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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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篮]彩虹中央的金色光芒 作者:碧色逍遥
第13节
“小高尾吗！什么事，集训的？”
“嗯，本来打算找有奇迹的学校联合集训的，就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点。不过……高尾君打电话过来是别的事。……算是。”雨宫犹豫了下，还是道，“虽然说是商量……总感觉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基本上就是通知了吧……”
黄濑把最后一段写完，正在检查，知道不是自家副队长的恋爱史后就没了太大兴趣，也没怎么太听：“集训的事都交给小雨宫处理就好了，一直也都是小雨宫负责的啊？最后通知我就行，我不会有异议的。”
……嘛，问题是这次集训太特殊了而且不是我组织的啊……
“这次说是要队长之间讨论，应该会直接联系你的吧。”
“哦。”黄濑看完一遍训练表，满意地点点头，“小雨宫来看看怎么样！”
雨宫看了一遍，基本上什么问题都没有：“希望不会有后辈被吓的退部就好。”
赤司教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是魔鬼！这训练量绝对会让他们结束训练后累的在澡池里睡着。而且……自己的分量本来就更多还主动要求加量……雨宫开始为自己构思遗书了。
黄濑倒是心情很好，去冰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来丢给雨宫一瓶，正想再跟他聊聊细节，还没开口，电话就响了起来。
“咦，是小赤司！——小赤司！想我了吗~！”
赤司听到黄濑健气的声音就微笑起来：“嗯，当然一直都在想凉太呢，最近身体和学习都怎么样？”
黄濑感觉自家恋人这个随时随地都能以一种平静的好像问候天气的口吻说这些让人害羞的话是个强大的技能……“都很好啦……难得放假就先歇两天再去念书嘛。”
“也好，可以集训的间隙来看书。比如白天的训练结束后，晚上好好看。”
“……会死的，真的。”
赤司轻笑：“说到集训，我对于寒假集训有个计划，两周的时间，凉太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加入呢？”
“小赤司的意思要洛山和海常联合集训么！？好啊！上了高中以后都没有和小赤司一起合宿过了~”
赤司想了想：“算是吧。那么具体的计划我晚上发给你，是从后天开始的，地点定在京都。我知道的一间山间旅店有足够的房间，全包下来的话我们两三人一间是没问题的。”
“好的，那就都交给小赤司了！”黄濑想的是那旅店还真够小的呢，全包下来才只够两个球队两三人一间啊……不过在山里，也很正常。
雨宫一直小心看着他表情，等他挂掉电话就开口了：“赤司？说集训的事了吧？”
“是的！洛山终于可以和海常联合集训一次了，高中三年的第一次呢……啊啊啊，又要和小赤司一起训练了好兴奋，国中毕业之后还没有过呢……”
雨宫的脸纠结了下：“嘛……虽然事实上……算了，你高兴就好。”别知道之后被吓傻就好，现在已经足够傻了。
足够傻的那位沉浸在要和恋人共度集训时光的愉悦中，完全没注意雨宫的语气有多勉强。
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东西的速度会超过时间。高一时的争斗还历历在目，现在奇迹这一届都已经高三了，是队中资格最老的大前辈了。奇迹的荣光虽还在，却也淡了下来，不像高一时走到哪里都带着这个光环，现在被人提起，多半是“洛山的帝王”，“桐皇的王牌”，“海常的骄傲”，偶尔提到，秀德的绿间和桐皇的青峰曾经是队友，人们才会感慨一句：对，以前是在传说中的帝光中学，是被称为“奇迹的世代”的神样的队伍中的一员呢。
黄濑很喜欢现在被给予的定位。他在高一的wc赛后换届时就当上了队长，绿间也同期成为了秀德队长，火神和青峰要晚一年，是刚刚才当上队长的，紫原倒是一直闲散着，不过以他的性格，黄濑是一点都不奇怪。之前倒是笑话青峰这种人怎么能当队长，还不带出一队的不良混混来。不过现在想到青峰心里还是会发疼，迅速转移掉注意力：“对了小雨宫……你之前还提到小高尾了，我还以为是要和秀德联合集训呢，那你和小高尾都聊什么了？不会真的是……那什么吧？”
雨宫愣了下，反应过来之后脸一黑：“想什么呢，你感觉我和高尾君还真能有什么吗？不过同是非人类的保姆比较有共同语言而已。”
黄濑眨着眼睛等下文，半晌才拍案而起：“小雨宫你刚刚是不是骂我了！”
“就这种反应速度我就算骂你也完全没成就感好不好……”雨宫随意搪塞了几句没用的转移了黄濑的注意力，借口去联络其它队员定集合时间从他房间里出来。他有赤司的号码，美国大片事件后为了以防万一，他和赤司都感觉有必要彼此互留个联系方式。只是从来没有联系过，即使已经认识几年了，他还是感觉面对赤司很不自在，隔着电波也一样。
“喂。”赤司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平淡，没有半点情绪表露出来。
雨宫犹豫了下，还是道：“你没有告诉黄濑集训的具体事项？”
赤司的声音里带出一分感兴趣的味道来：“你在以什么身份问我？”
雨宫感觉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就是受不了赤司这个，明明自己没干什么错事被他弄的好像多不可原谅一样：“……我没有质问什么的意思，就是感觉如果一点准备都没有，黄濑会受不了的，他真的会受不了的，你这样……”有点过分几个字被雨宫默默吞了下去，到底没敢。
赤司只是轻飘飘地道：“我知道。”
“那你还——？”
“我自己清楚就好。”赤司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雨宫无法，他本来就最不擅长应付赤司，也只好顺着说了再见。
赤司挂掉电话，把手机随手放到手边，握住鼠标继续浏览网页。斜前方的一张小了几号的临时用办公桌前的皮椅转了过来，和赤司五分相似的眉眼露出与赤司十分不像的表情：“这样真的好，嗯？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怕那孩子恨你么。”
赤司微微皱眉，没抬头看他，只是淡淡道：“北海道那边的事你亲自走一趟比较好。”
赤司慎太郎挑了下眉，走过来拿起赤司桌上的文件，一看之下眉头也皱紧了：“啧，居然有胆子和我们叫嚣了，宫野家什么时候这么嚣张了。”
“恐怕是因为背后有人撑着吧。”赤司伸手挪了下他手上的文件，让下面那张也露出来，“联系下之前的事情……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慎太郎眸色瞬间暗了下，淡淡道：“还真是非我不可的了啊……那我现在就出发。铃木小姐——”
“机票我已经订好了，下午三点的。”赤司平淡地道，“你直接让她安排车就好。”
慎太郎瞪了瞪眼睛，他这个堂弟……是说他谋略好处处高人一等呢，还是说他完全不把别人当回事自说自话啊。简单整理了下文件，他已经习惯了这样飞来飞去，生活日用品完全不需要准备，必要的工作文件准备好就可以。最后看了赤司一眼，道：“你自己的感情问题，也多上点心吧。有些时候……即使是你也未必就会赢的毫无悬念。”
赤司赤金的异眸中瞬间滑过一丝森冷：“你也要忤逆我么，慎太郎。”
慎太郎却从来不怕他：“呵，我的意思你明白。多上心……指的和你现在用的心不一样。我大致知道你在考虑什么，但逼的太紧伤到他了，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你自己。”
赤司微微皱了下眉，还是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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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慎太郎与征十郎
? 慎太郎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在关注着赤司——当然不是那种关注。
他比赤司年长很多，第一次见到赤司是家族集会，那年他刚刚大学毕业，赤司只有十一岁。赤司家算是大家族，人也很多，现在的族长是赤司的父亲，那次集会就是征十郎和慎太郎的祖父交接全部权利给征十郎的父亲。慎太郎的父亲对征十郎这一家是很不满的，他是长子，却处处矮了征十郎的父亲一头，方方面面的能力和作为都是征十郎的父亲更得赤司老爷的心，顺带着也就对征十郎很不爽。
征十郎在孙辈里也是赤司老爷最喜欢的，那年冬天雪下的早，慎太郎看到时征十郎一个人在积了薄薄一层雪的庭院正中，仰头看着圆月。那场景……竟然极美，很多年后慎太郎都记得清楚。
征十郎本来就站在冰上，这次集合的目的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慎太郎的父亲许是太不甘心，许是的确路滑没站稳——路过时从后面撞了征十郎一下。征十郎本来生的在同龄人中就不算高壮，才十一岁的小孩子一下就被撞的摔在了地上。慎太郎站的远，看到这场景忙跑过去把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堂弟扶起来。他看到他的眼睛时愣了下，没有害怕，没有慌乱，没有难过，没有委屈，只是一片冰冷，冷冷看着推他的伯父，甚至不需要借慎太郎的力气就自己站了起来，轻巧地掸掉和服上沾到的雪珠，平静地对慎太郎和他的父亲都浅浅低了下头作为行礼：“伯父，堂兄。祖父已经等很久了，请跟我来。”
慎太郎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谎报年龄了——那种沉稳冷静，就让他完全认可了祖父的决定。能教出这样的儿子，他的叔叔绝对能胜任族长一位了吧。
只是后来他才知道，征十郎的一切与他的父亲全然无关，他的所有……都只缘于他自己。他的冷静，沉稳，强大，能力，好像没经过任何人教导，与生便俱来一般。其实他知道这不可能，征十郎从小受到的教育他都知道，可说全才，帝王学都有涉猎，只是这就是一种感觉，看着这个人，你无法想象他也需要学习的感觉。
从慎太郎把征十郎从月光下的庭院里扶起开始，他就知道这一代的赤司家族长只可能是谁了。他本身性子很野，并不喜欢太多的束缚，就这么辅佐着征十郎反而最好，不需要他本身多用什么精力。他本来在处理海外的事务，对于国中时征十郎在篮球上的造诣他是有耳闻的，也隐约听说他似乎有了个恋人。不过他没有在意，他总感觉征十郎这种人不会被任何事务耽搁。在篮球上那么强只是因为他只可能是最强，就算恋爱了也是青少年正常的需求宣泄，不可能真正动心。要说动心太早，在他还没有足够的地位势力前，在赤司家这么深的水里，有了恋人简直就是累赘，是把自己的弱点摆到明面上来让所有人都可以抓住。
直到征十郎让他查一个叫灰崎祥吾的人。
他居然真的动心了。那一瞬间慎太郎甚至感觉征十郎长久以来的神一样的形象简直有崩塌的趋势。后来才知道那个恋人居然还是和其他人共享的，慎太郎简直感觉自己要心脏病发了，虽然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种病。
慎太郎很婉转地问过征十郎，关于这件事。他本来想婉转地表达一下你傻啊这个概念，但他对于共享恋人的话题才开了个头，就被征十郎淡漠冷然的目光扫过，立刻闭嘴了。
征十郎一直是王者，他的气势和年龄完全不符，非常可怕。但虽然冷淡高傲，其实他从不会把这种气势在慎太郎面前过多显露，因为他是他的兄长，也是友人。可以说是唯一的能够完全懂他助他的友人，因为其余的都只是棋子而已。慎太郎认识征十郎五年，第一次被他用这样气势全开的眼神看。
所以他闭嘴了。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他知道，他真的动心了，陷进去了，彻底地，完全地。
他太不解了，太好奇了——于是他去查了。他之前只是知道征十郎恋人的大概资料，因为从来没相信过征十郎会真的认真，他感觉玩玩而已的床伴没必要细查。但现在，他得做好有生之年只要还在赤司手下工作就得永远看到这个金发模特的准备了。征十郎那架势分明是势在必得。
