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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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篮]彩虹中央的金色光芒 作者:碧色逍遥
第14节
为什么……？
黄濑怎么想也没想出来自己刚刚有哪里说错话了，还是石田不喜欢自己提到帝光时的事？也对，毕竟现在大家都是海常的成员……算了，等下找石田君道个歉去好了。
黄濑并没有把这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事，雨宫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帮他把便当盖子打开：“怎么了吗？”
“没什么~”不是什么要紧的，黄濑也就没想着和雨宫说，笑着接过便当，撕开盒装果汁的吸管贴纸。
中午的时间都在休息，各个招新的社团也没有上午那么火爆。黄濑正咬着吸管看雨宫整理申请表，就听到一个带点羞怯感的好听声音。
“打扰了……请问，你是……黄濑凉太吗？”
黄濑抬头，看到是个男孩子。个子在篮球运动员看来不算高，但也超过了175的样子，相貌和声音给人的感觉一样，都是第一感觉就很讨喜的。男生没有穿校服外套，提在手里，在还有些冷意的四月只穿了件薄薄的衬衫。
“我是，你好？”
男孩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黄濑看他这个样子自然生不出任何的排斥感，就对他微微笑笑。像是被他的笑鼓励了，男孩子小心递上来一份申请表：“我的名字是花冈雅人，今年高一……想加入海常篮球部！因为、因为一直就很崇拜黄濑前辈！”
雨宫听着好笑，原来又是个追求者啊，这小子别的没有，招蜂引蝶的本事一大堆。黄濑忍不住也笑了下，就接下了他的申请表，说着客套话：“感谢加入篮球部，让我们一起努力吧。明天放学后在体育馆集合，作为第一次训练，具体的计划也是那个时候宣布。”
花冈很认真地听着，点着头：“谢谢前辈。前辈……和杂志上看到的一样，很好看。”意识到这话不大妥帖，忙又摆手，“我的意思是……人看着就很温柔，完全没什么明星球员的架子……”
黄濑微笑：“我们都是队友，不要在意那些。”
花冈又有点忐忑地看着他：“可是……我打球一直不怎么好，在国中都到国三了也只在正式比赛上过一次场，而且不到五分钟就被替下来了，我……”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可是有着黄濑凉太的篮球队，听说过当年的奇迹世代吗？只要有奇迹在，我们只要看着就好了。”
黄濑和雨宫回头，看到石田回来了。
?
☆、第六十八章 海常高校篮球部
? 叫花冈的新生带点怯意地看向石田，石田走过来一点都不外地拍拍他肩膀：“我是石田，二年级，也是篮球队里的，请多指教。”不等花冈回答，他又道，“别担心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打球打的好不好也不重要，我们队里可是有着当年奇迹世代的黄濑凉太，你打成什么样都没影响——现在球队的对决就是王牌的1 on 1，明白了吧？”
花冈有些茫然，雨宫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石田君！你在对新生说什么——篮球是集体的运动，你也是从高一就入队的，这种事还用人告诉吗？”
雨宫向来脾气好，海常球队的队长和副队长都是好好先生相，队员们也就从来都很随性。黄濑和雨宫并不讨厌这种随性的氛围，他们感觉海常更适合这样的轻松氛围，和严谨的秀德或者严厉的洛山不一样，这也算是海常的风格。从没想过，有一天这样的风格会出现问题——即使他动怒，石田却也完全没什么怯色或悔意，反倒更加理直气壮。
“你说对了，前辈，就是因为从一开始就加入，我才更清楚。去年的ih是怎么打的，wc是怎么打的，我可都看着呢——平时的不重要的练习赛，黄濑前辈都不会上场，遇到强大队伍的重要赛事他就会打满全场，我们哪次不是绕着他来的战术。以前我还天真地以为篮球真的是五个人一起打的，自己想着努力做好，事实上嘛……”石田的声音微微拖长，他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仅篮球部，其它社也有不少人围了过来，新生和二三年级的都有。石田也意识到人多了，却完全不收敛，倒像把火气都一鼓作气发泄出来一样：“假期的集训，前辈也去了，也看到了奇迹打的那场球吧！”
雨宫脸色气的有些发青，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队员，竟然会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下意识看了下四周，让他愕然的是，许多篮球部的二年级，甚至是他和黄濑的同级，都是默不作声的样子，就像……他们同意石田的话。
“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努力，不如说的更直白点——有奇迹在，我们努力又有什么用？没有一个地方是需要我们的存在的。”
黄濑看了看石田，这个后辈他记得很清楚，资质是不错的，人又好强拔尖儿，去年招新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他，为了能进入首发，也是个很拼的人，他还特意指点过他。
现在，他说了这样的话——不是气话，不是挑衅，竟然是他的心里话。
他又转过头去，一个个看着这些同届或后辈的队友，在他们的脸上，竟然看不到反驳。
呵……
黄濑笑了。
雨宫有很多话想砸回去淹死这个口不择言的家伙，习惯性地先回头看了眼黄濑，一下怔住了，他竟然在笑。
为什么是这样的笑……黄濑，我宁愿看你大发雷霆，冷若冰霜，也不想看到你笑的这么苦涩和痛心。
黄濑有一种无话可说的感觉。他站起来，走到花冈旁边，对他微微笑笑：“篮球是五个人才能打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打好，也每一个人都应该好好打。”他没有看石田，也没有看周围的任何人，转身就大步走了开去。
雨宫忙拿了两个人的包去追他，回头狠狠瞪了石田一眼：“别把自己的无能怪责到别人身上，都是一样的人类，自己不够努力比人差，你还感觉很骄傲？”
雨宫在体育馆的天台上找到的他。虽然说中学生最喜欢往天台上跑，雨宫却没和黄濑一起来过，他在学校里跑的腿都要断了，来这里也没报希望，打算再找不到人就直接回他的出租屋找了。
黄濑低头玩着手机上的挂坠，听到门响回头看了一眼，微微笑下：“小雨宫啊。”
雨宫见到了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抿了下唇，走上前来抚了抚他的头发：“别……别难过，不要理那个混蛋说的话，事实如何其实我们都懂。你付出的努力比所有人都多，难道有天赋反而是错的？都是些自己没种又没胆的东西说出来恶心人的。”
黄濑失笑：“小雨宫嘴真毒。”
雨宫汗颜，他虽然毒舌却从来不说脏话，今天是有些气急了。
黄濑没再看他，转过头去继续趴在栏杆上俯视下面的校园。海常是所很大的私立学校，校园也很漂亮，这个角度能看到修剪漂亮的树木和远处的球场。是网球场，少年们奔跑着挥舞手中的拍子，离的这么远也可以感觉的到他们的热情勃发。
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刚刚升上高二时，终于理解了伙伴的重要性，和前辈们建立了重要的羁绊，ih之后笠松前辈就毕业了，森山前辈也走了……虽然还有吵闹前辈在，心里总是会感觉很难过。
但是毕竟那时还是有前辈们在，还是有伙伴在。
现在……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黄濑有些落寞，他还是看着远处飞跃着的圆圆的小球，低声道：“小雨宫，我果然很弱是不是？”
和帝光的大家在一起能开心地打球，因为有大家在。小青峰成长太快他跟不上，小紫原淡出训练他拦不住，伙伴们的分裂他无法弥补。
到了高中忽然就幸福起来了，小黑子改变了这些，让国中的大家重新相聚，他自己也遇到了这么多这么好、又都愿意宠着自己的前辈，可随着前辈们一个个毕业离开，竟然又变成了当年那种可怕的景象。
他还是什么都做不到。怎么会这样？他原本以为……自己成长的足够了。
雨宫有些急了，他快步上前抓住黄濑的手臂，金发的人回过头的时候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回神，漂亮的金褐色瞳孔里的茫然无措让他心里狠狠疼了下。
“你是强者。”雨宫毋庸置疑地说，“位于最顶端的那一类强者。但是这个世界并不都是强者存在的，弱者更多，而心地不纯的弱者也是存在的。你做的好，是你优秀。别人做的不好，是他们无能。你黄濑凉太，是最强的。明白吗？”
黄濑笑了下，漂亮的桃花眼里像有水光。小模特儿眯起眼睛笑着，再睁开时，一点水意的存在都没有。
“谢谢啦小雨宫。”他笑着说。
雨宫还是不安心。这种时候他感觉他才是弱者，因为他没法让黄濑安心。
接下来的情形也完全没有好转。进部的一年级新生竟然大多是对海常名声和黄濑这位主将的崇拜而来，说甘于现状都有点抬举，简直就是……“在拥有黄濑凉太的海常，我什么都不需要做”的念头。还有少部是真心热爱篮球，像花冈那些人，却也因为这样的氛围感觉到无措而迷惘，本来的热情几乎消弭了大半。
监督愤怒地罚了全队跑圈，黄濑和雨宫在大家跑圈的时候以队长身份在被监督训话。
黄濑一句也没有反驳，只是一一地应了，不断回答着“是”，“对不起”“都是我的责任”的话，雨宫看的难受，但一想打断为他辩驳，就被已经气急败坏的监督骂回来：“你闭嘴！就是你一直护着他，现在连个队长的样子都没有！你看看你们一个两个哪有队长前辈的威严，你们说句话，队里的人都听吗！？”
“是，对不起监督。”黄濑低着头，静静地说。雨宫实在是看不过了，他最受不了黄濑受委屈，直接扯了黄濑的手转身大步走开，回头对暴跳如雷的监督丢下一句话：“我们都有错，现在也一起去跑圈去。”
黄濑就这么被他拽着，始终没什么表情，跑在队伍最后的时候依然如此。雨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他一直很清楚黄濑凉太是多么外热内冷的性格，认识他这么久他也很少能了解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但此刻尤其让人不安。
跑完了不知道多少圈，不少队员本来就惫于训练，体力不支，现在地上躺尸一样横七竖八倒了一堆。不过这种程度对于黄濑还是不算什么，他拿了水瓶喝水，汗珠顺着发梢下颏流下，本来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的动作，依然诱人的很，雨宫却没什么玩笑的心情。
