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节

    笙笙烂珂 作者:太刀鱼皮

    第5节

    穆旭清忽然抬起头来，正经严肃地说道:“我叫穆旭清，就在孚日广场的那家酒吧里工作。”

    “呃……我说，”朗悦乐举起发言，

    “闭嘴！让我先说完！”

    朗悦乐嘴角抽动摊手一送示意她继续。“昨晚是你不对，今天我，我也算是，是和你打平了。”颇为正经却又是不讲理的话。

    感情我昨晚累死累活把你搬回来，是我的错咯？

    朗悦乐苦笑摇摇头，“朗悦乐，愉悦的悦，音乐的乐。”

    “那这样就好了，扯平！再见！”说完穆旭清抱着自己的外套逃也似的离开了。站在酒店门口吹着晚秋凛冽的风，昨天她刚和自己交往了半年的男朋友分手，扶着仍有些发疼的脑袋，她晃悠着走下石阶。

    祸不单行。她的脚在地面上打了滑，她一声惊呼整个人向后仰去。正倒在一个陌生的怀里，脸上有针织羊毛衫的触感。

    “现在你欠我了。”那人平淡的语气，舒了口气又有些得意。穆旭清在她怀里安静地落泪，昨日与男友分手她没有哭，喝着烈酒她也没有无理取闹，在这个异国遇到了同胞她此时委屈的心情宣泄出来。

    酒店门口坐着两个女孩。

    ……

    朗悦乐望着自己手中的玻璃，透过杯子可以看见木色的地板，

    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叮——”门口新设的铃铛发出脆响，进来的是一个红发的女人。见自己惊讶的看着她，她撇撇嘴，“怎么，不欢迎我来？”

    “倒也不是，只是觉得你会怕过来。”

    “可我还是过来了。”

    朗悦乐转身在柜台上层摆弄着，“所以…想喝什么？”

    “我只是…”

    “只是…？”朗悦乐停下手里的动作微微侧头，

    只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心。她不安地摸着自己的胸口，自从上次，从这里逃出去以后心里总是很难受，像被什么东西哽塞一样。

    “对着澈笙说了那么明白的话，你自己呢？”朗悦乐继续摆着她的杯具。

    穆旭清摇着头她不知道，朗悦乐以为她是选择沉默了，

    “晚上我爸回来，一起来吗？郑医生也去的。”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穆旭清酸酸鼻子，轻轻说了声好。

    周末朗悦乐开着车去载穆旭清，在一栋别墅前停了车。两人实在是变扭的关系，像是一张膜隔断着她们，看得清对方的样子却感受不到对方存在的气息。

    朗悦乐开了左边的门，穆旭清开了右边的门。

    “爸，杜伯。”朗悦乐一进门开始打招呼，“澈笙和郑医生还没来？”

    穆旭清很尴尬，郑珂还没来意味着她在这里一个讲话的人都没有。对着两位长辈欠了欠身算是打招呼。

    “是啊，澈笙还没来，郑医生有个小手术得稍微迟一些。”杜传看着面生的穆旭清和蔼的一笑继而说道。

    之后几人聊起了家常，朗悦乐时而会将话题引向穆旭清，免得她尴尬得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

    下午四点半，杜澈笙牵着郑珂的手推开大门进了来，郑珂原本有些不自在的表情在见到穆旭清后转为惊讶，扭头看了一眼杜澈笙，杜澈笙耸耸肩摊了摊手表示她也不知道。

    二人走过去和朗悦乐的父亲还有杜传打招呼，之后坐在了朗悦乐那一边，各自对着一个人。

    杜澈笙一把拉过朗悦乐的脖子，“诶！你怎么和郑医生好朋友混一起了，老实交代！”朗悦乐给了她一个白眼，不予回答。

    “旭清，你怎么会在这里？”穆旭清无奈的一笑，打着含糊。

    诶～奇怪了。杜澈笙和郑珂同时想着。

    旁边的杜传和郎煜两人叙着旧，见这番情景也是笑着摇了摇头，年轻人啊…

    杜家有自己雇佣的厨师，这天晚上做了满满一桌丰盛的菜系。

    杜澈笙席卷着整桌子菜，她已经恢复，继续去警局里工作，忙着小案子和一些案件的整理追查。“你慢点…”郑珂拉拉她的衣角，两人在一起有半个月了。除了平时杜警官主动要求，两人几乎都是安分的很。尤其是杜澈笙，简单的亲吻与拥抱她从没越过界。

