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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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篮]彩虹中央的金色光芒 作者:碧色逍遥
第21节
“qaq……讨厌你。”
绿间和紫原换上队服，绿间坐在长椅上弯身紧了紧鞋带，再确认了幸运物汉堡抱枕好好地坐在自己和紫原的包中间，这才开始一点点拆下手指上的绷带。听到旁边黄濑和赤司的对话，停了停，若有所思地看过去。
青大算是彻底被第二节给打蔫了，还剩两节，分差三十二分，怎么想都让人绝望。4号并不死心，制定了速攻的战术，这一节是他们的球权，至少无论如何拿下第一球。
理想总是很美好，带球跑到东大篮下，看着巨人一样站在那里的紫发男生，青大的4号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现实很绝望。
这一场青大被虐的相当之惨，如果说之前和杉大的那一场叫做练习赛，这一场从他们碰到黄濑开始，就完全变成了虐杀赛，比分最后是以137:22结束。奇迹的世代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嚣张过，时隔三年，重聚的奇迹杀进大学篮球界，只是两场练习赛就向所有劲旅宣告了王者归来。再有几个月就要开始秋季全国大赛，到时候会有多少好戏，已经有无数小报记者和编辑兴奋以待了。
“赤司，我先走了。”互相致谢下场，大家都在收拾行李回学校，青峰却忽然对赤司说了这么一句，把自己因为没好好整理而显得鼓鼓囊囊的包丢到桃井怀里。
赤司点了下头，带了些意味地看了青峰一眼，青峰耸肩：“我知道。”
“我要说的是，不需要有任何顾虑。”赤司说的却让青峰一愣，随即扬起了嘴角：“那我也不客气了。”
黑子明白他们的意思，只看了一眼没有多说，安抚了被青峰的不惜香怜玉气到跳脚的桃井两句。
“峰仔，我也去。”紫原啃着美味棒懒懒道，也跟着走了过去。
黄濑看看两人的背影，露出一个让黑子没有看懂的表情。
但是黄濑什么都没说，整理好自己的包，去握住了等着自己的赤司的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谢谢小赤司。”
“为什么谢我？”赤司微笑。
“因为小紫原和小青峰现在不在……想谢谢大家。”
这孩子，其实什么都知道。赤司温柔地捏了捏他的手指。黄濑很喜欢这种体贴的小动作，用力地回握过去，感受恋人温暖的掌心：“每天都感觉……跟大家在一起真的好开心呢~”
“我想做的，也就是让凉太开心了。”
黄濑笑起来，还想说什么，余光扫过观众席，却感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愣了下，对赤司道：“小赤司，我好像看到熟人了……我要过去一下。”
“包给我。”赤司从他肩上摘下包，“慢点跑。”
“啊知道，不用等我，我自己回去……啊不要走！”
也不知是看到了谁，黄濑蹭地就跑不见了。赤司倒没有在意，背上两个包，看了黑子和绿间一眼：“有兴趣吗？”
黑子依然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偶尔去围观一下这种事好像也不错，我有点期待呢。”
“对于暴力表现出来欣赏，你们这都是什么品味。”绿间啧了一声，却也没说不去。
“绿间君说的太露骨了呢，理解成还施彼身不好吗？”
赤司露出个浅淡的笑意来，让其他人都自己回去，带着黑子和绿间往青峰他们走的方向去了。
“好像来的有点晚了呢。”
青峰回头，把脚边一个人踢开，皱起眉：“赤司，你和绿间来也就来了，把哲带过来干什么。”
“青峰君请不要随便小看人。”黑子默默给了他一手刀，低头数了一下，四个，除了已经被担架抬走的5号都全了。
“今天招惹双子座的人都会有血光之灾。”绿间推了推眼镜，青峰恶寒：“你真是越来越像神棍了，那个汉堡是啥！”
“今天的幸运物。”
“啊，绿仔，可以吃吗？”
“不可以！”
“你、你们……社团的球员在校外打架，就不怕被取消……参赛资格么……”4号捂着肚子，一只眼睛都肿的睁不开了，半抬着头咬牙看向赤司，青峰一脚就给他踹趴下，还没说话，赤司先开口了：“打架？谁在打架？”
“是啊，谁在打架，完全没看到呢，峰仔你看到了吗？”
“没看见，我说你别嚼着东西说话，渣都要掉我身上了。”青峰双手抱在脑后，懒懒道，“老子可是比赛一结束就回宿舍睡觉去了，现在刚刚醒，正在学生餐厅吃饭呢。”
“那我就在学生餐厅旁边的蛋糕店买慕斯好了。”
紫原和青峰都看赤司，赤司露出个极淡的笑意，却点头：“当然是这样。”
地上还有气的四个人听到这话都是气苦，但是被揍的太狠，有的是不敢再说话，有的是说不太出来话了。4号只能保持趴在地上的姿势，不怎么敢再动，眼珠微微转了下，忽然视野里多了个蹲着的人，吓的心脏差点停跳。
“喂哲，你别吓唬他了，真吓死了就麻烦了。”
“比起一点小小的惊吓，绝对是青峰君刚刚踢到人家太阳穴上那一脚更致命吧。”黑子面无表情吐了青峰一句，又转头看着动都不大敢动的4号，面上依然是毫无波澜，“前辈，你们选择怎么样的打球方式，就算再让人不齿，也只会让我们看不起你们而已。但是希望你们知道，有的人是绝对，死都不能碰的。”
现在是他并没有大伤，如果他真的伤到了……现在你们也不可能是这么轻松的状态。
赤司走了过来，他的个子不高，现在肩上又挂着两只运动包，起来看起来还有点好玩，但却没有人笑的出来。他只是单纯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说任何话，他的存在就像一种威压，让趴在地上的几人手指都颤了起来。赤司却只淡漠地说了一句：“哲也，该走了。”
黑子站起身，应了一声。
赤司最后瞥了一眼几个彻头彻尾的loser，淡淡道：“这不是威胁，也不是警告。”
这是一个事实。
既然敢触碰那抹奇迹护在掌心中的阳光，那么遭遇到这种事，该有觉悟了吧。
黄濑跑的急，前面的人转了个弯，他特别担心像那些小桃喜欢的狗血剧情一样，转过命运的拐角，人山人海，再也不见……什么什么鬼的。
“小雨宫——！！”
?
☆、第一百章 暗涌
? “怎么还是这么毛躁的跟白痴一样，也不知道那两年队长你当到哪里去了。”
黄濑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到刚刚在追的人，人山人海个鬼，这厮根本就在转角边抱着手臂靠着墙，笑的还特别画风不对。
“小雨宫你不按套路出牌啊……”黄濑气结，“我都做好哭着喊你名字的准备了，你居然在这等我，把我酝酿好的悲伤还给我。”
雨宫正彦站在那里，笑着看他。
“没关系，你还是可以哭的。”
黄濑已经一年多没见到雨宫了，还是很高兴，扑上去就给了个bear hug，用力蹭蹭蹭：“你跑什么啊，既然都听到我在后面追你了！”
“唔，享受一下奇迹的世代最受宠的那个的倒追也不错啊。”雨宫笑着揉了揉黄濑的头发，他的个子也长了些，但还是和黄濑差了小半个头，“好吧，说实话，因为我没勇气面对你老公，他气势太吓人。”
黄濑一脸的得意：“小赤司一直很厉害。”
“……被说是老公你好像也没什么意见，看来很性福呢……”
“本来就是嘛，我也是小赤司的老公~”
雨宫扶额，就知道就算上了大学白痴还会是白痴，他拒绝再跟他讨论这种无厘头的话题。
“你过的怎么样？”
这句话异口同声，两个人一起说了出来。两个人都愣了愣，就都笑起来，雨宫微笑：“你先说，我就是来看你的。”
黄濑也忍不住笑起来，拉起雨宫往外走：“边走边说，我请小雨宫吃东西。我记得小雨宫大学去了四国呢，有没有怀念本州的食物味道~”
“你以为日本有这么大吗？”雨宫好笑，看着他眼神很温柔，心里却有些细微的难过。
他现在，很开心啊。
是我曾经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黄濑看到喜欢的人就会忍不住话多，才从体育馆门口走出青大的这么点路程已经说了一卡车的话，走到一家寿司店门口的时候，雨宫连他们舞台剧戏服的扣子是用什么颜色的线缝的都知道了。
雨宫忍不住笑：“你还真是喜欢学园祭，在海常的时候不是还和我说有机会的话也想演？现在倒是得偿所愿了啊。”
歪了下头，黄濑自己就又笑了起来。雨宫看他，黄濑小声笑着摇摇头：“抱歉……只是想起来了以前的一些事。还在国中时的事，学园祭……哇，现在想想真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呢，五年了。”
“看来之前你们在国中的时候大家之间关系就很好嘛。”
“嗯，非常好！”
这个问题如果问赤司，他会为你问这种无用的问题而丢给你一个蔑视的眼神，甚至懒得多言。如果问黑子，他会微微皱一下淡色的眉，说很难说。如果问绿间，他会推推眼镜说怎么可能。如果问紫原，他会嚼着零食漫不经心地说就那样咯。如果问青峰，他会嘁一声满脸不屑：谁知道啊！
以上反应，都表示同一个含义：是啊，很好。
雨宫依然在微笑，心里还会微紧。其实现在看着他这么开心，就很好了，但是心里总会有些怅惘，这些人是一体的，奇迹的世代。就算外来者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做到奇迹的那个程度。
“你跟赤司君，还是一直挺好的？”
“当然啦~”提到这个黄濑就又笑的一脸阳光灿烂，雨宫很想吐槽行了不用说了看你的脸就知道了。“小赤司超温柔的，除了不让我好好打球什么都好。”
“你确定你真的是在好好打球？”
“喂小雨宫，你是谁的同窗啊，为什么听起来好像错的都是我一样！”
“事实上的确不大可能错在别人，如果是与你相关的话。”雨宫跟着黄濑进了一家寿司店，感觉撅起嘴的黄濑特别好玩，轻笑一声，“不是说要请我吃饭，这表情是想让我买单啊？”
二人找了个里面靠窗的安静位子，黄濑先点了几样雨宫爱吃的寿司，然后让他点。雨宫也不是特别饿，点了几样，再给黄濑叫了味噌汤就让女侍者去准备了。