很不厚道地说，没有人比慎太郎更了解征十郎，他比他的父亲，他的恋人，他所有帝光时期的篮球队队友，都更了解他。所以他感觉他的恋人有点傻。就算现在是与他人一起分享，但既然动了心，征十郎就是势在必得的，他会把他的恋人抢到手，用任何手段，牢牢地，抓回来。只属于他一个人。征十郎在他面前很温柔，这温柔不假，但也不真——他是真的对他的恋人很温柔，也是真的独占欲全开，一点点侵蚀进去，虽然表面上看着还是三人行，但架子已经空了，他的恋人的心，已经一点点被他全部占有了。
即使对于征十郎来说，这盘棋下的也有些大了，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和他人共享同一个恋人，就走错了路了。
也无怪乎慎太郎这样想，他虽然了解赤司，却不了解青峰和黄濑。也因为他太了解赤司，太信任他，所以他没有想到，赤司会这样做是必然的，因为最开始黄濑心里喜欢的是青峰。
秉持着“征十郎无所不能”的信念的慎太郎，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赤司曾经情场失意来。
慎太郎去调查黄濑，也没刻意避着征十郎。他就差把黄濑族谱翻出来上溯个三百年了。
很普通的学生。相貌出色，头脑出色，拥有神奇的瞬时记忆能力，快速成长的篮球运动员，初中开始就兼职模特，家中还有父母和姐姐，但都旅居国外。
很普通的学生。
也许有人感觉这已经超级不普通了，但不好意思，对慎太郎这种眼界的人来说，都是普通人。他想不通啊想不通，自己那个霸气快突破天际的堂弟到底看上他哪了。
他承认长得是很好看，他都想追了——这句划掉，他还没活够——但是好看的男孩子女孩子数不胜数，征十郎想要，三系肤色各种口味什么样的没有，什么样的弄不到手。
赶去山梨县救人的时候，慎太郎是恪尽职守的完成征十郎的命令的，动作迅速，命令简洁果断，人手充足。但其实他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以为然的。
所以说到底哪里好了，就知道惹麻烦。他说的话征十郎就该找个强大的就算不如他也要差不多的恋人，这样才不会渡边那女人动动手指就被搞掂了，还要来救人。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面亲眼见到黄濑凉太。不是资料上一板一眼的证件照，也不是写真上故意摆出各种风格pose的上妆照，甚至，差的远。很狼狈。衣服破了好几个地方，金发乱的支楞八翘，里面还混着泥土和树叶，甚至手上衣襟上都沾着血，白皙的脸颊上尘土被汗水冲成花脸，可能是用手擦过汗，额上脸边也蹭着血。被手电筒的光晃到眼睛时，条件反射地眯了下眼，应该是不知道来的是救他的人，还以为是敌人，那双眼里露出了绝望的颜色。
可是只有一瞬，绝望之后，在光线下亮的摄人心魄的眸子里是沉到潭底的冷静和狠意。
慎太郎稍稍愣了下，那是在他以为的普通人的眼里，不应该存在的颜色。
不过很快，那种颜色就从他眼里褪下了，换上一种带着惊讶和略微的迷惑的神情看着自己。是认出来自己的相貌了？慎太郎立刻吩咐属下接下这两个人，虽然本来只打算救黄濑，但这个是和他一起互相搀扶着跑下来的，肯定也在援救范围内吧。
等会好眼熟……
这货好像是之前那个灰崎祥吾吧，这什么情况……
听到黄濑说征十郎的名字的时候停顿了下，后面的“赤司君”几个字也很生硬。这孩子还给征十郎起了绰号么？还真敢叫啊，他好想看征十郎第一次被这么叫的时候的脸啊。
心情好了许多，也许是发现黄濑凉太不是如资料上一般的花瓶，也许是在那双眼里他发现了其实他和征十郎还挺配，也许……他承认了他了。
所以被他扯住的时候向来最讨厌旁人接触的他也好脾气地没在意，既然是弟妹就是一家人，宽容点比较好。而且后来看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时的表情，相当好玩了。
征十郎还真是捡到宝了。慎太郎愉悦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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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争执
? 假期集训，对于海常这样的篮球强校来说已经成为惯例了，队员们都很淡定，也就在听说是联合集训的时候稍微感兴趣了一些。
副队长认真讲了下各项重要事项，住宿，环境，饮食，包括房间分配林林总总一堆，被叫成保姆还真不是白叫的。不过副队长在这里浪费口水，队长大人却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脸色忽阴忽晴。
主要是大概两个小时前，黄濑说该对大家公布集训的具体情况了，后天就要出发，所以雨宫拍拍他的肩，认真道：“我们需要谈谈。”
黄濑说你美剧看多了吧为什么不直接说we alk雨宫说好吧we alk，只要你能听进去我说了啥。
然后黄濑就认真听进去了，听一半就忍不住掀桌了。
“说的是联合集训啊！！！”
“是啊的确是联合集训……”
“说好的小赤司发起的啊！！！”
“是啊也真的是赤司君发起的……”
黄濑崩溃地把那张计划表拍在更衣室的椅子上，雨宫感觉木头都要被他拍断了。
“六个学校一起的集训已经超出联合集训的范畴了吧！！小雨宫说话要不要这么大喘气啊！”黄濑愤愤地补充，“还喘了好几天！”
雨宫歪头看看他，小心翼翼道：“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啊……我以为你会开心的，都是你以前的队友。”
“也不能说不开心……”黄濑感觉不知道说什么好，很尴尬。
雨宫也没有追问，就静静坐在他旁边，抬手帮黄濑理了理头发。
黄濑叹了口气：“我和小青峰分手了。”他以为已经没事了，但是说起来这个，心里还是微微跳了下，有细细的刺痛。
雨宫愣了下，然后点点头。他也知道早晚肯定要分一个的，而且之前看黄濑的反应也差不多知道了他和青峰发生了些什么。他选择赤司他完全不惊讶。怎么说呢……总感觉赤司这种人不会输的，感情上也是。
“那几天……我出事的时候大家都在，和你说过了的吧。”
“嗯，说过的。”
“恩……分开的时候，不是很愉快。”黄濑声音越来越小，明显在心虚。
不止是不太愉快吧……开始因为担心灰崎伤势后来因为放弃青峰，愧疚达到顶点，几乎没理会赤司以外的人，还对小绿间和小黑子态度那么差……甚至到坐车回来都没跟小紫原说一句话……更别说最那什么的小青峰了……啊啊啊现在让他怎么有脸见大家啊！
雨宫看看不知道想到什么开始抓狂地揪头发仰倒在长椅上的家伙，挠挠鼻子：“恩……他们都很宠你的，我相信没人会介意那些不愉快的。”
“小雨宫。”
“嗯？”
“我决定讨厌你。”
“……”雨宫汗，我怎么知道你们都搞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地点定在山上，作为山间的小旅馆这一个实在不算小，但要塞下六支篮球社团……确实稍微勉强了那么点。黄濑倒是明白为什么说要两三人一间了，站在外面看着三层的旅馆，眉心直跳。
他不是不想见大家，他很喜欢大家也很想念大家啊。可是……还是感觉好尴尬。
特别是小青峰。
雨宫有点担心地偷瞄黄濑，没想到黄濑突然回头，和他的目光撞个正着。黄濑露出个笑来：“怎么了小雨宫？”
雨宫微微愣了下，这个笑太好看，即使是他也微微怔神。但很快就也微微笑了下：“没什么。”
也许这担心多余了吧。
当年的奇迹六人的房间并不挨着各自的队友，被赤司安排在了一起。黄濑和赤司一间，绿间和紫原一间，青峰和黑子一间。
六校的人陆陆续续来齐，各自去房间安置东西，嚷着要换房间换床位的，在路上包裹拿错了的，乱乱的吵闹声挤满了小小的旅馆，小旅馆显得更小了。奇迹众也知道这个位置的安排是赤司另有它意，既然是来集训的，没有人质疑赤司的训练手段，也就都没提出异议。黄濑看着青峰简单和黑子打了个招呼，把背包丢到空床上，心里就想起了国中时集训的事。
也是两人一间，自己和赤司一间，绿间和紫原一间，青峰被分到和黑子一间，在绿间和紫原的房间死活不出去，要求他俩随便去一个跟他换房间。
两个人都想揍他，但还是绿间拎了包去找黑子，他感觉这样还合适点，紫原和青峰一个懒散一个邋遢，他会受不了的。
黄濑好奇地凑过去问小青峰为什么不和小黑子一个房间啊我就很喜欢小黑子嘛。青峰黑着脸用力摇头，黄濑跑去问了别人才知道，国一的时候他不在的那次集训，可怜的青峰半夜被空气里传来的说话声吓的冲进了别人房间，从此拒绝和黑子深更半夜在一个房间。
黄濑笑了青峰很久。
但是现在的小青峰……这么干脆呢。
青峰注意到黄濑在看他，也抬头看过去，嘴角扯开，也露出个笑来，但是那笑并不像青峰：“哟，黄濑。”
黄濑也笑：“小青峰，好久不见。”
平平淡淡，像多年未见的老友，曾经的那些热情炽爱，全压在了深处。
黑子和紫原都看过来，显然有些不适应两人这样的相处模式。
赤司都看在眼里，转身拿了计划表，把六个队伍的监督、队长和副队长集合在一起，讨论这次集训的具体训练计划。
奇迹的六个人只有黑子和紫原不是队长，诚凛的队长是火神。按理紫原这样的实力和资历是应该做队长的，不过包括他本人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他并不是这个材料，队长是同期的一个很高却略显清瘦的男生，身高比绿间还要高一点，完全是阳泉的优良传统。
几个队伍对于当天的计划倒是都不谋而合，都让队员自己修整，晚饭后去热身自发打打练习赛，正式训练从第二天开始。
商量完大体的方针，诚凛已经换了监督，几位监督都是成年人，聚在一起去了给监督准备的大房间，名为商量实则试探。各校的队员都是精力旺盛的高中生，乐得在晚饭前去外面疯跑。赤司准备了不少计划，正低头整理报表，黄濑也凑过去帮忙。赤司抬头对黄濑笑了下：“谢谢，凉太。”赤司笑的很好看，黄濑看着就有点脸红，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朵：“小赤司又说这样的话。”
外面一阵嘈杂声，赤司皱起了眉。会议结束大家就都出去了，雨宫和洛山副队长在黄濑和赤司的房间外攀谈，其他人都下了楼，现在三楼基本上不剩什么人了。黄濑跑到窗边往下看，发现很多人聚在一起，各个学校的都有，最中间的几个是阳泉的校服。紫原紫色的头发很显眼。
黄濑愣了下，感觉可能是出事了，转头看赤司。赤司也走到了窗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点了下头：“我们也下去。”
还没出门就能听到有人在很大声地说话，其实那声音不算难听，但是音量扯的这么大，还以一种怪腔怪调的语气在说，就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了。
“……不是什么奇迹世代吗？也看不出来多厉害的样子，反正这次这些传说中的人都在，不让人见识见识？”
紫原嚼着美味棒，没什么表情，明显没把这人当回事。对方却依然很不依不饶：“奇迹世代就很厉害了？算个什么玩意，说的跟神一样好像一个个都能一人挑一队，比赛也都看了，不也都要队友帮衬的，不见得就比别人强到哪去。这些后辈们都听过名声没亲眼见过，不过——也都好几年了，现在的奇迹聚到一起，连球都不会打了吧。”
紫原在撕零食袋子的手就那么顿了顿，人群外的赤司和黄濑也都皱起了眉。他们本身对于所谓奇迹之名也都并不看重，甚至可以说并不喜欢，但也没有好脾气到可以这么被侮辱。
“妈的，哪来的疯狗。”
黄濑听到熟悉的声音，往旁边一看，是青峰和桃井站在那里。桃井紧张兮兮地抓着青峰的手臂像怕他冲过去打架，不过青峰站的很稳，看出来动了怒，却没失去冷静。
桃井回头看到了两人：“啊，小黄，赤司君，你们也来了……那边，唉呀，真是……说什么好……”
黄濑皱眉：“怎么了小桃，不都是队友吗，怎么吵成这样，还把奇迹全扯进去了……小紫原的脾气不大会跟人发生什么纠葛的。”
桃井叹气：“其实这根本就不是紫君的错啊……我查过这个人，之前的wc就是首发，和紫君同届，本来都是打中锋的位置，但因为紫君改了大前锋。他……之前跟紫君有点过节。”
黄濑奇怪：“过节？小紫原抢了他午饭？”
桃井笑了下，但也就咧了下嘴而已：“是就好了呢。所以我说，其实根本不是紫君的错啊。你还记得冰室前辈么？”?