    她应该不知道的吧。

    郑珂有时候会这样想。

    穆旭清坐在朗悦乐的旁边，小口的趴着米饭，朗悦乐却晃着高脚杯一口一口抿着红酒，她的脸颊上染了些许酒红。

    “啊等等都住下来吧，旭清你酒也喝了不能开车，那穆小姐也住下来吧。”杜传站了起来，穆旭清应声想站起来，手被往下一拽重新坐了回去，朗悦乐在她的耳边吐着酒气，“晚上和我一个房间。”…“杜伯家的客房不多。”

    客房不多我可以回去啊…

    穆旭清没有说出口。

    杜澈笙和郑珂自然是留了下来，杜传给两人硬是挤兑进了一间房。

    穆旭清关上门偏乖得站在门后，朗悦乐将手机放在柜上，“你打算站到天亮？”酒劲起来她的视线有些模糊，看着穆旭清的眼神有着迷一样的暧昧。

    “旭清…”她走过去。

    “我…我真的不明白…”她的指甲嵌进指缝当中，

    “那我教你。”朗悦乐走过去低头对上她的唇，两手握着她的肩头。并不是初次感受到的温度，没有错愕惊恐与害怕，穆旭清悄悄地闭上了眼睛。

    一吻浅尝辄止，穆旭清微张着唇透着热气，“明不明白？”朗悦乐寻上她的眼神。

    突如其来的相遇，不得不承认的内心深处，错过了再去挽回，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人海茫茫，相遇才显得那么意外，

    穆旭清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

    『你失去的东西终将以你希望的样子回来』

    “朗悦乐，你是吗…”

    ?

    ☆、今后的道路

    ?　　好久没有回来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杜澈笙坐在床头抽出一只手盖住自己的眼睛，

    不知怎的她莫名紧张了起来，对于后面将会发生，也许会发生的事情，怀揣着慌乱，甚至…有些期待…

    她赶紧摇了摇头，浴室的水声也停了。郑珂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走了出来，那件衣服是澈笙的，穿在郑珂身上显得宽松了不少，肩膀松露出几抹□□来。

    杜澈笙咽了口唾沫，是自己都能听见的那种吞咽。她赶忙站了起来，“郑…郑郑郑…郑珂，我帮你吹头发好了”

    郑珂心中一笑，说了声好。

    吹风机呼呼的吹着，郑珂背对着杜澈笙，她的手撩起拨散动作，也同时牵引着郑珂的心，她的脸颊似被吹起了一阵绯红。

    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咚咙一声掉在地上。杜澈笙的手抚上了她的轮廓，“珂…”杜澈笙低唤着她，再也忍不住。郑珂偏转过脸，两人的唇贴一起。

    杜澈笙的手顺势而下，有些粗糙的手却波动着郑珂的心，电流游迷在两人之间。“阿澈…”她的身体难受起来，杜澈笙浅尝着郑珂身上的每一寸。郑珂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在这扑朔迷离的时刻，手指牵动，身下绽开绚烂。

    杜澈笙轻拨她沾汗垂落的发，看着因为疲惫而昏睡过去的人，她眼里的歉意被浓厚的爱意覆盖，

    这是她的人。

    杜澈笙呼了一口温热的气，“郑医生，余生，请多指教。”她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她全部都是知道的。

    郑珂顺势在她肩头蹭了蹭，温顺得像一只初乳的猫。杜澈笙借着夜间视力看着面前的玻璃窗，两副躯体在镜里重合，像电影里的叠影一样。

    翌日郑珂在朦胧中醒来，仄了仄身，下身骤然传来一阵疼痛，又想起昨晚的事，偏头看了看身边，却已经没有了人。

    门被打了开，郑珂一把抓起被子掩在自己身上。

    “哪里没看过呀？不用那么大反应吧。”杜澈笙端着早饭进来，用脚一别将门关上。

    “切，你还说都是你！”郑珂故作生气的说道。

    “好好好，是我的错。衣服都我洗，可以吧？”

    “你！”怒目圆瞪。

    杜澈笙把早餐摆好，倾着身子问她，“还疼不疼？”