“小雨宫，对不起。”
突然听到这么一句，雨宫愣了下：“怎么？”
“之前，转学了。”黄濑看着雨宫，微微笑笑。其实他对海常有愧，明明是那么爱着的地方，明明虽然前辈们都离开也还有小雨宫在，他却还是选择了离开，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难道你一直为此感觉愧疚吗？”雨宫轻叹，伸手过去揉了揉黄濑的头发，在他头顶按了下，“要说对不起的是我。说实话，你那时候转学，我挺难过的，不过……也高兴。海常已经不能带给你快乐，你当然应该离开。你应该一直笑着。”
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黄濑凉太，你应该一直笑着，因为你的笑容，真的很漂亮。只是看着你的笑……我，我们，都会很开心，也会感觉足够了。
“你们啊……你和前辈们，都真是的，也太惯着我了。”黄濑笑的有点无奈，眼神却温柔的很，“真的惯坏了怎么办啊？”
雨宫也笑：“惯坏了不好？笠松前辈的话肯定会说：我宠的，怎样！？”
黄濑噗地一声笑起来，感觉像以前看到过的某两个视频公司合并的广告。
雨宫看着他发自内心的好看的笑，心里算是彻底安了下来。他一直都有关注黄濑，不过没有离的太近。刚刚他也注意到了，黄濑说惯着他的是海常，没有说奇迹。
也许因为奇迹间的羁绊太过深厚，他们就是一个无法分离的整体，谁对谁都不是“宠着”“惯着”这样的态度了吧。
真是羡慕啊。
雨宫笑起来。
“啊，差点忘了。”雨宫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个信封来递给黄濑。黄濑接过打开一看，有些诧异：“票？”
“嗯，同学聚会，名模特儿桑去不去？”雨宫笑着看黄濑，“前辈们发起的哦，篮球部的聚会，暑假的时候去主题公园，森山前辈说你肯定喜欢那个公园，全是小孩子的东西。”
“森山前辈最好——等等小孩子是什么好失礼啊！”黄濑还是很高兴，仔细看着那张票，“这是前辈们毕业之后第一次全部的聚会吧？要去要去，一定要去，小雨宫也去的吧？啊啊好怀念哦，很久没有见到前辈们了……”
“我当然是会去，不过你确定去吗？家里的门禁不严吗？”雨宫笑里带了几分促狭，黄濑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指的是赤司，也不知道该气该笑，一手刀砍在雨宫头上：“好啦，就知道笑我。啊……不过，这个聚会是带不带家属的？”
雨宫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简直都不是门禁那么简单了，你也被吃的太死了吧黄濑？”
两个人久不见面，聊的很开心，直到店里打烊被赶出来才意识到时间，雨宫看黄濑的学校也该锁门了，让黄濑给赤司打个电话，跟他去旅馆睡一晚。
赤司倒是不介意，短信上看起来没有介意。
『对不起征十郎没有注意时间qaq！！今天在小雨宫这里睡可不可以？就在杯户町酒店，小雨宫之前来时订的房间qaq』
『没关系，好好休息。睡一张床的话，就杀了他再回来。』
开玩笑啊这绝对不是不介意的口气！
雨宫满头的瀑布汗，看着黄濑笑嘻嘻地把短信给自己看说着小赤司好风趣，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不过的确是晚了一些，虽然赤司知道就算门禁凭凉太的运动神经也足够回家，但是既然是好不容易再见面的朋友，多聊会儿也好。赤司给黄濑回了短信，又拿起另一只手机，也发了一条简短的出去。
雨宫和黄濑路上聊的开心，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只有几十米远的地方，在短短的几十秒里发生了什么。
山口家秘宅。
“非常抱歉，我们又失手了！那个赤司安排在他身边的都是好手，根本连稍微近身些的机会都没有……”
桌后的人坐在高背椅上，背对着他们，似乎在欣赏落地窗外的景色，半晌才淡淡道：“不是你们的错，不要太自责。”
是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温婉可人，就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理想的大和抚子那样的声线。可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却是现任的山口家家主。
“伊子小姐，还是我去吧。”清亮的声音从左边响起，几个来汇报失利的属下都暗自一惊，他们完全没有发现那里还隐着人。
温婉的声音发出轻轻的笑声，全然是温和的善意：“不要急哦，今天没有成功，赤司征十郎会更加戒备的，短时间内还不需要你。”
“诶——可是我想帮伊子小姐做点什么啊。”女孩子嘟起了嘴，蹲到高背椅边，两手抱住山口伊子的一只手臂，像是在撒娇，“去嘛……让我去嘛，伊子小姐是要黄濑凉太的头也好啊，手也好，整个人活着带回来我也是可以做到的哦！”
山口伊子抬手摸了摸女孩的头顶，温和地微笑：“谢谢哦，我知道的。不要担心，我一直是需要你的力量的，而且……也不会过很久的。”
右边传来一声冷哼，显然是在不屑，也是女孩子的声音。在山口伊子手掌下蹭着撒娇的女孩露出笑来，挑衅似的看过去：“只要是伊子小姐的要求，我肯定都会做到……像那种明明已经抓到了人，却玩着那种电话游戏让人在眼皮下被救走的事，我才不会做呢。”
“你——！”
“好了……不要吵啊。”山口伊子抬起右手，也对那边招了招，女孩子似是有些不甘心地走过去，伊子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温和地道，“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不要吵架啊。”
“最起码……在赤司家彻底毁掉之前。”
?
☆、第一百零一章 风雨欲来
? 高尾其实不讨厌黄濑，而且是真的一点都不。他跟这几个人关系一直很好，和黄濑尤其投缘，说完全不介意喜欢的人喜欢好友是假的，但也没有介意到对黄濑多了什么厌恶的心情。
之前跟绿间吵架顺路凶了黄濑，纯粹是伤及无辜，其实高尾心里也很过意不去，想着找时间去好好道个歉。不过去找黄濑=极有可能在他旁边看到绿间，所以这个计划也只能暂时搁浅。
『小凉，之前学园祭时的事很抱歉，并不是有意想针对你……这周末有没有事，我请你吃东西？』
黄濑从来不是拿乔的人，也不知道是有多空虚，居然秒回。
『那件事没关系啦小高尾不要在意，不过好像不行呢，在住院小赤司不让我出去qaq』
高尾愣了下，没有想到黄濑住院这么大的事居然没及时知道，顿时愧疚心爆棚，忙问了医院和病房号，打算立刻去看看他。
『是出了什么事吗？要到住院这么严重？』
但是这一条就没人回了，不过在医院的话手机的确应该早点关机……高尾心里很有些担心，下午又没课，收拾一下就出门了。
高尾看着窝在床上对他傻笑的黄濑就有点无奈，好气又好笑地把慰问品丢到床头柜上：“你这不是挺精神吗？我还以为多大事儿……”
“其实真的没有多大事儿，不过被禁足了……”黄濑抱着被子翻滚，“闷死了，明明就只是小感冒而已……居然让我住院！！暴君啊征十郎是暴君！”
高尾看他很精神的样子，说话也只有一点点鼻音，就知道应该的确是没什么大问题，不禁好笑，坐到他身边，随手拿了自己送来的苹果削：“一定是你最近太活跃，赤司君才找理由让你安生点。我刚刚来的路上遇到雨宫君了，说来也有一年多没联系了，你们一直有联系吗，他怎么走这么快？”
“也没有见面，偶尔会发邮件……前天才跟小雨宫见到，可能玩的晚了点，昨天早上回宿舍就有一点烧，结果就被征丢到这里来了！我都来不及多跟小雨宫玩儿！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小雨宫也是，说没两句话就走了，还是小高尾好人qaq”
“……”绝对是被威胁尽早离开的吧，绝对是。那个奇迹的队长赤司征十郎啊……居然吃醋，啧啧，好想看。高尾转着水果刀，忽然一笑：“不过小凉你和你家那位进展不错呀，都叫的这么亲近了～”
“那当然，我和征属于蜜月期。”黄濑开开心心地乱用词，看到高尾削好了苹果还体贴地切下一块适合入口的大小，啊呜张嘴等待投喂，就看高尾不紧不慢地把那块苹果送进他自己嘴里。
“喂！！”
高尾嘿嘿笑：“看你秀恩爱就想打击你。”
黄濑不满：“你也可以去跟小绿间秀啊。”
高尾的脸色有些微的变化，但他只是笑下：“小凉，有些话不能乱说啊。”
黄濑看的出来他情绪变差了，也不好多说，只道：“如果是误会，还是说开比较好吧？你和小绿间明明是最好的朋友……”
“那，难道你愿意和赤司君只是朋友而已？”
这句话的信息量就有些大了，黄濑却听得懂，其实他感觉小绿间也是喜欢小高尾的，这算是……当局者迷吧？不过小绿间为什么不去跟小高尾说明呢……
“小高尾……还是和小绿间好好聊聊吧？”
高尾笑了笑，却近乎冷笑。
是啊，好好聊聊。他们又不是没有聊过。
高尾在对绿间时向来很好脾气，了解他们的黄濑如果知道那天高尾对绿间喊的那些，绝对会震惊到。
高三选大学的时候，高尾查了很久，查到一个非常有名的医学界泰斗级别的人要去早稻田任教几年。他的专长就是绿间最感兴趣的心胸外科，高尾高兴地把这些拿给绿间看的时候，绿间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用一种冷静到理所当然的口吻道：“我要去东大。”
高尾愣了下，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绿间又道：“你愿意去早稻田就去报名，来和我说什么。”
那一点要不要开口说“那我也去东大”的犹豫和不好意思，彻底再无出口的打算。
高尾感觉自己也真是有病，明明该死心了，却居然还是租了离自己学校那么远、反而就在东大校门外的公寓。
所以那天才会……发那么大的火。
高尾的脸色有些阴郁，和黄濑熟悉的那个笑起来暖洋洋的友人很不一样。高中的篮球杂志一度把黄濑凉太和高尾和成称为天使组，就是因为这两只暖的人心都要化了的笑容。可是高尾现在的脸……真是往和天使完全相反的路走去了。
