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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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帅怎么可能是炮灰 作者:龙骨天蛇
第6节
他语气温和，庄向晨倒是没觉得什么，跟着他就往左边那间竹屋走去，对面简衡却已经是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了。
他跟孟煊鸿相识也有这么久了，对方从来都对他不冷不热，心情好就说两句，心情不好就一声不吭。就算是对着师傅，又何尝见过他如此温和的表情？
哦不对，孟煊鸿好像本来就不大喜欢何长老……
也不大喜欢他简衡……
【滴，[攻一·简衡]对您的好感降低24，当前好感度28，请注意提防哟，宿主。】庄向晨纳闷道：“好感度？你们啥时候还搞出这功能了？”
【并没有啊，只是我瞎猜的而已，宿主。】
庄向晨：“……”
滚吧你！除了卖筷子碗盘什么卵用都没有。
竹屋的门自然也很简单，就像是以前现实世界里乡下菜园子常用的栅栏那样，竖着一排并列的竹子，表面横着或者交叉着再来两根，捆好，就能变成一扇门了。那时候这种篱笆门是用来防鸡防兔子的，只可惜庄向晨老家在山沟沟里，菜园边上还有个小土坡。鸡们一开始还进不去，可后来就渐渐地发现了窍门，只要从土坡上直接蹦进去就可以……于是很快的，园子里的白菜和南瓜就都没有了。
修真界里面倒是没有这种烦恼，一是修真者们修为高起来以后就能辟谷，而是有灵符可以把整个菜园子都罩起来，就连个苍蝇都不可能飞的进去。
当然了，凡事都不是绝对的，修真界如此之大，就算是鸡，兔子，苍蝇们，也还是有灵兽或者妖兽存在，可以暴力破开灵符的防御。
只是那时候它们一般都已经变异成纯粹的肉食者了。
↑↑↑老子历经那么多年爬到食物链的顶端，可不是为了来吃素的╮（╯▽╰）╭。
孟煊鸿推开门，先让庄向晨进去之后，自己才跟在后面关门。庄向晨被他这么客气的举动搞的还有点儿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移开视线装作是在参观室内的样子。
屋子不大，也就四十来个平方米，简简单单一张竹床，同样是竹制的桌椅，桌子上还放着陶土的茶壶和茶杯。只是这地方的家具什么都是单数，就连杯子也只有一只，看上去这屋子的主人并不希望有人陪他对饮。
灵泉水可以上百年都不会腐坏，更别说这些日子了。孟煊鸿提起茶壶，直接倒水在那唯一的一只杯子里，问庄向晨道：“这屋子平日里也没接待过什么客人，东西不够用，康师兄不会嫌弃师弟用过吧？”
我家小孩儿说话就是有礼貌。庄向晨完全已经忘记了自己刚才跟系统吐槽了什么，很骄傲地想。
不过杯子不够，这在别人看来是个很尴尬的问题没错，但对于有这么个系统的他来说，这事儿也就不是个事儿了。
这玩意儿他有的是啊，要多少就有多少！
庄向晨右手一摸，就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只光滑漂亮的蓝底红牡丹超市爆款瓷杯，道：“不用了，你看我这儿有多的。”
“……”孟煊鸿手里还端着杯子，脸上温和愧疚的笑容却已经僵住了。
他还试图继续挣扎一下，问道：“我这里椅子也只有一张，不过倒是还挺大的，要不我们一起……”
“不用了。”庄向晨赶紧给他解围道，“你看，我有多的。”
说完他又从系统商城兑换出一把淘。宝爆款秋千藤软椅来，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孟煊鸿：“……”
他突然就这样突兀地领会到了自己亲师兄简衡那种难言的心情。
他默默地把自己那把椅子也给拖了过来，虽然还是放在庄向晨对面，只不过两人距离近的一抬手就能碰上。两只画风完全不同的杯子放在一起，看上去格外的怪异。
“师弟可是查清了张誓那废物的死因？”这边两个人才刚坐下没多久，简衡就端着一壶新的热茶水（si）厚（bu）脸（yao）皮（lian）地凑了过来，只是看上去完全无视了庄向晨的存在，“照我说，张誓和他那帮狗腿子早就该清理清理了。若不是他们一直排除异己，破坏外门的修炼环境，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能升入内门的人才都这么少？”
……等等，怎么待在男主身边的炮灰和反派就不说了，就连攻一的智商都掉的这么厉害？
他这等于就是在直说庄向晨了。众人皆知，康白楠就是张誓生前最大也是最忠诚的一条狗腿子嘛，虽然这狗腿子内心里到底看不看得起张誓这只会嗑。药的废物还是两说。
攻一的设定本来就是傲慢毒舌，身为大型修真世家的落难的嫡长子，他有资质——单系水灵根，有修为——反正照文中所说，这时候的孟煊鹰连他一招也接不下来。有势力——等他回去就是直接第一继承人，简衡向来自大，反正他也有自大的资本，可以说全文里除了孟煊鸿和其他几个攻君，别的人在他眼里全都是空气而已。只是他就算是再傲慢毒舌，也不至于当着别人的面诋毁，说出这样炮灰语气的话来吧。
然而孟煊鸿还是没有理他，就像面前这人压根就不存在一样，慢条斯理喝完杯中的茶水，从床上枕头底下摸出自己的身份灵符，反而对庄向晨说：“康师兄还渴不渴？如果暂时没事的话，我们先去把任务给交了吧。秦师兄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回宗门了，如果不尽快交任务的话，恐怕他会多想也说不定。”
可我们并没有做那劳什子的任务啊！并且咱们任务的目标，那个出门逛荡结果横死在外的倒霉鬼也就是我啊！还有，你确定真的不看看你师兄这会儿都黑了一个层次了的脸吗？
“好。”庄向晨忍住自己不去看简衡难看的脸色，在心里默念几声“男主光辉万丈白痴光环无敌编什么别人信什么”……还是和孟煊鸿一道站起身来，扬长而去。
简衡在他们身后气的捏碎了手中的茶壶柄。壶身一下子坠在地上，“啪”一声砸得米分碎。里面满满的青色茶水流出来，银边毛尖灵茶顺着水落的到处都是，温热的烟气袅袅升起，清香四溢。
康白楠……
交任务的大殿位于主峰的半山腰上，离白河派角落里的随流峰简直有十万八千里，踏着飞剑也得跑上十来分钟。不过主峰比起随流峰来说又实在是壮观了不少，看上去极其巍峨高大，飞剑的光辉不时在周围闪烁着，人来人往，密密麻麻。
大概秦嘉祯当时也是气急了，这任务的奖励还不少，整整二十多块下品灵石，可以说是别的同级别任务的三倍还多。庄向晨站在一旁看着孟煊鸿信口胡诌，张誓为何去那白江镇的山脚下，乘哪把飞剑去的（这个附带一段当地凡人的证词影像记录灵符），又怎么被魔修袭击，怎么死的都说的清清楚楚，甚至还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附有魔气的泥土为证，还讲述了自己是在哪颗树底下挖出来的，那个地方还有他挖土的痕迹可以去查。要不是庄向晨自几就是当事的“死人”，很明白事情跟他所说的半点儿边都扯不上，也肯定要跟那记录任务的长老一样深信不疑了。
这货啥时候搞的这么多啊，还说的跟真的似的！庄向晨简直目瞪口呆了。
“你们干的很好。”那个长老微笑着鼓励道，“现在的年轻人们啊，就是沉不下心来做事，要是都能像你们这样，这些年来进内门的又怎么会这么少？来，这是你们应得的报酬，你们刚才的话我也已经全部留了影像，待会儿会跟证物一起交给发布任务的秦嘉祯，如果有什么问题，还会再有人去当地取证或者询问你们。”
↑↑↑不，攻一都说过了，这是因为张誓和他的狗腿子在外门铲除异己，陷害有天分资质但又不原意臣服于他的人。
“好的，多谢长老。”孟煊鸿恭恭敬敬地说。
“走吧。”长老挥了挥手道。虽然这两个外门弟子并没有展现出自己的修为，但也没有刻意掩饰，他自然看得出来两人已经是一个练气九层，另一个则有了练气十层。在这个年纪里就能达到如此修为，入内门简直是妥妥的。再看看他们的年纪，就算是将来的核心弟子恐怕也有可能。他也不过是一个金丹初期的长老而已，这已经是他吞了不少的灵丹妙药后的极限了，否则也不会被扔到任务殿里来管事。而那些核心弟子们，只要不死在半途中，几乎都能够到达金丹中期及以上，最后还有可能成为元婴期的太上长老。
虽然目前他们的修为还低，但先留个好印象也不错。反正有不是什么大事，兴许这一次的善意，以后还能有用呢。
修真界向来讲究因果这种玄妙的东西，据说和雷劫心魔还有大道都有关，因此正道的修真者们基本上都不会轻易和别人结怨。
交完任务，两个人从大殿里出来后把这灵石一分，多出来的一个送庄易当了零食。巨狼自由惯了的，好一会儿没出来兜风就已经开始无聊的呜呜直叫，这下子有了磨牙的灵石，就没再试图从空间里爬出来，抱着啃去了，那声音听的庄向晨牙疼。
眼见着因为孟男神站在这里的缘故，任务堂的大门口很快就要交通拥挤，更别说还有不少人眼光跟刀子似的像是想要把他切片，庄向晨赶紧挥别了男主，逃难似的就跑了。
然而跑的了初一跑不了十五，等他回到家里一开门，就见司鹏程正站在他面前，目光幽幽地望着他。
“你们俩认识！”他扑过来掐庄向晨的脖子，“你都没告诉过我！”
我为啥要告诉你啊，神经病。庄向晨翻了个白眼儿，把他的爪子拽下来。
“我也不知道我居然认得他啊。”他胡扯道，“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的呢，我都不记得了，男大十八变嘛对不对？”
“真的？”司鹏程看上去还是有几分不信。
“真哒！”庄向晨义正言辞道，“我以康白楠的名义发誓。”
修真界里，誓言这东西还是很有力度的，若是不遵守，一个不小心就会在晋升时走火入魔，修为全毁，因此基本上没什么人会以自己的名义发誓。当然了，如果你说的话全是真的，那么就算是发个誓又有什么关系呢？
司鹏程几乎是立马就相信了他的鬼话，道：“那你有没有留他的影像？”
庄向晨莫名其妙道：“留这个干嘛。”
我又不是基。佬，还留下来撸不成？
“你傻啊！”司鹏程恨铁不成钢地说，“卖啊！你不知道那帮子女修有多疯狂，十张，只要十张独家的，能换一整块下品灵石！”
庄向晨：“……”
对不起我错了，我居然就这么错过一个踏上外门首富的机会，简直就是罪大恶极＿（：3」∠）＿。
送别了唠唠叨叨叮嘱他下一次一定要记得偷拍男神影像去卖钱的司鹏程，庄向晨被他搞得直到躺在床上都还在后悔这码子事。就连最后总算是成功回到了周公的怀抱，梦里也似乎还有那个红衣俊美的身影，他的脸，他的手，他……在……
后面的画面再也记不清了，就像是被一双温柔的手抹去了一般，被彻底遗忘。
不过后悔也就是一晚上的事情，因为第二天一早，就有传讯的弟子找上了门来。庄向晨听完就知道，不管他到底还有没有成为外门首富的机会，但他已经没命去花了。
这一次，他代替了孟煊鸿本应该有的角色，获得了“死于秘境”的那个名额。
“康师兄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吧？”传讯的弟子问。
庄向晨点点头道：“没了。”
“那我就走啦。”那弟子看上去也已经没了康白楠记忆里那么尊敬的模样，毕竟谁都猜得到，这是上面秦师兄要整人了。康白楠本来就是张誓的第一狗腿子，而如今张誓死在白江镇，还有小道消息传说是康白楠撺掇他去的。就连他和孟煊鸿一道前往调查事情真相的行为，都被人说成了是“消灭罪证，居心否测”。反而是孟煊鸿没有任何人敢说怀疑，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米分丝……实在是太多了。
庄向晨当时就有种冲进核心弟子居住的次峰峰顶去抱着秦嘉祯大哭的冲动：哥我就是你弟弟啊！
不过想了想，其实他自己也并不张誓的原装货，那就还是算了吧。
然而庄向晨会就这样让对方如愿吗？并不。
于是他当晚就挂了……好吧并不是自愿的。
庄向晨那天夜晚起初并没有感觉到丝毫不对，等到终于起了一丝危机之感的时候已经晚了。来人手中的匕首无疑是一件强力法宝，漆黑的纯墨色，在月光下都没有反射出丝毫的光亮，干脆利落地就把他的脑袋给切了下来。他只感觉到脖子一凉，然后一阵剧痛，就再也没有了知觉。久用之后又没有得到足够的包养，庄向晨房里的竹床远不及孟煊鸿房里的精致，反而都已经开始发黄。带着血的脑袋从上面咕噜噜滚到地上，鲜红的液体喷的到处都是。