☆、第六十五章 奇迹之名
? 黄濑点头，那个前辈非常漂亮，一般人都不会忽略的。
桃井凑过来，声音压低，黄濑注意到青峰和赤司也竖着耳朵在听：“那个人，不太……之前对冰室前辈好像就有点意思，听说wc之后聚会的时候装醉赖在冰室前辈身上，有点……动手动脚的。紫君看不过就把他给揍了……之后冰室前辈也毕业了，他就有事没事总找紫君麻烦。不过你们也知道紫君的性格，他并不在意他，而且他也打不过紫君，就是说说而已，不敢真惹毛他。我没想到，这种六校集训的时候他还能因为私事搞的队里不合。”
说是“你们”，明显知道赤司和青峰在偷听了。赤司也没什么窘色，很光明正大地：“还没把他开除？”
“我也不知道呀，我是桐皇的。”桃井耸肩，黄濑心说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桃井指尖点了点下巴，这个姿势她这样漂亮的女生做出来显得非常可爱，可惜身边这几个对她就从来没有过兴趣：“不过，我想应该是因为现在的阳泉也离不开他吧。这个人球技还是很厉害的，在场上也没跟紫君闹过别扭。”
阳泉的人都感觉很尴尬，在对手面前窝里斗无论如何都不是什么让人感觉荣幸的事，有队友上去想把叫嚣的人拉开，那人却一下甩开，声音竟然更响了。绿间和黑子也闻声赶了出来，当年的帝光首发阵容已然齐了。
“别他妈拽我！别说你们一个个都没想过，都说是传说中传说中，你们现在看的出来么！”
其实不仅阳泉的，在场的各校队员心里虽然不喜欢这人这种嚣张的样子，但也都忍不住在某种意义上起了类似的念头。
现在的队员都是和奇迹同届或矮一届的，同届的人中又有不少的人是从高中才开始打篮球的，隔届的学生本来也与非同期不熟悉，所以真正见识过当年的帝光中学奇迹的世代风采的人并不多。他们大多见也是在高一期末的wc上，这时的奇迹是以对手身份出现，本来应该是重头戏的桐皇第一场就落败，见识的就更少了。而不久前刚刚打完的这一场wc，即使是奇迹众也早已与现在的队友磨合的非常妥帖了，他们见到的“奇迹”，和传闻中的非常不相似。
只不过一个个的，碍于自己队里的队长完全不好开口了，除了阳泉外。
紫原松开了薯片袋子的撕口，慢慢晃了晃，似乎在遗憾没来得及打开吃一口。抬眼扫向比自己矮了足有十公分的人，懒懒道：“你就这么想被我捏爆啊？”微微拖长的声线还带着几分可爱的鼻音，吐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
对方的声音一滞，明显对紫原很忌惮。
黄濑都要气笑了，有胆惹敢不敢有胆担啊。
赤司回头叫了洛山副队长：“阳泉队长在哪呢，叫他过来处理。”看了看人群中间的紫原，倒是感觉那叫嚣家伙被揍一顿也不错，不过……到底是自己组织的集训，出事了总是麻烦：“敦，过来一下。”
紫原向来听赤司的话，即使上了高中也没有改变过。听到赤司叫他就直接走了过来，不需要挤出人群，人群看到他过来都迅速分开了。
“赤仔，有带糖来么？”
赤司心里好笑，面上却一点都没露出来，一伸手，手心里就躺着两颗水果软糖，黄濑瞪他，完全不知道他从哪掏出来的。紫原拿了过来开始剥糖纸，自己吃了一粒另一粒很顺手就塞进了黄濑嘴里：“赤仔你叫我？”
不给你糖你就打算假装没听见了？赤司挑了下眉：“今天没有训练计划，我带凉太去体育馆里热下身，要一起来么？”
“好啊。”紫原应，还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赤司的视线又扫过青峰、绿间和黑子，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了解赤司的几人心里都有些小小的惊讶，不由彼此对视一眼，但也都跟上了。
赤司竟然真的打算几人一起打一场？他应该不是那种听到诋毁就冲动证明的张扬人才对。
绿间忽然想到了早些时候他对自己隐晦说的一些话，心里大概有了方向。再看看这熟悉的五人，不得不感叹赤司真的是很……霸道的人。他做的每个决定都不容置疑，让人感觉完全不可能成功的计划也不是没有过，忤逆他的话……倒也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那就索性顺着他吧。就算是不可行到让人感觉荒唐的事，但似乎，比起忤逆他来，做那些事更容易吧？
说好的自由活动呢……
六位监督出来的时候就见到自家那些精力过于旺盛的球员居然一个都不见了，旅馆前的山林显得静悄悄的，风一刮过沙沙声听着颇为萧索。几个大人很纳闷，想问问旅馆的人，结果之前前台招待的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子也不见了，本来应该在后厨的中年女人笑着指了体育馆的方向，说那些孩子们都去那里了，说是什么比赛的，她也听不懂，不过她那个上高中的大儿子兴奋的不得了，说是什么篮球界的神话的……带着他弟弟也跟过去看了。
六位监督相视一眼，更加纳闷儿。
什么比赛这么要紧？
体育馆。
山间的体育馆小的很，所有人都挤了进来，也就勉强能把场地周围留出一圈的空间来。赤司让桃井去客串下裁判，按说3v3打半场就可以了，不过……他最了解他的队友了，半场怎么够。
紫原，绿间，赤司。对面是青峰，黄濑，黑子。
黄濑看着这样的阵势，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赤司知道他是想到当年国中时黑子起意的3v3的比赛，也微微笑了下。绿间瞪他。黄濑看到绿间不善的目光，努力憋笑还是失败：“噗……小绿间不要瞪我，当时你跟小紫原真的超好玩的啦！”
绿间冷哼：“那后来也不知道哪两个白痴抢传球撞到一起还打起来了。”
黄濑的笑瞬间垮了下来，笑话别人的人总是会忘记自己的狼狈相。
黑子也微笑，当年的快乐事情在高一的时候想起来还压抑的心口微微发疼，但现在……全是满满的暖意和温馨了。
“奇迹的世代还拆成两支？不是说最强阵容么，都不敢……呜呜呜……”
不知死活的人已经被死死捂上了嘴。他今天说的真是够多了，队友没一个能看下去的了。
奇迹之名对于这几个人来说并不要紧，但这几个没一个是善茬儿，骨子里一个比一个傲，一句两句当狗吠，现在人家不依不饶挑衅上门了，不给点颜色实在过不去。
黄濑轻笑一声，第一个开了口，手里的球在地上拍了两下，食指接住，转着球往那人的方向走了几步：“想看奇迹全队打球？——谁来做对手，你么？”对方是小紫原的队友，他本来不想说什么，虽然紫原不在意，到底不好看。不过现在，再忍下去他都能成佛了。
这句话把他堵的死死的。对面是一队奇迹，谁做对手——谁敢做对手？少数对于当年的帝光还有印象的人不免忆起彼时帝光过境的惨状，他们毁了多少球队，他们自己都不会知道——这些人没一个有那个耐性记得。
黄濑指尖轻颤，球轻轻跃起几公分再重新落下，旋转的频率倒像完全没变，两只手倒了四五次，球的转动从未停过。
这一手一露，围观的人好些都青了脸，他们恐怕一次换手都做不来。
赤司摇了摇头，却是轻笑。凉太的性子和他的外貌完全相反，一点都不张扬。难得见他的嚣张相……却可爱的很呢。
开球。
六位监督赶上了第一个球，这种最招摇的事肯定是青峰干的，一个看似简单的上篮，球却在双手间倒了个个儿，从防守的紫原左肩上一个高高的抛物线滑出去，稳稳的空心入篮。
偌大的体育馆塞了几百人，却鸦雀无声，似乎只有奇迹众是动态的。在这里的没有不爱篮球的，这种百年难逢的精彩赛事，就算只是个3v3的热身，也没人愿意错过哪怕一秒。举着相机拍摄的几位经纪人都感觉透过摄像头来看太可惜，控制不住地从相机上方去看现场版。
这次是赤司持球，才跑到半场就被黄濑拦上，两人的步子只顿了下，赤司手往后一抄，球就滚进了绿间手里。绿间的位置比赤司离篮下还远，他一抬手又传给紫原，黑子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突然就断掉了球。紫原没接到，被已经从赤司面前撤下的黄濑接到，运球急回。离篮下本来最远的紫原竟然第一个赶回，黄濑的跳投动作已经做到一半，临时硬生生地改了动作，把球往后一抛，青峰一跃险险接下，落地后抢上一步，直接灌篮。之前跳起要盖黄濑的紫原已经落地，还来不及再起跳，侧面的绿间却猛然跃起盖掉了青峰的球。球冲着赤司就去了，黑子要断，速度却没有赤司快，赤司一个旋身在黑子指前接下了球，球刚刚到手还没稳住身体起步，青峰和黄濑动作奇快，全都赶到，一个旋身就拦在了他身前，竟然双人防守。赤司几乎想笑，迅速微退半步要闪开，却只是个假动作，手一抬球就从两人中间极快地穿了出去，那不经意随手一丢般的动作里竟已蕴含了极大的力道。后面的绿间双手接住，完全没有犹豫地转身，起跳，半场三分。
从最开始的进球到现在第二个球，全场始终没有声音，本来应该最吵闹的运动比赛观场，观众们安静的不像话。只因为这一球实在太精彩，观众几乎都忘了呼吸。
没有什么炫目的华丽技巧，都是普通的传球、上篮、假动作、盖帽，让这六个人做出来，却像行云流水。
这样的篮球，他们没有见过！
即使是见过当年帝光首发英姿的人，也要说，他们没有见过这样的篮球。
可是怎么可能？他们已经多久没有合作过了，为什么配合的竟然这么完美无瑕？
无论是作为对手还是队友，都这么完美无瑕。
?
☆、第六十六章 从未分离
? 其实当然不是，奇迹再厉害，也毕竟两年没一起合作打球过了，配合上其实比照自己的队友都要差。只不过他们太熟悉彼此的习惯，又都太强大，只是靠着条件反射就足以造成现在这种让观众瞠目的效果。
到底这么久没合作过——何况当年也不算什么合作——基本上在各打各，打到13比10的时候热闹就来了。黑子一个传球过来，其实是给黄濑，但是对于青峰来说完全也在他的范围内，两人喜闻乐见地又来了个亲密接触。好在比国中的时候反应都要快，青峰在看到黄濑伸手的时候硬刹住了动作，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趔趄了一下。问题就是黄濑也看到青峰的去势，知道他要接这个球。他没有想到以青峰的个性会让他，也收了本来伸出去的手，结果两个人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球飘飘荡荡从桐皇王牌和海常主将的眼皮下穿过，彭地一声略带沉闷的轻响，紫原拿着球以一种怜悯的目光看了他们一眼，转身一个恶狠狠的灌篮。
围观群众已经都反映了过来，欢呼声就没停过，别说进球，恨不得遇到一个漂亮的假动作和过人时都要来一嗓子。监督们更是郁卒，这是多好的打探敌情的机会，他们却看着看着就在心里抑郁为什么这些人不都是我队里的。
奇迹的3v3，真的很精彩，就算是最开始找茬的那位在双方各进两个球之后也完全投入进去了，彻底忘记刚刚挑衅的就是他本人，喊的比谁都激动。
打到23:17的时候紫原又有了当年的不爽感，不满地插了一句：“赤仔，你又放水了？”
赤司瞥他一眼：“怎么可能，而且当年我也没放过水。”
赤司主职是控卫，轻易不会主动进攻，绿间球风稳妥，紫原在一般情况下没有进攻的兴致，青峰和黄濑却全是实打实的速攻派，加上有黑子的传球，这一边拿分是非常快的。
但青峰黄濑黑子组的领先没持续多久，打的时间越长，这边的劣势就越明显。黄濑是从国二开始碰触篮球，迅速由门外汉成长为帝光首发的人物，虽然他擅长模仿，什么人的技巧他都能看在眼里收入囊中，但是平时打球的套路模式，是走的青峰的路子，青峰是他第一个开始模仿、也是从始至终从未完全模仿成功的人。他的打球方式和青峰太像了，不是简单的动作相像，乍一看其实看不出他们的动作哪里接近，但他很多细节是与青峰相似的，接球时习惯的错步方式，转身时收腰的幅度，起跳时小腿的动作。这种相似就意味着，当两个人合作时，矛盾频发。
不是篮球顶尖的人看不出来这些问题，各个学校的大多数队员还看的很兴奋，首发们渐渐就注意到海常队长和桐皇队长这种奇怪的违和感了。
最后是平分的时候桃井喊了结束，随便扯了个马上就开饭了的理由。她向来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如果是奇迹平时的训练多一分少一分也就罢了，这个输赢是没所谓的，但现在他们代表了六个学校，内里的关系方方面面都很复杂。
青峰瞪黄濑：“有两次了，要不是你挡我前面我就过了紫原了！”
黄濑立刻瞪回去：“明明碍事的是小青峰啊，我要过人的时候你在挡路还想截我的球——我们是一组的啊喂！”
黑子一瞬间有些恍惚，眼前单手叉腰瞪人的青峰和双手攥拳不甘示弱吵回去的黄濑似乎被一层朦胧的纱覆盖，个子稍稍矮了些，黑色的桐皇队服和海常的蓝色队服也淡了，变成了白色，身后的4也变成了6和8。
和以前，每次练习结束的时候好像。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怀念的感觉了啊……可是每当这些火神君嘴里的“非正常人”全员聚齐的时候，就会感觉他们像从未分开过一样。
赤司看到黑子的神情，淡淡笑了下。
“小青峰，”黄濑漂亮的桃花眼闪闪发光，金褐色的瞳孔映着斜斜照进来的夕阳，美的让人屏息，“我们来1 on 1吧。”
青峰笑了，霸气，张扬，和三年前一样。
“来吧，输了可别哭。”
晚饭的时候绿间端着餐盘坐到了赤司旁边，被抛弃的高尾顶着张怨妇脸去跟火神和黑子挤一桌。
“你倒是放心，他们本来就是因球结缘，在国中最常做的不就是1 on 1？”
赤司笑了下，他今天心情很好，被埋在严肃正直下的坏心就起了那么一两分，看真太郎那张脸破碎也是挺有乐趣的，难怪凉太总那么喜欢往他身上挂。
“真太郎不是也不介意么。”
绿间愣了下：“什么？”
“真太郎现在似乎……不是特别在意凉太了呢，比国中的时候。”赤司端起汤小口喝了一口，抬头看他，那赤金的异眸里竟似有几分笑意，绿间感觉脊骨发寒。