黄濑伸手。
“呜哇！好痛啊小凉你干什么！”高尾惨叫一声，捂着脸跳开，怨念地看过去：“会破相的！我又不会去跟你抢当模特这是干嘛啦！”
黄濑嘿嘿一笑：“小高尾再露出那种脸，就真的让你破相啦～”
“真是凶呢……一定是被赤司君带坏了，以前的小凉多乖……”高尾嘟嘟囔囔地揉着脸，看黄濑在傻笑，也去捏了把他的脸，不过没有用太大的力气。看着黄濑卖萌装疼，高尾笑了下，轻声说了句：“你才是真正的天使呢……”
连情敌都很难去讨厌你。
他也是够蠢了。
明明每天都看晨间占卜的，明明尽了人事，了解过身边所有的星座……
为什么会因为高尾的黏人、体贴、和那每天都会看到的可爱笑容忘记了……
高尾和成，是天蝎座这种事？
爱时能够最专注，最真心，断掉后却可以最决绝，最惨烈的天蝎座？
“听墙角可是个坏习惯，真太郎。”
“说的你多无辜一样。”绿间头也没回地顶了回去。
赤司唇角微扬勾起个极淡的笑：“我在尽一个男友应有的义务。这个房间里有我的恋人，那么真太郎又为什么在这里？”
绿间被噎的一时无话，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快步走掉了。
只是那步伐里的狼狈，有点无法掩饰。
赤司对于绿间自然不会落井下石，不过也完全不会有同情。没有及早看清自己的心，守不住爱人，这种事完全是咎由自取。
对于他们这种智商的人来说，“心动”这种感觉是可以分清级别的。对于一个人产生的好感，是伙伴，是挚友，是欣赏，还是想要共度一生，再清楚不过了。赤司以前偶尔会在杂志上大和抚子般稳重贤淑的女子，那种气质会让他微一挑眉，给个“不错的女人”的评价。但是当黄濑凉太那抹灿烂到比阳光还耀眼的笑容映入他的眼时，他就清楚地知道，如果赤司征十郎以后的人生中没有这抹光，不能够被允许。
他永远不会像分不清友情和喜欢的青峰，或者心已易却不自知的绿间。
他们不吃点苦头，那这个世界才叫不公平。
“先说好，被抓到的话我绝对会第一时间丢下小凉用最快速度逃跑的。”
“喂！义气呢！！怎么愉快地做朋友啊！？”
“比起这些我更珍惜我的生命啊。”高尾一脸严肃，不过他柔和的五官做出这种表情十分有趣可爱，看的黄濑都不知该不该气他了。
“哪就那么严重啊？你们都把征十郎说的史前怪兽一样，明明是很温柔的人嘛。”
“这一点一定有无数人说过了，不过我还是要说——那是对你啊！你！只对你！”高尾想去敲他的头，不过一半因为不舍得欺负病号一半因为身高，还是放弃，“把那个赤司征十郎在肺炎中并住着院的恋人拐带出院，被发现的话怎么想都是死吧……”
“啊，征十郎就是这么爱我。”黄濑笑的眯起眼睛，高尾想吐血。
对不起，那段话的重点和这个完全根本毫无关系吧！你的耳朵除了便于秀恩爱的细节还听得到别的吗！
真不知道长那么高是想干什么！而且居然还在长简直犯规！高尾对此很不满，其实他从小对自己的身高一点异议都没，176公分在日本男生里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在国中之前。
遇到奇迹之后他感觉身高这种东西就是用来让奇迹（的四个人）打人脸的，而且绿间那家伙本来就195公分了，高中三年居然又长了三公分，让人活吗？最没天理的是！他自己！完全没长！
黄濑似乎知道了他在纠结什么，看了看高尾，嘿嘿笑起来：“的确是点问题，小高尾现在和小绿间差了有二十多公分了吧？接吻的话一定脖子很痛嗯……”
“只有22公分！没有很多！……等等，接吻是什么！？”
“好啦不要生气了。”黄濑笑的都歪在高尾肩上，高尾难得地有点抓狂，额角居然爆起青筋了。
奇迹世代这种东西就是考验人类忍受力的吧……
黄濑在养病中待的实在无聊，就撺掇了高尾陪他出来走走。
高尾最后也没打他，只是掐了把那张摇钱树一样的漂亮脸蛋：“说来你跟赤司的关系真是……进展的相当好啊，什么时候结婚？称呼都改了，接下来就是六月婚礼了吧。”
黄濑也有点不好意思了，笑了下挠挠鼻子。他当然想一直和赤司在一起，不过结婚这种事真的没有妄想过。就是懂赤司，才知道他光是和自己在一起就有多难，才会不希望自己给他带去一丁点的负担。所以……学园祭的那天，听到赤司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才会……那么的惊喜。
高尾有些惊讶地看着黄濑的脸一点点红起来，那种带着一点羞赧和幸福的笑，让旁人也会被那种淡淡的、却好像一生都已足够一样的幸福感染。
高尾是羡慕的，却不会嫉妒。
因为他知道，这种幸福……他恐怕这辈子都得不到。
有一个同性恋人，愿意为你扫清所有障碍，握着你的手走到相爱的人可以去到的那最高的地方……这种幸福，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得到的。
“啊，那边有关东煮呢，小凉要吃吗？”高尾眼力极佳，指着街对面那个不大的店面。
向来不喜欢医院更不喜欢医院营养餐的黄濑一听眼睛就亮了，立刻点头：“要！小高尾我跟你讲啊，医院的食堂真是太难吃了，好好的菜怎么能做出这种味道……”
“完全不会料理的小凉也有资格这样抱怨呀？”
“喂！小高尾太过分了！”
赤司也有点小无奈，一个没看着就想跑出去，这家伙是有多动症吗？干脆下次也给他灌点add算了。刚刚吩咐来报告的人跟好了，就听到身后一个带了两分戏谑的声音。
“哦哟～这算不算冤家路窄啊？”
?
☆、第一百零二章 绿间家的桃花
? 赤司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他出现在这里倒不奇怪，不过会让他用这种口气……有人要倒霉了。
转过身，果然就看到赤司慎太郎倚在窗边，嘴角挂着坏笑，看着的正是绿间真一。
绿间真一脸色发黑，手里咔地一声硬生生把木头的记录板掰出了裂缝：“你怎么在这里！？”
赤司慎太郎耸肩：“巧合。”
“哟。”慎太郎抬手对赤司打个招呼，就继续兴致满满地看向绿间真一。但是绿间真一完全不想理他，转身就要走。
慎太郎动作很快，也没见他如何起步的，转眼间就拦在了绿间真一面前：“跑什么啊，绿间家和赤司家的合作可还在呢。干嘛，这么快就放权了？我再谈事情需要去找你家弟弟了？”
“我跟你不一样。”绿间真一狠狠瞪他一眼，“我可不是那种弱到家族事务都得让弟弟管的人。”
赤司眯了下眼睛，慎太郎也回头看他，对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做出几个口型。
赤司挑了下眉，有一点诧异，倒没多说什么。他这个堂哥也难得有这种心思，他就姑且做一次好人。
也没说什么，赤司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他自然不会去管慎太郎的私事，不过……
赤司家下一代的继承人可真成问题了……
……不然让伯父伯母考虑下再来几个老来子什么的？
赤司摇了摇头，看看时间，打算再让黄濑玩十分钟就去把人拎回来。走到电梯口，电梯门打开出来的却是绿间。赤司看到他手中的东西扬了下眉。
绿间有些尴尬，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赤司，点了点头，想绕过赤司走过去，赤司却道：“高尾没在凉太的病房。”
绿间顿了下，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嗯，知道了。”
“用替人准备幸运物的方式追求别人，真太郎，你活在哪个次元？”赤司平时不会说这样的话，但他今天心情很好，看到绿间这个样子就很是想欺负一下。
绿间脸抽搐了一下：“不是什么人都能跟你一样，先蓄意接近再挖人墙角，你不感觉你活的更累。”
赤司完全不介意：“我可没在凉太喜欢我的时候对他不好过。”
绿间感觉跟赤司成为朋友的自己绝对是有病，只能硬邦邦地转移话题：“你心情倒是好，看来和天野家合作愉快。”
这的确是让赤司心情愉悦的原因之一：“有这样一个懂事理的合作伙伴确实很好，一个小时前天野家刚刚抢了山吹家数目不小的一笔生意，再加上之前慎太郎明里暗里的打压……失去了渡边家注资的山吹组，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合我意。”
绿间扬了下眉，这对于他来说也是好事，毕竟山吹组不倒就永远是藏在暗处随时可能对黄濑不利的隐患。不管怎样，黄濑在绿间心里永远会有一个无法替代的位子，就算已经不再是爱慕。
“既然你这么满意，”绿间想到一件事，“那就再多拜托你一件——不过这也不能完全算不相干的——能不能顺便把天野明彦的事解决了？”
“这个，慎太郎会处理。”赤司嘴角勾起一个并不明显的弧度，“而且恐怕不需要我要求，他就会先做好了。”
绿间皱眉疑惑地看着他，明白过来之后脸就黑了：“你——”
“慎太郎不是那种人。”赤司难得地安抚了他一句，“而且你应该也管不到你长兄头上。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接凉太回来，你要跟着去见高尾么？”
绿间如果会说脏话，他一定要骂一句，事情怎么他妈这么多啊，一件两件的没完了，姓绿间的今年是都命犯见鬼的桃花吗？
不过最后绿间还是妥协了。他需要一个找高尾把话说开的契机，这个机会还是要抓住的。天野组和赤司家的合作已定，绿间家从这次事件里彻底抽身。这其实对于赤司和绿间个人都是个好消息，绿间可以安心去做一些私事，比如追人。赤司可以放开手脚，不必有任何顾虑。
是让山吹组成为历史的时候了。
黄濑和高尾吃了一顿不错的关东煮。两个人上一次的聚餐完全谈不上什么愉快，因为高尾的情绪。不过这一次显然要好了许多，高尾的性格并没有看起来那样软，虽然会很痛，但在不管不顾地求过仍不得后，再痛他也会放手。
那种骨子里自来的决绝，让他在对待最重视的感情上时很是下得了狠手。
黄濑不大懂，不过直觉感觉，想让这两个人好起来……有难度。
“小凉，想什么呢？”高尾戳着一块鱼丸，笑着看黄濑。