来人在枕头上悠闲地擦干净匕首，悄无声息地飞身从窗口跃出，捏着手指学了一声婉转的鸟鸣，告诉远处接应的人自己已经得手，就彻底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次日清晨，第一个来找庄向晨的不是孟煊鸿，却反而是司鹏程，路过的人看着他急匆匆的兴奋模样，都是不屑的冷笑。昨天那个传话的弟子已经把什么事儿都说出去了，两个人就连靠山都死了，靠山他哥要狗腿子赔命，居然还能兴奋的起来。司鹏程估计是不知道这事儿的，等康白楠那小心眼的家伙看见他这副模样，肯定会以为他是在幸灾乐祸嘲笑自己，还不把他直接给扔出去？
大伙儿都眼睁睁准备看他笑话，目送着司鹏程一把推开康白楠竹屋的门，准备喊小伙伴儿起床偷拍赚钱去。
下一刻，一声意料之中的尖叫声响起。
……等等怎么是尖叫？不该是怒吼吗？
众人正疑惑呢，就看见司鹏程满脸惊恐地跑了出来，还差点摔了一跤。
嗯，这个反应才对嘛。
“杀人啦——”司鹏程大吼道，“康白楠……康白楠死了！”
白河派一下子就炸了锅。
修真界本来就很残酷，杀人夺宝的到处都是。可宗门内有宗门大阵，外面的非本门派弟子无法进入，向来都被众人看做是最安全的地方。可这最安全的地方如今却死了人，还是被人残忍的把整个脑袋都削了下来！
白河派各大长老和掌门起的要命，立刻下令彻查此事。也是秦嘉祯的运气好，本来康白楠出现这种事情，第一个被怀疑的就应该是他，可他在名额上动手脚的事情暴露了出来，大家反而不相信是他杀的人了。
开玩笑呢？明明有那么好的方法杀人不见血，还能把自己给完全摘出去，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用这种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废除修为，逐出门派的危险法子干掉一个不起眼的小狗腿子？值不值啊。
不过这样做到底还是陷害同门师兄弟，原文中孟煊鸿归来后就添油加醋公开了这件事，才让秦嘉祯和孟煊鹰身败名裂，弟子们，哪怕是曾经的好友都全部远离了两人。在双方同样，甚至对方更加天资卓绝的时候，为了名声以及门派的发展，白河派的长老们连同掌门都自然不会再站在他们这一边，而是倒戈向了孟煊鸿。最终秦嘉祯被处死，孟煊鹰利用秦嘉祯作为自己的挡箭牌，又在太上长老谢白继的帮助下逃出宗门，最终却还是死在孟煊鸿和另一个本来不该活着的人手上。
如今他们误打误撞先把这件事公布了出来，虽然还是会让人提防，可相对于“有外人突破了宗门大阵后在谁也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杀死一个弟子后顺利逃脱”或者“有弟子在暗地里自相残杀”这两种情况来说，还是让人下意识给忽略掉了。他也似乎将因此而逃脱身败名裂后被处死的命运，只是被掌门下令闭门思过整整两年。
反正修真者们一修炼起来就是没日没夜的打坐，再加上大家都很能活，一活就是千儿八百年的，对于秦嘉祯这个级别的修真者来说，两年实际上也并没有多长。
白河派彻底戒严，日间巡逻的数量增加了两倍，而夜间则是足足五倍。只是过了很久很久，那个杀人者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当他再一次现身的时候，则掀起了更大的恐慌。
当然那就是后话了，至少这时候“康白楠”的死已经成了一个悬案，而他平日里高贵冷艳，又自视甚高，也没有任何朋友为他伤心。至于最近与他交好的“外门男神”孟煊鸿，则在接受了门派的调查之后就把自己重新关进了随流峰，重新做起了宅男来。
他的米分丝们相信自己的男神一定是伤心过度，闭关养伤去了，只是在简衡看来，对方面上压根就没有半点儿悲痛的模样，更别说什么“内心里再也抹不去的那一道伤痕”这么扯的故事了。
只是孟师弟最近好像又变得很是古怪，就像刚来白河派的时候一样，总是窝在他自己的那间竹屋里，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滴，炮灰任务“狗腿子”完成】
【滴，任务契合度1％】
【滴，新任务“沧浪河”开启】
系统的声音听上去简直欣喜若狂。
庄向晨：“……”
“等等，我到底怎么死的？”他抓狂道，“老子没惹任何人！就算是以前的康白楠……这货他妈的能惹得上谁啊？”
要想让他都没有发现踪迹，这人至少也要筑基期十层以上才有可能。但看康白楠这样子，哪有可能惹上这种级别的人物，让对方冒着与白河派为敌的风险来杀他？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自家弟子，就算是外门弟子就这样死在门派里，白河派就算是为了面子也要把对方追杀到底，否则到时候大家以为谁都能来这里踩上一脚而不被追究，宗门的脸还要不要啦？
但那人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把人给干掉了。
他独自一个人郁闷了一会儿，苦思冥想都不得解。这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怎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游啊游……啊……
庄向晨一下子毛骨悚然，赶紧低头一看。
是鱼。
庄向晨：“……”
我他妈变成一条河了啊！！！救命这什！么！鬼！
“系统！”庄向晨咆哮道，“哗啦啦……”
↑↑↑后面那个无疑是一条河的自带音效，张嘴就自动出现的那种，就像是童话故事里公主每说一句话就会吐出鲜花和宝石，而她恶毒的姐姐每说一句话就会吐出毒蛇和癞□□一样。
↑↑说的跟真的似的。
↑没错，楼上的楼上在扯淡。
【滴，您现在是一条河，宿主。】
“我造！”庄向晨不耐烦地说，“我只想知道要怎么回复人形，一条河能干嘛啊！哗啦啦……还一说话就会哗啦啦啊跟卖萌似的！卖个屁的萌！哗啦啦……”
【抱歉，您还没有修炼成人形，此音效暂时无法关闭，宿主。】庄向晨：“……哗啦啦……”
一条河。
一条不能变成人形的河。
一条不能变成人形，说话还自带“哗啦啦……”尾音的河。
庄向晨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作为一条河存在的日子里实在是很无聊。
从系统那里，他总算是得知这条河的名字叫做“沧浪”。幸而有着康白楠的记忆，他得知这条“沧浪河”就在九蒙国境内，流经皇都，全长约两千多公里，在这个世界上算是一条不大的河。
不过沧浪河虽然不大，但由于它同时也是皇都最主要的生活用水来源，因此在人为干涉下十分干净，明明流经好几个矿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往里面倒矿渣或者垃圾。
庄向晨对这一点十分满意，他只需要不停的哗啦啦的流动就可以了，虽然这个其实也并不需要他管。唯一让他不太高兴的是，到了夏天热起来的时候，总会有人到他的地盘上来洗澡，脱。光。光泡在里面，不论男女，甚至有时候如果不是一个人来的，还会打上一炮，同样也不分男女。
庄向晨：“（·///？＿？///·？）”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一条河只要有了灵魂，都是可以修炼的，只不过被修真界的人算在精怪里面，只能靠日月精华修炼。庄向晨在慢慢接受了自己变成一条河的事实后，反而没有一开始那么着急了，慢吞吞的修炼着，有月亮就吸，没月亮的晚上就到处看。
这时候是各地方约会打。炮的最高发时段之一，又是晚上，月光不亮又不容易被看见。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他已经在原文剧情里找到这条河的存在了。
就说嘛，这系统应该是只会让他变成炮灰的才对，怎么还搞出这么一条河来。
那是因为这条河很快就可以修炼成人了。而且这人还不是别人，正是曾经他第一个任务里与他这个“奸。夫”死在一起，浸了猪笼的“淫。妇”——单灵菡。
在原文中，那浸猪笼的水塘实际上与一条地下暗河相接，单灵菡枉死后怨气深重，变成怨灵沿着暗河来到沧浪河。沧浪河本身就有些灵气，不知为何与她融合在了一起，让她修炼成了精怪复活。单灵菡最怨恨的人就是背叛她的腾杰和不相信她的孟家人，因此回到孟家后第一时间就将所有活人搜魂，让他们魂飞魄散，并获得了当年的真相。
这下子单灵菡的怨恨全都转移到了孟煊鹰的身份，可她就算是修炼成了精怪，也只有元婴期的实力而已，根本就无法突破宗门结界进入白河派报仇。况且精怪们靠着月亮的精华修炼，晋级一次甚至要几百上千年，孟煊鸿这时候就已经上了金丹期，手中还有不少靠着孟婷薇这个炉鼎成功晋级为化神期的太上长老所赐予的灵符，法宝和灵丹，就算是跟元婴期打起来，赢是赢不了，可逃跑还是能办到的。要是真再等上个几百上千年，那时候孟煊鹰早就不知道修炼到什么程度，胜负也就更加难料了，很有可能报不了仇不说，自己也得折在里面。
当然，这时候已经只剩怨恨的单灵菡压根就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折在里面，她只害怕自己赔上了性命还杀不死这个害死了她，还把她女儿变成了炉鼎的人。
单灵菡没办法，一直都在白河派附近徘徊，想找到孟煊鹰出宗门的机会干掉他。可是孟煊鹰没有等来，毕竟那时候这人都已经被赶出了白河派，哪还敢再出现在附近？反而是等到了筑基后期的孟煊鸿。
没错，她就是男主继何长老之后的第二根金手指兼职打手，最后还干了一回炮灰的活儿，与孟煊鹰同归于尽，临死前恍然大悟，深深地为自己曾经的阴狠毒辣悔过，将自己的修为全部灌顶到了孟煊鸿体内，成了他前期快速突破的砝码。
而如今，庄向晨虽然代替了她的存在，不过也不觉得孟煊鸿还需要自己的“同归于尽”和“灌顶神功”。男主现在的突破速度比起文中同时期要快的多了，嗖嗖嗖跟坐火箭似的，着实不需要他这种小精怪担心。
第34章 沧浪河（二）
就这样，庄向晨继续没心没肺的无聊而快乐的生活下去了。
当一条河，除了通常情况下会让人觉得有些无聊外，其余的地方倒是都还很不错。和作为野狼时不一样，一条河会有什么天敌？决堤吗？那也不过是改条路走而已。虽然确实是还有可能被人类污染啦，但那危害的也是人类，而并不会是他自己啊。他没有鼻子，闻不到黑色污水会有的那种刺鼻的臭味，他该怎么流还是会继续怎么流。这时候他的灵魂力蔓延的奇快无比，从源头那雪水融化成的小小溪流，到末端沿着河道流入大海，只要他乐意，他的“灵魂”都能在一瞬间到达。
不过庄向晨感觉不到这个特技到底有什么用途，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更及时地看到自己发现的活春。宫了……
冬去春又来，他流过高山雪岭，也流过夹岸桃花，他流经之处总是有着不少的村落，甚至是繁华国都，沧浪河的水对任何生命都一视同仁，不管小草还是大树，野兔羚羊还是狼群猛虎，他养育着流域内几乎一切的生灵，因此被称作为……
母亲河。
庄向晨：“……”
母亲你妹啊我可是带把的！叫父亲不行吗！
↑↑↑谁家父亲还负责哺乳啊。
就在他以为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很久，每天都可以继续优哉游哉哗啦啦的流，顺便围观一会儿美男美女的出浴图，或者看几场活春。宫的时候，剧情来的太快就像一阵龙卷风，直接糊了他一脸血。
他看到男主了，就在沧浪河的上游，那里生长着一大片美好的桃树，早春时节桃花盛开之时更是如梦如幻。尽管此处深入森林，野兽不少，但还是架不住不少追求浪漫的小情儿们相约而来，在这里定下终身。
庄向晨平日里也最喜欢在这地方晃悠，一是好看，二是这地方奸。情的发生率同样全流域最高，有时候走一对来一对，甚至是一次性可以看到好几对的人在此啪啪啪。尤其是夜间，别提多有情。调了。
但他愣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过会在这种地方看到孟煊鸿，还跟一个黑色衣服的俊美男子搂在一起，神色暧昧。红色与黑色的衣衫交叠，春风拂过时混杂着扬起，桃花零落，美得像画。