他只感觉，他现在看起来寂寞苦涩的让人心疼。
黄濑压了压帽檐，他现在没什么心情被人打扰，所以戴了帽子和平光镜，想躲避开那些疯狂的粉丝。现在在校园角落里僻静的一棵树边，席地坐在草地上，背靠着树干在认真看书。
“黄濑。”
黄濑抬头，笑笑：“小雨宫怎么过来了，这节你不是选了课的？”
雨宫耸肩：“我想打球了，过来，陪我。”
黄濑脸上的表情有点僵，雨宫却不容拒绝地用力把人拖了起来，一直拖进体育馆。
黄濑无奈，却也想不出话拒绝：“1 on 1吗？”
“不，是3v3。”
推开体育馆的门，熟悉的五个面孔对他笑了起来。
黄濑惊讶地睁大眼睛。
一巴掌直接照脑袋就呼了上来：“傻了啊，以为上高三了就能不认前辈了吗！”
“喂喂，不要上来就打人啊，看把黄濑吓到了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你啊。”
“得了小堀，别管，他俩就这样了。”
中村站在稍后的地方对他微笑，早川也没说话，不过表情很亢奋，估计是怕说了咬到舌头。
“前辈……们……”黄濑捂着头，却根本不知道疼，眼眶发起热来，虽然想让自己别那么丢脸，可还是想哭。
原海常高校篮球部。
“喂喂，真打疼了？”笠松有点尴尬，皱眉凑过来看，“别哭啊白痴！”
黄濑一个熊扑过去死死扒在了笠松身上，久违地哭的稀里哗啦。
“前辈……前辈……前辈！”
另外四个人也都围了过来，森山歪头看着他，摸着小模特的头发以哄孩子的口气说：“嘛嘛，乖，哥哥来了不哭哈~”
小堀拍开他手：“怎么两年不见你越来越变态了。”
前辈们都还是老样子，就是气质都成熟了很多。也许是衣着的关系，笠松前辈感觉好像帅气了不少。森山前辈头发留长了一些，耳朵上多了耳钉，看着有那么几分倜傥的味道。
雨宫看着这个场景，微微笑笑，悄悄从体育馆里退出去。
果然，真正的海常队是最疼他的……其实他本来没报太大希望，五个前辈去了四个学校，最远的一个在四国，大家都在大学有学业在忙，要赶回来实在不容易。本来想努力劝说，但是他准备的那么多话只说了一句开头：“前辈，不知道最近有没有时间回来一下……黄濑状态不太好，我感觉如果是前辈们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下文，五个人的回答让人惊讶地一致。
“我现在就过去。”
虽然森山前辈加了一句要给我找妹子就是了……
雨宫低笑，心里都感觉暖暖的。
这样……真的很好，黄濑是幸运的，有这些前辈的关照，期限还是永久。
有嘈杂声近了，雨宫抬头去看，眼神就冷了下来。
石田，带着几个篮球部的人走过来。隐约看的出来有好些个都是刚刚入部的一年生，那个花冈也在里面。
石田看到雨宫也愣了下，扬手打招呼：“雨宫前辈，怎么还在体育馆啊，今天不是休息吗？”
雨宫冷笑，这个时间当然应该是练习时间，但就算不给你们休息，有用吗。
几人听到了体育馆里传来的皮球拍动、胶鞋底摩擦的声音，都好奇地凑过来，几个一年生被里面漂亮的3v3赛惊到了，一个个子稍矮的一年生好奇地问雨宫：“前辈，和黄濑前辈一起打球的人是谁啊？”
雨宫看了眼石田，淡漠道：“海常高校篮球部。”
?
☆、第六十九章 转圜的机会
? 黄濑凉太退出海常篮球部了。
在模特工作中出了事故，脚受到非常严重的伤……
治疗结果不理想……
以后再也不能打球了……
小模特漂亮的桃花眼瞬间耷下来变成死鱼眼，把手里的小报一丢。那种狗血的事情怎么会是真的啊！不知道怎么传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都出来了，说自己腿断了都是轻的，连什么爱上了不知道哪来的女人为爱放弃运动的玩意都有。
不过他的确退了队，而且再也没有以球员身份出现在公众视线面前也是事实，最开始还有人相信是谣传，后来就没有了。
他当然爱篮球，无论如何都爱。可是他爱篮球是想要和重要的伙伴一起打球，国中时的心灰意冷是因为伙伴们全都心灰意冷了……而高中也是因为和伙伴一起打球才如此昂扬——伙伴不仅是指同队，也指对手。笠松前辈他们是最重要的伙伴，而对面的小青峰、小黑子和小绿间，也是最重要的伙伴。有比这样的比赛更让人感觉开心的吗？
但是在他升入高三，最后一个前辈也离校之后，看着这支辛苦经营起来的队伍，心里很难受。
少部分高二生还好，多少见识过一点当年海常篮球队的影子，更多的其他人则完全把希望寄托在了这位奇迹身上。
反正我们有黄濑啊，其他人不需要多努力的打也可以赢，我们只需要配合就好了。并不是不能一展拳脚的心灰意冷，而是最差劲的懒惰。
你们不是想要寄生在光芒下吗？那就都给你们好了。
黄濑就是抱着这种厌烦的心态离开了球队。
笠松坐了五个小时的新干线赶过来，本来想骂他一顿，但看到黄濑的脸，他也开不了口。想到之前雨宫把原海常都叫过来的事，他也多少明白了一些状况。那个时候，他应该是在这些前辈们身上找同伴的影子吧。
笠松说，这是我们所有人最重要的东西，你这么做感觉好吗？
黄濑感觉自己当时很任性，他直接地说，我也有自己的感受，我对于他们的态度很生气，我不想和这种把篮球当成其它东西的人一起打球。
笠松很久都没有说话，最后只是轻轻捶了下他的肩膀，按住他因为难过垂下来的头揉了揉：“按你想的做吧，你是我们的大将。说是那么说，但是你的决定所有人都支持。”
漂亮的桃花眼里又盈上了水光。
绿间有打电话，没有收到紫原的信儿，倒是在自己退部消息出来之后，隔天收到了一大包各色零食，发件地是秋田。黄濑颇为无奈，小紫原从来都不记得他是需要控制体重的模特啊。
青峰直接骑着机车风风火火地冲到了神奈川，后座上还坐着搭便车的黑子。所有人都质疑他为什么退出，而得到他的回答之后，黑子试图让他回心转意。
“就像当时的大家一样，重要的伙伴的话，会想努力让大家变好的吧？我成功了……现在帝光的大家，都和过去一样会在球场上笑出来了。”水蓝色的眼睛很好看，每次被这双眼睛盯着，黄濑都会感觉像被洗涤了一样。但是黄濑只是笑笑，低头按了下黑子的头发：“可是，怎么办呢小黑子……现在的他们，都不是我重要的伙伴啊。”
赤司的出现没有青峰那么没品，一身是灰尘，看起来不像平时那么黑，却灰突突的。赤司从豪车上优雅地走下来时还是很让女生们尖叫的。
“啊，小赤司还是这么厉害啊……”黄濑看着赤司笑的却有些疲累，伙伴们几乎全都以各种方式劝过自己了，虽然很开心大家的关心，他现在却感觉有些累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赤司是唯一一个不去劝他重回篮球队的，他说的就不一样：“凉太，还想打球吗？”
小模特漂亮的桃花眼里忽然就出现了莫名的大批水雾：“当然想啦！怎么会不想嘛呜呜呜……”
赤司低笑，抬手揉揉他的头发，黄濑发现所有人都喜欢揉自己的头发……
“那要不要转来洛山？”
雨宫知道黄濑很难过，所以他要退出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他递了退部申请，然后在监督震怒的脸色下及时把表抢走免得被撕掉，不然黄濑又要多写一份。
雨宫曾经想的是留下，好好整顿球队，等黄濑想回来的时候，给他一个最棒的队伍。只是现在他彻底被激怒了，那些二年生和一年生不负责任的态度，他太不能接受了。那都是什么话，只要是黄濑凉太，就是不需要努力不需要用心就能完全成功的，因为是天才。可是黄濑的努力和认真，你们这些眼睛长到脚底上的人可有看到过？你们知道他每周的训练量是你们的几倍？课业和你们一样重，又要应付时不时的模特工作，在球队时要做训练以外的制定计划联系他队等等工作，他的付出都不懂，就没资格在这里妄言。
黄濑退部后的第一次训练。雨宫是微笑着聚集了全部成员的。
“你们想赢吗？”
队员们面面相觑。
雨宫微笑不改：“恩，我就知道你们想赢的。”完全不给人说话的时间，把手里的一沓纸挥了挥，“王牌离开了，你们就全员成为王牌好了。这是黄濑曾经的训练计划，现在是你们的了。开始吧，第一项。”
他已经打印了很多份，每人都能拿到，万一丢了，请来雨宫队长这里领，有很多哦。
队员们脸都绿了，在他们看来这些训练量简直不是人能完成的。那些二三年级的最明白，去年wc赛前的训练量已经是前所未有的魔鬼训练，可是跟现在的训练表比起来简直不要更美好。
石田的脸色好像刚刚亲完监督。黄濑每天做的训练量，是这么多吗。
他不是天才吗，为什么也需要这么辛苦？
雨宫依然微笑：“都还在干什么呢，开始训练了哟？来，都动起来啦……没有完成训练，今天的部活时间不会结束哦~想说自己身体不适的就拿出证明来，等你跑吐超过五次就可以申请休息了。我可是很善良的队长呢，相处这么久，你们了解我的啦。”
队友们的脸色绿的发紫。就算为了逃避训练故意吐，真吐了五次也要掉半条命吧！
再蠢的人也看出来雨宫现队长是在报复了。
报复他们，让黄濑前队长冷了心，离开这个他本来最热爱的球场。
雨宫笑眼弯弯，却整个人都散发出可怕的气息，那些同级的队员们也都下了冷汗，他们竟然从不知道这个平时最温和的人，骨子里这么暗黑。
黄濑的前桌安部是羽毛球部的，羽毛球的训练场地就在篮球部用的体育馆的二楼，他平时和黄濑还有雨宫的关系都不错。所以他一大早书包都没放下就迫不及待地跟黄濑分享了昨天痛苦的篮球部，那叫一个惨绝人寰，他们结束部活的时候篮球部一副才进行了一半的样子，而且那时候就至少躺倒了三分之一人。 今天早上听说，学校要锁大门的警卫老伯都无奈了，昨晚他不得不晚锁了一个小时，因为那些部员最后能用自己的腿走路的已经不多了，基本都被抬出来的。那个高三的队长走的时候还一脸杀气。
安部模仿警卫看门老伯的口吻和表情，黄濑一下笑了出来：“小雨宫才不可能一脸杀气，太夸张了吧。”
“我看未必。”安部也笑，但很快收了笑容换上正色的脸，“雨宫是给你报仇的吧，我听说篮球部的人欺负你了，你的腿就是被他们弄伤的。”
黄濑翻个白眼：“你又是听到了哪个版本的传言啊？你可是我前桌，见过我哪天请假吗？”
安部瞪瞪眼睛，摇头。
“所以到底为什么认为我腿瘸了。”黄濑戳他后背让他转身，“今天早上要考英文的，你背了吗。”
“啊啊啊忘记了！！”
黄濑哄走了聒噪的前桌，抬头就见雨宫走了进来，对他微微笑笑。
雨宫还不知道自己做的好事被某大嘴巴报告了，和平时一样也对黄濑笑着打了招呼，走过来坐到他旁边：“昨天发给你记得背英文的短讯收到没有啊？再不合格会被老师骂呢。”
“收到啦，不好意思昨天有点事没回你。”
雨宫的座位和黄濑的斜对，他把包放到座位上，坐到了还没来人的后桌，方便和黄濑说话：“什么事吗？”
“小赤司来看我了。”
雨宫没惊讶，前辈们和奇迹众都来过了。毕竟这绝对不是小事，这几天那些校园体育杂志记者都要把海常大门挤爆了，他的前队长现恋人来看他再正常不过了。
“小赤司问我要不要转去洛山。”
雨宫早上勒令篮球部提前半个小时晨练，自己都没来得及吃早餐，正要拿红豆包和果汁，听到这句话手一抖果汁盒就啪地砸到了地上，角度不对，可怜的纸盒一下漏了，绿色的汁水四溅。
黄濑吓了一跳，想去拿拖把趁开始早课前收拾掉，被雨宫一把拽住：“安部！帮忙打扫一下这里！”
“为什么啊你们指使我也太顺口了吧！！”
雨宫没理他，眼睛死死盯着黄濑：“你同意了？”
?