    那灼灼的目光引得郑珂脸又一阵红。

    两人一直折腾到尽几点钟。穆旭清和朗悦乐早就走了，杜传在客厅里意味深长的看着这搀扶着下来的两人，

    “爸，那我们先走了。”

    “嗯。好。”

    半晌，杜传才回过神来，习惯性的应答，只是多久没听到了，他张嘴呆坐在沙发上。澈笙她……

    郑珂侧头看着她，关车门系安全带挂档打方向盘。今天的天气很明朗。

    “郑珂，今天请假吧。”杜澈笙偏头督一眼副驾驶座，“嗯。”只能这样了。

    “郑珂？”

    “嗯？”

    “要不你去我们警局吧？”杜澈笙看着前方说道。

    “看你工作？”郑珂觉得好笑。

    “差不多。我那里也有沙发嗷。”

    “呵呵，那好吧。看看杜警官办公的样子。”

    “一个字！”

    “傻！”

    “啧！再给你一次机会！”杜澈笙比了一根手指头，

    郑珂吸了一大口气，“蠢！”

    杜澈笙好气似的斜了她一眼，想也不想，“回家收拾你！”

    回…家…呃——

    郑珂倒是见话思索了起来，咬着手指。突然她仰起头来，“阿澈，你到我这儿来住吧！”

    我们同居吧。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杜警官老脸一红，嗯了一声。

    “那，那过几天我把东西都搬来。”舌头一时打不过弯来，那个过字被拉得老长。

    “杜队，怎么带着女朋友过来了！”刘烁然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

    “滚滚滚，该干嘛干嘛去！”杜澈笙将他打发走。

    “嘿嘿嘿！那个杜队长身后那个是谁啊？”

    “那次医院里好像见过她啊”

    “都碎碎念什么，工作！”刘烁然吃了鳖，气都乱撒在其他人身上。

    为了增进感情，杜警官特意将文件搬到了茶几上，郑珂从架子上拿了一张报纸，日期注明是一个月前的。

    『警官赴敌救人质擒歹徒』

    “那个毒枭怎么样了？”郑珂一边看着报道一边问道。

    “跑了呗！”

    “那还是要抓捕回来的？”

    “当然，不过最近还没有什么消息，被我抓住的那个豹头也一句话都不肯说。”

    大家在审讯室里开着强光审问他，那豹头嘴巴像是缝了线一样一句不说，审讯室的人没少被气。着实令人头疼。

    郑珂放下手里的报纸，抬手替她揉捏太阳穴，

    “谢谢。”杜澈笙携着温柔的笑，亦覆往日般柔情，她抓过郑珂的手指，轻舐一口。

    “就会闹！”

    一切犹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杜澈笙将自己的一些东西搬到了南施湾，给自己的那栋屋子的家电盖上白布遮灰，扶着自家的门框，希望以后不用再回来了。她这样想着拖出箱子关上了门。

    已经是七月上旬，两人的生活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白天两人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有时候杜警官在办公室闲着无聊发几条暧昧短信给郑珂。

    程瑶进杜澈笙办公室报告文件时，就见着杜警官一脸幸福得握着手机傻笑。她只得另找时间报告。

    这一天，她接到某街道居民举报，说是发现通缉令上的毒枭的行踪。

    “郑医生，晚上我来接你啊。”杜澈笙躺在办公椅上转着圆圈，一只手拿着笔在桌上“duang，duang”的敲击，程瑶敲了敲门，“杜队，有情况了。”杜澈笙赶紧捂住手机，对程瑶示意一下，她立马松手接上手机，

    “郑珂，我现在有事，晚上等我。”匆匆挂了电话，郑珂隐约听见了“有情况”这三个字，

    阿澈……

    “程瑶，怎么回事？”杜澈笙已是一脸严肃。

    “刚接到居民举报，说在街道里见到了毒枭，本来还不知道，对照了电视里的通缉令才想起来，报了警。”

    毒枭还在这个城市里？

    杜澈笙感到一丝不安，“调查清楚那个举报人，还有那个街道，调取当天监控录像，如果证实立马召集会议！”