刨除对赤司满怀的恶意的排斥之外，其实绿间自己也不知道，但他好像真的并不像以前一样……会被黄濑影响太多的心绪。他还是会时时刻刻关注着他，总是注视着他，但……看到他一直对赤司笑，他和青峰一起打球，他并不感觉心口痛。他无法解释，所以在赤司问起的时候顿了顿，自己都带着犹疑地道：“因为他现在和你在一起，比较放心吧。”
赤司深深看他一眼，他是不会相信这种话的，他知道绿间自己也不会信：“既然你这么说的话。”事实上他倒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或者说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相信绿间自己会处理好的。绿间一直是很有力的敌人，现在敌人自己要偃旗息鼓，他肯定不会反对的。
桃井也坐在黑子火神那一桌，四人的小桌现在占满了。咬着勺子看了一圈，周围的球员都是人高马大，不站起来还真什么都看不见。黑子看出她的意思，就道：“不用找了，青峰君和黄濑君都没来，他们还在体育馆。”
“0/////0咦咦咦哲君注意到我在做什么了好高兴，果然我最喜欢哲君了！”
火神差点一口饮料喷出来。
黑子明显已经习惯了，没有多什么表情，低头把汤喝掉。不过他发现桃井明显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草草吃了半碗就收拾了餐具去丢，然后到窗口去又买了两份。
黑子嘴角微微扬了起来，露出个浅淡却极真诚的笑。他又想到了，每次1 on 1起来就没时间观念的两个人，打的high了一天不吃饭都不会知道饿的，哪次都是桃井桑去给他们带饮料和点心。
怎么分别的久了，反而更有当年的感觉了？亦或是……只要六个人重新聚在一起打球，就还是会像从未分开过。
黄濑坐倒在地上，几乎汗湿了整件球衣，他大口喘着气，还有点没缓过来说不出话，脸上却笑着。
明天还有训练，现在居然打的这么过火，简直只有刚入门的菜鸟才会做这么没常识的事，可是……他就是很开心。wc没过去很久，中间发生的太多事却让人感觉恍若隔世。现在再和青峰一对一，不是两队交锋时主力的碰撞，是没有第三人的痛快对决，黄濑只感觉好像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兴奋和舒爽，明明身体累到动都动不了，精神上依然亢奋，而且开心。
竟然感觉，两个人做对手比做队友更合适，更能火力全开。
青峰还站着，却也累的不行，只是在黄濑面前一定要撑这一口气，没有学他也坐在地上。他有点暗暗心惊，刚刚居然有至少两次，差一点就被黄濑得手。他不感觉自己有退步也不曾原地踏步过，只是黄濑的进步居然还是这么快。之前的3v3虽然大家都没完全拿出看家本事，也都没人放水，进步是看的出来的，却没有人比黄濑的幅度大。这家伙……到底上升的空间有多大啊？
不过，果然很爽，很痛快。最喜欢的对手，果然还是他。
两个人都喘着粗气，半晌没人说话。青峰终于缓过来点力气，走过去对黄濑伸出手。黄濑一笑，也握住他的手，不过到底还是累，青峰这一下居然没拽起来他，啧了一句：“你胖了啊？”
黄濑顿时怒了：“是小青峰你力气变小了吧！”也没等青峰反驳，手上一用力，直接把青峰拽倒在地上，青峰一下摔到他旁边。看黄濑笑的畅快，青峰就牙痒痒，很想收拾他。
黄濑笑着就有点喘不过来气，刚刚的运动量太大了，一和青峰1 on 1他就一点轻重没有了。撩起球服下摆擦着汗，灯光下他白皙的皮肤上汗珠反射出点点光亮，汗湿的金发垂在额前，好看的不像话。
青峰就摔在他旁边，离的很近，一瞬间好像忘记了很多，忘记了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忘记了两个人现在的年龄，忘记了两个人是为什么才在这里，鬼使神差地，慢慢凑了过去。
好像还在帝光时，尽心尽力的一场1 on 1后，本来只是想给他擦汗，也不知道怎么开始的，就多出了许多本来队友之间不该存在的动作。
黄濑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峰的脸，也有些发怔，他太熟悉青峰身上的气息，那让他沉溺了几年、深深迷醉的气息。在两个人的唇只差几毫就要相触时，黄濑忽然开了口。
“小青峰，”他这样说，“对不起。”
青峰一滞，瞬间被抛掉的记忆全数回来，他猛地起身，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我才是对不起。”青峰笑了笑，转身拿了包离开。
黄濑坐在地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青峰却在到门边时又回过头来。
“以后有时间，再一起1 on 1吧。”他这样说。
那个少年依然神采飞扬，嚣张跋扈。
黄濑就笑了，完全安心下来的开心的笑。他重重点头。
?
☆、第六十七章 变化
? 体育馆门外粉色头发的少女，手里捧着两份便当盒，哭的说不出话来。
青峰走出来，也没有看她，只是在路过的时候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不是说自己是女汉子来着，又不是小女孩，哭什么。”指了指体育馆里，“留一份在门口吧，我们回去。”
桃井只得点头，还是哭。
阿大和小黄，怎么就分开了。
黄濑去洗澡的时候别人差不多都洗完了，一个人泡大池子倒是挺舒服。出来本来想买瓶冷饮，想到一会儿是和小赤司一个房间，还是默默地缩回了手。
进门的时候赤司正背对他坐在椅子上看着什么，应该也是刚洗完澡不久，穿着宽松的睡衣，蔷薇色的发梢还带着水汽。
我家小赤司就算背影都是超级好看的啊~黄濑偷偷咽口水，蹭地扑过去整个人压到赤司的后背上。赤司知道他进来了，被忽然的一扑身体都往前趔趄了一下，却也没生气，空出左手顺手摸摸黄濑微潮的头发：“没擦头发？毛巾拿过来，我给你擦下。”
黄濑笑嘻嘻地蹭进赤司怀里，让温柔的队长给顺毛。
这么温柔的小赤司是我一个人的。
光是这样想想就很满足。
赤司看他笑的开心，也微笑，低头吻了吻他的鼻尖：“打球打的开心吗？”
黄濑用力点头：“很开心，最喜欢和小青峰1 on 1了。”说完意识到什么，有些慌乱地去看赤司的表情，“我的意思是……”
赤司却似乎不在意的样子，温柔地把他的头轻轻抬起来，把毛巾垫在下面：“我知道凉太喜欢和大辉打球，有的事你只喜欢跟我做就可以了。”
黄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啥，脸顿时爆红：“小小小小赤司你跟谁学的这种话……”
赤司挑眉：“凉太不喜欢和我一起订训练计划吗？”
黄濑顿时噎住了，抢过赤司手里的毛巾就盖在了脸上，赤司忍不住笑出声来。就算他平时再这么情绪内敛，面对凉太的时候……果然还都是真性情更多。
所以，凉太的这种笑容……要保护才行呢。放任你出去离开三年也就够了，该乖乖回家来了。
赤司低头，拉开毛巾吻上恋人滚烫的脸，温柔的吻滑过脸颊，鼻翼，最后落在唇上。
和奇迹众一起集训，雨宫感觉自家队长状态都不一样了，好到爆。虽然他平时的状态也都是非常好，不过集训期间却显得……好的太过分了。他倒是可以理解，他是离黄濑最近的人，和奇迹众因为黄濑的关系都多少有点接触，所以知道黄濑其实很喜欢这些昔年队友。在在意的人面前，果然就能爆发出更不一般的力量啊，队长你果然是小孩子嘛。
球场上有这几个人，让人的注意力就难免更集中到奇迹身上多一点。雨宫除了得分后卫，在海常还兼职副队长、甚至经纪人之类的一堆队员一般不会做的职务，训练之余有义务观察队员以便随时告诉队长和监督配合修正训练计划。他在训练的时候隐约觉察到海常的队伍有些……不很平常的气氛在，只是奇迹太耀眼，让他没有太过关照。他也不可能知道之后会因为他此刻的疏忽，出了多少事。更不会知道，他会为此刻的疏忽，后悔多久。
集训结束，众人是分批下山的，公车也坐不下。洛山比较大手笔，专门雇了大客车来山上接人，其它学校就都轮流等公车了。赤司上车之前倒是提点了黄濑一下：“之前训练的时候，海常的那些人感觉并不是特别用心。”
黄濑愣了下，点头道：“我回去会注意的，小赤司不要担心。”
赤司挑眉：“我们是对手，我为什么要担心？”
黄濑瞪眼睛：“小赤司不爱我了。”
赤司失笑，这什么理解能力。摇了摇头也不理他，径自上车。在车上往下看，小模特挥手挥的很起劲，完全没有被“不爱了”的自觉。
春假，早川前辈和中村前辈他们的录取结果也下来了。不是非常顶尖的学校，但对于两个人来说这个结果就很好。球队给前辈们开了告别会，一群高中生聚在卡拉ok的大包房里好一阵吵闹。
黄濑还是感觉有些怅惘的，到现在，算是彻底的脱离了“后辈”这个名头了，想到刚刚接任队长时，笠松前辈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忍不住就有点难过。
“后辈就要有后辈的样子，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乖乖交给前辈就好了，前辈会给你扛着。”
他不是弱者，只是想到，再也没人会对他说这样的话了。
有一个一年级——开学了就是二年级了——的队员可能喝的有点多，挂在一个毕业的前辈身上含糊地道：“前辈，真是难为你了，在这个队里打球，和奇迹当队友，那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个前辈虽然是三年级，也在替补前列，却一直不是首发。他这话说的让人不舒服，中村和黄濑都皱起了眉，雨宫笑着上前把人拉开：“石田君你喝多了吧，别闹，刚刚不是你点的歌吗？该你了，快去。”把麦克风塞进醉鬼手里，屋子里的声音变成了鬼哭狼嚎，但总算比刚刚的强。
雨宫又歉意地对那位前辈鞠躬：“就说不应该让大家喝酒，他好像不是很会喝呢。”
前辈也没有太在意，笑着点了点头说没事，又要雨宫去帮他再点首歌。
这一段就算揭过了，黄濑虽然被那么说了心里不是很舒服，但他向来好脾气，笑笑地跟前辈说了几句玩笑话就算罢。
雨宫一直知道自己的直觉很好，每次有强烈的预感时都会不安。现在他去点了前辈让点的歌，又去吧台要了些冷饮回来，悄悄撤掉了这些疯子的酒杯，却还是不能让他感觉稍好些。
这种不安感随着新学期的开始越发的强烈了。
海常高校的篮球部一直是大热门，又有黄濑的这张脸在这里，招新时的盛况完全不比去年差。雨宫在苦口婆心地劝第十七个女生女篮的方向在另一边时，黄濑正在耐心回答两个刚刚递了申请表的学弟的话。
“……是啦，真的是国二才开始打的，不过我的确很喜欢篮球，那时候训练也很严……”
“噗，是在开玩笑吗？谁说奇迹就不用训练的……我们的训练量还是超大的呢，因为有魔鬼队长和魔鬼教练啊。”
“嗯嗯，如果努力的话当然可以了~篮球就是喜欢和努力才最重要的。以后就是队友了，请多指教哟~”
旁边石田走过来接下了黄濑的工作，对两个新部员笑道：“来这儿喝杯水，队长还有的忙，想知道什么我来回答你就好了。”
黄濑倒是的确想轻松点，就冲石田笑了笑，以示感激。石田回看了他一眼，这个眼神却让黄濑感觉有点奇怪，一时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一直到了午休时间，雨宫递给黄濑便当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石田那个眼神，好像是在……怪责他。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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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小高尾吗！什么事，集训的？”
“嗯，本来打算找有奇迹的学校联合集训的，就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点。不过……高尾君打电话过来是别的事。……算是。”雨宫犹豫了下，还是道，“虽然说是商量……总感觉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基本上就是通知了吧……”
黄濑把最后一段写完，正在检查，知道不是自家副队长的恋爱史后就没了太大兴趣，也没怎么太听：“集训的事都交给小雨宫处理就好了，一直也都是小雨宫负责的啊？最后通知我就行，我不会有异议的。”
……嘛，问题是这次集训太特殊了而且不是我组织的啊……
“这次说是要队长之间讨论，应该会直接联系你的吧。”
“哦。”黄濑看完一遍训练表，满意地点点头，“小雨宫来看看怎么样！”
雨宫看了一遍，基本上什么问题都没有：“希望不会有后辈被吓的退部就好。”
赤司教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是魔鬼！这训练量绝对会让他们结束训练后累的在澡池里睡着。而且……自己的分量本来就更多还主动要求加量……雨宫开始为自己构思遗书了。
黄濑倒是心情很好，去冰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来丢给雨宫一瓶，正想再跟他聊聊细节，还没开口，电话就响了起来。
“咦，是小赤司！——小赤司！想我了吗~！”
赤司听到黄濑健气的声音就微笑起来：“嗯，当然一直都在想凉太呢，最近身体和学习都怎么样？”
黄濑感觉自家恋人这个随时随地都能以一种平静的好像问候天气的口吻说这些让人害羞的话是个强大的技能……“都很好啦……难得放假就先歇两天再去念书嘛。”
“也好，可以集训的间隙来看书。比如白天的训练结束后，晚上好好看。”
“……会死的，真的。”
赤司轻笑：“说到集训，我对于寒假集训有个计划，两周的时间，凉太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加入呢？”
