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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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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九死成仙 作者:即墨遥

    第7节

    他从未想过,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泽儿……”叶氏紧紧抓着白泽的衣襟,蓦然发出生硬的声音,“不要去……”

    “我没事的。”他握着叶氏的手。“他不会杀我。”

    叶氏拼命的摇头,灰暗茫然的双眼,陡然发出光芒,她看着白泽,“娘不希望,你牺牲自己。”

    “你好好活着,娘,就开心。”

    “走吧,走的远远的……”

    “离开这里。”

    “再也不要回来……”

    白泽震惊的瞪大眼,叶氏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神色,第一次说这样多的话。他声音哽咽,喜极而泣,“您好了……”

    叶氏露出一个笑容,眼神温和,“走吧……”

    她猛的伸手推开白泽,瘦弱的身体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将白泽直接推进了密道!

    白泽还沉浸在喜悦中,没料到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噗通一声滚进了密道!

    他只能怔怔看着叶氏的眼,叶氏最后希冀的眼神,叶氏最后的期盼,叶氏最后的嘱托,都停留在那最后一刻!

    白泽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叶氏牺牲了自己,只为了他能够离开。

    他应该回去,应该回去,只有他回去了,叶氏才有一条活路。

    他不能再次抛下她离开。

    但是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开始拼命的往外奔跑,决绝的奔跑着。

    如果他回去了,就辜负了叶氏拼掉性命给他赢来的唯一机会!

    他怎么能再次让她失望!

    白泽的鞋子不知什么时候跑丢了,双脚都鲜血淋漓,但他浑然不觉。

    他第一次对季玹生出了恨意,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他都已经赢了,为什么还不放过他们!

    他曾经有多相信他,曾经有多在意他,如今就有多恨他!

    季玹亲手剥夺了他的一切,如今又要剥夺那个唯一还在乎他的人。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要被这样对待?

    后面渐渐传来追兵的声音,马蹄声越来越近。

    白泽却并不害怕,他踉跄着往前跑着,狼狈不堪,但嘴角却带着笑意……

    他跑上了一座高楼。

    楼下围绕而来的火光,照亮了四周。白泽抬头看天,他跑不动了。但是幸好,他还是出来了,他终于离开那个地方了。

    外面的世界很大。

    他站在屋檐边,纵身跳了下去。纵使粉身碎骨,也是要离开那里的啊……

    因为这是,他母亲唯一的希望。

    第18章 围城

    整个京城都一片肃穆氛围,路上行人都神情惶惶。每家每户都被士兵叫出来盘问。

    据说是三天前天牢中有重犯逃走,皇帝震怒。

    城门更是重兵看守,每一个出入的人都会被仔细的核查身份,其仔细程度差不多会涉及到祖宗三代,还需要有出入凭证。

    白泽站在通往城门的大道上,眼中神色沉沉。没想到季玹为了抓住他,会如此大费周章。想要出城暂时看来是不可能了。

    他转头离开,没走几步就被几个士兵拦住。

    “站住,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其中那尉官上下打量了一番白泽,问道。

    “小生宋沾,是个秀才。”白泽不动声色。

    旁边的小兵认真的拿笔记下,尉官又问:“三天前的夜晚,你在哪里?”

    “在家中读书。”

    “可有人给你作证?”

    “独自一人,并未出门,但隔壁的王婶可以作证我一直在家。”

    “也就是说,当天夜里没有人和你在一起了?”那尉官冷冷看了白泽一眼,“把他带走。”

    白泽眼看自己被士兵围住,脸色微变。但此刻若反抗逃走,无疑等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你们就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抓人的吗?”白泽沉声质问。

    那尉官拱了拱手:“上官吩咐,三天前夜晚无法自证的可疑之人,一律带走询问。不过请放心,一旦问清楚了,就会放你离开。现在请——”

    白泽深吸一口气,忽然一人从后面重重的揽住了他的肩膀,他一个踉跄,恼怒的回头看去,对上一张白皙俊秀的年轻脸庞。

    他轻佻的对白泽挑了挑眉,“为什么不承认那晚是和本公子在一起?”