    “不要打草惊蛇”她补充道。

    不用着急，如果毒枭还在这个城市里，那么说明这里还有他需要的东西，他暂时走不掉或者不能走。会是什么呢……

    夜晚，杜澈笙开着车去医院接郑珂。“郑医生，累吗？”郑珂刚一进车杜澈笙就问到，“还好，倒是你，案子挺忙。”

    杜澈笙也不想瞒着她了，“刚接到消息毒枭的一些消息，预计这几天会有行动。”

    “嗯。”含糊的应了一声。

    “不用担心我的，就算为了你，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她握住郑珂的手望着前方照亮的路，“似乎是因为和你一起，我倒是有点怕死了。”她歪头自嘲了一句，

    “那最好了！”

    回到家，一如往常郑珂帮着杜澈笙褪掉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

    杜澈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招呼着郑珂过去。两人不避嫌得在这个二人世界里，郑珂挎开腿坐在她的两腿上，双手环着她的脖子。

    “喔！变重了啊郑医生～”郑珂一坐下来她装模作样地仰天一惊，

    “怎么？你有意见了？”郑珂难得和着她的取闹，赌气似得嘟起嘴来。

    “怎么会呢！”杜澈笙伸手揽住她的腰肢，“我怕我养不起了啊”她把头凑过去，

    好啊，感情她是在说自己会吃咯？

    郑珂拿额头往她头上一撞，“啊嘶，郑医生你可是要砸了我吃饭的饭碗啊！”

    “就你那个笨脑瓜子？”

    “那……换种说法，”

    “郑医生，你这可是损坏公共财物啊，”她嘴角扬起轻笑，“要罚！”语毕，她的手便攀上了郑珂的头。

    战是一夜春梦似流水。

    ?

    ☆、杜警官的紧张

    ?　　“阿澈……不用那么紧张的。。。”郑珂实在好笑地看着她。

    杜澈笙开着车手抓在方向盘上，五只手指总是不着意的松点透气，连方向盘上都粘上了一小点汗液。

    “呵呵，哪有啊，你看错了。”杜澈笙眼睛撇也不撇，专心开车。

    “我还真希望我看错了。”说罢郑珂从袋里摸出一张纸巾替杜澈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脸打的生疼，杜澈笙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抽了抽嘴角，假意一咳。郑珂收回手，眼里的笑意又多了几分。“我就，就稍微那么一点点而已。”杜澈笙狡辩到，“好，就一点点。”郑珂像哄孩子一般顺着她。

    轮胎摩擦的声音在疗养院门口戛然而止，车灯亮了亮黄光之后咔一声锁上。郑珂牵着杜澈笙的手向着楼层里走去，

    呵，这手真是趟了水了。

    郑珂掏出一串钥匙来，一个一个辨认过去，这个时间杜澈笙终于说话了，“啊——郑珂我果然还是有点紧张啊——”她故障了似得将啊拉长，手掌挥个不停。鬼才相信是“有点”呢。

    郑珂打开门锁回头看了她一眼，拉过她的手，“别闹啦……”

    “哦…”

    杜澈笙一下子收敛起来，憋屈的应了一声。像一只小狗一样听话的跟了进去。郑珂直接了当地走了进去，剩下杜澈笙在玄关自生自灭。

    一会，郑珂推着一个花甲老人出了来，旁边还站着一个人。穿着白色的护士服，是请来照看老人家的。杜澈笙走过去，对着护士微笑点头一下，转而看向老人。

    “阿澈，替我先看着奶奶，我去洗点东西出来吃。”

    “哦，哦。”她吞吐。手扶在轮椅上，在老人面前蹲下来。

    她仰起头紧张的想对老人说话，“啊——那，那个，奶奶啊，我是郑珂的，的好朋友，所以——”她断断续续得介绍着自己，在好朋友那里故意加重语气。

    “那个……老太太她听不懂普通话的。”一旁的护士不好意思的说道。

    “啊？啊。”前一句惊讶后一句半懵半懂。怎么办啊，我不会说方言啊…

    郑珂从厨房里端了一盘水果出来，杜澈笙赶忙投去求助的眼神。郑珂嘴里咬着一颗葡萄边走边取笑她，之后她走到老人的侧边，弯腰在老人耳边说了什么。

    老人依旧是那副似眯暇眼的表情，弄得杜澈笙手心的汗又冒个不停。“那个，郑珂，你和奶奶都说了什么？”

