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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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废柴逆袭计划 作者:清雾潋月
第8节
陆遥坐了下来，然后奥希里斯坐在他对面的主坐上。落座之后，洛森号的舱门就关上了。
这是陆遥在六个月后再一次近距离地看到奥希里斯。就算见了数次，但是每一次见到奥希里斯的时候，陆遥依旧还是忍不住赞叹造物主对这个男人的偏爱。
没有人比陆遥更清楚奥希里斯的冷酷狠辣，但是偏偏这个男人却有着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完美英俊皮相。陆遥比较欣赏奥希里斯的一点就是，奥希里斯虽然冷酷嗜血，但是却是一个又原则的人。
“陆遥？”奥希里斯看着眼前这个还只能算是少年的人，缓缓开口道。
陆遥点了点头，“我是。”
“原本看在你和安格斯关系不错的份上，你的一点小心思，我并不打算追究。”奥希里斯说道。也因为在赛场上，这个少年会有一瞬地让他觉得和伊西瑟有点像，因而还算有些好感。
安格斯是他的幼弟，也是家里最宠爱的孩子，所以对于他的动向，他周围的人，奥希里斯自然都是一清二楚的。
奥希里斯的话，陆遥并不意外。因为这都是在他的意料之内。要是他是奥希里斯，他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我也从没有打算掩饰。”陆遥轻笑道，“因为我处在这样的境地，只能为自己尽量争取。”
“我知道。”奥希里斯道，“你身上有很多秘密，但是我对别人无关紧要的秘密并不感兴趣。只是——”
他迫人的目光对上陆遥的双眼，“你之前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必须确保那两样东西不被任何人知道。而之前陆遥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能感觉出这个少年是知道些什么的，也许是能察觉到什么。
陆遥并没有因为奥希里斯的目光而感到紧张，他的神情平和且从容，“元帅不是已经清楚了吗？”从奥希里斯的反应看，他的猜测并没有出错。奥希里斯的确是回来拿东西的，而且这东西对奥希里斯来说很重要。而他直觉告诉他，这东西对他来说也很重要。
第34章 chapter34
“不，我不清楚。”奥希里斯淡声道，“你明说一下。”
陆遥：“……”他并不清楚奥希里斯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他凭借的只是他的直觉。原本以他的自制力，他不会如此冲动。但是那种强烈的不受控制的直觉却是陆遥从未遇到过的。
陆遥在想应付策略的时候，奥希里斯也在暗中观察陆遥的每一丝表情变化。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有很多秘密，但是这个少年对他来说并不能构成任何威胁，并且在陆遥的资料被传到军部的时候，他就已经派人核查了这个少年，排除了他是其他国家奸细的嫌疑。因而，陆遥的秘密再多，奥希里斯也不会在意。
只是有一点让奥希里斯有点上心。那就是陆遥在机甲设计方面的才能。如果没有那场比赛，就连他都不知道陆遥居然会设计机甲，并且能设计出就连成名已久的优秀机甲设计师都根本设计不出来的a＋机甲。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就是，陆遥居然能设计得出隐形机甲和双形态变形机甲！
关于陆遥如何会设计机甲，这在陆遥的生平资料里面没有一点记载。他在这方面的才能仿佛是凭空出现的。
更何况，能设计出隐形机甲和双形态变形机甲的，就他所知，只有一个人会。但是这个人已经去世了。想到这里，奥希里斯轻轻闭上了眼睛，敛去了眼底的情绪。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目光依旧如平时一般清冷。
“你怎么会设计隐形机甲的？”奥希里斯冷声问道，“当初你的资质报到军部的时候，我就让人彻查过你。在你没有进联邦第一军事学院的时候，你没有接受过任何和机甲有关的教育。”
终于来了——
在听到奥希里斯的问话的时候，陆遥心里毫不意外。他知道在比赛之后，他的动向就会不丝不落地上报到军部。军部的人没有疑问反而才是奇怪。
陆遥猜测得的确没错。陆遥在高调亮相了他设计的机甲朱雀之后，军部的很多人就已经蠢蠢欲动。
军部并非是铁板一块，里面关系复杂，派系林立。各派都有自己的思量，所以对于陆遥这样的人才，他们首先先到的就是拉拢，让他归于自己一派。要是失败，则不会放任陆遥被其他家族派系所用，所以拉拢失败则采取抹杀行动。
其实这一点，陆遥也早有预见。也正是因为已经和安格斯交好，陆遥才会放心地设计出作品。他早已经选择了德维特家族。安格斯的保障对陆遥很有用，即使德维特家族并不想拉拢他，也会因为安格斯的原因而暂时护住他的安全。这一点就足够了。只要能保证活着，他不惧于任何困境。
陆遥对联邦军部内部的走势预估得非常准确。赛后，军部的很多人都已经蠢蠢欲动，但是奥希里斯和埃里克上将却压制住了这些人的心思。埃里克上将是因为想要让陆遥为德维特家族所用，而奥希里斯则主要是因为安格斯的请求。在他看来，有没有陆遥，对德维特家族的地位没有影响。
“不，我有师父。”陆遥不紧不慢地说道。
奥希里斯在听到陆遥的话之后，目光再一次锐利了起来，“谁？”虽然奥希里斯表面看上去依旧正常，但是他的心却带着从未有过的紧张。在陆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一个关联。因为能够制造隐形机甲的人在他的认知里只有那个人，而能造双形态变形机甲的，也只有那个人！
“亚瑟斯。”短暂的沉默之后，陆遥轻轻吐出了一个人民。
奥希里斯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不易觉察地微震了一下。
“亚瑟斯……”奥希里斯轻轻念了一边这个名字，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
亚瑟斯，这个人很少在和机甲有关的教材上被提及，因为完全用不到。他设计出来的机甲太过高端，教材上不会涉及到他设计的机甲。
他的作品只有两件——月华和日曜。神英座星系有史以来唯二的两架3s级机甲。没有任何大师能够去分析这两架机甲，甚至他们都无法了解这两架机甲全部的性能。因而，机甲教材就一致不分析这两架机甲，只是会在简介用一句话介绍一下这两架最高等级的机甲。
但是亚瑟斯的大名却是整个神英座星系的人都知晓的，来历神秘且地位超然。
没有人知道亚瑟斯真正的身份，除了一个人——奥希里斯。
作为日曜的主人，奥希里斯自然是知道日曜制造者的真正身份的。当初，是他亲自和伊西瑟做的交易。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奥希里斯紧紧地盯着陆遥，判断着陆遥说出口的每一句话，“据我所知，你从来没有出过萨利摩尔星。”
“是，我没有出过萨利摩尔星。”陆遥爽快地承认了。
“那你和亚瑟斯是如何接触到的？”奥希里斯沉声道，“你的星网记录上也没有和s级账号有联系的记录。”
“是。”陆遥点了点头。就算是面对威名赫赫的奥希里斯元帅，陆遥的眼里也没有露出丝毫的胆怯。他的神色与平时无异，姿势放松。奥希里斯没有说话，他在等陆遥的解释。
“每一次，都是他来找我的。”陆遥轻声道，“五年前，我和他在萨利摩尔星偶遇。”
奥希里斯在听到陆遥后面的话之后，目光微动。因为陆遥说的这个时间点，伊西瑟的确是在联邦的萨利摩尔星。当时，他不是以伊西瑟亲王的身份来的，而是用亚瑟斯的身份。他来萨利摩尔星也是因为要找制造机甲的材料。3s级机甲所需要的材料要求极高，有些材料稀少到可遇而不可求。
当初伊西瑟能够没有惊动联邦上层悄无声息来到萨利摩尔星也有奥希里斯的手笔在里面。当时，他们查到萨利摩尔星正好出现了一种制造3s机甲所需要的材料。这种材料太稀有，以至于一般人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而就算是奥希里斯，他也无法辨认到底是否就是这材料。所以伊西瑟只能亲自来萨利摩尔星确认。
而这件事，正好发生在五年前——
时间，地点完全吻合。这已经不是用猜能猜出来的了。
“他要去阿莫斯山。”陆遥缓缓道，“这座山在我们城的西南角，是一座很奇怪的山，因为这里坐标定位不到。也正是如此，我师父才会找当地人带路。那个人就是我。”
阿莫斯山之所以无法坐标定位，就是因为它里面有一座小型矿脉。这座矿脉产的就是伊西瑟所要找的材料。也正是因为这座矿脉的影响，阿莫斯山才无法被坐标定位。
陆遥的这句话半真半假。伊西瑟的确是去找阿莫斯山的矿脉，但是却不是陆遥带路。伊西瑟和陆遥从来就没见过面。
奥希里斯无法知道伊西瑟接触过的人，但是他却清楚伊西瑟去的地方。而此时陆遥却能够准确报出这个地方。这也不仅仅只是能用巧合来解释。
这意味着，陆遥的确在当年和伊西瑟是有过接触的。
陆遥看向奥希里斯。他说了这么多，但是奥希里斯却只是安静地听着，虽然有些反应，但是这些反应也很平淡。很显然，奥希里斯并没有完全相信他。
这也在陆遥的意料之内。要是奥希里斯还真这么容易被糊弄，又怎么会年纪轻轻就能达到现在的位置。但是，陆遥的目的也不是要取得奥希里斯的完全相信。他只需要不要让奥希里斯找到他话的漏洞即可。
亚瑟斯的真正身份就是伊西瑟，又有谁能比陆遥更了解他自己？所以陆遥并不担心奥希里斯能够找到他话里的破绽。
奥希里斯十指交叉，手轻搁在桌面上。即使是坐着，他的身体也依旧挺拔，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把利刃，冷锐而锋利。
他审视着陆遥，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那他为什么会收你做徒弟。亚瑟斯，他可没这么空闲，也不会起这样的心。”
不得不说，即使奥希里斯和伊西瑟接触不多，他还是了解伊西瑟的。伊西瑟从来就没有过收徒的心思。
“是我求他的。他没有有意瞒着我他来这里的目的，所以我知道他是一个很厉害的机甲设计师。”面对奥希里斯的质疑，陆遥没有丝毫慌乱，他依旧从容不迫道，“虽然我当年还没有资质测试，但是处境也并不乐观。”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表达，既然继续道：“当时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人会是改变我未来的希望。”
“他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奥希里斯冷冷地说道。
“是。”陆遥承认道，“在我自己都快绝望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刚才有一瞬，他觉得我有点像他。”陆遥的眼里适时的出现了一丝茫然不解之意，像是到现在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最终他同意了。”
“我师傅来萨利摩尔星并不定期，但是陆陆续续也有不少时间。”陆遥继续道，“这段时间，他教了我很多。我有他专用的通讯仪号码。”有些人为了能避开追踪，会用专门的通讯仪联系，这样就可以避开星网和卫星的记录。伊西瑟个人专用的通讯仪号码，奥希里斯也有。
“报一下。”奥希里斯淡淡道。
“我不能说。”陆遥犹豫了一下，说道。
“如果你真是他徒弟，你就知道既然他能造出日曜，我和他也是有联系的。我只是为了确认你话的真实性。”
