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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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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穿]续命手册 作者:拆字不闻

    第19节

    侧脸的图腾就那么毫无征兆的以一种烧心的热度沸腾了起来,石小楼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关口,眼睛里针扎般的一疼后,便重重的摔在青石板上不省人事。

    挽在耳后的三千青丝铺了一地。清风一扬,四处盈落的白色花瓣恍若让他白了头。

    有人撑着破旧的油纸伞朝他走过来,简单的一身灰色衣袍,手里拿着个盆钵,里面隐约盛的是两个白面做的馒头。

    “阿弥陀佛。”

    那人眼里映着慈悲的模样,看着伏在地上的石小楼,双手渐渐合十。

    石小楼醒来的时候正值暮时。他躺在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只觉得脸颊冰凉。伸手一摸,被处理成了糊状的药草便被抹了一手。

    “别动。”

    有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身旁想起,石小楼听着觉得耳熟,抬眼便想看看那人的眉眼。

    不料,他还尚未抬眼,只是稍稍扬了头,便有冰凉的药汁滑进了眼角。那药汁刺激的味道让石小楼流下一道生理的泪水。

    “都说了别动。”

    那道声音依旧温和着,可石小楼这会儿压根不敢再睁开眼。只等着有人将一块打湿的布巾附在自己脸上轻轻擦拭。

    “好了,睁开吧。”那人的声音里似乎带了笑意。

    石小楼抹了把脸,见脸上没了那奇怪的药草,这才放开了心的睁开双眼。

    入目,是一身灰色僧袍的僧人正背对着他。

    那僧人正在木盆里沥着布巾上残留的药汁,单看着他消瘦的身影,石小楼只觉得这人愈发熟悉了。背影看得久了,石小楼那倏然而至的记忆里忽然就影影绰绰的闪过一个男子的音容笑貌来。

    “……莫大哥?”

    他颤这音的喊道。

    记忆里那个风流无双的岭南公子逐渐跟眼前朴素低调的灰袍僧人重合起来,直到两者合二为一后,变成那个早被他深深印刻在心的名字。

    “认出我了?”那灰色僧袍的僧人身形微微一顿,随后转过身来,对着石小楼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他的眸子里似乎有微微的怅然,他瞧着石小楼的相貌,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笑容收敛了些,却依然温和道,“经年不见,小楼过得可好?”

    石小楼有些愣怔的看着僧人的模样与这人顶上那明晃晃的戒疤。半晌,他低垂了头,才喃喃的回了一句:“尚可。”

    “想来也是,小楼你看起来倒是从没有变过的。”

    听着僧人的话,石小楼一时不知要如何接下去。他抬眼瞧着僧人的模样,岁月的痕迹已经爬上了他的眼角。

    当年的张扬不羁也最终还是沉淀为了现世的平和安稳。

    “你且在寺里好好休息。”僧人见着石小楼神色惶惶,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只是擦净了双手,重新将佛珠握在手上后,便欲推门离开。

    “等等!”石小楼喊住僧人,等那僧人看向他,石小楼才磨蹭了两下又问道,“是你把我带回寺里的吧,我只记得眼前一黑……”

    “我这是怎么了?”末了,石小楼垂着头声音有些颓丧道。

    “只是普通的高热症罢了,无甚大碍。”说到这里,那僧人又重新将门合十,目光投向石小楼的侧脸有着担忧,“怎的连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那梨花林我也是恰巧经过,你是怎的在那里昏倒的?”

    “有个道士追我。”石小楼瘪了瘪嘴角,眸光里尽是无辜,“我也不知怎么的就跑进了梨花林里。”

    “那道士为何要追你?”僧人转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顿。

    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石小楼苦笑道:“我也不知,许还是将我当成了妖怪吧,莫大哥你也知道,我这副古怪皮相,惹是生非也不是头一次了……”

    话说着,他的思绪却已经回到了当年仍是初入尘世的时候……

    其实莫康南留给他的那锭银元宝,石小楼后来并没有用在饭食上,他倒是多次想将那枚银元宝花掉,可到最后似乎也是无果的。

    那日他望着莫康南跟姒茗的马车缓缓离开后,便转身没入了将暗的街市上。

    人间有许多好玩的东西,闹市街坊间的杂耍玩意儿无一不吸引着石小楼的注意。他怀里抱着灰色的薄衫从西街走到了东街,从街头转至街角。

    直到入夜,热闹的街市也归于平静。石小楼这才发现,街角的另一头竟亮起了一条有着一顶顶大红灯笼的楼阁街道。

    石小楼上前两步,仔细瞧着那楼阁之下成群站立的女子,那时他的意识里还没有“搔首弄姿”这个词语,直觉的那些女子将手里的布帕甩出了连藏妖林里那狐妖都比不上的媚意,而那扭来扭去的蛮腰与那水蛇精也是不逞多让的。