照庄向晨多年来偷。窥的经验，他们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会在这里互啃，有百分之六十的几率则会紧接着直接打上一炮。
庄向晨简直是出离愤怒了，他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下一刻，整条河水都翻腾起来，大浪朝着岸边拍去，狠狠地砸向两人接近的脑袋。
老子辛辛苦苦养大的小崽子你t也敢下嘴！看拍不死你！！！
“嘭——”的一声，两个人全成了落汤鸡，衣裳紧贴在身上，这下就算是本来没什么，都像是已经有什么的样子了。
孟煊鸿：“……”
黑衣男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哪来的野小子敢占我小崽子便宜快滚！
【冷静，宿主……要不今天多给你一只筷子？】“你闭嘴。”庄向晨双眼冒着火说，“我觉得我就要修炼出传说中的水中之火了还冷静个屁？我要不弄死这货就不叫沧浪河！哗啦啦～”
↑↑↑修炼的唯一作用也只是把尾音的“……”变成了“～”呢，不过好像更像是卖萌了怎么办。
↑↑所以说修炼有屁用啊，还是快点完结比较好。
↑楼上不要扯淡。
而一旁岸上，那俩人也已经反应了过来。孟煊鸿若无其事地抽回被对方握住的手臂，回头看了一眼翻滚的水面。在没有月亮的日子里，虽然还剩几点稀疏的星星，可河面依旧呈现出一种浓厚的墨色。修真者的实力就算是在黑暗中也和白天没什么两样，因此他们也更能感觉得到这河水仿佛压抑着什么似的不祥。
“这还真是……流年不利啊。”孟煊鸿率先收回了目光，扯着自己湿漉漉的袖子笑道，“高兄，本来还想跟你试试灵力交融之法，这次算是没法了，干脆我们再约个别的日子吧。”
被他称作为“高兄”的那人却皱着眉头，注视着河面道：“这浪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这时候就算是有风也不怎么大，河面更是风平浪静，怎么可能突然就起了这么大的浪？除非是妖兽。
可妖兽一族向来仇恨人类，几乎是一见到就要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又怎么可能就这样懒洋洋地就拍个浪头过来，比起敌意，反倒更像是恶作剧而已？
如果庄向晨能够听得到黑衣男子此时心里的想法，肯定又要咬牙切齿了。懒洋洋？恶作剧？我特么一条河除了拍个浪头之外还能干什么啊！决堤吗？我要是有本事决堤，这河岸也不会建造的这么低了。
“我知道。”孟煊鸿解释说，“高兄也知道我常年在外，也认得不少的妖兽精怪，河里的这位就是其中一个。刚才那大浪……恐怕是他误会了。”
误会了什么？他刻意含糊过去没说，把一旁偷听的庄向晨气的更加翻腾起来。
“没想到孟弟就连凶残的妖兽一族都能交好，不愧是这一代有名的青年才俊。”黑衣男子一听这话，脸上不知为何有了几分飞红，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要往对面红衣男子被淋湿的身上瞟，竟然吞吞吐吐地开了口道，“嗯，那个，我……”
卧槽你还敢当众表白！庄向晨简直就要气炸，要不是怕跟刚才那样又起了反效果，比如两个人被卷入水中沉沉浮浮一边扣着双手一边用嘴渡个气儿什么的……他早就第二个浪头就砸上去了！
“那是当然。”孟煊鸿笑道，还没等黑衣男子高兴，就又接着说，“我与高兄怎么可能像是那种有断袖之癖的人？男子为阳，两者交融不合大道，那些成了修士还做断袖之士的，又怎么可能在修仙之路上走的远呢。”
一番话说完，黑衣男子脸上原有的红色已经彻底褪去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苍白。
“嗯，嗯。”他支支吾吾道，“那是当然……像孟弟这种惊才绝艳的人，怎么可能像那些心无大志之人一样，喜好龙阳呢？”
他自己就给自己打上一个死刑标签，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甚至连下一次见面的时间都忘了跟孟煊鸿约。在原文中这位攻三是最隐忍克制的一位，他喜欢了男主很多年，却因为担心他不喜欢龙阳，到时候连朋友都没得做，迟迟不敢越过那一条线，在两百多年后才向他表白。
↑↑↑脑子直的简直可见一斑，那时候男主家攻定下来的都有四五个了。
不过这一次他似乎就连这个两百多年后的机会都没有了。孟煊鸿的拒绝无比彻底，直接把对方的暗恋在一开始就斩断，不留半分情面。
就这么结了？庄向晨觉得有点儿愣，看文里哪个攻君不是对男主死心塌地言听计从，一会儿都舍不得离开他身侧，可这次，也就是普普通通两句话，对方就这么放手了？
然而他很快就顾不上这点儿事了，孟煊鸿目送着黑衣男子离去，自己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状若无意地回过身，向河边走来。他修长的双手搭在领口上，十指微微用力，慢条斯理地解下湿透了的外衫，散开束发的缎带，然后是……
男男男男主在干什么？！
他他他要在这里洗澡？！
刹那间整条河都停止了流动。
但孟煊鸿就像是没看到这异象似的，依旧不急不缓地走上前来，只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的双。足踏入河中，长发散在水面微微浮动，白皙的肌肤浸没在清澈的河水中，也透出了几分润泽的光晕来。
庄向晨已经看傻了，他直觉感到这情况应该有哪里不对，但现在的场面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智商和情商全都掉了线，结了冰一样连个水花都不再扬起。
他真的是在这儿洗澡。
孟煊鸿洗澡的速度似乎格外比别人要慢，动作缓慢而优雅，极具美感。庄向晨只是一条河，并不具有“鼻子”这种高端的感官存在，否则非把整条河的水都给喷红了不可。
更重要的是，作为一条河的灵魂，这里的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相当于他的身体。孟煊鸿一直都待在河水之中，也就等于是待在他的身体之中，对方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是发丝的每一次浮动他都能感觉的清清楚楚。
庄向晨：“让我死了算了吧……”
简直不让河活啊！
【滴，系统商场医疗版出售消毒棉签，请问宿主……哦不对，你用不上啊宿主。】庄向晨压根听都没听见系统在他脑子里念叨了些什么，他只是眼睁睁看着对方慢慢出水，身上的水汽被火系灵力蒸发干净，然后背对着他披上里衣，外衫。黑发披在身后，他甚至还记得男人踏上岸时水珠从他身上滚落的声音。
孟煊鸿从储物袋中取出飞剑，也是风系的，但很明显不是他师兄送的那一把。他轻飘飘落在上面，一瞬间就消失在了河边。
庄向晨缓慢地把河水翻过来，再翻过去，再翻过来，再翻过去……
等等！
男主一开始跟攻三说什么来着？“这是我认得的一只精怪”……原文里单灵菡就是在他重生的那个时间点重生的，而在此之前，这条河哪有什么灵魂？他还能认得谁去？
我擦他压根就知道老子是谁！
那他还跟攻三跑到这地方来“练功”！还在这里慢吞吞的洗澡！穿个衣服还穿的那么销魂跟跳脱衣舞似的！还故意露出那种不可描写的表情！
……孟煊鸿你他妈耍我！！！！！
第35章 沧浪河（三）
愤怒中的沧浪河水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就像是巨人发出的咆哮一样。水花在翻腾，鱼虾晕晕乎乎地随着水流漂到岸边，黑色的水面上浮起白色的泡沫。河岸边不少居住的凡人已经被今天这怪异的景象给吓坏了，赶忙祭祀的祭祀，献牲畜的献牲畜，求“河神爷”平息怒火，不要将灾难降临到他们的头上。一时间整条沧浪河岸边都是这样的火光和香气，凡人们一边高歌一边往水里扔着猪头牛头还有瓜果蔬菜之类的东西，河里的鱼儿们倒是吃了个饱，但庄向晨却一下子心塞了起来。
庄向晨：“……”
赶紧把这些动物尸体拿开啊不要扔进来好吗！
修真者中也不是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像的，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太过在意。如果只有哪一个地方出现这样的变化，还可以说是有什么宝物或者是妖魔要出世了，但整条河都变成了这样……还是算了吧。修为低的压根就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修为高的虽然有可能想到这是有精怪诞生，但对于这种强大的修真者来说，像这种很明显顶多有个金丹期修为的小精怪出现，他们也压根就不看在眼里。
最重要的是，和逆天修行的修真者们不一样，精怪们虽然修行速度缓慢，在别的方面却足以被称作为是“天道的宠儿”。它们无所谓什么心魔，除了有可能被苦主抓到后给打死，再怎么撒谎也不会受到惩罚。它们的修炼也是没有任何“突破”这种说法的，只要给它们的时间足够，体内积攒的能量也足够，就能半点儿瓶颈也没有的往上升级。
这同样也造成了精怪们攻击手段的底下，远远不及同级别的修真者。不过没关系，杀死精怪可是会遭到天道报复的，比如心魔更强一点儿，雷劫也更强一点儿之类的。
因此，没哪个前途无量的修真者大能会闲的蛋疼去找精怪的麻烦，除非对方主动惹上来。然而精怪们通常又都是一些性格温和的存在，以上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精怪这种东西也不是不能收服后用于看家护院，但前提条件是你得把它们的本体也给搬过去才行。一整条河？别说他们搬得动也懒得搬，要是因为这沧浪河被人搬走而造成凡人们的灾难，这份因果可是也要记在这人头上的。双重叠加，以后修为也就再也别想寸进了，光是可怕的心魔就能把人灭个百八十遍。
精怪通常情况下并不伤人，也没有谁会专门去捕杀它们。最重要的是，一条河这么长，庄向晨只要藏身其中，又有谁能找的出他灵魂的具体位置呢？
就这样，他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居然整个修真界就像是没看到一样，顶多就是来了几个练气期筑基期的小崽子们到这里晃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又离开了。
又过去了大半夜的时间，直到庄向晨实在是受不了那帮子祭神的凡人们往河里扔东西，这才慢慢平息了愤怒。这时候河面上的鱼，就算是翻着肚皮躺在岸边都没有一个人敢去抓，直到河水重新回复平静，它们也逐渐恢复了过来，才又游回了河底，跟自己的同类们分食祭品去了。
岸边的百姓们可不会觉得这是沧浪河被他们搞烦了，反而觉得是他们祭祀的很好，让河神老爷满了意大浪才会平息，于是干脆将这个“好习惯”继续给保持了下去，折磨的庄向晨苦不堪言只觉得自己河面上飘着的净是些油渣子……
这就是后话了。
时光飞逝，花了整整十四年的时间，他终于安安全全地长到了可以化形的程度。
又是一个早春时节，岸边桃树长得越发繁密，桃花也开的越发缤纷。来来往往的小情儿们渐渐变成了新张开的那一代，孟煊鸿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了。那天他可疑的举动在庄向晨脑子里翻来覆去猜测了很久，不知为何他莫名发现这小子在找他这方面近乎有着无以伦比的神奇天分，而这种天分也让原本文中熟悉的男主开始一步步变得陌生起来。
原文中男主喜欢穿白衣，现实里男主一身火红。
原文中男主温文尔雅，心地善良，现实里男主满脸高冷，心性诡异。
原文中男主是个弱受，现实里男主是个总攻。
沧浪河的水面微微波动，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辉，庄向晨的身形慢慢从水中脱出，一开始还很模糊，渐渐随着月亮爬上天幕，到达最中心的位置，光芒最亮的那一刹那，完全成型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轻轻点了一下，一面水镜出现在眼前。