“这……”陆遥似乎还在犹豫，最终，他似乎想通了，轻轻报出了号码，“isf8753auys。”
“你和他联系的通讯仪给我。”奥希里斯道。
通讯仪里会有联系记录。很显然，奥希里斯检查陆遥的通讯仪就是为了确认陆遥和伊西瑟是否真的有联系。
“没有了。”陆遥“为难”地摇了摇头，“半年前，我师傅将他给我的通讯仪拿走了。他说他把能够让我知道的知识都已经教给我了，以后不用再联系了。”说着，陆遥的头微微低下，似乎很是沮丧。
这的确就是典型的伊西瑟风格，做事干净利落。一旦他认为已经结束，就会很果断收尾，不留下任何可能的后遗症。
奥希里斯审视着眼前的少年，良久，他才开口：“如果让你造月华，你能造得出来吗？”
陆遥抬头看向奥希里斯，似乎有些不解。
“我知道你之前比赛的时候，没有尽全力。”奥希里斯道，“现在说实话，你能够单独造出月华来吗？”
陆遥轻轻摇了摇头，“虽然月华是我师父造的，我也知道大致原理，但是让我单独造，我无法做到。我目前的水平——”
他目光微动，然后说道：“我目前的水平，只能造出s＋级的机甲。2s级也无法单独造，所以更不用说是3s级的月华了。”
“如果不是造月华，而是激活中枢智能芯片的修复代码，你能有完全的把握吗？”奥希里斯再次开口，他的表情严肃且谨慎。
月华是伊西瑟的作品，这个时代没有一个大师能够完全了解月华。所以奥希里斯想要激活月华的中枢智能芯片的修复代码，也是谨慎又谨慎。就算他现在已经拿到了伊西瑟的身份识别卡，他也不敢放心让别人去激活修复代码。因为一个不甚，芯片会自动进入防御模式，为了不泄露数据而自动销毁。
所以奥希里斯现在只是取走了伊西瑟的身份识别卡，至于修复受损的中枢智能芯片，他还在考虑一个完全的措施，以确保一定能够成功。
而最关键的，就是修复的人选，这才是重中之重。
第35章 chapter35
在奥希里斯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陆遥掩在桌面以下的手猛然紧缩，紧握成拳。但是下一秒，他又把手恢复成了之前的放松状态。
奥希里斯话里的意思……
陆遥的心跳在加速，他想到了奥希里斯话里的意思，但是却不太敢相信。
要是他理解得没错，月华的中枢智能芯片没有随着月华的解体而被毁。芯片还没有完全损毁，并且芯片目前就在奥希里斯的手里——
陆遥垂眸。在外人看来，他似乎正在努力思考奥希里斯的话，因为不太确定，而有些游移。
如果要激活中枢智能芯片，必然需要机甲所认主人的身份识别卡。而奥希里斯只是问他，有没有完全把握能够激活月华的中枢智能芯片的修复代码。这意味着……他的身份识别卡和月华的中枢智能芯片都在奥希里斯的手里。
银鹰帝国皇族的身份识别卡是用特殊的矿石制作。这种矿石能够经受的住高强度的外力冲击。但是陨石雨的冲击强度根本无法用仪器模拟。他原本以为就算是用这种矿石提炼出来的材料制成的身份识别卡，也定然无法经受得住陨石雨的冲击，因而他以为在他身亡的时候，他的身份识别卡也定然毁于陨石雨。
难道这两样东西真的都落在了奥希里斯手里？他到底是怎么得到的？难道这一次回来，奥希里斯取的东西就是他的身份识别卡和浴花的中枢智能芯片？虽然陆遥有着满心的猜测和疑惑，但是他却无法当面和奥希里斯问。只是他必须要得到确切的答案。
陆遥抬头看向奥希里斯，他嘴唇微抿，像是经过认真思考下定了决心。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我需要的是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奥希里斯不为所动，淡淡道。
陆遥：“……”
“你能做到吗？”奥希里斯再一次问道。在奥希里斯看来，陆遥也的确是最好的人选。首先背景清白，不会和任何势力挂上钩。而来头脑清醒，能够清楚的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最重要的就是，他是伊西瑟一手带出来的，并且依照伊西瑟的个性，能够将隐形机甲和双形态变形机甲的设计教给他，代表着伊西瑟对这个少年能力和天资的肯定。所以，陆遥的技术是绝对过关的。这一点，他不是相信陆遥，而是相信伊西瑟的判断。
陆遥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再次点了点头，“我能够。”
“很好。”奥希里斯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失败了，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
“嗯。”
“你现在就和我一起去军部，方便吗？”奥希里斯问道。
“这……去军部的话会不会遇到托雷密上将，我之前和他因为一些事情弄得有些不愉快。”陆遥“担心”地小声问道。
奥希里斯在听到陆遥的话之后，唇角微微上扬。
虽然只是一小点弧度，但是却足以让陆遥内心诧异。他认识奥希里斯时间也不短了，就从来没见过奥希里斯笑过。他一直以为奥希里斯是个面瘫……但是，这一次，他居然看见奥希里斯笑……了？陆遥并不确定，因为那个弧度转瞬即逝。
“如果你真的怕得罪托雷密上将，你也不会拒绝他的请求了。”
“我只是一时冲动。”陆遥说道。
奥希里斯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陆遥。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你去军部并不会遇到托雷密上将。”
陆遥在听到奥希里斯的话之后，“放心”地点了点头，“多谢。”
“你不必谢我。因为你并不能在军部公开出现。”奥希里斯说道，“在激活完修复代码后，我会送你回学校。但是，这件事情，只有你我知道。”
陆遥点头道：“我保证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你也不会有这个机会。”奥希里斯说完就站了起来，朝着驾驶舱走去。
陆遥：“……”奥希里斯威胁起人来，还能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我们难道不和安格斯说一声吗？”陆遥问道。
“不必，我会给他发一条讯息的。”奥希里斯道。
说完，军用飞船就直接启动。
陆遥透过窗户看着安格斯。很显然，安格斯发现奥希里斯居然不打一声招呼就带走了陆遥之后，十分着急，追着飞船跳上跳下。但是军用飞船速度很快。很快，安格斯在陆遥的眼里只是一个黑点了。
陆遥手腕上的光脑震动了起来。陆遥看了一眼，是安格斯的通话请求。陆遥点了同意，光脑屏幕上就出现了安格斯的头像。他在看到陆遥的时候，眼睛一脸，脸上焦急的神色也稍微缓了缓，但是还是很焦急。
“遥遥，你没事吧？”安格斯急切地问道，“我三哥没对你怎么样吧？”
陆遥轻轻摇了摇头，他放缓语气，试着安抚安格斯的情绪，“我没事。奥希里斯元帅让我去军部解决一下机甲方面的问题。”
“就算遥遥你很厉害，但是军部这么多机甲大师，足够我三哥用了。他居然一声不响不经过我同意就把你绑架了！”安格斯气愤地说道，“我要告诉老头子。”
“我真的没事。”陆遥柔声道，“你不用着急，元帅答应在事情结束之后会送我回学校。”
安格斯虽然清楚以奥希里斯的性格，如果陆遥不是敌国奸细或者做了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以陆遥和他的关系，他三哥也不会伤害陆遥。
但是因为奥希里斯和陆遥在上飞船之前的气氛太过冰冷，所以让安格斯忍不住胡思乱想。
“遥遥，这样吧。要是是我三哥强迫你，你不愿意的话，现在说一声。你放心，我马上来救你。”安格斯说道。
“我是自己愿意的。”陆遥说道，“你不用担心。”
其实陆遥很想直接切断联系，但是他知道，要是他直接切断联系，只怕安格斯就会直接让海勒开着飞船载他冲过来了。
安格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陆遥，不放过陆遥的一点细微表情，判断着陆遥说话的真实性。在发现陆遥的确没有半点不情愿的表情，再加上他对三哥的了解，安格斯终于放下心来。
但是他还是碎碎叨叨地说道：“陆遥，要是你觉得不适应，就马上联系我。”
陆遥笑了起来，“安格斯，你要相信我。我没这么脆弱。”
“我信。”安格斯点了点头，“但是以防万一嘛。如果有什么事情，马上和我说啊，不要不好意思。”
“难道你不相信你三哥的能力？”陆遥问道。安格斯对奥希里斯是很崇拜的，所以陆遥很清楚这句话能够堵住安格斯的嘴。
“我当然相信。”果然，安格斯用力地点着头。
“只是我三哥一向冷冰冰的，我怕你不习惯。”安格斯嘟哝道。
“最多半天而已，没事的。”陆遥安抚道。
“哦——”安格斯说道，“那我们在学校见。”
陆遥轻声嗯了一声，然后切断了通讯。
飞船驶离了环风区，朝着军部方向飞去。两个小时过后，飞船停在了军部的私人停降区中。联邦军部，凡是少将级别以上，都有自己的专有生活区域。每一个区域都守卫森严。
奥希里斯带陆遥来军部并没打算带他去军部的办公区域，而是直接带他去了专用区域。
“跟我来。”奥希里斯对着陆遥说完，就朝着一幢别墅走去。
奥希里斯常年不回家，总是待在军部。这幢别墅想来就是他的住所。
陆遥紧跟着奥希里斯走进了别墅。别墅的采光很好，这是陆遥进去的第一感觉。原本他以为以奥希里斯这样的性子，估计整幢别墅又是他办公室的翻版，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的装修给人感觉很舒服，完全没有一点冰冷压迫的感觉。
“坐吧。”走到沙发边，奥希里斯对陆遥说道。
陆遥轻轻点头，然后坐在了沙发上。奥希里斯解开军服的纽扣，将军服递给站在一边等候的家用机器人，上身只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然后也坐了下来。
奥希里斯伸出右手，陆遥的视线顺着他的动作落在了他的右手上。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张黑色但泛着幽蓝暗光的卡。
“这是——”虽然陆遥早已经猜到他的身份识别卡并没有销毁，而是落在了奥希里斯手里。但是猜测是猜测，当他的身份识别卡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极其复杂。
整个神英座星系，所有人的身份识别卡都是银白色，只有银鹰帝国皇族的身份识别卡是黑色。但是除了各国高层，普通民众不会知道。
所以陆遥在迅速稳定了情绪之后，问道：“这是什么？”
“你觉得的是什么？”奥希里斯反问道。
“感觉像身份识别卡，但是颜色不像。所以不太敢确定。”陆遥说道。
“这就是一张身份识别卡。”奥希里斯的目光落在卡上，他没有看陆遥，“这张卡暂时交给你，你用它去激活中枢智能芯片。”
“这张卡为什么是黑色？”陆遥虽然知道这张卡的底细，但是他还是装作不知道地说道，“如果这张身份识别卡有问题，那不仅无法激活芯片，反而会让芯片开启防御模式，自动销毁。”他“担忧”地看了一眼奥希里斯。
奥希里斯的视线从伊西瑟的身份识别卡上再一次回到了陆遥的身上，“你不用担心，这张卡没有问题。”在拿到这张卡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检查过，这张卡没有受到过破坏。
陆遥“松了一口气”道：“那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第36章 chapter36
“工作室在哪里？”陆遥问道。
“你随我来。”奥希里斯站了起来，对陆遥说道。
陆遥跟着奥希里斯来到一间房间，但是这间房间看上去只是普通的客房。陆遥面带疑惑地看着奥希里斯。
但是他心里清楚，这间房间只是一个幌子。
奥希里斯没有看陆遥，而是直接按了一下光脑上的键。书桌前的地面露出了原本机械门的本来面目，然后缓缓开启。