    看看那些女子胸前凸出的一大块包包,石小楼皱了皱脸,觉得还是姒茗身上的小包包要顺眼些。

    “嘿,你这小乞儿莫不是眼馋那秀乐坊的姑娘了?”忽然一个穿着粗布衫的汉子拍了拍石小楼的肩膀。

    石小楼略微回头,见那大汉满口黄牙,口中还带了隐约难闻的味道,不由得缩了缩身子,将那灰色薄衫抱得更紧了些。

    “就你这样的是进不去那楼坊的。”那大汉看着石小楼瑟缩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轻蔑,末了他装作文士般的掸了掸那做工粗糙的衣角,哼声道,“你这小乞儿还是在这里干瞧着吧,我的烟儿姑娘可还在坊里等我呢。”

    说罢,那大汉便朝着那刻着“秀乐坊”三字的楼阁中走去。石小楼老实地后面瞧着,那群姑娘明显在看到那大汉身影的时候有了片刻的僵硬。布帕也不抛了,蛇腰也不扭了……一群姑娘最后终于还是推搡出了其中一个不太打眼的女子。

    “烟儿,想不想我。”

    石小楼看见大汉见着那被推出来的女子就是眼睛一亮。赶忙上去牵起那姑娘的细滑的柔夷,甚至他还弯了脑袋在姑娘细嫩的脖颈间使劲一嗅。

    “真香。”

    那大汉痴痴的看着他的烟儿姑娘,而那姑娘脸上的憎恶却很快被遮掩了下来。

    直到那黄口大汉拉扯着姑娘进了楼,石小楼这才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怀中的衣衫。

    他在花楼拐角处看了许久,等月正中天,楼外的姑娘们都捂着嘴道累的时候,石小楼这才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有些忐忑的拽了拽身上的灰色薄衫,原本杂乱的青丝只是虚虚的拉拔了几下。

    至近了那“秀乐坊”的门口。姑娘们对着石小楼便自然而然的卖起了笑,她们依旧是推搡了半天选出一个姑娘来,想要陪着石小楼进楼。

    石小楼看着那姑娘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歪歪头,学着那些男子的模样,牵起姑娘的手,在她的颈间闻了闻,随后道句“真香”。便拉着姑娘走进了楼里。

    进了楼,不顾那姑娘的诧异,石小楼倒是率先松开了她的手。此时的石小楼已经被楼里的布置迷花了眼。雕梁画栋的楼阁里,雕着六根纹了云纹的柱子,珍珠为帘,玉璧作灯。最大的是一块画着仕女图的屏壁,那屏壁下面是两米高的漆红色台子,上面正有人迎合着天外飞仙的舞蹈,水袖盈盈,媚眼如丝,红色的纱衣摇曳了一地的光华。

    一个跳跃一个转身皆是美到了极致,也艳丽到了靡荼。

    石小楼愣是给看呆了去。

    “那可是楼里的头牌,芍煜公子呢。”见得石小楼出声,他身边的花楼姑娘忍不住出声,“今夜你算是走了运气,往日这芍煜公子可是一舞千金难求呢。”

    千金难求?石小楼看着台上的人,满是不信。

    “行了行了,你到底走不走了?”他身边的姑娘也是有些脾气的,见石小楼只盯着台上那芍煜公子猛看,心下一阵泛酸的同时自己也忍不住了,“快走罢,便是多看两眼也抵不过待会儿奴家陪

    您的风流快活……瞧,这夜都过半了。”

    说罢,花楼姑娘脸上也是一阵臊得慌。

    倒是石小楼看着她,愣是没听懂这姑娘在说啥。

    “你说要带我去哪儿?在这儿不成吗?”石小楼眨了眨眼,他的目光投向周围,男人们都在大厅里坐着,怀里或是抱了个姑娘,少数人怀里还偎着少年。

    乍听见石小楼这话,花楼姑娘眼里放出一阵光来。须得知,若只是那渡夜资,像她们这种层面的也只能拿到少少一部分了。不过若还能加上陪客人喝些花酒,那就不一样了……

    念转至此,那花楼姑娘连忙陪着笑道:“可以的,可以的,只要爷您舍得出银子。”

    她在银子上咬音特别重,单蠢如石小楼都听了出来。在衣襟里摸索半晌,石小楼掏出从莫康南怀里得来的银元宝,道:“银子,我有。”

    花楼姑娘瞧着,笑的愈发娇嫩了。

    花楼姑娘觉得自己是捡到了一块大金砖。别看这金砖的外形不怎么样,可是人家有内涵啊……

    斟下一杯酒递到石小楼的唇边,石小楼默默的接过来一饮而尽。

    这酒没有白天那人给的好喝,这是石小楼唯一的想法。可惜那花楼姑娘读不出他的内心,只是一杯接一杯的灌着石小楼。

    七八杯下肚的时候,石小楼终于忍不住伸手制止了花楼姑娘。

    “怎么了?”

