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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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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君培养系统 作者:知风

    第4节

    苏氏在会稽也算的上是望族,虽然比不上那些百年传承的世家,但是因为苏长风的缘故,在当地也算的上是排的上名头的。

    当然这些都与苏德无关,苏德是苏长风的叔叔,本来在苏氏这支里,除了苏德,苏长风与其他亲戚的血缘并不亲近,若是在三服之内,苏长风只能找到苏德这么个亲戚,可惜血缘上虽近,但是心上却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也就按照苏德的意思不去提那些陈年旧事,也不去提苏长风爹娘因病去世之后,苏德打着照顾子侄的名义想侵夺苏长风家的家产,单单说苏长风高中之时,苏德曾借着苏长风的名义应下了三四门亲事。

    后来苏长风便和早已亡故的未婚妻完婚,硬生生娶了个牌位。古代女子若是早亡,是不能葬入祖坟的,女孩儿是别人家的人,便是苏长风亡故的未婚妻的父母,多么悲痛,也不会违背这些旧礼的。

    苏长风娶了女儿的牌位,最高兴的便是他们了,最愧疚的也是他们,高兴的是女儿可以葬入苏家祖坟,也算不上无所依靠,愧疚的是,自己女儿拖累了苏长风。

    当然苏德没有那些个心思,他只是在家中坡口大骂了苏长风一天,然后迫不得已将自己从别人那里搜来的银钱全部送了回去,亲事泡汤了,这些银钱也就不是他的了。

    苏德以为自己失了银钱只是结束,却没料到苏长风后来对自己下手会这么的狠,以至于后来苏德见到苏长风都有些发颤。

    自从苏长风暗自收拾了一顿苏德之后,苏德便没再打苏长风便宜了,不过仗着苏长风的官越做越高,苏德在会稽也越来越如鱼得水,毕竟想着从苏德这里讨好苏长风的人不在少数,苏德一向是,好处全收下,事情他不办,毕竟苏德清楚的知道自己和苏长风的关系着实说不上融洽。

    反正他们也不会明面上找自己的麻烦,苏德这礼收的如鱼得水。只是这次苏德却踢到了一块铁板,逼着苏德不得不向苏长风求助。

    说起来这事情不就是自己看上了方家的那块地吗?据传那里可是风水宝地,方家一个破落户,自从买了那块地之后便发了,后来在会稽虽然算不上是顶尖的,但是那财富也让人眼馋。

    苏德便是眼馋中的人之一,本来想着要是方家答应将地卖给自己,可惜后来方家便拒绝了。苏德也没在意,毕竟虽然眼馋方家的东西,但是毕竟有个苏长风压在自己头上呢,苏长风如今动动手指便能让自己万劫不复,苏德也不好做过了头。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因为赌输了钱,便直接将方家的人绑架了,联合着自家的管事,硬生生的将方家弄了个家破人亡,如今自己儿子已经被县令压入大牢。

    那会稽县令软硬不吃,苏德无法,只好想着从苏长风这里下手,但是苏德来了几天,苏长风的面儿一次都没见过,不是说去上朝了,便是说苏长风在宫中。

    苏德焦急的在大厅走来走去,见有人端了茶水上来,便上前询问到:“你家主人何时回来?”

    小丫鬟怯生生道:“管家说了,老爷是去见陛下了,奴婢也不清楚老爷会什么时候回来,前几次陛下还曾将老爷留在宫中,商量国家大事。”

    听到这话,苏德更是焦躁起来,“不能派人……”一想到一般人根本进不了皇宫,苏德便噤声了,只能不住的喝茶,没一会儿本来就很满的一壶茶便被喝光了。

    小丫鬟施了个礼,便退了下去,只留下焦躁的苏德在客厅里踱来踱去。

    小丫鬟带着收拾下来的茶具之类,却没去厨房,倒是来了到管家之处,这管家是苏长风父亲在的时候便已经是苏家的管家了,照顾着苏长风长大,便是苏长风如今也对他多有敬重。

    小丫鬟如实的禀报了苏德如今的情况,管家眉一挑,道:“做的好,下次他若是还是询问主人去处,便告诉他不知道。”

    丫鬟点头应道便下去了,管家抬头看向皇宫,苏长风如今在那个地方,管家低下头,继续看着自己的账本,只是这心却有些静不下来了。

    这苏德便是祸头子,本来管家自认为下仆,本不应该说道主人家,不过对苏德,按照管家的说法,那是简直坏到骨子里,欺负少爷年幼,夺家财,后来还硬生生毁了少爷的婚事,要不是苏长风发了话,恐怕管家便直接将苏德轰出去。

    只是不知道少爷在宫中如何,别因为这事被陛下责骂了。

    苏长风自然不清楚自家老管家正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他只是详细的看着方锦所写下来的供状。

    林墨看着他那淡定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恼怒,嚓,劳资特地将你叫来商量这案子,你这表情啥意思?

    “看完了吗?看完了苏卿作何感想?这苏德可是罪大恶极?”

    站在林墨身边的魏峰跟着抖了一抖,总觉陛下很生气的样子啊qaq。

    苏长风放下手中的状纸,行了个礼道:“陛下说的自然是,这谋害方家之人着实过了。”

    见苏长风附和自己的话,林墨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直直的梗着慌,就像明明打算狠狠的骂一个人,但是却被要骂的人轻描淡写的给丢了回来,一口气卡在喉咙中,简直难受死了。

    苏长风却没有管自家陛下舒服不舒服,他只是将状纸拿出来,敲了敲说:“方锦所说基本属实,只是他这状子却告错了人。”

    “哦?”听到这话,林墨也不在乎梗在自己喉咙的那一口气了,而是着急道:“那方锦难不成是认错了人?”难不成是有人故意想陷害苏德,所以才假借苏德的名义来害方锦?

    苏长风也没什么绕弯子的想法,直接道:“谋害方家的人是苏德的儿子,苏长刚!”