和他之前所想的一样，镜子里的那张脸和他在现实世界中的一模一样，皮肤略微苍白，单眼皮，眼睛圆圆的，两颊还有点儿婴儿肥。这模样要是安在小姑娘身上还能说是可爱，可安在一张完完全全的男人的脸上，就是标准的宅男长相了。
而此时这宅男一身飘逸的蓝袍，悬浮在水面上，脚下踏着虚空，面前还悬浮着凝聚而成的水镜，要多炫酷就有多炫酷。
精怪这种东西是没有灵根的，实际上除了人类以外的生物都没有。不过庄向晨显然不是一般的精怪，他用自己的雷神之力很快就给自己制造出了一根崭新的雷属性灵根。
再次伸出右手，这一次掌心里凝聚出的不再是水镜，而是一个拳头大的水球。水球的颜色看上去比水镜要深，周身还闪烁着暗蓝色的电光。如果是一个正常的这么大的水球砸到人身上，可能也就让他淋湿一下而已，连全湿都做不到。可要是加上这雷电之力……嘿，别说凡人，就算是同等级的修真者也要麻上一段时间。
金丹期的修为在修真界就已经不算低了，绝大部分修真者都只能止步于练气期，甚至连筑基期都到不了，更别说渡过第一次天劫凝聚出金丹来。原文中的单灵菡也就仗着自己这一次是个精怪，受天道爱护，压根就没有天劫心魔这种玩意儿的存在，否则就照她原本只是个看到修真者都要当成是仙人的凡俗女子，恐怕金丹期晋级的第一道雷劫就把她给劈死了。
庄向晨倒是不怕雷劫，不过就凭他的灵魂，恐怕雷劫就算是下来了也会绕着他跑，压根就不敢往身上劈。
话又说回来，修真界上了金丹期的修真者少之又少，这种能让金丹期都麻痹一段时间的雷水球，真打起来可不是好玩的。现在这种等级下，战斗时只要略一分神就有可能丧命，更别说这么长时间身体不受控制了。
“嘿嘿嘿。”庄向晨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把手心里的水球给撤掉了。最好不要让他找到上一次究竟是哪个龟孙子杀的他，否则……
既然已经修炼成人形，那就不再会被困在这条沧浪河之中了。虽然说精怪们在自己的本体里攻击力才是最强的，可庄向晨毕竟本来就不是个精怪，变成一条河整整十四年的时间，就算他是个宅男也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家里蹲的滋味了。
他准备去找男主，顺便弄清楚对方上次捉弄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没错，身处一个耽。美，还是np耽。美的时间里，庄向晨要是还那么笔直笔直的那就是不正常了。上次男主那种莫名其妙的举动，尤其是现在这跟原文完全对不上号的个性，被他这些年来翻来覆去的想了无数遍，好像也只有三个解释。
第一，对方确实是不知道他在那。
可这怎么可能呢？要真不知道是他，正常人都会好好查查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吧？可孟煊鸿压根就像是忘了这码事一样，实在是不合清理，假的一笔那啥。
第二，对方不知道是他，而是把他给错认为别的精怪或是什么人了。
然而原文里根本就没有身为精怪的攻君，再说了之前的沧浪河压根也没有灵魂。要知道照这本书作者那种“只要是个好看的男人都会成为男主的老公”的架势，这一点也不太可能。
第三，对方就是冲着他庄向晨来的。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微妙了。一个大男人面对着另一个男人做出这样暧。昧的举动，只要是个人都会想歪的。
再说了，说实话现在的庄向晨早就已经被那本书里的剧情调。教的也不是那么笔直，至少他自己想想要是跟男主那张脸朝夕相对甚至是滚床单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的……他唯一感到犹豫的就是，孟煊鸿早就已经不是书里那么身娇体柔易推倒，一身白衣性格温柔的存在了，要是俩人真搅和到了一起，他反而成了被压的那个怎么办啊。
被一个总受推倒？还不如洗洗干净抹了脖子算了呢，简直是丢尽宅男界的脸面啊！【咦？
第36章 沧浪河（四）
庄向晨苦思冥想，蹲在河岸边拔光了整丛秋菊花的花瓣，经历了白天又重新回到黑夜，还是没能决定到底要不要去找男主。
↑↑↑至于春天为什么会有秋菊花？哦，那是因为原文中……好吧其实是本文，并没有什么逻辑可言。
“存在即合理。”这条老祖宗（也许并不）留下的定律真是一切没逻辑作者的福音。比如现在，如果有一个读者义正言辞地在读者评论中申明“春天根本就不会有秋菊花开放！”，那么作者就可以淡淡地告诉他：“存在即合理的。”
简直不能更有文化，更深奥，更高大上，对不对？
……然而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结果。
结果就是庄向晨在原地又蹲了好几个时辰，然而幸运女神看上去似乎并没有眷顾他，两边儿的比例相差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就像是天意一样。
堂堂本文男主会相信天意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要去，不要，要，不要，要……”庄向晨手中动作一顿，看着光秃秃的菊花杆子呆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好，要：不要现在的比率是359：26，我们继续。”
只要比例还没有达到1：0，结局就还是可以再挣扎一下的。至于天意……鬼都做过了，阎王判官牛头马面都见过了，穿越都穿了还能不信这个吗？
“为什么要摘这一丛的？你一开始不是只摘另一丛来着吗？”一只纤长白皙的手伸过来，轻轻从他手中抽出那根被捏的都挤出了绿色汁水的菊花杆子：“这边的我开始没看见，花瓣还没扯好呢。”
庄向晨：“……”
难怪去和不去的比例这么大啊贱人！我都差点儿信以为真了幸好……等等不对……
庄向晨雷劈过似的僵立在原地。
来人一点儿也不在意他的沉默，径直坐在他身边，和他两个人挤在一起笑道：“其实师兄你也不必考虑那么复杂的事情，既然师兄不能决定，那我自己过来也是一样。”
庄向晨面无表情道：“……我已经不是你师兄了。”
“哦，那就……爹爹？”对方凑到他耳边，口中喷出的热气吹进他的耳中，“不过这样喊起来是不是有点儿像变态？那或者涝叔？不对，这个也已经不是了，并且一点儿也不好听……要不然我叫你小妖精怎么样～？”
不是称呼变态，而是你自己压根就是一个变态谢谢。第二，你自己的审美观也并不怎么样。
快点给我正常起来啊你这个逆子！庄向晨在内心咆哮，还有“小妖精”什么的，这他妈是人说的话吗！雷死爹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这称呼的含义啊喂！
“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孟煊鸿高兴地说，“没想到小妖精这么火辣呢～”
“闭嘴啊你……”庄向晨崩溃道，“谁他妈会喜欢这种诡异的称呼，你还是叫庄兄吧，这样我们至少能伪装的正常一点。”
“这样一点儿也不亲密啊。”孟煊鸿失望道。
庄向晨：“……”
“好吧。”孟煊鸿答应了，只是声音听上去不太高兴，“不过庄兄你这么纠结，想必对我也并不是没有感觉的吧，嗯？”
你到底在不高兴个什么啊变态！庄向晨心里想着，只是已经没有机会再说出来了。
“那么，要我改口也不是不行，庄兄总要贿赂我一下？”孟煊鸿笑着说，“庄兄，天色正好，不如我们来干一点儿少儿不宜的事情？”
……啥？庄向晨整个人都木了，我们他妈的连恋爱都没谈过，上次分别还是路人，再见面也就两三句话的功夫直接上三垒真的好吗？！读者们肯定都没反应过来呢这发展也太快了啊，简直骗钱啊有木有，会被刷负的！
他张开嘴刚想拒绝，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开开合合，就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沧浪河的河水依旧闪烁着微光，只是今夜没有月亮，天空中只有几颗星星在微弱的闪烁着，虫儿在夜色中此起彼伏的鸣叫，四下里昏暗一片。
而庄向晨此时的内心就如同这天色一样的昏暗。
禁言术！！！孟煊鸿你个贱人！！！！
“庄兄还是不说话呢～”孟煊鸿语气里的波浪线荡漾的都快要实体化了，“那我们就愉快的开始吧～”
这他妈……说好的……弱受……呢！
宅男之神啊，原谅你忠诚的信徒，他居然被一个总受给扑倒，简直是侮辱了你神圣的光辉，请您剥夺他荣耀的魔法师之身份吧！
“我都已经等了好久了……”孟煊鸿轻轻蹭着他的脖子，毕竟有关部门不允许动脖子以下的部位，“我在这儿守了十四年，你总算是可以变成人了～”
在神秘的有关部门的虎视眈眈之下，之后的一整夜都完全无法描写。庄向晨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依旧是幕天席地的躺着，身下垫着孟煊鸿那件火红的外衫，脑袋枕在他的腿上。
混账，一百块都不给我就算了，至少也得付顿麻辣烫吧！
我都说过了，这么快的进度，读者会看懵逼的！
读者看懵逼了可是会刷负的！
……好吧这也就是没有读者唯一的好处了，你剧情展开的再神经抽风也没人鸟你。
“庄兄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孟煊鸿温柔地抚摸着他的狗头道，“我们相识也有这么多年，难道还不该进入正题吗？这文都快要完结了唉。”
不对老子从昨天夜里起就已经不是单身狗了还哪里来的狗头……庄向晨心随念转，下意识问道：“完结个屁，据说还有十来万呢。老子上辈子怎么死的连罪魁祸首都没找着，还有你大哥孟煊鹰和你那帮子攻君们，怎么完结？”
说完他才想起来孟煊鸿身为书里的男主，是根本不知道剧情发展的。
他刚想补救，就听见头顶的人说：“他们啊，我等着和你一起去解决呢，就当做是蜜月的小游戏也可以的啊，是不是很浪漫很有趣？”
庄向晨：“……”
等等我擦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悚然一惊，就想坐起来，却被对方发现了意图，又及时按了下去。
“别起来啊。”孟煊鸿关心道，“当心腰会断的。”
知道腰会断你他妈还这么折腾！庄向晨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要把一辈子的粗口都给喷光了。
但孟煊鸿没接他的茬儿，转而又说：“还记不记得那次去寻哥哥的时候，我们说过的那个梦？”
“嗯。”庄向晨也想了起来，“那个梦又怎么了？”
“等你能彻底想起来那个梦里说的什么，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知道剧情。”孟煊鸿低下头来吻了他一下，说，“你那天说过的，我要是有哪一天骗了你，你也不能生我的气。”
庄向晨：“……”
自己还真说过这话！那时候简直是瞎了狗眼了相信这么个真正的狼崽子！
“那不对啊！那是我被你的男主光环照掉了智商！”庄向晨咆哮道，“这怎么能算？还有我告诉你，本文是不会轻易就这样完结godie的！”
“哦，那我们再磨蹭个几千字好了，比如……不能描写一下？”
“不好意思，严打，滚粗。”
由于庄向晨“伤势未愈”，两人回去的时候也没有用飞剑，孟煊鸿实在是担心自己会飞着飞着回头一看发现老婆给掉下去了。于是只好乘着巨狼庄易当坐骑。这也是因为庄向晨自尊心作祟，不允许自己被人公主抱，否则孟煊鸿倒也还是是很乐意一路把他直接给抱回去的。
庄易对此也没有表现出半点儿不乐意。整整十四年，他一直都知道老爹在那儿，可二弟就是拦着不肯让他过去。这一次总算是再次相见，巨狼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老爹上上下下洗了个口水澡。
咦，为什么老爹身上二弟的气味辣么重，一定是他已经偷偷舔过了，居然还叫我不准过去，骗纸（⊙＿⊙）。
这时候庄向晨才知道孟煊鸿当年勾。引完他，其实一直都没有走远，就在这附近晃荡，才能在这么巧的时候出现，一举夺菊。而为了避免被他发现，庄易自然也被扔在识海里很久都没能放风了，这一次一出来，跑的简直是脚底生风，要多快活就有多快活。