    那花楼姑娘不愿意了,连一壶酒都没喝完,这人便不行了?

    而石小楼只是摇摇头,他的目光恰好打到二楼的栏杆旁,有美人正靠在朱红色雕漆的画柱旁静静的看着楼下的一切。

    “我要他来陪我喝。”石小楼瞧着那人,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人手中拿着的酒壶。他闻到了,那壶中浓郁的香气,与白天那人给他的一模一样。

    “什么?你说你要让芍煜公子来给你陪酒?”花楼姑娘不乐意了,也是看着石小楼一副好欺负的模样,冷笑道,“你瞧着你是有多大的面子啊!就凭你这一身不伦不类,连个脸都舍不得露出来的模样?这酒你爱喝不喝,本姑娘今儿不陪了!”

    不知是石小楼声音太大,还是那花楼姑娘后来的声音,芍煜总是被吸引了目光的看向了两人这

    边。

    “我隐约听到你们是在说我?”美人便是皱眉也会令人觉得心疼,别提芍煜更是美人中的极品,他一皱眉,这楼里的男人皆是倒吸口气,跟着担忧起来。

    “你陪我喝酒可好?我有银子。”石小楼仰头看着他,从怀里掏出那锭银元宝来。

    不知是谁,先是嗤笑了一声,随后大厅里的男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那花楼姑娘不知何时早已离的石小楼颇远的距离。石小楼不知男人们在笑什么,只得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举着银子的手看起来颇像是个滑稽的小鬼。

    “你且上来。”

    就在石小楼觉得自己举得时间有些长,身边的人笑声都换了好几拨之后,他终于听到了楼上那芍煜公子的回话。

    只见那芍煜公子拢了拢自己有些大敞的衣襟,打了个轻飘飘的哈欠便走进了身后的屋里。

    不过十几息的功夫,楼上走下了一个小厮模样的清秀少年,他有些嫌恶的打量着石小楼,随后不情不愿的给他摆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动作石小楼在白日里被那人的家丁引路的时候也曾见过,于是他也不惊讶,只是安静的跟在了清秀小厮的身后。

    “公子在里面等您。”那小厮在门口停住。

    石小楼推门走了进去。

    芙蓉红帐,烛火煌煌。

    芍煜就这么靠在烛火旁,手中提着的酒壶歪歪斜斜的洒在了地下柔软的红毯上。

    “酒。”石小楼有些可惜的看着流在地上的佳酿。

    他上前走了两步,将芍煜手中的酒壶夺了过来。须知石妖的力气是极大的,只是简单地争夺,石小楼便将软弱无骨的芍煜给拉到了地上。

    “这……”石小楼手里提着酒壶,有些无措,他使劲儿想着人间道歉的说法。可一时着急了,竟全不记得怎么讲了。

    看着急的团团转的石小楼,顺势躺倒在地上的芍煜倒是哼笑了一声。

    “我扶你起来。”想了半天都没想起要怎么道歉的石小楼挠了挠头,看芍煜笑着看他,便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要将人扶起。

    谁知他正欲接近那人,芍煜却抢先了一步,足尖一点,却是朝着石小楼的面前探手过去。

    拂开石小楼侧面散乱发丝的一瞬间,芍煜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却又在看见他那几乎含占了将近一半面容的胎记之后,惊艳又变成了浓浓的可惜。

    “啧,真是的,还以为遇到了好苗子。”顺手重新打散了石小楼的发,芍煜重新坐回在了席榻上。摆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他朝石小楼摊手要到,“喂,我的酒被你抢了,快还给我。”

    石小楼却只是瞪大了眼的看着芍煜。

    “别瞪了,快给我。”芍煜不耐烦的看着石小楼,“你莫不会真以为我喊你上来是为的陪你喝酒的吧。”

    石小楼继续瞪。

    “哎哟,行了行了快别瞪了。”芍煜扶了扶额角,他瞧那石小楼手中握着酒壶紧巴巴的模样一时有些心软,“过来坐下罢,我陪你喝完这一壶。”

    “好!”石小楼的眼睛一瞬间有些亮。

    他将酒壶递到芍煜手边,示意这人斟酒给他喝。

    “你还真是个大爷。”芍煜撇了撇嘴角,满脸的嫌弃,但手上却是不慢的给各自两人斟好了酒,“喝吧!”