    “此人已经被会稽县令收押在牢里,而他的父亲苏德如今也在京城之中,他是臣的叔叔,如今正日日在臣家中,期盼臣能帮他给他儿子脱罪。”

    这本来便是众人所知道的东西,因而苏长风也不怕林墨会发怒,便将一切坦诚开来。

    林墨摸了摸鼻子,眼睛看向了别处,林墨如今并没有穿着冠服,只是穿了一件天青色的常服,衬着白皙的脸色,莫名的有种害羞的感觉,有点想揉揉陛下的脑袋了。

    苏长风将自己大不敬的想法丢掉,接着说道:“自从内阁颁布考成法之后,臣家中便有人托来信件,说是微臣家中有人闹出不发之事,但微臣毕竟远在京城,山高水长,毕竟不清楚那边事由,因而派微臣心腹,前往查看,得知果然有人行不法之事,如今竟然有人将此事闹到陛下面前,是臣失察。”

    林墨翻了个白眼,见苏长风依旧不卑不亢,便懒懒的道:“你知道便好。”

    还以为剧情出了什么故障,原来是苏长风想阴人,看着架势,恐怕很早便开始准备了,亏的让自己担心了好长时间,还以为自己成了蝴蝶,要把这个世界给扇没呢……

    闹半天,自己就是个打酱油的啊……林墨有些郁闷,不过看着苏长风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便道:“此案毕竟与你有关,便着刑部查勘吧!”

    第十八章 内阁

    大夏朝所有大大小小的奏章,甚至有些乡绅上的奏章都是由通政使司汇总,承报给皇帝过目之后,再交给内阁,内阁草拟好处理意见,再由皇帝批准。

    因而文渊阁这小小的耳房里,汇聚着几乎各省各县的奏章,这些奏折太多太杂,内阁中之人一般是将这些分成轻重缓急,逐一批改。

    省的有些重要的事情没被处理,这样也能大大的提高了效率,方便内阁官员行事。

    崔万之身为次辅,在阁中也是颇有威望之人,见崔万之进来,原本正在整理奏章的人也抬头,道了声:“崔阁老?”

    崔万之眯眼,眼前这人是工部侍郎费咏,为人倒是低调,平常也是醉心于一些奇淫技巧,在治水上倒是颇有经验,也曾被先帝赞叹过治水有道,是国之栋梁,曾经在山东河南等地多次担任外官,治水经验丰富。

    说起来他虽然在政务上颇有见地,倒是没有卷进去过什么政治纷争,虽然和自己不是一路的,但是也不亲近苏长风。

    当时苏长风将他选作阁臣之时,崔万之还曾惊讶过,毕竟入阁之人多一自己人,阁内的形式就会发生变化,不过想起苏长风那个所谓的,没有外任就不得入内阁,又觉得正常。

    毕竟能在外任上做出成绩,又能在京中之人,确实是少数,苏长风选了费咏也不奇怪,毕竟是有名的能臣,外加从来不参合纷争,顶多占了一个内阁的位子而已,倒是没什么利害干系。

    崔万之朝费咏一颌首,“在整理奏章?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说着,便拿起一份奏折翻看,倒是有些闲适的样子,想起自己昨天的话,看着这些一堆一堆的奏折,崔万之莫名的想笑,毕竟等下上朝之时,能见到苏长风狼狈的样子,倒也是难得了。

    费咏倒是有些局促,道:“最近到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边境又有小股鞑靼扰边。”

    听到这里,崔万之眉头一皱,“每年都是这些,那些兵痞子又要军饷了?”

    费咏也清楚如今朝廷收支情况,见崔万之这个朝廷钱袋子的户部尚书皱眉,也没敢接着说下去,只是将边将的奏折递了过来。

    朝廷还有多少银子,崔万之还不清楚吗?现在的朝廷真的是连底子都快没了,已经穷的让崔万之贪都不敢贪了,因而对这些边将间接过来要军饷的奏章也有些不待见。

    毕竟如今朝廷没钱,难不成要让自己这个户部尚书榨干了钱给他们吗?

    崔万之接过奏章,果然除了军情,剩下的便是问朝廷要军饷了。

    大夏朝实行的卫所制,简单的说便是打仗的时候便是军士,不打仗的时候便是军户,负责屯田,来养兵,太祖曾经说过一句话:“吾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米。”

    可惜想法是好的,但是屯田收成是不固定的,丰年也就罢了,若是遇到荒年,恐怕连将士都吃不饱,加上士兵的武器之类的军备,便是再怎么屯田,也不够用的。若是遇到鞑靼扣关,那些边将更是有理由了,没法子啊,我这里穷啊,连士兵都吃不饱,更别说打仗了。

    朝廷没给军饷啊,我这也是没法子啊,为了不让战败这个锅让朝廷背着,朝廷一般都会间歇性发点军饷,堵住那些边将的嘴。

    嗯啊,物资给你们了,该好好打了吧?但是如今朝廷现在银钱不多,作为掌管“朝廷钱袋子”的户部尚书,崔万之其实挺不愿意看见这些东西的,这意味着,他又要拆东墙补西墙了。

    只是此时另一份奏章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般来说,因为边疆离京城太远,外加之前鞑靼经常犯边,所以边疆的折子一般都放在重要的那堆,以方便批复,但是崔万之却见到那份边疆的折子下面,居然出现了一份会稽的折子。

    因为上面的折子被拿起来了,所以那份折子稍稍显得有点乱,崔万之只能看见会稽两个字,只是看见这两个字,崔万之心中便是一沉,有些不好的预感。

    崔万之也顾不上手中的那份折子了,便直接将那份写着会稽的折子拿起来了。

    费咏有点惊讶的看着崔万之,那份折子他也看过,并且苏元辅已经批奏过了,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只是一个县中的强占良田之案,为什么会放到那堆很重要的奏章之中,但是苏首辅和陛下都已经批奏过,只是一个小小阁员的费咏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费咏虽然身为阁臣,但是自身并无争权之心,因而也没有那么多渠道知道,这小小的案子,所牵涉的人却不是这么简单。

    若是没有这份折子,崔万之可以联合自己在京中的人,首先苏长风一个不察之罪是跑不了的,其次还可以参会稽县令一本,显示外官多龌龊,只有京官才多清流之辈,不仅能让苏长风威望大失,还可以顺便将京官不得入阁的条例打破。

    但是如今这折子递上来,苏长风就是一个大义灭亲,会稽县令便是一个不畏权贵,清正不屈,原本能让苏长风大跌跟头的事情,反而会被苏长风弄成树立威信的典范,这让想算计苏长风的崔万之如何能忍下去。

    想到这里,崔万之想起,自己指使人上了不少弹劾苏长风的奏章,但是如今这奏折一上来,恐怕这些上了奏章的人就会硬生生的被打脸。

    你参苏长风纵家人行凶,然而凶手已经被押进大牢里了。

    你参会稽县令罔顾人命,和人勾结以致于出现如此凶案,然而凶手已经被押进大牢里了,甚至连方家原先的被夺走的财产也被悉数奉还,只是早已在京城的方锦不知道此事而已。

    你参会稽县令不堪为官,这外官也多有龌龊,然而此案,会稽县令秉公执法。

    基本上,你能想到的东西,他都给你堵上去了。

    一想到等下朝堂上会出现什么情况,崔万之整个人都有点想昏倒的冲动,加上陛下对苏长风一向颇有优容,此次苏长风不会借此打压自己,那才是见了鬼呢!