“没……”黄濑纠结了一下，还是感觉作为小绿间的好朋友或者好闺蜜，他应该表示点什么，“小高尾，那个……我要跟你说的事，你别生气好不好？”
高尾没什么表情地戳了戳自己的纸杯：“小真的事？”
“……可以吗？”
“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不过我的确不想聊这个。”高尾笑了下，直视着黄濑，“特别是不想跟你。”
黄濑愣了下：“什么……？”
“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就算更深的不知道，最起码……小真一直喜欢你的这种事，多少是知道一点的吧？”高尾依然嘴角带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全不留任何退路。
他自己，绿间，黄濑。这三个人之间的退路，被高尾毫不留情地封死了。他知道不管黄濑有没有意识到绿间的感情，这句话一说出来，他们就再回不去从前了，不止他和他们，黄濑和绿间之间，也再不可能了。
会被恨么？高尾心里想着，笑了笑，不理会心底那个声音。
被恨也不错啊。
反正他们是结束了，不用这种彻彻底底的方式，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黄濑半晌没有回神，如果说他完全没有感觉到些什么是不可能的，但他真的从来没往那种方面想过，更完全想不到绿间对他有什么感情。
“小高尾……”黄濑勉强开口，强笑了一下，“小高尾你一定是弄错了，我和小绿间从来没有过……”
高尾笑了下：“这我倒是相信，我也没说你们有过什么，我只是说别再以为我和他有什么关系了，他心里那个人是你。唔，这么说来我果然跟他还是挺像的，都去喜欢那个完全没可能的人。”
“……”黄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高尾叹了口气，看向他：“其实我应该讨厌你的，可是事实上并不……就算那么说了也并不。如果我不认识你可能会讨厌，但是小凉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会让人完全无法质疑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你。我也挺喜欢你的。啊，当然不是那种喜欢。”高尾又笑了笑，有些无奈地道，“连作为情敌都无法讨厌你，小凉你是有多罪孽深重啊～好了，回去吧？再晚被赤司君发现会担心的，我还不想被他祭旗～”
“对不起……小高尾，我……”黄濑笨拙地说，但是这种事……真的没法去安慰或者做任何解释，道歉更是毫无意义。
如果是暗恋者的暗恋者直接对你说了任何话……恐怕没什么人有办法好好处理的。
“你啊……还真是傻。”高尾笑开，“这种时候明明应该讨厌我才对，我也应该讨厌你。”
“小高尾才是……好傻。”黄濑有点心疼地看着他，心里想着回去一定要找小绿间好好问明白，他要是也喜欢小高尾就赶紧表白啊傲娇也不会看时间地点吗，明明是互相喜欢的人还纠结成这样真是让他这个旁人看着都揪心。
等等……要是小高尾说的还是真的的话……
黄濑感觉尴尬的很，唯一的想法就是立刻回去和恋人好好商量一下，不管怎么样……总之让小赤司去跟小绿间说就肯定没问题了。二人把空掉的纸杯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黄濑就拉着高尾往医院走去了。
绿间和赤司正好从走到医院的大门口，还在透明的旋转门里，即使隔着玻璃那一声橡胶摩擦地面的声音也无比刺耳，翠色的瞳孔瞬间收紧。
?
☆、第一百零三章 血债血偿
? 绿间并不是一个情商高的人，虽然没有低到离谱也明显是在正常水平线以下的，他承认他不容易体察到朋友的心情。
但是他已经知道，他是喜欢高尾的。
他不会否认很认真地喜欢过黄濑，喜欢到曾经以为那就是永恒，那抹金色的阳光，只是看着就让人感觉足够被温暖了。
但是后来他发现了一种和黄濑在一起时有些像、但又完全不一样的让人愉快的相处模式。并不是一起上下学，但是压榨人骑板车也很有趣。放学后不一定一起吃雪糕，但会有一罐年糕小豆汤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丢来，稳稳落在掌心里。比赛前没有例行地讽刺某人猴子一样只会灌篮，但绷带用完的瞬间，会有一卷新的丢出来，就是自己惯用的牌子和尺寸。
绿间没有想过他和高尾分开之后的场景，虽然明知道不会去同一所大学，有时候他也奇怪，为什么就是会感觉，没有和高尾分开过呢？
连单纯的分离都没有想过，更遑论是亲眼看到那个一直笑的好看的少年在他眼前，被直冲过来的汽车狠狠撞飞出去的场面。
微长的黑发划过的弧线，映在绿间眼里，就全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剧震，到恐慌，到无法言喻的，心底的创痛。
疼到几乎不能呼吸。
黄濑不知道为什么前一分钟还在对自己说“我应该讨厌你”的高尾会推开自己。
还说我好傻……明明是你啊。
让你和小绿间那么难过的我……为什么，你会想拯救？
黄濑怔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慌乱地爬起来跑到高尾身边。刚刚的车开的太快，高尾直接被撞的飞了出去，跌出几米外。黄濑一边跑一边手发抖地去拿手机，条件反射地想打电话叫救护车。他直觉现在应该急救，但是步骤是什么……该死的，他肯定看过相关的电视节目，车祸现场的急救方法……
但是黄濑还没想起来，就被人猛地推开了，反应不及的黄濑一下摔坐在地上，抬头就看到绿间跪到了高尾身边，动作娴熟地查看高尾的瞳孔，一手按住他颈侧数脉搏，一手去试他的呼吸。绿间的动作非常快，好像完全没有受到伤者身份的影响，就是最冷静的医生。快速找到了出血的地方，头部有流血，但是最严重的是侧腹的一道伤口和左手臂，血流的很猛，绿间用右手按住他上臂内侧，把动脉压向肱骨。
“这边！”
黄濑有些愣地看着绿间给高尾急救，根本反应不过来，一直到被人拉开。后面的医生和护士推着滑轮床飞快地跑过来。绿间帮着护工把高尾小心抬到床上，飞快地道：“左前额受伤，呼吸不规则可能有脑损伤，左前臂动脉出血，左侧腹部有伤口，需要输血，准备o型血。”
医生和护士也愣了下，好在医生是认识绿间的，看清他的脸就立刻点头，让一个护士去准备血袋，和另两人飞快地推着滑轮床跑向医院里。
拉开黄濑的是赤司，看到高尾已经被推走就立刻看向黄濑：“刚刚你有没有被擦到？哪里有伤口吗？”
“我没事……小赤司，小高尾他……”黄濑这才完全回神，心跳的厉害，因为短时间内的精神过度紧张眼前甚至有一瞬间的发黑，拉着赤司的手也跟着往医院跑去。
刚刚发生的事太快，赤司也没有太看清。他和绿间从透明的旋转门往外走时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的黄濑和高尾，那时门还没完全转过去，他们隔着透明的玻璃门看到一辆速度极不正常的nissan冲了过来，冲过来的方向是黄濑的视线死角，但显然高尾看到了，两个人都看的很清楚高尾伸手推开黄濑的那个瞬间，和高尾被撞飞出去的景象。
绿间直接就冲了过去，赤司则第一时间回到了医院里叫人。
绿间是医学世家，他的急救能力肯定不用担心，只是受伤的人是高尾，赤司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冷静。二人一直跟着绿间到那架滑轮床被推进急救室，门上那盏红色的灯亮起，赤司才也稍微回了下神。连他都也失神了片刻，更不用说黄濑了，半天才有了点反应，捏紧了赤司的手指。
他担心高尾，他很自责，他知道高尾这一下是替他挨的，刚刚聊的那些话，那些感情什么的纠结，现在根本就完全不重要。如果高尾真的出事，他会崩溃。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也没有办法说，如果只在赤司面前，他可以宣泄自己所有的担心和自责，但是现在，绿间也在。
他甚至不敢去叫绿间，不敢看他的眼睛。
赤司确认了黄濑除了摔的那两下的一点磕碰确实没伤到后，就转向了绿间。绿间现在背对着他们，就站在急救室门口，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赤司朝他走过去，绿间也在这个时候转过身，看到赤司，他没有做出任何看到了赤司的表现，在急救时冷的冰一样的表情却瞬间全部瓦解。赤司看到，他的双手手臂都在抖，一刻也停不了。赤司皱了下眉，伸手握住绿间的手，用力握了下，但没有任何作用。绿间的手上、衣襟上甚至裤子上都沾着血，高尾的血。
“他会没事的。”赤司不容置疑地说，“你的急救很及时，他不会有事的。”
“如果他……真的……”绿间过了很久才开口，黄濑几乎不能相信这是绿间的声音，那个沉稳的、永远冷静的甚至有点小毒舌的绿间，会发出这种颤抖的、毫无信心的绝望的声音。
“如果他真的……我……”
“他不会有事——真太郎！冷静点，真太郎，看着我的眼睛！”赤司伸手扳住绿间的脸，逼他直视自己，一字一句地道：“高尾和成肯定会没事的，这是东京最好的医院，绿间家的医院，刚刚赶过来的医生是你伯父，东京最好的外科医生，而且你已经做过了急救和基本检查，你自己知道这一点。”
绿间完全没有焦距的涣散眼神这才一点点清明起来，然后，他哭了。
就这么在赤司面前，痛哭失声。
他在看到高尾被撞飞的瞬间就彻底崩溃了，那些急救都是完全的条件反射，他的内心根本无法承受那个他现在最重要的人被车撞飞的现实。
这应该是他唯一一次再人前落泪。
赤司没有动，也没有再说什么，绿间抱住比自己矮了很多的这个同样年轻，身材单薄的少年，哭的泣不成声。赤司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比绿间要单薄瘦弱的多，但却像是在给他一个坚定的依靠。抬手安抚似的回抱住他，异色的瞳孔微紧，已然震怒。
“我会叫他们，血债血偿。”赤司轻声说，音量很轻，轻到除了他们两人只有黄濑能听到，但每一个字都坚若金铁。