“小赤司的意思要洛山和海常联合集训么！？好啊！上了高中以后都没有和小赤司一起合宿过了~”
赤司想了想：“算是吧。那么具体的计划我晚上发给你，是从后天开始的，地点定在京都。我知道的一间山间旅店有足够的房间，全包下来的话我们两三人一间是没问题的。”
“好的，那就都交给小赤司了！”黄濑想的是那旅店还真够小的呢，全包下来才只够两个球队两三人一间啊……不过在山里，也很正常。
雨宫一直小心看着他表情，等他挂掉电话就开口了：“赤司？说集训的事了吧？”
“是的！洛山终于可以和海常联合集训一次了，高中三年的第一次呢……啊啊啊，又要和小赤司一起训练了好兴奋，国中毕业之后还没有过呢……”
雨宫的脸纠结了下：“嘛……虽然事实上……算了，你高兴就好。”别知道之后被吓傻就好，现在已经足够傻了。
足够傻的那位沉浸在要和恋人共度集训时光的愉悦中，完全没注意雨宫的语气有多勉强。
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东西的速度会超过时间。高一时的争斗还历历在目，现在奇迹这一届都已经高三了，是队中资格最老的大前辈了。奇迹的荣光虽还在，却也淡了下来，不像高一时走到哪里都带着这个光环，现在被人提起，多半是“洛山的帝王”，“桐皇的王牌”，“海常的骄傲”，偶尔提到，秀德的绿间和桐皇的青峰曾经是队友，人们才会感慨一句：对，以前是在传说中的帝光中学，是被称为“奇迹的世代”的神样的队伍中的一员呢。
黄濑很喜欢现在被给予的定位。他在高一的wc赛后换届时就当上了队长，绿间也同期成为了秀德队长，火神和青峰要晚一年，是刚刚才当上队长的，紫原倒是一直闲散着，不过以他的性格，黄濑是一点都不奇怪。之前倒是笑话青峰这种人怎么能当队长，还不带出一队的不良混混来。不过现在想到青峰心里还是会发疼，迅速转移掉注意力：“对了小雨宫……你之前还提到小高尾了，我还以为是要和秀德联合集训呢，那你和小高尾都聊什么了？不会真的是……那什么吧？”
雨宫愣了下，反应过来之后脸一黑：“想什么呢，你感觉我和高尾君还真能有什么吗？不过同是非人类的保姆比较有共同语言而已。”
黄濑眨着眼睛等下文，半晌才拍案而起：“小雨宫你刚刚是不是骂我了！”
“就这种反应速度我就算骂你也完全没成就感好不好……”雨宫随意搪塞了几句没用的转移了黄濑的注意力，借口去联络其它队员定集合时间从他房间里出来。他有赤司的号码，美国大片事件后为了以防万一，他和赤司都感觉有必要彼此互留个联系方式。只是从来没有联系过，即使已经认识几年了，他还是感觉面对赤司很不自在，隔着电波也一样。
“喂。”赤司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平淡，没有半点情绪表露出来。
雨宫犹豫了下，还是道：“你没有告诉黄濑集训的具体事项？”
赤司的声音里带出一分感兴趣的味道来：“你在以什么身份问我？”
雨宫感觉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就是受不了赤司这个，明明自己没干什么错事被他弄的好像多不可原谅一样：“……我没有质问什么的意思，就是感觉如果一点准备都没有，黄濑会受不了的，他真的会受不了的，你这样……”有点过分几个字被雨宫默默吞了下去，到底没敢。
赤司只是轻飘飘地道：“我知道。”
“那你还——？”
“我自己清楚就好。”赤司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雨宫无法，他本来就最不擅长应付赤司，也只好顺着说了再见。
赤司挂掉电话，把手机随手放到手边，握住鼠标继续浏览网页。斜前方的一张小了几号的临时用办公桌前的皮椅转了过来，和赤司五分相似的眉眼露出与赤司十分不像的表情：“这样真的好，嗯？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怕那孩子恨你么。”
赤司微微皱眉，没抬头看他，只是淡淡道：“北海道那边的事你亲自走一趟比较好。”
赤司慎太郎挑了下眉，走过来拿起赤司桌上的文件，一看之下眉头也皱紧了：“啧，居然有胆子和我们叫嚣了，宫野家什么时候这么嚣张了。”
“恐怕是因为背后有人撑着吧。”赤司伸手挪了下他手上的文件，让下面那张也露出来，“联系下之前的事情……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慎太郎眸色瞬间暗了下，淡淡道：“还真是非我不可的了啊……那我现在就出发。铃木小姐——”
“机票我已经订好了，下午三点的。”赤司平淡地道，“你直接让她安排车就好。”
慎太郎瞪了瞪眼睛，他这个堂弟……是说他谋略好处处高人一等呢，还是说他完全不把别人当回事自说自话啊。简单整理了下文件，他已经习惯了这样飞来飞去，生活日用品完全不需要准备，必要的工作文件准备好就可以。最后看了赤司一眼，道：“你自己的感情问题，也多上点心吧。有些时候……即使是你也未必就会赢的毫无悬念。”
赤司赤金的异眸中瞬间滑过一丝森冷：“你也要忤逆我么，慎太郎。”
慎太郎却从来不怕他：“呵，我的意思你明白。多上心……指的和你现在用的心不一样。我大致知道你在考虑什么，但逼的太紧伤到他了，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你自己。”
赤司微微皱了下眉，还是没开口。
?
☆、第六十三章 慎太郎与征十郎
? 慎太郎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在关注着赤司——当然不是那种关注。
他比赤司年长很多，第一次见到赤司是家族集会，那年他刚刚大学毕业，赤司只有十一岁。赤司家算是大家族，人也很多，现在的族长是赤司的父亲，那次集会就是征十郎和慎太郎的祖父交接全部权利给征十郎的父亲。慎太郎的父亲对征十郎这一家是很不满的，他是长子，却处处矮了征十郎的父亲一头，方方面面的能力和作为都是征十郎的父亲更得赤司老爷的心，顺带着也就对征十郎很不爽。
征十郎在孙辈里也是赤司老爷最喜欢的，那年冬天雪下的早，慎太郎看到时征十郎一个人在积了薄薄一层雪的庭院正中，仰头看着圆月。那场景……竟然极美，很多年后慎太郎都记得清楚。
征十郎本来就站在冰上，这次集合的目的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慎太郎的父亲许是太不甘心，许是的确路滑没站稳——路过时从后面撞了征十郎一下。征十郎本来生的在同龄人中就不算高壮，才十一岁的小孩子一下就被撞的摔在了地上。慎太郎站的远，看到这场景忙跑过去把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堂弟扶起来。他看到他的眼睛时愣了下，没有害怕，没有慌乱，没有难过，没有委屈，只是一片冰冷，冷冷看着推他的伯父，甚至不需要借慎太郎的力气就自己站了起来，轻巧地掸掉和服上沾到的雪珠，平静地对慎太郎和他的父亲都浅浅低了下头作为行礼：“伯父，堂兄。祖父已经等很久了，请跟我来。”
慎太郎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谎报年龄了——那种沉稳冷静，就让他完全认可了祖父的决定。能教出这样的儿子，他的叔叔绝对能胜任族长一位了吧。
只是后来他才知道，征十郎的一切与他的父亲全然无关，他的所有……都只缘于他自己。他的冷静，沉稳，强大，能力，好像没经过任何人教导，与生便俱来一般。其实他知道这不可能，征十郎从小受到的教育他都知道，可说全才，帝王学都有涉猎，只是这就是一种感觉，看着这个人，你无法想象他也需要学习的感觉。
从慎太郎把征十郎从月光下的庭院里扶起开始，他就知道这一代的赤司家族长只可能是谁了。他本身性子很野，并不喜欢太多的束缚，就这么辅佐着征十郎反而最好，不需要他本身多用什么精力。他本来在处理海外的事务，对于国中时征十郎在篮球上的造诣他是有耳闻的，也隐约听说他似乎有了个恋人。不过他没有在意，他总感觉征十郎这种人不会被任何事务耽搁。在篮球上那么强只是因为他只可能是最强，就算恋爱了也是青少年正常的需求宣泄，不可能真正动心。要说动心太早，在他还没有足够的地位势力前，在赤司家这么深的水里，有了恋人简直就是累赘，是把自己的弱点摆到明面上来让所有人都可以抓住。
直到征十郎让他查一个叫灰崎祥吾的人。
他居然真的动心了。那一瞬间慎太郎甚至感觉征十郎长久以来的神一样的形象简直有崩塌的趋势。后来才知道那个恋人居然还是和其他人共享的，慎太郎简直感觉自己要心脏病发了，虽然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种病。
慎太郎很婉转地问过征十郎，关于这件事。他本来想婉转地表达一下你傻啊这个概念，但他对于共享恋人的话题才开了个头，就被征十郎淡漠冷然的目光扫过，立刻闭嘴了。
征十郎一直是王者，他的气势和年龄完全不符，非常可怕。但虽然冷淡高傲，其实他从不会把这种气势在慎太郎面前过多显露，因为他是他的兄长，也是友人。可以说是唯一的能够完全懂他助他的友人，因为其余的都只是棋子而已。慎太郎认识征十郎五年，第一次被他用这样气势全开的眼神看。
所以他闭嘴了。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他知道，他真的动心了，陷进去了，彻底地，完全地。
他太不解了，太好奇了——于是他去查了。他之前只是知道征十郎恋人的大概资料，因为从来没相信过征十郎会真的认真，他感觉玩玩而已的床伴没必要细查。但现在，他得做好有生之年只要还在赤司手下工作就得永远看到这个金发模特的准备了。征十郎那架势分明是势在必得。
很不厚道地说，没有人比慎太郎更了解征十郎，他比他的父亲，他的恋人，他所有帝光时期的篮球队队友，都更了解他。所以他感觉他的恋人有点傻。就算现在是与他人一起分享，但既然动了心，征十郎就是势在必得的，他会把他的恋人抢到手，用任何手段，牢牢地，抓回来。只属于他一个人。征十郎在他面前很温柔，这温柔不假，但也不真——他是真的对他的恋人很温柔，也是真的独占欲全开，一点点侵蚀进去，虽然表面上看着还是三人行，但架子已经空了，他的恋人的心，已经一点点被他全部占有了。
即使对于征十郎来说，这盘棋下的也有些大了，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和他人共享同一个恋人，就走错了路了。
也无怪乎慎太郎这样想，他虽然了解赤司，却不了解青峰和黄濑。也因为他太了解赤司，太信任他，所以他没有想到，赤司会这样做是必然的，因为最开始黄濑心里喜欢的是青峰。
秉持着“征十郎无所不能”的信念的慎太郎，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赤司曾经情场失意来。
慎太郎去调查黄濑，也没刻意避着征十郎。他就差把黄濑族谱翻出来上溯个三百年了。
很普通的学生。相貌出色，头脑出色，拥有神奇的瞬时记忆能力，快速成长的篮球运动员，初中开始就兼职模特，家中还有父母和姐姐，但都旅居国外。
很普通的学生。
也许有人感觉这已经超级不普通了，但不好意思，对慎太郎这种眼界的人来说，都是普通人。他想不通啊想不通，自己那个霸气快突破天际的堂弟到底看上他哪了。
他承认长得是很好看，他都想追了——这句划掉，他还没活够——但是好看的男孩子女孩子数不胜数，征十郎想要，三系肤色各种口味什么样的没有，什么样的弄不到手。
赶去山梨县救人的时候，慎太郎是恪尽职守的完成征十郎的命令的，动作迅速，命令简洁果断，人手充足。但其实他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以为然的。
所以说到底哪里好了，就知道惹麻烦。他说的话征十郎就该找个强大的就算不如他也要差不多的恋人，这样才不会渡边那女人动动手指就被搞掂了，还要来救人。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面亲眼见到黄濑凉太。不是资料上一板一眼的证件照，也不是写真上故意摆出各种风格pose的上妆照，甚至，差的远。很狼狈。衣服破了好几个地方，金发乱的支楞八翘，里面还混着泥土和树叶，甚至手上衣襟上都沾着血，白皙的脸颊上尘土被汗水冲成花脸，可能是用手擦过汗，额上脸边也蹭着血。被手电筒的光晃到眼睛时，条件反射地眯了下眼，应该是不知道来的是救他的人，还以为是敌人，那双眼里露出了绝望的颜色。
可是只有一瞬，绝望之后，在光线下亮的摄人心魄的眸子里是沉到潭底的冷静和狠意。
慎太郎稍稍愣了下，那是在他以为的普通人的眼里，不应该存在的颜色。
不过很快，那种颜色就从他眼里褪下了，换上一种带着惊讶和略微的迷惑的神情看着自己。是认出来自己的相貌了？慎太郎立刻吩咐属下接下这两个人，虽然本来只打算救黄濑，但这个是和他一起互相搀扶着跑下来的，肯定也在援救范围内吧。
等会好眼熟……
这货好像是之前那个灰崎祥吾吧，这什么情况……
听到黄濑说征十郎的名字的时候停顿了下，后面的“赤司君”几个字也很生硬。这孩子还给征十郎起了绰号么？还真敢叫啊，他好想看征十郎第一次被这么叫的时候的脸啊。
心情好了许多，也许是发现黄濑凉太不是如资料上一般的花瓶，也许是在那双眼里他发现了其实他和征十郎还挺配，也许……他承认了他了。
所以被他扯住的时候向来最讨厌旁人接触的他也好脾气地没在意，既然是弟妹就是一家人，宽容点比较好。而且后来看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时的表情，相当好玩了。
征十郎还真是捡到宝了。慎太郎愉悦地想。
?