第6节
恋耽美
第6节
他语气温和，庄向晨倒是没觉得什么，跟着他就往左边那间竹屋走去，对面简衡却已经是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了。
他跟孟煊鸿相识也有这么久了，对方从来都对他不冷不热，心情好就说两句，心情不好就一声不吭。就算是对着师傅，又何尝见过他如此温和的表情？
哦不对，孟煊鸿好像本来就不大喜欢何长老……
也不大喜欢他简衡……
【滴，[攻一·简衡]对您的好感降低24，当前好感度28，请注意提防哟，宿主。】庄向晨纳闷道：“好感度？你们啥时候还搞出这功能了？”
【并没有啊，只是我瞎猜的而已，宿主。】
庄向晨：“……”
滚吧你！除了卖筷子碗盘什么卵用都没有。
竹屋的门自然也很简单，就像是以前现实世界里乡下菜园子常用的栅栏那样，竖着一排并列的竹子，表面横着或者交叉着再来两根，捆好，就能变成一扇门了。那时候这种篱笆门是用来防鸡防兔子的，只可惜庄向晨老家在山沟沟里，菜园边上还有个小土坡。鸡们一开始还进不去，可后来就渐渐地发现了窍门，只要从土坡上直接蹦进去就可以……于是很快的，园子里的白菜和南瓜就都没有了。
修真界里面倒是没有这种烦恼，一是修真者们修为高起来以后就能辟谷，而是有灵符可以把整个菜园子都罩起来，就连个苍蝇都不可能飞的进去。
当然了，凡事都不是绝对的，修真界如此之大，就算是鸡，兔子，苍蝇们，也还是有灵兽或者妖兽存在，可以暴力破开灵符的防御。
只是那时候它们一般都已经变异成纯粹的肉食者了。
↑↑↑老子历经那么多年爬到食物链的顶端，可不是为了来吃素的╮（╯▽╰）╭。
孟煊鸿推开门，先让庄向晨进去之后，自己才跟在后面关门。庄向晨被他这么客气的举动搞的还有点儿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移开视线装作是在参观室内的样子。
屋子不大，也就四十来个平方米，简简单单一张竹床，同样是竹制的桌椅，桌子上还放着陶土的茶壶和茶杯。只是这地方的家具什么都是单数，就连杯子也只有一只，看上去这屋子的主人并不希望有人陪他对饮。
灵泉水可以上百年都不会腐坏，更别说这些日子了。孟煊鸿提起茶壶，直接倒水在那唯一的一只杯子里，问庄向晨道：“这屋子平日里也没接待过什么客人，东西不够用，康师兄不会嫌弃师弟用过吧？”
我家小孩儿说话就是有礼貌。庄向晨完全已经忘记了自己刚才跟系统吐槽了什么，很骄傲地想。
不过杯子不够，这在别人看来是个很尴尬的问题没错，但对于有这么个系统的他来说，这事儿也就不是个事儿了。
这玩意儿他有的是啊，要多少就有多少！
庄向晨右手一摸，就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只光滑漂亮的蓝底红牡丹超市爆款瓷杯，道：“不用了，你看我这儿有多的。”
“……”孟煊鸿手里还端着杯子，脸上温和愧疚的笑容却已经僵住了。
他还试图继续挣扎一下，问道：“我这里椅子也只有一张，不过倒是还挺大的，要不我们一起……”
“不用了。”庄向晨赶紧给他解围道，“你看，我有多的。”
说完他又从系统商城兑换出一把淘。宝爆款秋千藤软椅来，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孟煊鸿：“……”
他突然就这样突兀地领会到了自己亲师兄简衡那种难言的心情。
他默默地把自己那把椅子也给拖了过来，虽然还是放在庄向晨对面，只不过两人距离近的一抬手就能碰上。两只画风完全不同的杯子放在一起，看上去格外的怪异。
“师弟可是查清了张誓那废物的死因？”这边两个人才刚坐下没多久，简衡就端着一壶新的热茶水（si）厚（bu）脸（yao）皮（lian）地凑了过来，只是看上去完全无视了庄向晨的存在，“照我说，张誓和他那帮狗腿子早就该清理清理了。若不是他们一直排除异己，破坏外门的修炼环境，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能升入内门的人才都这么少？”
……等等，怎么待在男主身边的炮灰和反派就不说了，就连攻一的智商都掉的这么厉害？
他这等于就是在直说庄向晨了。众人皆知，康白楠就是张誓生前最大也是最忠诚的一条狗腿子嘛，虽然这狗腿子内心里到底看不看得起张誓这只会嗑。药的废物还是两说。
攻一的设定本来就是傲慢毒舌，身为大型修真世家的落难的嫡长子，他有资质——单系水灵根，有修为——反正照文中所说，这时候的孟煊鹰连他一招也接不下来。有势力——等他回去就是直接第一继承人，简衡向来自大，反正他也有自大的资本，可以说全文里除了孟煊鸿和其他几个攻君，别的人在他眼里全都是空气而已。只是他就算是再傲慢毒舌，也不至于当着别人的面诋毁，说出这样炮灰语气的话来吧。
然而孟煊鸿还是没有理他，就像面前这人压根就不存在一样，慢条斯理喝完杯中的茶水，从床上枕头底下摸出自己的身份灵符，反而对庄向晨说：“康师兄还渴不渴？如果暂时没事的话，我们先去把任务给交了吧。秦师兄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回宗门了，如果不尽快交任务的话，恐怕他会多想也说不定。”
可我们并没有做那劳什子的任务啊！并且咱们任务的目标，那个出门逛荡结果横死在外的倒霉鬼也就是我啊！还有，你确定真的不看看你师兄这会儿都黑了一个层次了的脸吗？
“好。”庄向晨忍住自己不去看简衡难看的脸色，在心里默念几声“男主光辉万丈白痴光环无敌编什么别人信什么”……还是和孟煊鸿一道站起身来，扬长而去。
简衡在他们身后气的捏碎了手中的茶壶柄。壶身一下子坠在地上，“啪”一声砸得米分碎。里面满满的青色茶水流出来，银边毛尖灵茶顺着水落的到处都是，温热的烟气袅袅升起，清香四溢。
康白楠……
交任务的大殿位于主峰的半山腰上，离白河派角落里的随流峰简直有十万八千里，踏着飞剑也得跑上十来分钟。不过主峰比起随流峰来说又实在是壮观了不少，看上去极其巍峨高大，飞剑的光辉不时在周围闪烁着，人来人往，密密麻麻。
大概秦嘉祯当时也是气急了，这任务的奖励还不少，整整二十多块下品灵石，可以说是别的同级别任务的三倍还多。庄向晨站在一旁看着孟煊鸿信口胡诌，张誓为何去那白江镇的山脚下，乘哪把飞剑去的（这个附带一段当地凡人的证词影像记录灵符），又怎么被魔修袭击，怎么死的都说的清清楚楚，甚至还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附有魔气的泥土为证，还讲述了自己是在哪颗树底下挖出来的，那个地方还有他挖土的痕迹可以去查。要不是庄向晨自几就是当事的“死人”，很明白事情跟他所说的半点儿边都扯不上，也肯定要跟那记录任务的长老一样深信不疑了。
这货啥时候搞的这么多啊，还说的跟真的似的！庄向晨简直目瞪口呆了。
“你们干的很好。”那个长老微笑着鼓励道，“现在的年轻人们啊，就是沉不下心来做事，要是都能像你们这样，这些年来进内门的又怎么会这么少？来，这是你们应得的报酬，你们刚才的话我也已经全部留了影像，待会儿会跟证物一起交给发布任务的秦嘉祯，如果有什么问题，还会再有人去当地取证或者询问你们。”
↑↑↑不，攻一都说过了，这是因为张誓和他的狗腿子在外门铲除异己，陷害有天分资质但又不原意臣服于他的人。
“好的，多谢长老。”孟煊鸿恭恭敬敬地说。
“走吧。”长老挥了挥手道。虽然这两个外门弟子并没有展现出自己的修为，但也没有刻意掩饰，他自然看得出来两人已经是一个练气九层，另一个则有了练气十层。在这个年纪里就能达到如此修为，入内门简直是妥妥的。再看看他们的年纪，就算是将来的核心弟子恐怕也有可能。他也不过是一个金丹初期的长老而已，这已经是他吞了不少的灵丹妙药后的极限了，否则也不会被扔到任务殿里来管事。而那些核心弟子们，只要不死在半途中，几乎都能够到达金丹中期及以上，最后还有可能成为元婴期的太上长老。
虽然目前他们的修为还低，但先留个好印象也不错。反正有不是什么大事，兴许这一次的善意，以后还能有用呢。
修真界向来讲究因果这种玄妙的东西，据说和雷劫心魔还有大道都有关，因此正道的修真者们基本上都不会轻易和别人结怨。
交完任务，两个人从大殿里出来后把这灵石一分，多出来的一个送庄易当了零食。巨狼自由惯了的，好一会儿没出来兜风就已经开始无聊的呜呜直叫，这下子有了磨牙的灵石，就没再试图从空间里爬出来，抱着啃去了，那声音听的庄向晨牙疼。
眼见着因为孟男神站在这里的缘故，任务堂的大门口很快就要交通拥挤，更别说还有不少人眼光跟刀子似的像是想要把他切片，庄向晨赶紧挥别了男主，逃难似的就跑了。
然而跑的了初一跑不了十五，等他回到家里一开门，就见司鹏程正站在他面前，目光幽幽地望着他。
“你们俩认识！”他扑过来掐庄向晨的脖子，“你都没告诉过我！”
我为啥要告诉你啊，神经病。庄向晨翻了个白眼儿，把他的爪子拽下来。
“我也不知道我居然认得他啊。”他胡扯道，“还是很小的时候见过的呢，我都不记得了，男大十八变嘛对不对？”
“真的？”司鹏程看上去还是有几分不信。
“真哒！”庄向晨义正言辞道，“我以康白楠的名义发誓。”
修真界里，誓言这东西还是很有力度的，若是不遵守，一个不小心就会在晋升时走火入魔，修为全毁，因此基本上没什么人会以自己的名义发誓。当然了，如果你说的话全是真的，那么就算是发个誓又有什么关系呢？
司鹏程几乎是立马就相信了他的鬼话，道：“那你有没有留他的影像？”
庄向晨莫名其妙道：“留这个干嘛。”
我又不是基。佬，还留下来撸不成？
“你傻啊！”司鹏程恨铁不成钢地说，“卖啊！你不知道那帮子女修有多疯狂，十张，只要十张独家的，能换一整块下品灵石！”
庄向晨：“……”
对不起我错了，我居然就这么错过一个踏上外门首富的机会，简直就是罪大恶极＿（：3」∠）＿。
送别了唠唠叨叨叮嘱他下一次一定要记得偷拍男神影像去卖钱的司鹏程，庄向晨被他搞得直到躺在床上都还在后悔这码子事。就连最后总算是成功回到了周公的怀抱，梦里也似乎还有那个红衣俊美的身影，他的脸，他的手，他……在……
后面的画面再也记不清了，就像是被一双温柔的手抹去了一般，被彻底遗忘。
不过后悔也就是一晚上的事情，因为第二天一早，就有传讯的弟子找上了门来。庄向晨听完就知道，不管他到底还有没有成为外门首富的机会，但他已经没命去花了。
这一次，他代替了孟煊鸿本应该有的角色，获得了“死于秘境”的那个名额。
“康师兄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吧？”传讯的弟子问。
庄向晨点点头道：“没了。”
“那我就走啦。”那弟子看上去也已经没了康白楠记忆里那么尊敬的模样，毕竟谁都猜得到，这是上面秦师兄要整人了。康白楠本来就是张誓的第一狗腿子，而如今张誓死在白江镇，还有小道消息传说是康白楠撺掇他去的。就连他和孟煊鸿一道前往调查事情真相的行为，都被人说成了是“消灭罪证，居心否测”。反而是孟煊鸿没有任何人敢说怀疑，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米分丝……实在是太多了。
庄向晨当时就有种冲进核心弟子居住的次峰峰顶去抱着秦嘉祯大哭的冲动：哥我就是你弟弟啊！
不过想了想，其实他自己也并不张誓的原装货，那就还是算了吧。
然而庄向晨会就这样让对方如愿吗？并不。
于是他当晚就挂了……好吧并不是自愿的。
庄向晨那天夜晚起初并没有感觉到丝毫不对，等到终于起了一丝危机之感的时候已经晚了。来人手中的匕首无疑是一件强力法宝，漆黑的纯墨色，在月光下都没有反射出丝毫的光亮，干脆利落地就把他的脑袋给切了下来。他只感觉到脖子一凉，然后一阵剧痛，就再也没有了知觉。久用之后又没有得到足够的包养，庄向晨房里的竹床远不及孟煊鸿房里的精致，反而都已经开始发黄。带着血的脑袋从上面咕噜噜滚到地上，鲜红的液体喷的到处都是。