绝对要血债血偿。
山吹伊子，你已经彻底激怒我了。
第21节
恋耽美
第21节
“qaq……讨厌你。”
绿间和紫原换上队服，绿间坐在长椅上弯身紧了紧鞋带，再确认了幸运物汉堡抱枕好好地坐在自己和紫原的包中间，这才开始一点点拆下手指上的绷带。听到旁边黄濑和赤司的对话，停了停，若有所思地看过去。
青大算是彻底被第二节给打蔫了，还剩两节，分差三十二分，怎么想都让人绝望。4号并不死心，制定了速攻的战术，这一节是他们的球权，至少无论如何拿下第一球。
理想总是很美好，带球跑到东大篮下，看着巨人一样站在那里的紫发男生，青大的4号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现实很绝望。
这一场青大被虐的相当之惨，如果说之前和杉大的那一场叫做练习赛，这一场从他们碰到黄濑开始，就完全变成了虐杀赛，比分最后是以137:22结束。奇迹的世代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嚣张过，时隔三年，重聚的奇迹杀进大学篮球界，只是两场练习赛就向所有劲旅宣告了王者归来。再有几个月就要开始秋季全国大赛，到时候会有多少好戏，已经有无数小报记者和编辑兴奋以待了。
“赤司，我先走了。”互相致谢下场，大家都在收拾行李回学校，青峰却忽然对赤司说了这么一句，把自己因为没好好整理而显得鼓鼓囊囊的包丢到桃井怀里。
赤司点了下头，带了些意味地看了青峰一眼，青峰耸肩：“我知道。”
“我要说的是，不需要有任何顾虑。”赤司说的却让青峰一愣，随即扬起了嘴角：“那我也不客气了。”
黑子明白他们的意思，只看了一眼没有多说，安抚了被青峰的不惜香怜玉气到跳脚的桃井两句。
“峰仔，我也去。”紫原啃着美味棒懒懒道，也跟着走了过去。
黄濑看看两人的背影，露出一个让黑子没有看懂的表情。
但是黄濑什么都没说，整理好自己的包，去握住了等着自己的赤司的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谢谢小赤司。”
“为什么谢我？”赤司微笑。
“因为小紫原和小青峰现在不在……想谢谢大家。”
这孩子，其实什么都知道。赤司温柔地捏了捏他的手指。黄濑很喜欢这种体贴的小动作，用力地回握过去，感受恋人温暖的掌心：“每天都感觉……跟大家在一起真的好开心呢~”
“我想做的，也就是让凉太开心了。”
黄濑笑起来，还想说什么，余光扫过观众席，却感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愣了下，对赤司道：“小赤司，我好像看到熟人了……我要过去一下。”
“包给我。”赤司从他肩上摘下包，“慢点跑。”
“啊知道，不用等我，我自己回去……啊不要走！”
也不知是看到了谁，黄濑蹭地就跑不见了。赤司倒没有在意，背上两个包，看了黑子和绿间一眼：“有兴趣吗？”
黑子依然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偶尔去围观一下这种事好像也不错，我有点期待呢。”
“对于暴力表现出来欣赏，你们这都是什么品味。”绿间啧了一声，却也没说不去。
“绿间君说的太露骨了呢，理解成还施彼身不好吗？”
赤司露出个浅淡的笑意来，让其他人都自己回去，带着黑子和绿间往青峰他们走的方向去了。
“好像来的有点晚了呢。”
青峰回头，把脚边一个人踢开，皱起眉：“赤司，你和绿间来也就来了，把哲带过来干什么。”
“青峰君请不要随便小看人。”黑子默默给了他一手刀，低头数了一下，四个，除了已经被担架抬走的5号都全了。
“今天招惹双子座的人都会有血光之灾。”绿间推了推眼镜，青峰恶寒：“你真是越来越像神棍了，那个汉堡是啥！”
“今天的幸运物。”
“啊，绿仔，可以吃吗？”
“不可以！”
“你、你们……社团的球员在校外打架，就不怕被取消……参赛资格么……”4号捂着肚子，一只眼睛都肿的睁不开了，半抬着头咬牙看向赤司，青峰一脚就给他踹趴下，还没说话，赤司先开口了：“打架？谁在打架？”
“是啊，谁在打架，完全没看到呢，峰仔你看到了吗？”
“没看见，我说你别嚼着东西说话，渣都要掉我身上了。”青峰双手抱在脑后，懒懒道，“老子可是比赛一结束就回宿舍睡觉去了，现在刚刚醒，正在学生餐厅吃饭呢。”
“那我就在学生餐厅旁边的蛋糕店买慕斯好了。”
紫原和青峰都看赤司，赤司露出个极淡的笑意，却点头：“当然是这样。”
地上还有气的四个人听到这话都是气苦，但是被揍的太狠，有的是不敢再说话，有的是说不太出来话了。4号只能保持趴在地上的姿势，不怎么敢再动，眼珠微微转了下，忽然视野里多了个蹲着的人，吓的心脏差点停跳。
“喂哲，你别吓唬他了，真吓死了就麻烦了。”
“比起一点小小的惊吓，绝对是青峰君刚刚踢到人家太阳穴上那一脚更致命吧。”黑子面无表情吐了青峰一句，又转头看着动都不大敢动的4号，面上依然是毫无波澜，“前辈，你们选择怎么样的打球方式，就算再让人不齿，也只会让我们看不起你们而已。但是希望你们知道，有的人是绝对，死都不能碰的。”
现在是他并没有大伤，如果他真的伤到了……现在你们也不可能是这么轻松的状态。
赤司走了过来，他的个子不高，现在肩上又挂着两只运动包，起来看起来还有点好玩，但却没有人笑的出来。他只是单纯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说任何话，他的存在就像一种威压，让趴在地上的几人手指都颤了起来。赤司却只淡漠地说了一句：“哲也，该走了。”
黑子站起身，应了一声。
赤司最后瞥了一眼几个彻头彻尾的loser，淡淡道：“这不是威胁，也不是警告。”
这是一个事实。
既然敢触碰那抹奇迹护在掌心中的阳光，那么遭遇到这种事，该有觉悟了吧。
黄濑跑的急，前面的人转了个弯，他特别担心像那些小桃喜欢的狗血剧情一样，转过命运的拐角，人山人海，再也不见……什么什么鬼的。
“小雨宫——！！”
?
☆、第一百章 暗涌
? “怎么还是这么毛躁的跟白痴一样，也不知道那两年队长你当到哪里去了。”
黄濑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到刚刚在追的人，人山人海个鬼，这厮根本就在转角边抱着手臂靠着墙，笑的还特别画风不对。
“小雨宫你不按套路出牌啊……”黄濑气结，“我都做好哭着喊你名字的准备了，你居然在这等我，把我酝酿好的悲伤还给我。”
雨宫正彦站在那里，笑着看他。
“没关系，你还是可以哭的。”
黄濑已经一年多没见到雨宫了，还是很高兴，扑上去就给了个bear hug，用力蹭蹭蹭：“你跑什么啊，既然都听到我在后面追你了！”
“唔，享受一下奇迹的世代最受宠的那个的倒追也不错啊。”雨宫笑着揉了揉黄濑的头发，他的个子也长了些，但还是和黄濑差了小半个头，“好吧，说实话，因为我没勇气面对你老公，他气势太吓人。”
黄濑一脸的得意：“小赤司一直很厉害。”
“……被说是老公你好像也没什么意见，看来很性福呢……”
“本来就是嘛，我也是小赤司的老公~”
雨宫扶额，就知道就算上了大学白痴还会是白痴，他拒绝再跟他讨论这种无厘头的话题。
“你过的怎么样？”
这句话异口同声，两个人一起说了出来。两个人都愣了愣，就都笑起来，雨宫微笑：“你先说，我就是来看你的。”
黄濑也忍不住笑起来，拉起雨宫往外走：“边走边说，我请小雨宫吃东西。我记得小雨宫大学去了四国呢，有没有怀念本州的食物味道~”
“你以为日本有这么大吗？”雨宫好笑，看着他眼神很温柔，心里却有些细微的难过。
他现在，很开心啊。
是我曾经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黄濑看到喜欢的人就会忍不住话多，才从体育馆门口走出青大的这么点路程已经说了一卡车的话，走到一家寿司店门口的时候，雨宫连他们舞台剧戏服的扣子是用什么颜色的线缝的都知道了。
雨宫忍不住笑：“你还真是喜欢学园祭，在海常的时候不是还和我说有机会的话也想演？现在倒是得偿所愿了啊。”
歪了下头，黄濑自己就又笑了起来。雨宫看他，黄濑小声笑着摇摇头：“抱歉……只是想起来了以前的一些事。还在国中时的事，学园祭……哇，现在想想真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呢，五年了。”
“看来之前你们在国中的时候大家之间关系就很好嘛。”
“嗯，非常好！”
这个问题如果问赤司，他会为你问这种无用的问题而丢给你一个蔑视的眼神，甚至懒得多言。如果问黑子，他会微微皱一下淡色的眉，说很难说。如果问绿间，他会推推眼镜说怎么可能。如果问紫原，他会嚼着零食漫不经心地说就那样咯。如果问青峰，他会嘁一声满脸不屑：谁知道啊！
以上反应，都表示同一个含义：是啊，很好。
雨宫依然在微笑，心里还会微紧。其实现在看着他这么开心，就很好了，但是心里总会有些怅惘，这些人是一体的，奇迹的世代。就算外来者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做到奇迹的那个程度。
“你跟赤司君，还是一直挺好的？”
“当然啦~”提到这个黄濑就又笑的一脸阳光灿烂，雨宫很想吐槽行了不用说了看你的脸就知道了。“小赤司超温柔的，除了不让我好好打球什么都好。”
“你确定你真的是在好好打球？”
“喂小雨宫，你是谁的同窗啊，为什么听起来好像错的都是我一样！”
“事实上的确不大可能错在别人，如果是与你相关的话。”雨宫跟着黄濑进了一家寿司店，感觉撅起嘴的黄濑特别好玩，轻笑一声，“不是说要请我吃饭，这表情是想让我买单啊？”
二人找了个里面靠窗的安静位子，黄濑先点了几样雨宫爱吃的寿司，然后让他点。雨宫也不是特别饿，点了几样，再给黄濑叫了味噌汤就让女侍者去准备了。
“小雨宫，对不起。”
突然听到这么一句，雨宫愣了下：“怎么？”