☆、第六十四章 争执
? 假期集训，对于海常这样的篮球强校来说已经成为惯例了，队员们都很淡定，也就在听说是联合集训的时候稍微感兴趣了一些。
副队长认真讲了下各项重要事项，住宿，环境，饮食，包括房间分配林林总总一堆，被叫成保姆还真不是白叫的。不过副队长在这里浪费口水，队长大人却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脸色忽阴忽晴。
主要是大概两个小时前，黄濑说该对大家公布集训的具体情况了，后天就要出发，所以雨宫拍拍他的肩，认真道：“我们需要谈谈。”
黄濑说你美剧看多了吧为什么不直接说we alk雨宫说好吧we alk，只要你能听进去我说了啥。
然后黄濑就认真听进去了，听一半就忍不住掀桌了。
“说的是联合集训啊！！！”
“是啊的确是联合集训……”
“说好的小赤司发起的啊！！！”
“是啊也真的是赤司君发起的……”
黄濑崩溃地把那张计划表拍在更衣室的椅子上，雨宫感觉木头都要被他拍断了。
“六个学校一起的集训已经超出联合集训的范畴了吧！！小雨宫说话要不要这么大喘气啊！”黄濑愤愤地补充，“还喘了好几天！”
雨宫歪头看看他，小心翼翼道：“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啊……我以为你会开心的，都是你以前的队友。”
“也不能说不开心……”黄濑感觉不知道说什么好，很尴尬。
雨宫也没有追问，就静静坐在他旁边，抬手帮黄濑理了理头发。
黄濑叹了口气：“我和小青峰分手了。”他以为已经没事了，但是说起来这个，心里还是微微跳了下，有细细的刺痛。
雨宫愣了下，然后点点头。他也知道早晚肯定要分一个的，而且之前看黄濑的反应也差不多知道了他和青峰发生了些什么。他选择赤司他完全不惊讶。怎么说呢……总感觉赤司这种人不会输的，感情上也是。
“那几天……我出事的时候大家都在，和你说过了的吧。”
“嗯，说过的。”
“恩……分开的时候，不是很愉快。”黄濑声音越来越小，明显在心虚。
不止是不太愉快吧……开始因为担心灰崎伤势后来因为放弃青峰，愧疚达到顶点，几乎没理会赤司以外的人，还对小绿间和小黑子态度那么差……甚至到坐车回来都没跟小紫原说一句话……更别说最那什么的小青峰了……啊啊啊现在让他怎么有脸见大家啊！
雨宫看看不知道想到什么开始抓狂地揪头发仰倒在长椅上的家伙，挠挠鼻子：“恩……他们都很宠你的，我相信没人会介意那些不愉快的。”
“小雨宫。”
“嗯？”
“我决定讨厌你。”
“……”雨宫汗，我怎么知道你们都搞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地点定在山上，作为山间的小旅馆这一个实在不算小，但要塞下六支篮球社团……确实稍微勉强了那么点。黄濑倒是明白为什么说要两三人一间了，站在外面看着三层的旅馆，眉心直跳。
他不是不想见大家，他很喜欢大家也很想念大家啊。可是……还是感觉好尴尬。
特别是小青峰。
雨宫有点担心地偷瞄黄濑，没想到黄濑突然回头，和他的目光撞个正着。黄濑露出个笑来：“怎么了小雨宫？”
雨宫微微愣了下，这个笑太好看，即使是他也微微怔神。但很快就也微微笑了下：“没什么。”
也许这担心多余了吧。
当年的奇迹六人的房间并不挨着各自的队友，被赤司安排在了一起。黄濑和赤司一间，绿间和紫原一间，青峰和黑子一间。
六校的人陆陆续续来齐，各自去房间安置东西，嚷着要换房间换床位的，在路上包裹拿错了的，乱乱的吵闹声挤满了小小的旅馆，小旅馆显得更小了。奇迹众也知道这个位置的安排是赤司另有它意，既然是来集训的，没有人质疑赤司的训练手段，也就都没提出异议。黄濑看着青峰简单和黑子打了个招呼，把背包丢到空床上，心里就想起了国中时集训的事。
也是两人一间，自己和赤司一间，绿间和紫原一间，青峰被分到和黑子一间，在绿间和紫原的房间死活不出去，要求他俩随便去一个跟他换房间。
两个人都想揍他，但还是绿间拎了包去找黑子，他感觉这样还合适点，紫原和青峰一个懒散一个邋遢，他会受不了的。
黄濑好奇地凑过去问小青峰为什么不和小黑子一个房间啊我就很喜欢小黑子嘛。青峰黑着脸用力摇头，黄濑跑去问了别人才知道，国一的时候他不在的那次集训，可怜的青峰半夜被空气里传来的说话声吓的冲进了别人房间，从此拒绝和黑子深更半夜在一个房间。
黄濑笑了青峰很久。
但是现在的小青峰……这么干脆呢。
青峰注意到黄濑在看他，也抬头看过去，嘴角扯开，也露出个笑来，但是那笑并不像青峰：“哟，黄濑。”
黄濑也笑：“小青峰，好久不见。”
平平淡淡，像多年未见的老友，曾经的那些热情炽爱，全压在了深处。
黑子和紫原都看过来，显然有些不适应两人这样的相处模式。
赤司都看在眼里，转身拿了计划表，把六个队伍的监督、队长和副队长集合在一起，讨论这次集训的具体训练计划。
奇迹的六个人只有黑子和紫原不是队长，诚凛的队长是火神。按理紫原这样的实力和资历是应该做队长的，不过包括他本人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他并不是这个材料，队长是同期的一个很高却略显清瘦的男生，身高比绿间还要高一点，完全是阳泉的优良传统。
几个队伍对于当天的计划倒是都不谋而合，都让队员自己修整，晚饭后去热身自发打打练习赛，正式训练从第二天开始。
商量完大体的方针，诚凛已经换了监督，几位监督都是成年人，聚在一起去了给监督准备的大房间，名为商量实则试探。各校的队员都是精力旺盛的高中生，乐得在晚饭前去外面疯跑。赤司准备了不少计划，正低头整理报表，黄濑也凑过去帮忙。赤司抬头对黄濑笑了下：“谢谢，凉太。”赤司笑的很好看，黄濑看着就有点脸红，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朵：“小赤司又说这样的话。”
外面一阵嘈杂声，赤司皱起了眉。会议结束大家就都出去了，雨宫和洛山副队长在黄濑和赤司的房间外攀谈，其他人都下了楼，现在三楼基本上不剩什么人了。黄濑跑到窗边往下看，发现很多人聚在一起，各个学校的都有，最中间的几个是阳泉的校服。紫原紫色的头发很显眼。
黄濑愣了下，感觉可能是出事了，转头看赤司。赤司也走到了窗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点了下头：“我们也下去。”
还没出门就能听到有人在很大声地说话，其实那声音不算难听，但是音量扯的这么大，还以一种怪腔怪调的语气在说，就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了。
“……不是什么奇迹世代吗？也看不出来多厉害的样子，反正这次这些传说中的人都在，不让人见识见识？”
紫原嚼着美味棒，没什么表情，明显没把这人当回事。对方却依然很不依不饶：“奇迹世代就很厉害了？算个什么玩意，说的跟神一样好像一个个都能一人挑一队，比赛也都看了，不也都要队友帮衬的，不见得就比别人强到哪去。这些后辈们都听过名声没亲眼见过，不过——也都好几年了，现在的奇迹聚到一起，连球都不会打了吧。”
紫原在撕零食袋子的手就那么顿了顿，人群外的赤司和黄濑也都皱起了眉。他们本身对于所谓奇迹之名也都并不看重，甚至可以说并不喜欢，但也没有好脾气到可以这么被侮辱。
“妈的，哪来的疯狗。”
黄濑听到熟悉的声音，往旁边一看，是青峰和桃井站在那里。桃井紧张兮兮地抓着青峰的手臂像怕他冲过去打架，不过青峰站的很稳，看出来动了怒，却没失去冷静。
桃井回头看到了两人：“啊，小黄，赤司君，你们也来了……那边，唉呀，真是……说什么好……”
黄濑皱眉：“怎么了小桃，不都是队友吗，怎么吵成这样，还把奇迹全扯进去了……小紫原的脾气不大会跟人发生什么纠葛的。”
桃井叹气：“其实这根本就不是紫君的错啊……我查过这个人，之前的wc就是首发，和紫君同届，本来都是打中锋的位置，但因为紫君改了大前锋。他……之前跟紫君有点过节。”
黄濑奇怪：“过节？小紫原抢了他午饭？”
桃井笑了下，但也就咧了下嘴而已：“是就好了呢。所以我说，其实根本不是紫君的错啊。你还记得冰室前辈么？”?