来人在枕头上悠闲地擦干净匕首，悄无声息地飞身从窗口跃出，捏着手指学了一声婉转的鸟鸣，告诉远处接应的人自己已经得手，就彻底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次日清晨，第一个来找庄向晨的不是孟煊鸿，却反而是司鹏程，路过的人看着他急匆匆的兴奋模样，都是不屑的冷笑。昨天那个传话的弟子已经把什么事儿都说出去了，两个人就连靠山都死了，靠山他哥要狗腿子赔命，居然还能兴奋的起来。司鹏程估计是不知道这事儿的，等康白楠那小心眼的家伙看见他这副模样，肯定会以为他是在幸灾乐祸嘲笑自己，还不把他直接给扔出去？
大伙儿都眼睁睁准备看他笑话，目送着司鹏程一把推开康白楠竹屋的门，准备喊小伙伴儿起床偷拍赚钱去。
下一刻，一声意料之中的尖叫声响起。
……等等怎么是尖叫？不该是怒吼吗？
众人正疑惑呢，就看见司鹏程满脸惊恐地跑了出来，还差点摔了一跤。
嗯，这个反应才对嘛。
“杀人啦——”司鹏程大吼道，“康白楠……康白楠死了！”
白河派一下子就炸了锅。
修真界本来就很残酷，杀人夺宝的到处都是。可宗门内有宗门大阵，外面的非本门派弟子无法进入，向来都被众人看做是最安全的地方。可这最安全的地方如今却死了人，还是被人残忍的把整个脑袋都削了下来！
白河派各大长老和掌门起的要命，立刻下令彻查此事。也是秦嘉祯的运气好，本来康白楠出现这种事情，第一个被怀疑的就应该是他，可他在名额上动手脚的事情暴露了出来，大家反而不相信是他杀的人了。
开玩笑呢？明明有那么好的方法杀人不见血，还能把自己给完全摘出去，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用这种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废除修为，逐出门派的危险法子干掉一个不起眼的小狗腿子？值不值啊。
不过这样做到底还是陷害同门师兄弟，原文中孟煊鸿归来后就添油加醋公开了这件事，才让秦嘉祯和孟煊鹰身败名裂，弟子们，哪怕是曾经的好友都全部远离了两人。在双方同样，甚至对方更加天资卓绝的时候，为了名声以及门派的发展，白河派的长老们连同掌门都自然不会再站在他们这一边，而是倒戈向了孟煊鸿。最终秦嘉祯被处死，孟煊鹰利用秦嘉祯作为自己的挡箭牌，又在太上长老谢白继的帮助下逃出宗门，最终却还是死在孟煊鸿和另一个本来不该活着的人手上。
如今他们误打误撞先把这件事公布了出来，虽然还是会让人提防，可相对于“有外人突破了宗门大阵后在谁也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杀死一个弟子后顺利逃脱”或者“有弟子在暗地里自相残杀”这两种情况来说，还是让人下意识给忽略掉了。他也似乎将因此而逃脱身败名裂后被处死的命运，只是被掌门下令闭门思过整整两年。
反正修真者们一修炼起来就是没日没夜的打坐，再加上大家都很能活，一活就是千儿八百年的，对于秦嘉祯这个级别的修真者来说，两年实际上也并没有多长。
白河派彻底戒严，日间巡逻的数量增加了两倍，而夜间则是足足五倍。只是过了很久很久，那个杀人者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当他再一次现身的时候，则掀起了更大的恐慌。
当然那就是后话了，至少这时候“康白楠”的死已经成了一个悬案，而他平日里高贵冷艳，又自视甚高，也没有任何朋友为他伤心。至于最近与他交好的“外门男神”孟煊鸿，则在接受了门派的调查之后就把自己重新关进了随流峰，重新做起了宅男来。
他的米分丝们相信自己的男神一定是伤心过度，闭关养伤去了，只是在简衡看来，对方面上压根就没有半点儿悲痛的模样，更别说什么“内心里再也抹不去的那一道伤痕”这么扯的故事了。
只是孟师弟最近好像又变得很是古怪，就像刚来白河派的时候一样，总是窝在他自己的那间竹屋里，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滴，炮灰任务“狗腿子”完成】
【滴，任务契合度1％】
【滴，新任务“沧浪河”开启】
系统的声音听上去简直欣喜若狂。
庄向晨：“……”
“等等，我到底怎么死的？”他抓狂道，“老子没惹任何人！就算是以前的康白楠……这货他妈的能惹得上谁啊？”
要想让他都没有发现踪迹，这人至少也要筑基期十层以上才有可能。但看康白楠这样子，哪有可能惹上这种级别的人物，让对方冒着与白河派为敌的风险来杀他？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自家弟子，就算是外门弟子就这样死在门派里，白河派就算是为了面子也要把对方追杀到底，否则到时候大家以为谁都能来这里踩上一脚而不被追究，宗门的脸还要不要啦？
但那人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把人给干掉了。
他独自一个人郁闷了一会儿，苦思冥想都不得解。这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怎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游啊游……啊……
庄向晨一下子毛骨悚然，赶紧低头一看。
是鱼。
庄向晨：“……”
我他妈变成一条河了啊！！！救命这什！么！鬼！
“系统！”庄向晨咆哮道，“哗啦啦……”
↑↑↑后面那个无疑是一条河的自带音效，张嘴就自动出现的那种，就像是童话故事里公主每说一句话就会吐出鲜花和宝石，而她恶毒的姐姐每说一句话就会吐出毒蛇和癞□□一样。
↑↑说的跟真的似的。
↑没错，楼上的楼上在扯淡。
【滴，您现在是一条河，宿主。】
“我造！”庄向晨不耐烦地说，“我只想知道要怎么回复人形，一条河能干嘛啊！哗啦啦……还一说话就会哗啦啦啊跟卖萌似的！卖个屁的萌！哗啦啦……”
【抱歉，您还没有修炼成人形，此音效暂时无法关闭，宿主。】庄向晨：“……哗啦啦……”
一条河。
一条不能变成人形的河。
一条不能变成人形，说话还自带“哗啦啦……”尾音的河。
庄向晨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作为一条河存在的日子里实在是很无聊。
从系统那里，他总算是得知这条河的名字叫做“沧浪”。幸而有着康白楠的记忆，他得知这条“沧浪河”就在九蒙国境内，流经皇都，全长约两千多公里，在这个世界上算是一条不大的河。
不过沧浪河虽然不大，但由于它同时也是皇都最主要的生活用水来源，因此在人为干涉下十分干净，明明流经好几个矿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往里面倒矿渣或者垃圾。
庄向晨对这一点十分满意，他只需要不停的哗啦啦的流动就可以了，虽然这个其实也并不需要他管。唯一让他不太高兴的是，到了夏天热起来的时候，总会有人到他的地盘上来洗澡，脱。光。光泡在里面，不论男女，甚至有时候如果不是一个人来的，还会打上一炮，同样也不分男女。
庄向晨：“（·///？＿？///·？）”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一条河只要有了灵魂，都是可以修炼的，只不过被修真界的人算在精怪里面，只能靠日月精华修炼。庄向晨在慢慢接受了自己变成一条河的事实后，反而没有一开始那么着急了，慢吞吞的修炼着，有月亮就吸，没月亮的晚上就到处看。
这时候是各地方约会打。炮的最高发时段之一，又是晚上，月光不亮又不容易被看见。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他已经在原文剧情里找到这条河的存在了。
就说嘛，这系统应该是只会让他变成炮灰的才对，怎么还搞出这么一条河来。
那是因为这条河很快就可以修炼成人了。而且这人还不是别人，正是曾经他第一个任务里与他这个“奸。夫”死在一起，浸了猪笼的“淫。妇”——单灵菡。
在原文中，那浸猪笼的水塘实际上与一条地下暗河相接，单灵菡枉死后怨气深重，变成怨灵沿着暗河来到沧浪河。沧浪河本身就有些灵气，不知为何与她融合在了一起，让她修炼成了精怪复活。单灵菡最怨恨的人就是背叛她的腾杰和不相信她的孟家人，因此回到孟家后第一时间就将所有活人搜魂，让他们魂飞魄散，并获得了当年的真相。
这下子单灵菡的怨恨全都转移到了孟煊鹰的身份，可她就算是修炼成了精怪，也只有元婴期的实力而已，根本就无法突破宗门结界进入白河派报仇。况且精怪们靠着月亮的精华修炼，晋级一次甚至要几百上千年，孟煊鸿这时候就已经上了金丹期，手中还有不少靠着孟婷薇这个炉鼎成功晋级为化神期的太上长老所赐予的灵符，法宝和灵丹，就算是跟元婴期打起来，赢是赢不了，可逃跑还是能办到的。要是真再等上个几百上千年，那时候孟煊鹰早就不知道修炼到什么程度，胜负也就更加难料了，很有可能报不了仇不说，自己也得折在里面。
当然，这时候已经只剩怨恨的单灵菡压根就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折在里面，她只害怕自己赔上了性命还杀不死这个害死了她，还把她女儿变成了炉鼎的人。
单灵菡没办法，一直都在白河派附近徘徊，想找到孟煊鹰出宗门的机会干掉他。可是孟煊鹰没有等来，毕竟那时候这人都已经被赶出了白河派，哪还敢再出现在附近？反而是等到了筑基后期的孟煊鸿。
没错，她就是男主继何长老之后的第二根金手指兼职打手，最后还干了一回炮灰的活儿，与孟煊鹰同归于尽，临死前恍然大悟，深深地为自己曾经的阴狠毒辣悔过，将自己的修为全部灌顶到了孟煊鸿体内，成了他前期快速突破的砝码。
而如今，庄向晨虽然代替了她的存在，不过也不觉得孟煊鸿还需要自己的“同归于尽”和“灌顶神功”。男主现在的突破速度比起文中同时期要快的多了，嗖嗖嗖跟坐火箭似的，着实不需要他这种小精怪担心。
第34章 沧浪河（二）
就这样，庄向晨继续没心没肺的无聊而快乐的生活下去了。
当一条河，除了通常情况下会让人觉得有些无聊外，其余的地方倒是都还很不错。和作为野狼时不一样，一条河会有什么天敌？决堤吗？那也不过是改条路走而已。虽然确实是还有可能被人类污染啦，但那危害的也是人类，而并不会是他自己啊。他没有鼻子，闻不到黑色污水会有的那种刺鼻的臭味，他该怎么流还是会继续怎么流。这时候他的灵魂力蔓延的奇快无比，从源头那雪水融化成的小小溪流，到末端沿着河道流入大海，只要他乐意，他的“灵魂”都能在一瞬间到达。
不过庄向晨感觉不到这个特技到底有什么用途，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更及时地看到自己发现的活春。宫了……
冬去春又来，他流过高山雪岭，也流过夹岸桃花，他流经之处总是有着不少的村落，甚至是繁华国都，沧浪河的水对任何生命都一视同仁，不管小草还是大树，野兔羚羊还是狼群猛虎，他养育着流域内几乎一切的生灵，因此被称作为……
母亲河。
庄向晨：“……”
母亲你妹啊我可是带把的！叫父亲不行吗！
↑↑↑谁家父亲还负责哺乳啊。
就在他以为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很久，每天都可以继续优哉游哉哗啦啦的流，顺便围观一会儿美男美女的出浴图，或者看几场活春。宫的时候，剧情来的太快就像一阵龙卷风，直接糊了他一脸血。
他看到男主了，就在沧浪河的上游，那里生长着一大片美好的桃树，早春时节桃花盛开之时更是如梦如幻。尽管此处深入森林，野兽不少，但还是架不住不少追求浪漫的小情儿们相约而来，在这里定下终身。
庄向晨平日里也最喜欢在这地方晃悠，一是好看，二是这地方奸。情的发生率同样全流域最高，有时候走一对来一对，甚至是一次性可以看到好几对的人在此啪啪啪。尤其是夜间，别提多有情。调了。
但他愣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过会在这种地方看到孟煊鸿，还跟一个黑色衣服的俊美男子搂在一起，神色暧昧。红色与黑色的衣衫交叠，春风拂过时混杂着扬起，桃花零落，美得像画。
照庄向晨多年来偷。窥的经验，他们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会在这里互啃，有百分之六十的几率则会紧接着直接打上一炮。