    “谁和你在——”白泽还未说完,被他一手捂住嘴巴。

    旁边的几个士兵都看呆了,尉官看着那人,结结巴巴的道:“崔,崔公子,您怎么在这里?”

    崔谦呵呵一笑:“他是公子我的人,再不出现就要被你们带走了,本公子可是会心疼的,只好出来了。”

    “他……他是……”尉官惊疑的看了一眼白泽。

    白泽脸涨的通红,可嘴巴被死死捂住,根本说不出话来,看起来似乎是恼羞成怒。

    “他是本公子的相好。”崔谦合上手上的折扇,得意一笑,“那天晚上我们饮酒作乐,秉烛夜谈,好不快活,本公子可以替他作证。刚才他不承认,是因为和本公子赌气呢。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我们不打扰了。”尉官表情尴尬,后退几步飞快离开了。

    崔谦嘻嘻一笑,半拽着白泽就往旁边偏僻的小路上走。

    直到一条无人小巷,崔谦才终于松开手。

    白泽推开崔谦,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声音沉沉,“要你多管闲事!”

    就算被带走,也不一定会被查问出,比起被崔谦救,还不如去被盘问一番呢!

    崔谦的大名,在京城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崔阁老的独子,皇后娘娘的兄长。出身权贵世家,文韬武略样样不凡,模样也是英俊潇洒,按理说如此青年才俊应该是无数怀春少女的梦中情人。但是他在京城,却是实打实的臭名昭著,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他是个断袖。

    还是个毫不遮掩,四处留情,喜欢调戏男人的断袖!

    崔阁老若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估计早就将他逐出家门了!就算如此,也经常被气的不轻,更何况如今崔家俨然是第一名门,这样一个继承人,确实是丢人的很。

    京城中没有人愿意和他扯上关系。

    白泽擦了一下自己被捂的发红的嘴巴,脸色不虞。

    他并不排斥断袖,但是除季玹外其他任何男人,他都不愿意假以辞色。

    崔谦常年厮混,脸皮也算是厚出了境界,丝毫不在意白泽厌恶的眼神,晃着折扇微笑:“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我有说让你救我吗?”白泽冷哼一声。

    “如果不是本公子,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罢。”崔谦微微一笑。

    “我怕什么,只不过是被问话而已。”白泽说,“他们要抓的是逃犯,等问清楚了,自然会放我离开。”

    虽然可能会很麻烦,要破费一番周折。

    “哎,原来本公子当真是自作多情了。”崔谦长叹一声,“不过看在本公子不惜脸面替你解围的份上,一起去吃杯酒如何?”

    呸,就他还有脸面。

    “抱歉,告辞。”白泽转身就走。

    他可没有兴趣才逃出皇宫,就和崔谦扯上关系,且不说他是崔家的人,和季玹走的太近。就说他这个人本身,白泽也不喜欢。

    崔谦也不介意,笑呵呵的在他身后喊道,“我们还会再见的。”

    ……

    白泽回到家,看着家徒四壁,揉了揉眉头。

    这宋沾也是个倒霉的,年轻时中了秀才,从此一心读书,妄图走上仕途,谁知后来屡试不中,又不愿意出去某个营生,还抱着读书人的清高,因此日子过的十分窘迫,家里能用的东西尽数典当,但尽管如此,也还是坚持不下去了……前些天再也无米下锅,觉得前途一片黑暗,就自杀了。

    这也是他没有怀疑宋沾原本就和崔谦有牵扯的原因,若是宋沾和崔谦相好,必不会落到饭都吃不起的地步,崔谦对情人一向大方。

    不过宋沾样貌姣好倒是真的,估计这也是今日崔谦愿意出手的原因。

    白泽翻遍家中,发现确实是一个铜板也无,眼看着下一顿就要没了着落。不禁也是愁了起来,看来还是得出去找个事情做才是。

    待过了这阵子的风头,再设法离开京城,从此就真的和季玹天各一方了。

    有了决定,白泽就准备出门。碰巧隔壁的王婶过来了,她看了看宋沾,关切道:“你这孩子,最近可好些了?”

