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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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刷脸时代 作者:虾菇
第24节
顾亭云说：“别看到异性男女在一起，就觉得他们有问题啊！”
蒙涵说：“也不是说异性啊，就算是同性朋友，和家人一起这么亲密的吃饭，也觉得有问题啊。”
“……”
“不不，这其实都不是问题，这些事任曦会好好解决的。我问下你，剧组今早都知道了吗？”
蒙涵说：“剧组很忙，哪有时间看新闻。我是看到那边几个群众演员在说，好奇过去看了才知道，憋了一早上没人和我聊，快憋死了。”
蒙涵拉着顾亭云的手，眼睛里都快冒出来星星了，顾亭云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现在是全民八卦的年代了，别说是一般人，就是明星，也爱八卦别的明星啊。
“所以，就是没人知道了？”
“没人。”蒙涵点头，务必确定。
“你们在说什么没人知道？”
突然，一个女声从两人身后传来，易含章探了个脑袋过来，“剧组发生什么事了吗？”
☆、95|城 95
顾亭云和蒙涵被易含章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顾亭云先反应过来，立马换成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没什么，几个群众演员在聊天，过去听了听。”
“哦。”易含章和蒙涵不一样，拍戏后就是全程投入的状态，只要火不烧到自己身上，就是雷打不动，明星和群众演员在她眼里都是路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感兴趣。
“陈小慧，你是不是很无聊啊。”易含章看顾亭云无所事事就在这里到处晃荡，有点不顺眼了，“蒙涵都知道早起过来学习呢，你要多学学她，不要这么不求上进。”
蒙涵被偶像表扬，有些不好意思了：“哪有，小慧很聪明的。”
易含章用手指戳了戳顾亭云的脑门：“她脑子都用在歪门邪道上去了。演戏要务实，把你的那些花花肠子都收起来。别没事就去听人家聊天，多看看书，多学学别人拍戏。”
“好好好，一定好好听易老师的，认真学习。”顾亭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易含章说：“摸什么摸啊，我又没用力。”
“……”顾亭云发现了，易含章这时候是心情不好，八成又是哪个演员ng太多，惹她不高兴了。易含章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对待同组的资质差一点的演员，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亲妈样，再遇上皮蛋哥那种笨的，直接就动手了。
“我等会儿搬个凳子和蒙涵一起看你们拍戏，你放松一些，有些事得慢慢来，急不得。我给你说过吧，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才。”
“我……”易含章似是想抱怨什么，看到蒙涵在一边，又不好开口了，“我先过去了，晚上再和你说。”
“去吧。”
暂时躲过了一劫，顾亭云心里松了口气，结果一回头，看到蒙涵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
“小慧，你人缘真好！”刚才两人一聊天，完全把蒙涵给屏蔽了，蒙涵在一边，看着她们说了一通，每一个字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你和剧组的每个人都很好，和易老师也特别好。真的，我从来不没看到过易老师和人这么亲密过，而且……”蒙涵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示，用两手比了一条直线，“怎么说呢，感觉你特别明白易老师在想什么，有种灵魂伴侣的感觉！”
一说到灵魂伴侣，蒙涵意识到有些不对，连忙改口：“哎呀不对这词是形容情侣的，反正就是那种心灵契合的感觉，我说不出来，但是能体会出来。”
“有吗？”顾亭云微微一笑，其实心里有些开心。
“有的。”
蒙涵说：“所以，易老师能体会到你和皮蛋哥之间亲密但是不是恋人的关系吗？”
“……”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姑娘可真是太不会说话了。顾亭云就像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叹了口气，说：“走吧，我去找人要个板凳，易老师都说了，要好好学习，求真务实。”
“好的。”
糊弄着蒙涵和自己一起坐旁边学习，其实六成心思在外面的舆论上，四分心思在观察易含章上。这部戏是女主戏，男主找的是一个演了很多小清新爱情片的男主，表演经验比较丰富，可是遇上易含章，还是被镇住了，对比之下，显得就有些演技拙劣起来，得陈导慢慢讲戏，易含章一步步带。
蒙涵一边认真做功课，一边叹气：“连孙祺都这样，等拍到我和易老师的对手戏，不完蛋了，而且还有其他那么多厉害的老师……小慧，你紧张吗，咦，小慧？“
蒙涵转头一看，顾亭云哪里是在看拍戏，她两手捧着手机，和螳螂似得连连敲着虚拟键盘，和人聊天聊得正欢。
“小慧？”
“诶！”蒙涵又叫了一声，顾亭云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蒙涵捧着下巴，依旧是一副八卦兮兮的样子：“和你绯闻男友聊天呢？这么专注，叫你好几声了。”
“和我老板。”顾亭云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一边有个剧务经过，还开玩笑说了一句“正想给你说让你别玩手机了，到时候流出去路透照，陈导得找你麻烦了”。
“不玩了。”
她看起来比刚刚轻松了不少，蒙涵知道，哪些绯闻，八成是被任曦压下去了。任曦在媒体公关上很有一手，只要对方不趁机炒，这个话题维持一天就不错了。
“解决了是吗？”
“嗯。”
“那就好。”
易含章不怎么看微博，最多是看看天子的，天子最近在认字，小号上面没怎么转娱乐消息，每天都发一些不明所以的成语汉字，大号则因为是被众多人关注的原因，易翰林给把着关，不会随意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现在任曦的工作室和皮大力的经纪公司出了声明，这消息就算下压下去了，皮大力最近活动不少，她那部清宫片马上开播，又有这部冲奖阵容的文艺大片，有经验的经纪团队都知道该如何操作。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回去哄哄易含章，然后轻描淡写把今天的事一笔带过，和皮蛋哥这段绯闻就会正式成为过去式。
然而想象总是美好的。在临近傍晚拍摄结束的时候，来了位不速之客，直让顾亭云感叹人品守恒定律总是没错，最近星运旺，倒霉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狄娜其实是为公事来的。作为这部戏的投资者以及服饰造型的顾问，狄娜有不小的发言权，目前主角作为青涩女学生的部分已经拍完，接下来就是完全的蜕变，各种奢侈品牌加身，没有狄娜那些品牌的关系，这部戏将缺少一大看点。
狄娜和易含章私下水火不容，工作上倒还融洽，今天要来，其实易含章梁芮等人都知道。她是来看看进度的，顺便看看有哪些地方需要自己出力的。
因为是公事的原因，所以狄娜昨晚没和顾亭云说，她以为顾亭云会知道，可实际上顾亭云是一点也不知道，虽然梁芮和陈导对她器重，可那也仅限于拍摄部分，她这种菜鸟是不会参与到剧组的决策中的。
“狄老师。”
“你好。”
顾亭云和狄娜打了个招呼，狄娜冲她笑了笑，然后和其他人打过招呼，接着便和梁芮陈导等人去聊拍摄上的事务去了，倒是狄娜的助理过来，和顾亭云聊了几句，说狄娜已经发了声要追究那些偷拍者的责任，她不希望自己儿子的私生活被打扰，同时也请顾亭云放心，那些狗仔侵害顾亭云隐私的事，也会一并替她解决。
“非常感谢狄老师……等她和陈导聊完后，我去向她道谢。”
“嗯，好的，我等会儿给她说。”
“你们两在这里叽叽歪歪什么？狄娜来不是有正事吗？”易含章卸了妆过来，正准备去找狄娜陈到等人，一看狄娜的助理和顾亭云在一边咬耳朵，顿时不高兴了。
“你身为助理都不帮老板做正事的吗？跟我来。还有你陈小慧，没事就回去好好休息，看你脸上那两个大黑眼圈，丑死了。”
易含章也要去见狄娜？顾亭云右眼直跳，到时候两人不会一言不合，把自己拉出来躺枪吧？
“我跟你一起去？”
“你回去好好休息，我是去办正事的，办完马上回去，我也不想和那人待着，心烦。”