“之前，转学了。”黄濑看着雨宫，微微笑笑。其实他对海常有愧，明明是那么爱着的地方，明明虽然前辈们都离开也还有小雨宫在，他却还是选择了离开，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难道你一直为此感觉愧疚吗？”雨宫轻叹，伸手过去揉了揉黄濑的头发，在他头顶按了下，“要说对不起的是我。说实话，你那时候转学，我挺难过的，不过……也高兴。海常已经不能带给你快乐，你当然应该离开。你应该一直笑着。”
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黄濑凉太，你应该一直笑着，因为你的笑容，真的很漂亮。只是看着你的笑……我，我们，都会很开心，也会感觉足够了。
“你们啊……你和前辈们，都真是的，也太惯着我了。”黄濑笑的有点无奈，眼神却温柔的很，“真的惯坏了怎么办啊？”
雨宫也笑：“惯坏了不好？笠松前辈的话肯定会说：我宠的，怎样！？”
黄濑噗地一声笑起来，感觉像以前看到过的某两个视频公司合并的广告。
雨宫看着他发自内心的好看的笑，心里算是彻底安了下来。他一直都有关注黄濑，不过没有离的太近。刚刚他也注意到了，黄濑说惯着他的是海常，没有说奇迹。
也许因为奇迹间的羁绊太过深厚，他们就是一个无法分离的整体，谁对谁都不是“宠着”“惯着”这样的态度了吧。
真是羡慕啊。
雨宫笑起来。
“啊，差点忘了。”雨宫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个信封来递给黄濑。黄濑接过打开一看，有些诧异：“票？”
“嗯，同学聚会，名模特儿桑去不去？”雨宫笑着看黄濑，“前辈们发起的哦，篮球部的聚会，暑假的时候去主题公园，森山前辈说你肯定喜欢那个公园，全是小孩子的东西。”
“森山前辈最好——等等小孩子是什么好失礼啊！”黄濑还是很高兴，仔细看着那张票，“这是前辈们毕业之后第一次全部的聚会吧？要去要去，一定要去，小雨宫也去的吧？啊啊好怀念哦，很久没有见到前辈们了……”
“我当然是会去，不过你确定去吗？家里的门禁不严吗？”雨宫笑里带了几分促狭，黄濑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指的是赤司，也不知道该气该笑，一手刀砍在雨宫头上：“好啦，就知道笑我。啊……不过，这个聚会是带不带家属的？”
雨宫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简直都不是门禁那么简单了，你也被吃的太死了吧黄濑？”
两个人久不见面，聊的很开心，直到店里打烊被赶出来才意识到时间，雨宫看黄濑的学校也该锁门了，让黄濑给赤司打个电话，跟他去旅馆睡一晚。
赤司倒是不介意，短信上看起来没有介意。
『对不起征十郎没有注意时间qaq！！今天在小雨宫这里睡可不可以？就在杯户町酒店，小雨宫之前来时订的房间qaq』
『没关系，好好休息。睡一张床的话，就杀了他再回来。』
开玩笑啊这绝对不是不介意的口气！
雨宫满头的瀑布汗，看着黄濑笑嘻嘻地把短信给自己看说着小赤司好风趣，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不过的确是晚了一些，虽然赤司知道就算门禁凭凉太的运动神经也足够回家，但是既然是好不容易再见面的朋友，多聊会儿也好。赤司给黄濑回了短信，又拿起另一只手机，也发了一条简短的出去。
雨宫和黄濑路上聊的开心，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只有几十米远的地方，在短短的几十秒里发生了什么。
山口家秘宅。
“非常抱歉，我们又失手了！那个赤司安排在他身边的都是好手，根本连稍微近身些的机会都没有……”
桌后的人坐在高背椅上，背对着他们，似乎在欣赏落地窗外的景色，半晌才淡淡道：“不是你们的错，不要太自责。”
是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温婉可人，就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理想的大和抚子那样的声线。可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却是现任的山口家家主。
“伊子小姐，还是我去吧。”清亮的声音从左边响起，几个来汇报失利的属下都暗自一惊，他们完全没有发现那里还隐着人。
温婉的声音发出轻轻的笑声，全然是温和的善意：“不要急哦，今天没有成功，赤司征十郎会更加戒备的，短时间内还不需要你。”
“诶——可是我想帮伊子小姐做点什么啊。”女孩子嘟起了嘴，蹲到高背椅边，两手抱住山口伊子的一只手臂，像是在撒娇，“去嘛……让我去嘛，伊子小姐是要黄濑凉太的头也好啊，手也好，整个人活着带回来我也是可以做到的哦！”
山口伊子抬手摸了摸女孩的头顶，温和地微笑：“谢谢哦，我知道的。不要担心，我一直是需要你的力量的，而且……也不会过很久的。”
右边传来一声冷哼，显然是在不屑，也是女孩子的声音。在山口伊子手掌下蹭着撒娇的女孩露出笑来，挑衅似的看过去：“只要是伊子小姐的要求，我肯定都会做到……像那种明明已经抓到了人，却玩着那种电话游戏让人在眼皮下被救走的事，我才不会做呢。”
“你——！”
“好了……不要吵啊。”山口伊子抬起右手，也对那边招了招，女孩子似是有些不甘心地走过去，伊子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温和地道，“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不要吵架啊。”
“最起码……在赤司家彻底毁掉之前。”
?
☆、第一百零一章 风雨欲来
? 高尾其实不讨厌黄濑，而且是真的一点都不。他跟这几个人关系一直很好，和黄濑尤其投缘，说完全不介意喜欢的人喜欢好友是假的，但也没有介意到对黄濑多了什么厌恶的心情。
之前跟绿间吵架顺路凶了黄濑，纯粹是伤及无辜，其实高尾心里也很过意不去，想着找时间去好好道个歉。不过去找黄濑=极有可能在他旁边看到绿间，所以这个计划也只能暂时搁浅。
『小凉，之前学园祭时的事很抱歉，并不是有意想针对你……这周末有没有事，我请你吃东西？』
黄濑从来不是拿乔的人，也不知道是有多空虚，居然秒回。
『那件事没关系啦小高尾不要在意，不过好像不行呢，在住院小赤司不让我出去qaq』
高尾愣了下，没有想到黄濑住院这么大的事居然没及时知道，顿时愧疚心爆棚，忙问了医院和病房号，打算立刻去看看他。
『是出了什么事吗？要到住院这么严重？』
但是这一条就没人回了，不过在医院的话手机的确应该早点关机……高尾心里很有些担心，下午又没课，收拾一下就出门了。
高尾看着窝在床上对他傻笑的黄濑就有点无奈，好气又好笑地把慰问品丢到床头柜上：“你这不是挺精神吗？我还以为多大事儿……”
“其实真的没有多大事儿，不过被禁足了……”黄濑抱着被子翻滚，“闷死了，明明就只是小感冒而已……居然让我住院！！暴君啊征十郎是暴君！”
高尾看他很精神的样子，说话也只有一点点鼻音，就知道应该的确是没什么大问题，不禁好笑，坐到他身边，随手拿了自己送来的苹果削：“一定是你最近太活跃，赤司君才找理由让你安生点。我刚刚来的路上遇到雨宫君了，说来也有一年多没联系了，你们一直有联系吗，他怎么走这么快？”
“也没有见面，偶尔会发邮件……前天才跟小雨宫见到，可能玩的晚了点，昨天早上回宿舍就有一点烧，结果就被征丢到这里来了！我都来不及多跟小雨宫玩儿！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小雨宫也是，说没两句话就走了，还是小高尾好人qaq”
“……”绝对是被威胁尽早离开的吧，绝对是。那个奇迹的队长赤司征十郎啊……居然吃醋，啧啧，好想看。高尾转着水果刀，忽然一笑：“不过小凉你和你家那位进展不错呀，都叫的这么亲近了～”
“那当然，我和征属于蜜月期。”黄濑开开心心地乱用词，看到高尾削好了苹果还体贴地切下一块适合入口的大小，啊呜张嘴等待投喂，就看高尾不紧不慢地把那块苹果送进他自己嘴里。
“喂！！”
高尾嘿嘿笑：“看你秀恩爱就想打击你。”
黄濑不满：“你也可以去跟小绿间秀啊。”
高尾的脸色有些微的变化，但他只是笑下：“小凉，有些话不能乱说啊。”
黄濑看的出来他情绪变差了，也不好多说，只道：“如果是误会，还是说开比较好吧？你和小绿间明明是最好的朋友……”
“那，难道你愿意和赤司君只是朋友而已？”
这句话的信息量就有些大了，黄濑却听得懂，其实他感觉小绿间也是喜欢小高尾的，这算是……当局者迷吧？不过小绿间为什么不去跟小高尾说明呢……
“小高尾……还是和小绿间好好聊聊吧？”
高尾笑了笑，却近乎冷笑。
是啊，好好聊聊。他们又不是没有聊过。
高尾在对绿间时向来很好脾气，了解他们的黄濑如果知道那天高尾对绿间喊的那些，绝对会震惊到。
高三选大学的时候，高尾查了很久，查到一个非常有名的医学界泰斗级别的人要去早稻田任教几年。他的专长就是绿间最感兴趣的心胸外科，高尾高兴地把这些拿给绿间看的时候，绿间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用一种冷静到理所当然的口吻道：“我要去东大。”
高尾愣了下，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绿间又道：“你愿意去早稻田就去报名，来和我说什么。”
那一点要不要开口说“那我也去东大”的犹豫和不好意思，彻底再无出口的打算。
高尾感觉自己也真是有病，明明该死心了，却居然还是租了离自己学校那么远、反而就在东大校门外的公寓。
所以那天才会……发那么大的火。
高尾的脸色有些阴郁，和黄濑熟悉的那个笑起来暖洋洋的友人很不一样。高中的篮球杂志一度把黄濑凉太和高尾和成称为天使组，就是因为这两只暖的人心都要化了的笑容。可是高尾现在的脸……真是往和天使完全相反的路走去了。
黄濑伸手。
“呜哇！好痛啊小凉你干什么！”高尾惨叫一声，捂着脸跳开，怨念地看过去：“会破相的！我又不会去跟你抢当模特这是干嘛啦！”
黄濑嘿嘿一笑：“小高尾再露出那种脸，就真的让你破相啦～”