    “不告诉你。”郑珂直起腰哼哼，装着神秘。杜澈笙看了一眼旁边的护士，抿抿嘴眉毛一挑，那眼神充满对郑珂的挑衅。

    郑珂看懂她的意思，鼓起腮对她瞪了一眼。之后又询问护士一些日常事。

    将老人推去休息后，郑珂和杜澈笙坐在沙发上开始东西瞎扯，

    “刚刚说什么了？”杜澈笙把郑珂搂进怀里单手扶住她的肩。

    “没什么啊”郑珂抓着她的手把捏着，“耍赖的话，晚上可是要——”她故意凑到郑珂的耳边说道，温热的气体打在郑珂的耳根上，热出一阵红晕来。她嗔怪地打了杜澈笙一拳，“走开你！”

    “你压着我呢！走不开～”

    你压着我呢，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有歧义呢。自从和澈笙有过第一次后，那人越发不正经，郑珂觉得自己当初那么费心干嘛啊，这个人简直就是一点通而且还很通透。好气的拍了拍她的手，“郑医生怎么老喜欢打人啊…”

    “因为你欠揍！”白眼。

    “郑小姐，老太太已经睡……！”护士从门里拐弯出来，看见沙发上这一幕，身体怔了下连忙又退了回去，

    杜澈笙一脸的无所谓，将一边的眉压了下去，一副大事不好你快出动的样子。郑珂差点忘了这一茬，居然和着这人闹了起来，真是的……

    “都怪你！”

    “都怪我！”杜澈笙一拍大腿颇为气愤的说道，随即嘴上的笑再也忍不住，溢了出来。

    两人这一闹原本冷清的屋子倒是热闹了一点，老人躺在床上嘴巴带着安适的笑。

    金风吹拂，杜澈笙牵着郑珂的手两人并肩在小区的公园里散步。夕阳带着夏季的颜色，将她俩的影子清楚投射出来，路边的法国梧桐正是不惹人的时季，

    “郑珂，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会吧。”她指了指不远边的一座凉亭。

    “嗯。”风拂过，将回话吹到了她的耳边。

    “郑珂，坐。”她拿出纸巾将大理石板擦了擦，自己倒是还傻站在那里，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阿澈？怎么了？”郑珂见她发着呆，

    “呵呼——”杜澈笙突然吐了口气肩膀垮下去，手摸索到腰间。

    郑珂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会预见一般变得奇怪起来。杜澈笙从身后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砂盒子来，一只手托着一只手盖在上面，

    捻了捻脚，抬起眼直直地看着郑珂。“郑珂，我希望，你能嫁给我！”啪一声她打开盒子，一枚钻戒安静嵌在里面，郑珂震惊的站起身来，双手捂着嘴，她的心紧紧地收缩，快要窒息了。

    “那个，我希望你能嫁给我。”她的眼里满是真诚，“我希望我可以承载起你的一切，虽然我的职业不那么理想，虽然我们都是同性，可是我还是，还是想把你占为己有的！”

    “噗——”郑珂的眼泪也被这一声笑落了，

    “别，别笑啊，我很紧张的。”杜澈笙慌乱的说着，见郑珂低头笑颤着肩眼泪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她一咬牙大声喊了句，

    “郑珂！我爱你，你可以嫁给我吗！”

    郑珂擦掉眼角的泪重新仰起了身，脸上挂着幸福的笑，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伸出左手，杜澈笙缓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将戒指戴入无名指上。钻戒在夕阳的光辉下显出永恒的金黄色光芒。

    “那你自己的呢？”

    “哦我的啊……在家里放着”

    这个人，傻吗？郑珂无言的用左手指了指她的脑门，“晚上不要忘了。”

    “不会的。”她顺势抱紧郑珂。“阿澈。”

    “嗯”

    “我也爱你。”郑珂双手环上她的背，左手上的触感那样明显。真希望一直都可以这样。

    两人在亭风中久久相拥，许久才松开。郑珂低头努了努嘴，朝前走了一步将头抵在澈笙的胸前。

    了然，她抬手抚上郑珂的脸，退了退。低下头慢慢凑近她，郑珂只觉得有股轻柔的香在迫近，缓缓抬起头，正对上澈笙温柔的眼神，郑珂觉得自己大约是没救了，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勾了勾嘴角，踮起了脚尖。

    澈笙的吻轻轻的，浅浅的一下，继而又一次浅尝。阳光眷顾她们，和风擦过澈笙的背，撩起郑珂长长的发，郑珂抬起手环住杜澈笙的脖颈，这一次，深情且绵长。

    ?