    正当崔万之恨恨的时候,苏长风也走了进来,见费咏和崔万之都在这里,稍稍打了个招呼便没在说话了,崔万之原本便是深藏不露的人物,见苏长风进来,也没多做什么表示,甚至连那一丝的怨愤之心都掩饰的好好的。

    笑着和苏长风说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等下便是朝会了,要通知一些人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了。

    苏长风看着崔万之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这样子的人有时候确实不足以为敌。

    朝会

    林墨百无聊奈的看着底下的群臣,想到魏峰跟自己所说的话,又想起那高高堆起的弹劾苏长风的奏折,突然感觉做臣子的也不容易啊,不经要防皇帝还要防同僚。

    不过本来林墨还以为会有一堆人会在朝会上弹劾苏长风呢,没想到却没有一个人出来。看来是得到风声了,不准备下手了,不过让林墨更奇怪的是苏长风那一撮人居然也没什么反应。

    本来林墨还以为苏长风会狠狠的打击一下崔万之呢,没想到苏长风却轻轻巧巧的放过了崔万之了。林墨有些不明白,而这次朝会便在林墨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中过去了,一切都显得风平浪静,就像这朝堂上根本没有人算计谁一样,依旧如同现在所表现的那般和乐一样。

    林墨虽然不解苏长风的举动,但又不能跑到苏长风跟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这样的事情的话,还是自己猜出来显得比较有格调啊。

    不过很快林墨便知道苏长风为何不和崔万之计较那些事情了。

    林墨盯着苏长风的眼睛,虽然看到他眼中坚决之意,还是忍不住叫出来,“你的意思是说开海?”相比较而言,林墨一直觉得苏长风虽然是能臣的设定,但是自身条件之类的还是比不上男主的。

    毕竟后来的苏长风被男主宁王弄的很惨,甚至后来还丢了命。所以对于林墨来说苏长风虽然厉害,但还是比不上男主,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林墨突然觉得苏长风果然没有埋没了他的志向啊。

    大夏朝立国之初其实是开海的,后来成祖因为不满文帝的削藩,毅然举起了清君侧的大旗。后来成祖获胜,文帝流落海外,成祖便下令,片方不得入海,自此之后,大夏朝便一直没有开过海禁。

    其实目前国库空虚,开海禁是来钱最快的法子,但是开海禁的阻力一定很大,每朝每代,一旦禁了海禁基本上没见到几家还能再开的。

    林墨白了苏长风一眼道:“怎么开?朝中肯定会有人反对的!”

    苏长风一笑但是却说起了另一件事情,“魏公公也曾说过,陛下的豹园里有个外邦之人献上了所谓能大量种植,可以让所有人吃饱的食物的东西吧?”

    林墨看向魏峰,见魏峰点头,也想起来,当时魏峰是说了那么一句,后来因为方锦的事情,自己倒没怎么注意到这些东西了。

    苏长风见两人都有映象的样子,便开始接着说下去了:“那人是尼德兰人,献上此物到朝廷来,为的也只是请求朝廷和他们国家通商。”

    魏峰有些迟疑道:“苏尚书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那外邦之人确实有说通商的疯话,不过魏峰从来不放在眼中,毕竟开海禁太难,给他一批货物不难,难得是说服朝廷众人。

    苏长风朝魏峰微微颌首道:“那人前几日曾摸到我府上,献上海图一份。”

    魏峰心中暗暗骂着那个外邦人,居然有这样好东西也不拿出来,还直接献给了苏长风,感觉自己在陛下和苏长风面前丢了面子,魏峰朝苏长风点点头然后暗自决定,以后绝对要将人才的优点全部榨干。

    苏长风朝魏峰解释之后便直接对着林墨说道:“如今朝廷财政不稳,唯一能稳定财政的办法便是开海禁,通商贸。”

    林墨想到财政问题也是暗自牙疼,何止是不稳啊,估计自己是大夏朝最穷的皇帝了,想想也是可怜啊qaq想到这里林墨问道:“如何开海呢?”

    苏长风淡然道:“臣有个法子。”

    现如今每个朝廷官员都知道朝廷没钱了,但是要让他们拿出解决办法,肯定也就是加赋税,苏长风觉得如今朝廷赋税已经有些繁重了,若是再加,恐怕会激起民变。

    朝廷官员大部分也知道这事,不然,他们早就上奏折了,还会有苏长风的事情?

    “如今之际,朝廷可以派船队和那尼德兰人先行接洽,可让漕运之人派遣熟练之人,先行贩卖货物,朝廷在其中抽之以利便妥当了。”

    苏长风接着说道:“官员们不敢轻易加赋税,若是能有另一条路可走,当喜不自胜。只是这船队之事,恐怕还要麻烦魏公公了。”

    既然这第一次出去不能走朝廷明面上的路子,那自然是让内侍们出手更为妥当,况且,大夏朝的内侍们还有一个榜样郑河,那位可是七下西洋,去宣扬大夏朝国威的,做内侍能做到那份上能够青史留名并且留的还不是恶名,简直是内侍们的人生楷模。

    魏峰便是崇拜郑河中之人中的其中一个,若不是想着陛下没自己服侍不行,恐怕他自己都想自荐上去了。听到苏长风说这话,魏峰便道:“若是陛下准许,杂家自是能给苏首辅置备妥当。”

    听得林墨都有点热血沸腾了,想想成祖当年派遣郑河七下西洋的壮举,再想想自己如今财政入不敷出的囧样,莫名有些羞愧,人家是为了扬名,自己是为了求财,果然是本质上的差别呢……

    林墨想了想便道:“那这事交予魏伴伴办理吧,魏伴伴务必要尽心。”见魏峰领命之后,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问道:“那尼德兰人所献上的可以让天下之人饱食的东西是??”