陆遥轻声笑道：“作为联邦元帅，你居然还在军部弄了个密室？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不怕别人说你别有居心？”
奥希里斯听到陆遥的话后，看了他一眼，说道：“终于不装了？”
陆遥“疑惑”地看着他。
“如果你就是这副犹豫性子，你师父不会看你一眼，更不用说教你了。”奥希里斯说道。
陆遥深以为然。如果他真的收徒弟，定然也收和他自己类似性子的人，而不是那种不果决且怕事的性子。
“原来元帅一直清楚，只不过故意不说，是看我笑话。”陆遥笑了起来。
“我只需要你帮我成功激活中枢智能芯片。”奥希里斯的话里没有丝毫情绪，如同他的人一样，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是另一半没有说出来的话意思也很明显。
“进来。”奥希里斯说道。
陆遥随着奥希里斯走进了门，在陆遥踏进门之后，这扇机械门就缓缓关闭。陆遥跟着奥希里斯一路往下走，穿过重重机械门，最终到达最里面。
陆遥一进去，就已经发现这是一个复合式的机甲制造实验室。整个神英座星系，复合式机甲制造实验室也寥寥可数。伊西瑟就有一个。
陆遥这回是真有些疑惑了。因为奥希里斯对机甲的了解不逊于他，但是他对机甲设计方面并不是很有兴趣，所以也并不在这方面钻研。如果不是机甲设计师，复合式机甲制造实验室的建设实际上是毫无意义并且极为烧钱。奥希里斯是不缺钱，但是陆遥却清楚，他不是那种会做毫无意义事情的人。
“这……”陆遥不确定道，“元帅，难道你对机甲设计方面有兴趣？”
“没有。”奥希里斯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如果不是这样，元帅为什么还要花大力建设这座机甲制造实验室？”陆遥问道。复合式的机甲制造实验室，就算是明着建造也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更何况这个实验室是建在地下，光是要瞒住人也要花不少精力。
“总会有用得到的时候。”奥希里斯淡淡道。
陆遥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他知道即使他再问，奥希里斯也不会再回答。刚才的话已经是底线了。
“芯片在哪里？”陆遥极力掩盖住声音的异样，说道。月华的中枢智能芯片有两份。一份安装在机甲上面，而另一份则是备用。原本他以为月华的中枢智能芯片随着月华的解体也化成了灰，但是没想到它居然没有被毁。
陆遥刚从这具身体里醒来的时候就想复活月华，而进入联邦第一军事学院的机甲设计系也是给复活月华找一个幌子。
月华的中枢智能芯片备份在伊西瑟名下的一个高等星球里。他放在了他名下的一处产业中，但是要进入那里必须要他的身份识别卡和虹膜识别。
所以陆遥要拿到那个备份困难重重。原本他想先见月华的驱壳和操作台先造好，最后再想办法拿到芯片备份。
但是现在，他没有必要再去找那个备份了。只是想要从奥希里斯眼皮子底下取走身份识别卡和中枢智能芯片，难度比拿那个备份还要大。
身份识别卡和芯片是一定要拿到手的。陆遥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了下来。他告诫自己，稍安勿躁。总归，现在知道这两样东西没有被毁，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至于如何从奥希里斯手里拿到这两样东西，陆遥决定还是慢慢谋划。这一瞬，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悲剧，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落在了别人手里，偏自己又无法索回。他的东西究竟是怎么落到奥希里斯手里的！
“在d1操作台。”奥希里斯说道。
“能把这张身份识别卡给我吗？”陆遥问道。
奥希里斯将手里的身份识别卡递给了陆遥。身份识别卡落在陆遥掌心的时候，陆遥的身体微微一颤。这张薄薄的卡片，他再熟悉不过了，熟悉到里面的每一条纹路走向他都能熟练地画出来。
他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居然都无法光明正大地拿起这张卡了。
“那我去激活修修复代码了。”他垂下眼眸，当他再次看向奥希里斯的时候，他神色平静，声音沉稳，没有半点心绪流露。
奥希里斯微微颔首。
陆遥走到d1操作台，就看了操作台的透明晶托上面放着一张芯片。这芯片是他亲手制作，所以他看了一眼就知道，芯片已经受到了损伤，里面储存的信息已经开始流逝。如果再不修复，只怕再过三个月，这芯片也就作废了。
陆遥戴上生物手套，拿起晶托上的芯片，在聚光灯下观察，了解基本受损情况之后，他就将芯片给插在了操作台上的模拟机甲系统上。
系统的屏幕上开始出现进度条，进度条在缓慢读取。如果芯片不受损，进度条就会迅速读取完成。但是，如今屏幕上的进度条不仅读取缓慢，更是在百分之七十的地方彻底卡住。这代表芯片有一处受到了严重的损害，以至于无法正常运行。
终于，屏幕上跳出了一个对话框：因为资料受损无法读取，是否完善资料代码？
陆遥点了一下确定之后，对话框消失，整个屏幕进入了编辑页面。陆遥飞快地输入代码。代码很长，几乎是翻了十页，代码才完全输完。陆遥输入完最后一个字母之后，敲了一下确认键。屏幕页面再一次切换成了进度条页面。
在完善资料代码之后，进度条终于艰难地跨过了百分之七十，继续缓慢前进。
半个小时之后，进度条终于读满。陆遥将伊西瑟的身份识别卡贴上了身份识别区，在信息确认完之后，d1操作台前方的三维投影亮了起来，一团轻雾越来越浓，最后定格成了一台一人高的白色六翼机甲。月华是类人机甲，这是迷你版的月华投影。真正的月华足有三十米高。
因为芯片受损，所以迷你版的月华三维投影并不是十分清晰。此时月华的双眼是昏暗的，因为还没有启动。
操作台的屏幕上数据在飞快刷新，而陆遥也在找受损的代码。庞大的数据输入输出让陆遥无暇顾及其他，他此时满脑子都是数据代码，他的手在飞快录入和修改着信息，神色认真严肃。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按下最后一行代码之后，修复代码被激活。陆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原本，这些工作量虽然庞大，但是伊西瑟的体能是3s级，根本就不会当一回事。但是这具身体的体能虽然也在缓慢上升，只是现在却也只是可怜的c级。所以光激活修复代码，就让陆遥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随着修复代码被激活，中枢智能芯片进入自动修复模式，迷你版的月华三维投影越来越清晰。
月华中枢智能芯片的顺利修复让陆遥也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陆遥因为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让他身体负荷不住，但是因为之前神经紧绷，所以也没有在意，而现在放松了下来，无力感瞬间就侵蚀了他的身体。陆遥脚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就在此时，一双手伸了过来，托住了陆遥，使他不至于栽倒在地。
陆遥转过头来，说道：“谢谢。”
奥希里斯扶稳陆遥后，便走到一边，说道：“不用。”他看着月华逐渐清晰起来的三维投影，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是目光却略微柔和了起来。
陆遥和奥希里斯并排站着，两人都看着月华的三维投影，却各有所思。
漫长的等待过后，芯片的修复终于彻底结束。陆遥检查了一遍，最终确认修复很成功。
就在陆遥打算将芯片抽出的时候，三维投影上的月华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月华启动了。
三维投影中的机甲启动只有s级以上的机甲才能做得到。三维投影中的机甲启动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机甲开启，而是机甲自我意识的启动。如果把s级以上的机甲比成人的话，中枢智能芯片就是它们的灵魂。所以，月华的驱壳虽然已经被毁，但是芯片没毁，也就代表着月华的自我意识还在。
三维投影中的月华在自我启动。启动结束后，月华的声音响起：“主人？”
陆遥：“！”
陆遥尚且不确定月华是因为刚修复启动意识还迷糊，所以本能地喊了一声主人，还是真的认出了他，月华的声音就再一次响了起来：“主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陆遥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三个字：猪队友。
第37章 chapter37
更让他糟心的是，在他还在想怎么让月华闭嘴的时候，月华的声音却大了起来，带着不解和委屈：“主人主人，你怎么不理我了。”
此时此刻，陆遥真是想把月华的中枢智能芯片塞回去数据重组。
也算他自作孽不可活。当年，奥希里斯让他制造一台机甲的时候，他答应了。也正是因为他把奥希里斯当成一个真正的对手，所以在机甲设计和制造方面，他尽了他的全力。人活一世，能够找到一个真正势均力敌且值得尊敬的对手，也是一种幸运。
但是——
陆遥此时恨不得抽死自己。当时怎么会在设计机甲的时候，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开个小玩笑？当初月华和日曜是同时设计同时制造的。两架机甲在性能方面各有千秋，但是在机甲的非战时状态性格的设置上，伊西瑟开了个小玩笑，给日曜设计的性格是天真烂漫型，而给月华设计的则是深沉内敛型。
但是在输入数据的时候，正好发生了战事。半个月之后，他从前线回到工作室继续完成未完成的设计。两个芯片都输入完非战时性格代码后，他才发现，两者输反了。但是因为这组代码是最不重要的代码，所以伊西瑟是在最后输的，当他完成并按下确定之后，这组芯片就已经成型了，并且通过了测试。这意味着芯片已经完全定型，不能再修改。成型的芯片只能修复无法修改，这也是为了确保芯片落入敌人手里不被攥改数据。防御模式和不可修改模式就是机甲中枢智能芯片最主要的两大安全措施。
虽然事后，伊西瑟有时候会因为月华的非战时性格而郁闷，但是影响不大，所以他也没有多在意。顶多不想听月华说话的时候，把它收进储存环。
万万没想到，就是因为当初一点小恶搞的心思，造成了现在这种尴尬状况。在月华刚说完话之后，他就感受到一道带着探究的锐利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他的身体不由地僵硬了一下。当初在这具身体里复活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无措过。
“陆遥？”奥希里斯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可以和我解释一下原因吗？”
“大概是因为月华的中枢智能芯片受损没有彻底恢复，所以意识不清吧。”陆遥讪笑道。
“我的芯片已经彻底修复好了。”月华听到陆遥的话之后，连忙表态。它可是3s级机甲，怎么可能和那些平庸的机甲一样连自我修复都磨磨唧唧。为了维护它高端机甲的名声，特别是在日曜的主人面前，它可不能丢了面子，从而让日曜那个死人脸在芯片里暗戳戳的嘲笑它！
陆遥：“！”他简直就像把月华塞进实验室回炉重造。