易含章抱怨了几句，又去叫狄娜的助理，助理知道易含章的暴脾气，也不敢多言，跟着易含章走了。顾亭云看着两人的背影呆了半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起到两人多谈公事少吵架，或许自己不会死得那么冤枉。
顾亭云看天色还早，帮着剧组工作人员收拾好了道具等物，准备回宾馆休息。她刚走到影视城前，电话响了，掏出来一看，是狄娜。
“小慧一起过来吃饭，我们在荷角私厨，你打个车过来。”
“这个不太方便吧。”
“没事，易含章在，梁芮也在，都是你认识的人，来吧。”狄娜怕顾亭云担心，又说了句，“你别担心，今天没狗仔敢蹲着，吃顿便饭，聊聊这部戏，过来吧。”
☆、96|城 96
狄娜这么热情地邀请，顾亭云也不好拂她美意。她本来开始就想让易含章带她去的，万一易含章和狄娜两人吵起来，劝架的还能多一个。
顾亭云拦了辆车，让司机直接去荷角私厨，中途又有一条信息过来，是狄娜说打车费用等会儿可以找她助理报销，路上注意安全。
不知怎地，顾亭云心里就有些感动，狄娜是一个很好的长辈，考虑的也很周全，在时装周上，也对她关爱有加。即使是她拒绝狄娜的好意后，狄娜也如往常一样，待她很好。
两个都对她很好的人，顾亭云是怎么也不希望她们吵起来，如果有机会替两人解开心结，也算美事一桩。
路上有些堵，期间顾亭云打电话给狄娜，说不需要等自己，狄娜却说没关系，还在聊事情。
还在聊？顾亭云看了看表，这时都已经七点多了，这一群人还真是抗饿，聊到了这时候。她刚看完时间，又接到了易含章的电话，问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她要先吃饭了，和狄娜谈正事谈的要气死了。
顾亭云担心的事情之一果然发生了。
易含章大概在卫生间里，抱怨的声音没那么顾忌：“其实我开始就不赞成狄娜插手剧组。我们是拍悬疑类电影，又不是拍《时尚女魔头》，狄娜太霸道了，一个劲儿的往剧组里塞名牌，到时候等成片出来，观众关心的就是某某片里出现了多少个名牌手袋，谁还关心剧情？”
顾亭云说：“你先别生气，据我所知，狄老师和你吵架，百分之八十源于你们两个的思维不在一条线上，你确定是狄老师一个劲儿的往片子里面塞名牌？”
易含章：“我怎么就理解错了！她都要和我吵起来了！”
顾亭云问：“那梁芮呢？陈导呢？都没意见？”
易含章说：“刚刚被狄娜气到了，忘记他们说什么了。”
“……”
顾亭云安慰道：“我觉得你们不适合在这种情况下继续聊公事了，我大概还有十分钟到，你先别回去，在外面转一圈，等我到了我们一起进去吃饭，吃晚饭了慢慢聊，你们需要沟通。你和她的身份都太特别了，你是一个纯粹的演员，她是一个纯粹的时尚圈人士，所以说不到一起去不奇怪，有时候你们需要跳出身份来，用全局眼光去看，知道吗？”
“等你来了再说。”易含章其实也有些感觉到她和狄娜之间争吵的源头，包括她和任曦的争执也是一样。她从小是在完完全全的艺术熏陶下长大的，天赋又极高，所以只沉迷于演戏，从来不去考虑票房，不去考虑其他演员的资质，不去考虑影片要表达的一种全局的概念。她需要表现的就是电影里的自己，凭她一个人就能做到。如果遇上合适的导演，这部戏就是一部毫无挑剔的经典电影，如果遇上意志不坚定的导演，整部电影就会完全朝易含章偏移，成了她的独角戏。
顾亭云觉得这大概会是易含章的一个天花板。她缺少一个和她势均力敌的对手来削弱她的存在感，让她能够有意识的稍微收敛一下自身光芒，照顾电影的全局性。不过以易含章的天赋和外在条件，这个天花板也不是问题了，她的地位已经封神，需不需实现自我突破，看她自己。
至于易含章的那个对手是谁，顾亭云当然希望会是自己，可是目前看来，她还是差了些许，希望这部戏能成为磨练她的一个剧本。
过了中心地段，车辆明显开始减少，出租车变得一路畅通无阻起来。等下了车，进了荷角私厨，她一眼就看到易含章再一个大花瓶后玩手机。
顾亭云右眼又跳了跳，刚刚就不该多嘴让易含章到处逛，就是一个私人厨房除了卫生间哪有什么逛的，可不就是明摆着让她拿手机出来玩吗？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叫了声含章，果然看见易含章抬头，满是怒气。
“陈小慧，你！”
顾亭云眼疾手快，趁易含章还没来得及多讲几句，一路拉着她进了卫生间，顺便把门锁上。
“你先别急，听我解释！”
“解释你个头！”
易含章气得话都说不清了：“你不是说私人宴会吗？怎么就……就变成家宴了？这还有铁蛋的妈妈，皮大力，还有狄娜，还有你们几人的合照……敢情你说的私人宴会是私人家庭宴会啊！”
顾亭云打赌，易含章是看到了那些网友瞎yy的评论了，要不以易含章的思维，最多质问为什么皮大力那么晚送顾亭云回家顾亭云却不告诉自己，而不是这这个有着家庭意味的宴会了。
顾亭云把手机拿出来：“没对你说谎，那晚确实是的接风宴，还有很多人到场，媒体也有报道，来了很多狄老师的朋友，照片手机里都有。”
“拿来我看看。”
易含章把手机拿过来，翻相册，果然看到很多顾亭云和别人的自拍。
“那为什么媒体就只放那张你和狄娜皮蛋哥的合影？还那么亲密，看着像儿子儿媳似得，而且你们宴会结束了还去喝酒！狄娜还拥抱你！”
“媒体也需要流量啊亲爱的。”
顾亭云毫不犹豫把锅甩给狗仔，事实上，那也确实是狗仔的锅：“那些狗仔不拍些是是而非的照片怎么卖高价？媒体没有这些照片，怎么吸引眼球？你看以往那么多被狗仔偷拍后，媒体写的似是而非的照片，有结果是真？而且后来皮蛋哥都发了声明了。用你的脑子想想，不要被媒体牵着鼻子走。”
顾亭云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把易含章听懵了。
她懵了的样子有些搞笑，顾亭云觉得好玩，说：“要不我亲你一下明志？”
易含章醒过来，不悦了：“谁要你亲我明志啊。”
顾亭云说：“那换个方式。”
她张开双臂把易含章抱住，易含章起初还挣扎，后来乖乖地伸出手去，也把她搂住了。
“你没皮蛋哥有钱也没他好看，估计狄娜也看不上你。”
“你看得上就行了。”
“……你好烦。”
“啾~”
顾亭云亲了易含章一下就放开：“出来很久了，我们回去吧，吃完饭再聊聊电影的事。”
“嗯。”
两人一起出了卫生间，回到了包厢，一群人早都饿晕在拿餐前小食填肚子，看到易含章回来了，顾亭云也来了，纷纷叫好。只有梁芮冲两人使了个眼神，被顾亭云一笑略过。
餐后还有讨论正事的，这次就没开酒，梁芮陈导等人拍了一段时间的戏，天天吃剧组盒饭都吃腻了，这一顿便放开了吃，顾亭云等人为了身材，面对一桌美食不得持筷兴叹。狄娜一贯晚上吃的少，也没动几筷子。
对桌的陈导等人还在放开了吃，顾亭云起身说：“我去趟卫生间。”
狄娜站起来说：“我也去一趟，你们慢慢吃。”
易含章本来也想去，看到喜欢的水果上了，果断又坐了下来。
狄娜和顾亭云两人走出包间，狄娜说：“你车费找我助理报销了吗？”
顾亭云说：“您费心了，搭车没花多少钱的。”
狄娜突然叹了口气，说：“其实昨晚我回去想了一下，觉得应该给你说一声对不起。撮合你和我儿子的事，是我太冲动了，这事对你压力应该很大，我今天叫你来，其实是想找机会给你道歉。”
顾亭云说：“没关系的，我能理解。”
狄娜说：“人年纪大了，挂念的也就不是什么地位啊权力神的，就盼着家里人都好，儿女都好。大力是给我宠坏了，一点不懂人情世故，我就想替她找个靠谱的女朋友。”
顾亭云安慰道：“会有的。”
狄娜又叹了口气：“我还是觉得很可惜，如果大力能和你成一对，那该多——””
“我就说怎么最近天天让陈小慧出去，原来是这个原因！”
狄娜的声音被身后易含章怒气冲冲的声音所打断，顾亭云一惊，心里顿时叫不好！
☆、97|城 97
“含章，你误会了。”
活了两辈子，顾亭云才意识到，琼瑶的故事都不是骗人的。
总有那么个人，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好就听到了最让误会的一句话，然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捂着耳朵喊：“我不听我不听，你骗我，你骗我。”
真是人生如戏啊，可惜顾亭云不是咆哮教主，做不来掰着女主的肩膀来回摇动一百二十度的举动，所以她眼睁睁看着易含章画风又一变，扯着她的肩膀，一脸霸气的看着狄娜：“陈小慧有女朋友了，那个人就是——”
“任曦？”狄娜有些不确定。
“……”
易含章气坏了：“是我是我是我！你怎么回事！乱点鸳鸯谱上瘾了吗！你儿子找女朋友有那么艰难吗？干嘛要拉上陈小慧？”
“我儿子找女朋友艰难？”俗话说癞头儿子自己的好，何况这还是个长了张好脸的儿子，狄娜一听这话，不由开启护短模式，“开玩笑！我儿子长这么大，追她的女孩子就没断过！”
“那你也不能拉上陈小慧！你不觉得你的观念有问题吗？皮蛋哥年纪又不大，你就天天催婚，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你又没当妈，你懂什么。”
“我也是有女儿的。”
“你女儿？”狄娜抱起胳膊，大开嘲讽，“你女儿被你带的和你妹妹似得……哦，不对，是姐姐，没见过比当妈的还靠谱的女儿了！”