    “好多了,谢谢王婶关心。”白泽道,这几日若不是王婶的救济,他恐怕得饿死了。对这善良的妇人,他确实心怀感激。

    “哎,不是王婶说你,你也该找个差事。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王婶委婉的道:“就算做事,也是不妨碍读书的。”

    “我正有此意,不知王婶可有什么事情可以介绍给我做。”白泽道。

    王婶有些意外,以前她每次这样说,宋沾可都是很不高兴的。虽然不明白宋沾为何突然有了这样的转变,但王婶还是开心的道:“你想通了就好!西城的张老爷家里缺一个西席,给的价钱也不错,你可以去试试。”

    “好的,谢谢王婶。”西席这差事倒也正好适合如今的身份,不至于让人起疑,白泽痛快的应了下来。

    张家是做药材生意的,生意不算特别大,但也不差,在京城也算是个富户。他聘西席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启蒙。

    白泽虽然不是什么学富五车的大儒,但常年跟在季玹身边耳濡目染,水平并不低。张老爷当场拍板让他留了下来,不但包食宿,还给出每月五两银子的月钱,并当场预支了第一个月的薪水。

    五两银子虽然不多,但是也不算少。更让白泽高兴的是,他根本不必出张府的大门,这样也就远离了外面的纷争,是个避风头的好去处。于是当天就把自己不多的行礼收拾了过来,并且将银子给了王婶,感谢她这段时间的关照。

    王婶虽然舍不得,但还是祝白泽一切顺利。

    白泽搬到张府后,就开始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生活。每天只需要抽出一个时辰来教小孩子读读书,识识字,其他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一次都没有出去过。

    这样的日子似乎说不出的悠闲惬意,以至于都忘了时间的流逝。

    只是每每夜深人静,白泽都会在梦中惊醒,他会想起最后那刻季玹冰冷的眼神,还有亲手将他推开的叶氏。

    她恐怕已经……

    白泽眼神一黯,第一次,是他亲手粉碎了叶氏了希望;这一次,又是他亲手葬送了她的性命。

    他这样的不孝子根本不值得被原谅,但他会活下去,即使背负着这样的罪孽。

    ……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一天王婶过来找他。

    王婶的儿子在北边战场,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王婶请白泽为她写一封家书。白泽自然欣然应允,王婶在一旁说,他就在一边写。

    很快,一封信就完成了。

    王婶千恩万谢的拿着信走了。

    第二天,张老爷来找白泽,说是有人要见他。

    白泽出去一看,顿时怔住。是个他万万想不到的人——张稀。

    张老爷恭敬讨好的对张稀道:“张大人,这就是我们府的西席,宋先生。您要见的人是他吗?”

    白泽脸色微变,他大约明白是哪里出了纰漏,但这个可能性太小,小到几乎不可能,所以被他忽略了。

    张稀对张老爷拱拱手,“正是,多谢张老爷,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张老爷连声道,急匆匆的就出去了,禁军的人,他一点也惹不起。

    白泽看着张稀,不知该如何开口,张稀能找来这里,是不是季玹也知道了?

    他双手背在身后,面沉入水。

    “您别担心,我来这里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我只是想求证一件事。”张稀直视白泽,一字一句道:“您是白大人吗?”