    见皇帝问道此事,魏峰答话道:“这是一种叫马铃薯的食物,状似红薯,皮白,肉黄色,听尼德兰人说,可多在任意地方栽种,不似平常食物娇气。”

    林墨刚听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后来一想这不就是土豆吗?有点失望,还以为是西红柿之类的东西呢。不过是土豆也不稀奇,毕竟林墨也曾经看过关于西方工业革命的论述,其中有学者称,如果不是土豆养活了大量底层人民的话,也不会给工业革命提供如此多的人力资源,从这个方面来说,土豆也是给人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了。

    林墨顺口道:“这马铃薯的话,就交给工部吧,让他们先在京城种植一番,若是可行的话,推行到全国各地吧。”

    老百姓吃饱肚子,也就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了,历朝历代,若不是实在没法子,谁愿意走那条不知前路的路啊!

    这豹园自从上次天子来了又走了之后便是一片愁云惨雾了,原先他们还能时不时的见到魏峰,如今也见不到了。众人都猜想是不是,上次方锦当众喊冤,然后导致皇帝不会来这里了。这样子的话,他们的才华,他们的才干不又是要埋没了吗?

    正当豹园的一干人等都焦急万分的时候,魏峰出现了,并且带走了那位尼德兰人。

    修斯·斯托克是一位商人,也是一位冒险家。自从元朝有位马可波罗来到神秘的东方,并且写了一本马可波罗游记,描述了灿烂辉煌的东方的时候,神秘而又富饶的东方便是那时候西方人憧憬的对象。

    据说那里遍地宝石,黄金,人们用珍贵的香料做菜,甚至连铺地的地板都是金子,当然来到东方以后,修斯发现,这话是错的,东方还没富裕到能用金子当地板的程度,但这话也是对的,原先在西方世界里珍贵到可以让两个国家发生战争的丝绸,瓷器是如此的廉价,修斯敢保证,只要自己将他们平平安安的运回自己的国家,自己就能变得比国王还要富有。

    东方这个古老的国家,虽然富有,但是并不友好,他居然禁止和外邦进行贸易,修斯完全没办法理解这事,只好将自己手中的马铃薯献出去,这是一种高产作物,可以解决饥饿的问题,修斯经过远洋之后,手中的马铃薯也不多。修斯将他们全部献出去,只求能够见到国王一面,最起码,能有个说服国王通商的机会。

    但是很快巨大的惊喜便降临了,魏峰召见了他,并且告诉他说,可以通商,不过要先和他的国家接洽。这个消息很快便让修斯陷入了狂喜之中。

    要知道东方的瓷器,丝绸和茶叶,向来是一本万利的东西,受到无数西方贵族的追捧,若是能和这个古老的东方帝国建立起贸易关系,不亚于开启了一场黄金之路。

    修斯万分激动,全盘答应了魏峰提出的条件,魏峰甚至暗示道,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他甚至可以安排修斯担任官员,激动的修斯更激动了,若是成了东方帝国里的官员的话,岂不是和先辈马可波罗一样了吗?

    当然修斯是不会知道朝廷正式官员和内侍之间的区别的……或许他们会以为这个是一个概念??

    相比较修斯的欣喜若狂,曾在林墨面前大出风头的钱宁心情可不是很好了。

    大夏朝武官的地位比较低,就算是同等级的武官,往往会比同等级的文官低半筹,如果按照钱宁的身手的话,去参加朝廷武举,估计也会取得不错的名次,但是他会像平常的武官一样,被文官排挤,小心翼翼的升迁。也许等到自己年纪大了,胡子一把的时候能够调到边镇,在边疆当一个土皇帝。

    但是这些并不是钱宁想要的,他有野心,也有欲望,他想要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而这个目的只有一个人能帮他达到,这个就是皇帝林墨。

    可惜的是林墨自从那次在豹园出现之后,便没了消息,钱宁又打探不到皇帝的行踪,便只好作罢。

    若是不能从豹园入手的话,钱宁就要好好想想该从什么地方入手,接近林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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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榜单还差一点,干脆撸了一个小剧场,喜欢的可以看看,魏公公的日常。

    身为皇上身边的第一内侍窝容易吗窝!!

    平常应对宫里面的勾心斗角也就罢了,还要应对各种陛下的奇思妙想!!

    这也就算了,毕竟作为十全好内侍,一切都sou easy→_→关键是苏长风你一个内阁首辅,堂堂吏部尚书,你居然和窝争宠,你好意思吗你!!

    你知道尊老爱幼爱护公公吗!!!

    真是太不知道进退了,你要是追我家陛下,我肯定给你拖后腿!!!

    ===================下面是苏长风的======================

    哎呀,你说陛下究竟喜不喜欢窝呢?

    是不是在利用窝呢?总觉得没利用自己的必要啊,但是也觉得陛下不像喜欢我的样子啊。

    有点害羞,干脆这样好了,单片是喜欢,双片是不喜欢,数下花瓣试试看。

    御花园

    魏公公大哭,我刚从洛阳带来的牡丹啊,准备给陛下过目的,哪个杀千刀的给摘了qaq苏长风:00单片的耶,陛下果然喜欢我。

    林墨:……

    第十九章 趣事

    相比较那些客商往来的轩茗楼,东悦轩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儒生,这固然也是和它建在国子监附近有关,国子监是太祖皇帝一手建立的,在初期,每个入了国子监之人基本上都能入朝为官,入了国子监,不亚于科举得中。

    后来的国子监几起几落,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威势了,只是聚集在一起议论朝政的风俗倒没什么变化。因而这东悦轩茶馆,便成了监生们的好去处,也因此,这东悦轩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儒生。

    监生们大多数都在朝中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关系,不然也不会轻易入了国子监,因而对朝廷政策,知晓的也比其他人快的多。

    只是也不知怎的,说着说着,便说道了林墨建立的豹园上面。

    “陛下建豹园,只是为了求那些搬弄奇淫技巧之人,未免有失妥当……”一书生拍掌哀叹道,身上衣着倒是十分的精致,腰间还佩了一块玉佩,显然不是凡品,只是容貌不甚,一双三角眼显得猥琐气十足。

    只是听到三角眼这话,三角眼身边的书生也跟着义愤填膺起来。“陛下此举确实不妥,怎么了?亲近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要知道,治国还是要靠圣人之言,那些下九流之辈,端端辱没。”