“自己当妈不合格，还好意思说我。”
“这你还别说，我女儿儿子的尿布都是我洗的，你洗过吗？”
“现在谁还用尿布？纸尿裤满大街都是卖的，我们年代不同代沟太大，我没法给你说！”
顾亭云也不知道狄娜和易含章是怎么吵起来的，她只知道从易含章开口说自己有女朋友开始，她就没法参与到这些争执里面。艺术家们话题总是转的比木马还快，她听了半天，也没明白两人的争执要点是怎么从自己变为教育问题的。
“那个，二位，我们……”
易含章这才发现旁边的顾亭云，她手一伸，把顾亭云胳膊一挽，再次声明了一次自己的主权：“狄老师，我再说一次，陈小慧她有女朋友了！”
狄娜这才醒悟，所谓的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小慧，你和易含章？？？”
时尚圈里这并不是怪事，狄娜见怪不怪，狄娜的重点是在易含章身上，她怎么就想不明白了，这两人是怎么搞一块去的。
顾亭云大方点了点头。
狄娜又问易含章：“你以前交往的不都是男人吗？”
易含章问：“有关系吗？”
狄娜又足足看了顾亭云十秒，顾亭云开口道：“狄老师，不好意思，其实在您想介绍大力给我之前，我就应该说明这件事。但是这件事对我和含章来说意义重大，所以那时候，我也是不得已隐瞒，希望您谅解。”
“这……”狄娜也不知道说什么，“我能理解，这件事还是我唐突，我再次道个歉。”
“还有就是含章。”顾亭云对狄娜说：“她是个冲动的性子，话没听完就发火，我代替她像您道歉。”
“不是她硬要把皮蛋哥塞给你的吗？？？”
易含章说着，又把顾亭云挽紧了些。
狄娜最终叹了口气，说：“小慧早就婉拒了，今天我只是可惜一下，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我也没那么执着。”
“是吗？”一听到顾亭云拒绝了狄娜，易含章顿时乐了，她用肩膀撞了撞顾亭云，说：“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
“都别站这儿了，万一来个人，看到就不好了。”
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媳妇被合不来的人抢走，狄娜心里还是有些郁闷，不过她依旧提醒了二人，这里人多，有些事情还是得注意。
“我先去卫生间了。”
“我们也去。”
狄娜走在前面，易含章和顾亭云走在后面，顾亭云问：“你怎么也出来了？你不是要吃水果吗？”
易含章说：“直觉告诉我，你和狄娜有小秘密要说，果然被我抓住了吧，你竟然瞒着我！”
易含章掐了一把顾亭云：“我最讨厌人骗我了，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亭云打了个太极，转了个话头：“这些事我不想瞒着你，但是我怕你和狄娜又起争执。你们没发现，每次你两的争执的都是一些很莫名其妙的事吗？”
“今天这事也叫莫名其妙？”
顾亭云说：“争执谁更会带孩子你觉得还不莫名其妙？”
易含章就是个金鱼脑，刚还和狄娜吵得脸红脖子粗，现在回想起来，压根都忘了刚刚在吵什么。
“没有吧，刚刚我不是在替皮蛋哥抱怨他妈太强势吗？”
“对不起，就我听的，还真不是这样。”
两人在卫生间门口停住，看到狄娜进去了，顾亭云对易含章说：“以前我有个老师给我说过，和人吵架前要先想三个问题，想清楚了，再开口。”
“哪三个问题。”
“第一，这场争吵会不会伤害自己或别人。第二，这场争吵会为自己带来什么利益。第三，有没有别的方式可以替代这场争吵。”
顾亭云看着易含章的眼睛，说：“你现在想想，你和狄老师吵架，有意义吗？”
易含章顿时无话可说。
顾亭云摸了摸她的头：“性格太冲动了，能改改就好了。”
她转身朝卫生间走去。易含章跟在她身后，追着问：“那不能改怎么办？”
顾亭云没有回头，宽敞的卫生间里，她的声音却分外坚定且温柔——
“那就只有我罩着了。”
等三人回了宴席，桌上的几人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易含章开始还担心狄娜会暴露她们之间的事，顾亭云却说没关系，狄老师有分寸。
在饭后的相处中，两人明显没有以前相处时那么争锋相对了。桌上依旧讨论的是关于片中的造型问题，其实在这个问题上，梁芮和陈导也有分歧，陈导希望这些奢侈品能够吸引一些年轻的观众，为票房添一把火，同时和品牌的合作，也会获得双赢的局面，梁芮却说，只需要经典单品显示出主角品味就行，这些经典单品的选择要慎重。
一时之间，一桌人又有些僵持不下了，顾亭云说：“我能说一句吗？”
她之前一直没开口，因为以她现在的身份，确实是不适合在几位大牌中，洋洋洒洒发表自己的建议。可是现在如此僵持的局面，来个新人发表意见也不错，顾亭云正是看准了这个机会，才开口。
果然，梁芮说：“小慧，你有什么想法。”
顾亭云说：“我听了几位老师的意见，觉得都很有道理，陈导说奢侈品可以吸引年轻观众，可以和品牌合作获得双赢局面，然后梁老师说不希望品牌喧宾夺主，让电影变成营销片。其实这两件事都不矛盾啊。”
陈导来了兴趣：“你继续说。”
顾亭云说：“比如007和碟中谍系列，每次一出来，就有专门的网站来总结电影中出现的车、手袋礼服等等。碟中谍更是出了杀手包这个经典的案例。但是提起这两些电影，又不会觉得一辆宝马，一个杀手包可以完全替代他们的存在，作为商业片，他们依旧是经典。”
梁芮说：“文艺片和爆米花片是不同的，文艺片票房比不上商业片，就有这个原因在。有些观众的肾上玄素跟不上，就开始转移注意力了。”
顾亭云说：“可是一部电影有很多分镜啊，比如含章单独出现时，只需要一两件单品，显示出她品味来就行。若是宴会、party这种，我觉得就可以有各种礼服手袋出境，一来可以烘托气氛，二来就是陈导说的，吸引观众，和品牌合作。”
陈导问梁芮和狄娜：“你们二位觉得呢？”
狄娜说：“我不懂电影，但我觉得ok。”
梁芮说：“想法是很好，我之前也有想过，但是说实话，这个度很难把握，特别是在群戏上，怎么做到平衡，难度很大。”
陈导说：“难度大没关系，问题的存在就是等待人去解决的。这个问题回去还得先看看剧本，和品牌那边沟通一下，而且在品牌的选择上，也和你说的一样，需要精挑细选。所以，这个要麻烦狄老师了。”
狄娜点点头：“我全力以赴。”
陈导又说：“也要谢谢小慧。”
顾亭云笑笑：“我也是剧组成员，应该的。”
陈导说：“下次开会小慧也来吧，我想过要多一些演员参与剧组决策中，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实现，这次是个好机会。”
易含章说：“小慧脑子可好了，完全可以胜任。”
陈导问：“含章，你有什么建议吗？”
易含章说：“我觉得小慧说的很好。”
陈导说：“没了？”
易含章说：“没了。”
梁芮偷偷笑了一声，狄娜看了她一眼，又看到易含章和顾亭云，眼神撞到一起的那片刻缠绵。
年轻真好……狄娜有些羡慕，同时那股惋惜之情又浮上心头，现在像顾亭云这种靠谱情商高的女孩可不多见了，也不知道她的儿子能不能遇上。
☆、98|城 98
晚上回到宾馆时，易含章问了顾亭云一个问题。
“我是不是需要给狄娜道个歉？”
“嗯？”顾亭云那时候正在铺床，听到这话，随口问了一句，“道什么歉？”
易含章走过去，在床上坐下：“就是今天我听到那句话，和她吵架的事……后来我想了想，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今天这事是我错了，是我误会她了，我要向她道个歉。”
顾亭云前一天晚上半夜才睡，今天又被绯闻闹得心烦意乱，晚上还去赴宴，简直心力交瘁，铺好了床，直接就滚上去了。
“你想通了，就给狄老师打个电话吧。”
“这时打？”
“随便你，找个方便的时间吧。”
顾亭云打了个哈欠：“你和狄老师需要多沟通，如果可以，你们可以放下对对方的成见，多聊聊，想想你们过去吵的天翻地覆的那些琐事，你不觉得你们特别无聊吗？”
“不，我觉得……”
顾亭云钻进被子里：“记得我今天给你说的话，争吵前思考那三个问题。你要去给狄老师道歉我绝对支持，不过你最好考虑清楚了，别到时候道歉不成，又和狄老师吵了一架。”
“怎么会……”
易含章仔细想了想过去和狄娜的口舌之战：“其实吧，狄娜真的特别强势……有些事情上，他就特别固执。比如说秋裤这件事……秋裤……陈小慧！”
易含章回头一看，顾亭云竟然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我还想和你讨论一下呢。”易含章失望地看着顾亭云，可她睡得香极了，丝毫没有受到易含章碎碎念的影响。
看到顾亭云确实累坏了，易含章只好换了睡衣，也掀开被子爬上床，从背后搂住顾亭云的腰。顾亭云朦胧之中感觉到易含章靠近，向后缩了缩身子，手握住她环过来的手臂，不动了。
两人过了安稳的一夜。
第二天的时候，易含章早起去补拍了部分片段，顾亭云待在宾馆，闲得无聊上网，看到皮蛋哥在线，便过去找他聊天。
顾亭云说：“我和含章的事狄老师已经知道了。”
皮蛋哥发来一个下巴掉地的表情。
顾亭云说：“所以你暂时不必担心狄老师强行给你介绍对象了。”