“我……”任是陆遥再怎么聪明冷静，面对这种尴尬的状况，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能说他就是伊西瑟，但是是在别人的身体里苏醒吗？如果不是他本身经历过这事，可能连他自己都难以接受。更何况对方是奥希里斯。陆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不愿让奥希里斯知道陆遥就是他。
“回答我。”奥希里斯的声音里带着压迫。
“我真的不知道月华为什么会这么叫我。”陆遥依旧死鸭子嘴硬。他打定主意，无论奥希里斯怎样怀疑，他都一口否认。
“月华，他是伊西瑟吗？”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奥希里斯并没有继续问陆遥，而是迅速换了一个突破口。
陆遥：“……”他很想给月华下命令，让它给他闭嘴。但是一旦他把命令说出口，就等于直接承认了他的身份。而如果他不下命令，只怕这架非战时状态就是一傻白甜的机甲会被奥希里斯把话给套得清清楚楚。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陆遥不再犹豫，直接对月华喝道：“闭嘴。”
三维投影里的月华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
但是这一喝彻底暴露了陆遥。陆遥知道已经瞒不住，便索性直接卸去了那层青涩伪装，直视着奥希里斯：“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了吧。”
但是奥希里斯没有开口，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陆遥。良久，陆遥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说道：“你就算再怎么看，我还是这样。”
“伊西瑟？”奥希里斯终于开口，他缓缓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是我，又不是我。”陆遥回答道。的确，银鹰帝国的伊西瑟亲王早已经消失在宇宙深处。他确实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就只是陆遥。虽然已不是当初的陆遥，但是他的身份就是陆遥。
“真是难以置信。”奥希里斯原本冷澈的目光复杂了起来。
原本，他就觉得陆遥有时候给他的感觉就和伊西瑟很像。
“你打算怎么做？”陆遥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如果把他和奥希里斯角色对调，只怕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奥希里斯。
“打算？”奥希里斯轻笑了起来。陆遥是第一次见到奥希里斯在笑。
“你现在才十六岁吧。”奥希里斯说道。
“有什么问题。”陆遥警惕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奥希里斯不怀好意。
“以后，我会是你的监护人。”奥希里斯淡淡道。
陆遥：“……”陆遥现在的监护权还在陆安手里。当初陆安并不想让他去联邦第一军事学院，但是被军部给压了下去。因为陆遥并没有受到这一方面的桎梏，加上他会在学院学习五年，五年中陆安对他长鞭莫及，等到他毕业之后，他也不会受陆安监护权的影响。所以他都没有在意到监护权方面的问题。
“你要我的监护权做什么？”陆遥忍不住问道。就算他和奥希里斯被人称为是夙敌，但是除了立场的问题，他和奥希里斯本身并没有仇恨。可以说，他们两个人算是亦敌亦友的关系。他自然不会认为这是奥希里斯打算和他过不去。并且，就算奥希里斯现在想要找他麻烦，他也没有办法反抗，奥希里斯也不会采用这么迂回的方式。
“难道你更愿意陆安做你的监护人？”奥希里斯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反问道。
“自然是不愿意。”陆遥说道，“但是，我在学院他管不到我。而我毕业，他也无法管我。而你不同。我何必又给自己找一个枷锁？”
“你说得不错。“奥希里斯的脸色并没有因为陆遥的拒绝而有任何改变，“但是……如果我想呢。”
陆遥：“！”谁来告诉他，眼前这货到底是不是奥希里斯？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元帅是不是和他一样，里面也换了个灵魂？
“我不愿意。”陆遥说道。
“虽然我以后会尊重你的意愿，但是这一次不行。”奥希里斯说道。
“奥希里斯？”陆遥头微偏，探究一般地看向奥希里斯，“你是不是奥希里斯？”
“是。”奥希里斯很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你可不像会做这么无聊事的人。”
“这不是无聊的事。”奥希里斯沉声道。
陆遥神色严肃了起来，“那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奥希里斯缓缓道：“你真的想知道？”
陆遥点了点头：“我想知道原因。”
“因为我不想再失去你了。”奥希里斯没有犹豫，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他平静地阐述着。
陆遥：“……”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奥希里斯居然有能把他堵得不知道说什么的能力。简直就是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看着奥希里斯依旧平静无波的脸，陆遥觉得一定是他想多了。
沉默良久，陆遥终于再次开口：“我不明白你话里的意思。”
“伊西瑟——”
陆遥说道：“我不再是伊西瑟。”
“无论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还是你。”
奥希里斯身上的压迫感太强，再加上之前激活芯片修复代码，让原本体能只是c级的陆遥觉得有点支持不住，于是身体便斜靠操作台上。
陆遥在听到奥希里斯的话之后，忽然笑了起来：“奥希里斯，你说的这些话会让我以为——”他稍微停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暗恋我。”
说完，他看着奥希里斯的脸，想要从他表情的变化中发现一些端倪。但是让陆遥失望的是，奥希里斯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奥希里斯直视着陆遥，他的语气平淡，但是和平时比少了几分冰冷：“你说得不错，我是喜欢你。”
陆遥根本就没想到奥希里斯居然会这么直截了当地就承认。他本来以为奥希里斯一定会说是他多想了。
“你不应该说是我想多了吗？”陆遥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剧情，事情的发展方向已经完全不受他控制了。
“你没有想多。”但是很显然，奥希里斯元帅并不配合。
“我觉得……”陆遥半天也想不出他到底该说什么，他完全震惊了。
奥希里斯走到陆遥身前，两个人距离很近，他抬头就能看到奥希里斯的脸。先不说陆遥从来就没和奥希里斯距离这么近过，就是身高差都有点让他不适应。原本伊西瑟的身高和奥希里斯相当，所以面对面的时候，他都是平视奥希里斯。而现在，陆遥的身高要比奥希里斯矮上大半个头，这让陆遥很不习惯，并且感受到的压迫感更加强烈。
“既然你没有什么话说，那就我来说。”除了指挥战役，奥希里斯从来都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是这一次，奥希里斯说的话却远远超过他平时，“伊西瑟，或者是陆遥。我不管你到底现在是什么身份，但是我都不想再一次让你从我身边消失。我喜欢你。或许你现在并不喜欢我，我会给你时间。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但是，你只能喜欢我。”
当初，他明白自己的心意时，他并没有说，除了两人之间的立场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以为他可以一辈子看着伊西瑟，所以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但是三个月前的那场噩耗，让他骤然就失去了伊西瑟。他再也看不到伊西瑟了。但是可笑的是，就是到伊西瑟死，伊西瑟都不知道他的心意。他以为这会是他一辈子的遗憾，这个秘密也许会被他掩埋在心底直到他死去。
陆遥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一个意外，但是他不会再一次犯同样的错误。奥希里斯本来就是一个行动派，所以在确定了陆遥的身份之后，他直接说了出来。
陆遥：“……”
他从来都不知道奥希里斯居然还真的暗恋他。之前和奥希里斯接触，他从来都是神情严肃，连一个笑容都欠奉。两人私下比试也都是尽全力，奥希里斯招招都是杀招，稍有不慎就是重伤。根本就看不出任何暗恋他的苗头。
“你开玩笑的吧。”虽然知道奥希里斯从来不开玩笑，但是陆遥却依旧无法相信。这简直就比他重生到陆遥身上还要不可思议。
“我说的都是真话。”奥希里斯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托住陆遥的下巴，“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是这就是事实。”
陆遥轻笑了起来：“有没有人告诉你，如果你就是这个样子追人，你只能一辈子打光棍？”
实验室里很安静，因为月华被下命令闭嘴，所以即使它憋得很辛苦，它还是不能开口。唯二的两个人只是看着彼此。连两个人距离很近，几乎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半晌，奥希里斯说道：“没有。因为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我有一辈子的时间等你。”
陆遥在经历过之前巨大的震惊之后，已经逐步适应。
“那你就等着吧。”陆遥觉得他和奥希里斯就这一方面已经无话可说，“但是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个理由而干涉我的生活。”
“我会尊重你的任何意见。”奥希里斯说道，“但是不包括监护权和你喜欢别人的问题。”
陆遥：“……”
“好吧。”陆遥耸了耸肩。其实这两点对于他来说并不难接受。比起陆安，也许奥希里斯还更加好一些。以奥希里斯的性格，的确不会横加干涉他的生活。而第二点……陆遥觉得他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你现在可以拿开你的手了吧。”陆遥用指尖点了点奥希里斯的手指，说道。
奥希里斯唇角微扬，他没有立刻放开手，他上身继续靠近陆遥。因为后面的操作台，陆遥无法朝后退让。奥希里斯在陆遥的唇上轻轻印上了一个吻。
陆遥的心似乎慢跳了一拍。在奥希里斯彻底离开他之后，他的心跳似乎才恢复了正常。这是他的初吻，无论是对伊西瑟还是对陆遥来说。当初的伊西瑟亲王，因为站得太高，再加上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所以虽然很多人都心思活络，却不敢行动。