    夏朝有一个奇异的现象。这种现象也由来已久。那就是言官议论朝政的风气,言官以风闻奏事,意思就是言官只要听到了风声便可以上奏朝廷,真的也罢,若是假的流言之类,便要官员自证其清白。

    也因此民间的一些儒生举子之类,对朝廷的风吹草动都大肆议论,这是好事,也是坏事,言论就像一把两头开刃的刀,伤人还是伤己,端看执刀者如何了。

    因而楼中这些人,对皇帝之事议论,众人也觉得正常的很,当然这并不包括林墨。

    如今朝中崔尚书一派暂时消停了,苏长风也没跟着乘胜追击,朝中一派祥和景象,倒是让林墨轻松了许多,如今朝政有内阁处理,林墨只要看阁臣们的处理意见,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自然也多了几分闲心,出了宫游玩。

    当然对于那些儒生斥责自己的话,林墨也没在意,一是因为,林墨很清楚,这大夏朝还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风气,科举才是正途,相比较而言,那些工匠技巧,那些商贾行事,在那些读书人眼中,都不是正途,都是歪门邪道。士农工商,士便是读书人,他们自认为天然超脱,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而其他人,除了权贵,便是末等之人。

    林墨开豹园,没有招那些读书人眼中的人才,而是招了那些读书人眼中看不起的人物,那些人自然也认为林墨此举不妥,要不是因为之前也没干什么损名声的事情,现在名声还好,他们可不会轻轻巧巧的说不妥,而是指责林墨玩物丧志了。

    二来,林墨本来就打算坏自己名声,见这些儒生斥责自己,没有为那些斥责伤心,倒是觉得自己建豹园这招还不错,轻轻巧巧的就让人书生对自己不满了,想来自己应该很快便会刷到“昏君”的称号了。

    历来,文人的笔那是杀人不见血的东西,便是黑的也能弄成白的,历史记载上的春秋笔法用的少了吗?便是生时再怎么英明,也不过是文人手下的一笔结语,端端的可怕,一如武宗,一如雍正。

    只不过,林墨对此却很受用,毕竟自己是要成为昏君的男人啊!

    “听说陛下还给豹园中的一人赐了同进士出身。”三角眼说道这里,眼中的羡慕嫉妒恨简直要溢出来了,寒窗苦读十二载,一朝闻名天下知。读书人呗,求的不就是个金榜题名,封妻荫子。

    不过朝廷每年所取人数不多,赶考人数却是人山人海,便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没这般厉害的。但是却有人凭着大家看不起的东西,轻轻巧巧的便得了进士出身,虽说比不上那些正经科考的,但是比之那些落榜之人,那便是天大的福气了。

    听到三角眼这话,他身边围着的书生,也跟着愤愤,言林墨封赏太过。

    又言林墨被小人所惑,对这些奇淫技巧感兴趣,陛下是圣明天子,应当垂拱天下,依照圣人之言治理天下,而不是将心思放到这些微末之技上。

    虽然林墨见他们说的愤愤的,但是他们偶尔露出的渴望的表情,想来还是羡慕那些可以在豹园里得了进士的人吧。

    这群书生说的话,又多又响,林墨听的见,林墨身边的魏公公自然也听的见。见那群人说豹园不好,甚至后来说到陛下身上去,魏公公恨不得立刻上前,抽这几位耳瓜子。

    自从上次林墨瞒着魏公公径自出了宫,魏公公便对林墨出宫的事情严防死守了,林墨也实在禁不住魏峰的念叨,便让魏公公也跟着自己出宫了。

    魏公公愤愤,这些只知道说东道西的书生知道什么,豹园明明是陛下为了搜集天下人才开设的,这样利国利民的好事,陛下为了不让朝中那些腐儒说道,建豹园还是陛下体己私房出的,虽然只是租赁了一个院子,暂时只是将那些人养在了园中。

    但是那位外邦人说的种子已经种下去了,钱宁也转到锦衣卫得了一个百户,戴桑梓也得了进士出身,按陛下的想法,以后也可能去工部当个员外郎。

    能让天下人吃饱,能以一当百的将士,能制住那些鞑子骑兵的利器,哪一样,都比这些只知道圣人教诲,空谈不干时事的书生来的好。

    这些人哪里知道陛下的苦心,哪里明白陛下的用心,见陛下赏了人倒是上蹿下跳的,端的好生可恶。

    想到这里,魏公公连忙在林墨耳边轻轻道:“公子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公子所做的事情,哪里是他们所能了解的??”

    毕竟是在宫外,林墨和魏峰也掩了身份,扮作一对老仆和公子哥儿。虽在茶楼里,但魏峰的声音极小,若不是魏峰凑在林墨耳边的话,想必林墨也不会听见。

    林墨正听着那些读书人骂自己偏心呢,听到魏公公这话也笑起来了,“我怎么会跟他们一般见识,那样岂不是将自己和他们并列?”林墨心中暗道,自己还巴不得他们多骂几句呢,成了昏君自己便能功成身退了。

    说道这里,魏峰也禁不住笑了,“本就是这个理儿,公子和他们计较平白没了身份。”

    林墨见他们翻来覆去的说的都是一套词儿,便没了兴趣,加上魏峰担心,那些书生骂的狠了,让林墨平白无故生气,急急的催着林墨回宫,林墨经不住催,加上这里也没什么有趣的事儿了,便回了宫了。

    只是他并不清楚,茶楼中有另一位儒生打扮的老者一直注视着他,连林墨听见那些书生讨论时候,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也没有放过。

    相比较林墨的悠闲,崔万之却没这么悠闲了,上次本来想算计下苏长风,连带着也打击下内阁。没想到苏长风轻轻巧巧便让整个算计化成了乌有。

    而且还暴露了自己门下不少人,想来如今苏长风对自己的势力,肯定算的上是了如指掌了,崔万之止不住的后悔,但是想到便是如今的苏长风也没什么话传出来。

    倒是陛下说着言官虽然有风闻奏事之职责,也不能随意污蔑大臣,只是陛下虽然说着严重,手底下倒是没什么动作,只是敲打一番罢了。

    想到这里,崔万之对皇帝倒是没什么害怕的地方,加上林墨又只是敲打了几句,倒是没做其他什么,只是苏长风的不动声色,让崔万之有些拿不准,苏长风究竟是轻巧放过这事,还是打算谋算更大的事情。

    照崔万之对苏长风的了解,前者的可能性不大,后者的可能性不小,只是若是苏长风真的有所动作,怎么到现在还没什么风声??