顾亭云刚说完这句，电话就来了。皮蛋哥一开口，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我妈知道了？？？？”
“知道了。”
“怎么知道的？她发现了？她怎么发现的？你们是做什么被她看见了吗？她有说什么吗？有反对吗？有和你谈心吗？”
“……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回答哪一个？”
“她反对了吗？”
“我说就算要反对，狄老师也没立场吧……而且时尚圈都嘲品位差为直男审美了，狄老师会对这种事有偏见？”
“我感觉你给了我一丝希望。”
顾亭云说：“不不不，我大概能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想说，我和易含章的情况不适用你，你明白吗？你是狄老师亲生儿子，就算她再没偏见，可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在情理上，她不一定是能接受的。就好比易总，我和含章的事，他如果真的不介意，早就说了。之所以没说，是因为他心里存在一些想法，可能他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一些信息，去接受。”
“我想也是……”皮蛋哥也叹了口气，“不过好在你当着我妈出柜了，我妈也不会让我和你凑对了。免得每次搞得我要挖含章妹子墙角似得，和妹夫眉来眼去……”
“求你别用和‘妹夫眉来眼去’这种肉麻的句子可以吗？”顾亭云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
皮蛋哥问：“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有禁忌感？”
“……”
皮蛋哥又说：“你能体会的禁忌感，就是我每次被我妈逼着和你相亲的心情。”
顾亭云说：“我们换个话题好吗？我对社会边缘新闻没任何兴趣。”
“好的。”
顾亭云问：“你和易总和好了吗？”
“嗯，我有给他打电话道歉，他昨天晚上来接我，和我一起吃饭。”
“这就好。”
看来易家兄妹都是容易哄的性子，不过前几天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大概是吃了不少醋。
皮蛋哥话题又一转，听起来就能脑补出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可是没了你，我妈还会塞别的女孩子给我啊，又不是所有女孩子都不喜欢男人……”
“相信我，易总会解决的，这种事他能不明白？”
皮蛋哥说：“他是无所不能，但是我不认为他能解决我妈……我看我妈就和你最投缘了，要不小慧你帮我说几句好话？不说让她接受易翰林，起码别让她逼我相亲。”
顾亭云说：“我尽力……至于结果如何，我就不敢保证了。全中国和狄老师一样年纪的阿姨们对做媒的狂爱程度不亚于年轻姑娘追星，更何况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孩子都处不到对象，怎么去给别人做媒？“
皮蛋哥说：“那先谢谢你了啊，小慧。”
顾亭云说：“不过我也想请你你帮我个忙。”
“你说。”
“我刚刚也给你说了易总对我和含章的态度，所以如果可以，也请你多和他聊聊，打消他的顾虑，我希望能够得到他的支持。”
“哦，好吧……我尽量。”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俨然已经站到了同一战线，目标是击败眼前的两大boss，一个是易翰林，一个是狄娜。
接下来的今天，顾亭云都没有见到狄娜，倒是易翰林某一天，把天子带来剧组了。这时《贵族》第一部分已经拍完，剧组有个小小的聚餐，天子过来弄点素材发微博。
小姑娘一来便吸引了众多演员的目光，拿着手机不停的合影，易含章上次大概是被狄娜刺激了，这次全程牵着天子，帮她拍照，写微博，倒是把易翰林晾一边了。
“小慧。”
易翰林在片场看到了顾亭云，挥挥手和她打了个招呼，顾亭云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助理，让他去交给剧务，自己走过来，和易翰林打了个招呼。
“易总下午好。”
“在忙？”
易翰林指了指她身后，顾亭云向后看了一眼，知道他是指助理搬的那些东西，便说，“不忙，东西让他交给剧务就好。”
“那聊聊？”
“好的。”
两人避开了人群，寻了个清净的位置坐下，让剧组跑腿的去泡了两杯茶过来。两人先聊了下这部电影的情况，后来说到了最近的风波，顾亭云说：“我也很厌烦这些乱写的媒体，总是喜欢用一些无中生有的消息博眼球。”
易翰林说：“你是指你和大力的绯闻？”
顾亭云迟疑片刻，还是说道：“希望易总不要在意。”
易翰林说：“我知道不要在意，可是有时候，人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以后我会让心湖和媒体打招呼，这种新闻不会出现了。”
顾亭云说：“麻烦易总了。”
易翰林喝了口茶，又问：“你和大力关系挺不错的，看到好几次你们在电话里面聊天。”
“是的，我们很聊得来。”
易翰林说：“可是他总是理解不了你的想法……上次我猜你应该给他说了让我同意你和含章的事，可是他也不知道是那根筋抽了，以为是要我同意你们公开，回来想了几天怎么吹枕头风……你让他这个猪脑子去做这种事情，不是白费劲吗？”
易翰林说这话时是带着笑意的，可顾亭云就是觉得莫名一阵心慌，口张了又合，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易翰林说：“你不用说了，你想说的我都知道。说实话，最开始察觉到你们之间的事时，我确实是反对的。可我反对的理由不是因为你是女人，而是因为含章。自从上次她开车撞梁文晋后，她有整整六年没有谈过恋爱了。她在那件事后，做了差不多半年的心理辅导，直到天子出生，才渐渐恢复过来。她现在又恋爱了，我开始担心你会不会是第二个梁文晋，担心她之所以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因为受过伤，所以想找一个女人。你知道的，同性之间维持感情，比异性要艰难的多，它们有太多社会性的影响因素，她连异性感情都处理不好，这种疑似冲动的同性感情就更不用说了。”
“易总，我……”
“你先听我说完，小慧。”易翰林止住了她话，继续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观察的结果是我根本没有立场去左右含章的感情。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对象，也是一个非常有责任感的对象，而含章也绝对不仅仅是为了疗伤而已，她是将真心投入到这段感情里。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阻挠你们。事实上，我们面对的问题都一样，一个是父母，一个是外界。”
顾亭云叹了口气。
易翰林替她续了杯：“感觉很难，对吗？”
顾亭云老实回答：“完全不知道怎么下手。我特别担心易老太太和易老爷子。”
易翰林开玩笑：“我比你更惨，丈母娘是媒人中的战斗机。前几天大力打电话来，支支吾吾道歉，我又好气又好笑，他为什么就不能早点告诉我。”
顾亭云说：“皮蛋哥也有自己的考虑，他很爱你。”
易翰林说：“所以还是得快一下。”
他翘起腿，两手交叉搁在大腿上，看着远处的天空，说：“谁不希望光明正大的和爱人在一起呢？”
☆、99|城 99
如果不发生某些事，顾亭云觉得自己和易翰林的关系会更亲近些。他们面对同样的困境，有着亲缘上的联系，是一个值得倾诉和请教的对象。可是在那晚无意间得知易翰林的秘密后，他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
她和易翰林的亲近，就是对易含章的背叛。即使是现在，在偶尔听易含章疑惑天子这脑袋瓜子怎么越来越不像自己，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倒是认字数数是飞一般的速度时，顾亭云心里都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易翰林说要快一点，顾亭云猜他应该会有所行动，时间不会太久，也不会来的突然。易翰林是一个有准备的人，不会凭冲动行事。
然而就在第一阶段拍摄结束，易含章带着天子回家小住的时候，这个秘密就被暴露了。
那天还是中午，易老太太浇完花，接到了狄娜的电话，问自己方不方便过来拜访。