“真是凶呢……一定是被赤司君带坏了，以前的小凉多乖……”高尾嘟嘟囔囔地揉着脸，看黄濑在傻笑，也去捏了把他的脸，不过没有用太大的力气。看着黄濑卖萌装疼，高尾笑了下，轻声说了句：“你才是真正的天使呢……”
连情敌都很难去讨厌你。
他也是够蠢了。
明明每天都看晨间占卜的，明明尽了人事，了解过身边所有的星座……
为什么会因为高尾的黏人、体贴、和那每天都会看到的可爱笑容忘记了……
高尾和成，是天蝎座这种事？
爱时能够最专注，最真心，断掉后却可以最决绝，最惨烈的天蝎座？
“听墙角可是个坏习惯，真太郎。”
“说的你多无辜一样。”绿间头也没回地顶了回去。
赤司唇角微扬勾起个极淡的笑：“我在尽一个男友应有的义务。这个房间里有我的恋人，那么真太郎又为什么在这里？”
绿间被噎的一时无话，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快步走掉了。
只是那步伐里的狼狈，有点无法掩饰。
赤司对于绿间自然不会落井下石，不过也完全不会有同情。没有及早看清自己的心，守不住爱人，这种事完全是咎由自取。
对于他们这种智商的人来说，“心动”这种感觉是可以分清级别的。对于一个人产生的好感，是伙伴，是挚友，是欣赏，还是想要共度一生，再清楚不过了。赤司以前偶尔会在杂志上大和抚子般稳重贤淑的女子，那种气质会让他微一挑眉，给个“不错的女人”的评价。但是当黄濑凉太那抹灿烂到比阳光还耀眼的笑容映入他的眼时，他就清楚地知道，如果赤司征十郎以后的人生中没有这抹光，不能够被允许。
他永远不会像分不清友情和喜欢的青峰，或者心已易却不自知的绿间。
他们不吃点苦头，那这个世界才叫不公平。
“先说好，被抓到的话我绝对会第一时间丢下小凉用最快速度逃跑的。”
“喂！义气呢！！怎么愉快地做朋友啊！？”
“比起这些我更珍惜我的生命啊。”高尾一脸严肃，不过他柔和的五官做出这种表情十分有趣可爱，看的黄濑都不知该不该气他了。
“哪就那么严重啊？你们都把征十郎说的史前怪兽一样，明明是很温柔的人嘛。”
“这一点一定有无数人说过了，不过我还是要说——那是对你啊！你！只对你！”高尾想去敲他的头，不过一半因为不舍得欺负病号一半因为身高，还是放弃，“把那个赤司征十郎在肺炎中并住着院的恋人拐带出院，被发现的话怎么想都是死吧……”
“啊，征十郎就是这么爱我。”黄濑笑的眯起眼睛，高尾想吐血。
对不起，那段话的重点和这个完全根本毫无关系吧！你的耳朵除了便于秀恩爱的细节还听得到别的吗！
真不知道长那么高是想干什么！而且居然还在长简直犯规！高尾对此很不满，其实他从小对自己的身高一点异议都没，176公分在日本男生里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在国中之前。
遇到奇迹之后他感觉身高这种东西就是用来让奇迹（的四个人）打人脸的，而且绿间那家伙本来就195公分了，高中三年居然又长了三公分，让人活吗？最没天理的是！他自己！完全没长！
黄濑似乎知道了他在纠结什么，看了看高尾，嘿嘿笑起来：“的确是点问题，小高尾现在和小绿间差了有二十多公分了吧？接吻的话一定脖子很痛嗯……”
“只有22公分！没有很多！……等等，接吻是什么！？”
“好啦不要生气了。”黄濑笑的都歪在高尾肩上，高尾难得地有点抓狂，额角居然爆起青筋了。
奇迹世代这种东西就是考验人类忍受力的吧……
黄濑在养病中待的实在无聊，就撺掇了高尾陪他出来走走。
高尾最后也没打他，只是掐了把那张摇钱树一样的漂亮脸蛋：“说来你跟赤司的关系真是……进展的相当好啊，什么时候结婚？称呼都改了，接下来就是六月婚礼了吧。”
黄濑也有点不好意思了，笑了下挠挠鼻子。他当然想一直和赤司在一起，不过结婚这种事真的没有妄想过。就是懂赤司，才知道他光是和自己在一起就有多难，才会不希望自己给他带去一丁点的负担。所以……学园祭的那天，听到赤司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才会……那么的惊喜。
高尾有些惊讶地看着黄濑的脸一点点红起来，那种带着一点羞赧和幸福的笑，让旁人也会被那种淡淡的、却好像一生都已足够一样的幸福感染。
高尾是羡慕的，却不会嫉妒。
因为他知道，这种幸福……他恐怕这辈子都得不到。
有一个同性恋人，愿意为你扫清所有障碍，握着你的手走到相爱的人可以去到的那最高的地方……这种幸福，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得到的。
“啊，那边有关东煮呢，小凉要吃吗？”高尾眼力极佳，指着街对面那个不大的店面。
向来不喜欢医院更不喜欢医院营养餐的黄濑一听眼睛就亮了，立刻点头：“要！小高尾我跟你讲啊，医院的食堂真是太难吃了，好好的菜怎么能做出这种味道……”
“完全不会料理的小凉也有资格这样抱怨呀？”
“喂！小高尾太过分了！”
赤司也有点小无奈，一个没看着就想跑出去，这家伙是有多动症吗？干脆下次也给他灌点add算了。刚刚吩咐来报告的人跟好了，就听到身后一个带了两分戏谑的声音。
“哦哟～这算不算冤家路窄啊？”
?
☆、第一百零二章 绿间家的桃花
? 赤司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他出现在这里倒不奇怪，不过会让他用这种口气……有人要倒霉了。
转过身，果然就看到赤司慎太郎倚在窗边，嘴角挂着坏笑，看着的正是绿间真一。
绿间真一脸色发黑，手里咔地一声硬生生把木头的记录板掰出了裂缝：“你怎么在这里！？”
赤司慎太郎耸肩：“巧合。”
“哟。”慎太郎抬手对赤司打个招呼，就继续兴致满满地看向绿间真一。但是绿间真一完全不想理他，转身就要走。
慎太郎动作很快，也没见他如何起步的，转眼间就拦在了绿间真一面前：“跑什么啊，绿间家和赤司家的合作可还在呢。干嘛，这么快就放权了？我再谈事情需要去找你家弟弟了？”
“我跟你不一样。”绿间真一狠狠瞪他一眼，“我可不是那种弱到家族事务都得让弟弟管的人。”
赤司眯了下眼睛，慎太郎也回头看他，对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做出几个口型。
赤司挑了下眉，有一点诧异，倒没多说什么。他这个堂哥也难得有这种心思，他就姑且做一次好人。
也没说什么，赤司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他自然不会去管慎太郎的私事，不过……
赤司家下一代的继承人可真成问题了……
……不然让伯父伯母考虑下再来几个老来子什么的？
赤司摇了摇头，看看时间，打算再让黄濑玩十分钟就去把人拎回来。走到电梯口，电梯门打开出来的却是绿间。赤司看到他手中的东西扬了下眉。
绿间有些尴尬，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赤司，点了点头，想绕过赤司走过去，赤司却道：“高尾没在凉太的病房。”
绿间顿了下，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嗯，知道了。”
“用替人准备幸运物的方式追求别人，真太郎，你活在哪个次元？”赤司平时不会说这样的话，但他今天心情很好，看到绿间这个样子就很是想欺负一下。
绿间脸抽搐了一下：“不是什么人都能跟你一样，先蓄意接近再挖人墙角，你不感觉你活的更累。”
赤司完全不介意：“我可没在凉太喜欢我的时候对他不好过。”
绿间感觉跟赤司成为朋友的自己绝对是有病，只能硬邦邦地转移话题：“你心情倒是好，看来和天野家合作愉快。”
这的确是让赤司心情愉悦的原因之一：“有这样一个懂事理的合作伙伴确实很好，一个小时前天野家刚刚抢了山吹家数目不小的一笔生意，再加上之前慎太郎明里暗里的打压……失去了渡边家注资的山吹组，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合我意。”
绿间扬了下眉，这对于他来说也是好事，毕竟山吹组不倒就永远是藏在暗处随时可能对黄濑不利的隐患。不管怎样，黄濑在绿间心里永远会有一个无法替代的位子，就算已经不再是爱慕。
“既然你这么满意，”绿间想到一件事，“那就再多拜托你一件——不过这也不能完全算不相干的——能不能顺便把天野明彦的事解决了？”
“这个，慎太郎会处理。”赤司嘴角勾起一个并不明显的弧度，“而且恐怕不需要我要求，他就会先做好了。”
绿间皱眉疑惑地看着他，明白过来之后脸就黑了：“你——”
“慎太郎不是那种人。”赤司难得地安抚了他一句，“而且你应该也管不到你长兄头上。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接凉太回来，你要跟着去见高尾么？”
绿间如果会说脏话，他一定要骂一句，事情怎么他妈这么多啊，一件两件的没完了，姓绿间的今年是都命犯见鬼的桃花吗？
不过最后绿间还是妥协了。他需要一个找高尾把话说开的契机，这个机会还是要抓住的。天野组和赤司家的合作已定，绿间家从这次事件里彻底抽身。这其实对于赤司和绿间个人都是个好消息，绿间可以安心去做一些私事，比如追人。赤司可以放开手脚，不必有任何顾虑。
是让山吹组成为历史的时候了。
黄濑和高尾吃了一顿不错的关东煮。两个人上一次的聚餐完全谈不上什么愉快，因为高尾的情绪。不过这一次显然要好了许多，高尾的性格并没有看起来那样软，虽然会很痛，但在不管不顾地求过仍不得后，再痛他也会放手。
那种骨子里自来的决绝，让他在对待最重视的感情上时很是下得了狠手。
黄濑不大懂，不过直觉感觉，想让这两个人好起来……有难度。
“小凉，想什么呢？”高尾戳着一块鱼丸，笑着看黄濑。
“没……”黄濑纠结了一下，还是感觉作为小绿间的好朋友或者好闺蜜，他应该表示点什么，“小高尾，那个……我要跟你说的事，你别生气好不好？”
高尾没什么表情地戳了戳自己的纸杯：“小真的事？”
“……可以吗？”
“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不过我的确不想聊这个。”高尾笑了下，直视着黄濑，“特别是不想跟你。”