    他“哐”的一声将酒杯拍在桌上,石小楼也不恼,拿起来便牛饮一般的喝了下去。

    “再来一杯!”

    石小楼干掉了。

    “再来!”

    石小楼又干掉了。

    “来!”

    还是干掉了。

    “……”直到最后一滴饮尽,芍煜晃晃空了的酒壶,无奈的耸了耸肩,“没了。”

    石小楼眼里划过一丝失望。

    “给你银子。”没了酒,石小楼也不多作留恋,他从衣衫里第三次的掏出那枚银元宝,递给芍煜。

    芍煜没接。

    “你以为我芍煜公子陪这一壶酒要多少钱?”芍煜只瞅了那元宝一眼,便扫兴的落下了双眸,“便是这么同这银子一般大小的金元宝,也还要看公子我乐不乐意伺候。”

    “没有金子。”石小楼听出了芍煜语气里的些许嘲弄,他垂下头,抿了抿嘴道:“银子,是全部。”

    第56章 55妖精当道

    5

    芍煜斜着眼,打量着石小楼。

    很难想象,会有这么一个人来逛花楼只为了饮那一壶酒的。

    想他芍煜阅人无数,却唯独看不太清眼前这个少年。他最早注意到少年的时候其实本是无心,只是随意的一撇,便看见一楼门口那里进来的少年与那花楼姑娘。那一手搂腰摸肩的姿态做的甚是自然,连抚弄着姑娘身体的手法都像极了那些老道娴熟的楼中常客。

    那是芍煜不过是想,不过又是一个耽于美色的胚子罢了。

    谁知……

    “既然你付不起钱,那便留在这里好了。”

    芍煜将手中的空酒壶放在了桌上,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般。他瞧着石小楼一脸茫然的样子,眼里闪着精光,面上却仍是吃吃笑道:“留在这里,我让你做这秀乐坊的魁首如何?”

    “留在这里,是指做生计吗?”石小楼忽然想起白日里那人最后同他说的话来,找份生计好好养活自己。

    “可不就是做‘生计’,”芍煜露出一副“你果然懂行的表情”来。他的声音像是抹了蜜一般,嗓音甜腻,语带诱惑,“你若留在这里,今日这一壶酒便算抵销。”

    “酒……”石小楼一听到这个词眼睛都变得熠熠生辉起来,“那,我若留在这,往后还会有酒喝吗?”

    “自然是有。”芍煜抬抬下巴,露出漂亮的弧度来,“留在这秀乐坊要什么是没有的?只要你会吸引男人……”

    “吸引男人?”石小楼有些遗憾的摇摇头,“我不会。”

    “傻小子。”那芍煜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你每日里瞧着那花楼姑娘的作态了没?”

    石小楼老实道:“瞧见了。”

    “瞧见了,那以后你便在楼里就多跟着她们学学。怎么诱惑门外那些男人,可是她们的拿手本事。”

    “当然,这也得是你以后的拿手本事了。”末了芍煜眉眼波光流转,修长的双手伸出来慢慢地再次挑开石小楼眼前的发,他仔细瞧着石小楼的眉眼,感叹道,“啧啧,你这张面皮想来也是一绝了。”

    石小楼不自然的后退了一步。

    芍煜也不在意,只是对着他笑笑。

    自此一夜,石小楼便常住在了秀乐坊里。

    穿上芍煜为他准备好的蝴蝶衫似的花衣,又将满头青丝随意绾到脑后。芍煜瞧着翩翩而立的少年郎,一时有些恍惚。他走上前,亲手拿出梳妆匣,为石小楼添妆。

    他不曾描画石小楼的眉眼,只是在他满是胎记的侧颜上,用朱笔晕染出了一大朵妖异的牡丹来,用描金的细笔刷绘画出花瓣的纹路,待收回细软的笔头,饶是芍煜也有一瞬间感到了浓烈的窒息。

    美得令人窒息,那是种近乎妖神的模样。

    一时芍煜也无法判断,这样的石小楼到底该不该被放到楼中去了。有时候过分的容颜总会招致灾祸,更不要说这几乎美得近妖的脸庞了……

    思来想去,芍煜最终还是将石小楼的乌发半掩了起来,只让他露出那如出尘谪仙般的侧颜。

    石小楼在楼里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毕竟花楼这个地方也最是能看见人世百态。芍煜对他并没有太多的要求,只需他每日入夜的时候去那二楼的靠栏前座山半个时辰即可。