易老太太自然是说可以的，虽然和狄娜的交往不多，但是因为天子和铁蛋是很好的小伙伴，两家走得非常近，狄娜要过来做客，她欢迎之至。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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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顾亭云说：“别看到异性男女在一起，就觉得他们有问题啊！”
蒙涵说：“也不是说异性啊，就算是同性朋友，和家人一起这么亲密的吃饭，也觉得有问题啊。”
“……”
“不不，这其实都不是问题，这些事任曦会好好解决的。我问下你，剧组今早都知道了吗？”
蒙涵说：“剧组很忙，哪有时间看新闻。我是看到那边几个群众演员在说，好奇过去看了才知道，憋了一早上没人和我聊，快憋死了。”
蒙涵拉着顾亭云的手，眼睛里都快冒出来星星了，顾亭云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现在是全民八卦的年代了，别说是一般人，就是明星，也爱八卦别的明星啊。
“所以，就是没人知道了？”
“没人。”蒙涵点头，务必确定。
“你们在说什么没人知道？”
突然，一个女声从两人身后传来，易含章探了个脑袋过来，“剧组发生什么事了吗？”
☆、95|城 95
顾亭云和蒙涵被易含章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顾亭云先反应过来，立马换成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没什么，几个群众演员在聊天，过去听了听。”
“哦。”易含章和蒙涵不一样，拍戏后就是全程投入的状态，只要火不烧到自己身上，就是雷打不动，明星和群众演员在她眼里都是路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感兴趣。
“陈小慧，你是不是很无聊啊。”易含章看顾亭云无所事事就在这里到处晃荡，有点不顺眼了，“蒙涵都知道早起过来学习呢，你要多学学她，不要这么不求上进。”
蒙涵被偶像表扬，有些不好意思了：“哪有，小慧很聪明的。”
易含章用手指戳了戳顾亭云的脑门：“她脑子都用在歪门邪道上去了。演戏要务实，把你的那些花花肠子都收起来。别没事就去听人家聊天，多看看书，多学学别人拍戏。”
“好好好，一定好好听易老师的，认真学习。”顾亭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易含章说：“摸什么摸啊，我又没用力。”
“……”顾亭云发现了，易含章这时候是心情不好，八成又是哪个演员ng太多，惹她不高兴了。易含章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对待同组的资质差一点的演员，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亲妈样，再遇上皮蛋哥那种笨的，直接就动手了。
“我等会儿搬个凳子和蒙涵一起看你们拍戏，你放松一些，有些事得慢慢来，急不得。我给你说过吧，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才。”
“我……”易含章似是想抱怨什么，看到蒙涵在一边，又不好开口了，“我先过去了，晚上再和你说。”
“去吧。”
暂时躲过了一劫，顾亭云心里松了口气，结果一回头，看到蒙涵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
“小慧，你人缘真好！”刚才两人一聊天，完全把蒙涵给屏蔽了，蒙涵在一边，看着她们说了一通，每一个字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你和剧组的每个人都很好，和易老师也特别好。真的，我从来不没看到过易老师和人这么亲密过，而且……”蒙涵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示，用两手比了一条直线，“怎么说呢，感觉你特别明白易老师在想什么，有种灵魂伴侣的感觉！”
一说到灵魂伴侣，蒙涵意识到有些不对，连忙改口：“哎呀不对这词是形容情侣的，反正就是那种心灵契合的感觉，我说不出来，但是能体会出来。”
“有吗？”顾亭云微微一笑，其实心里有些开心。
“有的。”
蒙涵说：“所以，易老师能体会到你和皮蛋哥之间亲密但是不是恋人的关系吗？”
“……”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姑娘可真是太不会说话了。顾亭云就像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叹了口气，说：“走吧，我去找人要个板凳，易老师都说了，要好好学习，求真务实。”
“好的。”
糊弄着蒙涵和自己一起坐旁边学习，其实六成心思在外面的舆论上，四分心思在观察易含章上。这部戏是女主戏，男主找的是一个演了很多小清新爱情片的男主，表演经验比较丰富，可是遇上易含章，还是被镇住了，对比之下，显得就有些演技拙劣起来，得陈导慢慢讲戏，易含章一步步带。
蒙涵一边认真做功课，一边叹气：“连孙祺都这样，等拍到我和易老师的对手戏，不完蛋了，而且还有其他那么多厉害的老师……小慧，你紧张吗，咦，小慧？“
蒙涵转头一看，顾亭云哪里是在看拍戏，她两手捧着手机，和螳螂似得连连敲着虚拟键盘，和人聊天聊得正欢。
“小慧？”
“诶！”蒙涵又叫了一声，顾亭云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蒙涵捧着下巴，依旧是一副八卦兮兮的样子：“和你绯闻男友聊天呢？这么专注，叫你好几声了。”
“和我老板。”顾亭云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一边有个剧务经过，还开玩笑说了一句“正想给你说让你别玩手机了，到时候流出去路透照，陈导得找你麻烦了”。
“不玩了。”
她看起来比刚刚轻松了不少，蒙涵知道，哪些绯闻，八成是被任曦压下去了。任曦在媒体公关上很有一手，只要对方不趁机炒，这个话题维持一天就不错了。
“解决了是吗？”
“嗯。”
“那就好。”
易含章不怎么看微博，最多是看看天子的，天子最近在认字，小号上面没怎么转娱乐消息，每天都发一些不明所以的成语汉字，大号则因为是被众多人关注的原因，易翰林给把着关，不会随意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现在任曦的工作室和皮大力的经纪公司出了声明，这消息就算下压下去了，皮大力最近活动不少，她那部清宫片马上开播，又有这部冲奖阵容的文艺大片，有经验的经纪团队都知道该如何操作。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回去哄哄易含章，然后轻描淡写把今天的事一笔带过，和皮蛋哥这段绯闻就会正式成为过去式。
然而想象总是美好的。在临近傍晚拍摄结束的时候，来了位不速之客，直让顾亭云感叹人品守恒定律总是没错，最近星运旺，倒霉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狄娜其实是为公事来的。作为这部戏的投资者以及服饰造型的顾问，狄娜有不小的发言权，目前主角作为青涩女学生的部分已经拍完，接下来就是完全的蜕变，各种奢侈品牌加身，没有狄娜那些品牌的关系，这部戏将缺少一大看点。
狄娜和易含章私下水火不容，工作上倒还融洽，今天要来，其实易含章梁芮等人都知道。她是来看看进度的，顺便看看有哪些地方需要自己出力的。
因为是公事的原因，所以狄娜昨晚没和顾亭云说，她以为顾亭云会知道，可实际上顾亭云是一点也不知道，虽然梁芮和陈导对她器重，可那也仅限于拍摄部分，她这种菜鸟是不会参与到剧组的决策中的。
“狄老师。”
“你好。”
顾亭云和狄娜打了个招呼，狄娜冲她笑了笑，然后和其他人打过招呼，接着便和梁芮陈导等人去聊拍摄上的事务去了，倒是狄娜的助理过来，和顾亭云聊了几句，说狄娜已经发了声要追究那些偷拍者的责任，她不希望自己儿子的私生活被打扰，同时也请顾亭云放心，那些狗仔侵害顾亭云隐私的事，也会一并替她解决。
“非常感谢狄老师……等她和陈导聊完后，我去向她道谢。”
“嗯，好的，我等会儿给她说。”
“你们两在这里叽叽歪歪什么？狄娜来不是有正事吗？”易含章卸了妆过来，正准备去找狄娜陈到等人，一看狄娜的助理和顾亭云在一边咬耳朵，顿时不高兴了。
“你身为助理都不帮老板做正事的吗？跟我来。还有你陈小慧，没事就回去好好休息，看你脸上那两个大黑眼圈，丑死了。”
易含章也要去见狄娜？顾亭云右眼直跳，到时候两人不会一言不合，把自己拉出来躺枪吧？
“我跟你一起去？”
“你回去好好休息，我是去办正事的，办完马上回去，我也不想和那人待着，心烦。”
易含章抱怨了几句，又去叫狄娜的助理，助理知道易含章的暴脾气，也不敢多言，跟着易含章走了。顾亭云看着两人的背影呆了半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起到两人多谈公事少吵架，或许自己不会死得那么冤枉。