    自己手下一帮人,整天盯着苏府,也没见苏长风做了什么,还是照常的上朝,处理公事,连带着陛下都轻松了不少。

    有时候被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被杀的时候,端的是磨死人了,崔万之也不敢轻动,只好,严防死守苏长风,防备着苏长风的后手。

    苏长风越是风平浪静,崔万之越觉得他平静下面波涛汹涌,只等着一个浪头将自己淹死。

    第二十章 海那边

    王柯是这京中的首富,虽说士农工商,商贾最贱,本朝先祖还有制了律例,商人不得穿丝绸,房舍建造皆有规制等。但是商贾最有钱也是不能否认的。

    就算是朝廷规定了商人不能穿丝绸,但是现如今,穿丝绸的商人数不胜数,便是再谨慎的,也只将麻布衣服穿在外面,内里还是丝绸服饰。

    比起在地中终日刨食还不一定能温饱的农民,比起和人千军万马挤科举的士子,商贾的钱来的又快又多,也端的招人惦记了。

    王柯这个京中首富便是头上有明灯的,告诉众人,这是商人当中最大的肥羊,只不过这肥羊没人敢动。“破家县令”,“灭门令尹”,这破的便是商贾,灭的也是商贾,谁让他们有财,背后却没人护持,财帛动人心,紧接着便会被人盯上,后来的事情,便是熟悉的套路了。

    因而做到王柯这份儿上的商贾,身后都站着人,只是和其他人不同,王柯身后站着的便是御马监掌印太监董亮。

    这董亮便是和魏公公自小照料陛下起居的,交情着实不错,后来陛下登基,这魏峰便在林墨身边伺候着,董亮却掌着御马监。

    林墨和苏长风商议着开海运一事,只是这毕竟是商贾之事,苏长风和林墨也只是提出了解决的法子,具体操作还是要精明能干的商贾来施行的。

    魏峰知道董亮有着王柯这么一个人,每年节礼冰敬炭敬的孝敬,在京中也算的上小有名声,于是便嘱托了董亮这事。

    加上董亮的干儿子又掌管着运河的事物,弄船也方便,同时也想着带一带老兄弟的想法。

    魏峰不是个争权的人,董亮也和他一贯的亲近,两人相处倒是亲亲热热的,这差事也是提前和董亮打了个招呼。

    董亮对王柯的映像便是,每年献上了大笔孝敬,但是本人还是蛮知礼的,基本没求过自己什么事情,是个老实本分的,大概只求董亮的庇护,董亮也乐的清闲。

    只是魏峰突然问自己要人,让董亮吃了一惊而已,后来魏峰又遮遮掩掩,董亮思忖最近苏尚书和崔尚书斗法,其余倒是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魏峰的谋算,只是听魏峰说是陛下和苏首辅的意思,也歇了打探的心思。反正左右只是一个商贾,左右碍不到什么事情。

    魏峰从董亮处将王柯弄了过来,便是要见王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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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柯虽然有着首富之名,但是为人却乐善好施,也算的上积善之家了。只不过前几日自家的不孝儿子打伤了宁王府的人,王柯正为这事发愁呢。

    虽然宁王如今只是一个赋闲的王爷,并无实权在自己手中,但是王柯本身也不是权贵,只是一个托身于阉党的商贾,便是宁王府随便一个门子,打杀了自己儿子,也没处说理去。

    如今自己儿子和宁王府的人打起架来着,听说还伤到了一个人,王柯便急着不知怎的好了。

    董亮虽然是御马监掌印太监,端的是位高权重,但是也不会因为自己这个商人和宁王府对上啊……只盼着自家儿子打伤的宁王府人,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吧。

    王柯想着,宁王府一般是派着管事来管理府上的物事的,加上过了这么些日子,宁王府也没什么人打发过来,纠紧的心,终究放了下来。只是见到自家儿子王顺还是有些不痛快。

    见王顺进来,一副子浪荡子的模样,身上还带着一股子酒味,王柯不由得怒上心头,“整日里游街串巷,和一群狐朋狗友吃花酒,你今天又是从哪来!!!说是不考科举,专心经商,本来让你入了族中的籍,也是能参加科举的,偏偏你不晓事,偏说要行商,行商和人打起来了,这是行商的样子吗!!!”

    说到这里,王柯顺手将手中握着的鼻烟壶丢了过去,反正这东西也不值几个钱,只是看着颜色新鲜而已,王柯也不心疼这些个。

    见王柯气急败坏,王顺倒是没说什么,侧过身子,直接避开了丢过来的鼻烟壶,那鼻烟壶差点丢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这人确是董公公手下的人孙公公,本来是按照董公公的意思来见王柯的,没想到一进门王柯便丢了一个鼻烟壶过来。

    孙公公看着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鼻烟壶,笑道:“老王啊,你这手劲蛮大的啊!果然不服老啊!”

    见孙公公进来,王柯连忙从起身,丢给自家儿子一个白眼,嫌自家儿子没有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便直接走到孙公公身边,将孙公公引到上座,道:“公公今日怎么有此闲暇登门?我家小兔崽子不经事,居然也没告知于我公公来了,真真怠慢了公公。”

    孙公公一笑却是没了别的什么言语,只是说道是奉董公公之命前来,寻王柯去别府一去。

    王柯一头雾水,虽然自己托身于董公公门下,但是平素,董公公并没有召见过自己,即便是自己送礼,也是自己亲自送到董公公府上管家处,董公公这等人物却是见不着面的。

    孙公公这意思便是董公公打算见自己了,听到这话,王柯便感觉有点担心了,别不是宁王府有人找到董公公头上吧,想到这里,王柯给了自家儿子狠狠的一个白眼,然后小心翼翼的向孙公公探问,“董公公可是天大的忙人啊,怎么想起小民来着?莫不是自家出了什么差错?”

    听到这话,孙公公笑道:”董公公的想法,我们下面人怎么清楚呢?不过想来应该是好事,董公公心情似乎不错。”

    王柯经常给孙公公使银子,因而孙公公对王柯映像不错,反正横竖不是什么大事,董公公心情看上去也不错,孙公公也就乐的做人情了。

    王柯听见这话,心下稍稍定下,想着若是董公公问责自己,孙公公自然不会这样子和颜悦色。便随了孙公公打算去见董公公。

    临走前还给了自己家儿子一个白眼,让他安分守家不得生事端,见王顺有气无力的应了,方才随着孙公公出去。

    只是不论王顺做了如何准备,听到那事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公公的意思是陛下想要开海运,所以打算先悄悄派遣船只前去???”