☆、第六十五章 奇迹之名
? 黄濑点头，那个前辈非常漂亮，一般人都不会忽略的。
桃井凑过来，声音压低，黄濑注意到青峰和赤司也竖着耳朵在听：“那个人，不太……之前对冰室前辈好像就有点意思，听说wc之后聚会的时候装醉赖在冰室前辈身上，有点……动手动脚的。紫君看不过就把他给揍了……之后冰室前辈也毕业了，他就有事没事总找紫君麻烦。不过你们也知道紫君的性格，他并不在意他，而且他也打不过紫君，就是说说而已，不敢真惹毛他。我没想到，这种六校集训的时候他还能因为私事搞的队里不合。”
说是“你们”，明显知道赤司和青峰在偷听了。赤司也没什么窘色，很光明正大地：“还没把他开除？”
“我也不知道呀，我是桐皇的。”桃井耸肩，黄濑心说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桃井指尖点了点下巴，这个姿势她这样漂亮的女生做出来显得非常可爱，可惜身边这几个对她就从来没有过兴趣：“不过，我想应该是因为现在的阳泉也离不开他吧。这个人球技还是很厉害的，在场上也没跟紫君闹过别扭。”
阳泉的人都感觉很尴尬，在对手面前窝里斗无论如何都不是什么让人感觉荣幸的事，有队友上去想把叫嚣的人拉开，那人却一下甩开，声音竟然更响了。绿间和黑子也闻声赶了出来，当年的帝光首发阵容已然齐了。
“别他妈拽我！别说你们一个个都没想过，都说是传说中传说中，你们现在看的出来么！”
其实不仅阳泉的，在场的各校队员心里虽然不喜欢这人这种嚣张的样子，但也都忍不住在某种意义上起了类似的念头。
现在的队员都是和奇迹同届或矮一届的，同届的人中又有不少的人是从高中才开始打篮球的，隔届的学生本来也与非同期不熟悉，所以真正见识过当年的帝光中学奇迹的世代风采的人并不多。他们大多见也是在高一期末的wc上，这时的奇迹是以对手身份出现，本来应该是重头戏的桐皇第一场就落败，见识的就更少了。而不久前刚刚打完的这一场wc，即使是奇迹众也早已与现在的队友磨合的非常妥帖了，他们见到的“奇迹”，和传闻中的非常不相似。
只不过一个个的，碍于自己队里的队长完全不好开口了，除了阳泉外。
紫原松开了薯片袋子的撕口，慢慢晃了晃，似乎在遗憾没来得及打开吃一口。抬眼扫向比自己矮了足有十公分的人，懒懒道：“你就这么想被我捏爆啊？”微微拖长的声线还带着几分可爱的鼻音，吐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
对方的声音一滞，明显对紫原很忌惮。
黄濑都要气笑了，有胆惹敢不敢有胆担啊。
赤司回头叫了洛山副队长：“阳泉队长在哪呢，叫他过来处理。”看了看人群中间的紫原，倒是感觉那叫嚣家伙被揍一顿也不错，不过……到底是自己组织的集训，出事了总是麻烦：“敦，过来一下。”
紫原向来听赤司的话，即使上了高中也没有改变过。听到赤司叫他就直接走了过来，不需要挤出人群，人群看到他过来都迅速分开了。
“赤仔，有带糖来么？”
赤司心里好笑，面上却一点都没露出来，一伸手，手心里就躺着两颗水果软糖，黄濑瞪他，完全不知道他从哪掏出来的。紫原拿了过来开始剥糖纸，自己吃了一粒另一粒很顺手就塞进了黄濑嘴里：“赤仔你叫我？”
不给你糖你就打算假装没听见了？赤司挑了下眉：“今天没有训练计划，我带凉太去体育馆里热下身，要一起来么？”
“好啊。”紫原应，还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赤司的视线又扫过青峰、绿间和黑子，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了解赤司的几人心里都有些小小的惊讶，不由彼此对视一眼，但也都跟上了。
赤司竟然真的打算几人一起打一场？他应该不是那种听到诋毁就冲动证明的张扬人才对。
绿间忽然想到了早些时候他对自己隐晦说的一些话，心里大概有了方向。再看看这熟悉的五人，不得不感叹赤司真的是很……霸道的人。他做的每个决定都不容置疑，让人感觉完全不可能成功的计划也不是没有过，忤逆他的话……倒也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那就索性顺着他吧。就算是不可行到让人感觉荒唐的事，但似乎，比起忤逆他来，做那些事更容易吧？
说好的自由活动呢……
六位监督出来的时候就见到自家那些精力过于旺盛的球员居然一个都不见了，旅馆前的山林显得静悄悄的，风一刮过沙沙声听着颇为萧索。几个大人很纳闷，想问问旅馆的人，结果之前前台招待的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子也不见了，本来应该在后厨的中年女人笑着指了体育馆的方向，说那些孩子们都去那里了，说是什么比赛的，她也听不懂，不过她那个上高中的大儿子兴奋的不得了，说是什么篮球界的神话的……带着他弟弟也跟过去看了。
六位监督相视一眼，更加纳闷儿。
什么比赛这么要紧？
体育馆。
山间的体育馆小的很，所有人都挤了进来，也就勉强能把场地周围留出一圈的空间来。赤司让桃井去客串下裁判，按说3v3打半场就可以了，不过……他最了解他的队友了，半场怎么够。
紫原，绿间，赤司。对面是青峰，黄濑，黑子。
黄濑看着这样的阵势，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赤司知道他是想到当年国中时黑子起意的3v3的比赛，也微微笑了下。绿间瞪他。黄濑看到绿间不善的目光，努力憋笑还是失败：“噗……小绿间不要瞪我，当时你跟小紫原真的超好玩的啦！”
绿间冷哼：“那后来也不知道哪两个白痴抢传球撞到一起还打起来了。”
黄濑的笑瞬间垮了下来，笑话别人的人总是会忘记自己的狼狈相。
黑子也微笑，当年的快乐事情在高一的时候想起来还压抑的心口微微发疼，但现在……全是满满的暖意和温馨了。
“奇迹的世代还拆成两支？不是说最强阵容么，都不敢……呜呜呜……”
不知死活的人已经被死死捂上了嘴。他今天说的真是够多了，队友没一个能看下去的了。
奇迹之名对于这几个人来说并不要紧，但这几个没一个是善茬儿，骨子里一个比一个傲，一句两句当狗吠，现在人家不依不饶挑衅上门了，不给点颜色实在过不去。
黄濑轻笑一声，第一个开了口，手里的球在地上拍了两下，食指接住，转着球往那人的方向走了几步：“想看奇迹全队打球？——谁来做对手，你么？”对方是小紫原的队友，他本来不想说什么，虽然紫原不在意，到底不好看。不过现在，再忍下去他都能成佛了。
这句话把他堵的死死的。对面是一队奇迹，谁做对手——谁敢做对手？少数对于当年的帝光还有印象的人不免忆起彼时帝光过境的惨状，他们毁了多少球队，他们自己都不会知道——这些人没一个有那个耐性记得。
黄濑指尖轻颤，球轻轻跃起几公分再重新落下，旋转的频率倒像完全没变，两只手倒了四五次，球的转动从未停过。
这一手一露，围观的人好些都青了脸，他们恐怕一次换手都做不来。
赤司摇了摇头，却是轻笑。凉太的性子和他的外貌完全相反，一点都不张扬。难得见他的嚣张相……却可爱的很呢。
开球。
六位监督赶上了第一个球，这种最招摇的事肯定是青峰干的，一个看似简单的上篮，球却在双手间倒了个个儿，从防守的紫原左肩上一个高高的抛物线滑出去，稳稳的空心入篮。
偌大的体育馆塞了几百人，却鸦雀无声，似乎只有奇迹众是动态的。在这里的没有不爱篮球的，这种百年难逢的精彩赛事，就算只是个3v3的热身，也没人愿意错过哪怕一秒。举着相机拍摄的几位经纪人都感觉透过摄像头来看太可惜，控制不住地从相机上方去看现场版。
这次是赤司持球，才跑到半场就被黄濑拦上，两人的步子只顿了下，赤司手往后一抄，球就滚进了绿间手里。绿间的位置比赤司离篮下还远，他一抬手又传给紫原，黑子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突然就断掉了球。紫原没接到，被已经从赤司面前撤下的黄濑接到，运球急回。离篮下本来最远的紫原竟然第一个赶回，黄濑的跳投动作已经做到一半，临时硬生生地改了动作，把球往后一抛，青峰一跃险险接下，落地后抢上一步，直接灌篮。之前跳起要盖黄濑的紫原已经落地，还来不及再起跳，侧面的绿间却猛然跃起盖掉了青峰的球。球冲着赤司就去了，黑子要断，速度却没有赤司快，赤司一个旋身在黑子指前接下了球，球刚刚到手还没稳住身体起步，青峰和黄濑动作奇快，全都赶到，一个旋身就拦在了他身前，竟然双人防守。赤司几乎想笑，迅速微退半步要闪开，却只是个假动作，手一抬球就从两人中间极快地穿了出去，那不经意随手一丢般的动作里竟已蕴含了极大的力道。后面的绿间双手接住，完全没有犹豫地转身，起跳，半场三分。
从最开始的进球到现在第二个球，全场始终没有声音，本来应该最吵闹的运动比赛观场，观众们安静的不像话。只因为这一球实在太精彩，观众几乎都忘了呼吸。
没有什么炫目的华丽技巧，都是普通的传球、上篮、假动作、盖帽，让这六个人做出来，却像行云流水。
这样的篮球，他们没有见过！
即使是见过当年帝光首发英姿的人，也要说，他们没有见过这样的篮球。
可是怎么可能？他们已经多久没有合作过了，为什么配合的竟然这么完美无瑕？
无论是作为对手还是队友，都这么完美无瑕。
?
☆、第六十六章 从未分离
? 其实当然不是，奇迹再厉害，也毕竟两年没一起合作打球过了，配合上其实比照自己的队友都要差。只不过他们太熟悉彼此的习惯，又都太强大，只是靠着条件反射就足以造成现在这种让观众瞠目的效果。
到底这么久没合作过——何况当年也不算什么合作——基本上在各打各，打到13比10的时候热闹就来了。黑子一个传球过来，其实是给黄濑，但是对于青峰来说完全也在他的范围内，两人喜闻乐见地又来了个亲密接触。好在比国中的时候反应都要快，青峰在看到黄濑伸手的时候硬刹住了动作，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趔趄了一下。问题就是黄濑也看到青峰的去势，知道他要接这个球。他没有想到以青峰的个性会让他，也收了本来伸出去的手，结果两个人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球飘飘荡荡从桐皇王牌和海常主将的眼皮下穿过，彭地一声略带沉闷的轻响，紫原拿着球以一种怜悯的目光看了他们一眼，转身一个恶狠狠的灌篮。
围观群众已经都反映了过来，欢呼声就没停过，别说进球，恨不得遇到一个漂亮的假动作和过人时都要来一嗓子。监督们更是郁卒，这是多好的打探敌情的机会，他们却看着看着就在心里抑郁为什么这些人不都是我队里的。
奇迹的3v3，真的很精彩，就算是最开始找茬的那位在双方各进两个球之后也完全投入进去了，彻底忘记刚刚挑衅的就是他本人，喊的比谁都激动。
打到23:17的时候紫原又有了当年的不爽感，不满地插了一句：“赤仔，你又放水了？”
赤司瞥他一眼：“怎么可能，而且当年我也没放过水。”
赤司主职是控卫，轻易不会主动进攻，绿间球风稳妥，紫原在一般情况下没有进攻的兴致，青峰和黄濑却全是实打实的速攻派，加上有黑子的传球，这一边拿分是非常快的。
但青峰黄濑黑子组的领先没持续多久，打的时间越长，这边的劣势就越明显。黄濑是从国二开始碰触篮球，迅速由门外汉成长为帝光首发的人物，虽然他擅长模仿，什么人的技巧他都能看在眼里收入囊中，但是平时打球的套路模式，是走的青峰的路子，青峰是他第一个开始模仿、也是从始至终从未完全模仿成功的人。他的打球方式和青峰太像了，不是简单的动作相像，乍一看其实看不出他们的动作哪里接近，但他很多细节是与青峰相似的，接球时习惯的错步方式，转身时收腰的幅度，起跳时小腿的动作。这种相似就意味着，当两个人合作时，矛盾频发。
不是篮球顶尖的人看不出来这些问题，各个学校的大多数队员还看的很兴奋，首发们渐渐就注意到海常队长和桐皇队长这种奇怪的违和感了。
最后是平分的时候桃井喊了结束，随便扯了个马上就开饭了的理由。她向来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如果是奇迹平时的训练多一分少一分也就罢了，这个输赢是没所谓的，但现在他们代表了六个学校，内里的关系方方面面都很复杂。
青峰瞪黄濑：“有两次了，要不是你挡我前面我就过了紫原了！”
黄濑立刻瞪回去：“明明碍事的是小青峰啊，我要过人的时候你在挡路还想截我的球——我们是一组的啊喂！”
黑子一瞬间有些恍惚，眼前单手叉腰瞪人的青峰和双手攥拳不甘示弱吵回去的黄濑似乎被一层朦胧的纱覆盖，个子稍稍矮了些，黑色的桐皇队服和海常的蓝色队服也淡了，变成了白色，身后的4也变成了6和8。