顾亭云看天色还早，帮着剧组工作人员收拾好了道具等物，准备回宾馆休息。她刚走到影视城前，电话响了，掏出来一看，是狄娜。
“小慧一起过来吃饭，我们在荷角私厨，你打个车过来。”
“这个不太方便吧。”
“没事，易含章在，梁芮也在，都是你认识的人，来吧。”狄娜怕顾亭云担心，又说了句，“你别担心，今天没狗仔敢蹲着，吃顿便饭，聊聊这部戏，过来吧。”
☆、96|城 96
狄娜这么热情地邀请，顾亭云也不好拂她美意。她本来开始就想让易含章带她去的，万一易含章和狄娜两人吵起来，劝架的还能多一个。
顾亭云拦了辆车，让司机直接去荷角私厨，中途又有一条信息过来，是狄娜说打车费用等会儿可以找她助理报销，路上注意安全。
不知怎地，顾亭云心里就有些感动，狄娜是一个很好的长辈，考虑的也很周全，在时装周上，也对她关爱有加。即使是她拒绝狄娜的好意后，狄娜也如往常一样，待她很好。
两个都对她很好的人，顾亭云是怎么也不希望她们吵起来，如果有机会替两人解开心结，也算美事一桩。
路上有些堵，期间顾亭云打电话给狄娜，说不需要等自己，狄娜却说没关系，还在聊事情。
还在聊？顾亭云看了看表，这时都已经七点多了，这一群人还真是抗饿，聊到了这时候。她刚看完时间，又接到了易含章的电话，问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她要先吃饭了，和狄娜谈正事谈的要气死了。
顾亭云担心的事情之一果然发生了。
易含章大概在卫生间里，抱怨的声音没那么顾忌：“其实我开始就不赞成狄娜插手剧组。我们是拍悬疑类电影，又不是拍《时尚女魔头》，狄娜太霸道了，一个劲儿的往剧组里塞名牌，到时候等成片出来，观众关心的就是某某片里出现了多少个名牌手袋，谁还关心剧情？”
顾亭云说：“你先别生气，据我所知，狄老师和你吵架，百分之八十源于你们两个的思维不在一条线上，你确定是狄老师一个劲儿的往片子里面塞名牌？”
易含章：“我怎么就理解错了！她都要和我吵起来了！”
顾亭云问：“那梁芮呢？陈导呢？都没意见？”
易含章说：“刚刚被狄娜气到了，忘记他们说什么了。”
“……”
顾亭云安慰道：“我觉得你们不适合在这种情况下继续聊公事了，我大概还有十分钟到，你先别回去，在外面转一圈，等我到了我们一起进去吃饭，吃晚饭了慢慢聊，你们需要沟通。你和她的身份都太特别了，你是一个纯粹的演员，她是一个纯粹的时尚圈人士，所以说不到一起去不奇怪，有时候你们需要跳出身份来，用全局眼光去看，知道吗？”
“等你来了再说。”易含章其实也有些感觉到她和狄娜之间争吵的源头，包括她和任曦的争执也是一样。她从小是在完完全全的艺术熏陶下长大的，天赋又极高，所以只沉迷于演戏，从来不去考虑票房，不去考虑其他演员的资质，不去考虑影片要表达的一种全局的概念。她需要表现的就是电影里的自己，凭她一个人就能做到。如果遇上合适的导演，这部戏就是一部毫无挑剔的经典电影，如果遇上意志不坚定的导演，整部电影就会完全朝易含章偏移，成了她的独角戏。
顾亭云觉得这大概会是易含章的一个天花板。她缺少一个和她势均力敌的对手来削弱她的存在感，让她能够有意识的稍微收敛一下自身光芒，照顾电影的全局性。不过以易含章的天赋和外在条件，这个天花板也不是问题了，她的地位已经封神，需不需实现自我突破，看她自己。
至于易含章的那个对手是谁，顾亭云当然希望会是自己，可是目前看来，她还是差了些许，希望这部戏能成为磨练她的一个剧本。
过了中心地段，车辆明显开始减少，出租车变得一路畅通无阻起来。等下了车，进了荷角私厨，她一眼就看到易含章再一个大花瓶后玩手机。
顾亭云右眼又跳了跳，刚刚就不该多嘴让易含章到处逛，就是一个私人厨房除了卫生间哪有什么逛的，可不就是明摆着让她拿手机出来玩吗？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叫了声含章，果然看见易含章抬头，满是怒气。
“陈小慧，你！”
顾亭云眼疾手快，趁易含章还没来得及多讲几句，一路拉着她进了卫生间，顺便把门锁上。
“你先别急，听我解释！”
“解释你个头！”
易含章气得话都说不清了：“你不是说私人宴会吗？怎么就……就变成家宴了？这还有铁蛋的妈妈，皮大力，还有狄娜，还有你们几人的合照……敢情你说的私人宴会是私人家庭宴会啊！”
顾亭云打赌，易含章是看到了那些网友瞎yy的评论了，要不以易含章的思维，最多质问为什么皮大力那么晚送顾亭云回家顾亭云却不告诉自己，而不是这这个有着家庭意味的宴会了。
顾亭云把手机拿出来：“没对你说谎，那晚确实是的接风宴，还有很多人到场，媒体也有报道，来了很多狄老师的朋友，照片手机里都有。”
“拿来我看看。”
易含章把手机拿过来，翻相册，果然看到很多顾亭云和别人的自拍。
“那为什么媒体就只放那张你和狄娜皮蛋哥的合影？还那么亲密，看着像儿子儿媳似得，而且你们宴会结束了还去喝酒！狄娜还拥抱你！”
“媒体也需要流量啊亲爱的。”
顾亭云毫不犹豫把锅甩给狗仔，事实上，那也确实是狗仔的锅：“那些狗仔不拍些是是而非的照片怎么卖高价？媒体没有这些照片，怎么吸引眼球？你看以往那么多被狗仔偷拍后，媒体写的似是而非的照片，有结果是真？而且后来皮蛋哥都发了声明了。用你的脑子想想，不要被媒体牵着鼻子走。”
顾亭云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把易含章听懵了。
她懵了的样子有些搞笑，顾亭云觉得好玩，说：“要不我亲你一下明志？”
易含章醒过来，不悦了：“谁要你亲我明志啊。”
顾亭云说：“那换个方式。”
她张开双臂把易含章抱住，易含章起初还挣扎，后来乖乖地伸出手去，也把她搂住了。
“你没皮蛋哥有钱也没他好看，估计狄娜也看不上你。”
“你看得上就行了。”
“……你好烦。”
“啾~”
顾亭云亲了易含章一下就放开：“出来很久了，我们回去吧，吃完饭再聊聊电影的事。”
“嗯。”
两人一起出了卫生间，回到了包厢，一群人早都饿晕在拿餐前小食填肚子，看到易含章回来了，顾亭云也来了，纷纷叫好。只有梁芮冲两人使了个眼神，被顾亭云一笑略过。
餐后还有讨论正事的，这次就没开酒，梁芮陈导等人拍了一段时间的戏，天天吃剧组盒饭都吃腻了，这一顿便放开了吃，顾亭云等人为了身材，面对一桌美食不得持筷兴叹。狄娜一贯晚上吃的少，也没动几筷子。
对桌的陈导等人还在放开了吃，顾亭云起身说：“我去趟卫生间。”
狄娜站起来说：“我也去一趟，你们慢慢吃。”
易含章本来也想去，看到喜欢的水果上了，果断又坐了下来。
狄娜和顾亭云两人走出包间，狄娜说：“你车费找我助理报销了吗？”
顾亭云说：“您费心了，搭车没花多少钱的。”
狄娜突然叹了口气，说：“其实昨晚我回去想了一下，觉得应该给你说一声对不起。撮合你和我儿子的事，是我太冲动了，这事对你压力应该很大，我今天叫你来，其实是想找机会给你道歉。”
顾亭云说：“没关系的，我能理解。”
狄娜说：“人年纪大了，挂念的也就不是什么地位啊权力神的，就盼着家里人都好，儿女都好。大力是给我宠坏了，一点不懂人情世故，我就想替她找个靠谱的女朋友。”
顾亭云安慰道：“会有的。”
狄娜又叹了口气：“我还是觉得很可惜，如果大力能和你成一对，那该多——””
“我就说怎么最近天天让陈小慧出去，原来是这个原因！”
狄娜的声音被身后易含章怒气冲冲的声音所打断，顾亭云一惊，心里顿时叫不好！
☆、97|城 97
“含章，你误会了。”
活了两辈子，顾亭云才意识到，琼瑶的故事都不是骗人的。
总有那么个人，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好就听到了最让误会的一句话，然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捂着耳朵喊：“我不听我不听，你骗我，你骗我。”
真是人生如戏啊，可惜顾亭云不是咆哮教主，做不来掰着女主的肩膀来回摇动一百二十度的举动，所以她眼睁睁看着易含章画风又一变，扯着她的肩膀，一脸霸气的看着狄娜：“陈小慧有女朋友了，那个人就是——”
“任曦？”狄娜有些不确定。
“……”
易含章气坏了：“是我是我是我！你怎么回事！乱点鸳鸯谱上瘾了吗！你儿子找女朋友有那么艰难吗？干嘛要拉上陈小慧？”
“我儿子找女朋友艰难？”俗话说癞头儿子自己的好，何况这还是个长了张好脸的儿子，狄娜一听这话，不由开启护短模式，“开玩笑！我儿子长这么大，追她的女孩子就没断过！”
“那你也不能拉上陈小慧！你不觉得你的观念有问题吗？皮蛋哥年纪又不大，你就天天催婚，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你又没当妈，你懂什么。”
“我也是有女儿的。”
“你女儿？”狄娜抱起胳膊，大开嘲讽，“你女儿被你带的和你妹妹似得……哦，不对，是姐姐，没见过比当妈的还靠谱的女儿了！”
“自己当妈不合格，还好意思说我。”
“这你还别说，我女儿儿子的尿布都是我洗的，你洗过吗？”
