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碰到掌门自然是一件极难的事。这还是从那日入宗门大礼后这近三个月来,谷甘夙与贺安头一次在宗门里见到掌门。

    “见过掌门。”两人行礼道。

    “不必多礼。”林然似是刚从外面回山,却不知为何是步行而回。她笑容温和,完全没有掌门人的架子,只是闲谈般问道,“你们这是去哪里?”

    “回掌门,弟子等前几日在丛峰凤鸣峰处见了一丛桃花潋滟,便想着再去看看。”

    林然听后目光看向远方,正是凤鸣峰的方向。作为万云仙宗宗主,她自然是对易安山上了若指掌。林然的目光并没有收回,依然眺望着远方。她嘴角带笑,目光悠远,不经意一般看向方才答话的贺安身后的谷甘夙:“那里是个好地方。”

    她突然正视着谷甘夙,笑道:“甘夙,你愿不愿做我的亲传弟子?”

    突然好运天降的谷甘夙不知道要怎么推拒,虽然是好事但他一点都不愿意啊!

    林然也不等他回答,继续笑道:“你不急着答复。”她说罢便摆了摆手,灵气涌动下便远去无踪了。

    “兄长?”贺安拍了拍一时呆愣的谷甘夙。

    谷甘夙干笑一声:“没事,我高兴傻了。”

    他心下却有些疑惑,为什么刚才一时之间竟觉得掌门有些眼熟呢?但那眼熟又并不怎么熟,起码不是像他的熟人。

    谷甘夙耸耸肩,如果掌门像自己的熟人才是有鬼了。

    他的熟人,可都是妖修啊。

    两人极有默契的将刚才发生的事全部放在了心里没有再提。他们也不赶时间,只缓步而行向着远处的凤鸣峰走去。

    第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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