看着陆遥难得呆滞，奥希里斯的眼里出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不是说不强迫我的么？”陆遥用手指擦了擦嘴，说道。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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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陆遥坐了下来，然后奥希里斯坐在他对面的主坐上。落座之后，洛森号的舱门就关上了。
这是陆遥在六个月后再一次近距离地看到奥希里斯。就算见了数次，但是每一次见到奥希里斯的时候，陆遥依旧还是忍不住赞叹造物主对这个男人的偏爱。
没有人比陆遥更清楚奥希里斯的冷酷狠辣，但是偏偏这个男人却有着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完美英俊皮相。陆遥比较欣赏奥希里斯的一点就是，奥希里斯虽然冷酷嗜血，但是却是一个又原则的人。
“陆遥？”奥希里斯看着眼前这个还只能算是少年的人，缓缓开口道。
陆遥点了点头，“我是。”
“原本看在你和安格斯关系不错的份上，你的一点小心思，我并不打算追究。”奥希里斯说道。也因为在赛场上，这个少年会有一瞬地让他觉得和伊西瑟有点像，因而还算有些好感。
安格斯是他的幼弟，也是家里最宠爱的孩子，所以对于他的动向，他周围的人，奥希里斯自然都是一清二楚的。
奥希里斯的话，陆遥并不意外。因为这都是在他的意料之内。要是他是奥希里斯，他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我也从没有打算掩饰。”陆遥轻笑道，“因为我处在这样的境地，只能为自己尽量争取。”
“我知道。”奥希里斯道，“你身上有很多秘密，但是我对别人无关紧要的秘密并不感兴趣。只是——”
他迫人的目光对上陆遥的双眼，“你之前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必须确保那两样东西不被任何人知道。而之前陆遥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能感觉出这个少年是知道些什么的，也许是能察觉到什么。
陆遥并没有因为奥希里斯的目光而感到紧张，他的神情平和且从容，“元帅不是已经清楚了吗？”从奥希里斯的反应看，他的猜测并没有出错。奥希里斯的确是回来拿东西的，而且这东西对奥希里斯来说很重要。而他直觉告诉他，这东西对他来说也很重要。
第34章 chapter34
“不，我不清楚。”奥希里斯淡声道，“你明说一下。”
陆遥：“……”他并不清楚奥希里斯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他凭借的只是他的直觉。原本以他的自制力，他不会如此冲动。但是那种强烈的不受控制的直觉却是陆遥从未遇到过的。
陆遥在想应付策略的时候，奥希里斯也在暗中观察陆遥的每一丝表情变化。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有很多秘密，但是这个少年对他来说并不能构成任何威胁，并且在陆遥的资料被传到军部的时候，他就已经派人核查了这个少年，排除了他是其他国家奸细的嫌疑。因而，陆遥的秘密再多，奥希里斯也不会在意。
只是有一点让奥希里斯有点上心。那就是陆遥在机甲设计方面的才能。如果没有那场比赛，就连他都不知道陆遥居然会设计机甲，并且能设计出就连成名已久的优秀机甲设计师都根本设计不出来的a＋机甲。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就是，陆遥居然能设计得出隐形机甲和双形态变形机甲！
关于陆遥如何会设计机甲，这在陆遥的生平资料里面没有一点记载。他在这方面的才能仿佛是凭空出现的。
更何况，能设计出隐形机甲和双形态变形机甲的，就他所知，只有一个人会。但是这个人已经去世了。想到这里，奥希里斯轻轻闭上了眼睛，敛去了眼底的情绪。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目光依旧如平时一般清冷。
“你怎么会设计隐形机甲的？”奥希里斯冷声问道，“当初你的资质报到军部的时候，我就让人彻查过你。在你没有进联邦第一军事学院的时候，你没有接受过任何和机甲有关的教育。”
终于来了——
在听到奥希里斯的问话的时候，陆遥心里毫不意外。他知道在比赛之后，他的动向就会不丝不落地上报到军部。军部的人没有疑问反而才是奇怪。
陆遥猜测得的确没错。陆遥在高调亮相了他设计的机甲朱雀之后，军部的很多人就已经蠢蠢欲动。
军部并非是铁板一块，里面关系复杂，派系林立。各派都有自己的思量，所以对于陆遥这样的人才，他们首先先到的就是拉拢，让他归于自己一派。要是失败，则不会放任陆遥被其他家族派系所用，所以拉拢失败则采取抹杀行动。
其实这一点，陆遥也早有预见。也正是因为已经和安格斯交好，陆遥才会放心地设计出作品。他早已经选择了德维特家族。安格斯的保障对陆遥很有用，即使德维特家族并不想拉拢他，也会因为安格斯的原因而暂时护住他的安全。这一点就足够了。只要能保证活着，他不惧于任何困境。
陆遥对联邦军部内部的走势预估得非常准确。赛后，军部的很多人都已经蠢蠢欲动，但是奥希里斯和埃里克上将却压制住了这些人的心思。埃里克上将是因为想要让陆遥为德维特家族所用，而奥希里斯则主要是因为安格斯的请求。在他看来，有没有陆遥，对德维特家族的地位没有影响。
“不，我有师父。”陆遥不紧不慢地说道。
奥希里斯在听到陆遥的话之后，目光再一次锐利了起来，“谁？”虽然奥希里斯表面看上去依旧正常，但是他的心却带着从未有过的紧张。在陆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一个关联。因为能够制造隐形机甲的人在他的认知里只有那个人，而能造双形态变形机甲的，也只有那个人！
“亚瑟斯。”短暂的沉默之后，陆遥轻轻吐出了一个人民。
奥希里斯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不易觉察地微震了一下。
“亚瑟斯……”奥希里斯轻轻念了一边这个名字，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
亚瑟斯，这个人很少在和机甲有关的教材上被提及，因为完全用不到。他设计出来的机甲太过高端，教材上不会涉及到他设计的机甲。
他的作品只有两件——月华和日曜。神英座星系有史以来唯二的两架3s级机甲。没有任何大师能够去分析这两架机甲，甚至他们都无法了解这两架机甲全部的性能。因而，机甲教材就一致不分析这两架机甲，只是会在简介用一句话介绍一下这两架最高等级的机甲。
但是亚瑟斯的大名却是整个神英座星系的人都知晓的，来历神秘且地位超然。
没有人知道亚瑟斯真正的身份，除了一个人——奥希里斯。
作为日曜的主人，奥希里斯自然是知道日曜制造者的真正身份的。当初，是他亲自和伊西瑟做的交易。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奥希里斯紧紧地盯着陆遥，判断着陆遥说出口的每一句话，“据我所知，你从来没有出过萨利摩尔星。”
“是，我没有出过萨利摩尔星。”陆遥爽快地承认了。
“那你和亚瑟斯是如何接触到的？”奥希里斯沉声道，“你的星网记录上也没有和s级账号有联系的记录。”
“是。”陆遥点了点头。就算是面对威名赫赫的奥希里斯元帅，陆遥的眼里也没有露出丝毫的胆怯。他的神色与平时无异，姿势放松。奥希里斯没有说话，他在等陆遥的解释。
“每一次，都是他来找我的。”陆遥轻声道，“五年前，我和他在萨利摩尔星偶遇。”
奥希里斯在听到陆遥后面的话之后，目光微动。因为陆遥说的这个时间点，伊西瑟的确是在联邦的萨利摩尔星。当时，他不是以伊西瑟亲王的身份来的，而是用亚瑟斯的身份。他来萨利摩尔星也是因为要找制造机甲的材料。3s级机甲所需要的材料要求极高，有些材料稀少到可遇而不可求。
当初伊西瑟能够没有惊动联邦上层悄无声息来到萨利摩尔星也有奥希里斯的手笔在里面。当时，他们查到萨利摩尔星正好出现了一种制造3s机甲所需要的材料。这种材料太稀有，以至于一般人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而就算是奥希里斯，他也无法辨认到底是否就是这材料。所以伊西瑟只能亲自来萨利摩尔星确认。
而这件事，正好发生在五年前——
时间，地点完全吻合。这已经不是用猜能猜出来的了。
“他要去阿莫斯山。”陆遥缓缓道，“这座山在我们城的西南角，是一座很奇怪的山，因为这里坐标定位不到。也正是如此，我师父才会找当地人带路。那个人就是我。”
阿莫斯山之所以无法坐标定位，就是因为它里面有一座小型矿脉。这座矿脉产的就是伊西瑟所要找的材料。也正是因为这座矿脉的影响，阿莫斯山才无法被坐标定位。
陆遥的这句话半真半假。伊西瑟的确是去找阿莫斯山的矿脉，但是却不是陆遥带路。伊西瑟和陆遥从来就没见过面。
奥希里斯无法知道伊西瑟接触过的人，但是他却清楚伊西瑟去的地方。而此时陆遥却能够准确报出这个地方。这也不仅仅只是能用巧合来解释。
这意味着，陆遥的确在当年和伊西瑟是有过接触的。
陆遥看向奥希里斯。他说了这么多，但是奥希里斯却只是安静地听着，虽然有些反应，但是这些反应也很平淡。很显然，奥希里斯并没有完全相信他。
这也在陆遥的意料之内。要是奥希里斯还真这么容易被糊弄，又怎么会年纪轻轻就能达到现在的位置。但是，陆遥的目的也不是要取得奥希里斯的完全相信。他只需要不要让奥希里斯找到他话的漏洞即可。
亚瑟斯的真正身份就是伊西瑟，又有谁能比陆遥更了解他自己？所以陆遥并不担心奥希里斯能够找到他话里的破绽。
奥希里斯十指交叉，手轻搁在桌面上。即使是坐着，他的身体也依旧挺拔，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把利刃，冷锐而锋利。
他审视着陆遥，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那他为什么会收你做徒弟。亚瑟斯，他可没这么空闲，也不会起这样的心。”
不得不说，即使奥希里斯和伊西瑟接触不多，他还是了解伊西瑟的。伊西瑟从来就没有过收徒的心思。
“是我求他的。他没有有意瞒着我他来这里的目的，所以我知道他是一个很厉害的机甲设计师。”面对奥希里斯的质疑，陆遥没有丝毫慌乱，他依旧从容不迫道，“虽然我当年还没有资质测试，但是处境也并不乐观。”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表达，既然继续道：“当时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人会是改变我未来的希望。”
“他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奥希里斯冷冷地说道。
“是。”陆遥承认道，“在我自己都快绝望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刚才有一瞬，他觉得我有点像他。”陆遥的眼里适时的出现了一丝茫然不解之意，像是到现在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最终他同意了。”
“我师傅来萨利摩尔星并不定期，但是陆陆续续也有不少时间。”陆遥继续道，“这段时间，他教了我很多。我有他专用的通讯仪号码。”有些人为了能避开追踪，会用专门的通讯仪联系，这样就可以避开星网和卫星的记录。伊西瑟个人专用的通讯仪号码，奥希里斯也有。
“报一下。”奥希里斯淡淡道。
“我不能说。”陆遥犹豫了一下，说道。
“如果你真是他徒弟，你就知道既然他能造出日曜，我和他也是有联系的。我只是为了确认你话的真实性。”
“这……”陆遥似乎还在犹豫，最终，他似乎想通了，轻轻报出了号码，“isf8753auys。”
“你和他联系的通讯仪给我。”奥希里斯道。