☆、第七十章 回家吧
? 黄濑忍不住微微笑下：“哇……至于这么激动吗？我当然没有答应了啦，毕竟现在高三，我知道洛山的水平都很高，但转学会很麻烦，换了学习环境就更……”
雨宫心里一松，却又微微失落。
高兴他会留下。失落的是，他拒绝的理由只是学业，与篮球无关。
“要上课了，老师都进来了……小雨宫快点回座位上去。我的牛奶你先喝。”黄濑递给他一盒牛奶，看就知道他没有吃早饭。
雨宫应了一声，接过去回到座位上。
黄濑回过头正坐好，在雨宫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抿了下唇。
他没有说假话……因为他的确拒绝了赤司，用的也是这个理由。
但是他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赤司这句邀请一提出，黄濑的心里就有些什么东西开始疯长，那种渴求的欲望。
去不去洛山不重要，什么国内排前几的名校，篮球界的帝王，谁在意啊？重要的是……小赤司在洛山啊……
压下心里的渴望，黄濑垂下头，开始写发下来的试卷。
午休时间，雨宫去给他买午餐，黄濑就靠在天台边的栏杆上随意往下看。
拒绝小赤司还有原因，那就是，这里……是海常。
虽然前辈们都离开了，现在的篮球部员大多只能让自己感觉厌恶透顶，却毕竟还是……海常啊。
操场上跑来跑去的人群身上熟悉的校服样式，体育馆二楼窗户上熟悉的一块被足球部主将一脚飞踢毁掉而换上不同色的玻璃，教学楼后熟悉的逃课家伙们睡觉的小林子，还有……
雨宫站在楼下抬头对他笑，摇了摇手。
黄濑也笑，也对他挥了挥手。
还有小雨宫。
雨宫给黄濑带了午餐，但是黄濑没有吃几口：“小雨宫等下还要训练吗？”
“嗯，下午第二节开始没有课，不是要为明天的校园祭准备么。不过校园祭这种东西和那群白痴是不会有缘的。”
“我也想去看看。”黄濑戳了戳便当里的八爪鱼。
雨宫眼睛微微亮了下，随即笑了开，点头应好。
篮球馆里还是一片哀鸿遍野，黄濑去的比雨宫略晚点，等他到的时候，已经有人躺平在地上了，雨宫正把人踢起来。抬头看到黄濑就对他笑起来：“你来了？来，坐这里。想上去打几球么？”
“暂时不了。”黄濑微笑。
走进这个球场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很不舒服，那天那些让他心凉的话还在耳际，他自问绝不是什么脆弱的人，但是这种伤害，也不是可以简单消弭掉的。
知道不应该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情感，知道纠结于那些伤害于敌无伤只能误己，但是说不在意就真的不在意了，有几个人做得到？他记得有听到文学部的女孩子们聊天，一个女孩子写的文章发表到网站上，有没素质的人新注册了马甲专门开贴去暗地里中伤污蔑她，很多朋友劝那女孩子不要介意，不要因为这种人浪费时间和精力，也有很多朋友抱不平去帮她骂了回去。可是，那女孩子还是很久很久都没有再动笔写那个题材的文章。有学姐和黄濑聊天的时候顺嘴提过几句，还摇着头叹气说可惜了，她本来是那个网站写这种题材最好的写手。
道理谁都懂，但是想不在意，很难。
黄濑之前感觉不是很能理解，都说了是故意找茬的敌人，为那种人难过未免有些愚蠢。只不过对方是女孩子，他又不是多事的人，是不可能去多说一句话的。但是现在重新站在这个曾经最爱的球场里，看着那些之前用理所当然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人挥汗奔跑在场地里，运球、上篮，他忽然就非常非常可以理解那不再动笔的女孩子了。
光明正大的敌对不会让人烦心，反而在战过后感觉痛快，而这种无耻的下作小人，最让人恶心。
黄濑现在感觉站在这里看着他们，都很烦心。
但他没有说什么，坐到平时监督该坐的场边长椅上去，看着他们打3v3的对抗赛。
其实这些人的实力不赖，悟性也可以，对于正常的高中生来说，篮球这个水平很不错了，中等略偏上，正常范畴内，当然跟奇迹完全比不了。
这就是他们对自己说那种恶心话的理由？黄濑笑了笑，因为真的很可笑。右手食指慢慢摩挲着下巴，盯着现在的那组队伍。那个正在带球上篮的他熟悉，再熟悉不过了，就是那个石田。
还有……那个新生，叫花冈的，也在。看他打的套路，平时应该是pg的位置吧？
花冈和石田在一队，论实力比石田要差出一条街去，但是黄濑看着他就移不开眼了。这孩子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有篮球天赋，很多跑动的时候都没有找准最好的位置常被人截球，传球的动作也很生涩，不要说pg这样指挥塔一样的位置了……他打哪里都很勉强吧。看的出来石田对他也很不满，总是狠狠瞪他，甚至有两次直接从队友的他手里断球。
可是，花冈的眼神，很认真。
那种倔强顽强，偶尔传出一个好球后雀跃的眼神……好熟悉。
三年级的前辈吹了暂停的哨子，花冈似乎有些脱力，站在原地没有动，石田看也没看他一眼，接过同学递来的毛巾胡乱擦了把汗就朝黄濑走了过来。
“黄濑前辈，对不起。”
黄濑皱了下眉，雨宫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石田会过来说这种话。把训练报表塞进旁边的三年级手里，也走了过来。
“黄濑前辈，是我错了，之前不应该说那些话，你回来吧，球队里不能没有你啊。”石田看起来真的很认真，“真的不能没有你，这个队伍没有你这样的王牌的话怎么打赢别人？对上别校的奇迹岂不是一点指望都没有？而且就算不是奇迹，那些普通的名校也……”他似乎看不出来黄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知道我说的让你不高兴了，走了这么长时间前辈也消气了吧，你看，雨宫前辈也都让我们知道错了，你那些训练计划真是太厉害了，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做到的，果然只有黄濑前辈这样的天才才可以啊。我保证，你回来了之后我们绝对不再说任何闲话了，嘿嘿，我们这样的普通人需要做的就只有……”
“闭嘴。”
石田一哆嗦，因为这一声，太冷了。那个一直在笑着的黄濑前辈什么时候都好像暖暖的，笑起来像有阳光，从来没有听到过他用这样的声音，这么冷酷的语调……
“说够了没有。”黄濑看着石田，淡淡道，“没说够也闭嘴。虽然我食量不大，不过刚刚吃完午饭也不想吐。但是，你一开口就让我恶心。小雨宫，别动，为这种人被学校处罚不值得。”
雨宫在大步走过来，如果黄濑不说这句话，他肯定已经一拳头砸到石田脸上了。
有的时候，有些人，真的就是冥顽不灵，你不可能感化。这种人的脑回路和你根本就不在一个次元，永远用自己那套理论思考，自己说了过分的话还以为理所应当，反而是不理解他的旁人，在他看来才是不可理喻。
石田无疑就是这种人。他是真的不懂，明明就是个天才，还不让人说了，说他两句居然还退部，那么重的训练计划他们这些普通人怎么完的成，别开玩笑了。也是，当模特的脾气大，那哄就是了，都说了软话还不回来，这人也是有点过分了。
“你被开除了。”雨宫气的声音都抖，拳头攥的紧紧的，不然他会控制不了自己直接揍他。
石田愣了，瞪大眼睛：“凭什么！你有什么理由！——我在队里的实力谁都知道，就算你是队长，监督也……”
“对，你被开除了。”
黄濑回头，竟然是监督……他也来了。
监督看着石田，平时看起来就可笑的胖胖的脸现在看上去一片铁青：“你被开除出篮球部了。”
黄濑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了出去。
监督叫他：“黄濑！”
黄濑没有回头，只是笑笑：“监督忘了，我早就递交退部申请了，现在……你没法命令我啦，不好意思。”
雨宫忙追过去拉住黄濑的手，他有一种可怕的感觉，感觉，黄濑不是在走出这个体育馆的门，是在走出他们的世界。
黄濑轻轻把手腕从他手里脱开，依然没有说一句话，一步步往外走去。
还是下午，外面很明亮，黄濑却好像感觉不到多少光一样，又冷，又暗。
体育馆门前那棵树下，站着一个人，目光一直落在体育馆门口，直到黄濑出来，那不动如山的视线才微微闪了闪。
黄濑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不算高大，不算强壮，整个人是背着光的，完全隐在了树干的阴影里，可是他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就像每次比赛，只要这个人在，他往看台里一扫，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也许不是他眼力好也不是他多耀眼，而是这个人……永远都会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黄濑笑了，然后有一点透明的水滴从眼角划下。
赤司走过来，抬手抚上黄濑的脸颊，白皙的手指拭去那几不可查的泪滴，声音很柔和：“凉太，别哭。”
“我没有哭。”黄濑微笑，“我想小赤司了。”
“我知道。”赤司也笑，抬手把人抱住，温柔地揉了揉小模特柔软的金发。
黄濑用力回抱住恋人，头埋在他衣领里，他自己也搞不清现在是在笑，还是在哭。
“我带凉太回家，好不好？”
黄濑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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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同居？
? 雨宫帮黄濑把一些常放在教室的杂物搬出来，两个人从教室往校门口走，很长的路，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路过篮球馆时，一个球从里面飞了出来，黄濑脚步停了停，感觉似曾相识。
只不过，球没有砸到他头上，追出来的人肤色也很白。黄濑自己笑了下，这种时候还想着黑小青峰的肤色，他会不会被气死。
花冈雅人跑出来捡球，抬头就看到拿着东西的两人，明显愣了下：“前辈这是——？”