    “你为何会如此想。”白泽并未承认,皱眉道。

    “这段时间,京城戒备森严,任何出入的人和信件都会受到彻底的盘查。”张稀道,“皇上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有令,任何和白大人有关的事情,都要禀告给他。”

    “昨日寄往北边的信中,我看到了这封信,心中就起了疑虑。”张稀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正是白泽代笔的那一封,“白大人的笔迹,我十分熟悉,绝对不会认错。”

    “这是您写的吗?”张稀将信递到白泽的面前。

    白泽接过信,没有说话,张稀既然已经查到这里,狡辩只是徒劳。

    “您放心,我已经另外请人抄写了一封一模一样的,并送了出去。”张稀说,“这封信就在您的手里,只要毁掉,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包括皇上。”

    白泽终于动容,他看着张稀,“你为何不禀告皇上?”

    “您是白大人吗?”张稀却看着白泽,认真的问道。

    白泽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张稀眼中激动的神色一闪而逝,‘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属下见过大人!”

    “起来吧,我已经不是你的大人了。”白泽复杂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人,“你不该冒险前来,知情不报,皇上知道的话,会降罪你的。”

    他如今已经明白季玹宁可重用闵清,也要疏远张稀的原因,就是因为张稀和他走的太近,谁都知道张稀是他白泽的亲信,于是连带着也被季玹猜忌了。如今张稀可谓如履薄冰,实在不该再如此冒险,授人以柄。

    “大人对属下有恩,虽然属下并不明白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明白为何大人您变成这样子。但若是不闻不问,实难心安。”张稀沉声道。

    “我的事,一言难尽,你别管了。”白泽淡淡道,他已经这个样子,没必要再拖人下水了。

    “属下可以想办法让您出城。”张稀看着白泽,顿了顿,似乎下了某个决定。

    “哦?”白泽看向张稀,“你连缘由都不问,就要帮我逃走。若我是罪有应得呢?”

    “属下相信大人。”张稀回答的毫不犹豫。

    白泽一怔,他眼神渐渐柔和下来,“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回去吧。这件事谢谢你帮我瞒下来,但你不要再来了。”

    “大人……”张稀身子微微一颤,抬头看着白泽。

    白泽心中一紧,但还是丢下张稀,转身离开。

    他不是不相信张稀,实在是不愿意再牵连他。季玹对他或许还留有些许不忍,但是对别人就不会了。他怎么能再次牵连关心自己的人,张稀今日帮了他,迟早会被季玹察觉,只有和他保持距离才是安全的。

    白泽将信在烛火下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感叹自己还是不够小心。更是明白季玹的决心,绝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今日看到这封信的若不是张稀,他已经被抓到了。

    张老爷送走张稀,又回来寻白泽,语气有些紧张,“之前不知道您和张大人是同乡,实在是多有得罪。”

    “张老爷对在下已经很好了,在下很满意。”白泽笑笑,“张大人……不过是个不太熟悉的同乡而已,也没什么交情,张老爷千万不必在意,也不要和别人说了。”

    “当然,当然,张大人也嘱咐我不要出去多嘴。”张老爷搓了搓手,“那我就不叨扰先生了,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下人就是。”

    “张老爷慢走。”白泽把他送出门。

    看来张稀还算谨慎,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白泽微微皱眉。

    又过了些天,白泽听到张府小厮八卦,说是这个月十八,文三少要在城外梅林举办诗会,广邀才子赴会,在京城这段沉寂冷清的日子里,难得的激起了不小的浪花。

    白泽有些心动,文三少他是知道,是文侯府的三公子,确实是个有才之人,他举办的诗会,一向能引得文人趋之若鹜。而且关键是,这次诗会的举办地点是城外!如果他能混进去,就可以不引起注意的悄悄出城。

    可惜他现在这个身体,既无才名,又无尊贵身份,怎么去参加委实是个问题。

    第19章 偶遇

    白泽苦思冥想了几日,还是决定铤而走险。过了这么长时间,就算外面还没放弃寻找他,但盘查一定也不如最初严格,只要不去城门附近,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他出了张府,就前往文三少他们经常聚集的酒楼。

    但来到酒楼之下,白泽又犹豫了,杀人他比较在行,诗会什么的,确实不是他的长项。但除了这个方法,又没有办法出城。

    正在楼下踟蹰的时候,就见崔谦出现在一旁,他刚好也看到了白泽,顿时大步流星的向他走来。白泽暗中叫苦,又遇上这个家伙,但转念一想,难不成他也会去参加诗会的?于是就站着没动了。

    崔谦似乎对见到白泽很是惊喜,露出一个笑容,“你怎么在这里?”