通讯仪里会有联系记录。很显然，奥希里斯检查陆遥的通讯仪就是为了确认陆遥和伊西瑟是否真的有联系。
“没有了。”陆遥“为难”地摇了摇头，“半年前，我师傅将他给我的通讯仪拿走了。他说他把能够让我知道的知识都已经教给我了，以后不用再联系了。”说着，陆遥的头微微低下，似乎很是沮丧。
这的确就是典型的伊西瑟风格，做事干净利落。一旦他认为已经结束，就会很果断收尾，不留下任何可能的后遗症。
奥希里斯审视着眼前的少年，良久，他才开口：“如果让你造月华，你能造得出来吗？”
陆遥抬头看向奥希里斯，似乎有些不解。
“我知道你之前比赛的时候，没有尽全力。”奥希里斯道，“现在说实话，你能够单独造出月华来吗？”
陆遥轻轻摇了摇头，“虽然月华是我师父造的，我也知道大致原理，但是让我单独造，我无法做到。我目前的水平——”
他目光微动，然后说道：“我目前的水平，只能造出s＋级的机甲。2s级也无法单独造，所以更不用说是3s级的月华了。”
“如果不是造月华，而是激活中枢智能芯片的修复代码，你能有完全的把握吗？”奥希里斯再次开口，他的表情严肃且谨慎。
月华是伊西瑟的作品，这个时代没有一个大师能够完全了解月华。所以奥希里斯想要激活月华的中枢智能芯片的修复代码，也是谨慎又谨慎。就算他现在已经拿到了伊西瑟的身份识别卡，他也不敢放心让别人去激活修复代码。因为一个不甚，芯片会自动进入防御模式，为了不泄露数据而自动销毁。
所以奥希里斯现在只是取走了伊西瑟的身份识别卡，至于修复受损的中枢智能芯片，他还在考虑一个完全的措施，以确保一定能够成功。
而最关键的，就是修复的人选，这才是重中之重。
第35章 chapter35
在奥希里斯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陆遥掩在桌面以下的手猛然紧缩，紧握成拳。但是下一秒，他又把手恢复成了之前的放松状态。
奥希里斯话里的意思……
陆遥的心跳在加速，他想到了奥希里斯话里的意思，但是却不太敢相信。
要是他理解得没错，月华的中枢智能芯片没有随着月华的解体而被毁。芯片还没有完全损毁，并且芯片目前就在奥希里斯的手里——
陆遥垂眸。在外人看来，他似乎正在努力思考奥希里斯的话，因为不太确定，而有些游移。
如果要激活中枢智能芯片，必然需要机甲所认主人的身份识别卡。而奥希里斯只是问他，有没有完全把握能够激活月华的中枢智能芯片的修复代码。这意味着……他的身份识别卡和月华的中枢智能芯片都在奥希里斯的手里。
银鹰帝国皇族的身份识别卡是用特殊的矿石制作。这种矿石能够经受的住高强度的外力冲击。但是陨石雨的冲击强度根本无法用仪器模拟。他原本以为就算是用这种矿石提炼出来的材料制成的身份识别卡，也定然无法经受得住陨石雨的冲击，因而他以为在他身亡的时候，他的身份识别卡也定然毁于陨石雨。
难道这两样东西真的都落在了奥希里斯手里？他到底是怎么得到的？难道这一次回来，奥希里斯取的东西就是他的身份识别卡和浴花的中枢智能芯片？虽然陆遥有着满心的猜测和疑惑，但是他却无法当面和奥希里斯问。只是他必须要得到确切的答案。
陆遥抬头看向奥希里斯，他嘴唇微抿，像是经过认真思考下定了决心。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我需要的是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奥希里斯不为所动，淡淡道。
陆遥：“……”
“你能做到吗？”奥希里斯再一次问道。在奥希里斯看来，陆遥也的确是最好的人选。首先背景清白，不会和任何势力挂上钩。而来头脑清醒，能够清楚的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最重要的就是，他是伊西瑟一手带出来的，并且依照伊西瑟的个性，能够将隐形机甲和双形态变形机甲的设计教给他，代表着伊西瑟对这个少年能力和天资的肯定。所以，陆遥的技术是绝对过关的。这一点，他不是相信陆遥，而是相信伊西瑟的判断。
陆遥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再次点了点头，“我能够。”
“很好。”奥希里斯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失败了，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
“嗯。”
“你现在就和我一起去军部，方便吗？”奥希里斯问道。
“这……去军部的话会不会遇到托雷密上将，我之前和他因为一些事情弄得有些不愉快。”陆遥“担心”地小声问道。
奥希里斯在听到陆遥的话之后，唇角微微上扬。
虽然只是一小点弧度，但是却足以让陆遥内心诧异。他认识奥希里斯时间也不短了，就从来没见过奥希里斯笑过。他一直以为奥希里斯是个面瘫……但是，这一次，他居然看见奥希里斯笑……了？陆遥并不确定，因为那个弧度转瞬即逝。
“如果你真的怕得罪托雷密上将，你也不会拒绝他的请求了。”
“我只是一时冲动。”陆遥说道。
奥希里斯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陆遥。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你去军部并不会遇到托雷密上将。”
陆遥在听到奥希里斯的话之后，“放心”地点了点头，“多谢。”
“你不必谢我。因为你并不能在军部公开出现。”奥希里斯说道，“在激活完修复代码后，我会送你回学校。但是，这件事情，只有你我知道。”
陆遥点头道：“我保证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你也不会有这个机会。”奥希里斯说完就站了起来，朝着驾驶舱走去。
陆遥：“……”奥希里斯威胁起人来，还能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我们难道不和安格斯说一声吗？”陆遥问道。
“不必，我会给他发一条讯息的。”奥希里斯道。
说完，军用飞船就直接启动。
陆遥透过窗户看着安格斯。很显然，安格斯发现奥希里斯居然不打一声招呼就带走了陆遥之后，十分着急，追着飞船跳上跳下。但是军用飞船速度很快。很快，安格斯在陆遥的眼里只是一个黑点了。
陆遥手腕上的光脑震动了起来。陆遥看了一眼，是安格斯的通话请求。陆遥点了同意，光脑屏幕上就出现了安格斯的头像。他在看到陆遥的时候，眼睛一脸，脸上焦急的神色也稍微缓了缓，但是还是很焦急。
“遥遥，你没事吧？”安格斯急切地问道，“我三哥没对你怎么样吧？”
陆遥轻轻摇了摇头，他放缓语气，试着安抚安格斯的情绪，“我没事。奥希里斯元帅让我去军部解决一下机甲方面的问题。”
“就算遥遥你很厉害，但是军部这么多机甲大师，足够我三哥用了。他居然一声不响不经过我同意就把你绑架了！”安格斯气愤地说道，“我要告诉老头子。”
“我真的没事。”陆遥柔声道，“你不用着急，元帅答应在事情结束之后会送我回学校。”
安格斯虽然清楚以奥希里斯的性格，如果陆遥不是敌国奸细或者做了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以陆遥和他的关系，他三哥也不会伤害陆遥。
但是因为奥希里斯和陆遥在上飞船之前的气氛太过冰冷，所以让安格斯忍不住胡思乱想。
“遥遥，这样吧。要是是我三哥强迫你，你不愿意的话，现在说一声。你放心，我马上来救你。”安格斯说道。
“我是自己愿意的。”陆遥说道，“你不用担心。”
其实陆遥很想直接切断联系，但是他知道，要是他直接切断联系，只怕安格斯就会直接让海勒开着飞船载他冲过来了。
安格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陆遥，不放过陆遥的一点细微表情，判断着陆遥说话的真实性。在发现陆遥的确没有半点不情愿的表情，再加上他对三哥的了解，安格斯终于放下心来。
但是他还是碎碎叨叨地说道：“陆遥，要是你觉得不适应，就马上联系我。”
陆遥笑了起来，“安格斯，你要相信我。我没这么脆弱。”
“我信。”安格斯点了点头，“但是以防万一嘛。如果有什么事情，马上和我说啊，不要不好意思。”
“难道你不相信你三哥的能力？”陆遥问道。安格斯对奥希里斯是很崇拜的，所以陆遥很清楚这句话能够堵住安格斯的嘴。
“我当然相信。”果然，安格斯用力地点着头。
“只是我三哥一向冷冰冰的，我怕你不习惯。”安格斯嘟哝道。
“最多半天而已，没事的。”陆遥安抚道。
“哦——”安格斯说道，“那我们在学校见。”
陆遥轻声嗯了一声，然后切断了通讯。
飞船驶离了环风区，朝着军部方向飞去。两个小时过后，飞船停在了军部的私人停降区中。联邦军部，凡是少将级别以上，都有自己的专有生活区域。每一个区域都守卫森严。
奥希里斯带陆遥来军部并没打算带他去军部的办公区域，而是直接带他去了专用区域。
“跟我来。”奥希里斯对着陆遥说完，就朝着一幢别墅走去。
奥希里斯常年不回家，总是待在军部。这幢别墅想来就是他的住所。
陆遥紧跟着奥希里斯走进了别墅。别墅的采光很好，这是陆遥进去的第一感觉。原本他以为以奥希里斯这样的性子，估计整幢别墅又是他办公室的翻版，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的装修给人感觉很舒服，完全没有一点冰冷压迫的感觉。
“坐吧。”走到沙发边，奥希里斯对陆遥说道。
陆遥轻轻点头，然后坐在了沙发上。奥希里斯解开军服的纽扣，将军服递给站在一边等候的家用机器人，上身只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然后也坐了下来。
奥希里斯伸出右手，陆遥的视线顺着他的动作落在了他的右手上。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张黑色但泛着幽蓝暗光的卡。
“这是——”虽然陆遥早已经猜到他的身份识别卡并没有销毁，而是落在了奥希里斯手里。但是猜测是猜测，当他的身份识别卡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极其复杂。
整个神英座星系，所有人的身份识别卡都是银白色，只有银鹰帝国皇族的身份识别卡是黑色。但是除了各国高层，普通民众不会知道。
所以陆遥在迅速稳定了情绪之后，问道：“这是什么？”
“你觉得的是什么？”奥希里斯反问道。
“感觉像身份识别卡，但是颜色不像。所以不太敢确定。”陆遥说道。
“这就是一张身份识别卡。”奥希里斯的目光落在卡上，他没有看陆遥，“这张卡暂时交给你，你用它去激活中枢智能芯片。”
“这张卡为什么是黑色？”陆遥虽然知道这张卡的底细，但是他还是装作不知道地说道，“如果这张身份识别卡有问题，那不仅无法激活芯片，反而会让芯片开启防御模式，自动销毁。”他“担忧”地看了一眼奥希里斯。
奥希里斯的视线从伊西瑟的身份识别卡上再一次回到了陆遥的身上，“你不用担心，这张卡没有问题。”在拿到这张卡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检查过，这张卡没有受到过破坏。
陆遥“松了一口气”道：“那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第36章 chapter36
“工作室在哪里？”陆遥问道。
“你随我来。”奥希里斯站了起来，对陆遥说道。
陆遥跟着奥希里斯来到一间房间，但是这间房间看上去只是普通的客房。陆遥面带疑惑地看着奥希里斯。
但是他心里清楚，这间房间只是一个幌子。
奥希里斯没有看陆遥，而是直接按了一下光脑上的键。书桌前的地面露出了原本机械门的本来面目，然后缓缓开启。
陆遥轻声笑道：“作为联邦元帅，你居然还在军部弄了个密室？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不怕别人说你别有居心？”