黄濑愣了下：“什么……？”
“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就算更深的不知道，最起码……小真一直喜欢你的这种事，多少是知道一点的吧？”高尾依然嘴角带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全不留任何退路。
他自己，绿间，黄濑。这三个人之间的退路，被高尾毫不留情地封死了。他知道不管黄濑有没有意识到绿间的感情，这句话一说出来，他们就再回不去从前了，不止他和他们，黄濑和绿间之间，也再不可能了。
会被恨么？高尾心里想着，笑了笑，不理会心底那个声音。
被恨也不错啊。
反正他们是结束了，不用这种彻彻底底的方式，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黄濑半晌没有回神，如果说他完全没有感觉到些什么是不可能的，但他真的从来没往那种方面想过，更完全想不到绿间对他有什么感情。
“小高尾……”黄濑勉强开口，强笑了一下，“小高尾你一定是弄错了，我和小绿间从来没有过……”
高尾笑了下：“这我倒是相信，我也没说你们有过什么，我只是说别再以为我和他有什么关系了，他心里那个人是你。唔，这么说来我果然跟他还是挺像的，都去喜欢那个完全没可能的人。”
“……”黄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高尾叹了口气，看向他：“其实我应该讨厌你的，可是事实上并不……就算那么说了也并不。如果我不认识你可能会讨厌，但是小凉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会让人完全无法质疑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你。我也挺喜欢你的。啊，当然不是那种喜欢。”高尾又笑了笑，有些无奈地道，“连作为情敌都无法讨厌你，小凉你是有多罪孽深重啊～好了，回去吧？再晚被赤司君发现会担心的，我还不想被他祭旗～”
“对不起……小高尾，我……”黄濑笨拙地说，但是这种事……真的没法去安慰或者做任何解释，道歉更是毫无意义。
如果是暗恋者的暗恋者直接对你说了任何话……恐怕没什么人有办法好好处理的。
“你啊……还真是傻。”高尾笑开，“这种时候明明应该讨厌我才对，我也应该讨厌你。”
“小高尾才是……好傻。”黄濑有点心疼地看着他，心里想着回去一定要找小绿间好好问明白，他要是也喜欢小高尾就赶紧表白啊傲娇也不会看时间地点吗，明明是互相喜欢的人还纠结成这样真是让他这个旁人看着都揪心。
等等……要是小高尾说的还是真的的话……
黄濑感觉尴尬的很，唯一的想法就是立刻回去和恋人好好商量一下，不管怎么样……总之让小赤司去跟小绿间说就肯定没问题了。二人把空掉的纸杯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黄濑就拉着高尾往医院走去了。
绿间和赤司正好从走到医院的大门口，还在透明的旋转门里，即使隔着玻璃那一声橡胶摩擦地面的声音也无比刺耳，翠色的瞳孔瞬间收紧。
?
☆、第一百零三章 血债血偿
? 绿间并不是一个情商高的人，虽然没有低到离谱也明显是在正常水平线以下的，他承认他不容易体察到朋友的心情。
但是他已经知道，他是喜欢高尾的。
他不会否认很认真地喜欢过黄濑，喜欢到曾经以为那就是永恒，那抹金色的阳光，只是看着就让人感觉足够被温暖了。
但是后来他发现了一种和黄濑在一起时有些像、但又完全不一样的让人愉快的相处模式。并不是一起上下学，但是压榨人骑板车也很有趣。放学后不一定一起吃雪糕，但会有一罐年糕小豆汤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丢来，稳稳落在掌心里。比赛前没有例行地讽刺某人猴子一样只会灌篮，但绷带用完的瞬间，会有一卷新的丢出来，就是自己惯用的牌子和尺寸。
绿间没有想过他和高尾分开之后的场景，虽然明知道不会去同一所大学，有时候他也奇怪，为什么就是会感觉，没有和高尾分开过呢？
连单纯的分离都没有想过，更遑论是亲眼看到那个一直笑的好看的少年在他眼前，被直冲过来的汽车狠狠撞飞出去的场面。
微长的黑发划过的弧线，映在绿间眼里，就全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剧震，到恐慌，到无法言喻的，心底的创痛。
疼到几乎不能呼吸。
黄濑不知道为什么前一分钟还在对自己说“我应该讨厌你”的高尾会推开自己。
还说我好傻……明明是你啊。
让你和小绿间那么难过的我……为什么，你会想拯救？
黄濑怔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慌乱地爬起来跑到高尾身边。刚刚的车开的太快，高尾直接被撞的飞了出去，跌出几米外。黄濑一边跑一边手发抖地去拿手机，条件反射地想打电话叫救护车。他直觉现在应该急救，但是步骤是什么……该死的，他肯定看过相关的电视节目，车祸现场的急救方法……
但是黄濑还没想起来，就被人猛地推开了，反应不及的黄濑一下摔坐在地上，抬头就看到绿间跪到了高尾身边，动作娴熟地查看高尾的瞳孔，一手按住他颈侧数脉搏，一手去试他的呼吸。绿间的动作非常快，好像完全没有受到伤者身份的影响，就是最冷静的医生。快速找到了出血的地方，头部有流血，但是最严重的是侧腹的一道伤口和左手臂，血流的很猛，绿间用右手按住他上臂内侧，把动脉压向肱骨。
“这边！”
黄濑有些愣地看着绿间给高尾急救，根本反应不过来，一直到被人拉开。后面的医生和护士推着滑轮床飞快地跑过来。绿间帮着护工把高尾小心抬到床上，飞快地道：“左前额受伤，呼吸不规则可能有脑损伤，左前臂动脉出血，左侧腹部有伤口，需要输血，准备o型血。”
医生和护士也愣了下，好在医生是认识绿间的，看清他的脸就立刻点头，让一个护士去准备血袋，和另两人飞快地推着滑轮床跑向医院里。
拉开黄濑的是赤司，看到高尾已经被推走就立刻看向黄濑：“刚刚你有没有被擦到？哪里有伤口吗？”
“我没事……小赤司，小高尾他……”黄濑这才完全回神，心跳的厉害，因为短时间内的精神过度紧张眼前甚至有一瞬间的发黑，拉着赤司的手也跟着往医院跑去。
刚刚发生的事太快，赤司也没有太看清。他和绿间从透明的旋转门往外走时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的黄濑和高尾，那时门还没完全转过去，他们隔着透明的玻璃门看到一辆速度极不正常的nissan冲了过来，冲过来的方向是黄濑的视线死角，但显然高尾看到了，两个人都看的很清楚高尾伸手推开黄濑的那个瞬间，和高尾被撞飞出去的景象。
绿间直接就冲了过去，赤司则第一时间回到了医院里叫人。
绿间是医学世家，他的急救能力肯定不用担心，只是受伤的人是高尾，赤司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冷静。二人一直跟着绿间到那架滑轮床被推进急救室，门上那盏红色的灯亮起，赤司才也稍微回了下神。连他都也失神了片刻，更不用说黄濑了，半天才有了点反应，捏紧了赤司的手指。
他担心高尾，他很自责，他知道高尾这一下是替他挨的，刚刚聊的那些话，那些感情什么的纠结，现在根本就完全不重要。如果高尾真的出事，他会崩溃。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也没有办法说，如果只在赤司面前，他可以宣泄自己所有的担心和自责，但是现在，绿间也在。
他甚至不敢去叫绿间，不敢看他的眼睛。
赤司确认了黄濑除了摔的那两下的一点磕碰确实没伤到后，就转向了绿间。绿间现在背对着他们，就站在急救室门口，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赤司朝他走过去，绿间也在这个时候转过身，看到赤司，他没有做出任何看到了赤司的表现，在急救时冷的冰一样的表情却瞬间全部瓦解。赤司看到，他的双手手臂都在抖，一刻也停不了。赤司皱了下眉，伸手握住绿间的手，用力握了下，但没有任何作用。绿间的手上、衣襟上甚至裤子上都沾着血，高尾的血。
“他会没事的。”赤司不容置疑地说，“你的急救很及时，他不会有事的。”
“如果他……真的……”绿间过了很久才开口，黄濑几乎不能相信这是绿间的声音，那个沉稳的、永远冷静的甚至有点小毒舌的绿间，会发出这种颤抖的、毫无信心的绝望的声音。
“如果他真的……我……”
“他不会有事——真太郎！冷静点，真太郎，看着我的眼睛！”赤司伸手扳住绿间的脸，逼他直视自己，一字一句地道：“高尾和成肯定会没事的，这是东京最好的医院，绿间家的医院，刚刚赶过来的医生是你伯父，东京最好的外科医生，而且你已经做过了急救和基本检查，你自己知道这一点。”
绿间完全没有焦距的涣散眼神这才一点点清明起来，然后，他哭了。
就这么在赤司面前，痛哭失声。
他在看到高尾被撞飞的瞬间就彻底崩溃了，那些急救都是完全的条件反射，他的内心根本无法承受那个他现在最重要的人被车撞飞的现实。
这应该是他唯一一次再人前落泪。
赤司没有动，也没有再说什么，绿间抱住比自己矮了很多的这个同样年轻，身材单薄的少年，哭的泣不成声。赤司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比绿间要单薄瘦弱的多，但却像是在给他一个坚定的依靠。抬手安抚似的回抱住他，异色的瞳孔微紧，已然震怒。
“我会叫他们，血债血偿。”赤司轻声说，音量很轻，轻到除了他们两人只有黄濑能听到，但每一个字都坚若金铁。
绝对要血债血偿。
山吹伊子，你已经彻底激怒我了。
第2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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