庄向晨简直是出离愤怒了，他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下一刻，整条河水都翻腾起来，大浪朝着岸边拍去，狠狠地砸向两人接近的脑袋。
老子辛辛苦苦养大的小崽子你t也敢下嘴！看拍不死你！！！
“嘭——”的一声，两个人全成了落汤鸡，衣裳紧贴在身上，这下就算是本来没什么，都像是已经有什么的样子了。
孟煊鸿：“……”
黑衣男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哪来的野小子敢占我小崽子便宜快滚！
【冷静，宿主……要不今天多给你一只筷子？】“你闭嘴。”庄向晨双眼冒着火说，“我觉得我就要修炼出传说中的水中之火了还冷静个屁？我要不弄死这货就不叫沧浪河！哗啦啦～”
↑↑↑修炼的唯一作用也只是把尾音的“……”变成了“～”呢，不过好像更像是卖萌了怎么办。
↑↑所以说修炼有屁用啊，还是快点完结比较好。
↑楼上不要扯淡。
而一旁岸上，那俩人也已经反应了过来。孟煊鸿若无其事地抽回被对方握住的手臂，回头看了一眼翻滚的水面。在没有月亮的日子里，虽然还剩几点稀疏的星星，可河面依旧呈现出一种浓厚的墨色。修真者的实力就算是在黑暗中也和白天没什么两样，因此他们也更能感觉得到这河水仿佛压抑着什么似的不祥。
“这还真是……流年不利啊。”孟煊鸿率先收回了目光，扯着自己湿漉漉的袖子笑道，“高兄，本来还想跟你试试灵力交融之法，这次算是没法了，干脆我们再约个别的日子吧。”
被他称作为“高兄”的那人却皱着眉头，注视着河面道：“这浪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这时候就算是有风也不怎么大，河面更是风平浪静，怎么可能突然就起了这么大的浪？除非是妖兽。
可妖兽一族向来仇恨人类，几乎是一见到就要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又怎么可能就这样懒洋洋地就拍个浪头过来，比起敌意，反倒更像是恶作剧而已？
如果庄向晨能够听得到黑衣男子此时心里的想法，肯定又要咬牙切齿了。懒洋洋？恶作剧？我特么一条河除了拍个浪头之外还能干什么啊！决堤吗？我要是有本事决堤，这河岸也不会建造的这么低了。
“我知道。”孟煊鸿解释说，“高兄也知道我常年在外，也认得不少的妖兽精怪，河里的这位就是其中一个。刚才那大浪……恐怕是他误会了。”
误会了什么？他刻意含糊过去没说，把一旁偷听的庄向晨气的更加翻腾起来。
“没想到孟弟就连凶残的妖兽一族都能交好，不愧是这一代有名的青年才俊。”黑衣男子一听这话，脸上不知为何有了几分飞红，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要往对面红衣男子被淋湿的身上瞟，竟然吞吞吐吐地开了口道，“嗯，那个，我……”
卧槽你还敢当众表白！庄向晨简直就要气炸，要不是怕跟刚才那样又起了反效果，比如两个人被卷入水中沉沉浮浮一边扣着双手一边用嘴渡个气儿什么的……他早就第二个浪头就砸上去了！
“那是当然。”孟煊鸿笑道，还没等黑衣男子高兴，就又接着说，“我与高兄怎么可能像是那种有断袖之癖的人？男子为阳，两者交融不合大道，那些成了修士还做断袖之士的，又怎么可能在修仙之路上走的远呢。”
一番话说完，黑衣男子脸上原有的红色已经彻底褪去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苍白。
“嗯，嗯。”他支支吾吾道，“那是当然……像孟弟这种惊才绝艳的人，怎么可能像那些心无大志之人一样，喜好龙阳呢？”
他自己就给自己打上一个死刑标签，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甚至连下一次见面的时间都忘了跟孟煊鸿约。在原文中这位攻三是最隐忍克制的一位，他喜欢了男主很多年，却因为担心他不喜欢龙阳，到时候连朋友都没得做，迟迟不敢越过那一条线，在两百多年后才向他表白。
↑↑↑脑子直的简直可见一斑，那时候男主家攻定下来的都有四五个了。
不过这一次他似乎就连这个两百多年后的机会都没有了。孟煊鸿的拒绝无比彻底，直接把对方的暗恋在一开始就斩断，不留半分情面。
就这么结了？庄向晨觉得有点儿愣，看文里哪个攻君不是对男主死心塌地言听计从，一会儿都舍不得离开他身侧，可这次，也就是普普通通两句话，对方就这么放手了？
然而他很快就顾不上这点儿事了，孟煊鸿目送着黑衣男子离去，自己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状若无意地回过身，向河边走来。他修长的双手搭在领口上，十指微微用力，慢条斯理地解下湿透了的外衫，散开束发的缎带，然后是……
男男男男主在干什么？！
他他他要在这里洗澡？！
刹那间整条河都停止了流动。
但孟煊鸿就像是没看到这异象似的，依旧不急不缓地走上前来，只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的双。足踏入河中，长发散在水面微微浮动，白皙的肌肤浸没在清澈的河水中，也透出了几分润泽的光晕来。
庄向晨已经看傻了，他直觉感到这情况应该有哪里不对，但现在的场面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智商和情商全都掉了线，结了冰一样连个水花都不再扬起。
他真的是在这儿洗澡。
孟煊鸿洗澡的速度似乎格外比别人要慢，动作缓慢而优雅，极具美感。庄向晨只是一条河，并不具有“鼻子”这种高端的感官存在，否则非把整条河的水都给喷红了不可。
更重要的是，作为一条河的灵魂，这里的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相当于他的身体。孟煊鸿一直都待在河水之中，也就等于是待在他的身体之中，对方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是发丝的每一次浮动他都能感觉的清清楚楚。
庄向晨：“让我死了算了吧……”
简直不让河活啊！
【滴，系统商场医疗版出售消毒棉签，请问宿主……哦不对，你用不上啊宿主。】庄向晨压根听都没听见系统在他脑子里念叨了些什么，他只是眼睁睁看着对方慢慢出水，身上的水汽被火系灵力蒸发干净，然后背对着他披上里衣，外衫。黑发披在身后，他甚至还记得男人踏上岸时水珠从他身上滚落的声音。
孟煊鸿从储物袋中取出飞剑，也是风系的，但很明显不是他师兄送的那一把。他轻飘飘落在上面，一瞬间就消失在了河边。
庄向晨缓慢地把河水翻过来，再翻过去，再翻过来，再翻过去……
等等！
男主一开始跟攻三说什么来着？“这是我认得的一只精怪”……原文里单灵菡就是在他重生的那个时间点重生的，而在此之前，这条河哪有什么灵魂？他还能认得谁去？
我擦他压根就知道老子是谁！
那他还跟攻三跑到这地方来“练功”！还在这里慢吞吞的洗澡！穿个衣服还穿的那么销魂跟跳脱衣舞似的！还故意露出那种不可描写的表情！
……孟煊鸿你他妈耍我！！！！！
第35章 沧浪河（三）
愤怒中的沧浪河水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就像是巨人发出的咆哮一样。水花在翻腾，鱼虾晕晕乎乎地随着水流漂到岸边，黑色的水面上浮起白色的泡沫。河岸边不少居住的凡人已经被今天这怪异的景象给吓坏了，赶忙祭祀的祭祀，献牲畜的献牲畜，求“河神爷”平息怒火，不要将灾难降临到他们的头上。一时间整条沧浪河岸边都是这样的火光和香气，凡人们一边高歌一边往水里扔着猪头牛头还有瓜果蔬菜之类的东西，河里的鱼儿们倒是吃了个饱，但庄向晨却一下子心塞了起来。
庄向晨：“……”
赶紧把这些动物尸体拿开啊不要扔进来好吗！
修真者中也不是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像的，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太过在意。如果只有哪一个地方出现这样的变化，还可以说是有什么宝物或者是妖魔要出世了，但整条河都变成了这样……还是算了吧。修为低的压根就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修为高的虽然有可能想到这是有精怪诞生，但对于这种强大的修真者来说，像这种很明显顶多有个金丹期修为的小精怪出现，他们也压根就不看在眼里。
最重要的是，和逆天修行的修真者们不一样，精怪们虽然修行速度缓慢，在别的方面却足以被称作为是“天道的宠儿”。它们无所谓什么心魔，除了有可能被苦主抓到后给打死，再怎么撒谎也不会受到惩罚。它们的修炼也是没有任何“突破”这种说法的，只要给它们的时间足够，体内积攒的能量也足够，就能半点儿瓶颈也没有的往上升级。
这同样也造成了精怪们攻击手段的底下，远远不及同级别的修真者。不过没关系，杀死精怪可是会遭到天道报复的，比如心魔更强一点儿，雷劫也更强一点儿之类的。
因此，没哪个前途无量的修真者大能会闲的蛋疼去找精怪的麻烦，除非对方主动惹上来。然而精怪们通常又都是一些性格温和的存在，以上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精怪这种东西也不是不能收服后用于看家护院，但前提条件是你得把它们的本体也给搬过去才行。一整条河？别说他们搬得动也懒得搬，要是因为这沧浪河被人搬走而造成凡人们的灾难，这份因果可是也要记在这人头上的。双重叠加，以后修为也就再也别想寸进了，光是可怕的心魔就能把人灭个百八十遍。
精怪通常情况下并不伤人，也没有谁会专门去捕杀它们。最重要的是，一条河这么长，庄向晨只要藏身其中，又有谁能找的出他灵魂的具体位置呢？
就这样，他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居然整个修真界就像是没看到一样，顶多就是来了几个练气期筑基期的小崽子们到这里晃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又离开了。
又过去了大半夜的时间，直到庄向晨实在是受不了那帮子祭神的凡人们往河里扔东西，这才慢慢平息了愤怒。这时候河面上的鱼，就算是翻着肚皮躺在岸边都没有一个人敢去抓，直到河水重新回复平静，它们也逐渐恢复了过来，才又游回了河底，跟自己的同类们分食祭品去了。
岸边的百姓们可不会觉得这是沧浪河被他们搞烦了，反而觉得是他们祭祀的很好，让河神老爷满了意大浪才会平息，于是干脆将这个“好习惯”继续给保持了下去，折磨的庄向晨苦不堪言只觉得自己河面上飘着的净是些油渣子……
这就是后话了。
时光飞逝，花了整整十四年的时间，他终于安安全全地长到了可以化形的程度。
又是一个早春时节，岸边桃树长得越发繁密，桃花也开的越发缤纷。来来往往的小情儿们渐渐变成了新张开的那一代，孟煊鸿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了。那天他可疑的举动在庄向晨脑子里翻来覆去猜测了很久，不知为何他莫名发现这小子在找他这方面近乎有着无以伦比的神奇天分，而这种天分也让原本文中熟悉的男主开始一步步变得陌生起来。
原文中男主喜欢穿白衣，现实里男主一身火红。
原文中男主温文尔雅，心地善良，现实里男主满脸高冷，心性诡异。
原文中男主是个弱受，现实里男主是个总攻。
沧浪河的水面微微波动，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辉，庄向晨的身形慢慢从水中脱出，一开始还很模糊，渐渐随着月亮爬上天幕，到达最中心的位置，光芒最亮的那一刹那，完全成型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轻轻点了一下，一面水镜出现在眼前。
和他之前所想的一样，镜子里的那张脸和他在现实世界中的一模一样，皮肤略微苍白，单眼皮，眼睛圆圆的，两颊还有点儿婴儿肥。这模样要是安在小姑娘身上还能说是可爱，可安在一张完完全全的男人的脸上，就是标准的宅男长相了。