雨宫也有些意外：“今天下午没有安排训练的，你？”
花冈笑起来，本就清秀的少年笑起来更可爱：“我得多练习啊，本来就很差，总被前辈骂笨呢……黄濑前辈，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黄濑这么看了他一会儿，才道：“我要转学了。”
花冈愣了：“转学？”好像不明白这两个字一样，嘴唇微动着无声地重复着，在黄濑打算告辞绕过去时才重新找回了声音，“是因为石田前辈他们说的那些话吗？”
黄濑微微笑起来：“花冈君，这种说法是不对的。我的确非常厌恶石田君说的所有话，但我还没有弱到被人三言两语就逼到转学的地步。”
雨宫也看着他，有些愕然。黄濑推了他一下，让他继续走，却回头对花冈露出一个好看的笑来：“花冈君，请继续打你喜欢的篮球……一直。”
快走到校门口了，黄濑已经看到了赤司的车，雨宫突然开口，吓了他一跳，他还以为他不会说话了。
“黄濑，你不是因为石田他们的事生气？”
“哪有那么多气好生？我的时间还没这么富余啊，为这种不相干的人浪费情绪。”黄濑的声音有一种淡漠，“而且我也没弱到被三言两语逼退学的地步。”
雨宫一时哑然，有些怔愣地看着黄濑。他因为停顿已经比黄濑落后了几步，现在只能微微仰头看着他高挑挺拔的背影，心口发涩。
是他无能，让现在的海常没有留住他的资本。
赤司把黄濑的行李都塞到车里，黄濑松口气地发现车里没有多余的人。现在的他的确是不想见到任何外人。
赤司坐到驾驶席的时候黄濑已经坐好了，在他低头扣安全带的时候小模特就蹭了过来，搂住恋人的脖子蹭了蹭。赤司微笑，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把人戳回去：“系好安全带。你住的地方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收拾过了，我们可以直接走了。”
“被欺负了小赤司都不安慰我的？qaq”
赤司低笑，空出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其实他现在倒是放下些心了，会撒娇就说明已经不要紧了。黄濑这种人就是那种如果嘴上嚷着求安慰不需要理他，如果笑笑说我没事反而要敲响一级警报的型。“有考虑在京都的时候住在哪里吗？”
“诶？没有啊，我都忘了……得找出租屋了。”黄濑苦着脸低头翻手机出来，第n次被赤司转移话题成功。
“要不要住我那里？”
“Σ(っ °Д °;)っ ！？”
赤司失笑：“那是什么表情啊……这么不喜欢？那就帮凉太找出租屋。”
“不不不超——喜欢的！！最喜欢小赤司了！~(≧▽≦)/~”
赤司笑笑，眼睛微微眯起了一点。他家的孩子，总算是回家了。在外面也玩够了，接下来……不可以再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了。
一刻也不可以。
黄濑完全察觉不到只隔了半尺距离的恋人心里在想的事情，也没有注意到微微暗下去的异色眸子，倒是心情很好地考虑起同居的事了。
“呐，小赤司。”
“嗯？”
“小赤司，喜欢篮球吗？”
赤司平稳地开着车，似乎完全不意外话题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的，也没有转头来看他，淡淡道：“喜欢。”
“真的吗？有的时候不怎么看的出来啊……总感觉小赤司是不是把篮球也看作类似于……取得胜利的一种方式，只是为了胜利……什么的……”
“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有很多课程要上。”
黄濑愣了下，从来没有听赤司讲过他小时候的事啊？
“虽然都可以完成，不过我还是会累。”赤司的语调很平淡，无喜无悲，即使离得这么近，黄濑也感觉不到他真正的心情，“那个时候唯一能放松的就是篮球了。所以也一直喜欢打球。所以，”他侧过头看了眼黄濑，轻笑一声，“我的确喜欢篮球。”
“呜……我也喜欢小赤司！！”
“凉太，我在开车哟，你这么挂在我身上虽然不影响我视线，但是让警察看到了还是会被拦下的。”
黄濑恋恋不舍地缩回去，低头重新系安全带，赤司却伸手覆上他的手，侧过头来看他，赤金的异色眸子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芒，让黄濑几乎恍惚，迷迷糊糊地想难道小赤司真的是妖精，这双眼好勾人的说。低沉而极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明明车里就只有两个人，还是有这声音在刻意压低到只给他一人听的感觉。
“回家了。”
黄濑感觉左胸口里，最深处的什么地方一下子柔软起来。
“嗯，我们回家。”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笑的很开心。
黄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太阳降了下去，天光还没有全黑，街灯却已三三两两地亮了起来。他坐起身揉着眼睛，意识到还是在小赤司的车里，只不过……小赤司人呢？
车门被轻轻打开，驾驶席上有人坐了起来，黄濑最熟悉的声音响起：“凉太醒了？”
温热的东西被塞进手里，黄濑抱过来暖手，发现是一个大大的纸杯。喝了一口，暖暖的柠檬茶是恰到好处的酸甜，胃都好像暖了起来一样。舔了舔唇角，开心地看向赤司：“小赤司，我们到京都啦？”
“嗯，凉太倒是睡的很香。”赤司低笑，把买来的装馒头的纸袋也放到黄濑手边，“怕你醒了要饿，先吃一点，我们回家放下行李再去吃饭。”还没有出神奈川这家伙就睡着了，还是自己找了临时停车点帮他把座椅放低好睡舒服点的。不过……睡相很可爱就是了。
“小赤司超体贴的，最喜欢小赤司了！”
“晚上想吃什么？”
黄濑歪头想想：“京都特色的料理吧！对了我们住小赤司家吗？会不会有很多人？”
“不会，安全带系好。”赤司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应着他，“赤司家的老宅离学校很远，我在学校附近有一套公寓，只我一个人住，凉太跟我住那里。有其他人的话，凉太也不习惯的吧。”
黄濑嘿嘿笑起来，凑过去亲赤司的脸颊：“所以说最喜欢小赤司了——不如不去外面吃了，小赤司在家给我做饭吧！”
他纯粹就这么一说，所以听到赤司说“好”的时候，扣安全带的手指头一抖，安全带弹了回来给了他一下。
黄濑惊疑不定地看着赤司：“小赤司你刚刚说啥！？你会做饭吗！”
赤司自然的不得了：“会啊，没告诉过凉太吗？”
“怎么可能啦！！”
“质疑我的，就算是凉太也要死哦。”赤司勾起唇角，笑吟吟地转头看了黄濑一眼，就见比他还高了十六公分的人瞬间缩到了角落里捂着嘴用力摇头，赤司有种副驾驶上载了一只大金毛的错觉。
于是路线就这么改了，原本的回家→餐厅变成了超级市锄回家。黄濑个只会烤面包片的厨房废柴平时不是叫外卖就是去便利店买些速食的垃圾食品，绝少来冷鲜区，看什么都新鲜。一手猪肉一手牛肉歪头看着：“小赤司，你能看出来区别吗？如果有人把猪肉塞到牛肉的包装袋里卖怎么办啊？”
“那像凉太这样的白痴就可以被骗了。”赤司抽走他手里的牛肉放进购物车，“那个放回去，去蔬菜区。”
“我才不是不是白痴！——哦哦那个就是还穿着衣服的洋葱君的样子么！”黄濑兴高采烈凉太立马扑了过去。“要洋葱！小赤司给我做洋葱汤！！”
“凉太来说几样洋葱汤以外的菜名。”
“……杯面？”
“那是速食不是菜。”
“小赤司你又当我白痴啦！”
“所以果然还是不知道？”
两个人拎着几袋子食材回车里的时候赤司的手机响了，黄濑体贴地接过他右手上的袋子，看到赤司在接电话前看着屏幕挑了下眉，有点好奇，不过他的角度看不到屏幕上的名字。
赤司一边按下接听一边道：“凉太，你先回车上。”
黄濑只好乖乖应了去开车门，隐约听到了一点那边的声音，是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可是他想不起来是谁了。
赤司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皱起眉，转身背对着车子：“少说废话。”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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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为什么……？
黄濑怎么想也没想出来自己刚刚有哪里说错话了，还是石田不喜欢自己提到帝光时的事？也对，毕竟现在大家都是海常的成员……算了，等下找石田君道个歉去好了。
黄濑并没有把这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事，雨宫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帮他把便当盖子打开：“怎么了吗？”
“没什么~”不是什么要紧的，黄濑也就没想着和雨宫说，笑着接过便当，撕开盒装果汁的吸管贴纸。
中午的时间都在休息，各个招新的社团也没有上午那么火爆。黄濑正咬着吸管看雨宫整理申请表，就听到一个带点羞怯感的好听声音。
“打扰了……请问，你是……黄濑凉太吗？”
黄濑抬头，看到是个男孩子。个子在篮球运动员看来不算高，但也超过了175的样子，相貌和声音给人的感觉一样，都是第一感觉就很讨喜的。男生没有穿校服外套，提在手里，在还有些冷意的四月只穿了件薄薄的衬衫。
“我是，你好？”
男孩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黄濑看他这个样子自然生不出任何的排斥感，就对他微微笑笑。像是被他的笑鼓励了，男孩子小心递上来一份申请表：“我的名字是花冈雅人，今年高一……想加入海常篮球部！因为、因为一直就很崇拜黄濑前辈！”