    这事儿简单得很,石小楼拎了酒壶,学着那日芍煜斜靠在雕漆红柱上的模样,时不时的喝上一口,半个时辰倒也好挨。

    然就是这般的不足半月。那秀乐坊里便自然而然的穿出了楼里有绝世美人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便是连那芍煜自己的风头都盖过去不少。

    这些石小楼自是不清楚的。

    越来越多的人为了石小楼慕名而至秀乐坊,只为瞧见这传说中的美人一眼。

    而芍煜也是在屋里数着手中的银票子,笑眯了眼。

    石小楼没想到的是,再见莫康南的时候,竟会是在他一日在楼中做完“活计”,欲要离开之时。

    那日莫康南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眼神也不甚清明。他的凤目里晕着冰冷又迷离的影子,有花楼的姑娘欲要上前靠近他,他也是不拒,直将那女子搂在怀里大肆抚?摸逗弄。

    石小楼一时有些看不下去了,登时便不管不顾的在众人的眼里跑下了楼,来到了莫康南身边。

    浓烈的酒气扑了石小楼一鼻,他不悦的皱了皱眉,不理会周围男人们如狼似虎的神色,只是上前一把抓住莫康南:“你喝多了,我扶你上楼。”

    “你是谁?”莫康南一下子便甩开了石小楼抓着自己的手臂,只觉得面前这人扰了他的兴致。

    “我是石小楼呀。”他说。

    “石小楼?”莫康南微微蹙了剑眉,似乎对这个名字隐约有些印象。

    “对呀,我是石小楼,你请我吃一餐饭,还请我喝了酒。”石小楼复又将手臂搂上莫康南的腰侧,看着莫康南不在拒绝自己,便小声道,“你醉了,我扶你上楼休息可好?”

    “唔……”莫康南到底是醉的有些不知事,只是低低的应了他一声,便闭上眼轻倚在了石小楼的肩胛处。倒是石小楼也不嫌弃他重,半搂半扶着他进了二楼。

    进了屋,石小楼便打了些水,拿了湿帕子给莫康南擦脸。这些东西都是他在楼里学来看来的,比起初见莫康南的时候,此时的石小楼已是懂得了许多。

    许是帕子上冰凉的湿意刺激到了他,莫康南微微睁了眼,便看见一袭白衣的人正为他整理着方才在楼下放浪形骸时被扯乱的衣衫。

    “你……”

    莫康南一把握住石小楼的手,倒是让石小楼一惊,待他目光朝着男人的脸上看去时,这才发现男人的眼里仍是迷离的,看不清的。

    “茗儿。”石小楼听着莫康南喊道。

    “我不是姒茗。”

    石小楼皱了皱眉,欲要抽开手去。却不料似是怕他跑掉般,更是大力的攥紧了石小楼细腻的手腕。

    “为何要躲我呢?”莫康南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压抑,“连你都在骗我是不是?侯府的提亲你怕是早知道了吧,为什么不拒绝呢?明明,那个时候我们说好的,只此一人共白头。难道,过去种种都是你在骗我的吗?”

    “我没骗你,你先松开手。”石小楼不懂他跟姒茗两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他看着莫康南如此模样,心里竟泛了微微的心疼。

    心疼,这个词对于石小楼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

    想着楼里姑娘们哄男人的法子,石小楼抿了抿嘴,弯下腰去将唇附在了莫康南耳侧。他轻轻地在他耳边开口,语气温柔:“先松开我好不好,你抓痛我了。”

    当然,这只是个让莫康南松手的借口罢了。作为一只石妖,石小楼自然是不将这点力道放在眼里的。

    可很明显石小楼错估了莫康南的状态,他听得那一声温柔清冷的声音,只觉得自己更不能将人放开了。他怕,一放手,连梦里的姒茗也会离开她,再也不回来。

    后来,石小楼无法,愣是跟醉汉莫康南耗了整整一夜,到了快天明的时候,他才堪堪将人哄住了两人一起去了床榻上歇息。

    到那一日闭眼,莫康南都未曾松开过紧握石小楼的手。

    第二日的时候,红烛榻上竟是莫康南率先醒了过来。他捂着钝痛的太阳穴,宿醉带给他的感觉并不美好。

    侧榻上躺着一个人,是背对着莫康南的。只见那人乌发披散,衣衫也尽是大敞的模样。莫康南下意识的皱起了眉,他晓得自己昨日花街买醉,却不曾想到原来他莫康南有一天竟也能与花楼里的人睡到一处去。

    出身名门的莫康南有着名门故有的矜持。清醒过来的他,对于花楼里的人总会有着心理上的厌恶。

    “唔……你醒了?”石小楼是被莫康南的动作吵醒的,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从踏上爬起来,神态有些迷茫的瞧着眼前的男人。

    “你……”饶是莫康南,也在看见石小楼半面侧颜后,半晌说不出话来。

    对于这种表情,石小楼在花楼里也是见的多了。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指了指床榻边放着的环佩。

    “谁准你动我的东西的?”