    便是知道王柯定会惊讶异常,魏公公也被他那一嗓子吓得差点打翻茶杯。

    魏公公将手中茶杯放好,然后对着王柯道:“确是你想的那般。”

    王柯心中狂喜,便是他如今再怎么不动声色,也被这个消息弄的满面喜色。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来着!”王柯喃喃自语,竟然有些痴了。

    海运自古以来便是最赚钱的行当,外邦人对大夏朝的瓷器,茶叶推崇备至,甚至连在这里的棉布在那边也能得个好价钱。

    看到王柯心动不已的样子,魏峰和董亮相视一笑。

    魏公公在办着海运的事情,苏长风却要忙的多。

    快到二月中旬了,礼部举行的会试也即将拉开序幕,这虽是礼部的事情,但是作为首辅,苏长风也经手一些事情。

    这次会试的主考官是礼部左侍郎程敏振振,为人清高,目前无尘,倒是得罪了不少人,不过苏长风蛮欣赏此人有才干,曾经被点为山东学正。虽然觉得他在官场上走不远,苏长风对程敏振振还是颇有欣赏,毕竟这位不结党不营私的官员越来越少了,为人清正,虽有点迂腐,瑕不掩瑜。

    大夏朝科举分三场,首先便是乡试接着便是会试,然后便是殿试了,乡试是确定举人资格,会试是确定进士资格,等殿试之时,便能确定名次,便是我们熟悉的状元榜眼探花了。

    大夏朝的会试一般在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举行,因为这是春天,也被称之为春闱。

    只是今年这春闱却出了件大事。

    “魏伴伴,过来将这份折子念下。”啪,这份折子便摔到魏伴伴面前,魏峰虽然有些疑惑还是接了过来,魏伴伴定下心来,朗声道:“国家开科举以求贤,然今有无端小人竟以此贩于市井,金科会试,士子未进场便有答题传颂于外。”

    听到这里,苏长风已经明白大概是此次春闱,有了问题,这件折子便是由一个户部给事中的上奏的。

    苏长风叹口气,虽然自己蛮欣赏程敏振振的,但是自己却绝对没有想要搅进去的想法。况且此次事情也不知道背后行动的究竟是何许人。

    “余姚县举人史健,徐江,沈思齐,天夺其魄,或先以此题骄于众,或以其问于人,或以其题作策文广为流传。”

    沈思齐?林墨听到这个名字,大吃一惊,张口欲言,但最终还是默不作声,由着魏公公继续念下去。

    沈思齐?余姚县的沈思齐?那定是他了!林墨眉头紧皱,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妈蛋,他是作者给宁王弄的谋士,宁王作为男主的金手指便是他了,不仅忠心耿耿而且身为文官但是却精通军事,是个难得的将帅之才,甚至连鞑靼都打退过。

    “翰林学士程敏振政假手文场,甘心市井。臣言职有此风闻,场中朱卷,凡经程敏振看者,还望诸君重新批阅,以示公正!以正试听!”

    魏公公念完了奏折,恭敬的退到旁边。林墨皱着眉道:“科举乃是国家取士之道,断不可让旁人谋之以私利!”

    “此案着苏长风和礼部查办吧,若是有龌龊,定然不饶。”

    还有那个沈思齐,妈蛋,书里可没说他被卷入了科举弊案之中啊,还要将他留给猪脚的,要是现在就定罪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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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峰看着眼前的林墨,正在悬腕练字。自己看着林墨从一个牙牙学语的稚子到如今已是翩翩少年。

    魏峰可以肯定,自己很了解林墨。

    见林墨将笔放到笔架上,端详着自己所练的字,魏峰连忙凑了过去道:“殿下最近习字勤勉,可谓是大有长进啊,奴婢看着这字就像上次陛下赐的那幅叫什么兰亭的什么序……”

    林墨白了他一眼,“那是父皇临摹的王羲之的《兰亭序》,我这字勉强还能说有点风骨,你这老奴,居然拿圣人的字作比,简直是辱没了圣人。”

    魏峰嬉笑一声道:“殿下您是知道的,老奴我大字不识几个,只是看着殿下的字分外像而已。”

    林墨没有做声,看了一会儿道:“这幅字给烧了吧!”

    “烧了,殿下这多可惜,多好的字啊……”见林墨直直盯着自己,魏峰下面的话也说不出去口,连忙应声称是。等到林墨转过头不在看向自己,魏峰才暗自嘀咕,殿下最近的气势好足啊,威严十足,这便是天子之相吗?

    林墨让魏峰又铺了一张纸,打算继续练字。

    魏峰铺好纸后便开始研墨,林墨思索着,下了第一笔,边问道:“最近那起弊案如何?”

    魏峰还未来的及思索林墨为何问这事,便把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毕竟是科举弊案,京师上上下下都传遍了,魏峰自然也略知一二,内侍们最爱看的便是文官的热闹,尤其是这种狗咬狗的热闹,便是林墨不吩咐,魏峰也会探听个仔细,“皇上着苏尚书调查,工部侍郎郭攸之倒是上奏说,言官有闻风而奏,恐有不实之处,况且现在并未开榜,给事中所奏举子取中如否并不清楚,已经调取朱卷,打算重新翻阅了。放榜日期也延至三月初二,陛下圣明,怕是这两天案子就能水落石出了。”

    礼部除了祭祀的事宜之外,科举也是他们的职权所在范围,只是这礼部尚书郭攸之是内阁次辅崔万之的学生,这事情倒要值得思量了。

    怕是不会这么快平息,林墨心下暗道,幕后之人不把程敏振拉下水,是不会死心的。

    “程大人如何?”