雨宫听着好笑，原来又是个追求者啊，这小子别的没有，招蜂引蝶的本事一大堆。黄濑忍不住也笑了下，就接下了他的申请表，说着客套话：“感谢加入篮球部，让我们一起努力吧。明天放学后在体育馆集合，作为第一次训练，具体的计划也是那个时候宣布。”
花冈很认真地听着，点着头：“谢谢前辈。前辈……和杂志上看到的一样，很好看。”意识到这话不大妥帖，忙又摆手，“我的意思是……人看着就很温柔，完全没什么明星球员的架子……”
黄濑微笑：“我们都是队友，不要在意那些。”
花冈又有点忐忑地看着他：“可是……我打球一直不怎么好，在国中都到国三了也只在正式比赛上过一次场，而且不到五分钟就被替下来了，我……”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可是有着黄濑凉太的篮球队，听说过当年的奇迹世代吗？只要有奇迹在，我们只要看着就好了。”
黄濑和雨宫回头，看到石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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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海常高校篮球部
? 叫花冈的新生带点怯意地看向石田，石田走过来一点都不外地拍拍他肩膀：“我是石田，二年级，也是篮球队里的，请多指教。”不等花冈回答，他又道，“别担心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打球打的好不好也不重要，我们队里可是有着当年奇迹世代的黄濑凉太，你打成什么样都没影响——现在球队的对决就是王牌的1 on 1，明白了吧？”
花冈有些茫然，雨宫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石田君！你在对新生说什么——篮球是集体的运动，你也是从高一就入队的，这种事还用人告诉吗？”
雨宫向来脾气好，海常球队的队长和副队长都是好好先生相，队员们也就从来都很随性。黄濑和雨宫并不讨厌这种随性的氛围，他们感觉海常更适合这样的轻松氛围，和严谨的秀德或者严厉的洛山不一样，这也算是海常的风格。从没想过，有一天这样的风格会出现问题——即使他动怒，石田却也完全没什么怯色或悔意，反倒更加理直气壮。
“你说对了，前辈，就是因为从一开始就加入，我才更清楚。去年的ih是怎么打的，wc是怎么打的，我可都看着呢——平时的不重要的练习赛，黄濑前辈都不会上场，遇到强大队伍的重要赛事他就会打满全场，我们哪次不是绕着他来的战术。以前我还天真地以为篮球真的是五个人一起打的，自己想着努力做好，事实上嘛……”石田的声音微微拖长，他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仅篮球部，其它社也有不少人围了过来，新生和二三年级的都有。石田也意识到人多了，却完全不收敛，倒像把火气都一鼓作气发泄出来一样：“假期的集训，前辈也去了，也看到了奇迹打的那场球吧！”
雨宫脸色气的有些发青，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队员，竟然会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下意识看了下四周，让他愕然的是，许多篮球部的二年级，甚至是他和黄濑的同级，都是默不作声的样子，就像……他们同意石田的话。
“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努力，不如说的更直白点——有奇迹在，我们努力又有什么用？没有一个地方是需要我们的存在的。”
黄濑看了看石田，这个后辈他记得很清楚，资质是不错的，人又好强拔尖儿，去年招新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他，为了能进入首发，也是个很拼的人，他还特意指点过他。
现在，他说了这样的话——不是气话，不是挑衅，竟然是他的心里话。
他又转过头去，一个个看着这些同届或后辈的队友，在他们的脸上，竟然看不到反驳。
呵……
黄濑笑了。
雨宫有很多话想砸回去淹死这个口不择言的家伙，习惯性地先回头看了眼黄濑，一下怔住了，他竟然在笑。
为什么是这样的笑……黄濑，我宁愿看你大发雷霆，冷若冰霜，也不想看到你笑的这么苦涩和痛心。
黄濑有一种无话可说的感觉。他站起来，走到花冈旁边，对他微微笑笑：“篮球是五个人才能打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打好，也每一个人都应该好好打。”他没有看石田，也没有看周围的任何人，转身就大步走了开去。
雨宫忙拿了两个人的包去追他，回头狠狠瞪了石田一眼：“别把自己的无能怪责到别人身上，都是一样的人类，自己不够努力比人差，你还感觉很骄傲？”
雨宫在体育馆的天台上找到的他。虽然说中学生最喜欢往天台上跑，雨宫却没和黄濑一起来过，他在学校里跑的腿都要断了，来这里也没报希望，打算再找不到人就直接回他的出租屋找了。
黄濑低头玩着手机上的挂坠，听到门响回头看了一眼，微微笑下：“小雨宫啊。”
雨宫见到了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抿了下唇，走上前来抚了抚他的头发：“别……别难过，不要理那个混蛋说的话，事实如何其实我们都懂。你付出的努力比所有人都多，难道有天赋反而是错的？都是些自己没种又没胆的东西说出来恶心人的。”
黄濑失笑：“小雨宫嘴真毒。”
雨宫汗颜，他虽然毒舌却从来不说脏话，今天是有些气急了。
黄濑没再看他，转过头去继续趴在栏杆上俯视下面的校园。海常是所很大的私立学校，校园也很漂亮，这个角度能看到修剪漂亮的树木和远处的球场。是网球场，少年们奔跑着挥舞手中的拍子，离的这么远也可以感觉的到他们的热情勃发。
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刚刚升上高二时，终于理解了伙伴的重要性，和前辈们建立了重要的羁绊，ih之后笠松前辈就毕业了，森山前辈也走了……虽然还有吵闹前辈在，心里总是会感觉很难过。
但是毕竟那时还是有前辈们在，还是有伙伴在。
现在……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黄濑有些落寞，他还是看着远处飞跃着的圆圆的小球，低声道：“小雨宫，我果然很弱是不是？”
和帝光的大家在一起能开心地打球，因为有大家在。小青峰成长太快他跟不上，小紫原淡出训练他拦不住，伙伴们的分裂他无法弥补。
到了高中忽然就幸福起来了，小黑子改变了这些，让国中的大家重新相聚，他自己也遇到了这么多这么好、又都愿意宠着自己的前辈，可随着前辈们一个个毕业离开，竟然又变成了当年那种可怕的景象。
他还是什么都做不到。怎么会这样？他原本以为……自己成长的足够了。
雨宫有些急了，他快步上前抓住黄濑的手臂，金发的人回过头的时候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回神，漂亮的金褐色瞳孔里的茫然无措让他心里狠狠疼了下。
“你是强者。”雨宫毋庸置疑地说，“位于最顶端的那一类强者。但是这个世界并不都是强者存在的，弱者更多，而心地不纯的弱者也是存在的。你做的好，是你优秀。别人做的不好，是他们无能。你黄濑凉太，是最强的。明白吗？”
黄濑笑了下，漂亮的桃花眼里像有水光。小模特儿眯起眼睛笑着，再睁开时，一点水意的存在都没有。
“谢谢啦小雨宫。”他笑着说。
雨宫还是不安心。这种时候他感觉他才是弱者，因为他没法让黄濑安心。
接下来的情形也完全没有好转。进部的一年级新生竟然大多是对海常名声和黄濑这位主将的崇拜而来，说甘于现状都有点抬举，简直就是……“在拥有黄濑凉太的海常，我什么都不需要做”的念头。还有少部是真心热爱篮球，像花冈那些人，却也因为这样的氛围感觉到无措而迷惘，本来的热情几乎消弭了大半。
监督愤怒地罚了全队跑圈，黄濑和雨宫在大家跑圈的时候以队长身份在被监督训话。
黄濑一句也没有反驳，只是一一地应了，不断回答着“是”，“对不起”“都是我的责任”的话，雨宫看的难受，但一想打断为他辩驳，就被已经气急败坏的监督骂回来：“你闭嘴！就是你一直护着他，现在连个队长的样子都没有！你看看你们一个两个哪有队长前辈的威严，你们说句话，队里的人都听吗！？”
“是，对不起监督。”黄濑低着头，静静地说。雨宫实在是看不过了，他最受不了黄濑受委屈，直接扯了黄濑的手转身大步走开，回头对暴跳如雷的监督丢下一句话：“我们都有错，现在也一起去跑圈去。”
黄濑就这么被他拽着，始终没什么表情，跑在队伍最后的时候依然如此。雨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他一直很清楚黄濑凉太是多么外热内冷的性格，认识他这么久他也很少能了解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但此刻尤其让人不安。
跑完了不知道多少圈，不少队员本来就惫于训练，体力不支，现在地上躺尸一样横七竖八倒了一堆。不过这种程度对于黄濑还是不算什么，他拿了水瓶喝水，汗珠顺着发梢下颏流下，本来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的动作，依然诱人的很，雨宫却没什么玩笑的心情。
他只感觉，他现在看起来寂寞苦涩的让人心疼。
黄濑压了压帽檐，他现在没什么心情被人打扰，所以戴了帽子和平光镜，想躲避开那些疯狂的粉丝。现在在校园角落里僻静的一棵树边，席地坐在草地上，背靠着树干在认真看书。
“黄濑。”
黄濑抬头，笑笑：“小雨宫怎么过来了，这节你不是选了课的？”
雨宫耸肩：“我想打球了，过来，陪我。”
黄濑脸上的表情有点僵，雨宫却不容拒绝地用力把人拖了起来，一直拖进体育馆。
黄濑无奈，却也想不出话拒绝：“1 on 1吗？”
“不，是3v3。”
推开体育馆的门，熟悉的五个面孔对他笑了起来。
黄濑惊讶地睁大眼睛。