    “崔兄呢?”白泽反问。

    “我自然是来赴会的,文三少的邀请不来岂不是可惜。”崔谦笑道,忽的将折扇拍在手中,满脸恍然大悟,“难不成你也想参加,却因为没有帖子,不敢进去?”

    白泽被说中,表情僵硬了一下。

    崔谦却已经靠了过来,一把抱住白泽的腰,眼睛微微眯起来,“那和本公子一起去好了。”

    白泽拍掉崔谦的手,平静道,“那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崔谦深深看着白泽,“只要你愿意跟了本公子,想去哪里都可以。”

    “真的吗?”白泽似乎有些意动,却又露出为难的表情。

    “自然是真的,本公子向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崔谦得意的道。

    这倒是真的,白泽露出向往的神色,“那后日梅林的诗会,你也能带我去吗?”

    崔谦打量了一下白泽,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当然可以。”

    “若你能带我去,就是做你的人又如何?反正我也混的够糟糕了。”白泽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崔谦哈哈大笑,“爽快。”

    “既然如此,那后日再见,告辞。”白泽拱拱手。

    崔谦并未阻拦,笑眯眯的看着他离开。

    ……

    白泽打定主意要在梅林诗会上逃走,所以并不在意答应了崔谦什么。

    因此后日当他和崔谦一同出现在诗会上时,即使面对那些指指点点,白泽也毫不在意。如此想来……自己的脸皮好像也不比崔谦薄多少,实属同类。

    只不过崔谦,比他要活的要肆意多了……

    “崔少,这就是你的新相好?”一个少年公子走过来,啧啧打量白泽,“模样真不错,看来很得你心嘛,这种场合也公开带出来。”

    “那是,我很喜欢他。”崔谦紧紧揽着白泽的腰,脸上都是柔情蜜意。

    白泽面无表情。

    “看来我还是不要打扰你们好了。”那公子实在受不了崔谦的腻歪样子,说不了两句就走了。

    崔谦也不在意,他对白泽的顺从显然十分满意,靠的越发的近了,几乎在他耳边道,“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白泽微微一笑。心中却多了一分思忖,崔谦虽然在某些方面荒唐了一些,但不应该是个色欲熏心的草包,他这样迁就自己的纨绔行径,令白泽产生了警惕。

    但他还是决定赌一把,只要离开这里,不管崔谦有何居心,也都和他无关了。

    “你去和你的朋友聚聚吧,不用一直陪着我,我自己四处看看。”白泽对崔谦道,“等结束了,我在门口等你。”

    “你对我,还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啊。”崔谦露出伤心的表情。但他还是松开了白泽,唇角上挑,“你去吧。”

    白泽见崔谦离开,便寻了一个人少的角落闲逛了起来。

    诗会上虽然人不少,但都知道他是崔谦的新宠,和他们不在同一个层次,因此都不屑与他交往,并没有人上来搭话。白泽反而乐得如此,他好似不经意的往外走,没多久就到了最外围。

    四周已经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白泽环顾四周,眼中露出谨慎的光芒,步履渐渐加速,接着在林中奔跑了起来。

    他眼中露出光芒,眼看就要出去了……边缘处却缓缓走过来两个人!白泽一惊,顿时停下脚步,斜靠在一颗大树后,凝神看过去。

    这一看连呼吸都停滞了,他居然看到了季玹!

    季玹漫步在林中,而落后他半步,边走边和他交谈的,正是此次诗会的主人文三少。两人越走越近,路过一个岔路口,竟向白泽的方向走了过来!