    看见那枚环佩的一瞬间,莫康南脸上闪过一丝愠怒。

    他狠狠地抓起石小楼的手,竟是将他从榻上摔了出去。

    ……

    “小楼,你生的很好看。”

    记忆里,莫康南那张愠怒的脸与眼前人渐渐合对起来。

    石小楼想着眼前这人从怒骂他“难看的”样子,有些觉得世事无常。

    僧人自是不知石小楼的心思,他只是摇了摇头,手中的佛珠有节奏的在他的指间滚动起来:“此处是佛家清净地,那道士势必不会再跟来了。你且在这好好养病,有事唤我便可。”

    “好。”

    石小楼定定的看着僧人走出门槛,直至将门缝合严。

    怕是已经忘了吧,那些过往。

    石小楼看着窗框映进来的光线,本是呆愣无辜的双目渐渐变得幽深空茫。他知晓自己之于莫康南其实并没有多么重要。那些重要的,曾经被放在莫康南心尖上的,皆已以最残忍的方式将他狠狠地抛弃。

    他的国家,他的家族,他的兄弟,以至于他深爱的女人。

    全部都背弃了他。

    而他曾经付出的绝对的情谊,却总不被这个人看在眼里。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呢?石小楼摸着胸口,想起老妖们对他说的话,“你连心都没有,何谈情爱?”

    这话石小楼自是不信的。

    石妖又如何,无心又如何?妖也好人也罢,不过皆是在人世间蹒跚摸索的众生。若谈情,他们之间没得差。

    这么想着,石小楼又觉得底气十足起来。

    第57章 56妖精当道

    6

    庙宇重楼,一人着一袭素净灰袍轻倚在雕漆红柱上看着。渺渺烛火,泛泛禅音,寺庙殿门中,跪坐在蒲团上潜心修行的和尚,正虔诚的叩首于佛前。

    放下手中把玩的青绿环佩,石小楼将其收回袖口,他前迈了几步,对着殿中的和尚笑问,“莫大哥,你可是向佛祖求了什么愿?”

    和尚匍匐于佛像前的身子一顿,躬身而起,闻门前人言,面不改色,“不曾求愿,贫僧只盼能常伴古佛,修得大道。”

    “大道?”石小楼闻言不赞成的摇了摇头,“莫大哥,你于红尘牵绊之事太多,怕是难成佛家大道。”他不待看那和尚的神色,只是眼神一转,笑说,“不如你还了俗,随我游游走走,看看人世烟云,岂不快哉?人生一世,不过是譬如朝露。何不及时行乐?”

    “你不懂。”和尚手中滚动的佛珠还在手中滚动,他的神情里有着石小楼看不到的冷漠,“你自是红尘中人,若是嫌弃这庙里清贫,自可离去。肆意也好,逍遥也罢,只是莫在招惹是非了。吾心以向佛,不愿再沾染红尘中事。”

    “你!”石小楼一时失了力道,握着殿门的手指,生生在那平滑的红木上抠出一个窟窿来,他此时已在这古刹寺中呆了半月有余,心中倏然被莫康南的话一刺激,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很,“姒茗的事对你打击就这么大?为什么你满心满眼都是她?!你回过头来,看看我不行吗,我还在原地,只等你!”

    “够了!”

    和尚忽然转过头来,眼里是晦暗不明的神色:“小楼,我不愿与你分辩那些红尘中的是是非非,如今的我只想求得一安稳之地。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利刃,狠狠的划在最柔软的部分。石小楼只觉得自己的半面图腾又灼烧了起来。可他实在不愿在这人面前示弱了,捂着渐渐火辣生疼起来的面颊,他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

    石小楼曾经记得,那次花楼之事过后,他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再也没有见到莫康南。

    直到有一日,芍煜让他在白日里陪一位砸下重金的墨客游船。

    那墨客包下的是风渡江上的一条画船,风渡江行至离南街的时候,懒散的躺在船中小榻上的石小楼不免被一阵吹吹打打的喜庆声音吸引了心神。

    那墨客本见得好不容易邀出来的美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颇有些无措。忽然得见美人对那岸边的吹打声起了兴趣,便招了船板上的小厮询问发生了何时。

    “回主子的话,今日是岭南王迎娶新妇的日子。外间的吹打声,那是岭南王的迎亲队方从莫家迎了那新王妃回来呢!”

    “哦?可是那岭南莫家?”那墨客拍拍扇子,不解道,“本公子依稀记得,那莫家嫡系皆是风流俊俏的儿郎,何时出了个待字闺中的小姐了?”