而此时这宅男一身飘逸的蓝袍，悬浮在水面上，脚下踏着虚空，面前还悬浮着凝聚而成的水镜，要多炫酷就有多炫酷。
精怪这种东西是没有灵根的，实际上除了人类以外的生物都没有。不过庄向晨显然不是一般的精怪，他用自己的雷神之力很快就给自己制造出了一根崭新的雷属性灵根。
再次伸出右手，这一次掌心里凝聚出的不再是水镜，而是一个拳头大的水球。水球的颜色看上去比水镜要深，周身还闪烁着暗蓝色的电光。如果是一个正常的这么大的水球砸到人身上，可能也就让他淋湿一下而已，连全湿都做不到。可要是加上这雷电之力……嘿，别说凡人，就算是同等级的修真者也要麻上一段时间。
金丹期的修为在修真界就已经不算低了，绝大部分修真者都只能止步于练气期，甚至连筑基期都到不了，更别说渡过第一次天劫凝聚出金丹来。原文中的单灵菡也就仗着自己这一次是个精怪，受天道爱护，压根就没有天劫心魔这种玩意儿的存在，否则就照她原本只是个看到修真者都要当成是仙人的凡俗女子，恐怕金丹期晋级的第一道雷劫就把她给劈死了。
庄向晨倒是不怕雷劫，不过就凭他的灵魂，恐怕雷劫就算是下来了也会绕着他跑，压根就不敢往身上劈。
话又说回来，修真界上了金丹期的修真者少之又少，这种能让金丹期都麻痹一段时间的雷水球，真打起来可不是好玩的。现在这种等级下，战斗时只要略一分神就有可能丧命，更别说这么长时间身体不受控制了。
“嘿嘿嘿。”庄向晨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把手心里的水球给撤掉了。最好不要让他找到上一次究竟是哪个龟孙子杀的他，否则……
既然已经修炼成人形，那就不再会被困在这条沧浪河之中了。虽然说精怪们在自己的本体里攻击力才是最强的，可庄向晨毕竟本来就不是个精怪，变成一条河整整十四年的时间，就算他是个宅男也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家里蹲的滋味了。
他准备去找男主，顺便弄清楚对方上次捉弄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没错，身处一个耽。美，还是np耽。美的时间里，庄向晨要是还那么笔直笔直的那就是不正常了。上次男主那种莫名其妙的举动，尤其是现在这跟原文完全对不上号的个性，被他这些年来翻来覆去的想了无数遍，好像也只有三个解释。
第一，对方确实是不知道他在那。
可这怎么可能呢？要真不知道是他，正常人都会好好查查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吧？可孟煊鸿压根就像是忘了这码事一样，实在是不合清理，假的一笔那啥。
第二，对方不知道是他，而是把他给错认为别的精怪或是什么人了。
然而原文里根本就没有身为精怪的攻君，再说了之前的沧浪河压根也没有灵魂。要知道照这本书作者那种“只要是个好看的男人都会成为男主的老公”的架势，这一点也不太可能。
第三，对方就是冲着他庄向晨来的。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微妙了。一个大男人面对着另一个男人做出这样暧。昧的举动，只要是个人都会想歪的。
再说了，说实话现在的庄向晨早就已经被那本书里的剧情调。教的也不是那么笔直，至少他自己想想要是跟男主那张脸朝夕相对甚至是滚床单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的……他唯一感到犹豫的就是，孟煊鸿早就已经不是书里那么身娇体柔易推倒，一身白衣性格温柔的存在了，要是俩人真搅和到了一起，他反而成了被压的那个怎么办啊。
被一个总受推倒？还不如洗洗干净抹了脖子算了呢，简直是丢尽宅男界的脸面啊！【咦？
第36章 沧浪河（四）
庄向晨苦思冥想，蹲在河岸边拔光了整丛秋菊花的花瓣，经历了白天又重新回到黑夜，还是没能决定到底要不要去找男主。
↑↑↑至于春天为什么会有秋菊花？哦，那是因为原文中……好吧其实是本文，并没有什么逻辑可言。
“存在即合理。”这条老祖宗（也许并不）留下的定律真是一切没逻辑作者的福音。比如现在，如果有一个读者义正言辞地在读者评论中申明“春天根本就不会有秋菊花开放！”，那么作者就可以淡淡地告诉他：“存在即合理的。”
简直不能更有文化，更深奥，更高大上，对不对？
……然而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结果。
结果就是庄向晨在原地又蹲了好几个时辰，然而幸运女神看上去似乎并没有眷顾他，两边儿的比例相差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就像是天意一样。
堂堂本文男主会相信天意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要去，不要，要，不要，要……”庄向晨手中动作一顿，看着光秃秃的菊花杆子呆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好，要：不要现在的比率是359：26，我们继续。”
只要比例还没有达到1：0，结局就还是可以再挣扎一下的。至于天意……鬼都做过了，阎王判官牛头马面都见过了，穿越都穿了还能不信这个吗？
“为什么要摘这一丛的？你一开始不是只摘另一丛来着吗？”一只纤长白皙的手伸过来，轻轻从他手中抽出那根被捏的都挤出了绿色汁水的菊花杆子：“这边的我开始没看见，花瓣还没扯好呢。”
庄向晨：“……”
难怪去和不去的比例这么大啊贱人！我都差点儿信以为真了幸好……等等不对……
庄向晨雷劈过似的僵立在原地。
来人一点儿也不在意他的沉默，径直坐在他身边，和他两个人挤在一起笑道：“其实师兄你也不必考虑那么复杂的事情，既然师兄不能决定，那我自己过来也是一样。”
庄向晨面无表情道：“……我已经不是你师兄了。”
“哦，那就……爹爹？”对方凑到他耳边，口中喷出的热气吹进他的耳中，“不过这样喊起来是不是有点儿像变态？那或者涝叔？不对，这个也已经不是了，并且一点儿也不好听……要不然我叫你小妖精怎么样～？”
不是称呼变态，而是你自己压根就是一个变态谢谢。第二，你自己的审美观也并不怎么样。
快点给我正常起来啊你这个逆子！庄向晨在内心咆哮，还有“小妖精”什么的，这他妈是人说的话吗！雷死爹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这称呼的含义啊喂！
“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孟煊鸿高兴地说，“没想到小妖精这么火辣呢～”
“闭嘴啊你……”庄向晨崩溃道，“谁他妈会喜欢这种诡异的称呼，你还是叫庄兄吧，这样我们至少能伪装的正常一点。”
“这样一点儿也不亲密啊。”孟煊鸿失望道。
庄向晨：“……”
“好吧。”孟煊鸿答应了，只是声音听上去不太高兴，“不过庄兄你这么纠结，想必对我也并不是没有感觉的吧，嗯？”
你到底在不高兴个什么啊变态！庄向晨心里想着，只是已经没有机会再说出来了。
“那么，要我改口也不是不行，庄兄总要贿赂我一下？”孟煊鸿笑着说，“庄兄，天色正好，不如我们来干一点儿少儿不宜的事情？”
……啥？庄向晨整个人都木了，我们他妈的连恋爱都没谈过，上次分别还是路人，再见面也就两三句话的功夫直接上三垒真的好吗？！读者们肯定都没反应过来呢这发展也太快了啊，简直骗钱啊有木有，会被刷负的！
他张开嘴刚想拒绝，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开开合合，就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沧浪河的河水依旧闪烁着微光，只是今夜没有月亮，天空中只有几颗星星在微弱的闪烁着，虫儿在夜色中此起彼伏的鸣叫，四下里昏暗一片。
而庄向晨此时的内心就如同这天色一样的昏暗。
禁言术！！！孟煊鸿你个贱人！！！！
“庄兄还是不说话呢～”孟煊鸿语气里的波浪线荡漾的都快要实体化了，“那我们就愉快的开始吧～”
这他妈……说好的……弱受……呢！
宅男之神啊，原谅你忠诚的信徒，他居然被一个总受给扑倒，简直是侮辱了你神圣的光辉，请您剥夺他荣耀的魔法师之身份吧！
“我都已经等了好久了……”孟煊鸿轻轻蹭着他的脖子，毕竟有关部门不允许动脖子以下的部位，“我在这儿守了十四年，你总算是可以变成人了～”
在神秘的有关部门的虎视眈眈之下，之后的一整夜都完全无法描写。庄向晨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依旧是幕天席地的躺着，身下垫着孟煊鸿那件火红的外衫，脑袋枕在他的腿上。
混账，一百块都不给我就算了，至少也得付顿麻辣烫吧！
我都说过了，这么快的进度，读者会看懵逼的！
读者看懵逼了可是会刷负的！
……好吧这也就是没有读者唯一的好处了，你剧情展开的再神经抽风也没人鸟你。
“庄兄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孟煊鸿温柔地抚摸着他的狗头道，“我们相识也有这么多年，难道还不该进入正题吗？这文都快要完结了唉。”
不对老子从昨天夜里起就已经不是单身狗了还哪里来的狗头……庄向晨心随念转，下意识问道：“完结个屁，据说还有十来万呢。老子上辈子怎么死的连罪魁祸首都没找着，还有你大哥孟煊鹰和你那帮子攻君们，怎么完结？”
说完他才想起来孟煊鸿身为书里的男主，是根本不知道剧情发展的。
他刚想补救，就听见头顶的人说：“他们啊，我等着和你一起去解决呢，就当做是蜜月的小游戏也可以的啊，是不是很浪漫很有趣？”
庄向晨：“……”
等等我擦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悚然一惊，就想坐起来，却被对方发现了意图，又及时按了下去。
“别起来啊。”孟煊鸿关心道，“当心腰会断的。”
知道腰会断你他妈还这么折腾！庄向晨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要把一辈子的粗口都给喷光了。
但孟煊鸿没接他的茬儿，转而又说：“还记不记得那次去寻哥哥的时候，我们说过的那个梦？”
“嗯。”庄向晨也想了起来，“那个梦又怎么了？”
“等你能彻底想起来那个梦里说的什么，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知道剧情。”孟煊鸿低下头来吻了他一下，说，“你那天说过的，我要是有哪一天骗了你，你也不能生我的气。”
庄向晨：“……”
自己还真说过这话！那时候简直是瞎了狗眼了相信这么个真正的狼崽子！
“那不对啊！那是我被你的男主光环照掉了智商！”庄向晨咆哮道，“这怎么能算？还有我告诉你，本文是不会轻易就这样完结godie的！”
“哦，那我们再磨蹭个几千字好了，比如……不能描写一下？”
“不好意思，严打，滚粗。”
由于庄向晨“伤势未愈”，两人回去的时候也没有用飞剑，孟煊鸿实在是担心自己会飞着飞着回头一看发现老婆给掉下去了。于是只好乘着巨狼庄易当坐骑。这也是因为庄向晨自尊心作祟，不允许自己被人公主抱，否则孟煊鸿倒也还是是很乐意一路把他直接给抱回去的。
庄易对此也没有表现出半点儿不乐意。整整十四年，他一直都知道老爹在那儿，可二弟就是拦着不肯让他过去。这一次总算是再次相见，巨狼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老爹上上下下洗了个口水澡。
咦，为什么老爹身上二弟的气味辣么重，一定是他已经偷偷舔过了，居然还叫我不准过去，骗纸（⊙＿⊙）。
这时候庄向晨才知道孟煊鸿当年勾。引完他，其实一直都没有走远，就在这附近晃荡，才能在这么巧的时候出现，一举夺菊。而为了避免被他发现，庄易自然也被扔在识海里很久都没能放风了，这一次一出来，跑的简直是脚底生风，要多快活就有多快活。
第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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