    白泽脸色一变,如果他们继续往这边走,很快就会发现他,但如果他现在离开,动静必然会惊动季玹,顿时陷入两难的境地!

    虽说季玹不一定认得现在的他,但以季玹对他的熟悉,直接相见风险依然很大。

    眼看季玹越来越近,步履从容,面容似乎比以前更加冷峻了。

    白泽脚步微微挪动,逃,还是不逃?正犹豫着,身后蓦然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很快,沉重而毫不掩饰,直奔他而来。连远处的季玹和文三少都惊动了。

    白泽心中叫苦,恨恨的回过头,却只看到崔谦放大的脸。

    他一怔,整个人已经被重重的按回到树上!崔谦不由分说的就将他笼罩在他高大的身材之下,强势的吻上了他的唇。

    微凉的触感,让白泽不由得的打了一个寒颤,然后终于回过神来。

    他本能的就想推开崔谦,但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的季玹,半抬起的手缓缓的放下,放任了崔谦的行为。

    这个吻很长,吻的很轻柔,却又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白泽从未觉得这么难熬。

    崔谦一只手按住白泽的腰部,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无法逃避。他似乎很享受这个吻,白泽听着靠近的脚步声,身体都僵硬了,而崔谦却恍若无人。吻罢,还伸出舌头,意犹未尽的在白泽的唇边舔了一下,露出恬足的笑容,声音低沉,“你的味道真好……”

    白泽抬眼,眼神冰冷彻骨。

    崔谦毫不在意,他深深的黑眸,露出白泽从未见过的诡异神色,笑,“真想吃了你。”

    白泽忽的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不像在说笑……

    “咳咳,崔少也在啊。”文三少眼神尴尬。他本想避开这里的,谁知皇上抽了什么疯,直接就往这边走,喊都喊不住。做这种事也不知道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这般百无禁忌,他忍不住对崔谦投去一个埋怨的眼神,早知道就不请他了。

    “是啊,真巧。”崔谦对着文三少笑了笑,又看到季玹,露出惊讶的表情,挑了挑眉,“皇上居然也在,让您看到这样的场面,真是见笑了。”他一把将白泽的脑袋按到自己的怀里,嘴上说着抱歉,动作却丝毫没有这种自觉。

    白泽一动不动,不知为何,他有些不敢面对季玹,不愿季玹看见这样的他。

    这样狼狈不堪。

    季玹眼沉如水,他看了眼崔谦怀中的人,问道:“这位是?”

    “臣的一个朋友。”崔谦睁眼说瞎话。

    “皇上……”文三少忍不住在一旁提醒该走了,皇上竟然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季玹定定站在那里,他看了看白泽的背影,眉头皱起,片刻后又舒展开来,轻轻一笑,“走吧。”大约是他认错了。

    文三少终于松了一口气,走前还不忘回头瞪了崔谦一眼。

    崔谦哈哈一笑,回了文三少一个挑逗的眼神,把他气的半死。

    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确认季玹已经走远了,白泽才使劲去推崔谦,声音隐含着压抑的怒意,“放开我。”

    崔谦却没有松手,轮廓优美的唇微微挑起,低头注视着白泽的眼,“这一次,算不算是救命之恩呢?”

    白泽心中一跳,崔谦话中有话。

    他为什么会盯上自己?好像从一开始,他就盯上了自己,白泽不认为自己有那种魅力。那么只有另一种可能,崔谦是有目的的。他刚才表露出的东西,也和白泽所了解的大相庭径。

    白泽渐渐平静下来,“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他们要抓的人。”

    “哦?就这么承认了?还以为你会坚持更久一点呢。”崔谦扯了扯嘴角,一副不好玩的样子。

    白泽忍住怒意,他现在不是崔谦的对手,就只能忍,隐忍这一条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会了。

    “我不想装了,那么你呢?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白泽说。

    崔谦摇摇头,嘴角带笑,“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吗?”白泽冷笑一声,“如果皇上知道你窝藏朝廷钦犯,会有什么后果你清楚吗?就算你自己不在意,崔家呢,你是想把整个崔家拖下水吗?”