“现在谁还用尿布？纸尿裤满大街都是卖的，我们年代不同代沟太大，我没法给你说！”
顾亭云也不知道狄娜和易含章是怎么吵起来的，她只知道从易含章开口说自己有女朋友开始，她就没法参与到这些争执里面。艺术家们话题总是转的比木马还快，她听了半天，也没明白两人的争执要点是怎么从自己变为教育问题的。
“那个，二位，我们……”
易含章这才发现旁边的顾亭云，她手一伸，把顾亭云胳膊一挽，再次声明了一次自己的主权：“狄老师，我再说一次，陈小慧她有女朋友了！”
狄娜这才醒悟，所谓的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小慧，你和易含章？？？”
时尚圈里这并不是怪事，狄娜见怪不怪，狄娜的重点是在易含章身上，她怎么就想不明白了，这两人是怎么搞一块去的。
顾亭云大方点了点头。
狄娜又问易含章：“你以前交往的不都是男人吗？”
易含章问：“有关系吗？”
狄娜又足足看了顾亭云十秒，顾亭云开口道：“狄老师，不好意思，其实在您想介绍大力给我之前，我就应该说明这件事。但是这件事对我和含章来说意义重大，所以那时候，我也是不得已隐瞒，希望您谅解。”
“这……”狄娜也不知道说什么，“我能理解，这件事还是我唐突，我再次道个歉。”
“还有就是含章。”顾亭云对狄娜说：“她是个冲动的性子，话没听完就发火，我代替她像您道歉。”
“不是她硬要把皮蛋哥塞给你的吗？？？”
易含章说着，又把顾亭云挽紧了些。
狄娜最终叹了口气，说：“小慧早就婉拒了，今天我只是可惜一下，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我也没那么执着。”
“是吗？”一听到顾亭云拒绝了狄娜，易含章顿时乐了，她用肩膀撞了撞顾亭云，说：“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
“都别站这儿了，万一来个人，看到就不好了。”
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媳妇被合不来的人抢走，狄娜心里还是有些郁闷，不过她依旧提醒了二人，这里人多，有些事情还是得注意。
“我先去卫生间了。”
“我们也去。”
狄娜走在前面，易含章和顾亭云走在后面，顾亭云问：“你怎么也出来了？你不是要吃水果吗？”
易含章说：“直觉告诉我，你和狄娜有小秘密要说，果然被我抓住了吧，你竟然瞒着我！”
易含章掐了一把顾亭云：“我最讨厌人骗我了，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亭云打了个太极，转了个话头：“这些事我不想瞒着你，但是我怕你和狄娜又起争执。你们没发现，每次你两的争执的都是一些很莫名其妙的事吗？”
“今天这事也叫莫名其妙？”
顾亭云说：“争执谁更会带孩子你觉得还不莫名其妙？”
易含章就是个金鱼脑，刚还和狄娜吵得脸红脖子粗，现在回想起来，压根都忘了刚刚在吵什么。
“没有吧，刚刚我不是在替皮蛋哥抱怨他妈太强势吗？”
“对不起，就我听的，还真不是这样。”
两人在卫生间门口停住，看到狄娜进去了，顾亭云对易含章说：“以前我有个老师给我说过，和人吵架前要先想三个问题，想清楚了，再开口。”
“哪三个问题。”
“第一，这场争吵会不会伤害自己或别人。第二，这场争吵会为自己带来什么利益。第三，有没有别的方式可以替代这场争吵。”
顾亭云看着易含章的眼睛，说：“你现在想想，你和狄老师吵架，有意义吗？”
易含章顿时无话可说。
顾亭云摸了摸她的头：“性格太冲动了，能改改就好了。”
她转身朝卫生间走去。易含章跟在她身后，追着问：“那不能改怎么办？”
顾亭云没有回头，宽敞的卫生间里，她的声音却分外坚定且温柔——
“那就只有我罩着了。”
等三人回了宴席，桌上的几人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易含章开始还担心狄娜会暴露她们之间的事，顾亭云却说没关系，狄老师有分寸。
在饭后的相处中，两人明显没有以前相处时那么争锋相对了。桌上依旧讨论的是关于片中的造型问题，其实在这个问题上，梁芮和陈导也有分歧，陈导希望这些奢侈品能够吸引一些年轻的观众，为票房添一把火，同时和品牌的合作，也会获得双赢的局面，梁芮却说，只需要经典单品显示出主角品味就行，这些经典单品的选择要慎重。
一时之间，一桌人又有些僵持不下了，顾亭云说：“我能说一句吗？”
她之前一直没开口，因为以她现在的身份，确实是不适合在几位大牌中，洋洋洒洒发表自己的建议。可是现在如此僵持的局面，来个新人发表意见也不错，顾亭云正是看准了这个机会，才开口。
果然，梁芮说：“小慧，你有什么想法。”
顾亭云说：“我听了几位老师的意见，觉得都很有道理，陈导说奢侈品可以吸引年轻观众，可以和品牌合作获得双赢局面，然后梁老师说不希望品牌喧宾夺主，让电影变成营销片。其实这两件事都不矛盾啊。”
陈导来了兴趣：“你继续说。”
顾亭云说：“比如007和碟中谍系列，每次一出来，就有专门的网站来总结电影中出现的车、手袋礼服等等。碟中谍更是出了杀手包这个经典的案例。但是提起这两些电影，又不会觉得一辆宝马，一个杀手包可以完全替代他们的存在，作为商业片，他们依旧是经典。”
梁芮说：“文艺片和爆米花片是不同的，文艺片票房比不上商业片，就有这个原因在。有些观众的肾上玄素跟不上，就开始转移注意力了。”
顾亭云说：“可是一部电影有很多分镜啊，比如含章单独出现时，只需要一两件单品，显示出她品味来就行。若是宴会、party这种，我觉得就可以有各种礼服手袋出境，一来可以烘托气氛，二来就是陈导说的，吸引观众，和品牌合作。”
陈导问梁芮和狄娜：“你们二位觉得呢？”
狄娜说：“我不懂电影，但我觉得ok。”
梁芮说：“想法是很好，我之前也有想过，但是说实话，这个度很难把握，特别是在群戏上，怎么做到平衡，难度很大。”
陈导说：“难度大没关系，问题的存在就是等待人去解决的。这个问题回去还得先看看剧本，和品牌那边沟通一下，而且在品牌的选择上，也和你说的一样，需要精挑细选。所以，这个要麻烦狄老师了。”
狄娜点点头：“我全力以赴。”
陈导又说：“也要谢谢小慧。”
顾亭云笑笑：“我也是剧组成员，应该的。”
陈导说：“下次开会小慧也来吧，我想过要多一些演员参与剧组决策中，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实现，这次是个好机会。”
易含章说：“小慧脑子可好了，完全可以胜任。”
陈导问：“含章，你有什么建议吗？”
易含章说：“我觉得小慧说的很好。”
陈导说：“没了？”
易含章说：“没了。”
梁芮偷偷笑了一声，狄娜看了她一眼，又看到易含章和顾亭云，眼神撞到一起的那片刻缠绵。
年轻真好……狄娜有些羡慕，同时那股惋惜之情又浮上心头，现在像顾亭云这种靠谱情商高的女孩可不多见了，也不知道她的儿子能不能遇上。
☆、98|城 98
晚上回到宾馆时，易含章问了顾亭云一个问题。
“我是不是需要给狄娜道个歉？”
“嗯？”顾亭云那时候正在铺床，听到这话，随口问了一句，“道什么歉？”
易含章走过去，在床上坐下：“就是今天我听到那句话，和她吵架的事……后来我想了想，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今天这事是我错了，是我误会她了，我要向她道个歉。”
顾亭云前一天晚上半夜才睡，今天又被绯闻闹得心烦意乱，晚上还去赴宴，简直心力交瘁，铺好了床，直接就滚上去了。
“你想通了，就给狄老师打个电话吧。”
“这时打？”
“随便你，找个方便的时间吧。”
顾亭云打了个哈欠：“你和狄老师需要多沟通，如果可以，你们可以放下对对方的成见，多聊聊，想想你们过去吵的天翻地覆的那些琐事，你不觉得你们特别无聊吗？”
“不，我觉得……”
顾亭云钻进被子里：“记得我今天给你说的话，争吵前思考那三个问题。你要去给狄老师道歉我绝对支持，不过你最好考虑清楚了，别到时候道歉不成，又和狄老师吵了一架。”
“怎么会……”
易含章仔细想了想过去和狄娜的口舌之战：“其实吧，狄娜真的特别强势……有些事情上，他就特别固执。比如说秋裤这件事……秋裤……陈小慧！”
易含章回头一看，顾亭云竟然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我还想和你讨论一下呢。”易含章失望地看着顾亭云，可她睡得香极了，丝毫没有受到易含章碎碎念的影响。
看到顾亭云确实累坏了，易含章只好换了睡衣，也掀开被子爬上床，从背后搂住顾亭云的腰。顾亭云朦胧之中感觉到易含章靠近，向后缩了缩身子，手握住她环过来的手臂，不动了。
两人过了安稳的一夜。
第二天的时候，易含章早起去补拍了部分片段，顾亭云待在宾馆，闲得无聊上网，看到皮蛋哥在线，便过去找他聊天。
顾亭云说：“我和含章的事狄老师已经知道了。”
皮蛋哥发来一个下巴掉地的表情。
顾亭云说：“所以你暂时不必担心狄老师强行给你介绍对象了。”
顾亭云刚说完这句，电话就来了。皮蛋哥一开口，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我妈知道了？？？？”