奥希里斯听到陆遥的话后，看了他一眼，说道：“终于不装了？”
陆遥“疑惑”地看着他。
“如果你就是这副犹豫性子，你师父不会看你一眼，更不用说教你了。”奥希里斯说道。
陆遥深以为然。如果他真的收徒弟，定然也收和他自己类似性子的人，而不是那种不果决且怕事的性子。
“原来元帅一直清楚，只不过故意不说，是看我笑话。”陆遥笑了起来。
“我只需要你帮我成功激活中枢智能芯片。”奥希里斯的话里没有丝毫情绪，如同他的人一样，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是另一半没有说出来的话意思也很明显。
“进来。”奥希里斯说道。
陆遥随着奥希里斯走进了门，在陆遥踏进门之后，这扇机械门就缓缓关闭。陆遥跟着奥希里斯一路往下走，穿过重重机械门，最终到达最里面。
陆遥一进去，就已经发现这是一个复合式的机甲制造实验室。整个神英座星系，复合式机甲制造实验室也寥寥可数。伊西瑟就有一个。
陆遥这回是真有些疑惑了。因为奥希里斯对机甲的了解不逊于他，但是他对机甲设计方面并不是很有兴趣，所以也并不在这方面钻研。如果不是机甲设计师，复合式机甲制造实验室的建设实际上是毫无意义并且极为烧钱。奥希里斯是不缺钱，但是陆遥却清楚，他不是那种会做毫无意义事情的人。
“这……”陆遥不确定道，“元帅，难道你对机甲设计方面有兴趣？”
“没有。”奥希里斯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如果不是这样，元帅为什么还要花大力建设这座机甲制造实验室？”陆遥问道。复合式的机甲制造实验室，就算是明着建造也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更何况这个实验室是建在地下，光是要瞒住人也要花不少精力。
“总会有用得到的时候。”奥希里斯淡淡道。
陆遥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他知道即使他再问，奥希里斯也不会再回答。刚才的话已经是底线了。
“芯片在哪里？”陆遥极力掩盖住声音的异样，说道。月华的中枢智能芯片有两份。一份安装在机甲上面，而另一份则是备用。原本他以为月华的中枢智能芯片随着月华的解体也化成了灰，但是没想到它居然没有被毁。
陆遥刚从这具身体里醒来的时候就想复活月华，而进入联邦第一军事学院的机甲设计系也是给复活月华找一个幌子。
月华的中枢智能芯片备份在伊西瑟名下的一个高等星球里。他放在了他名下的一处产业中，但是要进入那里必须要他的身份识别卡和虹膜识别。
所以陆遥要拿到那个备份困难重重。原本他想先见月华的驱壳和操作台先造好，最后再想办法拿到芯片备份。
但是现在，他没有必要再去找那个备份了。只是想要从奥希里斯眼皮子底下取走身份识别卡和中枢智能芯片，难度比拿那个备份还要大。
身份识别卡和芯片是一定要拿到手的。陆遥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了下来。他告诫自己，稍安勿躁。总归，现在知道这两样东西没有被毁，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至于如何从奥希里斯手里拿到这两样东西，陆遥决定还是慢慢谋划。这一瞬，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悲剧，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落在了别人手里，偏自己又无法索回。他的东西究竟是怎么落到奥希里斯手里的！
“在d1操作台。”奥希里斯说道。
“能把这张身份识别卡给我吗？”陆遥问道。
奥希里斯将手里的身份识别卡递给了陆遥。身份识别卡落在陆遥掌心的时候，陆遥的身体微微一颤。这张薄薄的卡片，他再熟悉不过了，熟悉到里面的每一条纹路走向他都能熟练地画出来。
他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居然都无法光明正大地拿起这张卡了。
“那我去激活修修复代码了。”他垂下眼眸，当他再次看向奥希里斯的时候，他神色平静，声音沉稳，没有半点心绪流露。
奥希里斯微微颔首。
陆遥走到d1操作台，就看了操作台的透明晶托上面放着一张芯片。这芯片是他亲手制作，所以他看了一眼就知道，芯片已经受到了损伤，里面储存的信息已经开始流逝。如果再不修复，只怕再过三个月，这芯片也就作废了。
陆遥戴上生物手套，拿起晶托上的芯片，在聚光灯下观察，了解基本受损情况之后，他就将芯片给插在了操作台上的模拟机甲系统上。
系统的屏幕上开始出现进度条，进度条在缓慢读取。如果芯片不受损，进度条就会迅速读取完成。但是，如今屏幕上的进度条不仅读取缓慢，更是在百分之七十的地方彻底卡住。这代表芯片有一处受到了严重的损害，以至于无法正常运行。
终于，屏幕上跳出了一个对话框：因为资料受损无法读取，是否完善资料代码？
陆遥点了一下确定之后，对话框消失，整个屏幕进入了编辑页面。陆遥飞快地输入代码。代码很长，几乎是翻了十页，代码才完全输完。陆遥输入完最后一个字母之后，敲了一下确认键。屏幕页面再一次切换成了进度条页面。
在完善资料代码之后，进度条终于艰难地跨过了百分之七十，继续缓慢前进。
半个小时之后，进度条终于读满。陆遥将伊西瑟的身份识别卡贴上了身份识别区，在信息确认完之后，d1操作台前方的三维投影亮了起来，一团轻雾越来越浓，最后定格成了一台一人高的白色六翼机甲。月华是类人机甲，这是迷你版的月华投影。真正的月华足有三十米高。
因为芯片受损，所以迷你版的月华三维投影并不是十分清晰。此时月华的双眼是昏暗的，因为还没有启动。
操作台的屏幕上数据在飞快刷新，而陆遥也在找受损的代码。庞大的数据输入输出让陆遥无暇顾及其他，他此时满脑子都是数据代码，他的手在飞快录入和修改着信息，神色认真严肃。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按下最后一行代码之后，修复代码被激活。陆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原本，这些工作量虽然庞大，但是伊西瑟的体能是3s级，根本就不会当一回事。但是这具身体的体能虽然也在缓慢上升，只是现在却也只是可怜的c级。所以光激活修复代码，就让陆遥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随着修复代码被激活，中枢智能芯片进入自动修复模式，迷你版的月华三维投影越来越清晰。
月华中枢智能芯片的顺利修复让陆遥也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陆遥因为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让他身体负荷不住，但是因为之前神经紧绷，所以也没有在意，而现在放松了下来，无力感瞬间就侵蚀了他的身体。陆遥脚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就在此时，一双手伸了过来，托住了陆遥，使他不至于栽倒在地。
陆遥转过头来，说道：“谢谢。”
奥希里斯扶稳陆遥后，便走到一边，说道：“不用。”他看着月华逐渐清晰起来的三维投影，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是目光却略微柔和了起来。
陆遥和奥希里斯并排站着，两人都看着月华的三维投影，却各有所思。
漫长的等待过后，芯片的修复终于彻底结束。陆遥检查了一遍，最终确认修复很成功。
就在陆遥打算将芯片抽出的时候，三维投影上的月华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月华启动了。
三维投影中的机甲启动只有s级以上的机甲才能做得到。三维投影中的机甲启动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机甲开启，而是机甲自我意识的启动。如果把s级以上的机甲比成人的话，中枢智能芯片就是它们的灵魂。所以，月华的驱壳虽然已经被毁，但是芯片没毁，也就代表着月华的自我意识还在。
三维投影中的月华在自我启动。启动结束后，月华的声音响起：“主人？”
陆遥：“！”
陆遥尚且不确定月华是因为刚修复启动意识还迷糊，所以本能地喊了一声主人，还是真的认出了他，月华的声音就再一次响了起来：“主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陆遥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三个字：猪队友。
第37章 chapter37
更让他糟心的是，在他还在想怎么让月华闭嘴的时候，月华的声音却大了起来，带着不解和委屈：“主人主人，你怎么不理我了。”
此时此刻，陆遥真是想把月华的中枢智能芯片塞回去数据重组。
也算他自作孽不可活。当年，奥希里斯让他制造一台机甲的时候，他答应了。也正是因为他把奥希里斯当成一个真正的对手，所以在机甲设计和制造方面，他尽了他的全力。人活一世，能够找到一个真正势均力敌且值得尊敬的对手，也是一种幸运。
但是——
陆遥此时恨不得抽死自己。当时怎么会在设计机甲的时候，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开个小玩笑？当初月华和日曜是同时设计同时制造的。两架机甲在性能方面各有千秋，但是在机甲的非战时状态性格的设置上，伊西瑟开了个小玩笑，给日曜设计的性格是天真烂漫型，而给月华设计的则是深沉内敛型。
但是在输入数据的时候，正好发生了战事。半个月之后，他从前线回到工作室继续完成未完成的设计。两个芯片都输入完非战时性格代码后，他才发现，两者输反了。但是因为这组代码是最不重要的代码，所以伊西瑟是在最后输的，当他完成并按下确定之后，这组芯片就已经成型了，并且通过了测试。这意味着芯片已经完全定型，不能再修改。成型的芯片只能修复无法修改，这也是为了确保芯片落入敌人手里不被攥改数据。防御模式和不可修改模式就是机甲中枢智能芯片最主要的两大安全措施。
虽然事后，伊西瑟有时候会因为月华的非战时性格而郁闷，但是影响不大，所以他也没有多在意。顶多不想听月华说话的时候，把它收进储存环。
万万没想到，就是因为当初一点小恶搞的心思，造成了现在这种尴尬状况。在月华刚说完话之后，他就感受到一道带着探究的锐利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他的身体不由地僵硬了一下。当初在这具身体里复活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无措过。
“陆遥？”奥希里斯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可以和我解释一下原因吗？”
“大概是因为月华的中枢智能芯片受损没有彻底恢复，所以意识不清吧。”陆遥讪笑道。
“我的芯片已经彻底修复好了。”月华听到陆遥的话之后，连忙表态。它可是3s级机甲，怎么可能和那些平庸的机甲一样连自我修复都磨磨唧唧。为了维护它高端机甲的名声，特别是在日曜的主人面前，它可不能丢了面子，从而让日曜那个死人脸在芯片里暗戳戳的嘲笑它！
陆遥：“！”他简直就像把月华塞进实验室回炉重造。
“我……”任是陆遥再怎么聪明冷静，面对这种尴尬的状况，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能说他就是伊西瑟，但是是在别人的身体里苏醒吗？如果不是他本身经历过这事，可能连他自己都难以接受。更何况对方是奥希里斯。陆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不愿让奥希里斯知道陆遥就是他。