    他觉得自己真是大意,之前那般怀疑崔皇后,对崔府的调查也算详尽,谁知漏掉的这个荒唐崔谦,才是最可疑的人物!

    崔谦忽然松开手,白泽一个不注意,差点跌倒在地上。

    崔谦微微一笑,“你现在可以追过去,告诉季玹,我是怎么窝藏你的。我呢,反正是个色欲熏心的断袖嘛……你觉得,是你先遭殃,还是我先遭殃?”

    白泽脸色一白。

    崔谦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上白泽的唇,“其实你可以不必作出决定的,这样不很好吗?”他的笑意带着浓浓的蛊惑意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留在我的身边……”

    白泽眼神一凛,蓦地清醒过来,沉声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啊。”崔谦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白泽,“为什么你不相信呢。”

    白痴才会相信啊!白泽想,现在跑的话还来不来得及?

    “对了……别想跑,你跑的话,我会大喊的哦。”崔谦笑眯眯的道,似乎白泽心中所思所想都被看透。

    “你!”白泽终于忍不住怒道。

    “现在乖乖的和我回去,我就不揭穿你。”崔谦欺身上前,在白泽耳边轻笑,“你明白了吗?”

    白泽沉默不语。

    崔谦也不在乎,他牵起白泽的手,声音又变得温柔:“我们回去吧,他们估计久等了。”

    白泽的手被握住,抽了一下,居然没有抽出来,崔谦的动作看似温柔,却实则强硬。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盯上?因为连季玹都没有认出他来,不是吗?

    再次回到诗会上,白泽不敢再有轻举妄动,只得亦步亦趋的跟在崔谦的身后。

    他又看到了季玹,季玹的目光也刚好扫过他,只停留了片刻,露出不屑厌恶的神色,就转头看向别处。

    白泽袖子下的手握紧,他明明可以不在乎这世界上任何人的眼光,为何还要在乎季玹的眼光,难道他伤自己还伤的不够吗?

    他凭什么这样看他,白泽冷冷一笑。

    崔谦回过头,注意到了白泽的表情,他抿唇一笑,低声道:“要过去和他打个招呼吗?”

    白泽冷冷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要走,手腕却被崔谦拉住。

    “我说的话,这么快你就忘了?”崔谦低低一笑,注视着白泽,“而且,你不想知道真相了吗?”

    第20章 揭穿

    “你不想知道真相吗?”崔谦轻笑。

    白泽眼神一凝,沉默了片刻,抬步走了回来,“我没有要逃,只是觉得这里太闷罢了。”

    既然走不了,就且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他一向随遇而安。

    “那我们就回去好了,正好我也不喜欢这里。”崔谦搂过白泽,对身边的人道:“你们玩吧,本公子先走了。”

    旁边的年轻公子看着崔谦摇了摇头,“你还真是……”

    “不和你们啰嗦。”崔谦挑眉,旁若无人的拉着白泽就走。

    走出了好远,直到四周无人,白泽懒得再掩饰自己的情绪,甩开崔谦道,“你有什么真相要告诉我?”

    崔谦淡淡看了白泽一眼,嘴角噙着笑,“真是心急……但是我现在又不想说了。”

    “你是耍我吗?”白泽的眼神有些冷。

    “那得看你怎么理解了,现在不想说,不代表以后也不想说啊。”崔谦摸摸下巴,语带戏谑,“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若想知道真相,只需跟着我,迟早都会知道的。”

    “你——”白泽怒视。

    崔谦轻轻一笑,“你可要想好了,本公子的条件,已经是非常优厚了。是选择知道真相,还是选择离开这里,被季玹抓回去……”

    “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崔谦缓缓说。

    白泽脸色难看,崔谦并没有给出第三个选择。

    “留下来?”白泽语气嘲讽,“我以什么身份留下来,就算我愿意,你们崔家,能容许你身边留下‘我’这样的人?”