“知道了。”
“怎么知道的？她发现了？她怎么发现的？你们是做什么被她看见了吗？她有说什么吗？有反对吗？有和你谈心吗？”
“……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回答哪一个？”
“她反对了吗？”
“我说就算要反对，狄老师也没立场吧……而且时尚圈都嘲品位差为直男审美了，狄老师会对这种事有偏见？”
“我感觉你给了我一丝希望。”
顾亭云说：“不不不，我大概能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想说，我和易含章的情况不适用你，你明白吗？你是狄老师亲生儿子，就算她再没偏见，可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在情理上，她不一定是能接受的。就好比易总，我和含章的事，他如果真的不介意，早就说了。之所以没说，是因为他心里存在一些想法，可能他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一些信息，去接受。”
“我想也是……”皮蛋哥也叹了口气，“不过好在你当着我妈出柜了，我妈也不会让我和你凑对了。免得每次搞得我要挖含章妹子墙角似得，和妹夫眉来眼去……”
“求你别用和‘妹夫眉来眼去’这种肉麻的句子可以吗？”顾亭云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
皮蛋哥问：“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有禁忌感？”
“……”
皮蛋哥又说：“你能体会的禁忌感，就是我每次被我妈逼着和你相亲的心情。”
顾亭云说：“我们换个话题好吗？我对社会边缘新闻没任何兴趣。”
“好的。”
顾亭云问：“你和易总和好了吗？”
“嗯，我有给他打电话道歉，他昨天晚上来接我，和我一起吃饭。”
“这就好。”
看来易家兄妹都是容易哄的性子，不过前几天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大概是吃了不少醋。
皮蛋哥话题又一转，听起来就能脑补出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可是没了你，我妈还会塞别的女孩子给我啊，又不是所有女孩子都不喜欢男人……”
“相信我，易总会解决的，这种事他能不明白？”
皮蛋哥说：“他是无所不能，但是我不认为他能解决我妈……我看我妈就和你最投缘了，要不小慧你帮我说几句好话？不说让她接受易翰林，起码别让她逼我相亲。”
顾亭云说：“我尽力……至于结果如何，我就不敢保证了。全中国和狄老师一样年纪的阿姨们对做媒的狂爱程度不亚于年轻姑娘追星，更何况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孩子都处不到对象，怎么去给别人做媒？“
皮蛋哥说：“那先谢谢你了啊，小慧。”
顾亭云说：“不过我也想请你你帮我个忙。”
“你说。”
“我刚刚也给你说了易总对我和含章的态度，所以如果可以，也请你多和他聊聊，打消他的顾虑，我希望能够得到他的支持。”
“哦，好吧……我尽量。”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俨然已经站到了同一战线，目标是击败眼前的两大boss，一个是易翰林，一个是狄娜。
接下来的今天，顾亭云都没有见到狄娜，倒是易翰林某一天，把天子带来剧组了。这时《贵族》第一部分已经拍完，剧组有个小小的聚餐，天子过来弄点素材发微博。
小姑娘一来便吸引了众多演员的目光，拿着手机不停的合影，易含章上次大概是被狄娜刺激了，这次全程牵着天子，帮她拍照，写微博，倒是把易翰林晾一边了。
“小慧。”
易翰林在片场看到了顾亭云，挥挥手和她打了个招呼，顾亭云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助理，让他去交给剧务，自己走过来，和易翰林打了个招呼。
“易总下午好。”
“在忙？”
易翰林指了指她身后，顾亭云向后看了一眼，知道他是指助理搬的那些东西，便说，“不忙，东西让他交给剧务就好。”
“那聊聊？”
“好的。”
两人避开了人群，寻了个清净的位置坐下，让剧组跑腿的去泡了两杯茶过来。两人先聊了下这部电影的情况，后来说到了最近的风波，顾亭云说：“我也很厌烦这些乱写的媒体，总是喜欢用一些无中生有的消息博眼球。”
易翰林说：“你是指你和大力的绯闻？”
顾亭云迟疑片刻，还是说道：“希望易总不要在意。”
易翰林说：“我知道不要在意，可是有时候，人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以后我会让心湖和媒体打招呼，这种新闻不会出现了。”
顾亭云说：“麻烦易总了。”
易翰林喝了口茶，又问：“你和大力关系挺不错的，看到好几次你们在电话里面聊天。”
“是的，我们很聊得来。”
易翰林说：“可是他总是理解不了你的想法……上次我猜你应该给他说了让我同意你和含章的事，可是他也不知道是那根筋抽了，以为是要我同意你们公开，回来想了几天怎么吹枕头风……你让他这个猪脑子去做这种事情，不是白费劲吗？”
易翰林说这话时是带着笑意的，可顾亭云就是觉得莫名一阵心慌，口张了又合，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易翰林说：“你不用说了，你想说的我都知道。说实话，最开始察觉到你们之间的事时，我确实是反对的。可我反对的理由不是因为你是女人，而是因为含章。自从上次她开车撞梁文晋后，她有整整六年没有谈过恋爱了。她在那件事后，做了差不多半年的心理辅导，直到天子出生，才渐渐恢复过来。她现在又恋爱了，我开始担心你会不会是第二个梁文晋，担心她之所以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因为受过伤，所以想找一个女人。你知道的，同性之间维持感情，比异性要艰难的多，它们有太多社会性的影响因素，她连异性感情都处理不好，这种疑似冲动的同性感情就更不用说了。”
“易总，我……”
“你先听我说完，小慧。”易翰林止住了她话，继续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观察的结果是我根本没有立场去左右含章的感情。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对象，也是一个非常有责任感的对象，而含章也绝对不仅仅是为了疗伤而已，她是将真心投入到这段感情里。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阻挠你们。事实上，我们面对的问题都一样，一个是父母，一个是外界。”
顾亭云叹了口气。
易翰林替她续了杯：“感觉很难，对吗？”
顾亭云老实回答：“完全不知道怎么下手。我特别担心易老太太和易老爷子。”
易翰林开玩笑：“我比你更惨，丈母娘是媒人中的战斗机。前几天大力打电话来，支支吾吾道歉，我又好气又好笑，他为什么就不能早点告诉我。”
顾亭云说：“皮蛋哥也有自己的考虑，他很爱你。”
易翰林说：“所以还是得快一下。”
他翘起腿，两手交叉搁在大腿上，看着远处的天空，说：“谁不希望光明正大的和爱人在一起呢？”
☆、99|城 99
如果不发生某些事，顾亭云觉得自己和易翰林的关系会更亲近些。他们面对同样的困境，有着亲缘上的联系，是一个值得倾诉和请教的对象。可是在那晚无意间得知易翰林的秘密后，他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
她和易翰林的亲近，就是对易含章的背叛。即使是现在，在偶尔听易含章疑惑天子这脑袋瓜子怎么越来越不像自己，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倒是认字数数是飞一般的速度时，顾亭云心里都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易翰林说要快一点，顾亭云猜他应该会有所行动，时间不会太久，也不会来的突然。易翰林是一个有准备的人，不会凭冲动行事。
然而就在第一阶段拍摄结束，易含章带着天子回家小住的时候，这个秘密就被暴露了。
那天还是中午，易老太太浇完花，接到了狄娜的电话，问自己方不方便过来拜访。
易老太太自然是说可以的，虽然和狄娜的交往不多，但是因为天子和铁蛋是很好的小伙伴，两家走得非常近，狄娜要过来做客，她欢迎之至。
第2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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