    魏峰应道,“程大人上了道奏疏,言自己问心无愧,希望早日查个明白,还他一个清白。”

    林墨一笑,“程大人倒还是那个性子。”

    魏峰暗自嘀咕,自然还是那个软硬不吃的性子,要说这个程大人还参过自己一本,虽说最后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但是魏峰对他可没啥好感,他被查办了,那对于魏峰来说,可是大大的好事啊。

    但在林墨面前,魏峰可不会说那种话,触林墨的霉头,见林墨话语中的意思似有维护程大人的意思,忙道,“程大人吉人天相,定然会洗清冤屈。”

    洗清冤屈?林墨暗叹,这可不一定,怕的还是惹了一身污名,落得了个丢官弃职的下场。要知道原著里这程敏振便是被这件弊案弄死的,这件事也就罢了,还只是在女主背景里轻轻巧巧的提了那么一嘴。若是不仔细,恐怕都找不到此事。

    林墨放下笔,吩咐魏峰将自己的写的东西收起来,林墨着了一身天青色的锦袍,带着打扮成下仆的魏峰,身边还有几个力士,是魏峰不放心特意调过来的,悠悠然出了宫门。

    然后直接奔到张翰林家。

    张翰林家有一子,虽然现在才十五,但是未来却很可观。

    林墨清楚的知道,这家伙可没表面上看的那样和善好欺,以后会考中二甲一十二名,授翰林庶吉士,后来官至户部尚书,为人狡诈,后来当上了男主的户部尚书,成功的掌握了天下的钱袋子。

    见到张宗后,林墨只说了一句话,“想救沈思齐吗?”

    原先见到林墨进来打算行礼的张宗,听到这话,大惊失色,“陛下此言当真,真有法子救沈师兄?”

    林墨找张宗,是因为林墨清楚,张宗是沈思齐的同门,张宗曾经去会稽求学,拜了心学大儒温子亚为师,而沈思齐同样也在他门下,只是这层关系,林墨也是看了原著后才知晓的。

    毕竟一个是公爵世家,一个寒门士子,现在,任谁也不会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的。

    林墨看着张宗脸上激动的红晕道,“这是自然。”

    张宗脸上的晕红稍退,有些疑惑道,“陛下怎么知道沈师兄之名,又为何打算救沈师兄。”

    “朕救你沈师兄自然是有理由的,只是这理由你不用知道。”林墨走到张宗面前道,“只是若朕不管你沈师兄,恐怕你沈师兄在劫难逃吧。”

    废话,沈思齐身上可没这一遭,恐怕是被人诬告的,既然这样,肯定要救他一救,不然的话,剧情歪了怎么办??

    要知道后面沈思齐和张宗还有戏份呢,虽然现在一个在大牢里,一个还未曾科举。

    张宗面色发苦,林墨所言他自己自然是清楚的,虽说朝政清明,但是张宗也清楚,这件弊案分明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此次牵连的举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举子身后的程敏振,朝廷大佬的角力,自然轮不上张宗这样的小虾米。

    想到至今还被羁押在顺天府的沈思齐,张宗暗想,目前情况再坏也不过如此了,想到这里,张宗沉声道:“愿听陛下吩咐,还望陛下如前所言,救助我师兄。”

    林墨微笑的看着眼前紧张的少年道:“这是自然,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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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有些人闹的实在有些过分了。

    二月份的京城自然是冷透心扉的,只是对于已经过了会试正在等着放榜的举子来说,这京都的寒意根本无从畏惧,他们在焦急的等待着放榜的结果。

    胜者跨马游街,看尽京城美景,享受同乡羡慕,在家乡甚至还会为他建立进士牌坊,将这份荣耀永永远远的记住。

    败者自然是失意落魄,有人趁着年轻打算下次再拼搏,也有人失意离去,在穷乡僻壤当一个小小的属官。

    只是今年的春闱,却是让人分外的看不透,先是顺天府将会稽会馆中的三位举子带走,接着礼部出告示道三月初二日放榜。

    这架势,分明是此次科举有了变故,举子中有家族长辈在朝中为官的放出话来,道是,“有言官参主考官程敏振泄露试题,那几个被抓去的举子便是程敏振私泄之人。”

    此言一出,举子之间当真是如同炸开了锅一般。

    程敏振乃是南地有名的大儒,在南方举子中颇受敬仰,便是那被抓进顺天府中的沈思齐,也是会稽有名的才子,乡试得了解元,便是此次不利,也放不着如此这般。

    对于这次的科举弊案,众多举子议论纷纷,有人相信当真是他们所为,也有人道程公素来清正,沈解元前程远大,自然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众多说法议论纷纷,尤其是那些自认为落榜的举子更是活跃,大周朝虽也有不谈国事的话语流传。但对于,这些未出仕的举子来说,这国事才是最喜欢谈论的。

    在这万众瞩目中,

    礼部对于此次弊案的查探很快便堆在了林墨的案头。

    “日前给事中华昹劾学士程敏振,私漏题目一事,礼部移文,臣等重加翻阅去取,其时考校已定,按弥封号,籍三卷除沈思齐之外,俱不在取中正榜之数,有同考官批语可验。而沈思齐乃是臣下所点。”

    林墨将礼部尚书的折子递给站立在他身边的苏长风,道:“苏卿,你以为如何。”

    苏长风仔细看了看奏折所言,道:“若程敏振有意私漏试题,为何三人中不取一人,若说无意,此次试题泄露者又是何人?臣也看的不甚分明。”

    林墨道:“那苏长风认为接下来当如何?”

    “如今朝中上下议论纷纷,便是坊间举子同样喧哗不已,臣以为可以着锦衣卫暗中查访,肃清此事,还整个朝野一个清正。”

    见林墨依旧在沉思,苏长风便道,“此间事,程敏振虽有失察之罪,但应该无鬻题之事,户部给事中所道举子自然无碍,但此事已然在朝野中议论纷纷,不若,请程敏振于午门外自辩,着大理寺以及刑部,礼部会审,至于私底下则用锦衣卫查访。既然此事已经在朝野中引起纷乱,不若大而化之,以正视听,也防止有无端小人借此生事。”

    林墨仔细打量了下苏长风道:“便依苏长风所言,此事压是压不下去的,既然这样不若将之疏导。只是礼部尚书也被牵连其中,还是着大理寺与刑部会审吧,至于程敏振则让他于午门自辩。”说道这里,林墨一叹,“可惜了程敏振……”

    京城很大,但是消息却传的很快,很快林墨的旨意便被众人所知晓。

    “会审?”郭攸之道,“陛下怎会让刑部和大理寺会审,还容许程敏振自辩,他辩的清一身污名吗?”

    “慌什么,便是他从此次弊案中脱身,他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远了,至于你的尚书一职自然是十拿九稳。”

    郭攸之乃是工部左侍郎,工部中除了尚书便是这郭侍郎了,恰巧,工部尚书以年老请辞,因而这尚书一职便缺了出来。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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