和以前，每次练习结束的时候好像。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怀念的感觉了啊……可是每当这些火神君嘴里的“非正常人”全员聚齐的时候，就会感觉他们像从未分开过一样。
赤司看到黑子的神情，淡淡笑了下。
“小青峰，”黄濑漂亮的桃花眼闪闪发光，金褐色的瞳孔映着斜斜照进来的夕阳，美的让人屏息，“我们来1 on 1吧。”
青峰笑了，霸气，张扬，和三年前一样。
“来吧，输了可别哭。”
晚饭的时候绿间端着餐盘坐到了赤司旁边，被抛弃的高尾顶着张怨妇脸去跟火神和黑子挤一桌。
“你倒是放心，他们本来就是因球结缘，在国中最常做的不就是1 on 1？”
赤司笑了下，他今天心情很好，被埋在严肃正直下的坏心就起了那么一两分，看真太郎那张脸破碎也是挺有乐趣的，难怪凉太总那么喜欢往他身上挂。
“真太郎不是也不介意么。”
绿间愣了下：“什么？”
“真太郎现在似乎……不是特别在意凉太了呢，比国中的时候。”赤司端起汤小口喝了一口，抬头看他，那赤金的异眸里竟似有几分笑意，绿间感觉脊骨发寒。
刨除对赤司满怀的恶意的排斥之外，其实绿间自己也不知道，但他好像真的并不像以前一样……会被黄濑影响太多的心绪。他还是会时时刻刻关注着他，总是注视着他，但……看到他一直对赤司笑，他和青峰一起打球，他并不感觉心口痛。他无法解释，所以在赤司问起的时候顿了顿，自己都带着犹疑地道：“因为他现在和你在一起，比较放心吧。”
赤司深深看他一眼，他是不会相信这种话的，他知道绿间自己也不会信：“既然你这么说的话。”事实上他倒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或者说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相信绿间自己会处理好的。绿间一直是很有力的敌人，现在敌人自己要偃旗息鼓，他肯定不会反对的。
桃井也坐在黑子火神那一桌，四人的小桌现在占满了。咬着勺子看了一圈，周围的球员都是人高马大，不站起来还真什么都看不见。黑子看出她的意思，就道：“不用找了，青峰君和黄濑君都没来，他们还在体育馆。”
“0/////0咦咦咦哲君注意到我在做什么了好高兴，果然我最喜欢哲君了！”
火神差点一口饮料喷出来。
黑子明显已经习惯了，没有多什么表情，低头把汤喝掉。不过他发现桃井明显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草草吃了半碗就收拾了餐具去丢，然后到窗口去又买了两份。
黑子嘴角微微扬了起来，露出个浅淡却极真诚的笑。他又想到了，每次1 on 1起来就没时间观念的两个人，打的high了一天不吃饭都不会知道饿的，哪次都是桃井桑去给他们带饮料和点心。
怎么分别的久了，反而更有当年的感觉了？亦或是……只要六个人重新聚在一起打球，就还是会像从未分开过。
黄濑坐倒在地上，几乎汗湿了整件球衣，他大口喘着气，还有点没缓过来说不出话，脸上却笑着。
明天还有训练，现在居然打的这么过火，简直只有刚入门的菜鸟才会做这么没常识的事，可是……他就是很开心。wc没过去很久，中间发生的太多事却让人感觉恍若隔世。现在再和青峰一对一，不是两队交锋时主力的碰撞，是没有第三人的痛快对决，黄濑只感觉好像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兴奋和舒爽，明明身体累到动都动不了，精神上依然亢奋，而且开心。
竟然感觉，两个人做对手比做队友更合适，更能火力全开。
青峰还站着，却也累的不行，只是在黄濑面前一定要撑这一口气，没有学他也坐在地上。他有点暗暗心惊，刚刚居然有至少两次，差一点就被黄濑得手。他不感觉自己有退步也不曾原地踏步过，只是黄濑的进步居然还是这么快。之前的3v3虽然大家都没完全拿出看家本事，也都没人放水，进步是看的出来的，却没有人比黄濑的幅度大。这家伙……到底上升的空间有多大啊？
不过，果然很爽，很痛快。最喜欢的对手，果然还是他。
两个人都喘着粗气，半晌没人说话。青峰终于缓过来点力气，走过去对黄濑伸出手。黄濑一笑，也握住他的手，不过到底还是累，青峰这一下居然没拽起来他，啧了一句：“你胖了啊？”
黄濑顿时怒了：“是小青峰你力气变小了吧！”也没等青峰反驳，手上一用力，直接把青峰拽倒在地上，青峰一下摔到他旁边。看黄濑笑的畅快，青峰就牙痒痒，很想收拾他。
黄濑笑着就有点喘不过来气，刚刚的运动量太大了，一和青峰1 on 1他就一点轻重没有了。撩起球服下摆擦着汗，灯光下他白皙的皮肤上汗珠反射出点点光亮，汗湿的金发垂在额前，好看的不像话。
青峰就摔在他旁边，离的很近，一瞬间好像忘记了很多，忘记了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忘记了两个人现在的年龄，忘记了两个人是为什么才在这里，鬼使神差地，慢慢凑了过去。
好像还在帝光时，尽心尽力的一场1 on 1后，本来只是想给他擦汗，也不知道怎么开始的，就多出了许多本来队友之间不该存在的动作。
黄濑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峰的脸，也有些发怔，他太熟悉青峰身上的气息，那让他沉溺了几年、深深迷醉的气息。在两个人的唇只差几毫就要相触时，黄濑忽然开了口。
“小青峰，”他这样说，“对不起。”
青峰一滞，瞬间被抛掉的记忆全数回来，他猛地起身，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我才是对不起。”青峰笑了笑，转身拿了包离开。
黄濑坐在地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青峰却在到门边时又回过头来。
“以后有时间，再一起1 on 1吧。”他这样说。
那个少年依然神采飞扬，嚣张跋扈。
黄濑就笑了，完全安心下来的开心的笑。他重重点头。
?
☆、第六十七章 变化
? 体育馆门外粉色头发的少女，手里捧着两份便当盒，哭的说不出话来。
青峰走出来，也没有看她，只是在路过的时候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不是说自己是女汉子来着，又不是小女孩，哭什么。”指了指体育馆里，“留一份在门口吧，我们回去。”
桃井只得点头，还是哭。
阿大和小黄，怎么就分开了。
黄濑去洗澡的时候别人差不多都洗完了，一个人泡大池子倒是挺舒服。出来本来想买瓶冷饮，想到一会儿是和小赤司一个房间，还是默默地缩回了手。
进门的时候赤司正背对他坐在椅子上看着什么，应该也是刚洗完澡不久，穿着宽松的睡衣，蔷薇色的发梢还带着水汽。
我家小赤司就算背影都是超级好看的啊~黄濑偷偷咽口水，蹭地扑过去整个人压到赤司的后背上。赤司知道他进来了，被忽然的一扑身体都往前趔趄了一下，却也没生气，空出左手顺手摸摸黄濑微潮的头发：“没擦头发？毛巾拿过来，我给你擦下。”
黄濑笑嘻嘻地蹭进赤司怀里，让温柔的队长给顺毛。
这么温柔的小赤司是我一个人的。
光是这样想想就很满足。
赤司看他笑的开心，也微笑，低头吻了吻他的鼻尖：“打球打的开心吗？”
黄濑用力点头：“很开心，最喜欢和小青峰1 on 1了。”说完意识到什么，有些慌乱地去看赤司的表情，“我的意思是……”
赤司却似乎不在意的样子，温柔地把他的头轻轻抬起来，把毛巾垫在下面：“我知道凉太喜欢和大辉打球，有的事你只喜欢跟我做就可以了。”
黄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啥，脸顿时爆红：“小小小小赤司你跟谁学的这种话……”
赤司挑眉：“凉太不喜欢和我一起订训练计划吗？”
黄濑顿时噎住了，抢过赤司手里的毛巾就盖在了脸上，赤司忍不住笑出声来。就算他平时再这么情绪内敛，面对凉太的时候……果然还都是真性情更多。
所以，凉太的这种笑容……要保护才行呢。放任你出去离开三年也就够了，该乖乖回家来了。
赤司低头，拉开毛巾吻上恋人滚烫的脸，温柔的吻滑过脸颊，鼻翼，最后落在唇上。
和奇迹众一起集训，雨宫感觉自家队长状态都不一样了，好到爆。虽然他平时的状态也都是非常好，不过集训期间却显得……好的太过分了。他倒是可以理解，他是离黄濑最近的人，和奇迹众因为黄濑的关系都多少有点接触，所以知道黄濑其实很喜欢这些昔年队友。在在意的人面前，果然就能爆发出更不一般的力量啊，队长你果然是小孩子嘛。
球场上有这几个人，让人的注意力就难免更集中到奇迹身上多一点。雨宫除了得分后卫，在海常还兼职副队长、甚至经纪人之类的一堆队员一般不会做的职务，训练之余有义务观察队员以便随时告诉队长和监督配合修正训练计划。他在训练的时候隐约觉察到海常的队伍有些……不很平常的气氛在，只是奇迹太耀眼，让他没有太过关照。他也不可能知道之后会因为他此刻的疏忽，出了多少事。更不会知道，他会为此刻的疏忽，后悔多久。
集训结束，众人是分批下山的，公车也坐不下。洛山比较大手笔，专门雇了大客车来山上接人，其它学校就都轮流等公车了。赤司上车之前倒是提点了黄濑一下：“之前训练的时候，海常的那些人感觉并不是特别用心。”
黄濑愣了下，点头道：“我回去会注意的，小赤司不要担心。”
赤司挑眉：“我们是对手，我为什么要担心？”
黄濑瞪眼睛：“小赤司不爱我了。”
赤司失笑，这什么理解能力。摇了摇头也不理他，径自上车。在车上往下看，小模特挥手挥的很起劲，完全没有被“不爱了”的自觉。
春假，早川前辈和中村前辈他们的录取结果也下来了。不是非常顶尖的学校，但对于两个人来说这个结果就很好。球队给前辈们开了告别会，一群高中生聚在卡拉ok的大包房里好一阵吵闹。
黄濑还是感觉有些怅惘的，到现在，算是彻底的脱离了“后辈”这个名头了，想到刚刚接任队长时，笠松前辈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忍不住就有点难过。
“后辈就要有后辈的样子，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乖乖交给前辈就好了，前辈会给你扛着。”
他不是弱者，只是想到，再也没人会对他说这样的话了。
有一个一年级——开学了就是二年级了——的队员可能喝的有点多，挂在一个毕业的前辈身上含糊地道：“前辈，真是难为你了，在这个队里打球，和奇迹当队友，那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个前辈虽然是三年级，也在替补前列，却一直不是首发。他这话说的让人不舒服，中村和黄濑都皱起了眉，雨宫笑着上前把人拉开：“石田君你喝多了吧，别闹，刚刚不是你点的歌吗？该你了，快去。”把麦克风塞进醉鬼手里，屋子里的声音变成了鬼哭狼嚎，但总算比刚刚的强。
雨宫又歉意地对那位前辈鞠躬：“就说不应该让大家喝酒，他好像不是很会喝呢。”
前辈也没有太在意，笑着点了点头说没事，又要雨宫去帮他再点首歌。
这一段就算揭过了，黄濑虽然被那么说了心里不是很舒服，但他向来好脾气，笑笑地跟前辈说了几句玩笑话就算罢。
雨宫一直知道自己的直觉很好，每次有强烈的预感时都会不安。现在他去点了前辈让点的歌，又去吧台要了些冷饮回来，悄悄撤掉了这些疯子的酒杯，却还是不能让他感觉稍好些。
这种不安感随着新学期的开始越发的强烈了。
海常高校的篮球部一直是大热门，又有黄濑的这张脸在这里，招新时的盛况完全不比去年差。雨宫在苦口婆心地劝第十七个女生女篮的方向在另一边时，黄濑正在耐心回答两个刚刚递了申请表的学弟的话。
“……是啦，真的是国二才开始打的，不过我的确很喜欢篮球，那时候训练也很严……”
“噗，是在开玩笑吗？谁说奇迹就不用训练的……我们的训练量还是超大的呢，因为有魔鬼队长和魔鬼教练啊。”
“嗯嗯，如果努力的话当然可以了~篮球就是喜欢和努力才最重要的。以后就是队友了，请多指教哟~”
旁边石田走过来接下了黄濑的工作，对两个新部员笑道：“来这儿喝杯水，队长还有的忙，想知道什么我来回答你就好了。”
黄濑倒是的确想轻松点，就冲石田笑了笑，以示感激。石田回看了他一眼，这个眼神却让黄濑感觉有点奇怪，一时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一直到了午休时间，雨宫递给黄濑便当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石田那个眼神，好像是在……怪责他。
第1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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