一巴掌直接照脑袋就呼了上来：“傻了啊，以为上高三了就能不认前辈了吗！”
“喂喂，不要上来就打人啊，看把黄濑吓到了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你啊。”
“得了小堀，别管，他俩就这样了。”
中村站在稍后的地方对他微笑，早川也没说话，不过表情很亢奋，估计是怕说了咬到舌头。
“前辈……们……”黄濑捂着头，却根本不知道疼，眼眶发起热来，虽然想让自己别那么丢脸，可还是想哭。
原海常高校篮球部。
“喂喂，真打疼了？”笠松有点尴尬，皱眉凑过来看，“别哭啊白痴！”
黄濑一个熊扑过去死死扒在了笠松身上，久违地哭的稀里哗啦。
“前辈……前辈……前辈！”
另外四个人也都围了过来，森山歪头看着他，摸着小模特的头发以哄孩子的口气说：“嘛嘛，乖，哥哥来了不哭哈~”
小堀拍开他手：“怎么两年不见你越来越变态了。”
前辈们都还是老样子，就是气质都成熟了很多。也许是衣着的关系，笠松前辈感觉好像帅气了不少。森山前辈头发留长了一些，耳朵上多了耳钉，看着有那么几分倜傥的味道。
雨宫看着这个场景，微微笑笑，悄悄从体育馆里退出去。
果然，真正的海常队是最疼他的……其实他本来没报太大希望，五个前辈去了四个学校，最远的一个在四国，大家都在大学有学业在忙，要赶回来实在不容易。本来想努力劝说，但是他准备的那么多话只说了一句开头：“前辈，不知道最近有没有时间回来一下……黄濑状态不太好，我感觉如果是前辈们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下文，五个人的回答让人惊讶地一致。
“我现在就过去。”
虽然森山前辈加了一句要给我找妹子就是了……
雨宫低笑，心里都感觉暖暖的。
这样……真的很好，黄濑是幸运的，有这些前辈的关照，期限还是永久。
有嘈杂声近了，雨宫抬头去看，眼神就冷了下来。
石田，带着几个篮球部的人走过来。隐约看的出来有好些个都是刚刚入部的一年生，那个花冈也在里面。
石田看到雨宫也愣了下，扬手打招呼：“雨宫前辈，怎么还在体育馆啊，今天不是休息吗？”
雨宫冷笑，这个时间当然应该是练习时间，但就算不给你们休息，有用吗。
几人听到了体育馆里传来的皮球拍动、胶鞋底摩擦的声音，都好奇地凑过来，几个一年生被里面漂亮的3v3赛惊到了，一个个子稍矮的一年生好奇地问雨宫：“前辈，和黄濑前辈一起打球的人是谁啊？”
雨宫看了眼石田，淡漠道：“海常高校篮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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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转圜的机会
? 黄濑凉太退出海常篮球部了。
在模特工作中出了事故，脚受到非常严重的伤……
治疗结果不理想……
以后再也不能打球了……
小模特漂亮的桃花眼瞬间耷下来变成死鱼眼，把手里的小报一丢。那种狗血的事情怎么会是真的啊！不知道怎么传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都出来了，说自己腿断了都是轻的，连什么爱上了不知道哪来的女人为爱放弃运动的玩意都有。
不过他的确退了队，而且再也没有以球员身份出现在公众视线面前也是事实，最开始还有人相信是谣传，后来就没有了。
他当然爱篮球，无论如何都爱。可是他爱篮球是想要和重要的伙伴一起打球，国中时的心灰意冷是因为伙伴们全都心灰意冷了……而高中也是因为和伙伴一起打球才如此昂扬——伙伴不仅是指同队，也指对手。笠松前辈他们是最重要的伙伴，而对面的小青峰、小黑子和小绿间，也是最重要的伙伴。有比这样的比赛更让人感觉开心的吗？
但是在他升入高三，最后一个前辈也离校之后，看着这支辛苦经营起来的队伍，心里很难受。
少部分高二生还好，多少见识过一点当年海常篮球队的影子，更多的其他人则完全把希望寄托在了这位奇迹身上。
反正我们有黄濑啊，其他人不需要多努力的打也可以赢，我们只需要配合就好了。并不是不能一展拳脚的心灰意冷，而是最差劲的懒惰。
你们不是想要寄生在光芒下吗？那就都给你们好了。
黄濑就是抱着这种厌烦的心态离开了球队。
笠松坐了五个小时的新干线赶过来，本来想骂他一顿，但看到黄濑的脸，他也开不了口。想到之前雨宫把原海常都叫过来的事，他也多少明白了一些状况。那个时候，他应该是在这些前辈们身上找同伴的影子吧。
笠松说，这是我们所有人最重要的东西，你这么做感觉好吗？
黄濑感觉自己当时很任性，他直接地说，我也有自己的感受，我对于他们的态度很生气，我不想和这种把篮球当成其它东西的人一起打球。
笠松很久都没有说话，最后只是轻轻捶了下他的肩膀，按住他因为难过垂下来的头揉了揉：“按你想的做吧，你是我们的大将。说是那么说，但是你的决定所有人都支持。”
漂亮的桃花眼里又盈上了水光。
绿间有打电话，没有收到紫原的信儿，倒是在自己退部消息出来之后，隔天收到了一大包各色零食，发件地是秋田。黄濑颇为无奈，小紫原从来都不记得他是需要控制体重的模特啊。
青峰直接骑着机车风风火火地冲到了神奈川，后座上还坐着搭便车的黑子。所有人都质疑他为什么退出，而得到他的回答之后，黑子试图让他回心转意。
“就像当时的大家一样，重要的伙伴的话，会想努力让大家变好的吧？我成功了……现在帝光的大家，都和过去一样会在球场上笑出来了。”水蓝色的眼睛很好看，每次被这双眼睛盯着，黄濑都会感觉像被洗涤了一样。但是黄濑只是笑笑，低头按了下黑子的头发：“可是，怎么办呢小黑子……现在的他们，都不是我重要的伙伴啊。”
赤司的出现没有青峰那么没品，一身是灰尘，看起来不像平时那么黑，却灰突突的。赤司从豪车上优雅地走下来时还是很让女生们尖叫的。
“啊，小赤司还是这么厉害啊……”黄濑看着赤司笑的却有些疲累，伙伴们几乎全都以各种方式劝过自己了，虽然很开心大家的关心，他现在却感觉有些累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赤司是唯一一个不去劝他重回篮球队的，他说的就不一样：“凉太，还想打球吗？”
小模特漂亮的桃花眼里忽然就出现了莫名的大批水雾：“当然想啦！怎么会不想嘛呜呜呜……”
赤司低笑，抬手揉揉他的头发，黄濑发现所有人都喜欢揉自己的头发……
“那要不要转来洛山？”
雨宫知道黄濑很难过，所以他要退出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他递了退部申请，然后在监督震怒的脸色下及时把表抢走免得被撕掉，不然黄濑又要多写一份。
雨宫曾经想的是留下，好好整顿球队，等黄濑想回来的时候，给他一个最棒的队伍。只是现在他彻底被激怒了，那些二年生和一年生不负责任的态度，他太不能接受了。那都是什么话，只要是黄濑凉太，就是不需要努力不需要用心就能完全成功的，因为是天才。可是黄濑的努力和认真，你们这些眼睛长到脚底上的人可有看到过？你们知道他每周的训练量是你们的几倍？课业和你们一样重，又要应付时不时的模特工作，在球队时要做训练以外的制定计划联系他队等等工作，他的付出都不懂，就没资格在这里妄言。
黄濑退部后的第一次训练。雨宫是微笑着聚集了全部成员的。
“你们想赢吗？”
队员们面面相觑。
雨宫微笑不改：“恩，我就知道你们想赢的。”完全不给人说话的时间，把手里的一沓纸挥了挥，“王牌离开了，你们就全员成为王牌好了。这是黄濑曾经的训练计划，现在是你们的了。开始吧，第一项。”
他已经打印了很多份，每人都能拿到，万一丢了，请来雨宫队长这里领，有很多哦。
队员们脸都绿了，在他们看来这些训练量简直不是人能完成的。那些二三年级的最明白，去年wc赛前的训练量已经是前所未有的魔鬼训练，可是跟现在的训练表比起来简直不要更美好。
石田的脸色好像刚刚亲完监督。黄濑每天做的训练量，是这么多吗。
他不是天才吗，为什么也需要这么辛苦？
雨宫依然微笑：“都还在干什么呢，开始训练了哟？来，都动起来啦……没有完成训练，今天的部活时间不会结束哦~想说自己身体不适的就拿出证明来，等你跑吐超过五次就可以申请休息了。我可是很善良的队长呢，相处这么久，你们了解我的啦。”
队友们的脸色绿的发紫。就算为了逃避训练故意吐，真吐了五次也要掉半条命吧！
再蠢的人也看出来雨宫现队长是在报复了。
报复他们，让黄濑前队长冷了心，离开这个他本来最热爱的球场。
雨宫笑眼弯弯，却整个人都散发出可怕的气息，那些同级的队员们也都下了冷汗，他们竟然从不知道这个平时最温和的人，骨子里这么暗黑。
黄濑的前桌安部是羽毛球部的，羽毛球的训练场地就在篮球部用的体育馆的二楼，他平时和黄濑还有雨宫的关系都不错。所以他一大早书包都没放下就迫不及待地跟黄濑分享了昨天痛苦的篮球部，那叫一个惨绝人寰，他们结束部活的时候篮球部一副才进行了一半的样子，而且那时候就至少躺倒了三分之一人。 今天早上听说，学校要锁大门的警卫老伯都无奈了，昨晚他不得不晚锁了一个小时，因为那些部员最后能用自己的腿走路的已经不多了，基本都被抬出来的。那个高三的队长走的时候还一脸杀气。
安部模仿警卫看门老伯的口吻和表情，黄濑一下笑了出来：“小雨宫才不可能一脸杀气，太夸张了吧。”
“我看未必。”安部也笑，但很快收了笑容换上正色的脸，“雨宫是给你报仇的吧，我听说篮球部的人欺负你了，你的腿就是被他们弄伤的。”
黄濑翻个白眼：“你又是听到了哪个版本的传言啊？你可是我前桌，见过我哪天请假吗？”
安部瞪瞪眼睛，摇头。
“所以到底为什么认为我腿瘸了。”黄濑戳他后背让他转身，“今天早上要考英文的，你背了吗。”
“啊啊啊忘记了！！”
黄濑哄走了聒噪的前桌，抬头就见雨宫走了进来，对他微微笑笑。
雨宫还不知道自己做的好事被某大嘴巴报告了，和平时一样也对黄濑笑着打了招呼，走过来坐到他旁边：“昨天发给你记得背英文的短讯收到没有啊？再不合格会被老师骂呢。”
“收到啦，不好意思昨天有点事没回你。”
雨宫的座位和黄濑的斜对，他把包放到座位上，坐到了还没来人的后桌，方便和黄濑说话：“什么事吗？”
“小赤司来看我了。”
雨宫没惊讶，前辈们和奇迹众都来过了。毕竟这绝对不是小事，这几天那些校园体育杂志记者都要把海常大门挤爆了，他的前队长现恋人来看他再正常不过了。