    “嗨,”那小厮倒是知道的不少,“主子有所不知,那新王妃虽是从莫家出嫁,却并非是莫家人,她本是莫家主母娘家的嫡小姐,不知是何原因,在一年前借住到了莫家。”

    “原来如此。”那墨客点了点头。

    却在此时,石小楼的声音却在画船中轻轻响起:“却问这位小哥,那新王妃可是叫做姒茗?”

    “正是。”那小厮抬头得见美人真颜,不禁一阵心神恍惚。

    墨客最后是将那小厮轰了出去的。

    提了桌上摆好的一壶酒,石小楼摇摇晃晃的直起了身子,给了那墨客一个盈盈的笑靥,“带我去外面看看吧。”

    “好。”那墨客应下,只抬手想牵着美人出门。

    却不想石小楼看似摇晃,却是巧妙的躲过了墨客的搀扶。来到画船门边,石小楼撩起了垂于耳边的纱巾,遮住了脸。

    这是他在花楼里,芍煜每日都嘱咐好的,如今倒也已经成了习惯。

    船板上的风有些大,吹得石小楼绣满了牡丹的衣摆上犹如盛大的花卉盛宴,一时船上的人都看呆了去。

    江水岸边,娶亲的队伍还在缓缓的着。俊朗不凡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身前佩了朵红艳艳的胸花,他的神色炯然有神,脸上也漾着笑意。他身后是一顶八人抬的轿子,轿子上绣了云纹花卉,两只展翅翩然的鸳鸯交相辉映着,轿身摇摆间,红帘之后隐约露出一个纤细优美的身影来。

    石小楼一眼便认出那是酒楼中,与他有过一饭之缘的女子。

    不过,石小楼眼中划过一丝疑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岭南王娶亲的队伍十分浩大,画船随着那只队伍在江里缓缓游动着,却见一个略显狼狈的男子从岸边观亲的人群中冲了出来。

    石小楼瞧着那人,眼中满是惊愕。怎的那人会变得如此狼狈模样!

    江上的风有些大了,石小楼忍不住拢了拢身上被吹得有些纷乱的前襟。

    “茗儿!”莫康南终于是冲到了那顶红艳艳的轿前,不顾周围人指指点点的模样,只是神色哀求的看着轿门口,“莫嫁……”

    前面高头大马上的岭南王此时已经调转了马头,神色里满是讶异的看着莫康南。

    “茗儿……”莫康南几乎要冲进轿子里,将那新娘一把掳走。

    “康南!”岭南王面上满是不悦,即使两人是拜把子的兄弟,他也难以接受结拜的兄弟竟然在他的大喜之日妄图将新娘带走!

    “……”莫康南终于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看着他像个笑话一样。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对着轿中人问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轿中传出一个娇俏的女声,柔软中带着丝丝缱绻的媚意,“妾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万俟一人。莫表哥,你在此处是要劫亲不成?”

    “……莫表哥?”莫康南一瞬白了脸,姒茗那话语中疏离陌生的情感几乎让他满身都是风霜雨雪加身,他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块青绿的环佩来,“你曾与我说过,只此一人共白首,难不成都是假的?”

    “……”轿中是一阵沉默。

    “康南你闹够了没有!”岭南王朗声道,他对着周围的侍卫使了眼色,直接让人上前将莫康南制住。

    踏着马上前,岭南王阴沉着脸道:“今日你做的太过分!”

    “我过分?”莫康南被侍卫压着,低着头,脸上看不得表情,只是重复着,“我过分?过分的……难道不是你么!你明知姒茗与我从小便定了姻亲!你是我兄弟啊!你怎么能从我手里抢了她?”

    “姒茗并不喜欢你。”岭南王看着莫康南道,“我不能让她没了幸福。”

    莫康南拿着环佩的手愈发收紧了……不能给她幸福吗?

    “继续开路!”岭南王见莫康南似乎是平复了心情,只让那迎亲的队伍继续朝着王府开路。他骑着马看也不看低着头的落魄男人,直到那迎亲的队伍消失在了莫康南的眼前。

    周围的路人们也渐渐从拥簇的状态渐渐四散了,莫康南并不管那些人的指指点点,只是靠着江边的一颗杨柳,缓缓坐了下来。

    “若是不能给你幸福,那我只要守着你,看着你幸福就好了。”他喃喃自语着,却将手中抓的紧紧地环佩狠狠地扔向了江中,“这东西,这东西……你不要,也罢。”

    看着环佩沉入江底,他低头捂着眼睛,像是哭了一般。

    江中画舫上,石小楼愣愣的看着那个男人。他不懂情爱,男人的情感他不懂。只是那个环佩……男人那么宝贝的东西,竟这般说扔就扔了……

    他一招手,妖力裹着那沉入江底的环佩,下一秒便出现在了石小楼的袖口中。

    若是下次他再见到男人,便将这环佩交给他吧。石小楼如是想着。

    ……

    “砰——”

    凉亭中,石小楼实在是撑不住的半靠在了石凳边,手中握着的环佩被他一个松手,狠狠地摔在地上碎成了两瓣。

    “碎了也好,碎了也好。”石小楼看着,灼热的脸颊上忽然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来,“本就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强求呢?”