“回答我。”奥希里斯的声音里带着压迫。
“我真的不知道月华为什么会这么叫我。”陆遥依旧死鸭子嘴硬。他打定主意，无论奥希里斯怎样怀疑，他都一口否认。
“月华，他是伊西瑟吗？”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奥希里斯并没有继续问陆遥，而是迅速换了一个突破口。
陆遥：“……”他很想给月华下命令，让它给他闭嘴。但是一旦他把命令说出口，就等于直接承认了他的身份。而如果他不下命令，只怕这架非战时状态就是一傻白甜的机甲会被奥希里斯把话给套得清清楚楚。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陆遥不再犹豫，直接对月华喝道：“闭嘴。”
三维投影里的月华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
但是这一喝彻底暴露了陆遥。陆遥知道已经瞒不住，便索性直接卸去了那层青涩伪装，直视着奥希里斯：“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了吧。”
但是奥希里斯没有开口，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陆遥。良久，陆遥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说道：“你就算再怎么看，我还是这样。”
“伊西瑟？”奥希里斯终于开口，他缓缓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是我，又不是我。”陆遥回答道。的确，银鹰帝国的伊西瑟亲王早已经消失在宇宙深处。他确实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就只是陆遥。虽然已不是当初的陆遥，但是他的身份就是陆遥。
“真是难以置信。”奥希里斯原本冷澈的目光复杂了起来。
原本，他就觉得陆遥有时候给他的感觉就和伊西瑟很像。
“你打算怎么做？”陆遥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如果把他和奥希里斯角色对调，只怕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奥希里斯。
“打算？”奥希里斯轻笑了起来。陆遥是第一次见到奥希里斯在笑。
“你现在才十六岁吧。”奥希里斯说道。
“有什么问题。”陆遥警惕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奥希里斯不怀好意。
“以后，我会是你的监护人。”奥希里斯淡淡道。
陆遥：“……”陆遥现在的监护权还在陆安手里。当初陆安并不想让他去联邦第一军事学院，但是被军部给压了下去。因为陆遥并没有受到这一方面的桎梏，加上他会在学院学习五年，五年中陆安对他长鞭莫及，等到他毕业之后，他也不会受陆安监护权的影响。所以他都没有在意到监护权方面的问题。
“你要我的监护权做什么？”陆遥忍不住问道。就算他和奥希里斯被人称为是夙敌，但是除了立场的问题，他和奥希里斯本身并没有仇恨。可以说，他们两个人算是亦敌亦友的关系。他自然不会认为这是奥希里斯打算和他过不去。并且，就算奥希里斯现在想要找他麻烦，他也没有办法反抗，奥希里斯也不会采用这么迂回的方式。
“难道你更愿意陆安做你的监护人？”奥希里斯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反问道。
“自然是不愿意。”陆遥说道，“但是，我在学院他管不到我。而我毕业，他也无法管我。而你不同。我何必又给自己找一个枷锁？”
“你说得不错。“奥希里斯的脸色并没有因为陆遥的拒绝而有任何改变，“但是……如果我想呢。”
陆遥：“！”谁来告诉他，眼前这货到底是不是奥希里斯？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元帅是不是和他一样，里面也换了个灵魂？
“我不愿意。”陆遥说道。
“虽然我以后会尊重你的意愿，但是这一次不行。”奥希里斯说道。
“奥希里斯？”陆遥头微偏，探究一般地看向奥希里斯，“你是不是奥希里斯？”
“是。”奥希里斯很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你可不像会做这么无聊事的人。”
“这不是无聊的事。”奥希里斯沉声道。
陆遥神色严肃了起来，“那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奥希里斯缓缓道：“你真的想知道？”
陆遥点了点头：“我想知道原因。”
“因为我不想再失去你了。”奥希里斯没有犹豫，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他平静地阐述着。
陆遥：“……”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奥希里斯居然有能把他堵得不知道说什么的能力。简直就是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看着奥希里斯依旧平静无波的脸，陆遥觉得一定是他想多了。
沉默良久，陆遥终于再次开口：“我不明白你话里的意思。”
“伊西瑟——”
陆遥说道：“我不再是伊西瑟。”
“无论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还是你。”
奥希里斯身上的压迫感太强，再加上之前激活芯片修复代码，让原本体能只是c级的陆遥觉得有点支持不住，于是身体便斜靠操作台上。
陆遥在听到奥希里斯的话之后，忽然笑了起来：“奥希里斯，你说的这些话会让我以为——”他稍微停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暗恋我。”
说完，他看着奥希里斯的脸，想要从他表情的变化中发现一些端倪。但是让陆遥失望的是，奥希里斯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奥希里斯直视着陆遥，他的语气平淡，但是和平时比少了几分冰冷：“你说得不错，我是喜欢你。”
陆遥根本就没想到奥希里斯居然会这么直截了当地就承认。他本来以为奥希里斯一定会说是他多想了。
“你不应该说是我想多了吗？”陆遥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剧情，事情的发展方向已经完全不受他控制了。
“你没有想多。”但是很显然，奥希里斯元帅并不配合。
“我觉得……”陆遥半天也想不出他到底该说什么，他完全震惊了。
奥希里斯走到陆遥身前，两个人距离很近，他抬头就能看到奥希里斯的脸。先不说陆遥从来就没和奥希里斯距离这么近过，就是身高差都有点让他不适应。原本伊西瑟的身高和奥希里斯相当，所以面对面的时候，他都是平视奥希里斯。而现在，陆遥的身高要比奥希里斯矮上大半个头，这让陆遥很不习惯，并且感受到的压迫感更加强烈。
“既然你没有什么话说，那就我来说。”除了指挥战役，奥希里斯从来都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是这一次，奥希里斯说的话却远远超过他平时，“伊西瑟，或者是陆遥。我不管你到底现在是什么身份，但是我都不想再一次让你从我身边消失。我喜欢你。或许你现在并不喜欢我，我会给你时间。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但是，你只能喜欢我。”
当初，他明白自己的心意时，他并没有说，除了两人之间的立场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以为他可以一辈子看着伊西瑟，所以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但是三个月前的那场噩耗，让他骤然就失去了伊西瑟。他再也看不到伊西瑟了。但是可笑的是，就是到伊西瑟死，伊西瑟都不知道他的心意。他以为这会是他一辈子的遗憾，这个秘密也许会被他掩埋在心底直到他死去。
陆遥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一个意外，但是他不会再一次犯同样的错误。奥希里斯本来就是一个行动派，所以在确定了陆遥的身份之后，他直接说了出来。
陆遥：“……”
他从来都不知道奥希里斯居然还真的暗恋他。之前和奥希里斯接触，他从来都是神情严肃，连一个笑容都欠奉。两人私下比试也都是尽全力，奥希里斯招招都是杀招，稍有不慎就是重伤。根本就看不出任何暗恋他的苗头。
“你开玩笑的吧。”虽然知道奥希里斯从来不开玩笑，但是陆遥却依旧无法相信。这简直就比他重生到陆遥身上还要不可思议。
“我说的都是真话。”奥希里斯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托住陆遥的下巴，“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是这就是事实。”
陆遥轻笑了起来：“有没有人告诉你，如果你就是这个样子追人，你只能一辈子打光棍？”
实验室里很安静，因为月华被下命令闭嘴，所以即使它憋得很辛苦，它还是不能开口。唯二的两个人只是看着彼此。连两个人距离很近，几乎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半晌，奥希里斯说道：“没有。因为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我有一辈子的时间等你。”
陆遥在经历过之前巨大的震惊之后，已经逐步适应。
“那你就等着吧。”陆遥觉得他和奥希里斯就这一方面已经无话可说，“但是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个理由而干涉我的生活。”
“我会尊重你的任何意见。”奥希里斯说道，“但是不包括监护权和你喜欢别人的问题。”
陆遥：“……”
“好吧。”陆遥耸了耸肩。其实这两点对于他来说并不难接受。比起陆安，也许奥希里斯还更加好一些。以奥希里斯的性格，的确不会横加干涉他的生活。而第二点……陆遥觉得他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你现在可以拿开你的手了吧。”陆遥用指尖点了点奥希里斯的手指，说道。
奥希里斯唇角微扬，他没有立刻放开手，他上身继续靠近陆遥。因为后面的操作台，陆遥无法朝后退让。奥希里斯在陆遥的唇上轻轻印上了一个吻。
陆遥的心似乎慢跳了一拍。在奥希里斯彻底离开他之后，他的心跳似乎才恢复了正常。这是他的初吻，无论是对伊西瑟还是对陆遥来说。当初的伊西瑟亲王，因为站得太高，再加上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所以虽然很多人都心思活络，却不敢行动。
看着陆遥难得呆滞，奥希里斯的眼里出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不是说不强迫我的么？”陆遥用手指擦了擦嘴，说道。
第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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