    ☆、好

    ?　　七月末，正值暑假时期。小区的公园里，几个顽皮的小孩在沙地里玩耍。

    郑珂就靠在杜澈笙的肩头，两人近坐在大理石板上，看着枝叶茂密丛处那些小孩子嬉戏的身影。郑珂静静地注视着那边，孩子天真的嬉笑声也牵起了她的唇角。

    “澈，奶奶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爸妈出事故以后她就一个人照顾我长大，拼了命的工作，我想让她知道她还有我，好不容易我长大了，于是我努力的工作，可是她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她的眉收紧向身边人一点点倾诉着，

    杜澈笙轻吻她的额头，“你也还有我，我们一起陪着奶奶，嗯？”远处孩童尽兴酣畅的笑传来，连同她也被感染了。“澈。有你真好。”郑珂又向她靠了靠，杜澈笙将手收的更紧了些。

    小凉亭就像天堂一般，承搭了她们的一切，安静的包和她们。

    “澈，你说……我们，生一个孩子吧”

    “嗯？”她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吃了一怔，一时反应不来。“郑珂，想过吗？”她问她，如果两人真下了决定，这或许是世界上最不负责任的决定。

    “嗯，我觉得很好。”她想过的。两人会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甜蜜的事物，会有一个甜蜜的负担。

    “好。”她答应了，她也喜欢孩子，只是担心她们的未来，担心如果将来的某一天自己…“阿澈，别担心好吗？我们会一起照顾她长大的。”

    “郑珂，我…会的，一起。”杜澈笙不再犹豫这些，她决心一直陪在郑珂的身边，谁也放不开。

    余阳烧起一片红海云，夕景之中隐蕴着黑夜的黑。

    第二天，郑珂从杜澈笙的怀里醒来，杜澈笙昨天折腾到了大半夜，此时正一脸恬静的闭着双眸，郑珂扫扫她的睫毛，她的眼睛忽闪几下，

    “嗯……”杜澈笙揉着眼睛侧了侧身，感觉手指酸痛她呲起牙齿，“你还知道啊你！”郑珂佯怒地拿头顶她的下巴，她下面现在还胀着呢。

    杜澈笙扬起坏笑，“忍不住啊，郑医生诱惑力ax！”

    “切！”郑珂朝她脖颈出吐了一口气。杜澈笙立马又是一个激灵，“我说，郑医生我刚夸完你，你就……啊！”还没说完，腰上就被狠狠一拧，她泪汪汪的看着郑珂，

    “嘴欠。”郑珂掀开薄薄的空调被撑手坐了起来，杜澈笙体贴的伸手扶着她的背。

    郑珂穿好衣服，杜澈笙还睡在床上没动静。“杜警官——还不起啊！”她走过去，单脚曲起抵在床上去推她。谁料，杜警官突然起身，捧住她的脸亲了一下，“现在就起！”说着噌噌跳下床去了浴室。

    郑珂舔舔下唇，打开衣橱将杜澈笙的衣服取出一套来，放在门口，之后便去厨房准备早餐。

    “哇，郑医生真是辛苦了，来，奖励一下！”杜澈笙朝郑珂凑过去，郑珂往旁边一躲，“别闹，赶紧吃啦。”

    ……………………

    “嚓嗤——”汽车发动，杜澈笙载着郑珂去了一家医院，两人在那里做了一个小手术。

    “郑珂……还好吧？”她有些后悔昨晚太放肆了……“现在才问呢，昨天，昨晚上干嘛去了？”说到昨晚她的脸上又泛起淡红云。

    从医院出来，杜澈笙开始出现焦虑，连郑珂的一步一停都抓在眼里，“阿澈，你怎么了？”浑然不对劲。“啊？我担心你摔着。”她傻傻的回答。

    噗嗤，她果然是情商一级低。“呵呵，才刚刚做完没有那么快啦。笨死了！”