    背后是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石小楼听见的时候,身子便跟着僵硬了起来。

    “小楼,你又病发了?”背后的声音有些急切。

    石小楼转过头去,果不其然是那和尚。

    故作无事的从石凳上站起身子,石小楼只是僵硬地笑笑:“方才只是脚下一滑……”

    “如此,无事便好。”和尚收起了脸上的惊慌,低低的咳嗽一声,他有些尴尬的说,“方才在庙里,是我过分了。你现在大病未愈,这庙里清净,是养病的好地方,你且静心呆着就好……”

    “恩。”石小楼低低的应了一声,袖口下的手紧紧地攥住。

    “那,我便回庙里做功课,你……”和尚瞧着石小楼面色泛白,轻声道,“且好好修养。”

    说罢,便欲转身离开。

    “莫大哥……”石小楼下意识的想要拦住和尚离开的身影,却不料一脚踩上了脚下碎裂开的环佩上,发出一阵脆响。

    和尚转回头来,目光定格在了石小楼的脚下。

    “……这枚环佩,怎的在你这里?”

    那一刻,石小楼看着和尚脸上不可置信的阴沉与质问的神色。

    整个人如坠冰窖。

    第58章 57妖精当道

    7

    石小楼的沉默让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穿着灰袍的和尚神色复杂的看着地上碎了两半的环佩,弯下腰去将其捡起。

    凉亭里,两人的身影就这么交错开。

    ……

    古刹山门前,入目是青石垒作的八十一阶的石板。

    一袭青衣的年轻人百无聊赖的坐在庙门槛上,他的目光空茫,所至之处,似是还在九天云霄之上。

    “阿嚏!”石小楼摸了摸鼻头,撑着脑袋思绪不甚清明。

    自从那日图腾仿若灼烧燃烈的疼痛过后,他的身体就越发超出了自己的料想范围。身体似乎一日比一日要虚弱,如若不是术法还在,掌握着自己命门的图腾也并没有黯淡下去的征兆,石小楼早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咻——!”

    “砰——!”

    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石小楼仔细瞧着那黑点渐渐变大,变大,变大……直到那黑点变成了黑影,黑影又在他眼中变成了一个身着了蓝色衣衫的自由落体。

    “这是……”

    石小楼仰面掐了个法诀,一阵不大的风旋儿便凭空出现,在那个自由落体不足地面十米的时候轻轻地将那蓝衣人脱住。

    待石小楼远远地看清了那人的大致模样,心下却是拂过一阵心神不稳。法诀掐着的风旋儿也因此骤然从空中消散,那蓝衣人就这么从天上直直的栽了下来。

    “砰”的一声,石小楼分明听见了骨裂的声音。

    “哎哟喂……”他下意识的伸手遮住眼,不忍心去看那个画面。

    那蓝衣人显然是早没了意识,便是这么狠狠地一摔,整个人都没有反应。

    “喂,你死了吗?”石小楼随意从树上招来一条细长的树枝,隔了不远的在那人身上戳来戳去,“……真没意识了?”

    这么嘀咕着,他终于放下心来,将树枝扔到一边,亲自起身上前查看。

    那蓝衣人的身上有被火系法诀灼烧过得痕迹,石小楼看着那人散乱了一地的长发,与血迹斑斑的脸面,淡淡的扬起一个阴测测的笑来。

    “嘿嘿嘿,没想到你这臭道士也有今天……”

    没错,从古刹寺的山门摔下来正是那日将石小楼逼至绝境的年轻道士。石小楼虽然回忆起了许多记忆,可以并没有忘记在这份回忆之前他所遇到的事情。

    想不到不过区区半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臭道士怕是招惹了什么了不得的妖怪,才有了这副惨样。

    啧,真是又难看,又活该。

    石小楼并没有想着要将这道士救下,他虽从不杀生,却也并不爱管闲事。这道士摔在了山门前,若能让旁人看见救回去,自是他的造化;若是就这么在这山门口断了气,想来也能就近见到佛祖,也不算差……

    第1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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