    “那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崔谦笑,“我可是很怜香惜玉的,从不让身边人受委屈。”

    白泽噎住,只觉得头疼无比,如果他现在再死一次的话,能不能死远点?

    崔谦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轻飘飘的开口,“自杀的话可以省省了,我很清楚你是谁。白泽白大人……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是你吗?”

    白泽惊骇的看着崔谦,瞳孔收缩。

    若说之前虽然意外,但尚能理智思考的话,此刻白泽脑中只余一片空白。他最大的困扰,最不能说的秘密,居然被崔谦一语道破!

    他嘴唇颤抖,死死看着崔谦,“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难猜吗?”崔谦露出讶异的表情,似乎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季玹也猜到了不是吗?所以他大费周折要把你抓回去。看来他很放不下你呢~”

    白泽闭上眼睛,又睁开,“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又是什么人?

    他情报中所了解的崔谦,和眼前这个人一点也不一样。崔谦也不可能是这样的,除非整个崔家都怀有不轨之心,但那是不可能的,季玹不会出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唯一错的只是眼前这个人。

    他对他的了解,从头到尾都错的彻底。

    “比起我告诉你的,亲眼看见的,岂不是更真实?”崔谦唇角挑起,“你说呢?”

    “好,那我就亲眼看看。”白泽缓缓开口,眼中带着坚定的光芒。

    这是目前唯一一个有可能解释他死而复生疑问的人,他不可能轻易放弃,崔谦也一定料到了这一点。何况他现在并没有别的选择,不如爽快应下。

    他会亲自弄清楚的,这一切。

    ……

    崔谦带着白泽回了他的别院,将他安置了下来。

    白泽随遇而安,除了不得不和一个不喜欢的人朝夕相处之外,其他倒挺好的,也省却了不少操心,至少待在这里,不用担心被季玹抓回去。

    而且不得不承认,崔谦确实抓住了他的软肋。

    他十分想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不断的死而复生。或者说是借尸还魂更确切一些?

    想到这里,不由得想起身为猫的那段日子,一次跟随季玹和闵清,所听到的秘密。

    难不成,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和妖魔鬼怪吗?

    这个设想如此的令人难以置信,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以解释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崔谦,也是他们的一员吗?

    白泽待在这里也没闲着,他有意避开崔谦,并且在崔谦不在的时候把整个院子都查探了一遍,任何一个房间,包括崔谦的书房也不放过。崔谦既然让他亲自来看,他自然不会客气。

    只可惜并未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天夜晚,崔谦又要出门去,白泽犹豫了一下,终于跟了过去。

    他算是发现了,崔谦根本不担心他在这里发现什么,关键还在他本人身上。继续这样下去,永远都不会有进展。

    崔谦似乎早就料到会有今日,一点也不意外,眼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痛快的带着白泽出门了。

    到了目的地之后,白泽才明白出门时崔谦笑容中的深意。

    他居然是去逛青楼的。

    白泽虽然是个正常的男人,但是他从来没有真的逛过青楼,因为他是个断袖,而且他自始至终钟情的只有一个人,对旁人向来不屑一顾。偶尔来过几次,都是来杀人的,他还记得那些乱臣贼子寻欢作乐时死在他刀下的惊恐模样,还有青楼妓子惶恐的尖叫声……

    以这样的身份来这里,对于白泽来说是从未有过的经历,他面无表情,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然而崔谦逛的还不是一般的青楼,而是小倌馆。

    老鸨殷勤的迎过来,显然崔谦是这里的常客,并且把白泽也当成了一同来寻欢作乐的同伴,“崔公子来了,真是贵客临门!楼上雅间请,孩子们都想死您了。”

    “想本公子的银子了吧。”崔谦摇了摇手里的折扇,暧昧的笑,“让锦竹和锦书过来吧,今天有本公子的好友,让他们可得给本公子招待好了。”

    第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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