“小赤司问我要不要转去洛山。”
雨宫早上勒令篮球部提前半个小时晨练，自己都没来得及吃早餐，正要拿红豆包和果汁，听到这句话手一抖果汁盒就啪地砸到了地上，角度不对，可怜的纸盒一下漏了，绿色的汁水四溅。
黄濑吓了一跳，想去拿拖把趁开始早课前收拾掉，被雨宫一把拽住：“安部！帮忙打扫一下这里！”
“为什么啊你们指使我也太顺口了吧！！”
雨宫没理他，眼睛死死盯着黄濑：“你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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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回家吧
? 黄濑忍不住微微笑下：“哇……至于这么激动吗？我当然没有答应了啦，毕竟现在高三，我知道洛山的水平都很高，但转学会很麻烦，换了学习环境就更……”
雨宫心里一松，却又微微失落。
高兴他会留下。失落的是，他拒绝的理由只是学业，与篮球无关。
“要上课了，老师都进来了……小雨宫快点回座位上去。我的牛奶你先喝。”黄濑递给他一盒牛奶，看就知道他没有吃早饭。
雨宫应了一声，接过去回到座位上。
黄濑回过头正坐好，在雨宫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抿了下唇。
他没有说假话……因为他的确拒绝了赤司，用的也是这个理由。
但是他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赤司这句邀请一提出，黄濑的心里就有些什么东西开始疯长，那种渴求的欲望。
去不去洛山不重要，什么国内排前几的名校，篮球界的帝王，谁在意啊？重要的是……小赤司在洛山啊……
压下心里的渴望，黄濑垂下头，开始写发下来的试卷。
午休时间，雨宫去给他买午餐，黄濑就靠在天台边的栏杆上随意往下看。
拒绝小赤司还有原因，那就是，这里……是海常。
虽然前辈们都离开了，现在的篮球部员大多只能让自己感觉厌恶透顶，却毕竟还是……海常啊。
操场上跑来跑去的人群身上熟悉的校服样式，体育馆二楼窗户上熟悉的一块被足球部主将一脚飞踢毁掉而换上不同色的玻璃，教学楼后熟悉的逃课家伙们睡觉的小林子，还有……
雨宫站在楼下抬头对他笑，摇了摇手。
黄濑也笑，也对他挥了挥手。
还有小雨宫。
雨宫给黄濑带了午餐，但是黄濑没有吃几口：“小雨宫等下还要训练吗？”
“嗯，下午第二节开始没有课，不是要为明天的校园祭准备么。不过校园祭这种东西和那群白痴是不会有缘的。”
“我也想去看看。”黄濑戳了戳便当里的八爪鱼。
雨宫眼睛微微亮了下，随即笑了开，点头应好。
篮球馆里还是一片哀鸿遍野，黄濑去的比雨宫略晚点，等他到的时候，已经有人躺平在地上了，雨宫正把人踢起来。抬头看到黄濑就对他笑起来：“你来了？来，坐这里。想上去打几球么？”
“暂时不了。”黄濑微笑。
走进这个球场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很不舒服，那天那些让他心凉的话还在耳际，他自问绝不是什么脆弱的人，但是这种伤害，也不是可以简单消弭掉的。
知道不应该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情感，知道纠结于那些伤害于敌无伤只能误己，但是说不在意就真的不在意了，有几个人做得到？他记得有听到文学部的女孩子们聊天，一个女孩子写的文章发表到网站上，有没素质的人新注册了马甲专门开贴去暗地里中伤污蔑她，很多朋友劝那女孩子不要介意，不要因为这种人浪费时间和精力，也有很多朋友抱不平去帮她骂了回去。可是，那女孩子还是很久很久都没有再动笔写那个题材的文章。有学姐和黄濑聊天的时候顺嘴提过几句，还摇着头叹气说可惜了，她本来是那个网站写这种题材最好的写手。
道理谁都懂，但是想不在意，很难。
黄濑之前感觉不是很能理解，都说了是故意找茬的敌人，为那种人难过未免有些愚蠢。只不过对方是女孩子，他又不是多事的人，是不可能去多说一句话的。但是现在重新站在这个曾经最爱的球场里，看着那些之前用理所当然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人挥汗奔跑在场地里，运球、上篮，他忽然就非常非常可以理解那不再动笔的女孩子了。
光明正大的敌对不会让人烦心，反而在战过后感觉痛快，而这种无耻的下作小人，最让人恶心。
黄濑现在感觉站在这里看着他们，都很烦心。
但他没有说什么，坐到平时监督该坐的场边长椅上去，看着他们打3v3的对抗赛。
其实这些人的实力不赖，悟性也可以，对于正常的高中生来说，篮球这个水平很不错了，中等略偏上，正常范畴内，当然跟奇迹完全比不了。
这就是他们对自己说那种恶心话的理由？黄濑笑了笑，因为真的很可笑。右手食指慢慢摩挲着下巴，盯着现在的那组队伍。那个正在带球上篮的他熟悉，再熟悉不过了，就是那个石田。
还有……那个新生，叫花冈的，也在。看他打的套路，平时应该是pg的位置吧？
花冈和石田在一队，论实力比石田要差出一条街去，但是黄濑看着他就移不开眼了。这孩子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有篮球天赋，很多跑动的时候都没有找准最好的位置常被人截球，传球的动作也很生涩，不要说pg这样指挥塔一样的位置了……他打哪里都很勉强吧。看的出来石田对他也很不满，总是狠狠瞪他，甚至有两次直接从队友的他手里断球。
可是，花冈的眼神，很认真。
那种倔强顽强，偶尔传出一个好球后雀跃的眼神……好熟悉。
三年级的前辈吹了暂停的哨子，花冈似乎有些脱力，站在原地没有动，石田看也没看他一眼，接过同学递来的毛巾胡乱擦了把汗就朝黄濑走了过来。
“黄濑前辈，对不起。”
黄濑皱了下眉，雨宫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石田会过来说这种话。把训练报表塞进旁边的三年级手里，也走了过来。
“黄濑前辈，是我错了，之前不应该说那些话，你回来吧，球队里不能没有你啊。”石田看起来真的很认真，“真的不能没有你，这个队伍没有你这样的王牌的话怎么打赢别人？对上别校的奇迹岂不是一点指望都没有？而且就算不是奇迹，那些普通的名校也……”他似乎看不出来黄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知道我说的让你不高兴了，走了这么长时间前辈也消气了吧，你看，雨宫前辈也都让我们知道错了，你那些训练计划真是太厉害了，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做到的，果然只有黄濑前辈这样的天才才可以啊。我保证，你回来了之后我们绝对不再说任何闲话了，嘿嘿，我们这样的普通人需要做的就只有……”
“闭嘴。”
石田一哆嗦，因为这一声，太冷了。那个一直在笑着的黄濑前辈什么时候都好像暖暖的，笑起来像有阳光，从来没有听到过他用这样的声音，这么冷酷的语调……
“说够了没有。”黄濑看着石田，淡淡道，“没说够也闭嘴。虽然我食量不大，不过刚刚吃完午饭也不想吐。但是，你一开口就让我恶心。小雨宫，别动，为这种人被学校处罚不值得。”
雨宫在大步走过来，如果黄濑不说这句话，他肯定已经一拳头砸到石田脸上了。
有的时候，有些人，真的就是冥顽不灵，你不可能感化。这种人的脑回路和你根本就不在一个次元，永远用自己那套理论思考，自己说了过分的话还以为理所应当，反而是不理解他的旁人，在他看来才是不可理喻。
石田无疑就是这种人。他是真的不懂，明明就是个天才，还不让人说了，说他两句居然还退部，那么重的训练计划他们这些普通人怎么完的成，别开玩笑了。也是，当模特的脾气大，那哄就是了，都说了软话还不回来，这人也是有点过分了。
“你被开除了。”雨宫气的声音都抖，拳头攥的紧紧的，不然他会控制不了自己直接揍他。
石田愣了，瞪大眼睛：“凭什么！你有什么理由！——我在队里的实力谁都知道，就算你是队长，监督也……”
“对，你被开除了。”
黄濑回头，竟然是监督……他也来了。
监督看着石田，平时看起来就可笑的胖胖的脸现在看上去一片铁青：“你被开除出篮球部了。”
黄濑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了出去。
监督叫他：“黄濑！”
黄濑没有回头，只是笑笑：“监督忘了，我早就递交退部申请了，现在……你没法命令我啦，不好意思。”
雨宫忙追过去拉住黄濑的手，他有一种可怕的感觉，感觉，黄濑不是在走出这个体育馆的门，是在走出他们的世界。
黄濑轻轻把手腕从他手里脱开，依然没有说一句话，一步步往外走去。
还是下午，外面很明亮，黄濑却好像感觉不到多少光一样，又冷，又暗。
体育馆门前那棵树下，站着一个人，目光一直落在体育馆门口，直到黄濑出来，那不动如山的视线才微微闪了闪。
黄濑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不算高大，不算强壮，整个人是背着光的，完全隐在了树干的阴影里，可是他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就像每次比赛，只要这个人在，他往看台里一扫，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也许不是他眼力好也不是他多耀眼，而是这个人……永远都会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黄濑笑了，然后有一点透明的水滴从眼角划下。
赤司走过来，抬手抚上黄濑的脸颊，白皙的手指拭去那几不可查的泪滴，声音很柔和：“凉太，别哭。”
“我没有哭。”黄濑微笑，“我想小赤司了。”
“我知道。”赤司也笑，抬手把人抱住，温柔地揉了揉小模特柔软的金发。
黄濑用力回抱住恋人，头埋在他衣领里，他自己也搞不清现在是在笑，还是在哭。
“我带凉太回家，好不好？”
黄濑重重点头。
?