    “那你也得好好的。”杜澈笙替她拉好安全带，“以后的家务都交给我，做饭……你在旁边指挥我就好。”她叮嘱到。

    “那有那么严重啊，家务总是可以让一点的吧。”郑珂可不想让这个白天在外奔波的人晚上还得忙活家务。“那……就一点点。”

    她突然叹了口气，“十个月不能了啊……”郑珂一下听懂她话里的话，对着那人的侧脸一瞪，干嘛还替这个人想啊，累死她算了，前一秒还正经后一秒思想就跳跃到不知哪里去了。

    “晚上来接你哦——”郑珂关上门，杜澈笙挥挥手说道。

    “嗯，路上当心。”

    郑珂走后，杜澈笙就在车上放起音乐，要多有节奏就有多少，她一路吹着口哨。

    “杜队早啊——”局里的人鲜见杜澈笙今天那么开心，纷纷打着招呼。“早。”微笑。将额上的刘海揽到左边，走进办公室。

    “黄伯，早啊，有事？”办公室里黄炜手里按着一份文件，“澈笙啊，过来看这个文件。”

    杜澈笙带着疑惑地走过去，黄伯这般样子也是少见。黄炜将文件递给她，那上面俨然是自己和郑珂的一些日常照片，她一份一份看下去，“这些都是拷印的。”

    “那真件呢？”杜澈笙脸色越来越难看。

    “唉，你和郑丫头我也不好说什么，可是外人就不好说。林家的二公子林博浩！”

    是他！

    “他哥哥和你爸爸有一庄大生意，估计他是瞒着他哥哥的。”

    “他想干什么！”

    “澈笙，别急，再看这个。”他又拿出一张密封好的文件，杜澈笙看了他一眼，打开。嘴角冷笑一声，

    去过戒毒所啊。

    这后面种种记录，说明他并没有成功。呵，这真是要翻天了。“澈笙，都交给你决定吧”黄炜拍拍她的肩膀，如今都已经能够承载压力了。“对了，我家那个丫头再过几个星期就回来了。”

    “黄馨啊，那边的工作交接过来吗？”

    “嗯，以后会一直在这里。”黄炜脸上皆是喜悦，

    “那……我也有事情要麻烦一下黄伯”杜澈笙低着眉，“麻烦您转告我爸，告诉他，他就要做，爷爷了。”

    “哈，没问题！什么！”声音差点碎了杜澈笙办公室的玻璃。

    “澈丫头，你再说一遍？”他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我说，他要当爷爷了。”杜澈笙低着头眼里满是燃起的柔情。

    ………………

    黄炜走后不久，电话就来了，“喂，爸。”

    “阿澈，你黄伯说的是真的啊！”杜传的声音激动得颤抖起来，“是真的，爸。”

    “那，郑丫头呢？”杜传的声音平复不下。“上班呢，你可别再一个电话又打了过去。”

    “好好好，不打不打。”杜传真是太高兴了。“抱歉啊爸，擅自做了决定。”

    “突然是突然了些，你们两个人过得好就好了。”杜传呵呵笑着，眼角的皱纹挤在一块。

    挂掉电话，他手机回到屏幕，那上面是杜澈笙的妈妈，他轻抚着，“老太婆，你要当奶奶了。”

    杜澈笙一刻不停的工作着，她的脑海里时常浮起以后种种的甜蜜的想象。

    这一天的天空瓦蓝瓦蓝的，郑珂禁不住去了阳台，闭上眼睛她任由风吹拂她的脸颊，扬起她的发。听凭风说。

    “杜队！有情况了！”

    ?

    ☆、初月

    ?　　“杜队！有情况！”刘烁然人未到而声先到了。“夜龙确实有出现过在那个街区，我调看了那里附近所有的监控摄像发现的。他隐藏的很好，不认真看真的发现不了，只有一个镜头拍到了，其他的接衔摄像头都被破坏，我怀疑是被故意破坏掉的。”他向杜澈笙汇报着。

    “将录像拷贝一份给我，另外那个举报人呢？”杜澈笙紧锁着眉头审视刘烁然，扣在一起的手指昭示着她现在烦闷的心情。

    “我们找不到那个举报人…”

    什么！

    “我们按照手机的定位，却发现这根本就是个虚拟出来的地点……”