☆、第七十一章 同居？
? 雨宫帮黄濑把一些常放在教室的杂物搬出来，两个人从教室往校门口走，很长的路，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路过篮球馆时，一个球从里面飞了出来，黄濑脚步停了停，感觉似曾相识。
只不过，球没有砸到他头上，追出来的人肤色也很白。黄濑自己笑了下，这种时候还想着黑小青峰的肤色，他会不会被气死。
花冈雅人跑出来捡球，抬头就看到拿着东西的两人，明显愣了下：“前辈这是——？”
雨宫也有些意外：“今天下午没有安排训练的，你？”
花冈笑起来，本就清秀的少年笑起来更可爱：“我得多练习啊，本来就很差，总被前辈骂笨呢……黄濑前辈，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黄濑这么看了他一会儿，才道：“我要转学了。”
花冈愣了：“转学？”好像不明白这两个字一样，嘴唇微动着无声地重复着，在黄濑打算告辞绕过去时才重新找回了声音，“是因为石田前辈他们说的那些话吗？”
黄濑微微笑起来：“花冈君，这种说法是不对的。我的确非常厌恶石田君说的所有话，但我还没有弱到被人三言两语就逼到转学的地步。”
雨宫也看着他，有些愕然。黄濑推了他一下，让他继续走，却回头对花冈露出一个好看的笑来：“花冈君，请继续打你喜欢的篮球……一直。”
快走到校门口了，黄濑已经看到了赤司的车，雨宫突然开口，吓了他一跳，他还以为他不会说话了。
“黄濑，你不是因为石田他们的事生气？”
“哪有那么多气好生？我的时间还没这么富余啊，为这种不相干的人浪费情绪。”黄濑的声音有一种淡漠，“而且我也没弱到被三言两语逼退学的地步。”
雨宫一时哑然，有些怔愣地看着黄濑。他因为停顿已经比黄濑落后了几步，现在只能微微仰头看着他高挑挺拔的背影，心口发涩。
是他无能，让现在的海常没有留住他的资本。
赤司把黄濑的行李都塞到车里，黄濑松口气地发现车里没有多余的人。现在的他的确是不想见到任何外人。
赤司坐到驾驶席的时候黄濑已经坐好了，在他低头扣安全带的时候小模特就蹭了过来，搂住恋人的脖子蹭了蹭。赤司微笑，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把人戳回去：“系好安全带。你住的地方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收拾过了，我们可以直接走了。”
“被欺负了小赤司都不安慰我的？qaq”
赤司低笑，空出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其实他现在倒是放下些心了，会撒娇就说明已经不要紧了。黄濑这种人就是那种如果嘴上嚷着求安慰不需要理他，如果笑笑说我没事反而要敲响一级警报的型。“有考虑在京都的时候住在哪里吗？”
“诶？没有啊，我都忘了……得找出租屋了。”黄濑苦着脸低头翻手机出来，第n次被赤司转移话题成功。
“要不要住我那里？”
“Σ(っ °Д °;)っ ！？”
赤司失笑：“那是什么表情啊……这么不喜欢？那就帮凉太找出租屋。”
“不不不超——喜欢的！！最喜欢小赤司了！~(≧▽≦)/~”
赤司笑笑，眼睛微微眯起了一点。他家的孩子，总算是回家了。在外面也玩够了，接下来……不可以再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了。
一刻也不可以。
黄濑完全察觉不到只隔了半尺距离的恋人心里在想的事情，也没有注意到微微暗下去的异色眸子，倒是心情很好地考虑起同居的事了。
“呐，小赤司。”
“嗯？”
“小赤司，喜欢篮球吗？”
赤司平稳地开着车，似乎完全不意外话题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的，也没有转头来看他，淡淡道：“喜欢。”
“真的吗？有的时候不怎么看的出来啊……总感觉小赤司是不是把篮球也看作类似于……取得胜利的一种方式，只是为了胜利……什么的……”
“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有很多课程要上。”
黄濑愣了下，从来没有听赤司讲过他小时候的事啊？
“虽然都可以完成，不过我还是会累。”赤司的语调很平淡，无喜无悲，即使离得这么近，黄濑也感觉不到他真正的心情，“那个时候唯一能放松的就是篮球了。所以也一直喜欢打球。所以，”他侧过头看了眼黄濑，轻笑一声，“我的确喜欢篮球。”
“呜……我也喜欢小赤司！！”
“凉太，我在开车哟，你这么挂在我身上虽然不影响我视线，但是让警察看到了还是会被拦下的。”
黄濑恋恋不舍地缩回去，低头重新系安全带，赤司却伸手覆上他的手，侧过头来看他，赤金的异色眸子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芒，让黄濑几乎恍惚，迷迷糊糊地想难道小赤司真的是妖精，这双眼好勾人的说。低沉而极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明明车里就只有两个人，还是有这声音在刻意压低到只给他一人听的感觉。
“回家了。”
黄濑感觉左胸口里，最深处的什么地方一下子柔软起来。
“嗯，我们回家。”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笑的很开心。
黄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太阳降了下去，天光还没有全黑，街灯却已三三两两地亮了起来。他坐起身揉着眼睛，意识到还是在小赤司的车里，只不过……小赤司人呢？
车门被轻轻打开，驾驶席上有人坐了起来，黄濑最熟悉的声音响起：“凉太醒了？”
温热的东西被塞进手里，黄濑抱过来暖手，发现是一个大大的纸杯。喝了一口，暖暖的柠檬茶是恰到好处的酸甜，胃都好像暖了起来一样。舔了舔唇角，开心地看向赤司：“小赤司，我们到京都啦？”
“嗯，凉太倒是睡的很香。”赤司低笑，把买来的装馒头的纸袋也放到黄濑手边，“怕你醒了要饿，先吃一点，我们回家放下行李再去吃饭。”还没有出神奈川这家伙就睡着了，还是自己找了临时停车点帮他把座椅放低好睡舒服点的。不过……睡相很可爱就是了。
“小赤司超体贴的，最喜欢小赤司了！”
“晚上想吃什么？”
黄濑歪头想想：“京都特色的料理吧！对了我们住小赤司家吗？会不会有很多人？”
“不会，安全带系好。”赤司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应着他，“赤司家的老宅离学校很远，我在学校附近有一套公寓，只我一个人住，凉太跟我住那里。有其他人的话，凉太也不习惯的吧。”
黄濑嘿嘿笑起来，凑过去亲赤司的脸颊：“所以说最喜欢小赤司了——不如不去外面吃了，小赤司在家给我做饭吧！”
他纯粹就这么一说，所以听到赤司说“好”的时候，扣安全带的手指头一抖，安全带弹了回来给了他一下。
黄濑惊疑不定地看着赤司：“小赤司你刚刚说啥！？你会做饭吗！”
赤司自然的不得了：“会啊，没告诉过凉太吗？”
“怎么可能啦！！”
“质疑我的，就算是凉太也要死哦。”赤司勾起唇角，笑吟吟地转头看了黄濑一眼，就见比他还高了十六公分的人瞬间缩到了角落里捂着嘴用力摇头，赤司有种副驾驶上载了一只大金毛的错觉。
于是路线就这么改了，原本的回家→餐厅变成了超级市锄回家。黄濑个只会烤面包片的厨房废柴平时不是叫外卖就是去便利店买些速食的垃圾食品，绝少来冷鲜区，看什么都新鲜。一手猪肉一手牛肉歪头看着：“小赤司，你能看出来区别吗？如果有人把猪肉塞到牛肉的包装袋里卖怎么办啊？”
“那像凉太这样的白痴就可以被骗了。”赤司抽走他手里的牛肉放进购物车，“那个放回去，去蔬菜区。”
“我才不是不是白痴！——哦哦那个就是还穿着衣服的洋葱君的样子么！”黄濑兴高采烈凉太立马扑了过去。“要洋葱！小赤司给我做洋葱汤！！”
“凉太来说几样洋葱汤以外的菜名。”
“……杯面？”
“那是速食不是菜。”
“小赤司你又当我白痴啦！”
“所以果然还是不知道？”
两个人拎着几袋子食材回车里的时候赤司的手机响了，黄濑体贴地接过他右手上的袋子，看到赤司在接电话前看着屏幕挑了下眉，有点好奇，不过他的角度看不到屏幕上的名字。
赤司一边按下接听一边道：“凉太，你先回车上。”
黄濑只好乖乖应了去开车门，隐约听到了一点那边的声音，是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可是他想不起来是谁了。
赤司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皱起眉，转身背对着车子：“少说废话。”
第1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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