    那么，那个人就凭空不见了？怎么会这样，这会让她们损失一个多么大的线索啊，两者会有什么关系吗？

    杜澈笙使劲按捏着太阳穴，在脑海中清理着几日来得到的线索，将事情拼凑核对衔接，只是到了某一处突然就断开了，总觉得有种点到为止的感觉。她放下手，眼睛直视着显示屏上的画面。

    夜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一直猜测着，回到了家她还在想，抱着电脑一帧画面都想不错过。身后倏然传来摩擦触感，郑珂的双手从她的肩颈处滑下，圈住了她的头。郑珂将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不要看了，看你眉头皱成什么样了。”杜澈笙身子一惊，

    郑珂这是……在和自己撒娇？

    “那好吧。”她勉为其难，盖上笔记本，郑珂替她按揉太阳穴，她知道杜澈笙有头疼的毛病。“以前洗完头都是让它自然干的吗？”她无意间的问到，

    “算是吧…懒得吹那么晚了…”杜澈笙盘坐在沙发上，柔软的沙发和身后柔软的人都让她感到惬意舒服。

    “啪！”郑珂在杜澈笙头上就是一记脑壳，“活该你头疼！”那么大的人也不知道照顾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杜澈笙脑袋莫名其妙吃了一记，她歪了歪身子想要转过头去，却被郑医生限制又强行回过头，“以后洗完了得吹干，知道吗！”

    “知道啦。”她歪咧着嘴应到，像是小孩受了妈妈的苛责一般。她将头放松靠在郑珂的胸前，享受郑珂给她带来的独特宁静。

    “郑珂，”她突然开口，“你说以后有了孩子，你爱她多一点还是我多一点？”她此时平仰着头眼睛眨巴眨巴问郑珂。

    “这个问题有悬念吗？”郑珂继续挤按她的太阳穴。

    欸没有吗！

    杜澈笙一个激灵正起身子，屁股朝旁边一挪，斜着脑袋一脸的匪夷所思。“我倒是有些后悔了，该晚些要的，那样还能多腻歪几天！”她嘟努着嘴说道。

    “呵呵，来不及了呢！”她从身后拿出一份报告单来，满脸幸福的笑着。“看来是还没出生就要和我争宠了的赶脚！”杜澈笙故作生气的交叉双臂，郑珂对她招招手好脾气地说道“好啦好啦，哪有你这么乱吃飞醋的人啊。”

    “那香一个？”转走流氓路线，跪着双腿向郑珂倾身过去。“我去洗澡了。”说完郑珂转身便往浴室去了，也不管沙发上扑空此刻嘴巴抵在沙发背上的杜澈笙。变扭受！

    郑珂怀孕了，自然一些大手术就得另做安排，杜警官不让她见血她只得去坐门诊。一时间，医院内科的专家门诊被安排的满满的，预约的人排了一串长龙。大家都听说门诊新来了个美女医生，纷纷扬扬的过来看，平添了不少麻烦。

    “大妹子，有对象吗？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保管都是壮实的小伙子！”一个欧巴桑拍着胸脯对郑珂说道，她眼睛看着显示屏输入药物传单，轻笑“阿姨，我有爱人了。好了，您结账后就去一楼领药吧。”

    欧巴桑失落的唉了口气，自家的小侄子是没希望了…

    呼……下一个。郑珂望着深棕色的门，苦笑，这是第几个了？

    后一位进来了，身边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她歉意地对那位阿姨笑笑，转身接通，“喂，郑珂我在你门诊外面呢！那保安要死不活说我没有□□不让进！”，“你忙完了没有，我看这外面还有好多人。”

    郑珂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午间下班的时间，可是上午的排班还没完成，唉——“我估计还有好久呢！阿澈，你先去吃吧，不用等我了。”

    “我等你。”简单的三个字，却是让郑珂心安，脸上不自觉的浮起了笑来，被旁边的欧巴桑看见，打消了自己要顺势做媒的念头，啊，原来有男朋友了啊。

    十一点半的下班时间硬是延迟了一个半小时，郑珂咕噜着肚子走出门诊走廊，午间来往的人变少，她在等候厅里发现那个正在打嗑的人，夏乏了吗这是。

    她走过去弯腰推了推那人，“阿澈，该醒啦！”

    “啊，哦！不小心嗑睡上来了。”杜澈笙抓抓头皮乏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她的郑医生一定饿坏了。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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